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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與操場有關……

作者:何江波



    生活就像一把小提琴,需要好的樂手來演奏。那麼,在過去的四年裡,在操場邊我們都曾奏出過哪些音符呢?讓即將離開校園的我們好好回味一下:球鞋

    一雙破舊的球鞋,卻記錄著一段深厚的友情。剛到學校的子讓不知道自己會和益斌成為永遠的好友,但大學生活依舊鑄造了他們的友情。而這段友情的引子卻僅僅只是一雙球鞋。

    大學的體育課對男生來說就是足球課,但滿場飛奔的快樂與子讓無關,因為家境貧寒的他拿不出錢來買一雙哪怕是最廉價的球鞋。當然,他也希望和大家一起到場上踢兩腳,但領著貧困生補助的他明白這個願望過於奢侈了。同學們也曾湊錢想幫他達成心願,但敏感而自尊的他卻拒絕了大家的好意。正當大家以為鏡頭要永遠定格在子讓孤獨地坐在場邊觀看時,轉機出現了。

    這天子讓又像往常一樣坐在欄杆邊,突然足球向他飛了過來,他附近的益斌連忙去爭頂這個球,不料腳下一滑跌倒了。「哎喲!我的腳……」益斌臉上的表情很痛苦。「你怎麼了?」子讓連忙去扶他。「沒事!」益斌擺擺手。「你去踢球吧,我想歇一會兒。」益斌脫下球鞋遞了過去。子讓接受了益斌的好意,默默地穿上了這雙鞋。

    以後的日子裡,子讓開朗多了,和同學們也打成了一片。大學四年的體育課,他一直穿著這雙洗得發白的破球鞋。當然,子讓和益斌自然而然的成了最好的朋友。喝散伙酒時,益斌才告訴大家他那次體育課並非真是因為重心不穩而受的傷,那不過是表演,這一切只是為了送鞋行動更順理成章。而已與一家台灣公司簽約的子讓則鄭重其事的端起了酒杯向他說了聲:「謝謝!」

    愛情志願者

    系裡那幫女生自恃花容月貌,不屑與我們這幫凡夫俗子交往。其實,花不過是喇叭花,月貌則是月虧之貌。可那幫子和尚班的外系男生卻不管「東施、西施」,統統照單全收,我們就只有努力開拓「海外市場」了。

    無奈圖書館與美女搭訕受挫,和外貿英語的聯誼寢室也終告夭折。偶而碰上兩位對我們有興趣的網上美眉,一見面不是初中生小妹妹,就是研究生大姐姐。

    失望之餘,我們只有跑到球場上去發洩。到了球場才知道什麼叫「退一步,海闊天空」。這裡美女眾多,有打網球的貴族女生,玩羽毛球的依人小鳥。可惜對於咱們,她們都是用印度式禮節表達愛意的——總是搖頭。丘比特箭法再差,也有中招的,不過那些靠跑步減肥的女生,咱們的錢包恐怕承受不起,所以我們只得拒絕了她們的好意。

    玩籃球的小女生倒是很可愛,在看了我們耀眼的球技後,她們向我們伸出了橄欖枝。尤其是那幾個坐在場邊觀看我們訓練,幫我們撿球的女生居然承包了我們的臭球鞋和襪子。熱愛籃球的她們向我們請教傳球,運球的訣竅,而與此同時我們的球技也大有進步,在學校的比賽中無往而不利。

    到了大三,她們幾乎都成了我們的女朋友。不過,當我們問她們到底喜歡上我們哪一點時,她們總是說:「看你們可憐唄!我們就只好充當一回志願者,進行愛情扶貧。」也好,希望畢業以後,她們繼續這項扶貧工作。

    男孩,別哭

    操場是愛萌芽的地方,也是眾多失意者的傷心地。如果說失戀者灌上點「貓尿」,再和漂亮美眉套套辭就沒事了。那未找到理想工作的大四畢業生所承受的壓力,就不是一句兩句話所能化解的了。

    阿林的能力之強是大家公認的,因此他能進入那家人人羨慕的好單位也在情理之中。他在試用期內出色的完成了領導指派的任務,人際關係也處理的恰到好處。但是,他最終還是被淘汰了,一個後台很硬的傢伙取代了他。阿林遭此挫折,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對我們打來的飯菜根本不予理睬,至於勸慰就根本聽不進去。

    同樣為工作發愁但沒有沮喪的阿鐵忍不住了:「你咋了?像個娘兒們似的,被打倒一次就再也站不起來了?你看我,工資低、待遇差,能力還沒你強,不也還在努力向前奔嗎?」阿林被熊得眼淚直往下掉,我們勸住了阿鐵,決定一起陪阿林到操場散散心。

    初夏之夜,天氣有點燥燥的,可我們的心卻是潮濕的。畢竟同窗四年的朋友就要分手,阿林又碰上了這種事,大家都有些不開心。一陣馬達聲吸引了我們的注意,原來是有位初開摩托車的騎士在練車技。他開著燈,小心地避讓著晚練的人群。猴子開腔了:「人生就像開車一樣,不可能總是走直道,有時也會左轉右彎……」我們也盡力把自己懂得的人生哲理一一向阿林講述。眾室友陪他整整走了一夜,直至東方發白。

    第二天傍晚,阿林便又開始準備應聘了,我們都為他感到高興。

    男孩,別哭!摔倒了爬起來就是了,不要管是別人絆了你一腳,還是自己不小心跌倒。社會畢竟不是課堂,我們希望要離開校園的阿林盡早明白這一點?阿林,你聽到了嗎?

    離別前的世界盃彈指一揮間,四年的光陰就過去了。離愁別緒開始籠罩著我們這群大四學生。大家有寫詩記念這段大學時光的,有彈著吉它創作校園民謠的,但更多的還是用世界盃來沖淡這份傷感。甚至連女生也因貝克漢姆的傷癒復出而歡呼雀躍。

    有電腦的人可以看網上直播,我們也能盯著湊份買的舊電視過癮。我們支持中國隊,但對巴西、意大利也是同樣熱愛。當然最受歡迎的球隊還是奇冠熱門阿根廷。藍白軍團迫使曾不可一世的非洲雄鷹尼日利亞打起了防守反擊,如水銀柱傾瀉般的阿根廷人確實不簡單,他們既有雲集的大牌球星,也有極好的整體技戰術配合。

    潘帕斯草原的風之子儘管面對強敵少了幾分靈動與飄逸,但仍不失為一支一流球隊。將克雷斯波擠到替補席上的戰神巴蒂終於發威了,已經幾乎沒有角度的一個甩頭,戰神的長髮便再次飛揚在湛藍的天空下。經過相對乏味的63分鐘,我們開始為阿根廷隊的破門而歡呼。當得知阿根廷球迷戲弄了該死的日本警察這段小花絮後,我們都開心的笑了起來。

    阿根廷隊贏了,臨近結束時,強悍的黑人兄弟已被探戈高手們折騰的體力不支。我們的掌聲,歡呼聲響徹了整棟宿舍樓。世界盃在繼續,我們的生活也在繼續,依舊會有論文答辯,找工作、人際關係等種種煩惱。可是,只要我們披上阿根廷隊的戰袍,在球場上發洩那麼一會兒,一切的煩惱就會遠離我們而去。

    系裡的散伙飯吃了,接著又是班裡的散伙酒,可是我們卻並不太傷心,因為有世界盃送我們上路。生活終歸會有不順,人生也有悲歡離合,我們卻相信,只要保持樂觀,會等到屬於自己的勝利。我們和米盧一樣,都是快樂足球的提倡者……

    真幸運,離別前我們能看到世界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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