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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遇仙

作者:lyhly85

    莽莽群山之外,有一個小村莊,村裡只有百多戶人家,村邊種有許多青竹,又有溪流環繞,風景十分清幽。

    村頭有一戶人家,是村中的大戶,男主人姓楚,名叫楚繼明,其祖父曾出任朝廷官職,告老還鄉後來到此地已有多年。楚繼明生性恬淡,也不想去求取什麼功名,就在當地娶了妻子林氏,妻子也出自大戶人家,夫妻倆婚後感情很好,有二子一女,長子楚雲,次子楚風和三女楚瑩。當地民風淳樸,夫妻倆除了照料田地之外,有空閒也教兒女讀讀詩書,一家人盡享天倫之樂。

    楚雲從小就長得聰明可愛,尤其記憶力非常好,父親教的詩書之類一學就會,還能舉一反三。因為性格活波,大些以後喜歡和村中獵戶一起進山打獵,不但學到了許多打獵的技巧,也煉就了一副強健的體魄,膽子也越來越大,後來竟背著父母獨自一人進山。楚繼明夫婦開始時還很擔心,曾多次加以責備,後來見他每次去都平安無事,又能帶些獵物回來,漸漸地也就不太管他了。

    隨著年月飛逝,楚雲已經十六歲了,雖然已經讀了不少詩書,但父母也不要求他去考取功名,只想一家人過平平淡淡的生活。現在他的行動更加自由了,常常跑到山裡一去就是大半天,渴了喝山裡的泉水,餓了就以獵物充飢。他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呆在山裡,呼吸山裡的草木散發出的清新之氣,體驗那種融入大自然的美妙感覺。

    這一天,楚雲一大早又來到山中,沿著崎嶇不平的山路向前走去,這時太陽已在天邊露出紅影,天色即將大亮,山風吹來,帶著絲絲涼意。他想到前些天無意中遇到的一群猿猴,不知道是從哪裡遷移來的,自己常常在附近山中打獵遊玩卻從未見過,其中有一隻渾身雪白的小猿,長得十分可愛,自己一看到就喜歡上了,恨不得馬上把它誘來陪伴自己玩耍,但群猿對自己很有戒心,和自己一直保持相當距離,直到近日看自己行動中規中矩,十分友善,才逐漸消除戒心,而那隻小白猿對自己也從警惕到好奇,見自己靠近有也不再逃開,或許再過些天相互熟悉以後,它會主動找自己嬉玩吧,看它在猿群裡也是挺調皮的呢。想到這裡,他的臉上浮起了笑容。

    轉過前面的山腳,就快到猿群棲息的松林了,楚雲加快了腳步,忽然聽到猿嘯聲傳來,聲音十分尖厲刺耳,給人的感覺好像既焦急、又憤怒,楚雲大吃一驚,隨即想到猿群可能遇上了什麼厲害敵人,想起那隻小白猿,心中更是焦急,也來不及考慮什麼就匆匆往前跑去。

    楚雲一路跑到松林前,還來不及喘口氣,抬頭望去,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只見不遠處一條水桶粗的巨蟒,正將身軀盤成一圈,巨頭昂起虎視眈眈地盯著群猿,六尺多長的蛇信不停吞吐,就像一股紅色的火焰在口中進進出出,而群猿只能遠遠避開,聚在一隻深灰色老猿周圍,不停地拾起石塊樹枝之類想巨蟒擲去,而那隻小白猿縮在一隻母猿懷中,怯怯地伸出頭向外張望,一副既好奇又害怕的樣子。

    石塊像雨點般落到巨蟒身上,巨蟒卻視而不見,但也好像被激怒,眼中紅光大盛。這條巨蟒本在山中苦修,已有六百多年的功行,三百年前就修成內丹,已經避過一次天劫,近年來勤於吐納,吸取日精月華,已經很少出外,今日偶然離開居處遊行,恰恰遇到群猿,由於多年修煉已經通靈,看出群猿之中的那隻小白猿是罕見的天生靈物,全身上下充滿靈慧之氣,如能將它吞下吸取靈氣煉化,至少可抵二甲子吐納之功,因此動了貪念。

    第一卷第一章遇仙(下)

    巨蟒大口張開,遙遙對準小白猿所在的方向,呼吸之間,那只抱著小白猿的母猿本是倚在樹後觀望,此時竟身不由己地向前滑去,幸好母猿機警,剛一滑動就騰出一臂抱住樹幹,群猿也惶急起來,在老灰猿嘯聲指揮下,十餘隻健壯灰猿上前抱住母猿,前後連成一串,以避免被吸過去而葬身蟒腹。

