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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西陸風情第十七節 嗜血劍狂

作者:夜銘空

    勝利的天平永遠只會傾向一方。雖然雙方都有機會獲取勝利,但是,相對而言,海狼方面稍微佔據了點優勢——畢竟艾斯特爾的那一箭,可以說是集三名劍狂之力接下來的,因此每個人受的傷都不是太重,何況傭兵們一般都會攜帶一些傷藥,而艾斯特爾卻還是第一次施展這樣的箭法——如果不是這次的對手太強,他怎麼也不會使用這樣大傷元氣的絕招的。

    傷勢基本無礙之後,羅林三人立刻投入戰鬥,而原本均衡的局勢也就此打破:這樣的群架,連鎖效應是很明顯的,一方能夠多一個人已經足夠影響整個局勢了,何況一下子就是三名絕對高手的加入!

    眼見局勢不利,圍攻泰伊斯的一眾高手立刻勉強分出三人,力圖挽回岌岌可危的局面。而結果卻是不僅沒有能夠抵擋住海狼的進攻,反而給了泰伊斯一個絕佳的機會——雖然圍住他的依然有五名高手,而且為了掩護同伴前往另外一個戰場支援,五人都猛攻不止,但是泰伊斯的身法實在是太快了,即使漫天的刀光中,他依然抓住了三人撤身而去的剎那空檔,發出了他參悟許久的另一個絕招「千葉秋風舞」。

    「千葉秋風舞」,顧名思義,是感自蕭秋之中,千葉飄墜,翩然起舞而成的一招。秋風雖勁,卻只能助葉翩舞,不得傷葉分毫。而此刻泰伊斯的刀光,也如同那秋葉一般,順著眾人凌厲的刀氣,翩然幻變,從對手刀氣中最薄弱處切進。唯一不同的是,秋葉飄舞,不會傷人分毫,而泰伊斯所激發的氣勁,卻讓圍困他的眾人駭然變色,忙不迭得飛退。武功稍次的兩個盜匪退得慢了一點點,一下子就被刀氣割傷了四五處,可見此招攻擊的範圍是何等的廣。

    一招逼退眾人,泰伊斯心中卻沒有絲毫的成就感,反而自己評論起此招的得失來:「這一招攻擊的範圍是夠大,但是威力似乎稍有不足,而且一旦對手反應夠快,就傷不到人了。如果能夠改良一下就好了!」

    想歸想,手上可沒有閒著,脫離包圍圈的泰伊斯,就彷彿龍歸滄海一般,充分地發揮自身的速度優勢,不過激鬥許久的他也略感有些神疲,不再使用刀氣傷敵,而改用風系魔法。雖然只是一些低階的風刃,但是由於交戰的眾人防避不及,效果卻也絲毫不差。

    無法再度堵住泰伊斯,反而被對方頻頻殺傷自己人,獵犬的幾名高手都開始惱火起來,不再追著他不放,而把一腔怒火發洩到了海狼的二十多名普通傭兵身上。可憐這些傭兵雖然身手也不差,但是對上如狼似虎的幾名獵犬高手,勉強抵擋個三五招就躺下了。

    而此時的洞口已經不再被堵住,外面一直沒有機會發揮的獵犬們都一下子就衝了進來,原本傾向海狼的勝利天平一下子又回復原位,甚至還有些偏向起獵犬來,讓發現形勢不妙的泰伊斯懊惱不已,只能夠重新堵到洞口,但是傭兵們的傷亡已經驟然增加了不少。

    被獵犬的幾名好手拚命纏住的羅林幾人心痛之餘,血紅的長劍開始歡叫起來,濃濃的血色鬥氣更是平添幾分猙獰,即使凶悍如盜匪,平時視殺人放火為兒戲的他們,也不得不暫時避開鋒芒。然而混戰中的洞口,人口密度如此大,雖然好手能夠及時閃避,但是那些普通盜匪卻沒有那麼幸運了——凡是被劍氣觸及的都慘叫一聲,基本上能夠留得性命也得下條胳膊或者少條大腿,而且劍狂的血色鬥氣的另外一個作用也顯現出來了,傷口無論大小,都死命地往外冒血。

    劍狂,之所以被如此定名,是因為修煉到這個境界的高手,已經開始能夠體悟到自己的「劍心9」。但是無論刀劍,皆為凶器,剛剛能夠體悟劍心的他們,卻無法很好的操控這種可以大幅提升自己力量的神秘體悟,因此一旦長時間作戰或者受到濃重血腥刺激之後,如果不能夠盡快控制住蠢蠢欲動的劍心,便很有可能會開始「狂化」。此時的他們,不僅力量會提升到最接近天級高手的境界,而且血紅雙目下的心靈,也會被扭曲,以殺戮為樂,嗜血稱快。不過,不同於狂戰士的「狂化」,這種狂化雖然自身不能夠控制,但是它可能是有害的,卻也可能是有益的——多數時候,如果有天級高手幫助回復靈台清明的話,他們會更快地跨入天級境界。

