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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情斷雲接 第十章 對質

作者:彩色漩渦

    關情鬱鬱寡歡的休養一個月。因為被族長禁足,也沒到外族去和美女搭訕,晚上躲進舅舅的秘藏室吹吹笛子、喝喝悶酒。最近他突然很想練武,可翻遍整個秘藏室,也就幾箱古董和金銀玉石的玩物,根本找不出什麼武功秘笈的東西。他死磨舅舅教他武功,熊春生的話就讓他沒趣了。

    「我以前那點武藝,現在也都擱下了,記都記不起來。人老啦,記性也不行了。再說了,在飛翼族,當家的是女人。有什麼事,長老們都能擺平的。你就算練了武功,那末點道行,能濟什麼事,反而給她們添亂。男孩子,練什麼武功,有那分為族裡效力的心思,倒還不如好好學學怎麼帶孩子。看看人家小夏多能耐……」

    聽著舅舅絮絮叨叨地念著,關情的心思已飛到別處去了。他算是放棄習武了,不過總得有什麼法子自保啊。條條大路通聖山嘛。他決心在自己的強項進行突破,那就是用藥、用毒還有機關術的研究。

    「……也該定下來了,雲紗這孩子雖說老和你鬥氣,不過本性也不壞。論漂亮、論武功,比起犬神族、竹族、高窟的美女也是穩操勝券……」熊春生發現關情不知神遊何處,在他耳邊大聲罵道:「臭小子,你有在聽麼?」

    「在聽,在聽呢。雲紗的臭脾氣我可受不了,我看她也挺討厭我,相看兩相厭。」關情掏掏耳朵道:「再說了,這事兒你們都作不了主,雲紗說了算的,她娘都不頂用。」

    「族長頂用了吧,她把她的意思同雲紗說了,雲紗也同意了。」熊春生得意地道。雲翎走了以後,雲紗就是族長繼承人了。總之,以後關情的女兒就是下下任族長了。

    「不會吧,雲紗的頭殼壞掉啦!」關情怪叫道。心裡其實滿疑惑族長為什麼非得讓他和繼承人結合,哪道她放不下族長之位。心裡隱隱又覺得不是如此,怕有更重要的原因。

    「別人當寶你當草,你才是頭殼壞掉了哩!」熊春生笑著打關情的頭。

    「不好啦!不好啦!」小夏慌慌張張地跑進屋子,頭還不小心撞到門柱上,不住呼痛。

    「怎麼啦,小夏,大驚小怪的。」熊春生皺著眉道。

    小夏深吸一口氣,道:「上次那幫人又來了,氣勢洶洶的,說要將關情百犬分屍。」

    「關情,族長傳你去裡村的議事廳。」這是小球第二次來通知關情,這次他可一點也不羨慕。因為關情有大麻煩了。

    。

    裡村議事大廳。

    大廳裡又多了幾張靠椅,長老們都坐在雲飛鳳的左手邊。對面坐的是犬神族的族長固特,扎木依舊站在他的身後。他的身邊旁邊還多了三張新面孔,挨著他的是一位灰袍灰臉的老者。有一個著綠衣的老者是關情認識的,他正是紫兒的祖父--竹族長老竺一柯。還有一位穿土黃褲子,暗黑褂子的中年人,連臉色都是黃褐色的。他身上背著紅綺木製的長弓,看樣子像是神木山遊獵族的人。

    「咦,那位玄土國的國舅爺,回去了麼。」霧長老問道。

    固特喟道:「水先生在一個月前,離奇失蹤。我們發動全族之力搜索整個接雲山脈,也找不到他的下落。最後只在亂葬崗找到他的一些用具,在沼澤旁發現他的隨身玉珮。他恐怕是遇到什麼怪物猛獸,遭不幸了,連屍骸都留不下。現在這些都已交他隨側的孟公子代傳王妃,只望王妃不會怪責我族照應不力。」

    霧長老還想說話,此時關情被帶了進來。

    螓首半倚在銀角牛皮椅背的雲飛鳳微微仰起頭,雙眸隱含憂慮,半晌不說話。

    霜長老不耐地起身,對關情呵斥道:「無恥小畜生,還不跪下,我們飛翼族怎麼出了你這種孽障!」關情自覺地跪下,心裡感覺有點不妙。

    「雲霜坐下!」霧長老不愧為八位長老之首,不怒而威。霜長老聞言,悻悻地坐下。霧長老清咳一聲道:「族長,人都到齊了,可以請那位姑娘出來了。」

    雲飛鳳坐正身子,捋捋秀髮,喟道:「雲織,去內堂請雪娃姑娘出來。」雲織應了一聲,轉身去了。不一會兒,雲織同一位犬神族的少婦扶著垂著頭,看起來很憔悴的雪娃出來。

    「雪娃!你可大好了。」關情興奮地想站起來,迎上去。他立刻發現自己被眾人狠狠地瞪住,又忙跪好。雪娃身子顫了一下,卻沒抬頭看他。扎木冷冷地拋出一句:「假惺惺!」

    女衛搬了一張椅子給雪娃坐下。雪娃扶著頭,緩緩靠在椅背上。固特站起來,大聲道:「雪娃,你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一遍。我想飛鳳族長一定會替你作主的。」