    但那股吸力絕大,縱然是集群猿之力也難與相抗,仍漸漸向蟒身滑去。楚雲眼看那小白猿就要落入蟒口,心中大急,衝動之下也不顧慮自身安危,拿起隨身攜帶的獵叉向前衝去。

    楚雲衝到巨蟒身後,挺起獵叉奮力向蟒身刺去,所刺之處竟然發出金石之聲,一股極大的震力傳來,手心一麻,獵叉幾乎脫落,而巨蟒卻渾如未覺。這時群猿已被吸至距蟒身數丈之處,巨蟒龐大的身軀已向前伸展,眼看群猿就將被吞入蟒腹。

    就在此時,天空中隱隱有破空之聲傳來,楚雲抬頭一看,遠方的雲層裡似有一線游絲般的光華閃過,而那巨蟒也似警覺到了什麼,放棄了即將入口的美食,蟒身急劇縮回,且軀幹盤得更緊,蟒首昂起,蛇信吞吐,好像很緊張的樣子。

    破空之聲越來越近,一道青色光華閃過,楚雲忽然眼前一花,一股大力已帶得自己騰空而起,心中正在驚慌,忽覺已腳踏實地,轉眼一看,身前站著一位身穿白衣的少年,正目視前方,滿臉凝重之色,剛才所見的青色光華正繞著巨蟒急速盤旋,而蟒首上方卻有一團碧色瑩瑩的光華,將巨蟒全身護住,雙方相持不下。

    楚雲心中怦怦直跳,他畢竟天生聰慧,已猜到那少年很可能就是世人傳說中的仙人,沒想到自己竟然有緣遇到,而巨蟒能與仙人相抗,那是何等厲害,剛才自己大膽去惹那巨蟒,如不是仙人搭救,怕有十條命都沒了,想到這裡後怕起來,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那團碧色光華就是巨蟒內丹,這條巨蟒已有六百多年功行,避過一次天劫後內丹已經凝形,收發自如能當法寶使用,但內丹畢竟是它性命交修之物,究其根本仍是腹中丹氣所凝,現在不得已吐出與劍光相抗,又要護住龐大身軀,丹氣大耗。照此下去,就是能逃得性命也必然功行大損,又要再行修煉,還要重過天劫,自知妄動貪念,難逃此劫,心中萬分惶急。

    又僵持了一會,那少年好像已不耐煩,手指劍光喝聲:「疾」,一口青氣噴出,頓時青光大盛,巨蟒內丹所化的碧光本來已經比先前黯淡了不少,現在被青光一逼,只剩下薄薄一層,眼看就要被青光攻入,只好把全身縮得更緊,眼中已流露出乞憐之色。

    楚雲看到那只巨蟒的乞憐之狀,一想既然群猿已經平安無事,自己也被仙人搭救,看它能到這地步也不容易,動了惻隱之心,想要代它和仙人說幾句好話,剛要開口,少年已飛身而起,與青光合一,圍住碧光一絞,蟒身已斷為數截,蟒血四濺,那團碧光也掉落在地,變為一顆碧色晶瑩的寶珠,少年將寶珠收起,轉身向楚雲走來。

    楚雲鼓起勇氣迎上前去,只見那少年仙人容貌俊秀,氣宇神清,正面帶微笑看著自己,剛想向仙人跪拜,少年已開口道:「你不必行禮,我今日只是奉師命辦事路過此地,無意中見此蟒想要殺生,這妖物已有氣候,現在動了殺生之念,日後必成大害,所以將它誅除,倒是你為什麼要去惹它,難道不知道這樣會送命嗎?」

    楚雲紅著臉把一心喜愛那隻小白猿,忘記利害的原由說出,那少年聞言仔細盯著他看了又看,楚雲只見對方眼中寒光閃動,全身上下好似被一覽無餘,不禁想低下頭去,念頭剛動,突然想到仙人並無惡意,或許在考驗自己,就堅持將目光與少年對視,不再移開。

    短短一會,但楚雲卻覺得已經不知過了多久,那少年忽然笑道:「看來你和它之間頗有緣份,那只白猿乃是天生異種,靈慧非常,稍加教導之後就能吐納修煉,今後如能化去腦後橫骨還能開口說話,留在這裡確實可惜,我看你根骨資質上佳,心性也不錯,將來定是我道中人,有意將你引薦給師門,順便將那只白猿一道帶走,你可願意?」

    楚雲大喜之下剛要答應,轉念間想到還沒有徵得家中父母同意,就如實說了,少年道:你雙親在堂,本來不應離家遠行,但仙緣難得,以你的資質埋沒山野之中也實在可惜,不如這樣,我先帶走白猿,三日後再來此地等你,希望你回去勸說父母,不要錯過這難得的機緣。

    少年說罷招手,那隻小白猿已知這是救命恩人,乖乖過來偎依在身側,少年一揮手,青光大亮,瞬間已帶著白猿衝入天際,晃眼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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