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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作者:大個

第二部 鐵幕騰龍



第一章 是非顛倒



  一艘台灣的漁船以近時速五十公里的高速向西進行,在船尾站著兩個人,一個是近四十歲左右身高中等,一臉精明能幹,另一個是非常年輕,只有十幾歲的少年人兩眼目光灼灼神情堅定。
  中年人向少年人說:「水鬼仔,現在離廈門港大約有十公里,現在是晚上十點,大陸漁港的作業時間,跟台灣差不多,你必須在凌晨三點以前,游到廈門港,趁大陸的漁船下漁貨時最忙時,才能進去不會被人發現,你沒問題吧?」
  原來這兩個人就是鄭雲和海波濤
  海波濤說:「鄭阿叔,我自小就在漁港長大,我很瞭解,請你放心。」
  鄭雲歎氣的說:「水鬼仔,你是我最欣賞的孩子,這一次你入險地,我實在是萬分替你擔心,我希望你一定要平安回來,你千萬記得你還有一個恩重如山比親生老爸還疼你愛你的師父,還有一個非常賢慧美麗的未婚妻,他們日夜在等你回去和他們團圓,為了他們保重你自己。」
  海波濤聽到鄭雲的關心叮嚀,回答鄭雲說:「鄭阿叔多謝你,你的話我一定記得心中,你幫助我的大恩等我回來再報答你。」
  鄭雲說:「你不要說什麼報答,早一點回來就好,你現在去吧。」
  海波濤一點頭,轉身從船尾跳下海,以廈門港燈塔作為目標,游向廈門港。
  西元一九六零年代至七零年代,全世界各地分成共產主義和資本主義在交火對抗,在歐洲以美國和舊蘇聯分成東西方在進行冷戰,雙方就像拿著武器向對方比來比去的仇人,雖然沒有真的打起來,局面也是緊張萬分。
  在亞洲越南在舊蘇聯和中國共黨支持的北越,向接受美國支持的南越政府發動國家統一戰爭,整個中南半島烽火連天,美國在越南戰場一天要打掉一億美元的軍事費用,相當於在西元兩千年代,一天三十至四十億美元的支出。
  單是一個逼使北越政府走上談判桌的滾雷行動就向北越丟下超過二次世界大戰數量的炸彈。
  全世界共產黨的興起,和十八十九世紀之間的西方列強侵略工業落後國家,欺壓剝削弱小民族,激發起工業落後國家和民族的民族意識有很大的關連,越南就是一個非常好的例子,二次大戰以後,列強不但不允許越南獨立,更把越南分成兩部份,法國不放棄越南的宗主權,在日本戰敗又重新派兵佔據越南,在越南倒行逆施,因此北越共產黨領袖本名為阮愛國的胡志明,接受了蘇俄為首的國際共產黨的援助,在奠邊府以中共將領韋國清的軍事行動計劃,由有紅色拿破侖之稱的北越將領武元甲指揮,一舉打敗法國的空降兵精銳部隊,從此造成南北越的分治。
  此時中國大陸對金門實施間歇性的大炮攻擊,叫作單日打雙日停,台灣海峽兩岸局勢非常緊張,隨時有可能爆發戰爭。
  據有台灣的蔣介石,在台灣實行高壓統冶,動不動就以匪諜的罪名,強加人入罪,藉以民主之名來對抗彼岸的中國共產黨,實際上以白色恐怖為手段來進行其政權維護,作他的有實無名的土皇帝,單一戒嚴實行時間近四十年,為全世界空前絕後的壯舉,在此刻可以看出一個人的私心,可以是無恥到什麼地步,可以傷害善良無辜的老百姓到什麼程度,造成無數的人民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西方國家的作者,以共產黨統冶的國家,完全沒言論自由人身自由,稱這些共黨國家為鐵幕國家。
  同時在中國被視之為神的最高領導人毛澤東,因為他主導的大躍進,人民公社,全民大練鋼,在口號一天就是二十年,趕英超美三十年,用放衛星就是要高來比喻,整個中國陷入自己欺讓騙自己的瘋狂討好上層,竟然一畝田地可以吹噓到生產十萬斤的糧食號稱衛星田,由外行來領至導內行,造成整個國家實際生產短缺,在三年內竟然在國內無戰亂的狀態下,可以餓死比日本進攻中國,在戰場上和日本人交戰,而戰死的中國人還多的人數,據統計超過四五千萬人。
  這是一件搞政冶的政客,必須引以為戒的事件,如果不以實事求是,光以口號和不切實際的想法來冶國,就會對人民造成大禍。
  自從毛澤東提倡的大躍進失敗以後,毛澤東就退居第二線,由共產黨內務實性較為高的幹部,劉少奇和鄧小平進行重新恢復生產,准許局部性私有化鼓勵生產,但是也不能超過百分之五,其他百分九十五還是歸公有,勉強讓中國人民沒餓死光,穩住了整個中國。
  但是毛澤東在看到改編戲劇「海瑞罷官」後,在他的內心感到這是諷刺他像一個昏君,又看到原來將他的話視為聖旨的黨內同志,慢慢的在各方面疏遠他,深覺大權旁落,早晚會像史達林一樣遭人鞭屍的下場。
  毛澤東因此重新結合他在黨中認定的親信份子,加上在軍中有實力的林彪,掀起文化大革命,利用個人在中國人的聲望,鼓動中國的無知青年,攻擊當時基本勢力很穩固的劉鄧一派的共產黨實務派核心領導人。
  整個中國大陸陷入瘋狂的盲斗中,所有在中國大陸的中國人,都必須捲入這個盲目,不知所謂,不知明天的血腥漩渦中,今天的得勢者,可能變成明天的被斗者,在此刻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就是最好的寫照。
  當時中國大陸在共產黨的統冶之下,原則上可算銅牆鐵壁,到每一個地方都需要通行證,潛入的人可以說是寸步難行,在文化大革命的混亂中,機靈一點的人卻可以隨著毛澤東鼓動的紅衛兵到處行動,海波濤從恩師的朋友得知這個事實之後,決心在把台灣的事解決以後,潛入中國大陸到他想到的目的地,完成心中對武術的渴望,從他潛入的廈門港到他的目的地,航空距離超過四千公里,最終目的地是中國甘肅省河西走廊,修羅門的所在地修羅峰。

  海波濤以廈門港的燈塔為目標,游了四個小時,到了岸上以後在一個大石頭後面,換上了帶來的衣服,一面換一面想:「聽師父的朋友說,中國共產黨當政以後,天天開運動會,建設生產擺一邊,運動口號天天喊,我在台灣平時也只看到,學校在開運動會,沒看到整個國家開運動會是什麼樣子,既然來了,時間也非常充足,我就好好的看一下。」
  海波濤換好衣服,看一下手錶,己經快清晨三點鐘了,他想:「在台灣的漁港現在是夜間打漁的船回航的時候,等一會就是大家買賣最忙最混亂,趁那時候,離開港口走進廈門市。」
  海波濤相準人來人往的地方走過去,這時天還沒亮,天空一片漆黑,漁港的燈光也不是很亮,隔著老遠才有一個燈泡很小的路燈,除非是很接近,連人臉生的怎麼樣都看不清楚,人聲吵嘈每個人幾乎都在大叫大吼,海波濤想:「不一樣的地方一樣的作法,在台灣也是這樣,而且有些人講的話和台語都一模一樣。」
  在港區的人怕捕上來的魚臭了,每個人的行動就像在打火一樣快,海波濤跟著大家走向港口的大門,在港口的大門有十幾個穿軍服的解放軍,正在一個一個對照通行證,問一下問題才放行,港口的圍牆很高,上面有架著鐵絲網,好像還有通電,而且有一個很高的哨亭,用探照燈照著鐵絲網,哨亭上仔細看還有機關鎗。
  海波濤這時非常為難想:「如果硬闖一定會驚動人,等到天亮跑出去的機會就更小了,怎麼辦?」
  海波濤正在困坐愁城,想著如何離開港口,從港口大門湧進來了一兩百個青年人,其中有男有女年紀從十幾歲到二三十歲不等,大門口的解放軍要把這些青年人擋住,站成一排不讓這些青年人進到港口區,其中一個好像是這群解放軍的頭頭說:「這裡是前線管制地區,沒有上級許可沒有通行證不可以進來。」
  這些青年人身上穿著破舊的棉制軍服,腰部上有寬皮帶,左臂都有一塊紅臂章上面寫著紅衛兵,頸子上用一條紅布條綁成領巾,仔細看他們身上的衣服有的過大有的過小,一看就知道這些人穿的衣服不是原來他們自己的。
  每一個人手上都有一本紅皮的小冊子。
  這些青年人大叫:「我們奉了毛主席和中央文革小組的指示,來這裡進行革命行動,揪出走資派,解放軍同志你難道沒收到指示,你是不是要包庇走資派?」
  這些解放軍被怕被這一頂大帽子壓在頭上,也只有放這一群紅衛兵進到港口管制區。
  這一群紅衛兵看到把守的解放軍乖乖地讓開路,這些紅衛兵一湧而入,先在門口附近高舉手上的小紅冊子,高唱共黨國際歌,吼著叫著。
  海波濤看了這一群紅衛兵的行為樣子,在想:「這些人好像是乩童上身,一起混在一群,更像台灣的八家將出巡和王爺公巡境,嘿,不忙著走,看這些紅衛兵能搞出什麼花樣,也可以拿來作以後的參考。」
  海波濤的個性最愛熱鬧,最是惟恐天下不亂,好奇心又是非常重,在台灣時經常是由看熱鬧的變成公親,搞到最後成了事主,本來可能小事一件,弄到最後時常是變成一場大亂鬥,從小到大不知道被師父教訓打上幾百次,不過死性還是不改,有時候也會有被人誇獎稱讚,最近更打出來一個未婚妻王玉鳳。
  等到五音不全荒腔走板大合唱完了以後,這一群紅衛兵中走出來一個年紀稍微大一點,細看也不過二十來歲,轉過身體面向這一群紅衛兵,雙手高舉大聲叫:「各位革命的夥伴們,我們奉了毛主席和中央文革小組的命令,指示我們進行的目標是什麼?」
  那些一起來的紅衛兵,好像是菜市場一大堆買菜的人分別向菜攤魚攤和肉攤混亂在喊價,喊的都不大一樣,有些人聲音大,有些人聲音小,喊話雜亂無張,幾乎聽不出來喊什麼。
  牛吼馬嘶驢長叫,細細的分別,這些人是這樣子叫的。
  「破四舊,立四新。」
  「革命無罪,造反有理,造當權派的反。」
  「揪出走資派,掃除資本主義在黨內的潛伏破壞份子。」
  「找出大毒草,徹底拔除。」
  「教育群眾:向毛主席學習。」
  「打倒馬列主義修正份子,徹底打倒黨內走資派。
  然後這些紅衛兵大家又開始大合唱,其中有一句好像是:「領導不要迫我走。」

  海波濤看了心裡在笑又在想:「這些紅衛兵真像台南市的精神病院裡裡面的神經病,上一次師父帶我去看他那個因為老婆跑了,聽說又在外面輒上姘頭,受不了刺激而發神經病的老朋友,那些神經病患,就像是這樣一個唱大家一起唱,一個叫大家一起叫,原來文化大革命就是叫大家變成神經病,真是神經病的革命。」

