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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弄巧成拙

作者:麻子

    好容易東專西專,回到學校的我已經又是恢復了身無分文的窘境,幸好霍克不但承擔了我此行的費用,更借給了我幾百英鎊作為路費,否則連回家都還成問題。將最後的幾十塊全部掏給出租車司機後,走進校門正是黃昏時分,吃飽喝足的學子們紛紛走出宿舍,奔向教學樓準備上自習,可憐我飢腸轆轆,一路走一路瞅,看看有沒有可能遇到熟人蹭上一頓飽飯。

    不知道是工夫不負有心人,還是我一個人逆著人流,東張西望地太過礙眼,不一會兒剛走到學生會小樓,便聽到有個女生的聲音大老遠在叫我,一看不由得感歎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居然是彩兒。彩兒手裡還拿著課本,同行的有兩三個女生,看來是結伴去自習的。彩兒歡呼一聲,跑上前來扯著我的肩膀說道:「遠哥,什麼時候回來的?說話算數,你今天可得請我吃頓好的。」校門口,我這張老臉頓時覺得沒處放,輕輕掙了一下,看看沒掙脫,只得苦笑道:「你不會還沒吃飯吧?再說我現在一貧如洗,還是你先請我一頓吧,到時候一塊算。瞧,我現在餓得肚子打鼓呢。」

    彩兒笑瞇瞇地看著正對著三兩餛飩狼吞虎嚥的我,說道:「怎麼樣?簽了?」我頭也不台吃著餛飩,含混說道:「簽了,辦個多月手續就走。」彩兒輕輕歎了口氣,說道:「遠哥,要不我將來去作你的經紀人罷,我可是學商業法的喲。」我停下吃飯,抬起頭笑著說:「經紀人跟這個沒多大關係,主要是足球方面的知識和人緣,你學的東西很多地方都用得著,來作我的經紀人,是不是只顧著來A我的錢啊。」彩兒輕啐了一口,恨恨地道:「你有錢麼?吃碗餛飩還要我請客,說好的請客也賴帳,哼,這次我對你可是有救命之恩了。將來我就當你們俱樂部的主管,天天扣你的工資。」聽了這話我差點沒嗆住,辛苦嚥下嘴裡的東西,哈哈大笑著說:「好,你這個主管有前途,將來我要有了錢,就買一家俱樂部,請你當主管。」彩兒輕笑著說道:「呸,又來開空頭支票,我才不相信呢。」

    回到宿舍收拾了一下,跟室友們講了一些旅行見聞,再洗了個澡,已經是晚上八九點鐘了,便出門找小雅去。剛上完自習的小雅飛快地衝下樓來,撲進我的懷抱,雖然只有短短的十多天不見,在我的感覺裡彷彿過了很長時間,再見到她,心中不由得激盪不已,凝視著小雅如花的笑顏,我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只是緊緊地抱住她。

    「還好嗎?」半晌我問道。小雅目光流轉,輕輕瞪了我一眼,說道:「就十來天,有什麼好不好的,馬上就要研究生考試了,忙著複習呢。」我同她沿著林蔭路一邊走一邊講了一下此行的情況,聽到協議的事情,她的神情且喜且憂。「沒關係,我們不會分開太久的。」我安慰她道。「那是多久?一年麼?還是兩年?這十多天都這麼難熬。」小雅幽幽地說道。我堅定地說道:「放心,等在那邊安頓好了,我會盡快想辦法的,再說你不是還有寒暑假嗎?」小雅這才稍微釋然了一些。

    一連幾天就是辦手續,好在我這邊的手續相對簡單一些,而且學校也非常幫忙,事情進行得非常順利,霍克那邊也傳來好消息,英國方面的手續也進展良好,過段時間他會再來中國,將這邊的事情了結好。

    最後一學期本來就留給了大家找工作,因此需要結業的課程也不多,就是三門專業課,系裡根據我的情況,考慮到我為繫上作出的貢獻,決定半個月後提前對我進行考試,實際上就是放我一馬,讓我拿到畢業證和學位證。不過教大氣污染控制的老師可不這麼看,據同學們說這個號稱是地學院四大名捕之首的「索命夜叉」祝老不但在課上大肆批評繫上這個決定是荒謬絕倫,更放出風來到時候真刀真槍,決不留情,要看看我這個想提前畢業的「天才」學生有沒有命過關。

