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書庫首頁->《艾因之風語》 | 返回目錄 |
第二篇 風起 第二章 鳳凰古武 作者：曉月聽風 對於我突然的「回門」，家人的反應是集體一愣。
最先回過神來的是父親。他呵呵笑著，親切地拍拍我的肩膀，說道：「乖女兒啊，咱們父女好久不見了吧？來來來，我們到書房說說話。」說著不由分說率先向書房走去。 太親切了，親切得讓我寒毛直豎。好久不見？天知道我3天前才回來過一趟！ 不祥的感覺越來越濃烈，偏偏我還無處可逃，只好苦著臉，乖乖跟著父親走了，留下滿臉詭異的母親和哥哥們。 走進書房，侍女奉上清茶以後就退下了，父親卻不緊不慢端起茶來慢慢品茗，一句話也不說。 沉悶的氣氛流淌在空氣中，無言的壓力勝過有聲的威脅，膽小一點的、沒見過場面的人，怕不就此嚇得心驚肉跳，就此一敗塗地讓你往東就絕不敢往西！ 不過，父親居然用這種伎倆來對付我，未免太小看我了吧？ 我暗自一笑，學著父親專心喝茶，專注的程度，彷彿手中的不是一般清茶，而是傳說中能令人白日飛昇的仙露。 比耐性？就讓我們看看誰的耐力好吧！ 就這樣一言不發，我們兩父女比賽著「靜坐」的本事，終於，父親的眼中閃過一道讚賞的神色。 「絲蘭啊，」父親終於打開了話題，「兩年前的『夢石』事件，聽說是你把夢石送回去的？」 我心裡「咯登」一下，看見父親的眼中充滿詭譎之色。 完了，這事怎麼會捅出來呢？雖然我知道魔導會沒有追究這件事必定是有了某種推測或應對措施，但生性懶散的我見事不關己也就沒有多少心思去追究，經過兩年時間，更是幾乎已經將它忘到了九霄雲外。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在兩年之後才來「秋後大算賬」。 「是的，父親。」人證、物證俱在，我也沒什麼好抵賴的。 「那，我的好女兒，你能不能解釋一下為什麼從來沒有學習過魔法的你能夠無聲無息穿越魔導會的結界呢？」父親的眼睛好……狡猾哦！ 老狐狸！ 我心裡暗罵一聲，擺出一副不可一世的姿態，驕傲地說道：「誰說我沒學過？我看書學會的！」 「看書？」父親滿腹狐疑的看著我，就算對魔法不甚瞭解的他，也知道這東西不是說要就能得到的。「你哪裡來的書？」這才是重點了，能夠破解魔導會的終極防護魔法的技能，沒聽說過哪本書有寫啊！ 「就在我們家的寶庫裡啊！」我撒著嬌，希望能分散父親的注意力。 我家在這裡立足也有超過400年的歷史了，可以說聖藍亞帝國建國以來我家就住這裡，這裡可是聖皇——聖藍。哈托克賜給我家先祖的寶地哦！ 呃，扯遠了。 我家住在這裡很久了，所以原本一個小小的地窖，慢慢地就變成了藏寶庫，漸漸地，裡面放的東西也從一般的金銀財寶變成了各種各樣的珍稀之物，當然也包括各種罕見、絕版、失傳的寶典、書籍。只是因為東西越來越多，我們家又一直位及人臣，平日裡有資格進去的人們忙得昏天黑地，誰也沒那閒工夫去寶庫裡東翻西找，有空的人又偏偏沒那個資格進去，慢慢地，大家竟然連裡面有些什麼東西都忘了。要不是我10歲的時候晚上睡不著覺心血來潮跑去逛了一圈，還真不知道聖魔導師鐘流琳娜的日記本就守在我家寶庫裡，而上面明白清楚地寫明了破解「空斷截流」的方法。 說謊嘛，就要說的9分真、一分假才能讓人相信。 我確實進去寶庫看過，寶庫裡也確實有記載著破解「空斷截流」的方法的書，只不過我沒看過，也沒必要看而已。 「是嗎？」父親仍舊滿腹疑竇。「那，鳳凰城的古心訣又是怎麼回事？」他瞪著我。 「這個……」關於這個問題，我跟兩年前一樣，無解。 好像說無意中學會的不太合適哦…… 我想了又想，無奈之下只好硬頂著上：「當然也是在寶庫裡找到的秘訣。」 「什麼？」父親坐不住了，自家的寶庫裡竟然有這麼多寶物，自己居然一直不知道。如果這是真的，坐擁寶山而不自知，他可懊悔極了。 「你說的可是真的？」