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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西陸風情 第十一節 朝堂之爭

作者:夜銘空

    中州的天龍皇城內,對於此事,大小官員在早朝上也爭論不休。涇渭分明的兩派各自執著於自己的觀點,絲毫不肯鬆口。

    「啟奏始帝陛下,微臣以為,此事事關重大,定須謹慎處理。」躬身站在朝堂中間的是太政府民政部的理事卡裡姆。能成為以文武雙修著稱的飛馬族的代表,他在族中地位自然不低,說話的份量也不容忽視。

    「嗯,那麼愛卿你的看法呢?」很公式化地問了一句,蓋洛特亞繼續靠坐在龍椅上,雙目微闔,就差沒有翹個二郎腿了。雖然外表一副老神自在的樣子,不過他心裡可著實不是滋味:「這些混蛋,要吵架也不看看地方,以為這裡是哪兒?都已經連續三天了,還沒有溝通好,整天死抱著自己的觀點不放,……」想歸想,可沒有說出來,畢竟為上者也有自己的苦惱——為了避免有人說自己剛愎自用,不得不裝出一副善於納諫的樣子來。

    雖然用上了「始帝陛下」這樣的特殊敬稱,希望能夠引起龍王的注意,但是蓋洛特亞不置可否的表情讓卡裡姆很是心虛,只能夠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依臣愚見,如今事情尚未調查清楚,而且民間紛亂已久,百姓人心惶惶,我朝尚需以懷柔為主,實在不宜妄動干戈!」昨天晚上,主張溫和處理此事的幾個大臣溝通過之後,決定以卡裡姆為主,力諫龍王。可惜此番卡裡姆為龍王無意流露的氣勢所震懾,昨天的措辭一時之間都拋到了爪哇國。

    「你他媽的就只會這麼幾句話啊?都已經說了N遍了,你煩不煩啊!」差點就脫口罵出來,幸好近幾年來,他已經很有些習慣這樣的事情了,只是眉頭微微一皺了事。

    「陛下,臣不敢苟同!」就在蓋洛特亞眉頭微皺之際,一名武將從右邊的隊列裡站了出來,義正詞嚴地批駁同僚的觀點,「此次事件,我朝士兵犧牲者多達兩百八十七人,而且還有兩名王朝的官員也遭到殺害,如果我們忍氣吞聲,就此了事,王朝的臉面往何處擺?」雖然是武將,但這位絕對不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物——你看他一下子就上升到了「王朝臉面」的高度,堂下眾臣紛紛點頭稱是,連蓋洛特亞也微微頜首以示。

    這位的意見,可是代表了不少大臣,特別是龍族的將軍。他們所以不贊成溫和處理,大約是源於一句古話「人要臉,樹要皮」。想偌大一個王朝,擁有傲視大陸的軍事實力,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而且事後還要「溫和處理」,說出去的話,王朝特別是龍族的臉面往何處擺?何況龍族才剛剛建立王朝,如此一來,無異於被人臉上扇了幾個耳光,還給人陪笑臉!因此不少以龍族自傲的將軍早在三天前聽到急報的時候,就已經跪請龍王陛下要求帶兵殺往達爾特了。

    雖然兩方爭執了三天,但是龍王陛下至今依然態度曖昧,許多大臣也就抱著靜觀其變的態度。而算是中立派的這幫,更佔據了眾大臣的半數之多。但是僵局終歸有打破的一刻,關鍵就看誰來做這個出頭鳥了——只是,這個絕對是件苦差事啊!

