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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西陸風情 第七節 山雨欲來

作者:夜銘空

    當夢寐以求的神器終於跌落在眼前的時候,在場的眾人固然誰都想得到,但是卻沒有一個衝動的——雖然誰都知道眼前的這個機會錯過了,就很難再有這麼好機會了,但是,同樣誰都明白,如果得到神器卻丟了性命,那麼一切都是白搭。

    在沒有把握之前,誰都不想貿然出手,但是,在場的這麼多人,卻沒有任何一方能夠佔據壓倒性優勢,特別是那批黑衣人,此刻分成五組散在五個方向,相互之間投鼠忌器,誰也不敢先動手,而旁邊,就只有葛鴻圖三個和泰伊斯、艾琪拉二人。至於一幫護院,早在天象之時已經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當然了,外圍也還有幾個想打秋風的所謂高手,但是當「陰風魔劍」若斯潘向後甩出幾道劍氣將身後三個過於靠近的人宰掉之後,噤若寒蟬的一群人連忙閃得遠遠地。

    「哥哥,你看!」順著艾琪拉小手所指,泰伊斯看見遠處幾個熟悉的人影——能夠在達爾特為他所熟悉的,也只有葛鴻圖和葛福他們了。果然,二人和葛東極相互攙扶著,無力地倚靠在一堵粉牆上。

    畢竟是自己的主顧,而且現在也還沒有解除僱傭關係,泰伊斯帶著艾琪拉飛奔過去。

    「孩子,你還沒走啊?」葛福略略有些好奇地問到。

    「走?為什麼要走?我們現在還是受你們葛記僱傭的傭兵啊!」艾琪拉有些疑惑。

    「小姑娘,你沒有看見,葛記已經在這次事件被毀了啊!」陽光下的艾琪拉彷彿一個純潔的小天使,讓葛鴻圖驚歎之餘更起了童心,不由想逗逗她。

    「不過是房子被毀而已啊!你以為我不知道啊?之前你們早就把葛記的東西都轉移出去了,哼!」漂亮地一個甩頭,似乎不滿葛鴻圖的試探,但實際上,卻是關心神器那邊的動靜——畢竟是神器,再怎麼沒有野心的人,也不免有些好奇。

    「嘿嘿!」葛鴻圖乾笑了兩聲,畢竟像他這樣的人欺騙一個小孩子已經有些失當——即使是想逗對方,何況還被對方識破?

    「你們好不容易打造出來了一把神器,就一點不關心麼?」艾琪拉很好奇,似乎身邊的幾個人連看都不看神器,自己的哥哥還好說,一向就是懶散的人,除了練武,其他都不管的,何況還有一把家傳寶刀,但是另外幾個人都是做這行的,應該比外人更清楚它的價值,為何卻都無動於衷呢?

    「傻丫頭,神器都是他們打造的,有什麼好擔心的?想要的話,可以再打造啊!」泰伊斯對於那些人捨本逐末的做法很不贊同——放棄了能夠生金蛋的雞,卻在爭奪一顆雞生下來的金蛋,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從正常情況而言,他的想法無疑是非常正確的,但是,在特定的情況下,這樣的做法就有些不可取了,而眼前的情況就很不小心地符合了後者——葛東極面色一暗:「唉,小哥說的是一點不錯,可惜,我們再也無法打造出來第二件神器了!」

    不僅泰伊斯和艾琪拉這樣的局外人好奇,就連葛鴻圖葛福都想不明白:「為什麼?」

    「要知道,這把神器是我和卡特。讓。勒梅爾先生遍歷各地近三十年才將材料搜集全了,其中許多材料都已經用完了。當然了,材料不是最主要的,可是神器的靈識部分是由勒梅爾先生負責的,那是一個我也沒有聽說過的法陣,除非勒梅爾先生復生,否則再也不可能鑄煉出來第二件神器了!」說到這位已過世的「西大陸冶神」的時候,葛東極悲愴的老臉上浮現的不僅僅是對亡者的尊敬,更有一種對達者的崇敬。