    現在的羅林三人,雖然戰鬥不是很久,但是心痛下屬,急怒攻心的他們,靈台本來就已經開始混沌起來,何況周圍的血腥氣如此之濃?血色的鬥氣暴漲,並且一級劍狂的那名五級傭兵的鬥氣開始隱隱有些橙色透出,而兩個二級劍狂的鬥氣都開始轉為淡淡的金色——渾噩中的他們,實力突破原來境界,但是卻不辨敵友的到處揮刀。

    措不及防的周圍幾名獵犬好手總算身手不錯,勉強逃得性命,但是也受了輕重不等的傷,而其他一些普通盜匪和幾名較近的海狼傭兵,雖然也發現異常,奈何身手不夠,被雙目通紅的幾人卸為數塊。

    而似乎是與之相呼應一般,獵犬的兩個也已經邁入劍狂級境界的高手亞格和斯蒂科也開始發狂痛宰周圍之人,一時間,整個戰場如同綻放了五朵鮮花一般,五個狂化的高手周圍鮮血噴濺,殘肢斷臂到處飛。無論敵我,都開始停止戰鬥,轉而四處躲避幾架戰鬥機器起來。

    見此情景,獵犬的數名高手護衛著手下,逐漸脫離了戰場,而海狼和頑石的人也開始自覺地脫身——畢竟無論如何,這個世界上,生命才是最寶貴的。

    略顯呆滯的五個人失去了眼前的目標,沒有追殺,反而開始順著血腥各自對上了——兩名獵犬的人畢竟近,相互戰成一團,而三名海狼的劍狂則展開了一場混戰。

    獵犬的人雖然心驚,但是總算還可以接受眼前的一切,而傭兵們則開始人心浮動起來:一旦羅林三人倒下,接下來就輪到他們了——雖然盜匪們很少殺人,但是今天這樣的情況,對手顯然不會再放過他們了,而且洞口又被對手堵住了,連逃都沒有地方逃。不少人已經開始默默地向遠方的親人告別了——連祈禱都省了,因為誰都戰鬥,這樣落到盜匪手中,已經沒有希望了。

    「小姐,……」丫鬟一臉焦急。

    「你有把握拆開他們麼?」一揚手打斷身邊的輕語,蒙面女郎反問道。

    搖搖頭,丫鬟撅著嘴,一臉的無奈。

    此時的戰場上,卻並非只有五個發狂的戰鬥機器——知道五個兒已經發狂,泰伊斯沒有撤走,倒不是來不及,而是不想眼前幾名高手就這樣死去——如果沒有人阻攔,狂化狀態的幾個人會互相品斗知道力竭,平時倒沒有什麼,但是此刻的他們,根本沒有意識去防避對手的進攻,這樣下去,恐怕不到力竭,眾人就血盡而亡了。

    說實話,到現在為止,由於沒有真正地和高手對陣過幾次,對於自己的實力,泰伊斯還不是很瞭解,但是現場能夠有實力分開幾人的,大約也就只有自己了,他打算冒險一試,也好知道自己的實力是否能夠如自己所想。

    「那傢伙打算幹什麼?」

    「他想要乘機偷襲?」

    看到泰伊斯走向最近的亞格和斯蒂科,獵犬的人紛紛叫嚷起來,不過,雖然憤慨,但是他們卻都很識趣地沒有上前——不僅對手實力可怕,而且萬一被自己人砍了兩刀,就太不合算了。而泰伊斯此舉,不僅是因為貪近,最主要的還是他想先借眼前的機會試驗一下解救計劃是否可行。

    同樣一招「旋風十字斬」,不過不同的是,蓄勢而發的銀光沒有將二人作為目標,而是將二人手中橙色的刀劍一併震開了許多,而旋風也比方才大得多了,一下子就將不知閃避的二人捲了進去。

    「好厲害,不愧是即將邁入天級的高手!」不僅柳葉刀劇震之下,輕吟聲不斷,而且旋風中力圖掙脫的二人,也給泰伊斯很大的負擔——一般情況下,魔法,特別是非攻擊性魔法,都會有一個傳受性,例如之前第拉默所發出的「大地之蔭」,被泰伊斯的銀光重擊之下,他本人就跌坐在地上幾乎吐血。而此刻泰伊斯不僅要控制著將發出的絕招中原本旋風的「裂」字訣變為「縛」字訣,還要負擔二人掙扎帶來的劇烈震動,如果不是他直接使用的是最近修煉得小有成就的「隱龍決」,而「隱龍決」更利於對魔法能量的吸附控制,只怕這下不受傷也會成為二人的進攻目標了。