父親盯視著我，讓我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當然是真的。」我一口咬定，神色篤然，心裡卻暗暗叫苦：不知道現在收回我前面的話還來不來得及？ 父親在房中來回踱著步：「好，既然你說的都是真的，那你馬上去把這兩本書給我找出來。」他不容反駁地道。 「啊……」我差點答不上話來。魔法書還好說，那本《古心訣》明明就還在鳳凰城，我拿什麼給他？ 「父親，您也不是不知道寶庫裡的東西有多少，又放得亂七八糟的，這麼晚了還要我去勞動啊！」我扯著他的衣服撒嬌，拖延時間。 父親看了看魔沙，已經是晚上12刻了，確實太晚，沉吟了一下說道：「那好吧，你先去休息，明天一早就去寶庫把書找出來。」臨末又加了一句：「別給我搗亂！」 我苦笑一下，看來父親是有點被我嚇到了，畢竟我這個一向乖巧的女兒竟然「背著」他們學習了高階魔法和古武心訣，讓他有點接受不了。 「是，父親，那我先去休息了。」我看見父親點點頭，便轉身走出書房。迎面與兩位兄長擦肩而過，也只是隨意打了個招呼，沒有寒暄的意願。現在我的頭等大事是怎麼樣處理這個《古心訣》的問題！ 遠遠的，我出眾的聽力聽見書房裡大哥說道：「父親，你是不是對小妹太嚴厲了？」 父親懊惱的聲音傳來：「嚴厲？就是我管她管得太鬆了，才讓她背著我們不知道做了多少莫名其妙的事，害得我面對埃克亞的時候尷尬得要死，還差點跟他扯破臉……」 我忍不住「噗」一聲笑出來，可以想像當時的情形：埃克亞大魔導士向父親詢問我的情況，父親一頭霧水一問三不知，卻被埃克亞誤以為父親有意隱瞞連他也不肯說，於是兩人面紅耳赤，對峙當場。 當時的情形，一定很爆笑！ **** 怎麼辦呢？ 我回到房間，坐在燈下苦思。 要無中生有在寶庫裡「變」出一本《古心訣》來，其實有兩種方法： 第一，我把《古心訣》抄一本出來，反正裡面的東西都在我腦海裡記得很清楚。但是這本書實在有點煩人，除了成千上萬的說明以外，還有人體經脈圖，招式姿勢圖，林林總總一大堆，要抄一遍，實在是很累人的工作。 第二呢，就是跑一趟鳳凰城，把那本《古心訣》「借」來用用。別看鳳凰城離這裡十萬八千里，以我「空間收縮」的魔法，大約3分鐘就能到達鳳凰城內城。雖然放置《古心訣》的地方肯定有很多限制，但憑我的本事，想來也不會太難。 兩相比較，我會用哪一種方法呢？ 那還用說嗎？ 我抿嘴一笑，吹熄了燈做上床睡覺狀，實際上驅動著周圍的元素，一霎那間便消失了蹤影。 **** 這這這…… 這太過分了！太不像話了！太…… 我張口結舌，已經出離憤怒了！ 望著眼前高聳入雲的高塔，驚訝、沮喪的感覺在心中升起，更多的，是一腔熊熊燃燒的怒火。 這……這些不肖子孫！ 竟然將原本封印《古心訣》、神聖無比、有著我很多珍貴記憶的「鳳凰宮」公然改建為祭祀用的「宗塔」！ 還好意思說什麼紀念祖先，毀了我的珍貴回憶不說，還不知道將《古心訣》弄到哪裡去了。總算他們還知道這裡不是普通的地方，雖然不清楚究竟如何不同，但也只是改建罷了，而沒有把它整個剷平。 我早該想到的，經過超過1000年的時空變遷，地理風貌始終會有所改變，而我雖然歷經轉世，卻因為種種原因始終沒能親來鳳凰城一探，最終造成這不可改變的錯誤。 我歎了口氣。怎麼辦？回去老老實實抄一本書嗎？不行，我的時間剩下不到7個小時了，來不及抄書了。而且既然已經來了，還是辛苦一點，把書找出來，也算是幫故友的後人一點小忙吧。 曾經在學院見識過鳳凰城的人展示的「古心訣」，看在旁人眼裡或者很神奇，可是在我看來，只有搖頭的份。 因為改建的關係，原有的封印已經被破壞了。而鳳凰城的後代們似乎不知道此地的價值，竟然因為這是一座祭祀之塔而沒有進行重點防護。一個巧妙的解鎖技巧，我輕而易舉地就走進了塔中。 塔裡面沒有安排值夜的人，可能是因為這裡只是一個純粹的精神象徵吧。除了必要的照明設施以外，什麼都沒有。由於當日的封印就是在地底，我沿著螺旋形的樓梯直下地宮。 