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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血色蒼穹 第五章 天地如劍 第六節

作者:洛天月

    月雪香想起師父講過的夏雨雪的事跡,正感慨時,卻又聽得一個大漢道:「仙子,你對他太客氣了!容先生,今日正道同仁盡至,你若是不給大家個交代,怕是要橫屍當場了!身負包庇叛賊之罪,老子倒看你要如何對得起武道至尊這塊大匾,如何對得起皇上的顏面!諸位說是不是!」

    看那人身材魁梧如狗熊一般,威武有如天神,想是熾炎拳聖淳於烈了。他聲音雖是不大,卻是極具震撼力,一時間場中眾人連連稱是,包括那幾派掌門在內,竟無一人敢道半個不字。更有不少人開始惡意誣蔑起容海天,甚至胡亂咒罵起他的祖宗來。

    軒轅長恨歎道:「容海天武功卓爾不凡,又兼俠義非常,稱武道至尊已有十年之久,那時天下誰人不服,誰敢不對他必恭必敬?只是為了一個九歲的孩子,世人對他的態度竟至於如此。雖是朝廷勢大,也見世情涼薄啊。」

    月雪香點頭稱是,心中暗想這容海天也真沉得住氣,面對如此辱罵居然也無任何反應。從剛才開始她所感到的絕世高手僅只有夏雨雪和淳於烈兩人而已,心中生疑,所以才特別留意場中人物,不過她卻依然沒有發現天下第一高手容海天的蹤跡。

    東方熙娥一直非常安靜,這時卻突然興奮的說道:「誒,義父居然也在那裡呀。」說罷忙朝場中揮手示意。月氏姐弟二人順她所指處望去,果見一位身著儒生長褂的中年文士點了點頭,想必是那儒醫東方慧明瞭。東方慧明身邊還站著個相貌極平凡的中年人,似乎滿面愁容。月雪香心中一驚,這二人身上不帶一絲高手氣息,彷彿只是普通人物,為何卻站在一群高手中間?

    只聽東方慧明突然開口道:「諸位請靜一靜,且先聽我一言。」

    「你是何處來的匹夫,說話又有何份量?老子卻從未見過江湖上有你這般人物!若不是你站在容海天的身邊,老子早將你轟出場外去了!」淳於烈見這人其貌不揚,怒罵道。

    原來東方慧明身邊那人竟然便是神州第一劍容海天!場中有不識得他的都是大驚,沒想到場中最沒有高手風範的人居然正是此次的主角容海天。

    東方慧明笑道:「在下東方慧明並非什麼人物,說話本來也沒有什麼份量。不過在下既然從真武派手中買得穆辰山,身為這裡的主人,莫非連在自己的地方說句話都得聽淳於大俠的號令麼?淳於大俠今日盛氣凌人,身為客人對在下這個主人已是如此態度,若是他日淳於大俠當了武林至尊,大家是不是吃頓飯喝口水都得先請示一下你呢?」

    一番話輕描淡寫,卻已駁得淳於烈無話可說,臉色驟變。場中眾人皆是駭然,暗想儒醫東方慧明如此短的時間內能聞名天下,果然有不俗的手段。

    軒轅長恨見狀心中狐疑,暗中已有打算。雪香心中卻是擔憂,看東方慧明幾乎不具武功,莫非他真要冒天下之大不韙,與山上數百名武林好手相爭麼?何況這裡面還有兩位絕頂高手。一旁熙娥彷彿看出她的擔憂,輕聲笑道:「姐姐不用擔心,我義父肯定會沒事的。」月雪香見她如此鎮定自若,心中暗訝。

    再看場中,淳於烈此時也不說話,只是鐵青起臉,身上散發出傲人內力,果然是要以武力對付東方慧明瞭。

    他的威勢極其驚人,在場大部分人很快便已覺得呼吸困難,忙運功抵抗。靠內圈較近的人為了抵抗這絕世內力,都不由得朝後退去,甚至那幾位大派的掌門也退到了兩丈之外。軒轅長恨眉頭一皺,向前跨了一步,已經擋在了三人前面道:「有我在此,你們莫慌。」

    軒轅長恨說罷突然「嗯」了一聲,顯然很是驚奇。月雪香忙道:「師父,怎麼了?」

    興武王未發一言,只是退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月雪香這才發現那股令人窒息的壓力竟然已經全然消失了。

    淳於烈愣在場中,不敢相信自己用內力所造成的威勢居然已被化解。

    突然一個微弱的聲音響了起來:「東方先生,容某主意已定,請你不要插手了罷。」此時場中極靜,故而他的聲音也顯得較為清晰。

    說話者站在東方慧明前面,背對淳於烈,正是武道至尊容海天。原來剛才正是他出手化解了淳於烈的驚世內力。他速度太快,場中諸人都未看到他如何出手。

    「哦,原來你意已決了?那也非不可,你自求多福吧。只是要記得人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便可。」東方慧明說完搖頭笑了笑,轉身離開了內圈,朝熙娥那邊走去。

    「多謝先生教誨。容某謹記在心。」容海天朝東方慧明的背影行了大禮道,「若是容某有何不測,一切都拜託先生了。」

    「這是自然。」儒醫頭也不回的答罷,已經走到了義女的身邊。東方熙娥見義父到來,笑顏燦若桃花,當下便將身邊三人介紹給了東方慧明。

    容海天正欲再說些什麼,卻見一根白綾突然橫在了自己面前,原來是素綾仙子夏雨雪。

    只聽夏雨雪冷笑道:「容先生終於要動手了麼?今日便讓本仙子領教一下武道至尊的絕學吧!」

    「仙子要的不過是塊牌匾。」容海天淡然的指了指遠處蒗崖邊上的一棵巨樹,「容某已經把它放在樹頂上。以仙子的本領,要取得它並非什麼難事吧?」

    「哼,說得倒是輕巧,只是今日若不敗你,本仙子何以服人?」素綾仙子冷眼道,「廢話不用多說,容先生,亮劍吧!」

    「唉……」容海天歎了一口氣,「仙子,容某早已出劍了。」

    全場眾人聞言皆是一怔,容海天此時雙手束在身後,身上哪裡有半點劍的影子?

    夏雨雪登時氣惱不已,兩根紗帶不住抖動,其聲宛若龍吟。只聽她怒道:「先生莫非看我是女子,不屑與我交戰?你若真出劍,那劍又在何處?」

    容海天目露悲憫道:「劍藏天地,天地如劍。」

    在一旁觀戰的軒轅長恨聞言一驚,猛的吸了一口氣,心道:夏雨雪必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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