    「陛下,臣也認為,此次事件,不可輕率,何況達爾特一向都是各方關注的焦點,我朝更在建立之初,根基未穩,因此必須謹慎處置,以免激起民憤!」發話的是太尉府軍務部的核心人物之一,海龍上將塔提。雖然是武將出身,但由於其人頭腦靈活,很有遠見,又在軍隊中極具威望,所以他一發言,立刻有不少中立派的大臣點頭附議。

    蓋洛特亞也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但微微瞇起的雙目卻閃電般地掃過眾臣。

    「臣以為,無論處於何種理由,我朝都必須調遣軍隊前往達爾特!」話音未落,已經有不少人發言反對了,而主張強力鎮壓的大臣們則開始偷偷地笑了。

    「據報,因為神器出爐而產生的天象異變造成了附近大範圍民居的嚴重損毀,為了能夠盡快幫他們重建家園,我個人認為,王朝附近的部隊應該先行調遣過去維護秩序,並盡量幫助居民重建,而且王朝最好能夠調撥一批物資過去!」彷彿完全無視周圍眾臣的舉動,塔提繼續陳述自己的看法,不緊不慢的聲音穿過了大臣們嘈雜的議論聲,迴盪在大殿之內。幾個悄聲議論,準備辯駁者聞言,突然覺得心頭如遭重槌,臉色蒼白,身形也為之一顫。

    「果真不愧是龍族的海龍上將,只是稍稍運勁,便將卡裡姆幾人震得幾乎受內傷。」看到如許情形,周圍眾人不由駭然變色,再偷偷地瞥過一眼龍王,依然是老樣子,連動都未曾動彈一下,下面的大臣能夠上得朝堂的,也都不是簡單人物,瞬間便明白了過來——不用說,即使身居要職,但是敢在朝堂上如此作為,想必是得到了龍王的授意,雖然不明白陛下為何會容許這樣的事情,但是此刻可不是考慮的時候,一群人立刻跪請龍王陛下立刻調兵拯救達爾特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光看他們這般聲淚俱下之狀,恐怕不知情者還會以為是孝子喪母呢!

    「這些人可真不是白混的,本來還在觀望的他們,只是這一瞬間,便作出了如此重大的轉變不說,還能夠如此入戲,真是一群好演員!」原本淡然的臉上也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蓋洛特亞站起身來,神情凝重地道:「潔麗娜,擬旨!」

    「奉天承運,始帝詔曰:驚聞達爾特歷神兵之天劫而致流離失所者甚眾,為體應天心,特欽命飛龍准將、三品鐵騎都統達羅為督軍,准自主調派切尼吉、切裡斯、塞萊斯廷等三地兵馬協助達爾特城的重建工作!

    欽此」

    剛剛護送一支商隊到塞萊斯廷的泰伊斯,才坐到一家小酒館裡,便聽見街道上雞飛狗跳的,好奇地探出頭去,卻看見一隊隊騎兵飛快的馳過,好奇之餘,不由轉頭問臨桌三名正在討論此事的傭兵:「幾位兄弟,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麼?」

    「哦,那個啊,那是王朝特派的督軍,好像叫達羅的,正在調遣兵馬前往達爾特協助重建工作的!」

    「是啊,不僅我們這裡有調過去,切尼吉和切裡斯也都調了不少人過去呢!」

    「說實話,聖龍還真不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居然還派王國軍隊過去協助重建!」

    「不止呢,據說王朝的民政部還專門撥款下來,凡是事故中房子被燒燬的,都能夠拿到一定的補償呢!」

    幾個人的話立刻引來周圍的紛紛議論,從大家的雜言碎語中,泰伊斯倒也大致明瞭了事情的概貌:「都已經過去了好幾天了,那些難民恐怕早就散了吧!何況,受災的地方也就那麼點大,需要動用那麼多軍隊麼?」不過想歸想,這些話他可不敢冒著犯眾怒的危險說出來。

    「兄弟,你一個人喝酒麼?不如過來一起喝吧,人多,熱鬧點!」回答泰伊斯說話的那人,見泰伊斯一個人,便邀請道。

    抱著出門在外,多認識一個朋友好一點的想法,泰伊斯搬了過去。幾個人一陣寒暄之後,便彷彿熟識多年的朋友一樣開始天南海北的談論起來。

    「要說現在啊,還是我們做傭兵的好,走南闖北,雖然賺不到什麼大錢,但是混個溫飽,泡幾個妞還是輕而易舉的!」大個子的朗格估計喝多了,開始漫無邊際地瞎吹起來,「我做傭兵也有十多年了,走過的地方,那可不是吹牛的,遍及整個西大陸啊!」

