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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生命為身邊的生命活著

作者:備忘錄

    忻欣收回光精靈,翠依園恢復原來的黑暗,樹妖們也慢慢平靜了下來。

    「樹爺爺……對不起,可以這樣叫你們嗎?」忻欣道,「我是翼精靈,叫忻欣。」

    一棵樹說:「知道你是翼精靈,但你為什麼跟人類在一起,人類多麼的骯髒你知道嗎?」

    忻欣說:「其實人類並不骯髒,只是人類社會骯髒而已,人類社會的關係太多太雜,千絲萬縷,一不小心便會糾纏在一起,之後就發生了不快,因為許多這樣的偶然,所以就有了許多的不快。你知道嗎?有人把這社會比喻成一個大染缸,人一進去,就會被染成五顏六色,所以,人類社會的骯髒不能歸咎於人的本身,因為每個人都是受害者,每個人都希望自己保持純潔和童真,可這希望會隨歲月的流逝,隨著對社會的瞭解而逐步磨滅,社會的複雜關係的狡猾和自私,人的一生其實就是一開始無意間被染成五顏六色,然後再無意間把別人染成五顏六色。這樣就注定人類社會會一直複雜下去,當然,你可以說這是骯髒,但對人來說,其實那是一種無奈。」

    「……」剛才說話的那棵樹沉默,另一棵樹卻道,「你在教訓我嗎?翼精靈!你才多大?我們一千多歲,你可知道?」

    忻欣說:「一般來說,年齡可以代表見識的多少,但並不能代表感悟的深淺,有些人活了一輩子,看到的樹葉從頂枯樹上掉下來依然覺得那是樹葉,但有些人看到的不只是樹葉,也許他看到了死亡,看到重生,或許是落葉歸根,這就是感悟的深淺之差。剛才你們偷襲我的同伴,許多人第一個想法可能是罪惡,然後是必殺!那種是人類作為主宰的慣性思維。我作為精靈,想到的只能是寬恕,因為我覺得你們跟人類積怨已經很深,罪惡和必殺只會導致這怨恨進一步強化……」

    「積怨?你知道我們和人類的積怨?「

    忻欣道:「那天到園裡療傷,看東面大片樹木被砍伐掉了,剩下光禿禿的一塊地……那時我都有點氣了,何況是你們?」

    一棵老樹說:「任何一個生命都該受到愛護,便我們沒有。我們每天都要為自己是死是活而擔驚受怕,我們不知道哪一天會有一把叫做鋸子的東西劃破我們的皮肉!我們應該很精彩的,但我們活在地獄裡!」

    忻欣仔仔細細聽著老樹說的每句話,每個字,之後淚流滿臉。她知道豬八戒在這裡一定會笑話她的,但她可以告訴他,女孩子都很容易流淚。

    老樹道:「看來你能感受到我們的痛,因為你會為一棵樹流淚,人類從不。」

    忻欣說:「我覺得我很懦弱。」

    「為什麼?」

    「其實每一種生命的生與死都大自然客觀選擇,任何一種生命的存在都必須融入自然,接受自然法則。而自然的選擇就是生命與生命之間相互依賴和相互需求,老虎要活著就要吃狼,狼活著要吃羊,羊活著要吃草……所以草的死亡是為了羊的活著,而羊的活著又是為了狼的活著……每一種生命都是為身邊的生命活著的,它們生存和死亡都有著必然的價值,生孕育著死,死是生的所在。如果能真正看透這些,我們便不再會為死亡感到怨恨和恐懼。所有一切會在眼中變得多姿多彩。

    「但如果我們看不透放不下,那麼就會有了積怨,老虎吃了狼,狼要報復老虎,狼吃了羊,羊要報復狼,整個自然就會混亂起來,到處充滿仇恨,撕殺,一直到自然毀滅,所以我覺得,真正根除罪惡和痛苦的不是懲罰,而是寬恕和理解。」

    老樹很認真地聽完,然後說:「你這種想法是非常理想的,理想雖然高於現實,便現實卻能壓倒一切理想。你有沒有想過,寬恕和理解可能導致縱容。一個人殺了人,你說算了吧,人都死了,何必再追究呢,可這樣的話,那人可能又會殺第二個人,第三個……懲罰雖然不能根除罪惡,但至少能使它們相對減少,但寬恕卻可能使罪惡和痛苦增加,當然,這是說過分的的寬恕。不過這不能怪你,畢竟你是精靈,精靈界充滿理想和協調,也就影響了你們的思維。」