  海波濤在心中嘲笑,那些紅衛兵也合唱完了,那個好像是這一群紅衛兵的領導人又開始說話:「我司馬文革奉了我們的「偉大的領袖」,「偉大的舵手」,「偉大的導師」,「偉大的統帥」的指示和中央文革小組的命令,領導我們思想純正的紅衛兵同志們,結合無產階級的貧下大眾,共同進行偉大的無產階級的文化大革命,揪出破壞創造社會主義人間天堂的破壞份子,在黨內屬於走資派的一小撮毒草,今天我們的目標就是揪出廈門港書紀陳渭南,叫他坦白交待他一切反黨,反革命,反毛主席的罪名,現在革命的夥伴,讓我們進行行動開始對毒草們斬草除根吧。」
  等到這個叫司馬文革的領導人話剛說完,他和這群紅衛兵一起衝向港口區的辦公處,口中大叫各種口號,這票人一衝進去馬上傳出一陣摔東西的打砸,夾雜人的哀叫慘叫聲,過了大約五分鐘,這一票紅衛兵抓了二三十個人出來,而且抱著一大堆類似書冊文件的東西走出來。
  在這一票紅衛兵進行行動時,海波濤又在胡思亂想:「這些紅衛兵講的毛主席竟然這麼偉大,在台灣報紙上也經常把蔣介石寫成「偉大的領袖」,毛澤東竟然還可以多出三個偉大,在台灣時蔣介石的一個偉大讓我在小時,住在孤兒院的時候一天吃兩頓稀飯三餐不繼,抓兩條魚去賣還要被王鐵山這條魚蟲欺負收管理費,不知道毛主席的偉大是否可以賜我吃,賜我穿,賜我借錢不用還?如果是這樣我就要替毛主席立一個牌位,早晚再三柱香上供跪拜。
  這時天色己經大亮,這一票紅衛兵馬上在當場進行公開審問和鬥爭大會,司馬文革叫這一票紅衛兵兩個人抓一個,開始對港口區的大小官員,一個一個接著問話。
  首先問最大的官,港口書紀陳渭南說:「陳渭南你馬上交待你自己的歷史,一定要坦白交待,在場這麼多人隨時可以指證你不坦白之處,到時候你就罪加一.等。」
  陳渭南說:「司馬能,我是你的舅舅你還不知道我的歷史嗎,我又是抗日戰爭中的英雄,又在解放戰爭立過大功,國家曾經表揚過我,你要我交待什麼?」
  司馬文革看陳渭南在他面前擺出舅舅的威風,馬上一個巴掌打的陳渭南口角出血,大吼的說:「我現在叫司馬文革不叫司馬能,是毛主席手下一個光榮的紅衛兵,進行掃除黨內的走資派和拔除毒草的行動,我不是你的外甥,不要想用溫情主義來打動我,快坦白交待。」
  陳渭南被司馬文革打了這一巴掌,旁邊的紅衛兵又開始鼓噪。
  「老鬼不要用假功勞,壓新生代。」
  「趕快交待,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如果不馬上交待,就對你展開最嚴厲的制裁行動。」
  陳渭南被司馬文革和這一票紅衛兵,打了一紀殺威掌來了一紀下馬威,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大官和舅舅的威風擺不開,只有低聲下氣的開始交待。
  海波濤看了在想:「外甥叫舅舅交待,如果是王成龍叫王鐵山交待倒是名正言順,如果這個司馬文革曾經被陳渭南像王鐵山陷害王成龍一樣陷害過,那就沒錯。」
  陳渭南開始說他的歷史:「我的名字叫陳渭南是中農子弟,一九三四年受了當時的蘇維埃人民政府主席毛主席的精神感召加入紅軍,在一九三五年准許入黨,參加過二萬五千里長征,抗日戰爭開始在抗戰大學畢業後,分配到華中去工作,曾經在對日抗戰中在光榮的百團大戰,指揮一個八路軍的獨立連,在四個月內攻擊日本人和漢奸一百多次,打死了日本人一百多個漢奸三百多個,抗戰勝利後在解放全國的解放戰爭中接任團長,也參加過准海戰役,全國解放後在黨分配工作,作過各單位的書紀,三年半前接受職務調動到這裡擔任書紀,三年半里每年的魚獲量都有增加,上級也表揚過我,從來沒有在分配的任務出過錯誤,所以不應該鬥爭我。」
  海波濤聽到這裡時在想:「在台灣時師父曾經說過,共產黨在對日本人作戰,打的最像一回事的就是百團大戰,其他不是躲給人家找,就是跑給人家追,不然就是打埋伏戰,以人多吃人少,准海戰役大概就是國民黨說的徐蚌會戰,這一戰共產黨打勝以後不到半年,整個中國就落到共產黨的手中了,這個叫陳渭南的加入共產黨超過三十年,又真的打過日本人,又曾經在內戰中的關鍵性戰爭中參加過戰鬥,分配的工作又沒有問題,幹什麼要鬥爭他?」
  司馬文革問陳渭南說:「你說你家是中農,有多少人耕作多少地? 」
  陳渭南回答說:「十七人十二畝田地,在土改時就評定是中農了。」
  司馬文革大叫:「你說謊意圖欺騙群眾,我曾經聽你說你家的田地,曾經出租給佃農,曾經剝削過貧苦大眾,明明是地主和富農,以謊言來欺騙黨,好來作間課潛伏入黨,意圖顛覆共產黨,這就可以證明你一定是國民黨的特務,為了證明你真的是特務你馬上回答我,你參加百團大戰時,是不是曾經隨著彭德懷和鄧小平搞過獨立王國。」
  陳渭南說:「我加入黨參加革命行列,家中沒有人耕田才出租給人耕作,這怎麼能算剝削貧苦大眾呢,更何況百團大戰也是毛主席稱讚過的,怎麼說是搞獨立王國呢?而且參加百團大戰有一百零伍個團,超過四十萬人,每一個人搞一個獨立王國,豈不是有四十萬個王國,你看過那個王國成立過,在那裡?」
  司馬文革聽到陳渭南如此反駁他,又條條是理清清楚楚,看辯不過陳渭南馬上引用毛主席的講話:「陳渭南人民日報轉述毛主席的話,彭德懷發動百團大戰,招呼都沒打一聲,就自行發動,這不是搞獨立王國是什麼?而且違背了毛主席的指示全面進攻不分好壞,造成了日本人全力攻擊八路軍,在華中實行殺光燒光搶光的三光戰術,造成無數中國老百姓的家破人亡,造成八路軍的實力減少,廷遲在解放全國的腳步,難道毛主席說的不是事實?不是正確的嗎?」
  海波濤覺的很奇怪在想:「共產黨不是第一個提出槍口一致對外,全面對日本人作戰的嗎,如果不打日本人,為什麼要喊這個口號,既然喊那打日本人又有什麼不對?如果你打了日本人,日本人來找你算帳也沒什麼不對,了不起再找日本人討回來就是了。」
  陳渭南聽到司馬文革這樣說,馬上說:「毛主席的說話是正確的,但是這是保護整個中國必須付出的代價,如果當時我們八路軍不打,蔣介石就會讓他周圍的失敗投降分子,搞的向日本人投降,不再和日本人作戰,到那時所有的日本軍隊都會全力針對我們共產黨,我們想要解放全中國,那就更困難了。」
  司馬文革聽了陳渭南的辯解之詞,大叫:「毛主席說的沒錯,凡是曾經在彭德懷這個反黨反革命國民黨的特務手下工作過的,多少都會反黨反革命,彭德懷的作法每一件都是保護蔣介石,你的言行,絕對證明你是一個反革命份子,更加確定你是國民黨的特務。」
  陳渭南聽到司馬文革這樣子硬加罪名在他頭上,一時之間胸口叉了氣話說不出來。
  司馬文革再問陳渭南:「你說在你港口區作書紀,每年漁獲都有增加,你用什麼作法增加?」
  陳渭南好不容易氣順回來,一面喘氣一面回答:「完全尊照黨中央的作法指示,百分之九十五歸公,百分之五由各船進行獨立分配,按照預計漁獲量若是達成,超過的部份再提百分之一作為奘勵,這些作法都是提報黨中央准許的。」
  海波濤這時非常驚訝的想:「哇!共產黨比王鐵山還要狠,王鐵山不過要管理費最多到漁市場鄉親的六成收入,共產黨竟然超過九成,這叫老百姓怎麼活下去?」
  司馬文革再問陳渭南:「陳渭南你的書紀職務是誰分配給你的?」
  陳渭南有氣無力的回答:「是劉少奇簽署的派令,鄧小平分配的工作。」
  司馬文革這時本來就高漲的氣勢,又打了一針強心針,高聲大叫:「人民群眾們,紅衛兵小將們,陳渭南的罪行徹底的呈現在群眾的眼前,為了讓大家徹底瞭解他的一切,就讓我司馬文革,作總結給大家知道。」
  「首先他以隱瞞地主富農出身的事實,謊報出身中農子弟潛伏入黨,意圖顛覆共產黨。」
  「第二他跟隨反毛主席反革命反黨,又是國民黨的特務大毒草彭德懷,進行百團大戰保蔣介石,破壞革命大業,廷遲整個中國的解放時間,就可以證明他是一棵毒草,也證明他是國民黨的特務。」
  「第三眾人皆知劉少奇是黨內第一大走資派,鄧小平是第二大走資派,而且他又是劉少奇和鄧小平提拔作到書紀,以資本主義的作法,將人民生產的資源作了不公平的分配,造成廣大人民不可計算的損失,圖利少數的走資派。」
  「現在大家都己經瞭解了吧?陳渭南這個地主出身,又是國民黨的特務,又是劉少奇和鄧小手的親密心腹,是一個標準的的毛主席反黨反革命的大毒草,人民群眾們,紅衛兵小將們,我們應該怎麼作?」
  周圍的群眾和紅衛兵開始大叫和鼓噪。
  「打倒陳渭南這個地主陰謀份子。」
  「斗倒陳渭南這個走資派大毒草。」
  「斗臭這個反毛主席反黨反革命的國民黨特務。」
  「消滅陳渭南這個野心家陰謀份子。」
  「徹底拔除毒草,大家進行吧。」
  陳渭南不甘心,這樣受誣賴枉,又大叫:「不是,我是一個忠心的共產黨員,我一切尊照毛主席的指示辦事,我不是國民黨的特務,更不是走資派,也沒搞過反毛主席反黨反革命的勾當,你司馬文革不可以冤枉我、、、」
  司馬文革看到陳渭南如此大聲喊冤,也跟著大吼:「不肯悔改的走資派,國民黨派來穸韘b黨中的特務,搞資本主義復活路線,意圖反毛主席,反黨,反革命的陰謀份子,你的真面目己經在毛主席的指示下,經由我司馬文革帶領的紅衛兵結合無產階級的貧下大眾,在公開公正的審判中,揭露無遺,你敢既不認罪,又意圖狡辯,紅衛兵小將們,人民群眾們,我們要如何制裁陳渭南,讓他確實認罪交待?
  旁邊一大堆人,紅衛兵也有,一般人也有,圍上來一陣拳打腳踢,陳渭南受不住打,倒在地上滾來滾去,想要閃躲卻閃不開,打到昏了過去,司馬文革叫人提一桶水將陳渭南潑醒來,接著又大叫:「在場的人民群眾,如果知道陳渭南在執行他走資派職務時的種種罪行?請出來揭發他,讓他知道人民的眼光,永遠是雪亮的,犯罪的人躲開一時,也絕對逃不出正義力量的制裁。」
  一個好像是捕魚的漁工走出來大叫:「我來揭發陳渭南,每一次分配百分之五的利潤時,他都把好的魚貨和大魚先挑走了,剩下的市場上大家都不要的爛魚,才分給我們,這件事每一個人都知道。」
  一個五十幾歲的女人也上來說:「陳渭南生活腐敗,他經常把未分配的漁貨選出最好的,拿回家去吃,而且經常叫我們去他住的地方煮給他吃,十足是把人民大眾當成奴隸使喚,活像個土皇帝,他是走資派最典型的代表,我說的一切也有人可以作證,我堅決支持毛主席的文化大革命,堅決和紅衛兵小將站在一起揭發陳渭南,斗倒陳渭南,斗臭陳渭南。」
  接著上來十幾個人,每個人都把陳渭南生活上和職務上的一些事,說成滔天大罪。
  海波濤想:「這個陳渭南平時可能人緣不好,功德作的不夠多,所以他落難倒楣,人人都要上來踢上一腳打落水狗,如果陳渭南幹了這些事,也應該由法律來處罰他,這樣子搞,只怕當上了官,想用職務稍微改變生活的人,都是走資派了,不知道只有陳渭南,還是共產黨當官的全部都是?難道在中國,人們追求更好的生活都錯了嗎。」
  司馬文革聽完了這些人陳述事實後,對陳渭南問:「陳渭南人民群眾指控你的腐敗事實,你承認不承認?」
  陳渭南抵賴不了,就說:「我承認我的生活是腐敗了一點,但是你也有份,我拿回家的東西你也有吃到過,你爸爸沒工作也是我弄給他的,你媽媽生病是我一再爭取他才能到北京去冶好的,假如我是走資派,你爸媽和你也算一份,司馬文革你也應該被鬥爭,才能算是公正公平,你快叫你帶來的紅衛兵批鬥你吧。」
  司馬文革看到陳渭南反而向他倒打一把,怕陳渭南繼續說下去,自己成了下一個被整的目標,把旁邊一支鐵棒拿在手上,一棒敲在陳渭南的嘴巴,打的陳渭南口中血和牙齒齊飛,看上去真的是慘不忍睹。
  司馬文革一面打一面罵:「你這個投機倒把的走資派,意圖污蔑一個在偉大的毛主席手下效忠的紅衛兵,你的一切言行都證明你是一個反黨反毛主席反革命的陰謀份子,更加證明你是國民黨的特務,群眾們一起制裁陳渭南這一棵大毒草,徹底的將他拔除。」
  司馬文革一動手打,旁邊的人又上來用各種東西打陳渭南,很快的又把陳渭南打的動彈不得,又昏死過去了。
  接著司馬文革不敢把陳渭南弄醒,怕陳渭南說出更多不利他的話,開始批鬥其他的人,其中一個女的被整的最慘。
  這女人叫陸新,有人揭發他利用色相,陪人睡覺來爭取職務升級,被拳打鉠薴@番之後,叫他頭頸子上戴著狗Ⅵヰ砲s,然後承認自己是一條母狗。
  亂七八糟的整人手法一大堆,讓海波濤看的歎為觀止。
  什麼把頭壓低腰彎下手抬高的噴氣機姿勢,半蹲坐四平大馬開車姿勢,扒在地上學狗叫承認自己是特務走狗爬式,林林總總,花招百出
  海波濤想:「自己在台灣混小流氓的時候,以為自己很會整人了,在這裡看來只能算是孫子輩,還要向這些祖師爺學習,上一回在漁市場整王鐵山的時候,看來還算是整的太輕了,至少像這樣才算是適當。」
  「嗯,等到回台灣以後把這些事告訴王成龍,叫他等王鐵山坐牢回來以後,也這樣搞王鐵山一次,報一下被王鐵山陷害的老鼠冤。」
  「這個司馬文革這樣子整他的舅舅好像有點忘恩負義,太過火了一點,雖然他老舅圖利自己,可是他也居中得到好處,他這樣陷害自己的舅舅,不知道會有什麼好處?」
  司馬文革將這些人一一點名,叫他們交待個人歷史,不分青紅皂白,將這些港口區的官員說的話作的事,一律歪曲事實改成他說的罪行,只要有一點替自己辯護的話,就拳打腳踢棍棒交加皮帶亂揮,直到這些人承認自己是走資派,才沒繼續打下去,然後在這些人頭上戴上用紙捲成的高帽子,身上掛上牌子,帽子和牌子上面寫著走資派,大毒草,打倒當權派,牛鬼蛇神,大罪人,這些紅衛兵再把這些人押著繞著港口區先遊行一圈,然後走出港口區往廈門市的方向走去,沿路大叫各種口號,海波濤也隨著這一票紅衛兵和一些人走出港口區,這一場批鬥大會讓整個港口區工作停頓,所有的漁貨都放在地上發臭沒人敢動。
  海波濤跟著大家一面喊口號一面走一面想:「拜這些神經病所踢,能夠不用通行證就走出港口,我看先要在這裡混上幾天,先把身上帶來的金子換成必用品,也要學一下這裡的字是怎麼寫,才不會露出破綻,讓人知道自己不是這裡的人。」