    「呔!」一聲大喝,旁人是無甚感覺,甚至覺得有些好笑——用「風縛術」將人困住,然後再一聲怪叫,這傢伙想做什麼?而少數幾個高手卻知道泰伊斯此舉是想將二人震醒,不過他們也不知泰伊斯在這一聲大喝中用上了風系魔法中極難修煉的「爆嵐之聲」。

    掙扎中的二人陡然聞此,身體不由劇震一下,雙目的紅色也開始逐漸退卻了下來。看到二人似乎將恢復過來了,泰伊斯散去旋風,轉而走向羅林三人。

    使勁地搖搖頭,亞格和斯蒂科終於恢復了神志,雖然二人都渾渾噩噩,但是對於方纔之事也並非一無所知,何況現場如此明顯,兩個人一下子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轉過身朝泰伊斯的背影一抱拳:「謝謝!」

    「沒有什麼!」匆忙地回過頭來朝二人笑了笑,泰伊斯更擔心海狼的三名高手:高手最懼混戰,因為那樣的情況很難保證自己不受傷,而眼前的三個人都是神志不清,這樣的混戰顯然更容易受傷,只要看幾個人身上就知道了——即使鬥氣全力運開的他們,身上也已經被不知道誰劃了好幾道傷口,而不知療傷的三人依然相互拚鬥不息。

    不過,和方才不同,既然兩個橙色鬥氣的劍狂已經那麼難以制住了,眼前三人已經有兩個邁入天級境界,另外一個也不再方才二人之下,泰伊斯還不會傻到用這樣的事情去測試自己的極限在哪裡。

    「呔!」泰伊斯決定先用「爆嵐之聲」,因為三人中一向沉穩的羅林似乎比較情況比較輕一些,希望能夠直接將他震醒,要不,同時用旋風縛住三人,他也沒有把握。

    果然,被喝聲一震,三人的動作微微一頓,而羅林向後跌坐兩步,雖然神志似乎依舊有些不清楚,但已經沒有大礙了,而泰伊斯也抓住機會,直接用發出兩道旋風將二人縛住,在發出一次「爆嵐之聲」,終於把二人也弄清醒了過來。

    亞格和斯蒂科二人還好,羅林三人卻有些面容哀戚,周圍躺下了不少的傭兵,這些人可都是精心培養出來的精英下屬,特別是其中不少人還是喪生在他們自己手裡,雖然明瞭事理的其他傭兵沒有絲毫的怨懟,但是他們自己卻難以原諒自己,一想到早上這些人還是自信滿滿地跟隨著自己出來的,現在卻這樣倒下,心裡更是酸痛不已。不過還好,幾個人也都是老傭兵了,心痛歸心痛,眼前的正事卻不能夠忘記。

    一邊運功封閉傷口,一邊掃向洞口的群匪:「幾位老大,今晚的事情……」

    「今晚的事情就此了結,咱們後會有期!」不知道出於什麼考慮,多米尼克突然截斷對方話頭,表示願意放手。

    「那就謝過各位了!」羅林也知道,眼下自己一方實在是需要時間,能夠這樣送走對方,也是不得已。

    「那我們就此別過!」多米尼克一頓,突然放低聲音道,「雖然我等就此放手,但是前途凶險難測,如果不是必要,諸位還是就此回頭較好!」說罷,立刻率領一眾屬下抬著陣亡兄弟的屍體離開了溶洞。

    海狼的人立刻開始治療傷勢,清理戰場,不過,每個人的心頭卻都沉甸甸地——獵犬離去時的話,給了大家相當大的心裡壓力。

    而遠處,看到獵犬的人突然就半途離開,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是除了親自出馬,別無他法,羅景大吼一聲:「兄弟們,準備出發!」

    「出發!」周圍一聲大吼,黑暗中無數的盜匪湧向方纔還在激戰的溶洞。

    「好多盜賊!」傭兵們也聽見了外面驚天動地的吼聲,不由膽戰心驚——只怕他們之中,已經沒有人能夠活著看見明天的太陽了!

    「趕快守住洞口!」羅林雖然心驚,卻沒有失去方寸,立刻一聲大吼,將眾人的魂拉回來,溶洞裡的眾傭兵立刻開始忙碌起來,設置簡易的障礙以迎接即將到來的敵人——雖然明知沒有希望,但是身為海狼的傭兵,他們接受教育的第一條就是堅決不向盜匪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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