    過於理想化?忻欣陷入沉思。也許是吧。每種生命都有著自己的一套思維方式,而這套思維方式既來源於他們的生存方式決定了他們的生存方式。精靈界是這樣,人類社會也是這樣。

    老樹說:「問題是沒有答案的。只在於我們怎麼對待。好像我們跨在門檻上,到底是進是退誰也說不準。就看你自己進還是退了。」

    問題是沒有答案的?看得好透啊!忻欣不得不為老樹的智慧所折服,當人類坐在凳子上時,何嘗想到自己屁股下壓著的可能是比他們還要聰明N倍的腦袋?

    老樹道:「不管怎麼樣還是要謝謝你,因為你們精靈的思維方式讓我們學會了寬恕和理解。雖然要合適地使用它們很難,但我們會努力去做。」

    忻欣道:「其實我要謝謝你才對。你的話又讓我學到不少東西。」頓了頓,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遂問:「據我所知,在人氣旺的地區生長的樹木,即使修煉成精也不會對人類發起攻擊,可你們……難道你們原本也不是生在這裡的?」

    老樹說:「不,我們一直都在這裡。只是我們被一個女巫師施了魔法,喚醒了我們原本沉睡著的仇恨,於是變得容易暴躁和憤怒,今天跟你談了那麼多,我們已經恢復了平靜,以後也沒那麼容易受人操控了。」

    女巫師?又是是天心月!這女人害了人還不算,連樹都不放過!像這種人已經不適合用寬恕和理解去對待了,必須懲罰!

    忻欣回到驛館時正值時,旭日東昇,光芒萬丈。

    雖然豬八戒和金戈鐵馬知道忻欣一定不會有事,但都一直惦記關,誰也沒睡。唐僧陪在他們旁邊,一連問了幾聲「你媽貴姓」,但沒人回答,就坐著睡了過去。忻欣回來時他還在流口水,嘴裡喃喃念著什麼「自摸」、「暗降」,料想是做夢跟佛祖打麻將了。風中柳從昏迷中醒來,好不容易才記起昨夜發生的事,不住地埋怨豬八戒,但聽說豬八戒他們無功而返,這才舒服了些,連連說:「你看,少了我你們就是不能成事!」

    跟老樹談了那麼多東西,忻欣感覺格外舒暢,哼著小調飛進驛館,豬八戒為等她而熬了一夜,兩眼變得「腫腫」有神,如今見她那精神勁,老大不愉快,道:「呵——談情說愛的人還真不一般呀!人說有情飲水飽,我看是有情飲咖啡飽,越飲越精神。」

    忻欣有點氣了,大聲道:「什麼談情說愛?你發什麼豬瘟啊!」

    豬八戒道:「不說談情說愛難道說調情做愛呀……」

    「你……你說話怎麼比牛魔王還下流?!」忻欣真的生氣了,「是呀,我是調情說愛來著,怎麼樣?妒忌呀?吃醋呀?本小姐就是甩一棵樹也不甩你!豬!!!」

    豬八戒想不透自己那麼帥(都帥到能讓人噴白沫的地步)怎麼連一棵樹也比不上。一時犯傻了。

    金戈鐵馬緊張他們的領主,道:「好了都別吵了,有正經事要辦呢!對了忻欣,翠依園那些樹妖怎麼樣了?」

    忻欣道:「都談妥了,那只是天心月耍的一點手段,現在沒問題了。」

    金戈鐵馬一齊抓起桌上的大刀,道:「那就走吧,今天一定要救出領主。」

    風中柳拿出折扇,打開,道:「這下我非去不可。不要告訴我背後和窗外有人了。」

    可豬八戒偏偏指著他後面說:「小心,背後有人。」

    風中柳笑了,「我不會回頭的,同樣的招數第二次對我沒用……」話未說完,腦勺立馬遭到重擊,接著折扇落地,風中柳回過頭,不甘地看到兩個相同的笑臉,金戈鐵馬,你們——倒!

    「我都說你背後有人啦,你卻不信。」豬八戒搖頭,「說假話你不喜歡,說真話你也不喜歡,真難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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