第二章血腥人間




  接下來八九天海波濤都在廈門市區亂逛,拿著筆和紙到處訬大字報,看人民日報瞭解現在中國的狀態學著看懂簡體字,到處看到處有紅衛兵開鬥爭大會,這時整個廈門市到處是各種派別的紅衛兵,海波濤也決定要來當紅衛兵,就弄了一套解放軍的舊軍服穿上去,脖子上也綁上一條紅巾,左手臂上弄了一個紅衛兵的臂章套上去,接著把身上的金子拿出來了幾個,換成水壺和背袋還有乾糧跟人民幣,一切的東西準備就緒,也探聽如何坐火車向西走。
  海波濤在廈門火車站觀察,火車不定時開車,而且買票時要看通行證或是工作證才能買票,海波濤想:「現在要想辦法弄一張通行證,才能動身,要怎麼弄?」
  海波濤邊走邊想,不知不覺跟著一群大約幾百人的紅衛兵混在一起,這些紅衛兵手上都拿各種棍棒作武器,一路高叫口號。
  「打倒工人聯合造反派。」
  「打倒反革命。」
  「打倒打著紅旗反紅旗的工人聯合造反派。」
  「廈門大學紅衛兵造反司令部,堅決打倒工人聯合造反派。」
  「貫徹毛主席的指示,堅決完成文革行動。」
  這些紅衛兵愈叫愈大聲,步伐愈來愈快,海波濤問其中一個紅衛兵:「紅衛兵同志,我們要去那裡進行革命行動?」
  那個紅衛兵說:「你還不知道?我們要去徹底打倒工人聯合造反派,昨天我們才和他們進行一次武鬥得到勝利,今天是要去攻打他們的總部,徹底打倒工人聯合造反派斬草除根,你大概不是我們的人,快走開,這一次我們廈門大學紅衛兵造反革命司令部,要去爭取最後的勝利。」
  海波濤聽完了紅衛兵說話就走到後面遠遠地跟著,海波濤愛看熱鬧的習慣又來了:「在台灣的時候常常和阿七、阿理、阿安、阿寶他們一起去打群架,這一次看一下紅衛兵打群架什麼樣子,作一下參考。」
  這些大學生紅衛兵又走了十幾分鐘,走了五條大街才到目的地,到了一幢好像是大倉庫的兩層樓建築,上面橫掛著一條大長布條,上面寫著廈門工人聯合造反革命司令部。
  還貼著一大堆標語,不過是這幾天到處看的到陳腔爛調,只有在門口貼著兩條對聯不太一樣,左邊寫著:「工農兵,工為大,萬樣革命工帶頭」,右邊寫著:「毛主席,毛為尊,億顆紅心獻精忠」,門上橫批:「馬列主義工人成就」。
  這時這一些大學生紅衛兵走到離大倉庫門口不遠停下來,大倉庫裡的人也一湧而出。
  海波濤想:「為了避免掃到颱風尾,看熱鬧找一個掃不到的地方看,這裡不是台灣,如果被這裡的公安局抓去,可是沒有師父來保我出去。」
  海波濤左看右看,看到了一間好像是被抄家而裡面的人被掃地出門的兩層樓房子裡面亂七八糟但是空無一人。
  海波濤想:「這裡不錯,看的到也聽的到,在二樓視線又好,正好苻合「站高山,看馬相踢」最好的地方,熱鬧看的到,事情也扯不上,理想的觀眾台。」
  海波濤就走進房子,跑上二樓,看將要上演的武打劇。
  首先廈門大學紅衛兵走出來了一個人,大叫:「工人聯合造反派的反革命快把你們的對聯撕下來,我們就饒了你們一條狗命,不聽從命令的話馬上對你進行攻擊行動。」
  工人聯合造反派也站出一個人,也大叫回答:「你們憑什麼要我們拆下對聯,我們工人是馬列主義中明明白白的造反前鋒,我們工人更是打倒資產階級成就第一個共產黨政府的英雄,有歷史的事實,你們這些狗屁大學生,在學校被那些臭老九教的馬列主義歷史都沒讀過念過?看來你們讀書都讀到狗身上去了。」
  那個站出來說話的大學生紅衛兵,大聲叫:「你這種說法,就代表你是現在的蘇聯修正主義份子,是一個打著紅旗反紅旗的反革命,現在的蘇修已經不再進行正確的革命行動,施行修正主義,這就是代表在蘇聯發生過工人革命是假的。」
  「現在進行真正而且正確的革命行動,只有在毛主席領導之下的,我們這些思想純正的紅衛兵,你們憑什麼說你們工人是最大?這就是很明顯的修正主義思想,你們把毛主席和修正主義份子並列,這是一樣侮辱毛主席的行為,絕對不可以饒恕,馬上拆下對聯,我們再來重新教育你們,不然就向你們發動最嚴厲的制裁行動。」
  那個站出來說話的工人,大叫回答:「有本事你們這些小臭老九,自己滾過來拆,我們工人聯合造反派,誓死保護馬列主義的信念,誓死保護偉大的毛主席。」
  這些話剛說完,大學生紅衛兵馬上高舉手上的武器衝過來,雙方開始一場大混戰。
  海波濤看武打劇的前半場,看到現在覺的很奇怪,他想:「為了兩條對聯,就可以打一場,而且雙方的陣式還不小,毛主席不是還活著嗎,為什麼不拿去給毛主席看,問毛主席對聯該不該拆?這樣子作事情不就解決了嗎,幹什麼搞成這樣?」
  兩方的衝突打鬥全面開始,工人聯合造反派人數較少,大學生紅衛兵有超出工人三倍的人數,打起來人多吃人少,局面一面倒,眼看大學生紅衛兵就快要大獲全勝了,這時工人們己經退入大倉庫,大學生紅衛兵也跟著要衝進倉庫。
  突然一連串的機關鎗子彈,呯,呯、呯、呯從大倉庫的二樓窗戶射向大學生紅衛兵,剛開始大學生紅衛兵還以為自己這一方勝利快來臨了,個個興奮無比,等到自己人紛紛中彈倒地,才意識到對方準備什麼東西等他們。
  大學生紅衛兵紛紛高叫:「反動派有槍,快走,各位同志快跑。」
  但是子彈飛的比人跑的快,操作機關鎗的人好像非常有經驗,槍口對準的地方都是人多的地方,只要聽到機關鎗開始射擊的聲音,就會有一堆人倒下。
  海波濤第一次看到這種武鬥的場面,吃驚到不敢相信,這是大家口中都宣稱自己擁護毛主席的兩方,作出來的自相殘殺的行為。
  海波濤想:「毛主席怎麼不出來制止這種自相殘殺的行為,大家不都是擁戴他嗎?他怎麼會讓擁戴他的人,自相殘殺?這、這、這、這算什麼革命?」
  機關鎗不再射擊了以後,大學生紅衛兵如果自己還能動的人,趕快爬起來跑離現場,但是工人從大倉庫中傾巢而出,一部份對倒在地上的大學生紅衛兵施以棍棒敲打,如果當場沒有被子彈射殺的人,發出慘叫就會被打的血流如注直到叫不出來為止,一部份工人追殺站起來卻是跑慢或跑不動的大學生紅衛兵,只要追到都是惡運難逃,只怕當場都會被打死。
  有一個紅衛兵左大腿都是鮮血,拖著腿跑進海波濤觀戰的這間房子,後面還跟著四個工人追過來,這些工人口中大叫:「不要放過這個反革命,殺死他。」
  這個紅衛兵剛跑進房子,四個工人追到他,提起手上的棍棒就開始打,這個紅衛兵慘叫加求饒都不能阻止這些工人繼續打他。
  海波濤這時己經忍不住了,從二樓跳下來,追風腳的暴風式由天而降,同時左右兩腳踢中兩個工人,然後接兩個回風式的迴旋踢,踢倒另外兩個工人,海波濤此時志在救人,只把這四個人踢昏倒,沒有殺人,這四個工人連海波濤怎麼出現都不知道,就躺下睡大頭覺了。
  海波濤收拾完這四個工人,馬上蹲下來要救這個紅衛兵,仔細一看無巧不巧這個紅衛兵就是剛才叫他走開的那一個,海波濤把這個大學生紅衛兵把抱起上半身頭抬高,看到他己經全身是血,而且左太陽穴挨了一下重的,血就像是水龍頭打開一樣,源源不斷流出來,看樣子是救不起來不能活了。
  紅衛兵眼睛張開,勉強說一句:「同志謝謝你。」頭一歪斷氣了。
  在這個紅衛兵死掉的同時,從破掉的口袋掉出一張紙,讓海波濤看到了,紙上面寫著「福建廈門高校學生證,科別:中醫內科,姓名海洋」
  海波濤把這一張學生證撿起來,看了又看,心想:「這樣子巧,這個人也姓海,更有意思的是他也是學中醫。」
  海波濤在此時又想:「現在的中國可能隨時會被查問身份,這個人既然死了,在外面被打死的差不多那些人,一定是他的同學,我來冒充這個人是最好不過,萬一有人問起自己是誰,這一張學生證就是最好的搪塞方法,在台灣小學都沒讀過,跑到中國大陸,竟然成了大學生,我看自己應該也要去廈門大學跑一次,有人問起才能合起來不出差錯,就這樣子作決定。」
  海波濤決定以後,馬上跑到二樓去,外面還是慘叫聲連連,還在打,海波濤爬上屋頂,使用追風腳飄風式的輕功,一路飛簷走壁,離開了這個屠殺場。






第三章 鳥合之眾




  海波濤到了廈門大學又逛兩天以後,探聽了這個叫海洋的紅衛兵一切事情,更巧的是,這一個叫海洋的大學生,也是沒有父母,只是他比較幸運,因為父母在生時都是共產黨的黨員,因此受到很好的待遇,生活無慮,從小學一直念到大學去。
  當一切事情都打探清楚,就又在打算如何弄到通行證向西走,一路慢慢走,後面走上來了一群人,這一群人一面走一面高聲講話,有一個人說:「這一次我決定組一個紅衛兵團到廷安去,一路上進行革命行動,累積政冶本錢來爭取一下以後的前途。」
  另一個人問:「席大成同志,現在不是己經宣佈不准再離開家鄉,進行串連嗎?沒有通行證連火車的上不去,要怎麼去?走路去只怕半年都走不到。」
  席大成回答說:「康力夫同志,這一次陝北的紅衛兵來廈門,因為沒通行證回不去,就跑到市政府的革委會找中央文革小組去陳情,文革小組就開了通行證給他們,因為他們有十幾個派別,就開了十幾張集體的通行證,我弄到了一張,而且我就在鐵路局工作,要多少車票都弄的到。」
  又有一個人問席大成:「席大成同志,你要帶多少人去?」
  席大成說:「當然是愈多愈好,不帶個一兩千人,怎麼會有力量,怎麼讓各種紅衛兵造反派看的起,我們這一派現在只有一百多人,現在大家各自去找人,三天後出發。」
  海波濤聽到席大成如此說,認為機不可失,馬上跑到席大成前面說:「席大成領導,我的名字叫海洋,我聽到你的偉大計劃,請准許我加入你們的革命行列。」
  席大成剛說完要招兵買馬,就有人晌應,非常高興,就說:「我們歡迎所有思想純正的兄弟姊妹加入,看來你也是紅衛兵,你以前是那一派?」
  海波濤說:「我是廈門大學的紅衛兵。」
  席大成說:「好,革命需要各種人才,不過你一定要聽我的命令行動。」
  海波濤這一段時間,也聽了不少回答說法:「堅決服從席大成同志你的領導。」
  席大成又說:「海洋同志,我們這一次的串連革命行動,沒有任何支援,車票還有一路上的吃飯要自己想辦法,你瞭解嗎?」
  海波濤想:「反正是利用你們到目的地,至於吃飯?你們餓死光了我還不會死。」
  就回答:「席大成領導你放心,我一切都會準備妥當。」
  席大成滿意的點點頭說:「三天後早上八點出發,如果你們那裡有人要參加,我也歡迎,人數愈多愈好,毛主席教導我們「人多好辦事」,你要記得了。」
  海波濤想:「要人多還不簡單,上一次有個神經病,發呆在那裡抬頭看天,看久了也跟著一大堆人在看,閒人太多了,大家都在開運動會,一叫就一大群,人多了自己在裡面才不會被人懷疑。」
  海波濤問席大成:「席大成領導,我們這一次要把我們進行的紅衛兵團,叫什麼名字?」
  席大成被海波濤一說,才記得自己還沒有取名,就說:「我們的串連行動隊伍,叫作閩南紅衛兵團造反司令部。」
  海波濤膽大包天就跑到廈門大學和高中,到處說給人聽,也貼著大字報招兵買馬,有人問他是誰就自稱是廈門大學的海洋,現在隨著閩南紅衛兵團的席大成領導,要到廷安去進行串連革命行動,海波濤也向這些人問出他們的名字,一大堆人都說要去,也沒有人懷疑海波濤的身份。
  從上岸不認識半個人,一下子就認識了幾百個,接下來會認識更多人,走到那裡都是認識的人。
  海波濤不禁有些得意心想:「我看要搞革命也不算太難,隨便叫就一大堆,也沒有人疑問我是誰,看來用海洋這個名字在中國混,不成問題了。」
  海波濤的用意在於試一下冒充的身份有沒有人認識,看來認識原來的海洋的人大概都在武鬥中死光了,海洋這個名字在海波濤往後的一生永遠跟著他,只要他離開台灣就使用這個名字。
  出發的時間到了,席大成自己只叫三百多人,海波濤卻叫了有男有女一千七百多人,讓席大成吃了一驚嚇了一跳。
  海波濤帶眾人走到席大成面前說:「席大成同志,大家聽到你要領導我們進行革命行動,深受感動踴躍參加,請席大成同志對我們訓示幾句話。」
  席大成身材五短怕大家看不到他搬了一張長板凳站在上面,有模有樣的擺開領導的架勢開始說話:「各位胸中心懷熱血的革命夥伴們,很高興大家參加這個由我發起的串連革命行動,自從毛主席發起了無產階級的文化大革命以來,創造出偉大的功績,帶我們重新走向正確的道路,這一次的串連革命行動我們將以革命先烈進行二萬伍千里長征的精神,向我們中國的革命聖地廷安出發,沿路我們要協助各地的造反同志進行掃除行動,可能會有死傷,如果沒有犧牲奉獻的精神請現在退出,如果願意犧牲奉獻的人,現在請跳一次忠字舞,向我們偉大的毛主席宣示效忠後,我們馬上出發。」
  所有的人聽完了席大成說話以後,開始舉手轉身下蹲,開始跳忠字舞。
  海波濤也不能例外,一面跳一面想:「愈來愈像八家將出將了,聽說八家將出將都是在抓鬼,上一次阿安去跳八家將反而被鬼上身,後來是萬福伯用孫思邈的十三鬼針,為阿安針灸才把鬼趕走,這麼多人被鬼上身的話,叫我來趕只怕針灸用的針,刺到針頭鈍掉也趕不完。
  大家跳完了以後,席大成看到眾人都聽他的命令跳忠字舞,高興的大叫:「革命夥伴們看到各位的心是如此齊心,革命行動最後的勝利一定是我們的,以後的革命行動不管是多危險,我們只要記得毛主席說過的「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攀登」,我們萬眾一心,必然看到革命的花朵為我們綻開,革命的果實為我們結果成熟,讓我們不怕犧牲一起去爭取勝利。」
  眾人聽到席大成如此慷慨激昂的談話,也開始大叫各種口號。
  「革命無罪,造反有理。」
  「不怕犧牲,爭取勝利。」
  「打倒走資派,打倒反動派,掃除大毒草。」
  「效忠毛主席去破四舊立四新,創造新世界。」
  所有人喊到喉嚨快啞了才停止,接著席大成帶頭走進火車站,拿出通行證,眾人依序排隊買票,又等了老半天火車才進站,眾人一湧而上,擠的車廂水洩不通,像是沙丁魚罐頭,擠的氣快喘不出來。
  火車一開始離站,還沒有加速又一堆人跑步追上火車,一面跑一面叫:
  「革命的同志們幫幫忙拉我們上火車,我們也晌應革命行動。」
  本來車廂就己經擠不下去了,在這一堆人上來以後連廁所都站滿人,地方還是不夠站有人就爬到車廂頂去坐,火車一個加速有人就掉下火車了,大家開始爭執互相開始衝突,有一些在吵架中被推下火車生死不知。
  火車跑了半天以後,突然有人看到離鐵軌不遠的地方有一間好像是廟的建築,開始大叫停車,火車停了下來,車上二千多人一起下車,跑到這個建築物,這個建築物大門上有一塊牌匾寫著賴氏宗祠,所有人開始大叫:「破四舊,立四新,打倒一切舊風俗,舊習慣,舊文化,舊思想。」
  席大成跑到這個宗祠的大門口,他擺出一個領導的架勢,開始訓話:「各位同志們,大家都看到了吧,這個破廟就是代表舊習慣,舊風俗,和舊文化,舊思想的像征,更是欺壓貧下大眾活生生的例子。」
  海波濤第一次參加這種革命行動,聽到席大成這種說法覺的很奇怪,他想:「這個祠堂了不起放一些神主牌,供子孫祭拜祖先擺了,怎麼可以和欺壓貧下大眾混在一起,這個帳怎麼算?」
  席大成又開始慷慨激昂說出他的講法:「革命的群眾大家看這個破廟在可耕種農地的中間,又是蓋了這麼大佔住了生產寶貴糧食的農地,由這裡可以知道蓋這間破廟的人不在乎生產,也可以知道這間破廟一定是資產階級地主不顧貧下大眾破壞生產的事實,這間破廟一定是地主剝削貧下大眾而建起來的,這間破廟的存在讓貧下大眾永遠也翻不了身,兄弟姊妹們革命夥伴們讓我們一起動手打倒資產階級地主的舊破廟,讓社會主義在中國開花結果,讓毛主席的思想永遠流傳下去,讓我們行動吧。」

