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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少年滋味 第一章 趙家身世

作者:雪渡

    歧山城地處西陲偏遠之地,到京師路途遙遠,而天野又坐馬車,這一路行得異常緩慢,趙將軍攜天野在路上行了近三月,一路上風塵僕僕,卻也順利。這一日將到京師,天野換了馬騎,遠遠見官道上一隊士兵鎧甲鮮明,騎著高頭大馬排列兩在旁。

    趙將軍見得那隊士兵,臉上露出欣喜之色,拍馬上前。隊中一名身裝華麗錦袍的中年人見他過來,縱馬出隊,迎了上去。

    趙將軍策馬走到那人身邊,抱拳笑道:「末將等有勞管家久候,實在不敢當。」那被稱為管家的中年人笑道:「哪裡哪裡,比起將軍為敝府尋回失散多時的三公子之恩,小人這小小等候算得什麼。」趙將軍忙謙讓道:「不敢,末將受趙大人之恩多於天上繁星,這條命早已賣給大人,找尋三公子本屬份內之事,哪有恩之說。」中年管家歎道:「將軍果然對老爺忠心耿耿,難怪老爺視您為自家兄弟。」趙將軍一聽,心內感動,忙道:「大人近來可好?」中年管家道:「老爺還好,不過夫人倒是憶子成疾,幸好收到將軍消息,現已好了大半。」趙將軍忙道:「那我們趕快回去,莫讓夫人久候。」中年管家道:「正該如此,且讓小人先跟三少爺請安。」

    管家來到天野跟前,下馬請安:「小人趙廉給少爺請安。」天野不識他,見他多禮,亦跳下馬來道:「這位大叔不必多禮。」趙廉道:「謝少爺,」偷望趙將軍一眼,臉上露出擔憂之色:「少爺的病還真不輕,連我也不認識了。」

    趙廉與趙將軍並轡而行,在前開道,導引天野進城。守城兵尉早已收到照會,又見領隊的是一名將軍和趙府的管家,忙恭敬放行。

    回到趙府,下人飛快的將消息傳了進去。不一會,一陣喧嚷聲傳來,一群人擁著一名貴婦人跌跌撞撞的從裡間衝了出來。

    趙將軍與管家一見那貴婦人,忙行禮道:「見過趙夫人。」趙夫人定了定神道:「不必多禮,有勞兩位了。」說罷望著他們身邊的天野,眼淚唰唰流下來,搶上前去抱著他。眾人只聽得趙夫人哭道!「炯兒,炯兒,你這一年來是在哪裡啊?我無時無刻,不是在牽記著你。」

    天野茫然失措,任由她抱著,想起自己在聖地時大多與叔伯父輩們相伴,連父親一面都難見到,看著別人有母親疼愛,而自己卻從未見過母親,因此內心深處時時刻刻都盼望著能有個母親疼惜。這見趙夫人感情流露,把自己誤作兒子,一時忘了其他,不由得鼻子發酸,忍不住跟著流下淚來。

    趙廉在旁勸道:「夫人您看,少爺回來是件天大的好事,怎麼都哭起來了。」趙夫人抹著眼淚道:「是啊,是啊。炯兒,這一年來可苦了你了。」天野早從那趙將軍口中得知這炯兒叫趙炯,也是大家誤認的自己,想到這裡,心中不由苦笑。

    趙夫人見他雙眼微紅,四處張望,卻也不說話,像似初次到來一般,忽然想起那趙將軍著人帶回來的消息說他或許患了「失心症」,對以前的事情都記不清了,心中一痛,又哭出聲來:「我苦命的孩兒啊。」

    趙廉做管家多年,眼精心明,知女主人心意。上前輕聲道:「夫人,可否先讓大夫看看少爺的病。」趙夫人一震,忙道:「對,對,快請大夫。」

    天野見大夫是一位身裝青衫的長者,三尺白鬚,臉上佈滿皺紋,年紀顯然已經不小,但卻也神采飛揚,風度閑雅,心中頓生敬仰之意。大夫伸出手去,替天野搭了搭脈,只覺他脈息極是雄厚,不像有病的樣子,心中不由大奇。抬頭向趙夫人道:「依公子脈象看,不像患有疾病。」

    天野心想此人比歧山城裡的大夫厲害多了,一搭脈就知患病與否,當下也不管他醫術是否高明,打定主意來個一問三不知,看他如何診斷。

    趙夫人道:「原來有大夫說是得了[失心症],尚且小兒亦記不得以前的事。」老大夫沈吟道:「若真記不得以前的事,倒像是得了[失心症]。」趙夫人道:「若真得了[失心症],那如何才能治好?」老大夫搖頭道:「藥石無法治癒。」趙夫人眼上一紅,傷心道:「那,那如何是好?我苦命的孩兒。」老大夫道:「夫人不必傷心,這病雖不能治癒,但也有自己自行就好了的例子。」趙夫人聽可自行病癒,心中一喜,忽想起一事,問道:「那要多久?」老大夫道:「這可難說的很。」趙夫人聞言暗暗擔憂,但總算有一絲希望,總好聊勝於無。

