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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神僕一族 作者：明鏡 第一部火舞血靈
第二章神僕一族 東海之濱，濁浪排空，潮水洶湧，拍擊著岩石，發出隆隆的聲響。海水一浪高過一浪，不停的向岸邊的礁石衝擊而來，帶著強猛的力量，卻又在瞬間飛濺退去…… 𩇕𩇕狼胥山，位於東海之濱，有炎黃母親河之稱的爻水，從極北的呼言瑪隆山一路奔騰，在這裡注入了東海。自神魔之戰之後，在狼胥山腳下，便生活著一個極為剽悍的部族，他們以海為生，更以海為姓，故稱之為海魂一族。 𩇕𩇕海魂一族來自中原，因為不堪中原各部落的相互爭鬥，所以來到了這遙遠的東海之濱，在這裡，他們與海為臨，更融合了大海那無盡的寬廣胸懷。他們爽朗，他們堅強，他們樸實，他們在和大自然的搏鬥之中，更保持了那剽悍無比的民風…… 𩇕𩇕然而，就在此刻，海魂一族的駐營一種，籠罩著一層淒慘的氣息，幾乎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無盡的愁容。以狼胥山上那堅硬的松果樹樹幹圍成的圍牆，如今七倒八歪的散落一地，樹幹之上盡呈焦黑之色，更冒著裊裊的輕煙。 𩇕𩇕營地內，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著驚恐的神情，他們神色慌亂，更帶著各種傷痕，跌跌撞撞的在營地之內行走著…… 𩇕𩇕在營地的之中，一座以松木搭建起來的木屋矗立著。木屋的外牆之上，縱橫密佈著一道道的痕路，那是被刀劍劃過的痕跡。 𩇕𩇕木屋的大門緊閉，寬敞的大廳之中此刻顯得有些空曠，稀稀落落的坐著七八個人，在幽暗的火光閃爍中，更透出一種莫明的淒涼…… 𩇕𩇕大廳正中，坐著一個頭戴碩大斗笠的女人，那斗笠以虎蛟皮製成的，蛟皮垂落，遮擋著她的面孔。寬大的白麻布衣罩在身上，她就如同一尊石像一樣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在她的下首，是一個年僅十二三歲的少年，眉清目秀，透出一種勃勃英氣，只是那俊朗的面孔之上，此刻卻顯出一抹哀色。 𩇕𩇕在大廳的兩邊，還有五六個男子，他們年齡不同，有白髮老人，也有威猛壯年，或坐或立，姿勢不同，但是臉上卻都透出了一種疲憊神色。 𩇕𩇕大廳之中，此刻籠罩著極為沉悶的氣氛，沒有一個人開口…… 𩇕𩇕「三叔，怎麼辦？和那群怪物已經打了近兩年了，父親失蹤，族長的男人也幾乎戰死八成，如果再打下去，我們海魂一族終難在生存下去了！」終於，坐在大廳中央的女子開口打破了沉悶，聲音悅耳動聽，卻帶著一種難言悲愁，令人聽上去也不禁為之感到悲傷。 𩇕𩇕坐在女子一側的老人年約七旬，臉上的皺紋透出了歲月的滄桑，聽到那女子的問話，他抬起頭，看了看那女子，突然間仰天長歎一聲，「孩子，我何嘗不知道我們已經無力再戰下去了嗎？那些怪物如同幽靈一般，來無影，去無蹤，而且凶殘無比。我活了六十多年，從沒有見過如此的對手。你父親前去查探他們消息，卻裊無音信，生死不明，我也知道我海魂一族面臨著千年來最為嚴峻的危機，可是……」說到這裡，他突然停了下來，再也說不下去，渾濁的老眼中流下了兩行淚水。 𩇕𩇕「難道就沒有一點辦法了嗎？」那女子的聲音帶著顫抖，充滿了不甘和悲憤之情。 𩇕𩇕廳中幾人的目光瞬間都集中在那白髮老人的身上，他閉上了眼睛，好半天才開口說道：「孩子，我們這一次面臨的對手和以往的不同，在我海魂一族的歷史上，從來沒有碰到如此的敵人。