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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少年滋味 第八章 太子歸心(上)

作者:雪渡

    水刀坐在圓柱上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大感沮喪,心想:「哎,人說『三個臭皮匠頂上一個諸葛亮』也許有點道理,可是我現在哪找人商量啊。哎,要是風鳴和尋歡作樂幾個在就好了。不過那尋歡作樂也不是動腦子的人,看來是不能指望的。」他歪著腦袋逐個細想認識人當中誰的腦子靈活些,心道:「那樊先生象隻老狐狸,也許他能想得明白,不過蘅園書院那五個小傢伙讀了那麼多年的書,說不定也能想通。對了,想來他們現在也到京師了,也不知道他們見了那個什麼皇太子了嗎?他們在皇宮會不會招人欺負?說什麼那些皇親國戚的子弟都是眼高與頂的傢伙。」他的思緒天馬行空,竟然擔心起唐悟與王子讓等人。

    擔心不到半刻鐘,又想道:「以他們現在的武功應該不怕其他人欺負,況且我還教了他們一套[五行劍陣],就連他們書院的第一高手也不敢輕易言勝,皇宮裡的紈褲子弟怎麼會是對手,我真是杞人憂天。」想到這裡,一顆總算放了下來。

    唐悟和王子讓等五人內心對水刀感情極深,愛屋及烏之下一併親近了天野。

    太學裡除太子劉熾和天野、馬文遠、唐悟等八人外,還有三位王子劉節、劉牧、劉漁及四位王公大臣的世子劉橫、劉行、劉霸和劉道,共十五名學童。

    太子自幼體弱多病,身體一直無其他王子壯碩,幸好有太子的頭銜,才保一方平安,未被其他兄弟欺壓,但是那些王子總也會借習拳練武的機會對他拳打腳踢,時不時難免受點小氣。

    教武功教師是宮中的侍衛總管蕭冷,人如其名,臉色冰冷,不苟言笑,但授學甚嚴,每教幾招,均要眾人相互拆解練習,太子每次都被另外三位打得鼻青臉腫,因此更是害怕上那武功課程。

    這日,蕭冷教了三招「伏虎拳」後,讓劉節與劉橫拆招對練,其他人在場中圍成一圈坐下觀看。

    二人關係甚好,對練起來拳腳無力,三招一過,劉節橫掃一腳,輕輕踢在劉橫大腿上,劉行「哎呀」一叫,故意摔倒在地。蕭冷見他們敷衍了事,心裡來氣,沉聲喝道:「熾太子,到你了。」

    天野見坐身邊的劉熾象聽到催命符一般,嚇得臉色煞白,渾身顫抖,眼睛露出驚恐的神色。而其他幾名王子則嘻嘻而笑,面露幸災樂禍的神情。天野想起前幾次他們與太子對練時都用盡全力,狠下重手,而與其他王子世子間則輕描淡寫,得過且過,不由心頭火起,「噌」的跳起來,說道:「讓我先來吧。」劉熾見他幫忙,心頭一鬆,暗暗感激。

    蕭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再斜了劉熾一眼後,便點點頭。天野得他同意,大步走近。劉節見他氣勢洶洶衝上來,不由嚇了一跳,退開半步,叫道:「你想做什麼?」天野微微一笑,站定身子,抱拳道:「請殿下賜教。」

    劉節驚慌稍定,見他令自己在眾人面前出醜,惱羞成怒,罵道:「臭小子,你是什麼東西,滾到一邊去。」天野心頭暗怒,笑容一斂,冷冷道:「難道殿下怕我不成?」劉節說道:「哈哈,你以為你是誰啊?!看老子怎麼收拾你。」他氣極反笑,竟用上了市井語言。

    天野道:「那就來啊。」劉節哼了一聲,左拳揮出,一招「投石問路」攻了上去。天野身形一晃,欺近懷裡,用拇指在他「雲門穴」輕輕按了一下,右掌斜切他脈門。

    蕭冷咦的一聲,暗道:「這可不是[伏虎拳]的招式。」劉節左手劃圈,推開半步,右手捏指成爪,抓向天野肩膀,正是剛學的新招「雲龍戲虎」。天野見他來勢兇猛,心中暗笑,轉身退開一步,讓他一招。幾位王子世子見劉節這一招使得中規中矩,恰好破了天野的招式,均大聲喝彩,劉熾看在眼裡,心中一緊,擔憂之色溢於臉上。