來到宗塔的最底層，果然沒有看見我當日封印的魔法陣。雖然那只是個障眼法，魔法陣的下面才是真正的防護網，就算破解了魔法陣也不一定能發現真正的封印，但有那麼個東西在，總要好找一些。現在可好了，怎麼找法？挖地三尺？ 我自嘲地撇撇嘴。 靠著牆邊坐下，我閉上眼睛全心感受著周圍的土元素。肉眼不可見的氣息蔓延開去，漸漸延伸到地下不知深處。 土元素在這小小的空間活躍著，輕巧地拜訪著鄰居們，穿過層層土地，風元素、水元素、火元素，輕輕觸碰著打著招呼，擦肩而過通過了朋友的領域，又迎來新的夥伴。 人們都認為魔法的本質就是驅使元素為自己所用，形成各種各樣實體化的東西，狂風、洪水、烈火……等等。殊不知真正的元素魔法，是跟元素結為同盟，成為朋友，心意相通的朋友們借助彼此的力量，創造出大自然的奇跡。這也是為什麼現在的魔法師大都無法達致頂峰的原因。經過歲月的變遷，魔法已經漸漸變質。 穿越一層又一層，終於，土元素被擋住了。熟悉的脈動在遠伸的觸角前跳動著，這裡有風、有土、有水、有火，但卻忠實地執行著朋友的囑托，即便是同胞兄弟也不能放行。 找到了！ 我展開笑容，收回靈覺，站起來拍拍身上沾上的塵土。 雖然藏得很深，但還不至於超出我的能力範圍。我默念著土系魔法「深邃之行」，就像被看不見的挖土機挖掘一般，地上很快開鑿出一個可容一人通行的隧道。 順著隧道，我慢慢走到當日的封印前，滿意地看到雖然經過歲月的侵蝕，眼前的封印還是一樣完美無缺。 我深吸一口氣，斷喝一聲：「回！」只見我平伸的手掌上很快出現綠、褐、藍、紅四色的氣旋，氣旋慢慢增大的同時，封印也漸漸地消退，氣旋增長到最大時，封印也隨之消失不見。緊接著，氣旋又慢慢變小，似乎被我的身體吸收似的，一點一點消失於我的掌心。 這是我用本體內的四種元素做成的封印。在元素魔法修煉到一定程度後，就能夠將外界元素跟體內元素相融合，形成人的本體元素，成為元素之靈。它能夠更快凝聚出比一般外部元素更強的魔力，從而使出更大的魔法。所謂的終極魔法，本來的前提條件就是擁有元素之靈。可惜隨著時間的流逝，元素之靈的修煉法慢慢失傳，這也是為什麼現今要修煉終極魔法這麼困難的原因。因為只靠驅動外部元素來發揮這種極限技實在難度大了點兒。 而用元素之靈結成的封印，一般情況下除了本人之外沒有人能夠解除，除非是結印之人跟解印之人的程度相差太多，解印之人強制壓制封印中的元素之靈才有可能辦到。而那時已經修煉至神尊境界的我，不可能有人能夠強制制服我的元素之靈，想當然，這個封印也就非我莫解了。 很快，元素之靈已經全部被我收回體內。雖然以我的程度已經能夠隨時進行與外界元素的融合形成新的元素之靈補充體內流失，但對於已經超過300年沒有進行過融合的我來說，這些元素之靈的吸收無疑讓我精神大振、力量提升。 封印消除以後，我看向地面，突然腦袋一暈：完了，我忘了封印之下還有一層精鋼做成的蓋板了！ 這下可好，原來設計的時候作為開關用的石桌早已經成灰了，這下叫我怎麼打開它？ 要用魔法或者武技強行打開也不是不可能啦，只是這麼一來，恐怕驚動的就不是一個兩個守夜之人這麼簡單了。我沒有興趣跑給一堆人追。 那唯一的辦法就只能挖了——一點一點把它挖開。 我哀怨地看著露出地表的精鋼板，揮手招出次元袋，一頓翻箱倒櫃，好容易摸出一把精緻的短劍。 劍並不大，只有30粒比（約30厘米）長，三指寬，也沒有什麼寶石裝飾，但是上面的雕刻卻很精細，正面飛龍之咆哮，背面精靈之祝福，劍柄上人類之勇氣，無不栩栩如生。但這並不是它的價值所在。它最寶貴的地方，是那劍身，那用「母鋼」鍛造而成的劍身。 世界上最猛烈的火是什麼？不是天火（行雷閃電造成的火），也不是俗火（燒柴燒炭燃起的火），而是大魔導士以魔法發出的絕對純淨的紫金之火，其熱量能夠在一瞬間將一隻飛龍燒得連渣也不剩。而母鋼就是以紫金之火進行淬煉，經過比尋常煉鋼更複雜百倍的鍛鑄而凝成的鋼之精華。通常1噸精鋼只能提煉出1克的母鋼，可見其鍛造的難度和珍貴。