這讓我不禁想起了一個十分古老的傳說……」 𩇕𩇕「什麼傳說？」站在老人下首一個半裸上身，盡顯一身墳起肌肉的壯年男子急急的問道。老人沉默了一陣，輕聲說道：「相傳在千年之前，神魔之戰結束之時，當乾達婆大神退出炎黃大陸，率領他的吟風軍團退於天界前，曾警告世人，說千年之後將會有魔獸重現炎黃，我想，那些怪物是不是就是……」 𩇕𩇕沒等他話音落下，剛才發問的壯年男子就打斷了老人的話語，「三叔，您說的不過是傳說罷了，這世上那裡會有什麼魔獸？如果有，乾達婆大神當年就會將那些魔獸消滅，又怎麼會……」 𩇕𩇕「天照，住嘴！」坐在中央的女子怒聲的喝道，看那男子帶著不忿神色閉上了嘴巴之後，她話音一軟，低聲的說道：「天照哥，父親在世的時候常說，老人之言，乃是歲月精華，我們需好生的接受他們的教誨，你怎麼能不相信三叔？唉，你的這個脾氣……」 𩇕𩇕天照的臉一紅，呵呵的尷尬笑笑，撓了撓頭…… 𩇕𩇕「三叔，您接著說。」女子沒有再理睬天照，沉聲向老人問道。 𩇕𩇕老人也呵呵的笑了，「蘭丫頭，你越發的有你父親當年的風範了。天照，我也說了，這是一個傳說，是否確有其事，我也不清楚。我姑且說之，你姑且聽之，呵呵！」 𩇕𩇕天照聞聽，臉更加的紅了，他躬身向老人一禮，帶著羞愧之色輕聲說道：「三叔，對不起，剛才我……您就當我剛才是放了一個屁……」 𩇕𩇕「天照哥！」那女子再次出聲喝道，語氣中帶著嗔怪之意。天照這才想起廳中還有女人，再次尷尬的笑了笑…… 𩇕𩇕老人不禁莞爾，他清了清嗓子，接著說道：「蘭丫頭，據說能除去魔獸的，只有神僕一族，也就是隱身在安西之地的軒轅部落。傳說就是這樣，嗯，如果那些怪物真的和魔獸有關聯，那麼我想我們只有向軒轅家族求援！」 𩇕𩇕「求援？不行！」女子聞聽頓時站起身來，寬大的長袍無風自動，她顯得格外的激動，顫聲說道：「我海魂一族當年被中原各部落逼到這東海之濱，與大海，與老天拚搏，也未曾服過輸。現在竟然去乞求那些中原人的幫助？我海魂一族顏面何在？三叔，海蘭就算戰死，也不做這種丟臉的事情！」 𩇕𩇕聽著海蘭那激動的聲音，老人再次長歎一聲，他也顫巍巍的站起身來，看著海蘭，沉聲的問道：「海蘭，你現在不是一個普通的勇士，你是我們海魂一族的首領。雖然你的年齡尚幼，但是從你父親失蹤的那一天開始，你背負將不再是你個人的榮辱，而是整個海魂一族的興衰。你勇敢，你武力高強，族中沒有多少人是你的對手，但是你一個人又能擋住多少的怪物？我族中男子在這兩年裡，戰死了多少，你心裡也定然有數。如你所說，現在族中能戰鬥的男人，不過數百人，其餘的或老或少，就是那些女人！我們這些老骨頭好說，可是難道你要這些女人，這些孩子為你的面子而陪著你喪生嗎？」老人越說越激動，手幾乎點在了那蛟皮面紗之上…… 𩇕𩇕海蘭沉默了，她頹然無力的坐在椅上，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𩇕𩇕扭頭看了看那幾個剛才還義憤填膺的壯年人，老人咳嗽了兩聲，平息了激動的情緒，又緩緩的坐回椅上，他閉上眼睛，好半天沉聲說道：「蘭丫頭，你有魄力，有能力，性格也十分的堅強，這是我們整個族人都承認的。但是你心高氣傲，光是這一點就足以將我們全族的人陷入危險境地。如今我海魂一族面臨生死存亡，你必須要做出決定，為了我海魂一族的將來，你必須把你所有的傲氣拋棄！」 𩇕𩇕海蘭的身體微微的顫抖片刻，好半天她輕聲問道：「三叔，那神僕一族的軒轅家族究竟是什麼來歷？」 