  席大成話剛說完,所有的人開始衝進這一間祠堂,開始把裡面的東西丟出來,神主牌,神桌,布聯,甚至把裡面的棺材都搬出來砸爛,棺材裡面的死人都整個露出來在地上,一陣屍臭氣血水瀰漫在四周,祠堂裡面有幾個男女好像是辦喪事在祠堂守靈,也是被拉出來批鬥。
  新上演的老戲碼,上演的主角不同,劇情完全一樣,又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又是坦白交待,接著說話的被批鬥者,只要是稍有替自己辯解的言語,馬上遭到一陣拳打腳踢,打到認罪為止。
  然後逼這些挨批鬥的男女,自己舉火把祠堂燒光,現場的火把死人一起燒掉,這種味道臭的讓人想把三天前吃的飯都吐出來。
  搞了老半天所有的人才又上了火車開始向前走了,海波濤看完了這一切在想:「這樣子破壞,燒打和批鬥整人,能夠破什麼四舊,活像是師父曾經告訴我的,以前在打家劫舍的土匪強盜,難道破四舊就是鼓勵大家向土匪強盜看齊?立四新好像也沒有什麼新作法,除了把努力工作的人抓出來整一頓之外,就是搞破壞,這樣子能搞出什麼東西。」
  海波濤腦子裡充滿了疑問一路想,為了消除疑惑就向周圍的人借了各種書來看,馬克思主義,毛語錄,辯證法,資本論,社會主義,看了一大堆也搞不清楚為什麼會有文化大革命的作法,中間的內容陳義很高,為什麼會搞出一大堆不合常理的事情?真是奇怪。
  有些人看到海波濤這樣子用功讀書,就稱讚海波濤執行革命行動不忘學習,不愧是個大學生,海波濤想:「天曉得我是什麼狗屁大學生,如果說讀過大學也是台灣台南縣漁港打架大學,三歲開始讀打架大學,打到現在己經可以算是打架博士班的學生,等到參拜完修羅門祖師就可以算是博士班畢業了。」
  海波濤說:「為了多學習毛主席的思想,日夜不敢放鬆,我現在是共青團的團員,以後想要快點加入我們偉大的共產黨,要更加用功。」
  席大成在旁邊聽到海波濤這麼說,就大聲讚揚:「海洋同志你的階級成份好,又是年青的知識份子,這一次革命行動也多虧了你才能陣容這麼盛大,等到這一次行動完了,你的積極表現大家都會傳出去,到時候要入黨就快了。」
  周圍有一些十八九歲的女孩子也在鼓噪。
  「到時候入黨要記得我們這些革命同志,不要像那些走資派大官,當了大官就不認得人了。」
  「海洋同志你的機會比我們好,聽說林副主席正在提拔像你這種又紅又專,思想純正的年青人,你很有機會喔。」
  海波濤自己沒有注意到有一些女孩子的目光時常放在他身上,有的比較大膽也時常找機會和他講話,只是他都把這些女孩子當成一般朋友,也不知道這些女孩子對他是什麼心思。
  沿途如果火車有停下來,大家就下來東走西逛,看到有不順眼的就打砸搶燒,捉到機會就開鬥爭大會,連續劇千律一偏的上演,就這樣走走停停四五天,到了一個小城的火車站,所有的人就下來找革命目標,可是從現在開始這個由席大成發起的閩南紅衛兵造反司令部,開始交了楣運了。
  當所有的人下火車開始整隊準備先弄東西吃了,再找革命目標時,突然一陣敲鑼聲,隨著這一陣鑼聲通往火車站的路口站出了五六百人,個個手持棍棒,只留下一條通往城外的路沒封住之外其他的路都站滿了人。
  有一個人走上來叫:「請紅衛兵的領導,出來說話。」
  席大成也走到這個人面前說:「我就是負責閩南紅衛兵造反司令部的領導席大成,你是誰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那個人回答說:「我是本城的造反派司令部的領導衛文革,本城的走資派和大毒草己經由我們徹底打倒清除,所以不需要別的紅衛兵和造反派來進行革命行動,所以請席大成領導,帶領你的同志馬上坐火車離開本城。」
  席大成聽到對方以命令的口氣叫他帶人馬上走,一聽到就不爽,一看對方的人比自己的人少,就說:「有沒有走資派和毒草,由我們來認定,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阻止我們在這裡展開革命行動,我看你就是反革命的反動派,我們閩南紅衛兵造反司令部要先在這調查清楚你反革命的事實,革命行動未完成前我們不會走。」
  衛文革看到席大成講不聽,回答說:「如果用說話不能請你們走?那麼只好不客氣一點,用行動請你們到別的地方進行革命行動了。」
  衛文革話剛說完手一揮,他的人立即衝上來揮動手中的棍棒開始打人,席大成這一派大部份的人手上沒武器,被打的向沒有人封住的路口逃,衛文革的人把席大成這一群人打出城外就不再進行追擊。

  席大成這個帶頭大哥挨到了棍棒不少下,一下子全身都腫起來了,席大成這時覺的沒有面子想報仇,回想一下剛才自己的人沒有武器又是猛然遭受攻擊,如果自己的人稍微準備一下,自己這邊人多一定可以討回這個面子報這個仇。
  席大成想到這裡忍痛站起來大叫:「革命的同志們,剛才反動派用卑鄙的手段攻擊我們,這就是反文化大革命的走資派主使者組合起來的黑勢力,我們雖然稍受挫折,只要記得毛主席的話「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最後的勝利」,到最後勝利一定是我們的,現在只要是能動的人,立刻自行準備武器,我們馬上進行反攻,掃除一切牛鬼蛇神剪除一切大毒草,由現在開始兩個小時後行動,命令下達開始行動。」
  席大成這個領導人的身份,其實沒有什麼約束眾人的能力,只是剛才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頓好打,又被人趕的落荒而逃感到面上無光,眾人也是一心想報仇才聽席大成的命令,而且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為自己這一群人多勢大,只要有武器一定可以報這個仇,席大成命令下達這一群人就四散去找可用的武器。
  所有的人都認為自己這一群人穩操勝券,海波濤卻不是這樣想:「剛才衛文革那些人揮動棍子每一個人都是有尺度有章法,趕人不殺人,傷人卻也沒有把人打成重傷,趕人的陣式又是那麼緊密,看來幾乎是滴水不洩,這些人一定練過棍棒法,而且練過陣式懂得怎麼團體作戰,衛文革在趕人的時候有留下一條活路給我們走,這就是苻合孫子兵法中的「圍師必闕」,一來可以避免殺傷太多人,二來可以避免困獸之鬥自己這一群人情急反撲,衛文革這一群人是練家仔又是練過陣式,其中又有人懂兵法,如果自己這一群人再去找麻煩一定灰頭土臉的回來,但是我沒辦法阻止這一場武鬥,只有不介入免的到時候一時衝動,把自己打架的本事外洩出去,以後後患無窮。」
  海波濤打定主意走到席大成的面前說:「席大成同志,我們有不少位同志在剛才遭受到反動派的攻擊,受到不同程度的傷,我是學習醫術的,請准許我醫冶同伴們。」
  席大成也沒有想到海波濤的用意是在躲開武鬥,這時候才發現受傷人數可真不少,聽到海波濤自告奮勇要替眾人冶傷,大喜過望,馬上同意說:「海洋同志受傷的同志就拜託你了,等一會的革命行動你就不要參加,全心替同志們冶傷就好。」
  海波濤正中下懷,真的拿出本事來,替大家看傷冶傷。
  一下子兩個小時過去了,大家手上都有不同的武器,從棍棒刀子想的到都有了,席大成看眾人準備好了,又大叫:「革命夥伴們讓我們去打倒黑勢力,揪出幕後的反動派黑手,斗倒反革命,斗臭走資派,現在我們以大無偎的精神進行正確的革命行動,出發。」
  等到出發去武鬥的人走了一會兒,海波濤借口去找藥草,老遠躲在後面等著看熱鬧,海波濤想:「現在就是證明師父教我的判別局勢的大好時機,反正席大成和這一群人需要有人教訓一次殺殺威風,以後才不會再亂搞。」
  席大成帶頭領這一群人,浩浩蕩蕩沿路喊各種口號要殺向衛文革這一群人,衛文革這一群也蜂擁而出,六百多人三個人成一組,共分成三個橫列,第一列最多有一百多組,每一組間隔距離大約五米,第二列距離第一列大約十米有四五十組,第三列距離第二列大約有二十米也有二十幾組,擺成陣式等席大成帶領人攻過來。
  海波濤看到衛文革擺開這個陣式,心想:「這個陣式是我破王家的宋江陣以後,師父教我兵法提到過的西北軍大刀陣,這一個陣式是西北軍專門運用在肉搏戰中對付日本人用的,這一下子席大成和他帶的人要倒大楣了。」
  席大成看到衛文革帶領他的人站在那裡,仇人相看分外眼紅,席大成大喊:「各位同志們衝啊,打倒這些王八羔子,消滅反動派。」
  席大成帶的人,有人跑快有人跑慢,衝向衛文革擺開的陣式,衛文革的人三人一組,左邊的人棍子打上方頭部,中間的人打胸腹部位,右邊的人打腰以下的腳部,三人同時打出,幾乎是一個照面就把衝過來的人打倒,席大成帶來的人有的衝過第一列卻躲不過第二列,衝過第二列被第三列的人追著打,前後不過十分鐘,席大成帶來的人一千五百多人躺下了一千三百多人,大獲全敗,其中有兩百多人機靈一點,看到局面不利,作了帶領向後退的英雄,進行轉進向後徹退。
  衛文革的人將席大成的人帶來武器繳掉以後,衛文革說:「下一次你們還敢來,有命來就會把命留下,現在滾吧。」
  席大成和他帶來的人垂頭喪氣,輕傷的人扶著重傷的人像一群打敗的鬥雞,威風全失走回剛才集合的地方
  海波濤看完武打劇,馬上四處找可以冶傷的藥草,一邊找一邊心裡叫爽:「假如每一個地方都有像衛文革的組織,就不會有像文化大革命那麼多慘事發生。」
  海波濤在台灣受萬福伯的教導,長年在山上抓蛇採藥草,對於野生的藥草非常瞭解,很快就找了一大堆消炎止痛的藥草,跑回剛才集合的地方,席大成和他帶領去討打的眾人才慢慢的走回來,海波濤就開始拿出冶人的真本事,雖然沒有人死,重傷的人還真不少。
  有的人手或腳被打的骨折,幾乎每個人身上都有紅腫黑青,海波濤一邊替人冶傷一邊回想在台灣的往事:「以前只要一打完架,大家身上多少會受傷,都是我找藥草給大家冶的,算起來我在冶跌打損傷的本事,都是在阿宏、阿理、阿七、阿安和阿寶他們身上練成,想不到來了中國這個本事卻是派得上用場,看來往後用得著的機會還很多,真的是世事難料。」
  海波濤和他的朋友都是不打不相識,相識以後變認識,認識以後就湊在一起惹事,說好聽的叫「英雄惜英雄,好漢疼好漢」,說難聽的叫「禍害聚一團,麻煩湊一處」,海波濤和他的少年朋友們,在家鄉時是大家公認的暴力集團,天天幾乎都在惹事生非,後來長大了因緣際會海波濤打倒王鐵山作了漁市場的理事,也帶著其中身手膽識比較好的都作了理事,由小流氓搖身一變成了保護鄉親父老的保鏣。
  海波濤在一些沒受傷的紅衛兵幫忙,也搞了一整天才把所有的人身上的傷包好,大夥兒都很感謝海波濤。
  每當有人出口感謝他,海波濤就會回答說:「革命總是有挫折的,毛主席叫我們一不怕死二不怕苦,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我能為奉獻犧牲的革命夥伴出一點小小的力量,這是我的莫大光榮,請同志不要那麼客氣見外。」
  海波濤話說的很好聽,態度又沒有自視為救命恩人非常謙虛,醫術又真的很好,所以眾人都對他非常尊重,甚至大家一致通過以後再執行革命行動,海波濤都不用參加,專門為眾人冶傷醫病就好了,這是海波濤求之不得的事,但是也要說幾句場面話感謝所有人的器重。
  因為受傷的人實在太多了,搞了六天所有人才能勉強走動,六天裡都在野地露宿,沒東西吃大家就亂採野果野菜吃很多人都拉肚子,搞到全身無力,海波濤又去找藥草幫大家止瀉,自此採到野果野菜都要拿給海波濤過目才敢吃。
  足足又搞了十天,眾人才又上路,又不敢回去那個小城坐火車,找了當地的人一問,距離下一個火車站有兩百公里那麼遠,無奈之下只好走路去,很多人參加紅衛兵本來是藉機來旅遊,想不到真的要學紅軍進行長征了,一路上沒吃沒喝苦不堪言,有一些人開始後悔了,又不敢離隊怕被人說成意志不堅臨陣逃跑,怕被人批鬥忍耐著走。
  走了一天,看到一個小村子,本來眾人想進去弄一些吃的,休息一下,千想不到萬想不到,又撞上釘子了,而且剌的滿頭包。
  兩千多人走路一路喧嘩,早就驚動了村內的人,要進這個村子需要走過一條長二十公尺只容兩人並行的窄橋,橋上早就站了四個人,窄橋靠近村子那一邊又站了十幾個人。
  席大成帶頭想要走過去,卻聽到站在橋上的人說:「你們這群強盜土匪馬上滾不准進來。」
  席大成反口說:「我們都是偉大的毛主席領導之下光榮的紅衛兵,奉最高指示來進行革命行動,你敢阻撓革命,你一定是反革命的反動派,現在讓路出來給我們進入,對你我們將要進行公審,如果不聽命令就對你展開行動。」
  站在橋上的人大笑說:「真正的走資派劉少奇、鄧小平老早就打倒了,文化大革命進行那麼久了,真的是劉鄧走資派的人,不是下放勞改,就是進了五七干校去再教育了,你們這些土匪強盜拿著雞毛當令箭,到處打砸搶,毛主席和黨中央早就下令停止一切串連行動,你們這些投機份子假紅衛兵的名,進行打砸搶燒的土匪強盜的作法,我看的太多了,快滾吧,我不會讓你們過橋進村子。」
  席大成看到阻撓進村子只有十幾人,心想對方是螳臂當車,自己這一邊有兩千多人,硬衝一定能衝過去,開始帶頭向前衝,拿著前兩天找到的柴刀高舉起來大叫:「一不怕死二不怕苦,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同志隨著我打倒反革命,衝啊。」
  席大成帶頭沖,接著有一兩百人也跟沖,但是這條橋實在太窄,只能勉強讓兩個人並排走,如果揮動武器的話,只能一個人向前衝。
  站在橋上那個人從他背後拔出一條類似鐵棒的兵器,海波濤一看之下這個人用的是十八般武器的外門武器鐵鞭,海波濤想:「這種奇門武器運用的人精於打要害,加上他站在橋上,他一次只需要對付一個人,如果被他打下橋掉下水,就不能再繼續和他對敵,這正好應證「狹道相遇,勇者勝」的道理,眼前這個人就算不懂兵法,也知道如何應用有利於他的環境來進行格鬥,看樣子席大成又要在革命行動吃大虧了,而且一定會變下水的落湯雞,現在席大成還不能死,我必須準備救人。」
  海波濤想完以後,東看西看旁邊有一枝很長的竹竿,就跑去拿在手上,果不其然席大成剛衝上橋,拿著鐵鞭那個人迎上來,鐵鞭一揮將席大成手上來不及劈下的柴刀打飛出去,然後順勢將鐵鞭從上往下打,打到席大成的脖子,席大成馬上落水當落水狗。
  席大成不會游泳,掉下水以後,馬上開始喝水灌水瓶,掙扎的大叫救命:「救命啊,同志快救我。」,海波濤見狀就把竹竿伸向席大成:「席大成同志快抓住竹竿。」,席大成看有人救他就抓住竹竿讓海波濤把他拉上去。
  隨著席大成衝上橋有四五十人,幾乎是交手不到兩下子,就被人拿鐵鞭打下水去洗一個穿衣服的冷水澡,還好海波濤有作準備,這些革命夥伴只多暍兩口水,沒有去當河神的女婿。
  本來要跟著衝上橋去的人,看到同伴如此狼狽,就不敢再衝。
  拿鐵鞭那個人看到其他的人不敢再上橋,仰天大笑,開始嘲弄奚落:「你們這一堆飯桶,怎麼不再上來,毛主席叫你們一不怕死二不怕苦去爭取勝利,還沒死吃了一點小苦頭就變成縮頭龜了,老子當年跟毛主席當解放軍的時候,機關鎗在前面掃射,老子都敢上前去幹掉機關鎗,這樣子才叫不怕死才算是在革命。」
  「你們這群人上千個都是窩囊廢,黃毛孩子乳臭未乾,早點回去找老娘的奶子多吃兩口奶,把膽子長大一點再出來混,沒用的東西,哈哈哈。」
  所有的紅衛兵都很生氣,海波濤也是,他想:「你雖然作的沒錯,但是說話也太過份,要不是現在必須隱藏實力,我就上去跟你鬥一鬥,我就開你一個玩笑殺一殺你的威風,看你本事有多大?是不是夠資格囂張?。」
  海波濤大叫:「大家拿石頭打死這個反動派。」
  紅衛兵們一聽到海波濤這樣子叫,開始撿石頭砸過去,在橋上拿鐵鞭那個人被上千人拿石頭砸,當然擋不住退下橋,紅衛兵們又開始衝過橋,但是衝過去還沒下橋又被橋那一邊的十幾人出手打下水,一下又被打下一百多人。
  海波濤差點就來不及,救這些被打下水的人,海波濤也看到這樣子又大叫:「同志們不要再衝,先退回來我們從長計議。」
  本來要衝過橋的紅衛兵,又退回來。
  海波濤向席大成說:「大成同志,我們有不少人傷沒好,現在大夥兒肚子又餓,我們先去養精蓄銳,再來找這個反革命算帳。」
  席大成看到對方如此厲害,早就把他的老鼠膽嚇破了,聽到海波濤這樣子說,正合他的意思回答就說:「海洋同志你說的對,毛主席叫我們堅定不移的革命下去,不爭在一時,現在我們先進行革命轉進,大家走。」

