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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祭典大慶 第二節 演武之難

作者:夜銘空

    接下來的一連三天,幾乎沒有經歷過戰亂的中州城,終於明白了什麼叫戰爭。地方巡邏隊配合著城衛軍,在幾個鐵血衛團的人的監督下,開始了全城「地毯式」的大搜查——名義上是捉拿城郊血案的兇手,實際上,更是為即將舉行的「祭典盛會」先做鋪墊,避免到時候出更大的亂子。

    ***泰伊斯好不容易才在中州城某個僻靜的小巷子找到了一家客棧——普通的民房在主人的臨時改造下,變成了簡陋的客棧,就條件而言,實在是有夠差的,不過居然連這樣的地方都擠滿了人,可見,來中州城觀看祭典的遊人多到了何種地步。

    泰伊斯對於這裡還是比較滿意的:一來是終於有了個落腳的地方,二來這裡夠偏僻,不怕有人來打擾,可以安安靜靜地修煉血能。住進來以後,泰伊斯就一直閉門不出,苦練「血羽訣」和「隱龍訣」。

    「彭彭彭!」弱不禁風的門板突然傳出巨大的聲響,簌簌而下的灰塵讓人懷疑是不是門板隨時可能倒下。

    泰伊斯急忙收功,前來開門。

    院落裡,站著三名身著紅地黑蓮鎖鏈甲的士兵(泰伊斯不知道他們是鐵血衛團的人),十多名城衛軍和地方巡邏隊的人正在逐一敲開房門檢查。

    「小子,你叫什麼名字?從哪裡來的?到中州來作什麼?」房門口的兩名城衛軍分左右倚住泰伊斯,一口氣連問了好幾個問題。而後面立刻搶進來三個如狼似虎的巡邏隊員,發洩似的在房內到處亂翻。

    「我叫泰伊斯,是個流浪者。剛從落雷山過來,聽說中州即將舉行祭典盛會,特地來看看的。」泰伊斯當然知道對方是為何而來的,半真半假地回答道。

    「哪個種族的,用什麼兵器?」兩名城衛繼續盤問,後面有龍族的高手撐腰,他們根本無所顧忌,唯一的遺憾大約是不能夠勒索點什麼,只好藉機會刁難一下別人,滿足一下為官的虛榮心了。

    「我是納羅族的(即我們意義上的人族),用刀。」也幸虧羽蛇族平時和納羅族沒有什麼區別,只是在戰鬥的時候,羽蛇族能夠在背後伸出一對翅膀,身上覆蓋防禦力很高的鱗片。

    借武功來試探也很難察覺:納羅族的各種武技本來就師自大陸各大種族,而且,泰伊斯從家中的藏書得知:納羅族的一種叫「血陽赤靈氣」的內功心法,和羽蛇族的血能無論是外觀還是使用效果上都極其相似,如果真的要說區別,唯一的區別大約是血能能夠引動魔法元素進行攻擊,或者施放魔法,而「血陽赤靈氣」只能夠催發真氣,模擬魔法而已。

    泰伊斯相信,自己只要小心一點,完全可以模擬「血陽赤靈氣」,雖然瞞不過一般人,但是,對於隱世多年的龍族,應該能夠矇混過關吧。

    「用刀?」城衛軍一下子來了精神,從頭到腳仔仔細細地打量了泰伊斯一翻,又轉頭向房內的同伴看過去。

    一名巡邏隊員很配合地舉起了手上剛拿到的柳葉刀,晃了晃,試試手感,然後遞了過來。

    城衛軍接過刀來,回頭用請示的眼神看著負責督察的鐵血衛。

    「請這位兄弟演趟刀法如何?」鐵血衛對於這種地毯式的搜索也感覺十分無聊,於是,遇到無名武人或者可疑之輩,總會要求對方演練一下,欣賞一番以排憂解悶。

    對於這種類似看耍猴般的要求,大多數人都是敢怒不敢言,一來是龍族之強橫素有耳聞,二來怕被冠上「嫌疑犯」的名聲,以後行走江湖,會帶來很多麻煩,畢竟按照目前的局勢,龍族一統大陸,指日可待。

