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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白虎初現 作者：明鏡 第一部火舞血靈
第八章白虎初現 一輪皓月當空，遍灑柔和銀光。 亢龍山起伏的群山，在月色下更顯出無邊的蒼勁與雄渾。 一頭毛髮雪白的猛虎，雄立在亢龍山的高峰之上，週身籠罩著一層銀色的光暈。它傲立山顛，長嘯不止，那嘯聲中帶著難言的喜悅之情。 軒轅星站在山腰，看著山顛之上的白虎，有些癡了…… 從很小的時候，他就聽說過這樣的一頭異獸，村中的人都稱它為虎神。這虎神出現在二十年前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據說虎神出現之時，風雲湧動，天地變色，連大地都為之顫抖。那一夜，軒轅星出世了！ 虎神從未駕臨村落，也很少現身。它來無影，去無蹤，行動如閃電般的迅猛。二十年中，無數的勇士想要捕捉它，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活著回來！ 族中的大祭師說：這虎神不是凡間的凡物，它是百獸之王，凡人若是想要動它分毫，必然會引來無數的劫難…… 這些話，令更多的人對虎神產生了一種恐懼，他們抱著一種極為崇敬的心理，來祭祀，來膜拜！但是卻有人不相信，而軒轅星就是其中的一個。從小到大，他就聽到了無數關於虎神的傳說，他明白，村中的人之所以對他排斥，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這虎神的到來。 此刻，虎神就雄立在山顛，可是軒轅星卻突然間止步了。不知為何，在他的心中突然有一種難言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無法解釋。那是一種夾雜著喜悅，夾雜著興奮，夾雜著離別千年後重聚的激動。 軒轅星迷茫了！他呆呆的看著遠處的白虎，一動不動。而那白虎也站在山顛，閃爍著妖異紅芒的雙眼之中，透出一種久違的喜悅。它靜靜的看著軒轅星，彷彿在向軒轅星傳達著什麼信息一般。 四肢彷彿不受大腦的控制，軒轅星緩步向白虎走去。他甚至忘記了拔出身後的長刀，兩手無力的垂於身前，緩緩的向山顛走去…… 第一次，軒轅星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到了這頭傳說中的虎神。 它的體積要較之尋常的猛虎大上很多，如鋼鞭一般的虎尾低垂，週身毛髮雪白，不見半根雜色。它的四肢粗壯，不帶去不見半點的贅肉，長長的白毛將虎爪遮掩，隱約間可見寒芒閃爍。雙眼妖紅，若仔細看就可發現那竟是一目雙瞳。額頭上的『王』字並不明顯，只是隱約看見蹤跡。 它站在軒轅星的對面，雙眼中透出古怪的光芒。而軒轅星也呆呆的站在那裡，距它僅有咫尺之遙…… 「你就是虎神！」突然間軒轅星呆呆的問道。話一出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那虎神又怎會人間的言語？ 沒有想到虎神點頭了，眼中那妖異的紅芒竟閃爍晶瑩的淚光。 軒轅星吃驚了，虎神也會流淚？那籠罩在雙瞳之外的薄薄水霧，不正是虎神的淚水？而且透過那薄薄的水霧，軒轅星看到了一種親切的目光。那種可以將堅冰融化的溫暖目光，就像，就像是母親的目光一樣。但是，與母親的目光相比，虎神的目光少了一種慈愛，但是卻更多了一種關懷…… 緩緩的移動腳步，軒轅星慢慢的向虎神靠近。 