𩇕𩇕老人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沉吟了片刻，低聲說道：「相傳這炎黃大陸上本有九大神僕家族，天帝和他麾下的八大神王各有一個擁有他們力量的神僕家族。軒轅家族就是血靈神王的僕人，他們擅長打造兵器，所煉製的神兵，可謂整個炎黃大陸上最好的兵器。不過自二十年前，軒轅家族的大祭師軒轅道文為煉製神兵舉家殉命之後，軒轅家族的實力已經大不如前。饒是如此，軒轅家族依舊雄霸安西，是安西最大的家族之一，而其現任族長軒轅德清，更是以五行神力稱霸天下，無人可敵。若是能請到他們出手襄助，那些怪物……」 𩇕𩇕海蘭靜靜的聆聽著老人的話語，好半天她輕聲問道：「三叔，可是安西距離我們這裡路途遙遠，而且我們海魂一族和他們並沒有什麼深交，如何能請動軒轅家族的人出面？難道我狼胥山附近就沒有什麼神僕家族？不是有九大神僕家族嗎？」 𩇕𩇕老人呵呵的笑了，他看著海蘭，沉聲說道：「蘭丫頭，神僕家族歷來神秘，他們是從來都不會對外來宣揚自己的身份的。軒轅家族的來歷，還是千年前我海魂一族的前輩在一次偶然機會下知道，我也是聽老一輩人說的。而且神僕家族各有守護使命，非本命主神現世，他們絕不顯身炎黃。所以，我們現在只有向軒轅家族求援！」 𩇕𩇕海蘭緩緩的點了點頭，沉吟不語…… 𩇕𩇕坐在海蘭下首的少年，這時突然開口問道：「三叔，那麼當年那個軒轅道文殉身煉製的神兵是什麼？好像從來沒有聽說過炎黃大陸有這樣的一件武器！」 𩇕𩇕老人看了一眼那少年，讚賞的點了點頭。他咳嗽了一聲，沉聲說道：「海風，你說的不錯，呵呵，說起來這件事情，也是軒轅家族的一個痛處。十年前我闖蕩炎黃大陸的時候，曾結識了一個軒轅家族的人，他是現任軒轅家族族長軒轅德清的弟弟，名叫軒轅德遠。我們意氣相投，結為兄弟。在一次偶然機會聽他酒後說起過這件事情，當年軒轅道文舉家七人投身於劍爐，卻未曾練出神兵，只得到了一把奇重無比的古樸長刀。據他所說，這把神兵乃是他軒轅家族千年來一直苦苦等候的，十餘代，一百多人殉身於劍爐之中，卻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所以，他們也沒有宣揚此事……」說著，他轉臉對還在沉思的海蘭說道：「蘭丫頭，之所以去向軒轅家族求援，也是因為我和軒轅德遠有那麼一段交情，他一定會勸說軒轅德清前來援助我們的……冬季馬上就要來臨了，按照兩年來的慣例，那些怪物每逢冬季到來，一定會停止對我們的攻擊，所以安西距此雖然遙遠，但是我們還有時間。」 𩇕𩇕海蘭輕輕的點了點頭，她站起身來，沉聲說道：「那麼就按照三叔所說，前往安西，向軒轅家族求援。只是我們派誰去呢？」 𩇕𩇕沒等海蘭話音落下，海風噌的一下站起來，跑到海蘭的身前，大聲的說道：「姐姐，我去，我去……」 𩇕𩇕海蘭再次沉默了，她抬起頭看了看老人，老人也輕輕的點了點頭。海蘭輕輕的撫摸著海風那烏黑的頭髮，看著他那張還帶著稚氣的面龐，好半天帶著不捨的語氣，柔聲說道：「小風，你可知道如果要請軒轅家族前來，就等於我們向他們表示臣服，那我們就必須要派一個身份重要的人物前去做人質，否則我們是無法請到他們前來的。小風，你要想清楚，姐姐並不希望你前去當這個人質。」 𩇕𩇕海風一愣，他低頭想了想，猛然抬起頭，臉上帶著笑容，沉聲說道：「姐姐，我想好了，讓我去吧。族中沒有多少人了，他們還要戰鬥。我年齡小，也幫不上姐姐你的忙，就讓我前去做人質，呵呵，整個族中，又有誰能夠比我更合適這個任務呢？」 