  這一次的革命行動,有兩百多人被打下去水裡洗澡,大夥兒沿河岸走一路走來涼風一吹冷颼颼的,不少人開始打噴嚏咳嗽流鼻水,再走一會兒有人頭發昏臉發紅開始發燒了,本來這十天身上帶的乾糧早就分吃光了,所有的人都吃一些野果野菜,己經沒什麼體力,革命行動又連連挫敗,士氣一落千丈,大夥兒走不動坐在地上,有人開始抱怨了。
  有一個叫羅前進的開頭說:「這些天大家進行革命行動連連失敗,搞到大夥兒受傷在野外露宿,又沒飯吃,現在又有同志發燒生病,我提議大夥兒開一個檢討會,來檢討一下,確定以後的革命行動執行方式,再這樣子搞下去,我們還沒到廷安之前,恐怕不是被反動派打死,就是沒東西吃餓死,再不然就是發燒生病死。」
  羅前進說完一呼百諾,眾人開始吐苦水發牢騷。
  「我認為是進行革命行動時,情報沒作好,不知道反動派的實力,才會一直失敗。」
  「我們在沿路沒有多準備一些吃的,後勤工作有疏失,才會在這裡餓到走不動。」
  「我一直感到我們進行革命行動時,武器太差了,又沒有組織才會在武鬥中,連受挫折。」
  「剛才那個小村子又小又窮,那有什麼走資派,我們好好的跟他們講,一定可以買一些東西吃,現在想買人家都不會理我們。」
  你說一句,我講一段,他念一篇,眾人把問題總結起來,得到一個結論「領導者無能。」
  席大成在這一陣子可算是倒了血楣走衰運,身為帶頭老大領導革命行動老是挨打搶第一,剛出發時還在想前途遠大美好,出發才不過二十天,就落到全身是傷感冒發燒流鼻水,頭疼的快裂開了,現在身上紅腫黑青又得急病在身,眾人開檢討會槍口炮管都指向他開火,平常說話像在上演大戲有模有樣,指揮打砸搶威風八面,眼前的狀況他也沒法子推卸責任,本來講話中氣十足,現在只能低頭接受批判,完全沒還嘴的餘地。
  席大成說不出話來,眾人更加振振有辭,把這些天的怨氣出在他身上。
  羅前進問席大成:「席大成同志,現在大夥兒對你的批評,你有什麼話要說?」
  席大成這時人更虛弱了,只能回答:「我承認我領導無能,承認一切批評,我願意把領導的權力交出來,由所有的同志重新公推領導人,羅前進同志現在請你主持推選會議,選出新的領導人。」
  羅前進開始說:「席大成同志同意交出領導權力,現在我們來選新的領導,在我們相處的這一陣子,有一位同志學習情緒高,而且又紅又專,我們兩千多人起碼有一千八百人接受過他的幫助,這個人能力又強書讀的又多,毛主席的思想研究非常深入,馬列主義造詣又高,樂於幫助同志,如果沒有他我們這群人就會死傷慘重,剛才在席大成同志領導的打倒反革命失敗行動中,我觀察過他,他非常奮勇的救援同志們,這個人大夥兒都認識,我現在推選他擔任新的領導,我推選海洋同志,大夥兒認為如何?」
  這時所有的紅衛兵一起拍手叫好。
  海波濤在眾人開檢討會批評席大成時,因為剛才救掉下水的人,精神緊張,體力又有點消耗過度,大夥兒兩千多人罵一個席大成,他不願意落井下石,連話都不想說只顧閉目養神,突然大夥兒公推他當領導人,反而吃了一驚。
  海波濤想:「我只不過是利用你們到達目的地而己,隨時要跑路,那有心情陪你們進行這種不知對像,專門討人打的革命,如果當了領導人,帶你們去,還要帶你們回,我那有這種美國時間,這個領導人不能當,但是再這樣子一路挨打下去,什麼時候才能到目的地,倒不如再讓席大成當老大,我來當老二,暗中來操作使行程速度加快,這樣子作法才算是正確之道。」
  海波濤在瞬間打定主意,就站起來說:「各位同志們,席大成同志發起這個長征革命行動,我們才有機會共聚在一起,這一段時間我們稍微有一點挫折,就把席大成同志的功勞忘光了,這是非常錯誤的作法,我觀察過席大成同志他在每一次革命行動,都是站在最前面領導同志們,這種勇敢的行為,才算是一個領導人最重要的條件,同志們反應出來的問題,我們可以進行檢討改造,再去爭取最後的勝利,我個人志願當席大成同志的參謀,我還是認為席大成同志的勇氣足以當領導人,而且是一個模範,值得所有的同志共同學習的,請大夥兒接受我的建議?」
  在文化大革命中領導權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如果得到,像這一次席大成發起的,紅衛兵造反革命行動這麼多人數的領導權?而且又搞出一點名聲的話,要平步青雲也不是不可能,海波濤卻把領導權推掉還大力推回給席大成,鞏固席大成的領導地位,讓眾人驚奇,也讓眾人愈佩服海波濤,海波濤在這一次檢討會取得實際的領導權,開始他在中國驚天動地的功業。
  康力夫本來就是席大成的心腹,看到席大成的大權要旁落,真的是又急又氣,他心想如果海波濤取得領導權,他一定搗蛋到底,可是他看到海波濤反而大力維護席大成的領導地位,卻把搗蛋的想法轉成要拉攏海波濤。
  康力夫站起來講:「海洋同志的看法非常正確,我提議變更增加領導的方式,原來我們閩南紅衛兵造反司令部的領導司令仍然由席大成同志擔任,再增加一個參謀本部,來輔佐席大成同志繼續指揮我們這一次革命行動,我個人推選海洋同志擔任新增加的參謀本部的參謀長,再由所有的同志推選參謀本部的成員,以集體領導的模式來進行這一次革命行動。」
  海波濤自己推掉領導權,康力夫的提議又讓海波濤進入領導地位,這種作法稱的上眾望所歸,所有的人拍手叫好無異議通過。
  接下來推選出七位參謀成員有羅前進,劉一新,陳道,歐陽朋,康力夫,南宮益,路景順,榮玉民,包括席大成和海波濤總共九個人進行集體領導,九人領導小組決定以後關於集體行動都必須一致通過才能執行。
  接下來似模似樣的分配職務,造反司令由席大成擔任。
  海波濤擔任參謀長,下面有四名參謀,分別是南宮益,羅前進,康力夫,陳道。
  秘書長由劉一新擔任。
  其他的人掌管後勤補給。
  領導集團敲定,席大成先下了一個命令給海波濤:「海洋同志現在我個人請你提出下一步,我們要怎麼作?」
  海波濤看大家餓到快沒有力氣,他看一下四周圍就說:「席大成同志,我提議先弄東西吃,我們先把能行動的同志分成三部份,如果會游泳的同志,就和我下水去抓魚,其他二部份的同志,一部份去檢柴草,最後一部份的同志去挖地瓜,我看在草堆裡地瓜葉很多,一定有地瓜可以挖。」
  眾人聽到海波濤的提議,精神大振,開始照海波濤的提議辦事。
  海波濤看有二千多人要吃飯,在短時間內要抓這麼多魚,只有應用環境作魚柵,主意打定以後叫三百多人去砍竹子,叫二百多人去割草打草繩,毛主席說的沒有錯,人多果真好辦事,不到一小時就砍了上千支竹子,打了大量的草繩。
  海波濤接下來叫大夥兒將竹子並排,用草繩將竹子綁成長盒子形狀,然後將魚柵搬到河道中最窄的地方,然後叫大夥兒搬石頭把魚柵的兩端用石頭堵塞住,這時河道中的水都流到魚柵去,海波濤接著叫會游泳的人,脫下衣服拿著竹竿下水趕魚。
  大夥兒脫下衣服以後,身材都彼此打量,女孩子比較害羞不敢脫衣服,只有七十幾個男的敢下水。
  這些女孩子就站在岸上小聲的品頭論足。
  「唉呀,這些男的有的廋的排骨都看的到,有的像豬一樣肥。」
  「看羅前進平時好像很帥,脫掉衣服肚子那麼大一個。」
  「劉一新看起來好像一隻大青蛙。」
  「陳道游泳起來跟狗在爬一樣,難怪平時看到我們,像狗看到肉就會流口水。」
  「海洋同志平時看起來高高廋廋的,想不到身材這麼好,全身上下肌肉結實。」
  「黃穎你常常在偷看海洋同志,是不是對海洋同志有意思?」
  「方明敏你才是,我看你常常在海洋同志身邊走來走去,找海洋同志說話,你才是對海洋同志有意思,對不對?」
  一群三姑六婆愈喧嘩愈大聲,把平日混在一起,誰想誰,誰看誰,都拿出來作文章,互相取笑。
  這條河的魚很多,過了不久就抓到上千條魚,什麼魚都有,鯉魚,草魚,鰻魚泥鰍,m魚,反而是地瓜大夥兒挖到比較少,只有幾百個。
  抓到魚用小竹子叉起來烤,有的烤焦了半生不熟,大夥兒照樣吃的很高興。
  一群人餓了好多天,有東西下肚,真的高興到難以形容。
  有人就誇獎海波濤:「海洋同志你當真多才多藝,醫術好,竟然也會抓魚,大夥兒真該感謝你,才當上領導就能帶大夥兒解決問題,以後就要看你的了。」
  海波濤不回答在心想:「五歲就開始抓魚,彫蟲小技,我其他的本事你們永遠沒機會看到,看到以後你們才會大吃一驚。」
  席大成帶領的紅衛兵惡運還沒結束,剛解決完吃的問題,麻煩又接著上身了。
  有三五十個民兵帶槍跑過來,其中一個人在叫:「就是他們把我分配的出產竹筍的林子砍光了,趕快把他們都抓起來,他們破壞大隊的重要生產項目。」
  這些民兵一字排開,槍口對準紅衛兵,讓所有的紅衛兵心驚膽顫。
  一個人站出來說:「我是這裡的民兵大隊長,你們的領導是誰?竟然破壞本大隊的重要生產作物,馬上出來坦白交待。」
  所有的紅衛兵都看向席大成,席大成這種場面沒經歷過,嚇的不敢出頭說話,就把海波濤叫過來說:「海洋同志我生了重病還沒好,這件事我全權委任你去交涉,你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你現在代表我去處理吧。」
  海波濤無奈之下,上前去交涉,心想:「席大成這個倒楣星君衰尾道人,自從上一次砸了人家的祠堂,燒了人家的死人,就開始走惡運到現在,每一次都是我替他收尾善後處理爛攤子,他大概被鬼跟上了,害的我跟著倒楣,還好他不是帶隊打戰,不然大夥兒早死光了。」
  海波濤走到民兵大隊長的前面說:「我是閩南紅衛兵的海洋,是席大成領導管的,現在席大成領導命令我出來交涉,請問這位大隊長貴姓名,有什麼事?」
  民兵大隊長說:「我的名字叫岳明山,是這裡的民兵大隊長,這個生產大隊的農民同志叫歐平,他指控你們這一群人把他分配的林地中的竹子砍光,讓他在今年的竹筍收成,因為竹子沒有了竹筍長不出來,讓他不能上繳收成,領不到工資,我是來逮捕破壞生產的破壞份子,是誰指揮破壞農作物的,叫他出來交待,我要把他抓去公安局,接受審判。」