    「原來一個人只能夠鑄煉出來靈器,兩個人合起來就可以鑄煉神器了!」小丫頭感覺氣氛有些緊張,隨口說了句想輕鬆一下氣氛,卻被泰伊斯狠狠地瞪了一眼。

    「那勒梅爾先生呢?」

    「唉!都怪那個奇怪的法陣,它完成的後期竟然會直接吸收生命力,勒梅爾先生就是因此獻身的。唉,如果他能夠活著看到這把神劍,那該多好啊!」說到此處,葛東極眼睛一紅,幾乎就要哭出來了。還好,當著兩個後輩的面,他畢竟還不太好意思。

    話到此處,不得不澄清一點,那就是有關勒梅爾的死因,其實是葛東極誤解了,法陣並沒有吸收勒梅爾的生命力,不過是因為後來的時候,他修練的「法天鬥氣」已經不夠法陣吸收的了,所以才迫不得已使用密法將生命力轉化為鬥氣,以免法陣因此而不得完成。不過,當時的他無法說出來,而所作的一切,卻彷彿法陣完成的後期自動吸收生命力一樣。

    當事人只是將自己看到的現象按照自己的理解直觀地表達出來,卻絲毫沒有料到因為他的這些話,造成了多大的風波。

    而且因為葛東極沒有將另外一個要點說出來——勒梅爾是利用自己的鬥氣引導法陣完成的,也影響了周圍人的判斷:大家都以為勒梅爾是為了法陣的完成而自願犧牲的,其實他本來是可以躲開,至少可以換一個不那麼重要的人,而他卻寧願犧牲自己……一時之間,幾個人沉默著,心靈卻為勒梅爾的精神所深深打動。

    「這麼說,這把神劍必須要拿回來了?」泰伊斯聲音雖輕,卻堅定有力。為勒梅爾的精神所感動,他絕對自己該做點什麼,但是話說出來才知道似乎此刻說這話有些不適合。但是,想要改口也已經來不及了。

    「拿回來?」三個人緊緊地盯著泰伊斯,「怎麼拿?」

    「哥哥,你要出手了?」艾琪拉對於泰伊斯可以說是崇拜萬分,幾乎視同為神。一聽泰伊斯有意思要親自出手,立刻小臉上又是興奮又是緊張。

    另外幾個則不免有些懷疑,雖然泰伊斯的實力的確是很強,也不過和那些黑衣人差不多,如果一對一單挑,或者他有把握,但是現在周圍可是有二十四個黑衣人啊!

    還是葛鴻圖,畢竟是葛記的大老闆,一聽泰伊斯的話,稍微一怔之後,立刻接口道:「你如果能夠拿回來的話,我給你兩百個金幣。」

    不同於泰伊斯對於金錢沒有什麼感覺,艾琪拉本能地開始計算這兩百個金幣就是是怎樣一筆巨款:按照現在的市價,一個金幣足夠一戶小康之家維持三個月的正常開銷,而兩百個金幣,自己和哥哥兩個人至少可以用五十年!

    「丫頭,你小心一點呆在這裡。你們就等我的好消息吧!」泰伊斯故作輕鬆,但心裡,也沒有什麼把握,不過,少年心性,面子重要,哪會剛說完就跑路。而且眼前高手雲集,機會難得,權當是和高手切磋吧,不過,向來嗜武的他,也知道這種情況,千萬不能夠北認出來,否則自己一會行走江湖的時候,恐怕沒有一天好日子過了。泰伊斯一邊悄悄地掩過去,一邊不忘戴上蒙面巾。待到快接近場中之時,才借助地形之利伏下身子。

    場中的五方人馬此刻還在對峙之中,不過形勢稍有改變:各方一邊發暗號召集本方人馬前來支援,一邊臨時拉攏較為親近的勢力,爭取在短期之內形成壓倒性的實力,迅速取得神劍以免夜長夢多。

    奈何大家都是老得成精的人物,豈會如此輕易受到拉攏?明裡相互敷衍,相互挑撥,暗中卻是各自藉機等待後援的到來。

    很快,第一支援軍出現在眾人視野中,是「天極劍道」的人,不僅實力很強——由「天極劍道」的二道主親自領隊,包括著名的「十二劍衛」、「四大劍尊」等,可以說「天極劍道」近四分之三的實力都已經在其中了。