    天野又聽大夫說自己很可能是[失心症],當可免了自己要裝扮一番的麻煩,肚裡早樂翻了天,也不點破,任由他們自顧猜測去。

    送走老大夫後,趙夫人拉著天野的回到後堂,問起他失蹤後的事。天野在路途中早想好說詞,自是輕鬆應付過去。

    這時從外面傳來一道豪邁的聲音:「我弟弟在哪?」趙夫人一聽那聲音,喜道:「你二哥回來了。」天野在路途當中從那趙將軍口中得知這二哥喚作趙光,大自己十三歲,從小頑劣不堪,終日與貴介公子打架鬥毆,心中大感興趣,好奇想看他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聽說是他,當下眼睛往門口望去。

    天野見進來的人莫約二十來歲,身材高大,面色黑紅,眼中精光四溢,眉宇間不怒自威,但不知為何,心中卻沒由來的對他十分厭惡。那趙光一見天野,臉上喜動顏開,躍上前一把抱住他,鼻子用力吸了兩下,道:「果然是三弟,跟你二哥我一樣的是個香孩兒。」

    趙夫人笑罵道:「你這惹禍精,莫要嚇著你弟弟了。」趙光這才想起母親在旁,忙轉身行禮,嬉皮笑臉道:「是,是,不過弟弟膽子大,不怕嚇。」說著卻也不願放下天野。趙夫人道:「光兒,娘知你們兄弟感情最好,但你三弟身子有病,你讓他多點休息。」趙光一聽,忙坐在椅子上,把天野小心抱在懷裡放到自己腿上坐好,說什麼也不願讓他離開自己。

    丫鬟見他如此愛護弟弟,像得了寶貝似的,不忍放手,皆掩嘴偷笑。

    趙夫人與趙光說了一會話,見天野坐在趙光腿上閉著嘴巴,一聲不吭,只道他舟車勞累,無力說話,那料到他對趙!極其厭惡,坐在他腿上也只是出於禮貌,但要說話,是絕不會開口。逐道:「光兒,你弟弟受了太多的苦,你以後一定要好好護著他,什麼事都的順著他。」趙光自是滿口應承。

    趙夫人道:「你弟弟也累了,你就帶他回房休息吧。」趙光聽母親放他離開,喜道:「是,是。」拜別趙夫人後,帶著天野往後園走去。

    趙弘奕身居高位,下面拍馬奉承的人自是不少,故趙家修建府第時,自是人人出力,大興土木,落力修建崇樓高閣,園林假山無處不是。

    天野見長廊左彎右曲,又只聽得溪水淙淙,兩旁儘是花草樹木,四下裡甚是幽靜,心裡歎息:「那李將軍的府邸與這裡比起來真是小巫見大巫,這些做官的也真是極盡奢華。」

    趙光抱著他進入一座有十餘間房屋的園子,天野見這裡應有盡有,但僕人丫鬟就有十幾人,心中更是感歎。

    趙光囑咐道:「弟弟,你先去休息,二哥現在去練會拳,等父親回來後,我來叫你去用晚膳。」說罷把天野交給僕人照顧。

    天野點點頭,不說話,隨僕人進了自己的房間,揮手趕他們出去,掩上房門。盤腿坐在床上苦思:「一路上都沒有機會逃脫,現在到了京師,離歧山城又有幾千里的路途,我大多時候都坐在馬車內,這路到底是怎麼一個走法,真令人頭疼,早知道就騎馬好了,何必跟那趙將軍慪氣呢,如今都不知道怎辦才好?」又想:「哎。幸好他們真的把我當作那什麼三少爺,看來如今只好暫時冒名頂替一陣了,可千萬不能露出破綻,如果不是什麼[失心症],也不好瞞騙,有那些蒙古大夫為我隱瞞,真是天助我也。這裡好吃好住,看來也是刮了不少民脂民膏,那我就給他浪費點,也算是為民請命,替天行道。哈哈。」既然無法回去,也只好自己安慰自己,雖說便宜之極,心中卻也沒半點高興。過了一會,倦意襲來,便倒床睡著了,這一覺睡得甚久,醒來時,天已經黑了。

    趙光這時過來領他去用膳,天野見他如此愛護自己,對他的惡感稍減。府中眾人一見到他倆,均恭恭敬敬的垂手而立。天野見廳上早已擺設盛筵,席中已坐上人,僅餘的兩個作為顯然給自己和趙光留的。

