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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少年滋味 第六章 巧手楚機 作者：雪渡 水刀自從知道族長離開聖域時需幾年方才回來後，胸懷頓時放寬，無所擔心。接連幾日下來，那天尊也不知所蹤，一時無人管轄，他見無所事事，便滿山遊玩，這些日子中卻得輕鬆自在一番。
小孩子貪圖新鮮，開始時遊興甚濃，但僅過了數日，水刀便已將山上的風景遊遍，來來回回都是熟悉的景象，便覺無趣。這一日水刀悶得無聊，呆呆的看著窗外風景，心想：「那死驚天不知跑到哪裡去了，也不來陪我聊聊天，真是悶死人了。」平時嫌他吵咋，今日卻無限記掛起他來。他心裡想著驚天時，眼睛無意中望向山下，隱隱看見雲霧下藏有房屋，心中一喜，暗道：「對了，我可以到山下找權大哥，說起來也有幾天沒有見他了，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當下打定主意，轉身下樓。 山上與山下之間只有一條通道，水刀來時已走過，這次下去倒也還記得路，山路是用青石板建成，足有丈許寬，走在上面相當方便，只不過到山下的路途稍微遠了點。 水刀花了大半天的時間才好不容易下到山麓，他喘著氣坐在石階上，望著山頂的樓閣，心裡暗暗後悔：「太累人了，今天說什麼也爬上不去了，也不知道那些造房子的人怎麼想的，非要把房子建在山上。」卻也沒想到住在山頂的人都是武功高明之士，上下山自是如履平地，轉眼就到。 他歇了大約一注香的時間，站起來繼續前行。走到山下時，才發覺這裡的石屋雖然不是很多，但是多數建的大同小異，他才來過一次，哪還分的清楚，看著眼前的房屋，頓時傻了眼，心想：「這些房子怎麼長得一個樣，看來得費一番工夫，我還是找個人問問。」當下在石屋間四處穿梭，東張西望。 他每走過一間石屋，便傾聽裡面有無聲音，尋到第七間石屋時，終於聽到裡面傳來敲打的聲響，心裡大喜，快步走近，伸手推門進去。 水刀走進院裡，發現這裡堆滿了木塊木條，右邊靠牆處還放了不少希奇古怪的東西，多的連下腳的地方都難找。水刀的目光穿過那些堆起來的木條，看見一位身穿青色衣服的人在院子中央敲打著手中的東西，不由心中一喜，繞過那些堆積的木頭，走上前去打招呼：「哎，您好！」。 那人聽到聲音，停了下來，抬起頭仔細打量眼前的少年。水刀見他左手拿著錐子，右手拿著錘子，地上放著一個圓形的東西，旁邊還散放著一些做好的零件，不禁好奇的問道：「咦，這些東西有什麼用？」那人一聽他提起自己所做的東西，雙眼放光，喜道：「這些都是我要用來做車子的材料。」水刀指著那圓形的東西問道：「車？這東西是輪子嗎？」那人聽他知道這些，不由欣喜萬分，笑道：「對，原來你也知道這些。」 水刀心想：「車輪不就是圓的嗎？這誰都知道。」當下點了點頭，說道：「你準備做什麼車？馬拉的還是人推的？」那人一聽，叫了起來：「都不是，那些簡單的車誰不會做？！用得著我來做嗎？」語氣中帶點憤怒，不滿水刀看不起他。水刀本是隨口問問，哪料到他反應如此大，忙道：「我不是這意思，我想知道做什麼車。」那人憤憤道：「哼，自然是做自己就可以行走的車了。」說吧掉過頭去繼續幹活，不再理他。 水刀碰了一鼻子灰，大感沒趣，看了一會，忽然發覺那人身邊有張圖紙，一時好奇，拿了起來，那人專心幹活，沒有發覺水刀的小動作。 水刀見那設計圖上是輛四輪小車，各類部件都設計得極其精巧，圖紙上還有詳細的說明。他看著圖紙，緩緩說道：「這車子的設計有點問題。」那人一聽，停了下來，問道：「有什麼問題？」水刀歪著頭又看了幾眼，說道：「這車子好像只能往前走。」那人道：「當然是往前走了，難到還能往後走不成？」水刀笑道：「當然可以啦，再說你的車子也不能轉彎啊。」那人道：「胡說八道，你先說說這車子怎麼才能轉彎？」這車的轉向機構是他沒有想明白的地方，一直引以為撼，這聽水刀一語指了出來，不由對他刮目相看。 水刀想了一陣，指著圖紙小心道：「如果在前面輪子的轉軸中間加一個萬向結，連著車上的轉盤，那麼轉盤轉動，那麼車輪就會左右轉了。」