  海波濤想:「原來如此,算起來是我們這一邊理虧,不過不能算大事,看樣子只要擺平這個叫歐平的損失,就不會有事。」
  海波濤開口說:「岳大隊長,我們閩南紅衛兵為了文化大革命行動,路經貴寶地因為這一路上買不到東西吃,所以砍了竹子來抓魚吃,因為不知道這片竹林是歐平同志負責的,讓他在今年的收成沒有了,這件事是我們的無心之過,我們願意賠償歐平同志的損失。」
  岳明山帶人來,原意不過如此,就說:「你們要怎麼賠償?」
  濤看岳明山同意了,就說:「請問歐平同志你今年的竹筍預計出產多少。」歐平看到賠償有著落就說:「我今年要上繳兩千斤給大隊。」
  海 波濤再問「請問歐平同志你的大隊,有多少像你一樣生產竹筍的耕作戶?」
  歐平說:「有一百三十多戶。」
  海波濤看歐平志在要賠償,乾脆一次給他多一點,堵住他的嘴,就說:「歐平同志,為了你今年不能收成,我們從河裡抓兩千斤的魚賠償給你,你再跟其他的耕作戶交換竹筍上繳大隊,你認為如何?」
  歐平聽到海波濤提出的賠償方式,多過他種竹筍五倍的收入,迫不及待要說好,可是岳明山卻有意見了。
  岳明山說:「你這個叫海洋的,說的比唱的好聽,這條河本來就是我們大隊所有的,裡面出產的魚也是我們大隊的,你拿我們的東西賠償我們大隊的人,你也想的太簡單太好了吧。」
  海波濤聽到岳明山的話,聞聲知意心想:「岳明山你這個說法,不過是要好處,你這種人我在台灣從小看到大,我就弄點甜頭給你,讓你沒有話說。」
  海波濤說:「岳大隊長,請問貴大隊主要生產是什麼?」
  岳明山說:「主要是各種水果和竹筍。」
  海波濤就是要此一答,馬上說:「那麼就是不包括魚的生產,請問大隊長平常貴大隊的人,在河裡抓一兩條魚去吃,貴大隊的有沒有要收錢?」
  岳明山說:「這倒是沒有。」
  海波濤說:「這條河道的魚是貴大隊沒錯,但是我們抓魚也要人工和技術算起來也要工資,我有一個建議大隊長你聽聽看,我們再抓兩千斤給貴大隊的人平均分配,當作我們給貴大隊的補償,之外我們再抓一千斤給貴大隊的幹部,作為謝謝岳大隊長的謝禮如何?」
  岳明山聽到海波濤的話,有點遲疑:「這個建議嗎、、、、?」
  海波濤看岳明山被打動了,打鐵趁熱說:「岳大隊長如果你不接受我的建議,你把我們抓去公安局,我們上了人民法院,最多也是賠償歐平同志的損失,可是我們也會告你阻撓破壞革命行動,到時候岳大隊長你就成了反革命反動派,那時候貴大隊不但沒有好處,恐怕還有不少人要被黨中央追究責任,我的建議岳大隊長你再想想看?」
  岳明山不能作決定,回頭叫一個民兵去叫生產大隊的書紀和幹部來。
  等到生產大隊的書紀和幹部來了以後,岳明山把海波濤的建議說給眾人聽。
  這個書紀叫施耀前出頭和海波濤談:「海洋同志,你的建議是很好,但是給大隊的幹部的部份太少了,而且你抓那麼多魚,急急忙忙的我們也賣不出去,抓魚來放著只怕也會臭掉沒有用,你有方法解決的話,你的建議我們就接受。」
  海波濤聽到施耀前的話心想:「這個施耀前真的是死要錢,一千斤魚這麼多還嫌不夠,好吧,我再加一千斤給你,至於魚的處理,我從小在漁港長大,臭掉的魚我也有辦法搞成不臭。」
  海波濤說:「施書紀我再多抓一千斤給貴大隊,抓上來的魚請你提供鹽給我們,我們把魚加工作成薰魚,這樣子魚放上一兩年都不會壞,可是我有一個條件,請施書紀支持我們的革命行動。」
  施耀前就說:「你要我們怎麼支持你們?」
  海波濤說:「除了這六千斤之外,我們抓到的魚處理好,我們希望以一斤魚換一斤米,還有交換其他用品,施書紀你覺的如何?」
  施耀前在心裡算了一下:「一斤魚可以換上四到六斤的米,這個交易合算而且大賺。」
  施耀前說:「海洋同志,你的建議和條件本大隊一概接受,我們很榮幸可以支持你們的革命行動。」
  雙方達成協議偕大歡喜,施耀前為了叫海波濤這些人多抓一點魚,就先送了兩千斤米給海波濤這些人,表示他堅決支持紅衛兵的革命行動。
  席大成和眾人看到海波濤化危機為轉機,大夥兒讚佩不已,也真正確立了海波濤在紅衛兵中一言九鼎的領導地位。
  接下來半個月海波濤帶領著紅衛兵在河裡抓魚,一共抓了十五萬多斤,將魚鱗去掉用竹葉引火薰魚,再交給施耀前去自由市場去賣,因為海波濤的薰魚手法高超,薰魚吃起來帶竹子清香味,在市場上非常搶手,比只賣新鮮魚價格高出好幾倍,讓這個生產大隊在半個月增加近三年這個大隊的淨收入,施耀前樂的合不攏嘴,海波濤提出來的要求,他處處巴結,什麼糧食藥物衣服住處都提供的十分完全,讓海波濤和這群紅衛兵可以在這個生產大隊養傷休息。
  等到所有的紅衛兵傷和病全好了,大夥兒準備再出發,施耀前本來照約定要給十五萬斤米,可是米太多眾人帶不走,又把其中十萬斤打八折賣給施耀前換人民幣現金,施耀前又是高興的不得了,原來他賣魚的收入他本來就和大隊的幹部都抽四成中飽入自己的口袋,買回米的差價又都是他的,他看待海波濤就像財神爺一樣。
  出發前一夜施耀前又為海波濤和這群紅衛兵開一個歡送大會,口口聲聲叫海波濤和這群紅衛兵回程再來這個生產大隊作客,海波濤想:「施耀前你這個死要錢書紀,你當然希望我們再來讓你大發橫財,看你這個死要錢的樣子,在中國共產黨當官的,跟台灣那些吃錢大官有什麼兩樣。」
  海波濤和這群紅衛兵出發時,跟來的時候完全兩樣,來的時候像逃荒的饑民,走的時候每個人身上都帶夠糧食還有各種必需品,最重要的施耀前為了封住海波濤和這群紅衛兵的口,怕海波濤眾人把他短報賣魚收入的事說出去,還把中飽的錢分一些給海波濤,為了把這些錢分配給大夥兒,還發生一點小插曲,當海波濤把錢拿出來的時候有好幾萬元人民幣,九人領導小組坐中間,其他的紅衛兵圍坐在四周,大夥兒就開分配會議。
  康力夫先提出說:「這一次大夥兒能順利度過難關,全憑海洋同志的交涉能力強,指揮大夥兒抓魚和處理魚技術成就好,我個人建議這些錢先提出一成給海洋同志作為對他的指導能力的奘勵,其他的錢一半作為紅衛兵團的基金,另一半大夥兒平均分配,我的建議請九人領導小組開始表態,再問其他人意見如何,現在請九人小組每一個人都必須開口正確表示自己的意見,請開始。」
  席大成說:「我贊成和堅決支持康力夫同志的建議。」
  陳道說:「我也是和席大成同志看法一致。」
  羅前進說:「這是我們感謝海洋同志最基本的作法。」
  南宮益說:「我認為是太少了,就算是海洋同志都拿去也是應該,一路上都是他救援同志解決困難,我們的後勤用品都是海洋同志去爭取來的,我也支持這個建議。」
  劉一新說:「南宮益同志說的很對,我支持他的說法。」
  路景順說:「這是奘勵以後的同志努力進行革命行動,爭取最後勝利的最好典範和作法,我也支持。」
  榮玉民說:「信賞必罰是一個團體最重要的事,海洋同志的功勞實在太大,不這樣作難以表彰他的功勞。」
  歐陽朋說:「我認同每一個同志的說法,我大力贊成。」
  海波濤心想:「你們現在多給我錢,往後什麼麻煩事就叫我衝前頭作前鋒,處理好是應該,處理不好就開檢討會鬥爭批評我,這個錢就像魚市場的管理費是一樣,絕對不能收,要是收了就會後患無窮。」
  海波濤說:「各位同志這個錢是大夥兒同心協力一起奮鬥不懈得到的,各位同志這樣子作是把所有犧牲奉獻的紅衛兵同志的付出抹殺掉,而且不合共產主義的教義,分明是要把我陷害成走資派,請各位同志不要害我,你們如果堅決這樣子作,我應該分配的錢我也不要,我馬上離開這個團體,請各位同志再三思這項建議。」
  海波濤說成這樣嚴重,其他八人重新思考,想一想這個作法等於持功要賞,侵佔革命同志的辛勞成果,萬一那一天搞起了文鬥,這個作法就是被人攻擊的口實,拿最多的海波濤一定在劫難逃,自己同意這項決定也離不開麻煩,是真的不能這樣作。
  席大成說:「海洋同志考慮的非常正確,其他的同志的看法如何?請大夥兒再思考一下,我們重新討論。」
  其他七人也表示同樣的想法。
  歐陽朋問海波濤說:「海洋同志你的意下如何?」
  海波濤把他的決定說出來:「我認為這筆錢留下一點當革命基金是正確的,但是一半太多了,我建議留下四分之一,其他的錢不論大小一概平分,這樣子作可以凝結同志們的向心力,至於基金的運用一定要帳目清楚才能讓大夥兒心服口服,對我們這個團體在未來的發展,就會有更積極的正面影晌。」
  海波濤說完以後圍在四周圍的紅衛兵,全部鼓掌叫好,人的心都是很現實,如果有人拿的好處比自己多太多,一定會憤憤不平,就算知道這個人的功勞大到用這樣奘勵也沒法子酬報,在心中仍然會心存妒嫉,在無形中會對立功之人暗中打擊。
  海波濤在無意中作出了苻合領導學的重點,在眾人的利益上苻合了「凡是領導者,好處只可暗中取,不可明處要,給眾人的好處,要大於眾人的期待值」這句話,這樣子讓同行的紅衛兵認為海波濤非常夠意思,以群眾的利益為優先,跟著這個人以後的好處無窮,以後發生任何事件他們都全力支持海波濤,這件事的影晌在三十年後,仍然在發生作用,古語諺:「大風起於萍末,洪水始於濫觴」這句話在未來發生在海波濤身上的事,就是最好的寫照。
  九人領導小組無異議通過海波濤的提議,也讓海波濤的話在未來言出必行,眾人都不敢打折扣。
  所有的紅衛兵分到了錢,相當於半個月的工資,偕大歡喜,再走路出發,海波濤想:「己經在這些人身上花了太多的時間,行動速度要加快,而且要避免討人打的武鬥,才不會有人受傷,又要廷遲速度。」
  海波濤主意打定在休息的時候提出建議:「各位同志們,我思考以前我們的行動,沒有預先認清對像,才會造成革命行動遭受挫折,我們的人又太多太惹人注目,很容易造成誤會,所以我建議成立一個先鋒偵察小組,先探聽是否有真正需要革命行動的對像,再決定怎麼行動,大夥兒認為如何?」
  九人領導小組聽到海波濤的建議,回憶起一路上挨打受傷挨餓受凍,也認為是好辦法,推選海波濤作先鋒偵察小組的組長,一切的革命行動對像由海波濤作主認定,當然在海波濤的認定之下,絕對不會有什麼走資派,反動派,大毒草,還有反革命的存在,一路上行軍速度很快,五天就走了兩百多公里,到了這個省的省會。