    場中最高興的當然是「天極劍道」的三道主「裂天劍」威茲,看到自己的友軍最先趕到,彷彿神劍已然在握一般,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看到「天極劍道」所展現的實力,大家都不由暗暗變色,這樣的實力,已經足夠將在場的其他所有人都滅口了。幾乎是在一瞬間,另外四家首腦立刻作出了決定——離在場的三道主幾人最近的兩幫人馬,立刻分出一半,準備牽制住對手和援軍的會合,而另外的人則隨時準備聯手抵禦「天極劍道」援軍以防止對手搶奪神劍。

    同樣,外圍看到這樣情形的泰伊斯,也在考慮是不是要幫場中之人先抵禦「天極劍道」的人馬再說。但是,就在他還沒有作出決定的時候,第二支援軍到了,是西大陸一個很有名氣的組織——「十字劍會」。

    珵亮的鎧甲反射著金黃的陽光,讓人眼睛不敢直視。在一片「喀喀喀」的鎧甲撞擊聲中,剛剛趕到的「十字劍會」的人將裡面的人,包括之前來到的「天極劍道」的援軍也都圍了進去。

    這些人雖然沒有什麼太響亮的名號,但是中間卻大多是劍狂級的高手,而且有部分已經達到劍聖級別了,總體實力上比「天極劍道」還要高上少許。

    隨著第二支援軍的出現,局勢突然複雜起來:原本最內圈的「十字劍會」的兄弟,腰桿頓時直了起來,而其他三股勢力的人卻開始慌張起來了。幸好由於開始五方對峙的時候,因為怕考神劍太近而引起猜忌,因此圍的圈子比較大,此刻外面的援軍才沒有將內圈的人全部包圍。援軍未到的三支人馬已經開始考慮是不是要先撤退一下,等「天極劍道」和「十字劍會」先拚殺一番,自己再帶領援軍來收拾殘局。

    其實,平時「十字劍會」和「天極劍道」的關係應該說還是相當不錯的,「天極劍道」中的不少頂尖劍手,都掛有「十字劍會」的虛銜,但是此刻寶物要緊,幾個掛有虛銜的高手和神器之間,孰重孰輕,相信誰都能夠分得清楚。

    場中的氣氛開始壓抑起來,「十字劍會」和「天極劍道」的人原本就相當熟悉,此刻更是相互盯著,隨時準備動手。而內圈的另外三路人馬卻開始小心地向泰伊斯所在的方向擠過去——那裡的大缺口,是眾人的希望所在。

    戰鬥一觸即發,但是在其還未發生的時候,卻又有了一個戲劇性的變化——遠處隆隆的蹄聲傳來,顯然,另外一位強力競爭者也正在趕來。不僅正準備撤退的三路人馬暫時停止了行動,就連即將開始的廝殺也停了下來——顯然,如果這批競爭者和兩家關係都不好的話,可能遭到剛剛還反目的兩家的聯手進攻。

    不過,答案很快就揭曉了:其實西大陸大量使用馬匹的組織也就一家——「光明騎士團」。

    雖然名為「光明騎士團」,但他卻絕對是一個江湖組織,他的前身就是西大陸第一大教會「麥格特教會」的護教騎士團。隨著騎士團的瘋狂擴張,逐漸成為一股可以左右西大陸江湖平衡的勢力,而騎士團的首領也終於正式自立門戶,不過,他和前東家「麥格特教會」一直保持著良好的關係。

    這下子熱鬧了,「十字劍會」和「光明騎士團」原本就是兄弟幫派,可是此番大家都對神器很感興趣,而神器畢竟只有一件,怎麼分都不會公平,那麼二者之間,究竟如何取捨呢?

    而意識到大事不妙的「天極劍道」也開始準備撤退了,畢竟遠遠地就勒馬的騎士們配上近戰實力強大的「十字劍會」,幾乎可以稱霸整個西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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