𩇕𩇕海蘭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她環視了廳中的眾人，最後目光落在海天照的身上，沉聲說道：「天照哥，此次前往安西求援，路途遙遠，期間還要經過中原諸多部落的實力範圍，凶險甚多。所以海蘭想請天照哥你保護小風前往安西，並留在安西照顧他，他年齡小，我實在有些不太放心……」 𩇕𩇕聞聽海蘭的話語，天照毫不猶豫的站出來，拍著胸脯大聲說道：「蘭妹子，你放心，只要我天照在，不會讓任何人動風兄弟一根汗毛！」 𩇕𩇕聽了天照的保證，海蘭長出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廳中的其他人，一手扶著海風的肩膀，沉聲說道：「那麼就這麼決定，海風和天照兩人前往安西，向軒轅家族求援。煩請三叔你寫一個手書給軒轅德遠，讓海風他們帶去。其餘的人從今天開始，儲備糧草，冬季馬上將要降臨，即使那些怪物不動手，但是這一年來我們幾乎沒有任何的收成，食物已經不足了。我們要準備好今年的過冬食物，同時還要加緊修理我們營地的防禦，以準備應付來年的惡戰。」說完，她又低聲對海風說道：「小風，你要記住，到了軒轅家族之後，你就是一個質子，說話做事要千萬小心，不可以意氣用事。等將來有機會了，我再想辦法把你接回來，你一切自己保重……」 𩇕𩇕海風重重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𩇕𩇕「大家都去準備吧，明天海風和天照直接啟程，不用再來向我告別了。我今夜就隨大家出海……」海蘭沉聲說道。 𩇕𩇕眾人齊聲應是，大步向廳外走去…… 𩇕𩇕廳中只剩下了海蘭和老人，兩個人都靜靜的坐在那裡，沒有人先開口說話，一種死寂一般的沉悶再次籠罩了大廳…… 𩇕𩇕「三叔，軒轅家族真的能支援我們嗎？」好半天，海蘭沉聲問道。 𩇕𩇕老人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輕聲說道：「軒轅德清好大喜功，早就想殺出安西，此次我們自動向他臣服，他當然不會拒絕，這也是他軒轅家族向整個炎黃大陸示威的機會，我想他是不會放棄這一次機會的！」 𩇕𩇕輕輕的將頭上的斗笠除下，頓時，幽暗的大廳不由得一亮，那絕美的臉頰，宛如傳說中居於海中央的女神一般，膚色白皙，如同緞玉，臉上不帶半點的笑容，卻在那如冷玉一般的神情之中，透出了萬種的風情…… 𩇕𩇕她輕輕的歎息了一聲，低聲說道：「三叔，那些怪物真的就是……」她沒有說下去，但是老人卻似乎明白了她話中的含意，也不由得歎息一聲，：「蘭丫頭，我也不知道。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你看到了，每次的大戰，明明重傷了許多人，但是卻沒有留下一具屍首，而他們殺人的方式，也頗與傳說中的魔獸相似，所以……」 𩇕𩇕海蘭沉默了，她過了一會兒，輕聲說道：「那軒轅家族能否……」 𩇕𩇕「蘭丫頭，我也不知道。生死有命，若是老天要滅我海魂一族，那麼任我如何反抗也無法拜託，只要你我盡力了，那就足夠了！」老人沉聲說道。 𩇕𩇕海蘭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臉上露出堅毅神色，沉聲說道：「三叔，我不信什麼生死有命，就算是老天要滅我，我也要抗他一抗。不論軒轅家族是否能消滅他們，但是我絕不會讓海魂一族就此滅亡……」 𩇕𩇕老人笑了，他點了點頭，眼中充滿了希翼的神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