第四章 狼心狗肺





  到了省城,南宮益說:「各位同志,我的姥姥家在這裡,小時候我在這裡上小學,這裡的領導十個我認識八個,請大夥兒跟我走,我先找個地方讓大家休息幾天,我們再上路。」
  大夥兒就隨著南宮益走,南宮益也真的沒吹牛,這裡的人和地方他果真很熟,接觸了幾個紅衛兵造反派,很順利的借了一個小學當休息處,閩南紅衛兵造反司令部的紅衛兵就暫時安頓下來,其他的人沒事,身上又有錢有糧,三五成群的到處去逛,這時大夥兒的心態不再以革命行動為主,反而以出來旅遊作為主要的目的。
  因為一路上的教訓,真的讓眾人怕到銳氣全失,席大成這個紅衛兵造反司令部的領導司令,也不敢輕易的掀起打砸搶革命行動,他作這個帶頭大哥差一點作到沒命,他現在的想法只求帶領著眾人,一路平安無事的到廷安,然後帶領著眾人回福建,把這件到處挨打的革命串連行動,回去可以吹噓一下,當成發展的政冶本錢。
  海波濤自己一個人走上大街去逛,沒目標的到處亂走,看一下街上的大字報有什麼新聞,一路走來不知不覺的跟一大堆人混合一起走,這一堆人拖著一個全身不能動彈的老年人走到一個廣場,廣場上早就搭好一個鬥爭大會用的批鬥台,這一堆人將這個老年人拉上台,開始批鬥整人大會。
  海波濤看到這種連續劇,雖然一路上看到不想再看,基於喜歡看熱鬧,又上前去看。
  海波濤回想起一路上的事,不禁感概萬千的想:「文化大革命中,那一些被人叫作走資派的官不論,只要有能力保護自己,照樣不會有這種慘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師父從小時候開始一直告訴我「寧可被人怕,不可被人欺」,這裡的狀況就像是師父教導我的,只要別人怕你,就不敢來欺負你,這個老先生大概是年老力衰,又沒有夠實力的晚輩保護,才會有這種事發生。」
  海波濤想到這裡,抬起頭看批鬥台上寫的字,一看吃驚到愣住了。
  批鬥台上面的大字報下寫著,大毒草,大惡霸,欺壓人民的反動派,破壞革命的大反動派辜陸章,批鬥大會。
  海波濤看到這裡心裡想:「沒有可能是師父告訴過我的,民國初年的武術高手,鐵沙掌名家辜陸章吧?」
  「師父曾經把民國初年在中國名聲晌亮的武術大家,還有各種門派的著名高手都向我一一的提到過,其中就有辜陸章的大名,如果真的是他,為什麼不能自保,讓這種事發生?」
  「師父曾經把這個辜陸章非常稱讚有加,稱讚他的鐵沙掌功修練到剛柔並濟,他的鐵沙掌功剛力可以握石成粉,柔力可以隔著十幾塊疊起來的青磚,一擊之下將最下面那一塊青磚打成粉碎,上面的青磚毫髮未傷。
  「師父說辜陸章最出名的事,有一個俄國的馬戲團來中國表演,馬戲團裡面有一個俄國大力士養著一匹受過訓練懂得如何踢倒人的斗馬,這個俄國大力士在馬戲團表演時,大搖大擺大言不慚的宣稱,中國的武術厲害只怕也沒有人能夠打倒這匹馬,能夠制伏住這匹馬,才有資格向他挑戰。」
  「這個俄國大力士說完,當場就有幾個練家仔上去和這匹馬鬥,結果都被這匹馬踢下台,接下來幾天都是如此,俄國大力士得意揚揚嘰笑中國無人。」
  「這個消息被辜陸章聽到了,趕快到馬戲團一上台向這匹馬的背上拍了一下,這匹馬當場倒地吐血而死。」
  「接著辜陸章向俄國大力士挑戰,這個俄國大力士嚇的向辜陸章下跪求饒,這件事讓辜陸章名聲晌亮海內外偕知。」
  「師父說他少年時,出外遊歷江湖,曾經和辜陸章交好,兩人切磋比武互有勝出,師父的輕身功夫高出辜陸章,辜陸章的鐵沙掌強過追風腳的破壞力,而且聽師父說辜陸章本人性烈如火,有一個報社在報紙上寫他的壞話,他就去把報社打砸掉,在酒店暍酒跟一個幫派的人起衝突,這個幫派調了幾百個人來圍殺他一個人,衝突到最後只有一個人站著,就是他辜陸章。」
  「在文化大革命這種弱肉強食的狀況,辜陸章怎麼不能夠保護自己?就算是打不過,辜陸章他想要跑?也應該不會有困難才對,依辜陸章的性格不可能讓人拉過來這裡,開批鬥大會整他才對,這個人大概同名同姓吧。」
  海波濤想到這裡,好奇心作祟,擠到批鬥台前面,要滿足一下好奇心。
  海波濤到了批鬥台下面看上去,那些把這個老年人拖到這裡來的造反派,把老年人身上掛上牌子,上面黑筆字寫著辜陸章,再用紅筆在這個牌子上劃了一個大叉,頭上戴上硬紙捲成的圓形高帽子,接著再把老年人硬按著下跪。
  海波濤看這個老年人的全身上下,驚訝的想:「這個人手上的筋肉部份和腳上的筋肉部份都帶著傷口,一定是手筋和腳筋被刀挑斷了,看他的兩肩下垂分明是兩肩的琵琶骨被打斷了,這是廢掉一個人的武功最殘忍的方式,難道這個老年人真的是辜陸章,誰有本事廢掉辜陸章的武功,是誰作的?」
  海波濤難以致信,在眼前這個老年人真的是辜陸章,在批鬥台上面主持批鬥大會那個人,開始拿著擴聲器說話:「革命的同伴們,各位在文化大革命積極奉獻犧牲的造反派同志們,紅衛兵小將們,經過所有人長時間的努力之下,我們終於把本城的天字第一號大毒草,大流氓,大反革命,大反動派,欺壓人民群眾的大惡霸辜陸章,抓到這裡接受人民大眾的公開審判了,這裡我們實現了毛主席教導我們的「一不怕死,二不怕苦,去爭取最後的勝利」,展示出我們大無畏的精神,終於讓正義出現在人民群眾的眼前,為我們的勝利歡呼吧。」
  在台下的人一起鼓掌叫好,紛紛揚揚的鼓噪。
  「打倒本城,天字第一號大毒草,打倒辜陸章。」
  「斗臭辜陸章,鬥垮辜陸章,叫他認罪。」
  「人民的力量展現出來的時候,就是辜陸章滅亡的時候。」
  「清算辜陸章的罪惡,叫他坦白交待。」
  各種口號驚天動地的喊出來,來看批鬥大會的人愈來愈多,在這個省會各派的紅衛兵造反派,打砸搶份子,大概都到了,人山人海算不清有多少人。
  一個站在批鬥台上造反派,走到批鬥台前面大叫:「自從文化大革命開始,辜陸章就進行反動,不但抗拒人民對他的教育改造,不服從黨的正確領導,每一次有紅衛兵同志要去對他進行再教育,辜陸章這個毒草惡霸竟然敢殘害奉毛主席命令的同志們,估算有幾十次揪他出來的行動都失敗,而且有上千名同志被辜陸章打傷,其中有不少同志終身殘廢,有人因為他要躺在床上一輩子,今天正義終於得以申張,罪大惡極的人將難逃正義力量的制裁,同志們事實就在我們眼前,這證明毛主席說的「凡是鎮壓學生或是造反派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同志們我引用毛主席說的話,是不是正確的?」
  在台下的人眾口一致說:「正確。」
  海波濤看到此時,原來難以致信的事,真的發生,海波濤想:「是誰有那麼大的本事捉住辜陸章?如果真的是武術對決落敗,那也應該是辜陸章當場被打死才對,如果依師父說的辜陸章的個性?辜陸章會打到他最後一口氣,氣絕身亡,也不願意被人捉到這裡挨整,到底是誰用什麼方式作到?」
  海波濤的心中充滿了疑惑,不久這個疑惑解開,是一件逆人倫,令人痛心疾首哀傷悲慘的事實,在海波濤面前呈現出來。
  上面那個造反派又接著大叫:「這一次能夠揪出辜陸章有一個人有最大的功勞,這個人就是辜小亭同志,讓我們一起向他歡呼致敬,作為對他為正確的革命行動付出,向他致敬,對他鼓勵,同志們讓我們一起來歡迎辜小亭同志。」
  台下的人一陣鼓掌歡呼,台上有一個大約三十歲的青年人,走到批鬥台的最前面,雙臂高舉,兩手打開成掌,接受台下所有人的歡呼。
  海波濤仔細看這個叫辜小亭的,心中在想:「這個叫辜小亭的,雙掌粗硬,兩手看起來就知道是練過的,看起來就像是練鐵沙掌的,他又姓辜,是不是辜陸章的什麼親人?他的本事真的大到可以在武術對決中,打倒和活捉辜陸章,再將辜陸章的武功廢掉嗎?」
  海波濤在心中評估一下,想一想:「這個辜小亭如果也是練鐵沙掌,那他也不可能是辜陸章的對手,鐵沙掌的破壞力是一年苦練一年功力,看他的年紀,絕對不可能比辜陸章高,我在台灣練成阿修羅陰陽大能力的基本功,也不過和師父的六成功力差可比擬,在招式上和師父練習,還經常被師父打著玩,玩的團團轉,這個辜小亭不知道,用什麼卑鄙的手段把辜陸章制住?」
  接下來海波濤看到的事,聽到的話,讓海波濤感覺到自己活到現在,從來沒有曾經這樣子憤怒生氣過。
  等到台下的人歡呼停下以後,台上主持批鬥大會這個人又大叫:「大夥兒知道辜小亭同志是辜陸章的什麼人,大夥兒知道嗎?我可以告訴大夥兒辜陸章就是辜小亭同志的叔叔,辜小亭同志受到毛主席的精神感召,向辜陸章動劃清界限,他為了正義,大義滅親,親手打倒辜陸章,這種精神我們是不是應該再一次對他表示敬意?同志們讓我們再一次向辜小亭同志歡呼致敬吧。」
  批鬥台下面的人群又是一陣歡呼,海波濤卻是感覺到自己像是被雷電打到,全身一震,整個人完全發呆楞住了。
  接著主持批鬥大會的主持人說:「現在請辜小亭同志向我們革命人民大眾講幾句話,整個揭發辜陸章的罪惡,我們再一次歡迎他。」
  辜小亭開始說話:「革命的人民群眾們,我是辜小亭,我自小就在辜陸章的身邊長大,他的一切罪行犯下的罪惡,我是最瞭解他的。」
  「在解放前他專門估名釣譽,自封為大俠,實際上是一個專門進行欺壓善良人民的惡霸,有一個報社不恥他的行為,就將他欺壓人民的事實刊登出來,他竟然跑去把發出正義之言的報社砸爛,人民群眾們辜陸章這種行為是不是一種土匪惡霸欺壓人民的事實,他應不應該被打倒。」
  如果以這個事實來看?辜陸章的行為確實有過,批鬥台下面的人不約而同的大叫。
  「應該,打倒土匪惡霸辜陸章,辜小亭同志你作的對。」
  辜小亭看到批鬥台下面的群眾都支持他,很滿意的再說下去:「辜陸章他生活糜爛,只要暍了兩杯黃湯,就藉酒裝瘋到處找人打架鬧事,有一次打架中把人民群眾為了求生存而聚在一起討生活的組織搞倒,把這個組織幾百人都打死打傷,讓這些人失去生活能力,逼著這些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有些人家因為他的罪惡甚至要賣兒賣女才能生存下去,人民群眾們,紅衛兵和造反派的革命夥伴,我的話句句實言。」
  批鬥台下面的人群又是喧嘩震天,口中不是打倒掃除,就是斗臭鬥垮。
  辜小亭等到批鬥台下面的人鼓噪完了以後又說:「辜陸章是一個趨炎附勢的卑鄙小人,解放前只要是有錢有勢的人請他去作客,他絕對不會不到,不管是北洋軍閥還是蔣介石的手下,而且最可惡的地方,只要是有錢有勢的人給他好處,他就替人當打手走狗,這些事實都是他自以為是大俠英雄,非常得意的說給我知道的。」
  批鬥台下面的人,千篇一律的反應,情緒愈來愈激動。
  辜小亭又擺出一個大義凜然的樣子,繼續說下去:「解放後,他不但不洗心革面,老是死性不改,暍酒以後就批評我們的偉大的領袖,偉大的舵手,偉大的導師,偉大的統帥毛主席,他污蔑毛主席的說話更是罪惡滔天,他竟然說偉大的毛主席是山上下來的土匪頭,我們偉大的共產黨都是一群土匪,我們國家勞苦功高的領導人,都是一群沐猴而冠的瘋子。」
  批鬥下面的人就像是冷水倒進了熱油鍋,情緒更加沸騰到了極點。
  大吼大叫:「制裁辜陸章,打倒反革命辜陸章,消滅辜陸章,將辜陸章這個牛鬼蛇神打入十八層地獄。」
  批鬥台下面的人幾乎都要衝上台,把辜陸章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這時辜小亭的造反派把批鬥台團團包圍住,同聲高呼:「辜小亭同志還沒有完全揭發辜陸章的反革命罪行,辜陸章也還沒有坦白交待承認罪行,等一會再制裁辜陸章。」
  批鬥台下的人被阻擋下來,才沒有衝上台上。
  辜小亭看到局勢控制住了,再繼續揭發他以為的辜陸章的罪惡:「各位同志們,辜陸章這個反動派充滿了舊思想,我從小到大都被他灌輸錯誤的舊思想,毛主席發起文化大革命,用意是叫我們思想純正的青年人糾正一小撮修正主義走向資本主義的壞份子,我本來在偉大的毛主席發起的第一天就要參加革命行動。
  而辜陸章他不但不鼓勵還要處心積慮壓制我的參加革命行動的熱血,他竟然對我說劉少奇鄧小平基本上還讓人民有口飯吃,毛主席發起文化大革命打倒劉少奇鄧小平是一種錯誤的作法,各位同志們請你們想想看,辜陸章這種大逆不道的說法是不是證明他的走資派思想濃厚,反動派的行為確定,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大毒草?」
  批鬥台下的人又是驚天動地的喊口號,大聲認同辜小亭的說法。
  辜小亭再把自己的體會告訴批鬥下的人:「各位同志們,辜陸章為了壓制我的熱血,叫我去鄉下躲起來,他說他一個人留在省城裡教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目的就在於打擊紅衛兵造反派的行動,他不只要破壞革命,更是要打擊人民革命到底的信心。」
  「各位同志們,我是不是應該對辜陸章劃清界限?是不是應該協助人民群眾打倒辜陸章?我的行為作法是不是正確?請台下的同志告訴我。」
  在這時當場的氣氛到了最高潮,所有的人像瘋狂了一樣,狂吼亂叫,除了一個海波濤。
  有些人叫:「辜小亭同志大義滅親,是我們的好榜樣好同志。」
  也有人叫:「辜小亭同志協助人民群眾打倒大毒草辜陸章,絕對是正確。」
  「向辜陸章劃清界限是一個正確的作法。」
  「歡迎辜小亭同志走向正確的路,積極參加革命行動。」
  當場的人叫了七八分鐘,才慢慢的停止不叫。
  在台上那個主持批鬥大會的主持人向辜陸章問:「辜陸章,你這個反動派,反革命,大毒草,你承不承認辜小亭同志揭發的罪行?你要坦白交待,不然就對你進行制裁行動。」
  辜陸章跪在台上,很艱難的將頭抬高向辜小亭說:「辜小亭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生,你的爹娘得了瘟疫雙雙病死以後,我可憐你無依無靠,我將你帶在身邊,我把你養大,還把我一身的武功傳授給你,我以前就告訴你,身為一個武術家要明辯是非,不能濫殺無辜,為了不讓你在文化大革命遭人利用,而導致以後不得好死,我疼你愛你為你著想,叫你躲在鄉下避開鋒頭,為了你不受打擾,我留在省城和這些不知是非對錯的糊塗蛋對抗,讓他們不敢去找你麻煩。」
  「你這個喪心病狂的畜生,為了要向這些不知是非對錯,喪盡天良的糊塗蛋立功示好,你竟然在我吃的東西下毒藥讓我昏迷不醒,你趁我昏迷不醒,拿刀挑斷我的手筋和腳筋,用我教你的武功劈斷了我的琵琶骨,讓我一身武功盡廢。」
  「辜小亭,我就算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可惡,有那樣多的滔天大罪,你也不應該這樣子惡毒的陷害我。」
  「辜小亭,你這個忘恩負義,喪盡天良,狼心狗肺,豬狗不如的畜生,我今天就算死了,我死後也會變成厲鬼來抓你。」
  辜小亭聽到辜陸章講到這裡,一紀鐵沙掌打到辜陸章的臉上,將辜陸章整個臉打的歪斜過去,整個人歪倒在批鬥台上,口中牙齒和鮮血一起暴吐出來,全身流滿了鮮血,狀況看上去,淒慘無比。
  海波濤聽到這裡看到這樣,憤怒的全身發枓,雙手成拳緊握,緊握到指甲剌進手掌,流血流到整個手掌都是血。
  海波濤幾乎控制不了自己,想衝上台上去,拯救辜陸章,打死辜小亭,但是理智告訴他,現在往上衝,不但救不了辜陸章,只會跟著賠上自己一條小命,現在只能忍忍忍,看等一會批鬥大會結束以後,是否能救辜陸章。
  辜小亭恨聲的說:「辜陸章你這個死老頭,從小到大不知道在你身上吃了多少苦頭,你只會叫我苦練,想休息一下你出手就打開口就罵,我想找個姑娘消消火,你說練武之人不能近女色,你連女人都不讓我去碰,文化大革命這麼好的時機,可以建功立業,你叫我躲在鄉下,阻止我出人頭地,到了今天我終於可以出胸中這一口鳥氣,你真的變成厲鬼來抓我,我也將你當成牛鬼蛇神,打到十八層地獄裡去,讓你萬年不得超生。」
  主持批鬥大會那個人大叫:「辜陸章這個死不悔改的反革命,反動派,走資派,大毒草,他不肯悔改又是如此死硬,讓我們一起消滅掉他。」
  主持人話一說完台上開始拳打腳踢,棍棒齊下,皮帶鞭子亂揮,打到辜陸章身上,台下的人也一湧而上,爭先恐後的打辜陸章。
  打到辜陸章全身鮮血淋漓,辜陸章用著最後一口氣慘叫出來:「辜小亭,我一定變成厲鬼來抓你,一定。」老虎就算是要死,威風仍然在,辜陸章在被以卑鄙手段殘害致死以前,沒有開口說半句求饒的話。
  辜陸章叫完以後,吐出最後一口氣,慘死當場,名動海內外的鐵沙掌名家,受了親手養大的侄子殘害,死不瞑目的冤死在批鬥台上。
  等到眾人打完,辜陸章己經屍體血肉模糊,辜小亭怕辜陸章沒死,又向辜陸章喉嚨劈了一掌,胸口劈了一掌,接著說:「死老頭你活在世上,只會妨礙我的前途,你現在死,還是死的不夠早,你早死早好。」
  如果說人性本惡?每個人身上都有罪惡的成份,在當場近萬人,恐怕只有一個海波濤是同情辜陸章,不恥辜小亭,連續劇上演到最後,被批鬥的人活著,就是被頭戴帽子,身掛牌子,五花大綁,一路拳打腳踢狂吼口號遊街示眾。
  假如是被批鬥的人死了?倒是少了些痛苦,被人抬著也是一路狂吼口號遊街示眾,少了拳打腳踢,但是可能屍體會被亂丟,生前受盡苦楚,死後無葬身之地,無人敢理,任由野狗啃食。
  海波濤隨著這一票,用卑鄙手段殘害辜陸章的造反派一路走,這些造反派在省城裡每一條大街小巷都走到過,走了大半天走到城外去,直到看不到人了,才把辜陸章的屍體隨處一扔,扔到一個草堆裡,所有人打道回城裡。
  海波濤看到恩師的舊友,落到如此下場真的心如刀割,心中想:「我既然無法救辜陸章,也不能讓他像這樣子陳屍荒郊,我就幫他入殮安葬吧。」
  海波濤跑到一個農家去,向農家買一個鋤頭,在路上撿了一塊石板,回到造反派棄置辜陸章的地方,就地挖了一個大坑,把辜陸章的屍體放進去,挖土填坑堆成一個土堆,然後把石板立在土堆前,拿著平常採藥草的刀子,運動十成功力上手,在石板上刻下「鐵沙掌名家辜陸章之墓」。
  等到一切的事作好以後,海波濤在辜陸章的墓前單膫下跪雙手抱拳合什,在心裡念著:「晚輩海波濤乃是辜陸章前輩舊友之弟子,前輩生前名動天下,想不到在晚年卻遭親手養大的侄子殘害,冤屈慘死,晚輩海波濤自恨無能救援前輩你在急難之時,唯有在你死後將你草草入殮聊表寸心,前輩你的逆侄辜小亭如此殘害前輩,晚輩海波濤深深的為你感到悲傷和不值,晚輩海波濤若有機會當要嚴懲辜小亭這個狼心狗肺,喪心病狂,欺師滅祖之惡徒,望前輩你英魂不遠,地下有知,當可欣慰。」
  海波濤自幼被遺棄,是他的師父把他救起來,在後來又收他為徒教養他,才能讓他有今日在武術和醫術有成,能被人看的起,不然充其量是一個為害世間的小流氓,所以在他的心目中,他的師父有兩重身份,一個是救他的小命的救命恩人,一個是就像從未曾見面的父親,因為如此海波濤視恩師是一個不可侵犯欺辱的存在,任何人只要是有言行侮辱到他的師父,他絕對讓這個人不死也半條命。
  在看到有跟他相同遭遇的辜小亭,如此殘害辜陸章,是他萬萬不能接受的,在此刻在他的心裡己經動起了殺念,這也是他頭一次那麼想殺人,比在年幼時想把王鐵山殺掉的想法更加強烈。
  在把辜陸章的葬事處理完以後,海波濤一路走回省城的住處,一路在思考如何除掉辜小亭,想到太入神了,好幾次看不到路上的石頭坑洞,差一點絆倒學狗爬。








