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庫首頁->《第四章 慘烈激戰 返回目錄


第四章 慘烈激戰


  魏暇所採用的策略可以說是這種情況下最正確的選擇。她和寒繪之二人奔到此處,真氣已經不濟。更不要說輕功和內力都略遜二人的敵人。總共的九名敵人,一人被魏暇所殺,一人被寒繪之以重手法劈得吐血,已無戰力。所以敵人能夠戰鬥的只有七人,這還包括了在下山小道處攔截的二人。最重要的是寒魏二人爭取到片刻寶貴的調息時間。
  孫天傑一路奔來,已疲憊不堪。猛然看見二人正在調息,又少了雲飛,大感愕然,先看了看那手持單刀,功力最弱的高瘦男子,忽然冷森道:「嘿嘿,死到臨頭,給我殺!」
  寒繪之劍法沉穩雄渾,每一劍清楚明白,並蘊含著無可匹敵的強凝氣勢。上下翻飛中,劈得敵人心驚膽跳。他就像海邊壁立千仞的危崖,籠罩在狂風暴雨裡,任巨浪拍打,也不會動搖分毫。
  魏暇則劍走輕靈,身形飄忽。長劍總是在敵人難防的死角出現,詭異刁鑽,使敵人手忙腳亂,大感頭痛。
  攻擊寒魏的只有六人,那功力最弱的高瘦男子和先前受傷白衣人並沒有參加,怕是影響了整體配合的平衡。
  寒繪之以沉穩為主,身形甚少移動,將腿傷的影響減到最小。此時和魏暇聯手,最大限度的發揮了二人合擊之力,配合的默契,近乎到完美的地步,從而爭取到少許上風。
  孫天傑卻是心中暗急,這樣下去別說殺了二人,自己反而可能受害,必須要把他們分開才能取勝,忍不住又看了那高瘦男子一眼。
  不久,六人變換策略。只以孫天傑苦苦迎著寒繪之,其餘五人皆攻向魏暇,且兵器拳腳專往魏暇胸部和下腹部招呼,同時嘿嘿淫笑,言語下流,極盡侮辱。
  魏暇大感不妥,孫天傑當初只是有勇無謀之輩,怎麼突然如此陰險。從小路堵截,雪下偷襲,到現在的挑引夫君發怒,迫二人分開,全是毒無可毒的詭計,心中苦思原因。突然想起那高瘦男子,孫天傑已經兩次向他看去,難道是他在背後出謀劃策。正要出言提醒夫君,卻已遲了!
  寒繪之見敵人如此無恥,心中狂怒,劍法大開大闔,憤然攻向襲擊魏暇那幾人,卻顧不上二人聯手配合。
  果然孫天傑抓住機會,雙斧全力施展,和另一功力深厚之人纏住魏暇。而其餘四人則詐作不敵,引寒繪之遠離。
  等寒繪之發覺上當,為時已晚,早被四人困住,只好緊緊守著一處狹小空間。劍法由剛猛轉為綿密,全力防守,不知能支持多久。
  魏暇情況稍好,絕不予孫天傑及另一人硬碰的機會。真氣全力催動,長劍靈蛇般奇詭難測,但卻無法移動,再和寒繪之會合。
  這時那手持單刀的高瘦男子偷偷繞道魏暇背後,迅捷的跨上一步,提刀急砍魏暇左肋。
  魏暇早就注意到他,心中暗想,無論如何,拚著受傷,也要先殺了他。否則他再想出什麼詭計,自己和夫君包括雲飛,必要喪命於此。
  魏暇先避開孫天傑迎頭劈來的右手斧,不理另一人點來的短棍,只盡量一側身,以肩頭迎棍,手中長劍閃電般後刺,攻往背後偷襲的高瘦男子。
  那男子的單刀此時只差三寸許就要砍在魏暇身上,忽見長劍臨身,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雙眼暴起令人絕對無法逼視的森冷寒芒,身體詭異莫名的扭曲,在絕無可能的情勢下,躲過魏暇本是必殺的一劍。同時循著一條奇異的軌跡,提刀到胸,雙手緊握,以所有人難辨的高速,旋身,揮刀!
  「噗」!
  「彭」!
  魏暇人頭落地,在白的燦爛的雪地中翻滾,鮮血飛濺,留下點點殷紅,觸目驚心!
  同一時間,持短棍之人也鮮血狂噴,重傷倒地。
  原來魏暇長劍刺空,大驚下知道中計,也意識到自己絕難倖免,所以催動全身真氣,不顧一切的循最近路線,向手持短棍之人攻去。同時浮起心中最後的念頭,夫君啊,暇兒真的盡力了,無奈敵人太強,太陰險!
  寒繪之淚如泉湧,長聲悲呼:「暇兒!」
  雲飛看見魏暇被殺,驚的差點掉下樹來,淚水不受控制的湧出!
