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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二十一章 作者：江鳥 隕星劍在獨孤狂手裡使將出來，變成了千劍萬劍，每一劍都是有形有質，「嗤嗤」聲連綿不絕，宛如游龍破空。 劍氣！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有人發出了如此強勁的劍氣。 掌中不羈劍飛起一片雪亮的弧光，將劍氣擋了出去。 回首看向愛麗絲，見她黑皮夾克閃出一團耀目的光圈，將週身圍住，所有近身的劍氣都被屏障在光圈外面。 愛麗絲身上的這件奇裝異服，果然大有玄機。 見愛麗絲自保無虞，我放下了心，繼續留心室內的戰局。 ※※※ 雷萬里虎吼一聲，正面迎上獨孤狂，雙掌泰山壓頂，直劈而下，氣勢之猛，震得四壁懸掛的鐘乳紛紛迸裂墜下。 獨孤狂叫道：「好！」隕星劍一橫，架住雷萬里巨掌。 劍掌相擊，雷萬里面色鐵青，魁梧的身軀晃了幾晃，勉強站穩。 雷萬里深吸口氣，倒躍而起，雙手一揮，兩道內勁集結成兩個火球，雷霆般擊向獨孤狂。 獨孤狂怪笑一聲，隕星劍輕輕一挑，將火球撥在兩旁。 再看半空中的雷萬里，全身上下閃現出無數光點，璀璨生輝，並不斷變大。雷萬里的臉上亦漲得血紅，顯然已將內勁催運到了極限。 從勢頭上判斷，雷萬里只怕是要使出自己壓箱底的絕招了。 獨孤狂嘶聲叫道：「好！速戰速決，正合我意！」 ※※※ 雷萬里猛然大喝：「雷－鳴－九－州！老鬼受死！」身上氣勁，如萬道巨雷，呼嘯著從天而降，轟向獨孤狂。 獨孤狂目中精光暴閃，竟將隕星劍脫手仍出。 隕星劍飛空而起，立時又化身千萬，每一道劍氣在獨孤狂控制下，彷彿被注入了生命，像活物般的隨意彎曲扭轉，精準無比地擊向每一道巨雷。 霎時勁氣激昂，熔岩、石粉亂飛亂蹦，再加上振聾發聵的爆炸聲，比之山崩地裂，不遑多讓。 ※※※ 過來半晌，四周的氣勁漸漸平息下去，透過瀰漫的灰塵，看見雷萬里面色由紅轉白，「撲通」跌落地上，再也站不起來，顯然已是耗盡了所有內力。 「劍魔」獨孤狂，依舊靜靜立於平台上。隕星劍不知什麼時候，又回到了他的手上，黑色的劍身泛著幾縷鮮血，黑紅相間，發出了妖異的光彩。 獨孤狂精目向我射來，冷冷道：「雷鳴九州寒，確也名下無虛。小伙子，現在輪到你了……」 ※※※ 我笑了笑，道：「請獨孤前輩賜招。」 獨孤狂上下打量我一眼，目中頗有幾分讚賞之意，道：「隕星劍已經飲血開鋒，神器大成，非同尋常，你要小心了。」 我道：「寶劍雖利，卻又怎麼利得過前輩的絕世神技。」 獨孤狂點點頭，道：「好。」揮劍刺到。 劍招平凡而普通，但在我眼中，卻是大巧若拙、反樸歸臻的傑作。散發的靈覺告訴我，石室裡的空氣中到處都隱藏著蓄勢待攻的能量。每一波能量位置、強弱各異，隨著獨孤狂的劍式不斷變化、移動，無形中制約著我的一舉一動。從適才獨孤狂控制劍氣的能力判斷，這些能量波無異眾多身懷武功的高手，擁有自己獨立的意識，待到關鍵時刻，勢必對我發出致命一擊。 我完全不懷疑這致命一擊的準確和有效！ 「劍魔」獨孤狂，不愧是和「劍神」齊名的絕世強者。僅憑這一招，就足以睥睨四海，笑傲天下了。 我心如明鏡，一片空靈。慢慢地，感覺到全身與周圍的空氣、塵埃融為一體，逐漸進入了無人無我、人我兩忘的境界。 ※※※ 刺出的隕星劍微微一滯，停在空中。 看見原本鮮明的目標彷彿消失在了天地間，獨孤狂的精目第一次露出了驚訝之色。 縱有絕世無雙的神劍，但當面對的敵人不再是實物，而是一片虛無時，也不能不感到彷徨和無力吧。 默默對峙良久，我身化清風，反客為主，搶先進攻。 四周能量波動，似是發現目標，齊齊向我射來。 能量波又急又密，其間僅僅有一些細細的罅隙…… 但這就已經足夠。 我隨意地在間隙裡游轉騰挪，比魚游大海，鷹翔長空還要自由。 飛至獨孤狂頭頂，不羈劍悄沒聲息刺出。 ※※※ 眼見劍頭離獨孤狂天靈蓋已不及三寸，黑黑的隕星劍突然回刺，變招奇快。不羈劍、隕星劍兩劍劍頭相互敲擊，爆發出竄竄燦爛的火花。我只覺一股驚濤駭浪般的巨力從劍尖傳來，一瞬間幾乎要將身體撕裂成碎片。 深吸口氣，四周的能量滾滾湧入體內，在我自身內勁的引導下，奮力迎向那股巨力。 兩股力道正面對撞，地動山搖，那股反衝之力勢不可擋，我頓時被激得倒飛出去。 一路不知撞倒了多少熔岩、鐘乳，好不容易穩住身形，我踉踉蹌蹌站住腳跟，抬頭看時，獨孤狂居然凝立當地，紋絲不動，我不禁駭然。 獨孤狂一動不動站在當地，雙目闔起，並無絲毫進攻之意。 我不敢鬆懈，舉劍擺出防禦的架式。吐納間覺察內息微弱，顯然無力再行抵擋敵人的放手一擊，我暗暗叫苦不迭。 沖愛麗絲連使眼色，示意讓她自個兒找機會趕快逃生。 愛麗絲昂然不動，朝我搖了搖頭，面容絕決，毫無退卻之意。 心下著急，一時卻又彷徨無計。 ※※※ 獨孤狂悄立半晌，嘴一張，竟噴出一口鮮血來。 那口鮮血不偏不倚地噴在隕星劍上，劍身立刻冒起一股清煙。 清煙散開，隕星劍黑黝黝的劍身變得有些不同，隱隱有閃爍的光亮在劍身下面來回流動。 通過意識察探，我竟從劍上感覺到一股勃勃的新鮮氣息。 那種感覺，就像是春芽初綻，雛鳥出巢，嬰兒啼生，充滿了無限的生機。 隕星劍，從這一刻開始，擁有了自己的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