從虎神的口中，發出一種嗚嗚的嘶鳴，它靜靜的看著緩緩向它接近的軒轅星，淚水順著滿是雪白毛髮的臉頰滑落…… 「你是來找我的嗎？」軒轅星用一種顫抖的聲音說道。隨著他與虎神的接近，一種久違的心靈契合從他的心中升起。在不知不覺中，他的雙眼也被一層薄薄的水霧籠罩。緩緩的，他抬起手，向虎神伸去。 虎神再一次輕輕的點頭，它沒有躲閃軒轅星那伸出的手，充滿淚光的雙眼望著軒轅星，透出一種別樣的溫情。 虎神的毛髮柔軟，光滑，隱約間還有一種徹骨的清涼。當軒轅星的雙手觸摸到虎神的毛髮之時，他的血液沸騰了！ 「紅焱見過主人，一千多年了，紅焱沒有想到還能再見到主人，紅焱真的十分高興！」 在軒轅星的手和虎神的毛髮接觸的剎那，在他的腦海中突然間迴盪著一個如銀鈴般悅耳的聲音，軒轅星愣住了。 「虎神，是你在說話嗎？」軒轅星呆呆的看著白虎，低聲說道。他有些頭暈，眼前的事情已經超出了他可以理解的範圍，軒轅星感到一股涼氣從脊樑升起，渾身不由得輕輕的一顫。 「是的，主人！」那悅耳如銀鈴一般的聲音再次迴響在軒轅星的腦海之中，「一千二百年了，主人，紅焱等待主人已經有一千二百年了！」 激靈的一個寒蟬，軒轅星噌的一下跳了起來，身體向後連連倒退，看著眼前的虎神，他吃驚的說道：「你，你，你到底是人還是虎，亦或是妖怪？」 虎神的眼中閃爍著一種極為哀怨的光芒，它看著軒轅星，哭了…… 不知為何，看到那晶瑩的淚水，軒轅星的心中竟有一種心碎的感覺。他連忙上前，剛要撫慰。虎神卻突然間發出一聲低沉可怖嘶吼之聲，那柔和的目光驟然間不見，眼中閃爍著凶殘的光芒。 仰頭對月長嘶，虎神那一身雪白的毛髮驟然間乍立，向山下看去。 順著虎神的目光，軒轅星看到幾道人影電射向山顛…… 「虎神，那是我族中之人，不要傷害他們！「軒轅星脫口而出的說道。 就在他張口的剎那間，虎神那碩大的身形，突然間如幽靈一般的撲向軒轅星，狂風乍起，勢如雷電。 僅在咫尺之距，軒轅星也沒有想到虎神會突然對他攻擊。就在那瞬息間，虎神的鋼爪，轟在了軒轅星的胸腹之間。 一股強絕彌天的勁道將軒轅星的身體擊起，砰的一聲跌落在塵埃之中。虎神仰天長嘯，彌天的霸氣直可吞月。它對著疾撲向山顛的人影一聲嘶吼，身形電射，迅速的逸走。 月光下，就見一道銀色閃電在空中一閃而逝，眨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哇！」的一聲，軒轅星張口突出一口鮮血，身體之外一層白色光芒閃動，瞬間隱入了體內，消失不見。 人影晃動，軒轅德遠神色憂急的出現在山顛之上，在他的身後，軒轅麟緊緊的跟隨。 「小星！」一上山，軒轅麟急聲的喊道，目光一掃，瞬間發現了倒在地面上，臉色枯黃的軒轅星。急忙撲上前去，軒轅麟一把將軒轅星抱在懷中，急急的喊道：「小星，小星……」 軒轅德遠神色緊張的四下張望，見白虎已經不見，他這才走到了軒轅麟的身邊，看到軒轅麟那惶恐之色，眉頭微微一皺，沉聲說道：「麟子，小星怎麼樣？」 氣走軒轅星週身經絡，軒轅麟眉頭微微一皺。半晌之後他抬起頭看著軒轅德遠，沉聲說道：「德遠哥，他沒有事，只是被虎神擊散了血脈，昏了過去，休息一下就沒有事情了！」 軒轅德遠疑惑的看了一眼軒轅星，神色間頗有些奇怪的說道：「奇怪，碰到虎神的人，從來都是死狀淒慘，為何小星僅是血脈散亂？」 「也許是看到我們前來，所以……」軒轅麟的目光有些閃爍，低聲說道。 看了看軒轅星，軒轅德遠似乎有些不信，「不對呀，小星連武器都沒有拔出，若是以虎神的本事，小星絕無半點倖免之理……」 沒有想到軒轅麟聽到這話，將軒轅星放在地上，呼的一下站起身來，臉色漲的通紅，怒聲說道：「德遠哥，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非要小星死了，你們兄弟才開心不成？」 