那人放下手中的工具，低著頭想了想，抬頭懇求道：「你能不能畫個圖給我看？」水刀紅著臉道：「我……，我可不太會畫圖，畫的不好，可別怪我。」那人聽他同意，哪還管他畫的好不好，自是滿口答應。 那人從房內拿了紙筆出來，鋪在木板上。水刀接過毛筆，在紙上歪歪斜斜的畫了個萬向結，雖然難看，卻也像模像樣。接著又畫了個轉動機構的大概圖形，把筆一丟，拍了拍手掌，說道：「畫好了。」然後逐一講解當中的工作原理，那人將信將疑的拿起水刀畫的圖形來，他越看眼睛越亮，看到後面，臉上露出欽佩之色，口裡大聲讚歎：「這些設計真是高明之極。」一雙手小心翼翼的捧著那張圖紙，就像得了件寶貝一樣不願放下。 那人滿臉欽佩的望了一眼水刀，讚道：「小兄弟，你真是天才啊，竟能想出如此高明的東西來，我楚機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哈哈，這樣一來這車子就完美多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是哪堂弟子？不如轉過來我們[岑木堂]。」水刀心道：「原來你是木堂弟子。」呵呵一笑，說道：「我叫水刀，也不知道是哪堂的弟子。」楚機點點頭，專心看圖紙，也沒留意他說的話語。 水刀站在他身邊，說道：「你這車子的動力機構是否全靠駕車者的雙腳踩動？」楚機點點頭道：「正是如此，是否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水刀搖頭道：「那倒不是，我只不過見他會很費力。」楚機道：「說的是，這車子若在平地還好說，一旦碰到上坡是很費力。」水刀笑道：「如果能利用齒輪帶動就省力多了。」楚機奇道：「齒輪？什麼樣的？」水刀提筆畫了兩個齒輪，用鏈條連接起來，解釋道：「如果小齒輪帶動大齒輪則省力不少。」說著又在前面的齒輪上畫了幾個大小不一的齒輪。 楚機雖然是個設計大師，但對這些理論還是第一次接觸，直看的目瞪口呆，對水刀又是佩服又是驚訝。良久才知道開口說話：「若用這些齒……齒輪，單用木頭也許做不來。」水刀見他一說即明，大是欣慰，說道：「車子也不一定非要用木頭做，也可以用鐵啊。」楚機一拍大腿，叫道：「不錯，一些零件就用鐵做，我現在就去找金堂的人，請他們幫忙做幾個出來。」說著也不理水刀，轉身就走。 水刀含笑看著他匆匆出門，忽然想起自己來這的目的，不由大急，大聲叫道：「喂，喂，楚大哥，我有事要問你。」這時楚機已走遠，再也聽不到他說的話。水刀大歎倒霉之餘，暗罵自己糊塗，垂頭喪氣的走了出去。 剛走不遠，忽見眼前青影一閃，一股強大的氣勢迎面撲來，不由嚇了一跳，身子向後退了一步，左手抬到胸前護著，右手成拳藏在腋下，正是一招「暗藏玄機」的起手勢，這一招可守可攻，正是應付眼前危機的最好辦法。 那人一怔，說道：「你做什麼？來，跟我一起去金堂，我怕一個人說不太清楚。」說著一把抱起水刀，飛快的向前躍去。水刀聽聲音知他是楚機，不禁放下心來，見他去而復返，正要開口問他那[烈火堂]的的地址，那想到他不由分說抱著自己就走，不由又好氣又好笑。 水刀見他輕功了得，佩服之餘又暗暗擔心：「這裡隨便一個人的武功都那麼厲害，看來我不好好修習好武功的話，一條小命定會斷送在這裡。」一時想著心事，倒忘了要問他[烈火堂]的地址。 楚機抱著水刀，轉眼已離開那些石屋，向西面的山谷奔去。水刀見離那些石屋越來越遠，過了一個山坳後，那些石屋已被高山遮住，再也看不見了。水刀問道：「金堂怎會建那麼遠？」楚機奇道：「你以前沒有來過麼？」水刀搖頭道：「沒有。」楚機道：「那倒奇了，金堂專造神兵利器，凡魔家子弟無不去求上一把二把的，你怎會不去。」水刀心想：「我才第二次進來，第一次還是剛進來就出去了，哪會知道這些。」當時卻不敢告訴他，搖搖頭沒有說話，楚機見他沉默不語，以為他不認識路，所以以前沒有來，當下安慰道：「等會我幫你向他們求把好兵刃。」水刀喜道：「謝謝楚大哥。」楚機笑了笑，快步前行。 楚機抱著水刀越走越高，不多時走上一條崎嶇山路，楚機卻毫不介意，腳步絲毫不慢。挨到了一座樹林之中，才變的平緩，過了樹林，是一條窄窄的小徑，行了一程，豁然開朗，只見眼前一條清溪旁建十七、八間巨大的石屋，當中的空地上擺滿了火爐，一陣陣「叮噹，叮叮噹噹」傳來。 