    偶爾也有些自以為身手不凡之輩,不懼龍族勢力的,想要和鐵血衛動手,無不三招兩式變被制住,送進監獄候審,一時之間,人人自危。

    泰伊斯不喜歡這種被喝令的感覺,但是,身為「兇手」的他可不想惹這些人——城衛軍和巡邏隊都不放在眼裡,但是院落裡三名中年鐵血衛,自進來開始便按三角形站位控制住了全場,而其沉靜的神情更顯示了三人都有一身非凡的本領,對上他們,泰伊斯心裡一點把握也沒有。

    接過城衛手中的刀,泰伊斯深吸了一口氣,先回想一下記憶中哪套刀法比較適合:進城之後,不敢再使用戰刀,但是又不習慣用其他兵器的他,便隨手買了把柳葉刀——一個流浪漢,如果什麼武器都沒有的話,不是白癡便是一流高手,泰伊斯雖然武功很高,但是,非常時期,不想惹麻煩。

    不同於刀身達兩尺八,雖窄卻厚,微帶弧度,利於劈砍戳刺的戰刀,柳葉刀不僅兩面都開有刀刃,而且弧度很大,薄而寬的刀身,只能夠做削斬。就使用技巧而言,戰刀便於大開大閡,威勢十足的剛猛刀路發揮威力,而份量極輕,偏向於東方劍的柳葉刀,走的卻是輕靈的路數。

    刀交左手,泰伊斯雙手向鐵血衛一抱拳(「請指教」之意,也表示對對方的尊敬,大陸學院出身的武者都習慣用此表明自己自己受到過正規的教育),左手再一個小幅度旋轉,柳葉刀挽出一道美麗的刀花,然後飛到了空中。一個旋身,背在身後的右手接住搖曳而下的柳葉刀,泰伊斯便按照記憶,練起了一套「雲行刀法」,雖然用慣了戰刀,而且還是第一次用柳葉刀,但是,對於武技有種天生敏感的他,卻把一把柳葉刀舞得虎虎生風,只見一團刀光漫在身畔,隨著泰伊斯身形的移動,忽分忽合,忽聚忽散,有如天上流雲一般變幻莫測,煞是好看。

    當然了,外行看起來是好看,但是,如鐵血衛般的內行人眼中,泰伊斯這套刀法,未免有些花拳繡腿的嫌疑了。

    三名鐵血衛用眼神交換了一下意見,離泰伊斯最遠的那個突然開口問到:「小兄弟果然好身手,只是看兄弟這套刀法,似乎是才上手,卻不知是為何?」

    「哦,是這樣的,我本來是練掌法的。只是前段時間,在落雷山中遇到一位師門的長輩,這套刀法便是他剛傳給我的。所以,我才買了此刀,在此苦練,只是我資質魯鈍,對於這套刀法的精義,至今沒有領悟。」泰伊斯說到這裡,臉微微一紅。外人還以為他是自覺資質不佳,卻不知他向來不撒謊,此番雖是無奈之下說得全無破綻,但臉上還是紅了一下。

    感覺到演練刀法時,泰伊斯刀上溢出的,只是普通的內家真氣,而且也不夠渾厚,只有一般水準而已,城郊的血案應該不可能是他一手所為。至於刀法熟練程度麼,看他這樣出來走江湖還知道害羞的人,應該是開始的時候有些怯場吧,直到後來投入了,自然也就熟練多了。三名鐵血衛不約而同地這樣想到。

    「嗯,好了,沒有你什麼事情了。」還是剛才說話的那個,大約已經習慣作為三個人的代言人了,「你能夠有現在的成就也算不錯了。回去好好練習,如果你能夠做到將心溶入刀中,刀法自然就融會貫通了。」

    最後的一番話,讓泰伊斯感悟良多,不僅是對於武功,也改變了他對於龍族的看法:「謝謝你!」

    城衛軍又在外面折騰起來,很久才離開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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