「麟子，你這話什麼意思？」軒轅德遠臉色一變，不悅的說道。 軒轅麟冷笑一聲，「德遠哥，別以為我不知道。族長心裡是怎麼想的？哼，我問你，小星身上那些謠言是從誰那裡傳播的？還有，德盛哥一家為煉神兵，舉家投身劍爐，說什麼德盛哥拿著神兵逃走……哼，其實你我心裡都明白德盛哥是不是那種人！小星從小受族人歧視，十五歲後數次被人挑戰，誰挑動的是非，我心裡明白的很！還有……」 「住嘴！」軒轅德遠怒聲的低吼道。從他那羸弱的身體內，一股強絕的氣勢驟然間湧動而出，他盯著軒轅麟，低聲說道：「麟子，你想死嗎？這些話如果被族長聽到，你知道什麼後果嗎？」 「我當然知道！」軒轅麟儼然不懼軒轅德遠那霸絕的氣勢，盯著軒轅德遠怒聲說道：「不就是誹謗族長，了不起天祭！哼，這些話憋在我心裡多少年了，我要是不說出來，心裡難受。他軒轅德清天天盯著雯清嫂子，動得什麼心思難道我不知道？堂堂的一個族長，心裡齷齪的要命，他有什麼臉住在龍樓之中！小星被迫應戰，按照我族長的規矩，死傷本就沒有他的責任，為何要把他罰進我軍營之中？還有，自小星進入軍營之後，數戰無不戰功赫赫，有為何始終呆在那小小的什長之位？這裡面的奧妙，德遠哥你不會不知道吧！」 軒轅德遠沉默了，那霸絕的氣勢也隨著驟然消失。他呆立原地，好半天才看著軒轅麟低聲說道：「麟子，你說得這些我又怎能不知？可是……唉，麟子，讓小星進軍營，那是我的主意。雖然說每次他都是被迫應戰，但是出手也實在有些狠辣。你也知道那些告狀的人都是什麼來歷，我若不把小星罰進軍營，恐怕早就被人殺了。至於他的戰功……我自然清楚，但是如你所說，這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事情！」 「媽的個把子！」軒轅麟低聲的罵道，剛要開口，但是卻被軒轅德遠阻住。他神色莊重的看著軒轅麟，低聲說道：「麟子，我知道你怎麼想得，說實話很多事情我也看不過。但是想想，這樣對小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身居高位，更容易被別人嫉妒，也更容易被抓到把柄。如今做一個什長，在你的手下，他不是過得很好？麟子，有些事情，我們心裡清楚就好，說出來，對小星未嘗是件好事！」 軒轅麟想了想，突然間狠狠的一跺腳，怒聲罵道：「媽的個把子，這叫什麼事情！」說著，他一把將軒轅星抱起來，扭頭對軒轅德遠說道：「老子心裡就是憋氣，想當年道文叔，道武叔他們在的時候，大家多團結，可是你看看現在……媽的，我軒轅家族，遲早毀在那龜兒子的手裡不可！」 說完，他抱著軒轅星大步向山下走去。 衣抉飄動，那罩在長刀之上的黑布驟然掀起一角，軒轅德遠的眼中突然閃過一道寒芒。他呆呆的看著軒轅麟消失的背影，喃喃自語道：「血靈神刀，那是血靈神刀……」 …… 「主人，紅焱先走了，我們還會見面的！紅焱知道主人有重任在身，所以引亢龍金氣開啟主人五行之金。不過時間太短，所以主人僅能以金氣護身，卻無傷敵之能。待主人回來，紅焱再助主人運轉五行之金……」 軒轅星的腦海中迴繞著那虎神最後一擊是留在他體內的話語。體內的五色氣脈也隨之運轉，白光隱隱閃動，沿著奇經八脈，順著十二正經循環擴張。 那白光帶著摧枯拉朽之勢，瞬息之間充斥在他的體內，狂野無比。五色氣脈光毫閃爍，卻又擋不住白光的強猛勢頭，難以束縛住白色的金氣湧動。 天有四時，人有五臟，一舉一動，莫不劃分陰陽。清陽上升，濁陰下降，劃分天地，運轉綱常…… 軒轅星隱約記得，這是他的爺爺傳給他的五行總綱。