    天野見席中首座是一位相貌威嚴的中年男子,心中沒由來的對他一陣厭惡,不由心中暗道:「今天是怎麼了,見到的人都覺討厭,是否因為他是貪官的緣故。」心中正疑惑間,忽看見趙夫人坐在他左手邊,關切的望著自己,內心一陣溫暖。

    趙光一見那人,低著頭上前,恭敬行禮:「父親大人安好。」天野心道:「原來他就是趙弘奕。」趙弘奕點點頭算是回答,眼睛盯著天野,柔聲道:「迥兒,你休息可好?」天野點點頭,轉頭向趙夫人行禮:「見,見過娘親。」這一聲「娘親」雖叫的不太自然,但總是真心實意。

    趙夫人自見他來還是第一次聽他喚自己做母親,喜得掉下淚來。趙弘奕不知就裡,怪嗔道:「今天是跟孩兒重逢的大好日子,你哭什麼?」趙夫人道:「我是高興的哭了。」趙弘奕笑道:「真是婦人家,你們坐吧,我們吃飯。」卻也未留意天野還沒有向他行禮。

    飯後,趙弘奕道:「光兒、迥兒,你倆跟我到書房來。」趙光看了天野一眼,忐忑不安的跟在後面,天野他一副擔心受怕的模樣,心下暗暗奇怪。

    趙光跟著走進書房後,低頭垂手立在一旁。趙弘奕坐在椅子上看著天野歎了一口氣道:「迥兒,為父本以為今生再也見不到你了,天可憐見,竟讓我能重遇你。」天野聽他說的可憐,心中惡感微減,看了趙光一眼,不說話聽他繼續說話。趙弘奕黯然道:「你們大哥去世的時候,我曾發誓不能失去你們任何一人。想不到一年前的一次遠門差點連迥兒都失去了。哎……!」

    趙光不忍心看父親如此傷心,開口道:「父親您也不用責怪自己了,幸好三弟也安然無事。」趙弘奕搖頭道:「安然無事?若真的安然無事,你弟弟也不會得了[失心症]了。」趙光勸道:「大夫說三弟這病總有一天會自行好的。」趙弘奕歎道:「總有一天?那要等到什麼時候?」趙光聽了一時也找不出話來勸。

    三人沈默一會,趙弘奕抬頭看著他們道:「有件事也改跟你們說了。」天野和趙光聽他說有秘密,精神一振,均凝神豎耳。趙弘奕看了趙!一眼道:「以光兒經常在外面惹是生非,而迥年紀尚小,我本不想告訴你們這件事的,但想到祖傳心法或許對迥兒的病有所幫助,也只好先跟你們說了。」

    兩人對望一眼,大感好奇。趙弘奕道:「你們還不知趙家遠祖出自何處吧?」天野本來就不是趙家後人,自是不知,當下跟著趙光搖了搖頭,露出疑惑的神色。

    趙弘奕忽然像陷入沈思,不再說話,天野和趙光不敢打攪他,站在旁邊靜靜的等待。過了半餉,趙弘奕回過神來,繼續道:「其實我們的遠祖是軒轅黃帝,當年大敗魔王蚩尤,其後人在風伯雨師的幫助下,帶著不少族人逃了出來,遠祖收到消息後,派了五位兒子追捕。」天野心裡大吃一驚,想不到自己竟然跑到宿世仇敵的家裡了,難怪會對他們父子心生厭惡。自己自小就聽父親說軒轅一族是殘害魔家子弟的宿敵,自己也從小就立下志願要剷除這一族人,為魔家報仇,卻也從來想到會成為他們的「後人」,想來真是天大的笑話。

    趙弘奕見天野神色有異,以為他聽到這秘密,一時想不到才心裡吃驚,卻也沒有想到眼前的這人正是宿世仇人。

    趙光亦奇道:「啊?!想不到我們趙氏一族竟然是軒轅後人。那後來怎麼了?捉到了沒有?」天野早知此事,心裡冷冷道:「就憑你們還想抓我魔家子弟,真是發春秋大夢。」嘴上卻不出聲,裝作專心聽講的模樣。

    趙弘奕道:「逮到他們,談何容易。魔家的人大多是絕世高手,遠祖的五位兒子,經過連場場惡戰下,被他們害死了兩個,剩下的三兄弟合力才把風伯雨師給擊斃,但是其他人卻也逃了。」趙光道:「那後來呢?」趙弘奕道:「後來三位祖先就留下來四處查找他們的消息。」趙光急道:「查到了嗎?」天野也關心的凝神細聽。

    趙弘奕看了他們一眼道:「沒有。」趙光歎道:「可惜。」天野鬆了一口氣,心裡暗恨。趙弘奕道:「不過他們倒好認。」趙光喜道:「怎生好認法?」天野一驚,看著他,凝神細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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