    劉節見一招把他逼退,心中大喜,踏前一步,呼的擊出一拳。那幾人剛學了這些拳招,自是識得這招「敲山震虎」,一見他使出,皆齊聲喝彩,為他打氣。天野暗暗冷笑,也不再退後,跟著呼的打出一拳,正是同一招「敲山震虎」。

    劉節深居皇宮內院,打鬥的機會本就不多,根本無法與天野這在武學高手群中出來的人相比。這一見他使出同樣的招式,不由一怔,心裡稍一猶豫,動作自然慢了下來,天野見機,偷偷伸出左手,屈指在他肘後的筋肉連彈了三下,然後前伸,拍向對方前胸,照舊使出那「敲山震虎」的後半招,這幾下彈指動作又快又輕,劉節被彈後竟絲毫不覺,其他人在旁邊被兩人的臂膀擋著視線,加上天野動作快捷,所以一時也沒有看清,更是想不到他會在招式內使小動作。

    天野這一手瞞的過別人,卻瞞不過蕭冷,他心中一怔,暗道:「這是什麼功夫?」他見識雖廣,眼睛雖亮,卻也不識天野的古怪手法。誰會想到天野這按穴彈筋手法正是魔家的秘術「封筋截脈」,這套手法從未在武林中出現過,天野也是年前才學得,這是第一次使出來,就算是閱遍天下武學經典的高手在場也是認不出來。

    二人在場中連續拆借了幾招,天野利用招式變換的空擋,用「封筋截脈」手法連點帶彈的在劉節「委中」、「陰谷」、「環跳」三穴和各關節間的筋肉上偷偷的招呼了幾下。

    劉節揮拳踢腿,呼呼有聲,但所學招式不多,不大一會就已用完,只好重使一遍,以天野現在的武功,只用一招就可把他擊倒,但他不想太快打敗劉節,免得其他王子害怕不敢上場。

    劉節把同一招式來來回回使了十幾遍,早已累的滿頭大汗,見還是沒法打倒天野,心中又急又驚,暗想:「這臭小子好長的韌勁,都快把我給累死了。」

    天野見他累得直喘粗氣,心中一動,也學他大口喘氣。劉節一見,心中大喜,暗道:「哈哈,他也不行,我再加把勁。」右手探出,抓住他小臂,那幾人一見,大聲喝彩。天野見跟他玩得差不多了,再無興趣與他繼續鬥下去,見他抓來,左腕轉個小圈,翻將過來,拿住了他的左腕,左腳上前勾住他的腳後跟,右手跟著拍出。

    劉節見他忽然使出「敲山震虎」的後半招,自然向後退讓,一時忘了自己上下都被人拿住,哪還退得了半步?只覺一股大力湧來,身子一鬆,倒摔了出去。

    劉節一倒地,這喝彩聲突然變的是讚譽天野了,哪幾人隨即覺得不妥,忙收口住聲,但采聲已然出口,再也縮不回來,一時之間臉上神色古怪之極。

    蕭冷見劉節滿身泥土爬了起來還想再戰,不由冷哼一聲,說道:「王子節下去,王子牧上。」劉牧見天野打敗劉節,心中不安,恐不是對手,不想與他比試。但抬頭一見他站在場中大口喘氣,不由心中大定,心想:「他與哥哥比了一場,力氣也使得差不多了,看他喘氣的樣,都快倒下了,我猛攻他幾招還不是手到擒來,這便宜事怎能錯過。」當下打定主意,跳了起來,快步上前。經過劉節時,見他一臉悻然,忙伸手拍拍他肩膀,安慰道:「你放心,我來為你報仇。」

    劉熾見天野大口喘氣,以為他與劉節打鬥太過,無甚力氣了,不由暗暗擔心。其他人看著他的模樣,也有同樣的想法,只不過劉家幾人一臉幸災樂禍,看你怎麼死的鬼樣,而唐悟等五人卻在想:「看來他武功不怎麼樣,只打了一場就累成這樣,要是刀子哥就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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