腦海中靈光一閃，那白光瞬息間化作兩道，順沿任督兩脈運轉，其勢銳減。 西方白色，入通與肺，藏精與肺！ 凡陽強不能密，陰氣乃絕，陰平陽密，精神乃至，陰陽離絕，精氣乃絕…… 軒轅星的腦海中，不斷的湧現出五行總綱，隨著那一個字一個字的閃動，體內的白光漸漸趨於平和之勢，到了最後，緩緩的歸於肺臟之中。 猛然間睜開了眼睛，軒轅星一下子坐了起來。 「小星，你總算醒了！」風雯清那輕柔中帶著顫音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緊接著，他的身體被一雙溫暖的手摟在了懷中，軒轅星的腦袋被埋在兩團柔軟的事物之間，鼻中迴繞著母親那熟悉的體香。 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軒轅星將風雯清那柔軟的腰肢輕輕環繞，一言不發。 風雯清的臉上掛著淚痕，緊緊的將軒轅星摟在懷中，好半天才平息了那心中的激動。突然間，她意識到眼前的情形實在有些曖昧，雖然軒轅星是她的兒子，但是從軒轅星八歲起，風雯清就再也沒有對軒轅星有如此親密的舉動。霎時間，腦海中閃過一絲綺念，雖然那念頭一閃而逝，但足以令她感到有些羞恥。 連忙一推軒轅星的身體，但是軒轅星的雙手緊緊的摟在她的腰間，頭依舊埋在她的胸前，風雯清的臉更紅了…… 「小星……」風雯清從喉中發出近乎呻吟的誘人聲息，雖盡力想推開軒轅星，但卻又雙臂無力。如白玉般光滑的面龐，此刻彤紅如天邊朝霞，風雯清感到了全身有些酥軟。 軒轅星也感受到了風雯清身體的微妙變化，那起伏的胸膛令他更覺癡迷，幾乎忘記了一切，他沒有抬頭，低聲的說道：「媽，你真好！」 把持著最後一絲靈台的清明，風雯清用力一掙，將軒轅星推開。那彤紅的面龐在燭光下更顯嬌媚之態，她看著軒轅星，語氣中微帶嗔怒之意，「小星，你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媽，我愛你！」軒轅星的心也是砰砰的直跳，他呆呆的看著風雯清，腦海中只有風雯清那動人的媚態，傻呆呆的說道。 風雯清的臉更紅了，有些羞怒的輕輕在軒轅星的腦袋上一拍，「小星，不許胡說！」 探手一把抓住風雯清如溫玉般滑膩的手，軒轅星也不知道從哪裡來得勇氣，語氣堅決的說道：「媽，我真的愛你！」 「小星，你……」風雯清呆住了。從內心而言，她又何嘗不愛眼前的這個青年。但是，她是他的母親，雖然軒轅家族中也有子娶母的先例，但是從小受父母熏陶的風雯清，卻無法放開那道德倫常的束縛。她看著軒轅星，好半天才艱澀的說道：「小星，你不要這樣，我們是母子！」 噌的一下從床上跳下來，軒轅星大聲的說道：「什麼母子，小星愛你，媽也愛小星，這就足夠了！什麼道德倫常，不過是扯淡，只要我們能永遠一起，那才是最重要的！」 軒轅星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有這樣的勇氣，竟然將隱藏在他心中許多年的話脫口而出。經過那虎神打開了他體內的五行金氣，竟激發了他隱於體內的狂野之氣。他上前一把將風雯清摟在了懷中，不由得風雯清有半點的反抗，惡狠狠的吻在了風雯清那嬌艷欲滴的紅唇上。 身體微微的一顫，風雯清腦海中那僅存的理智瞬間而逝，她掙扎了兩下，全身癱軟在了軒轅星的身上，雙手緩緩的將軒轅星摟住…… 燭光閃動，雙心並蒂。緊跟著，燈花爆開，瞬間熄滅，小屋籠罩在一片漆黑之中。 村落中，傳來三聲刁斗鳴響，天正三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