  寒繪之雙目射出無盡怨恨,盯著那高瘦男子,以冰冷至沒有一絲生氣的聲音道:「趙汝舟,你好狠!」
  趙汝舟伸手拉下蒙臉的黑布,正要答話,突然來路處傳來異響。
  趙汝舟心中一驚,喝問道:「誰?」
  同時以鬼魅般的身法向異響處奔去,孫天傑急忙追隨。
  兵器相交的聲音遠遠傳來,越來越近。
  趙汝舟和孫天傑雙戰一名年近七旬的老者,卻只佔少許上風。原來那老者輕功極高,趙汝舟憑借詭異的身法和孫天傑聯手才能將他纏住。
  一個圍攻寒繪之,手持長劍的白衣男子道:「這老頭兒是什麼人?」
  孫天傑笑道:「這回咱們可趕上了,這老頭兒就是妙手門門主上官緒!」
  趙汝舟陰惻惻的聲音道:「這老頭兒發現我們的秘密,絕不能讓他活著。」
  接著冷冷一笑道:「最重要是這老頭一心長生不老,這十幾年來偷了無數增功治傷的靈藥。我還奇怪這次鑒寶大會如此盛大,怎麼沒有他的影子,原來已偷了東西跑到這來。把他宰了,那些寶貝就是咱們的了!」
  各人聽的精神大振。
  上官緒偷了靈藥,本想在天極山深處暫避一時,卻碰到眾人打鬥。走到近處,藏於樹上細看,本想揀個便宜。沒想到寒繪之叫出趙汝舟的名字,驚得真氣一濁,踩斷棵小樹枝,被趙汝舟發現。
  趙汝舟是江湖上人人稱頌的君子,處事公正,又對弟子要求極嚴,從不犯錯。怎想到和強盜頭孫天傑聯手加害寒魏二人,所以才能讓上官緒大驚。
  此時上官緒啞著聲音笑道:「趙門主好深沉的心機,好陰險的計謀啊!我上官緒佩服的五體投地!」鐵尺一擺,遙遙點向趙汝舟面門。
  趙汝舟知道上官緒說的是反話,毫不動氣,陰陰一笑道:「趙某人也很佩服你老人家偷雞摸狗的本事呢!」同樣舉刀相迎。
  上官緒哈哈一笑,心中暗歎半斤八兩,悠然道:「如果江湖上人人皆知趙門主今日之事,趙門主有何打算呢?」
  趙汝舟不慌不忙,從容道:「那要上官老前輩能活著離開才能!」
  上官緒面色一沉,冷冷道:「小子狂妄,我要一心想走,你檔得了我嗎?」
  趙汝舟知他輕功了得,若一心想逃,自己還真攔不住他,心中暗凜,卻不表露,淡淡道:「上官老前輩知道我為什麼如此處心積慮殺此二人嗎?」
  上官緒也覺此事大不簡單,不緊不慢道:「願聞其詳!」
  趙汝舟歎了口氣,手上單刀卻一刻不停,緩緩道:「這其實是寒兄的不對呢!當初我和寒兄同時愛上暇兒,」
  寒繪之暴喝道:「不准你這卑鄙無恥之人叫『暇兒』」
  寒繪之眼見魏暇被殺,心中湧起滔天恨意,招招以命搏命,不顧自身,圍攻的四人不敢硬拚,又被趙汝舟和上官緒二人談話分了心神,所以寒繪之才能堅持到現在。
  趙汝舟不理寒繪之,大言不慚道:「那時的我風流瀟灑,聰明機敏,滿懷雄心壯志!卻爭不過有勇無謀的寒兄。」說著不屑的看了一眼寒繪之,接著道:「致使這些年來心中一直鬱鬱寡歡。沒想到今日今時,卻親手殺了自己深愛的暇兒,一會兒還要殺死當年一起並肩作戰的寒兄,真是造化弄人啊!」言罷不勝唏噓!
  眾人聽的呆了起來,沒想到這些令人心寒的話,他竟能以如此平靜的口氣說出。他到底還有沒有人性啊!