    「我和飛翼族的關情早在兩個月以前就認識了。那天是十五,夜也很深,那天本來我和春樹約好的。卻不知道誰跟哥哥說了這事,他被哥哥打了。就我獨自一人在眉泉放水蓮燈。我玩著,玩著,關情突然就出現了。他說要陪我放水蓮燈,又吹笛子給我聽。那晚起,我們就認識了。」雪娃的聲音很輕,很慢,就像在自言自語。

    「你怎麼這隨隨便便就和外族的人來往。」扎木雖然早聽過一回,可還是很生氣。

    「扎木,你別打斷雪娃的話。」固特有威嚴地擺擺手,「雪娃你只管慢慢說。」

    雪娃像是沉浸在回憶中,以夢幻般的勇氣說道:「之後,我們又見了幾次,他還為我作了一首《雪娃曲》。那天,我約他見面,就在窗頭放了一盆夜來香。不料哈庫來了,他對我說了許多無恥又下流的話,我叫他滾出去。他發起怒來,又罵了許多難聽的話……」

    「你這個臭婊子裝什麼清高,你以為你是巫女嗎?我知道你和春樹、茂和這兩個賤戶都有一腿,你能和他們搞,為什麼不能讓我搞!」

    「你嘴巴放乾淨點!你給我滾!」

    「敢做還不讓人說啊,我聽見大巫師跟族王說你已不是處子之身,他不能收你為徒。」

    「對,本姑娘已不是處子之身了,我高興和誰在一塊,就和誰在一塊,你管得著嗎?」

    「我為什麼就不能,我是族王的繼承人,以後你們都得聽我的。」

    哈庫惡狠狠地撲到雪娃身上,打了她好幾個巴掌,又去撕她的衣服。雪娃奮力用腳一踢,踢中他的下陰。哈庫捂著下體,赤著眼大叫:「你這賤人,我今天非要騎了你這匹烈馬。」

    「你敢!我哥哥會替我報仇的。」雪娃抓起一把剪刀頂著咽喉,肌膚已見紅。哈庫見她很堅決,有些忌憚,無處發洩之下就打爛她屋裡的家什,含恨而去。

    「我摸摸臉,火辣辣的,頭也有點暈。頭髮亂了,衣服也破了。屋子裡亂七八糟的,想到關情就要來了,我心裡很亂,一時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雪娃聲音微微有點起伏,「這時候,關情來了。我趕緊熄了燈,躺下來裝睡。他敲敲推門,我就對他說我很累,睡下了,讓他先回去。可他也不說話,就推門進來了。」

    雪娃的話突然停下來,眾人也不敢催她。半晌,她才幽幽地開口:「他向我求歡,我說我很累了,下次吧。可他還是來解我的衣服。我發起脾氣來,我叫他馬上出去。」她激動起來,聲音都有些顫抖了:「可他竟然打我,他打我……」

    「沒有,沒有,雪娃,我沒有啊!」關情聽得愈來愈不對勁,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住站起來大叫。霜長老憤憤的一腳踢在他的腳上,他被踢跪下,膝蓋重重地著地。

    「沒有,我做夢也不敢想像你會這般待我。可是——」雪娃激動地拍椅而起,她轉身,抬起頭:這張曾經如花似玉的臉蛋上,有了一個猙獰的大疤。就在額頭上,還是個新痂。她那雙眼不知是怒是怨,熱淚強自在眼眶打轉:「你不顧我的意願,強姦了我的身體,我拿起剪刀自衛,你奪了過去,還把它刺進我的額頭。」

    飛翼諸長老聽到這兒,同為女性,自然明白雪娃的痛苦,都深感同情。男人們都對關情流露出鄙夷的神情。若不是固特制止,扎木就要上前毆打關情了。

    「雪娃,那天真的不是我。」關情看著痛苦的雪娃,心裡又委屈又難過,苦澀的辯解。

    「只怪我狗屎蒙了眼,關情,我恨死你了!」雪娃的眼淚就像決堤般洶湧而下:「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雪娃,我敢對天發誓。那個禽獸真的,真的不是我。」關情的眼眶也紅了。他的心裡非常混亂,腦中只迴盪著雪娃那句「恨死你了」。不知道哪個關節出錯,雪娃竟會對他誤會如此之深,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雪娃望著他,淚止不住的落下,她哽咽地道:「你到現在還不知道悔改!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她身子一搖,扶著頭,幾欲摔倒。那個犬神族的少婦忙過來攙扶。

    雲飛鳳對雲織道:「先把關情帶到內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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