    我苦,看著這厚厚一本教材,時而這邊一個方程式叫「高斯定律」,時而那邊又有一個方程式,還叫「高斯定律」,我不禁頭大如斗,如看天書。本來想叫小雅給我補補課,可小雅說很多後面的內容她也要聽老師講過之後才能理解,不禁使我暗歎今次恐怕有些不妙。不管怎樣,一顆紅心,兩手準備,一面加班加點拚命看書,一面絞盡腦汁想想有沒有辦法。登門拜訪肯定是沒有用的了,研究生部的師哥師姐們舉出了無數當年他們吃閉門羹的例子,求系主任吧老頭義正詞嚴地告訴我本來提前考試就是對我的照顧,如果是因為我學業不精拿不到畢業證那是咎由自取。

    沒辦法,我只好自求多福,正當我開始絕望之時,事情有了轉機。這天上課前,一向拿冷眼瞄我的祝老居然面帶微笑頻頻衝我點頭,搞得我有些雲裡霧裡,暗想這莫非是我死定了的最新版本的信號?不對,看祝老的表情不像是暗藏殺機,管他呢,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還不算,祝老還走過來對我講讓我把以前缺課的作業補齊,告訴我幾本參考書讓我看看,說是對我自學有幫助。

    在惶恐不安中一節課就上完了,一下課,小園就走出了教室。現在的小園漸漸恢復了往日的陽光,跟小雅也變回了姐妹情深,但是對我卻是變得有些疏遠,有我在的場合總是看不到她的影子。我搖搖頭,想起來還是應該跟著祝老再說說話,看看能不能透出點什麼風來。於是跟出教室,剛到轉角處,便聽到了祝老和小園的對話。

    「小園呀,你可要跟你男朋友講清楚哦,到時候考試還是要拿出真本事來,我可不會放水的。」祝老呵呵地笑著。「祝阿姨,誰說要你放水了?人家只是覺得你對他有偏見嘛。」小園撒著嬌說道。祝老招架不住,笑道:「好好,現在沒有偏見了。不過好好的大學生,非要去踢什麼職業足球,真是的。」小園說道:「祝阿姨,你可千萬要替我保密,別告訴我爸媽,好嗎?」祝老說道:「放心吧,就算是你媽知道了,他們要對你怎麼樣,還有我呢,我替你作主。」說完笑瞇瞇地走了。

    「啊」小園轉過身來,看到我在她的身後,不禁吃了一驚。

    「謝謝。」我盯著地板說道。

    小園笑了笑,淡淡地說道:「沒什麼,聽小雅說起這事,剛好我們家同祝老挺熟的,就順便幫她這個忙。對了,你簽約的事,我還沒有恭喜你呢。」

    我正喃喃地說不出什麼話的時候,小雅走了過來,小園走上前去笑著對小雅說:「怎麼樣,我的面子夠大吧?這下你們小兩口又欠我一個人情了。」小雅跟小園一陣笑鬧,說道:「怎麼說又欠你人情?好,我把男朋友讓給你,就當還了人情羅。」小園捏著鼻子,嘻笑道:「酸,真酸。」

    我看著眼前歡笑的小園,一時間不知道剛才的哀傷和現在的陽光,哪個才是現在真正的她。

    不過麻煩也是隨之而來,就在當天的晚上,我和小雅正在上自習,拿著祝老推薦的幾本參考書,我看得興高采烈。教材上許多一筆帶過不甚明瞭的東西,這些參考書上都詳細地給出了說明,這樣一來看懂後面的部分就容易得許多了。上了一會兒,小園神色慌張地出現在教室門外,把小雅叫了出去,兩人一陣嘀咕,回來後小雅就似笑非笑地盯著我。

    「怎麼了?」我不解地問。

    小雅狠狠地在我腿上擰了一把,在我痛叫出聲之前說了一句話,嚇得我活生生把慘呼給嚥了回去。

    「小園的爸媽對你這個未來的女婿很感興趣,邀請你明天到他們家去玩呢,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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