  上官緒也聽的心驚肉跳,旋又不耐煩道:「就是這些,我想不止吧!你到底為什麼殺他們?」
  趙汝舟輕笑道:「當然不止。寒兄得到寶書《極天策》,直到幾天前,才在苦苦哀求下拿給我看。」
  上官緒兩眼放光,打斷道:「你是說《極天策》?」
  趙汝舟附和道:「沒錯,就是《極天策》,就是被五百年前,人稱千古武林第一人的風蕭天大俠譽為『可以修仙』之書的《極天策》」
  上官緒壓下波動的心情道:「你看出了什麼?」
  趙汝舟沒好氣道:「那麼短時間能看出什麼!」
  上官緒尷尬一笑道:「沒錯,《極天策》要那麼容易練,這世上早不知有多少高手了!」
  趙汝舟接著道:「寒兄錯就錯在只幾天就要拿走,我作為正人君子,自然不好強留。只好旁敲側擊的探問,沒想到寒兄竟然準備回鏡湖之後就毀掉此書。萬般無奈下,我也只好出此下策!希望寒兄到地府之後不要怨我。」
  寒繪之大喝道:「卑鄙!」
  現在的情景真是非常怪異。不僅寒繪之被四人苦苦圍困,激戰不休,另一邊的趙汝舟孫天傑圍著上官緒也是毫不手軟。但趙汝舟和上官緒卻又像多年老友一樣談談笑笑。早先兩個傷者則互相攙扶,只懂站在那裡呆看。
  趙汝舟又對上官緒道:「上官老前輩,晚輩有一提議,不知前輩是否應允?」
  上官緒雞食放光蟲,心知肚明道:「說來聽聽。」
  趙汝舟以盡量平靜的聲音,努力說服道:「只要我和前輩二人聯手,先殺掉寒兄。《極天策》我們二人共同參詳,不久結了。我們的矛盾並不算什麼,都是可以化解的,打打殺殺的多傷和氣啊!」
  上官緒哈哈大笑道:「好主意,就這麼辦啦。」接著又笑道:「我是真服了你了,說著要殺人家的話,還寒兄寒兄的叫!」接著停手罷戰,趙汝舟和孫天傑也同時收手。
  寒繪之心中大急,只四個人自己都應付不了,再加上他們,看來是必死無疑了!
  上官緒在左,趙汝舟在右,兩人緊緊夾著孫天傑向寒繪之走來。
  突然,二人同時發難。上官緒手臂已不可能的方式彎曲,鐵尺無聲無息的從孫天傑後腰經過,攻向趙汝舟左肋。就在同一時刻,趙汝舟抽出腰中盤繞的軟劍,催動真氣,那軟劍彎曲成奇異的弧度,從孫天傑右側透衣而入,靈蛇般經過孫天傑前胸,在另一側破衣而出,迅捷無倫卻又悄然無聲的攻向上官緒右胸。
  二人同時負傷!
  上官緒當然知道趙汝舟不是真的想要和他分享《極天策》。寒繪之身亡之時,也就是他們群起而攻自己的一刻。雖然如此,卻耐不住心中貪念,假意答應下來。貼近孫天傑,準備行險一搏。
  趙汝舟也是同樣想法,他必須殺了上官緒,否則此事傳揚出去,自己辛辛苦苦,花了大半輩子建立起來的良好聲譽就完全毀了,而且對以後的計劃極為不利。但他卻清楚的知道,沒可能攔住一心想逃的上官緒,只好以《極天策》做餌。這老頭貪心甚大,而且為了所謂『長生不老』,一定會答應。他也非常有信心,軟劍隔衣偷襲這一招,已經殺了不少的英雄好漢,那些人可都比自己功夫高啊!
  孫天傑卻是最慘!
  上官緒點中趙汝舟的同時,驚見軟劍破衣刺來,已來不及躲閃,鼓起真氣硬受一招,鮮血噴湧而出。他立即以鐵尺全力砸向孫天傑的大腿,孫天傑離地而起,斜著身子,雙腳為先,飛往趙汝舟。上官緒要以孫天傑為武器,務必將趙汝舟擋上一擋。
  趙汝舟左肋受到重擊,狂噴一口鮮血。見到孫天傑直挺挺的飛來,軟劍閃電般橫掃。
  孫天傑齊腰而斷!
  趙汝舟右掌推出,孫天傑上半身帶著狂猛的威勢,轉而飛向上官緒。同時左腳將孫天傑下半身踢飛!
  孫天傑本來不會如此不濟。趙汝舟知道他和寒繪之有仇,將他找來,許以若幹好處,協助此次行動。又在暗中傳音指揮,他幾乎不用腦子。所以完全沒有準備,更不知道趙汝舟用隔衣偷襲這一招,軟劍貼身穿過時,大感驚愕,又不能攻擊趙汝舟。還沒回過神來,鐵尺已經砸上大腿,瞬時經脈被封,只好直挺挺的飛往趙汝舟。
  趙汝舟根本不在意他,早就打算行動之後殺了,所以順勢將其了結。
  除孫天傑外,那幾人都是趙汝舟暗中培養多年的手下,所以對孫天傑的死並不驚異。
  上官緒側身躲過孫天傑的屍身,還來不及點穴止血,趙汝舟已然殺至。這一次不同剛才,趙汝舟劍勢擴展,變成漫空劍影,點點鋒芒,勁氣鼓蕩,以雷打電擊的霸道威勢,朝上官緒狂捲過去。同時招手,叫過圍攻寒繪之四人中的一人,向上官緒一同攻擊。
  趙汝舟本來就以劍法知名,為了隱藏身份才棄劍用刀。貼身軟劍是著名的寶刃,又在上面下了苦功,二人聯手下殺的上官緒只有苦苦招架。
  另一邊的寒繪之壓力大減,已有反擊之力。




上一頁    返回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