楚機放下水刀，牽著他的手向那些火爐走去。尚未走近，一股熱力迎面撲來，四周的水分都像要被蒸乾了一般，水刀心道：「這裡真熱，難怪附近寸草不生，就連樹木都枯死了。」見為首的火爐旁站著一粗壯的大漢，他身旁放著十餘件兵刃，目不轉睛的望著爐火，每見爐火變色，便提起鋼鉗，鉗起將兵刃放入爐中，在火焰中熔燒。他上身脫得赤條條地，身上肌肉賁起，甚是結實，火星濺在身上，恍如不覺，直是全神貫注，心不旁鶩，竟沒有留意到有人走近。 楚機走到他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老兄，能幫忙打些器具麼？」那人頭也不回，說道：「要打些什麼東西，儘管說吧。」楚機沉吟道：「這……這些東西打起來或許有些困難。」說著把圖紙伸到他面前。那人接過細看了一會，說道：「是有點困難。」說罷轉過身來，一見是楚機，又笑道：「巧手楚機吩咐到的，就算再難也能做到。」楚機連忙道謝。水刀好奇問道：「楚大哥，他們為什麼稱呼你[巧手楚機]？」楚機紅著臉，諾諾的不知道怎麼答他才好。那人一聽，哈哈大笑道：「敢情這位小兄弟還不知道我們的[巧手楚機]是聖域裡最厲害的機關大師啊，他做出來的機關可是又巧又靈，讓人防不勝防。」水刀轉頭看著楚機道：「原來你那麼厲害，可不可以幫我做些東西？」楚機紅著臉道：「別聽他胡說，你要做什麼？」水刀想了想道：「我現在還想不起來，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楚機笑道：「那好，等你想好了，隨時可以找我。」那人一聽，露出羨慕的神色，說道：「小兄弟，你真有福氣，我們這個巧手可是從來不幫人做東西的。」楚機道：「好了，你也別說了，改天到我那，送你件玩意就是了。」那人大喜：「真的，你可別反悔。」楚機故作不樂道：「我什麼時候說的話不算數過？」那人以為他生氣，嚇了一跳，怕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就此沒了，慌忙道：「沒有，沒有，我給你拿材料做東西去。」臨走時還不忘加上一句：「過幾天我一定去你那拿，你可千萬別忘了。」楚機沒好氣的揮揮手，算是答應。 過了不久，那人領著兩人抱著一堆黑鐵回來，吩咐道：「你們去拉風箱。」那二人點點頭，雙腿分開，半蹲著，手抓著風箱把柄用勁拉扯。這兩人內功皆頗為不弱，這一使勁拉扯風箱鼓風，爐火直竄上來，火焰高達丈許，蔚為奇觀。水刀哪見過這般奇景，直看得拍手讚好。 楚機笑道：「這有什麼好看的，走，我帶你去要件兵刃。」水刀聽他未忘記應承自己的話，心中歡喜，跟著他去了。那人望著二人背影，大聲道：「你們一個時辰後回來，我定能打好。」楚機朝他揮揮手，頭也不回走了。 楚機領著他走到最後一座石屋前，說道：「這裡就是存放兵刃的地方。」水刀見那房門開著，心中微微奇怪，暗道：「聽他口氣，好像金堂的兵刃都是神兵利器，珍貴無比，為何也沒人看管，任由人自由出入？」心裡雖滿是疑惑，卻也沒問出來，他卻不知凡魔家子弟若有需要都可隨意取用，並不要任何人同意，楚機所說的「求」字，僅是魔家尊重他人成果的敬語，並無他意，只是水刀曲解而已。 二人跨進大門，見中間有一條長廊，兩邊又有不少房間，楚機道：「這裡共有房間二十四間，不同的兵刃放在不同的房間裡，你喜歡用什麼樣的兵刃？」水刀想想自己雖然學了天下武學，會使不少兵器，但用的最順手的還是劍器，當下說道：「我用劍。」楚機點點頭，說道：「劍法練起來甚難，看來你毅力不錯。」說著推開左邊第二見房門，一股寒氣撲了出來，楚機還不覺得什麼，水刀卻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心道：「好冷。」 …………………………………………………………………………………………………………………………………………………… PS：本文的最新章節在鮮網首發，有心的朋友可否請前去支持阿渡？^v^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