而我手中這把短劍，整個劍身都是用精鋼製作，可以說是無價之寶也不過分。 1300年前鍛造大師士緋子與聖魔導師伯南。雅克西裡合作，歷經四十年時間提煉，十年鍛造，前後50年才造出這把短劍，誰知士緋子的女婿竟然見寶起意，乘伯南和士緋子大功告成的最虛弱時刻殺人奪寶。雖然被我碰巧路過解了危，但伯南已死，士緋子重傷。彌留之際，士緋子將寶劍贈送予我，我亦將他女婿最終了結於劍下。但自從我達到神尊的境界後，就再也沒有用過它，隨手就把它扔進了次元袋。如果不是此次需要利器挖地，我也不會想起這個東西來。 蹲下身子，我挖，我挖，我挖挖挖！ 可惡，清越端明那個老傢伙，沒事把這東西埋得這麼深做什麼？不就一本破書嘛！ 擦擦汗，我繼續挖，挖，挖挖挖！ 媽的，哪個混賬王八蛋設計的機關？！讓我抓到你，看我不剝你的皮、拆你的骨、啃你的肉、嚼爛你的眼珠…… 呃，這個機關是我設計的…… 我的臉「刷」的一聲就綠了！ **** 好容易挖通了精鋼板，我拿出深埋其下的盒子，心中一陣得意。 哼哼哼，終於還是落到我手裡了……我發出陰險的笑聲，忘了我似乎不是強盜。 讓我拿得這麼辛苦，都是鳳凰城的後人們的錯！我要代替祖先懲罰你們！ 也沒有什麼過激的手段啦。只不過留下幾個大字和一點機關而已：首先讓進塔的人云裡霧裡在裡面轉上3天3夜，自然可以看見地表隧道的入口，這個時候，他們應該慶幸不已，多謝老天保佑吧？然後，隧道入口幾個大字：「《古心訣》存放處入口」想必會讓他們興奮得仰天長嘯吧？隧道裡面當然沒什麼陷阱，他們很快就會來到精鋼板前，當他們費心費力挖開我用魔法還原的精鋼板時，「《古心訣》已被我拿走！怪盜千面人留」幾個醒目的字眼會好心告訴他們不用再找了，裡面沒有東西了。 真的，只是些小把戲，沒什麼「特別」的哦！只不過最後有幾個心臟超強的人能夠挺過來，就不關我事了。 嘻嘻。 用「靈術」設下迷魂陣，成功嫁禍孔雀族並保證沒有人能懷疑到千里之外的我以後，我打開了手中的鐵盒。裡面經過藥物淬煉的紙張果然保存得極好，沒有缺頁爛頁，雖然是超過1000年的古物，但保證比日下無良盜版商粗製濫造的翻版書來得好，值得慶賀。 不過也由此可見，鳳凰城的後人們果然如我所料沒有習得真正的「古心訣」。 這我就百思不得其解了：明明當初我詳細寫下了佈置的種種禁制，連那個元素之靈的封印都留下了破解之法，怎麼這些後人們就沒有一個找到這個東西呢？他們究竟怎麼流傳祖宗的東西的？！ 不管了，別人的家務事少管為妙，我拿著辛辛苦苦得回來的《古心訣》，消失在空氣中。 還要乘夜放進寶庫去啊！我怎麼這麼命苦！！ **** 1、空間收縮：混合魔法的終極技之一，借助元素轉化時產生的大量能量使空間扭曲，從而達到瞬間空間轉移的目的 2、次元袋：魔法師達到大魔法師級別以後就可以自行製造次元袋，維持的時間長短與空間大小根據主人的能力而定。以我的能力做出的次元袋，空間無限大小，最多能維持500年不變。而如果沒有特殊情況，500年我已經轉世了，轉世後的我招回次元袋後再次給它加持魔力，其使用期限又延伸到下一個500年。 3、神尊：對於武技或者魔法有通天徹底之能的人的尊稱，到了這個份上，基本上大家已經不把他/她當人而是當神來膜拜了。順便說一下武人和魔法師的分級： 武人：武者、武士、進階武士、中階武士、高階武士、聖武鬥士、神武鬥士、神尊（武人根據修習的技術不同，具體也有不同的稱呼，這個以後再說） 騎士：見習騎士、騎士、勳騎士、光騎士、聖騎士、神騎士、神尊 魔法師：魔法預備生、魔法師、初級魔法師、中級魔法師、大魔法師、魔導士、大魔導士、魔導師、聖魔導師、神尊 基本上神武鬥士、神騎士、聖魔導師以及神尊這幾個階級都屬於傳說中的存在，幾千年來也沒有出現幾個，「神尊」據我所知更是絕無僅有。關於歷史中曾經出現過的這幾個階級的人，以後會慢慢提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