    看到另外兩個人微微皺起的眉頭,泰伊斯知道朗格在瞎吹,不過習慣讓他擺出一副饒有興致的樣子:「哦,我都沒有走過多少地方呢!」

    一有人搭話,朗格立刻像洩閘的洪水,完全不顧舌頭都已經有些打結了:「有一次,我去護送一批貨物去切尼吉,遇到覺天教的人,那些傢伙可真牛X,一個個都他媽的跟天王老子似的……」

    「覺天教?」心念電轉之間,泰伊斯臉色微微一變,立刻回過神來:「覺天教可是一個大幫會哦!」

    「呃!」打了個酒嗝,朗格繼續道,「老子我……」

    「朗格,你喝多了!」瘦個子的拉伊德知道同伴說不來什麼好話,而這裡,可是覺天教的勢力範圍,為了避免麻煩上身,他急忙打斷了朗格的酒話。

    「泰伊斯,你是獨行傭兵?」一身白色法師長袍的格奧爾也幫忙岔開話題。

    「是啊,我一個人!」意識道此處人多口雜,的確不方便,泰伊斯也很聰明地接過來,「那你們呢?你們是哪個傭兵組織的吧?」

    「我們三個人自己組成了一個小的傭兵隊伍,不過最近頻頻發生大事情,像我們這樣實力不夠的傭兵組織,不好混啊!」感情三個人因為就業問題才在這裡喝悶酒。

    「那你們為什麼不多招些人手呢?」一向獨來獨往,泰伊斯對於這些事情一點都不清楚,聞言之下,不由好奇地問到。

    「就我們這樣的傭兵組織,要實力沒實力,要經費沒經費,誰肯加入啊!」

    「說得也是。」泰伊斯估計,眼前這幾個人的實力,才不過地級中階的水準,出門在外,護身倒還可以,接點沒有什麼危險的小任務也勉強,但是真正遇到危險的時候,不要說保護別人,連自己的安危都有問題。

    其實,這倒是泰伊斯見慣了高手,有些貶低幾人了:像這樣的小傭兵組織,眼前三人組合的已經算是很有實力的了,畢竟幾人在江湖上,也算是小有名氣的二流高手了,而一流高手們,幾乎都加入了大的幫會組織——哪裡不僅待遇條件有保證,而且相互切磋之下,對武功魔法的進展也有很大幫助。

    「嗯——」沉吟了很久,格奧爾終於開口了,「不知道兄弟你是不是有意?」

    「有意?」泰伊斯一怔,「你讓我加入你們?」不願受到拘束才選擇一個人,不過眼前幾雙眼睛都熱切地望著自己,一時之間,他還真不好意思直接開口拒絕。

    「我知道你嫌我們人少,……」即使像格奧爾這樣的老江湖,也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氣開口邀請,畢竟眼前的年輕人的身手自己一點都看不透,這樣的高手如果還沒有加入什麼組織的,不是眼高於頂就是喜歡獨來獨往的那種,加入自己的可能實在是微乎其微。

    「不是的,我習慣了獨來獨往!」看到眼前幾個人一臉的失望,泰伊斯突然覺得有些於心不忍,「這樣吧,我和你們一起接任務好了,畢竟我可能會隨時離開的。」

    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完全不像以前的自己,似乎是前幾天的事情讓他變了很多,但是泰伊斯還是答應了下來,不過,隱隱他有種預感,自己和這些人相處不了多久的!

    備註:1、聖龍王朝為獎勵有大功之人,特設的榮譽軍銜,從上到下依次為:皇龍元帥,晶龍上將,六龍上將(雪、巖、暗、赤、海、綠)。

    2、聖龍王朝中央部分官職:按照軍政衛祭分為太尉府、太政府、衛尉府、太祭府,其中衛尉太祭二府主要由龍族內部成員擔任,一般不直接干涉軍國大事,而太政府掌管全王朝政務,又分為三部,分別為律法、民政、典吏,太尉府則掌握全國軍務,分為督軍、將領、勤務三部。

    3、按照聖龍王朝的習慣,上朝的時候,武將站右邊,文臣則排左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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