第五章罪惡滔天





  接下來五六天的時間裡,海波濤沒有和一起來的紅衛兵到處在省城裡走動玩樂,只是一個人悶悶不樂找一處無人的地方,靜靜坐著不說話,有人問他有什麼心事他也不回答,隨著一起來的女紅衛兵其中兩人,一個叫方明敏另一個叫黃穎看到海波濤這樣子,兩人一左一右的陪海波濤不說話坐著,海波濤也懶得理在旁邊坐什麼人,他們坐他們的,海波濤想自己的,直到席大成叫人來找他開九人領導小組的會議。
  當九人領導小組成員到齊以後,席大成先開始說話:「各位同志,我們在這個省城能夠順利找到休息的地方,都是歸功於南宮益同志的朋友,本城中學生紅衛兵領導蔡良德同志的協助,現在蔡良德同志的紅衛兵組織昨天在一場武鬥中,傷亡非常慘重,他經由南宮益同志向我們閩南紅衛兵求助,我個人認為應該幫助蔡良德同志,而且聽說對方的人數並不多,只有兩百多人,我們加上蔡良德同志的人,至少在對方的十倍以上,所以此戰必然取得勝利,各位同志意下如何?請開始表示個人意見。」
  海波濤想都不想,馬上說好。
  其他七人也贊成,席大成為了藉著這個,他認為可以重新揚眉吐氣的機會,他不想讓海波濤再立功,就說:「這一場武鬥輕而易舉可以獲勝,我個人提議海洋同志不必參加,只要作好善後醫護工作就可以了,同志們各自表示自己的意見。」
  當然是大夥兒都同意,假如海波濤受傷?就沒人能醫海波濤自己和眾人,一路上的教訓證明一件事,革命行動打敗打勝是另一回事,打完了沒人可以冶病治傷就慘了。
  但是海波濤假如不出門?這一票志氣遠大信心滿滿的紅衛兵,就會陰鬼上身惡運跟隨,男男女女手拿各種武器,意氣風發浩浩蕩蕩的出門,男的想顯一顯自己的威風,女的想跟去看熱鬧,兩小時後大夥兒全身帶著傷,連爬帶跌滾回住的地方,而且少了不少人沒有跟著眾人回來。
  海波濤問帶頭出門,全身帶傷的南宮益:「南宮益同志,對方不是只有兩百多人嗎?我們人數是他們的十倍,怎麼會這麼慘的回來?還有不少同志怎麼沒跟著回來?」
  南宮益痛的一邊呻吟,一邊說這一場武鬥的經過:「海洋同志這一次我們去支持蔡良德同志,對方人是比我們少,但是對方有一個人非常厲害,在我們和他進行戰鬥時,這個人什麼武器都沒拿,只用兩隻手,他只要手一劈我們手上的棍棒就斷了,假如我們手上拿的是刀子和鐵棒,被他手一撥就飛掉了,我們的同志被他手掌打到馬上就吐血倒地而死,我們有一百多人被打死,只怕有八九十人是被他打死的。」
  海波濤本來是對這些人去討打是沒什麼感覺,但是這一票人起碼有八成以上是他找來的,目的是在利用他們來掩護自己的行動,想不到現在竟然有這麼多人死掉,他的愧疚和憤怒馬上把整個腦袋充滿,而且聽南宮益的說法這個兇手不是別人,就是練鐵沙掌的辜小亭,一時之間海波濤將他這幾天讓他悶悶不樂的想法完全丟掉,決定不顧一切將他心中的除掉辜小亭的念頭實行,在此時海波濤己經下定決心了。
  海波濤想:「當時我埋葬完辜陸章,回來時一路的想著,如何將辜小亭宰掉,但是想起自己這一趟來中國的目的,是參拜修羅門祖師和救出靜雲師兄,只好忍下宰掉辜小亭的念頭,主要也是怕現在的中國殘害長輩是合法,我把辜小亭宰掉,我會變成眾人攻擊的對像,辜小亭殘害辜陸章的目的己經很清楚了。
  他是怕辜陸章阻止他在文化大革命中,用濫殺無辜的手法讓自己奪取權力,妨礙他出人頭地,我判斷的沒錯的話,他接下來還是會挑起向這個省城各派的紅衛兵和造反派的戰鬥,打敗所有的派系,達成他奪取權力的目的,這樣子他必然和所有的派系結仇,我必須利用這個局勢,來宰掉辜小亭這個人間禍害,這樣子作才能為辜陸章雪恨報仇,才能對這些被我利用死掉的年輕人交待。」
  海波濤想到這裡,南宮益又接下去說:「死掉的同志也就算了,最慘的是對方不知道是什麼想法,專抓跑不動的女同志,把這些女同志都抓去他們造反派的總部裡面去,我真的替這些女同志擔心,不知道對方會怎麼樣虐待這些女同志。」
  海波濤聽到南宮益這樣子說,輕傷的紅衛兵不管了,重傷的紅衛兵草草的包好傷口,問明辜小亭的造反派的總部所在地,跑出大夥兒住的這個小學,向辜小亭的造反派的總部跑過去。
  沿路看到相處兩個多月的年輕人,橫屍在街上,無人敢理,心中的怒火更加高漲,除掉辜小亭的想法更加堅定。
  跑到辜小亭的造反派的總部,看到一群人幾百個,在叫各種口號。
  辜小亭就在這些人前面接受歡呼,這些人叫了兩個多小時才停止,接著辜小亭的就帶著眾人走進他們的總部,過了不久這一間有三層樓佔地很大的辜小亭他們的總部,傳出了一陣女子的悲慘呼救哀叫聲,又夾雜了一群女子的痛哭聲,這個呼救哀叫聲持續了一個多小時,到最後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廷續七八秒鐘,接著一群女子痛哭聲更加悲傷大聲傳了出來,然後一陣暍罵聲又有好像是揮鞭子的聲音傳出來。
  海波濤在外面聽的一清二楚,明白這些慘叫一定是那些女紅衛兵受到非人的遭遇,氣的全身發抖,咬牙切齒,差一點不能控制自己衝進去,心中想:「現在自己一定要忍,現在不是衝進去的時候,忍忍忍。」
  俗話說忍字心上一把刀,海波濤總算嘗試到了,真的需要忍耐的時候,真的比心口上插上一把刀還令人難受。
  海波濤一直等,等到了半夜兩點鐘,大房子裡面的造反派大概都熄燈睡覺了,才開始救人的行動,先施展追風腳的飄風式的輕功跳上這間大房子的二樓窗口,開始偵察這間大房子那裡是囚禁女紅衛兵的房間。
  如果現在有人看到海波濤的動作,貼在壁上如壁虎游牆,跳上跳下像是燕子在空中飛翔迴旋,不敢相信這真的是人類可以作到動作。
  海波濤找了不久,看到了二樓有一間點著燈的房間,靠近這個房間的窗口看到裡面,真的是囚禁那些女紅衛兵的地方。
  海波濤看到這個房間裡關著全身上下,手和腳都被綁住的女紅衛兵,裡面有幾個平常就非常熟習。
  這些女紅衛兵把彼此都擠在一個牆角,低聲抽泣,再看到旁邊有一個全身赤裸裸的女屍體,仔細一看女屍體下部一片狼籍,就知道這個女子在生前被人強姦過,口鼻之間全部都是血跡,看樣子是咬舌自殺。
  房間裡面有兩個男人,其中一個男的手上拿著皮帶當鞭子揮,口中暍罵不斷:「你們這些臭娘們,哭什麼哭,再哭我就再打,現在所有的人都睡覺了,你們這些臭娘們假如把人吵醒了,他們火氣大了找你們消火,就有樂子讓你們這些臭娘們好受了。」
  另外一個男的說:「同志你餓不餓?一道下樓找東西吃怎麼樣?」
  拿皮帶那個男的說:「辜小亭同志說,叫我們看好這些臭娘們,天亮後他要再審問這些臭娘們。」
  「唉呀這些臭娘們,全身上下都綁著結結實實,能跑到那裡去,倒是辜小亭審問這些臭娘們的方式,還真特別,把女的剝光,再騎到女的身上去審問,一問還問上老久,這個方式真的很不錯,等天亮我也挑個漂亮女的,這樣子來審問一下,試一下能不能比辜小亭同志問的更久。」
  說到這裡兩個男的,一起嘿嘿嘿淫笑了出來。
  「你一說起吃東西,我真的餓了,現在下樓找東西吃,儲備一點體力,等天亮來好好的審問。」
  兩個人又很賤的淫笑一陣子,兩個人轉身推開門走出去。
  海波濤在窗外聽這兩個男人的談話,心想:「這兩個人死有餘辜,怪不得我痛下殺手,而且這兩個男的不宰掉,就不能救出這些女同志。」
  海波濤心意一決,推開窗戶,像貓一樣無聲跳到這兩個男人的後面,阿修羅陰陽大能力瞬間十成功力,功提上手,從這兩個男人的後面,兩手成爪,抓向這個男人的喉嚨部位,海波濤兩爪抓到這兩個人的喉嚨部位,這兩個人一中海波濤的殺招,連聲音都叫不出來,即刻氣絕身死。
  這兩個男人本來心存淫念,想要淫辱這些女紅衛兵,可是他們萬萬想不到,起了這個念頭沒多久,就要去陰曹地府找閻羅王去審問他們兩個,審問完了就不知道要下那一層地獄去受苦。
  海波濤殺了這兩個男人,就把這兩個人拖到一個通氣口,把這兩個人塞進去,海波濤心想:「等一會我帶這些女的跑掉,天亮後你們這一夥兒,看到你們這兩個一起不見了,就會認為是你們帶著這些女的逃走,直到有人聞到你們的屍臭找到你們兩個,己經會是好多天後的事。
  「你們兩個為虎作倀,死不足惜,黃泉路上你們兩個不過是早走一步,接下去還有很多人會找你們一起走,包括辜小亭,所以你們不用怕寂寞沒同伴。」
  海波濤殺這兩個惡棍的時候,是己經相準了這些女紅衛兵看不到的角度,才痛下殺手,所以這些女紅衛兵都沒發覺到海波濤己經殺了人。
  海波濤接著走到這些女紅衛兵擠在一起的角落,先舉起食指比在嘴巴上小聲說:「同志們,是我來救你們,你們千萬不要出聲。」
  這些女紅衛兵看到是自己的團體中的英雄趕來救援,每個人都點點頭不出聲音表示知道了。
  海波濤抽出刀子將綁在女紅衛兵的身上的繩子割斷,近三十個女子中除了兩個人之外每個人都可以自己走動。
  一個女紅衛兵小聲說:「海洋同志,我們有兩個人走不動,你看怎麼辦?」
  這兩個女子恰好是,平常一再接近他的黃穎和方明敏,黃穎的腳受傷走不動,方明敏昏迷了過去,海波濤無奈之下,只有背上背了黃穎,一手抱起方明敏。
  海波濤領著這一夥女紅衛兵無聲無息的走下樓,打開門走出去逃出生天,剛好是辜小亭這一夥兒造反派自認無人敢來送死,每個人睡的像死豬一樣才能讓海波濤如此順利的把人救出去。
  海波濤帶著這一夥兒人,因為每一個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海波濤手上抱著一個昏迷的方明敏背上背一個黃穎,黃穎又緊緊的抱住海波濤,恨不能把自己跟海波濤溶成一團,海波濤被黃穎抱的氣快喘不過來,在這種情況當然走不快,回到住處天都己經亮了。
  這些女紅衛兵看到平常相處在一起的朋友,知道確定安全了,不約而同一起放聲大哭,把睡在地上的同伴都驚醒過來,爬起來圍住這些女紅衛兵。
  這時手上吊著三角布的南宮益,頭上綁著紗布的席大成,跑過來問:「你們逃出來了,怎麼逃出來的?」
  在海波濤背上的黃穎,還是緊緊的抱住海波濤不肯下來,哭著說:「是海洋同志冒著生命危險,進入辜小亭那個魔鬼的地方把我們救出來,假如不是海洋同志救我們出來,我們現在一定被辜小亭這個魔鬼強姦害死了,嗚、嗚、嗚!」
  昏迷的方明敏被眾人的聲音驚醒了,他睜開眼睛首先看到的是平常熟習不過,海波濤的臉,以為是自己在作夢兩手抱住海波濤的脖子問:「海洋同志真的是你嗎?我在作夢是不是?」
  海波濤被黃穎和方明敏兩個女的前後夾攻,真的氣快喘不過來,只有說:「方明敏同志你不是在作夢,我救你回來了,你放心己經安全了,快放手下來。」
  方明敏不但不放手反而兩手又緊緊的抱住海波濤的脖子,將他的臉貼著海波濤的臉,開始大聲哭叫:「蕭智美你死的好慘,你死不瞑目、嗚、嗚、嗚。」
  所有的人一起問蕭智美怎麼被害死的,南宮益是所有的人當中最激動的一個。
  黃穎號啕大哭的回答:「辜小亭這個魔鬼抓到我們以後,就把我們用繩子綁住,然後把蕭智美抓到隔壁的房間去,說要審問蕭智美,他這個魔鬼卻是把蕭智美的衣服剝光然後強姦他,蕭智美受不了他的強姦,就咬舌自殺死了,嗚、嗚、嗚!」
  方明敏也是哭著接下去說:「辜小亭這個惡魔把死不瞑目的蕭智美,丟到我們的前面給我們看,這個惡魔說如果我們不坦白交待,蕭智美的樣子就是我們的下場,還好海洋同志救了我們。」
  在場的人聽到蕭智美是如此的慘死,每個人都義憤填膺,南宮益的左手受傷,右手捉了一根棍子,不管自己身上的傷有多重,就要衝出去,大夥兒抓起武器就要開始重新掀起武鬥,攻擊辜小亭的造反派,海波濤雖然也是和大夥兒心情一樣,但是他是所有人中最冷靜的,馬上把抱住的兩個女的放在地上,雙手張開一個人擋住門口不讓大夥兒出去。
  海波濤高聲說:「各位同志請聽我說,我們千萬不可以衝動,現在去武鬥只會再失敗,我們的同志會死多一些而己,絕對不能衝動。」
  席大成高叫:「海洋同志你不要擋住大夥兒,我們去為死掉的同志報仇。」
  海波濤為了阻止大夥兒去送死,不知不覺的在叫聲用上內力,像獅子吼,吼住了每個人:「各位同志們我請你們看一下,自己是什麼樣子,這個樣子怎麼打?大夥兒身上的傷這麼重,去了只會送死。」
  大夥兒被海波濤吼住了以後,看一下自己,想一下昨天武鬥時的慘況,所有的人銳氣全失。
  席大成問海波濤:「海洋同志你看我們要怎麼作?才能為死掉的同志報仇雪恨。」
  海波濤說:「席大成同志我請求九人領導小組,馬上招開緊急會議,我要提出我的建議,讓大夥兒討論通過。」
  領導小組其他七人馬上圍過來,聽海波濤的建議。
  海波濤說:「第一項建議是我們的人受傷太多,必須先冶好才能展開報仇行動,在大夥兒還沒完全恢復以前,所有的人不准出去,只准在這個小學裡,如果說有人一定要到外面去?那就視同這個人要離開我們的組織,請這個人就不要再回來。」
  榮玉民說:「海洋同志如果在我們養傷這一段時問,辜小亭的造反派打過來怎麼辦?」
  海波濤說:「榮玉民同志這一點可以放心,辜小亭他們的目的在奪取這個省城的控制權,他現在己經打敗我們了,接著他的目標會放在其他的紅衛兵造反派的派系,只要我們的人不到外面去,辜小亭他們找不到目標,就不會打過來,我這個建議就是為了所有的同志安全著想。」
  海波濤說的有理,其他八人決定通過海波濤提出的第一項建議。
  海波濤再提出第二項建議:「我請求各位同志給予我,重新組織我們武鬥方式的權力,我們現在進行革命行動可以說完全沒有組織,就像是一群烏合之眾,如果我們再不改造我們的武鬥方式,以後還是會發生像昨天死傷那麼多同志的事件。」
  海波濤提出這個建議後,歐陽朋說:「海洋同志你要如何,改造我們的武鬥方式?」
  海波濤回答說:「等到大夥兒的傷好了以後,我會提出一項集體作戰的方式,這個方式是由毛主席那裡學來,現在大夥兒先把傷養好,我再來仔細說明!」
  毛主席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所有的人也通過這一項建議。
  海波濤再提出第三項建議:「現在我們必須把死掉的同志抬回來,立即將他們安葬,不可以放他們在那裡無人敢理,我建議動用我們的革命基金,買棺材和墓碑安葬他們。」
  海波濤說到這裡,大夥兒的臉色都非常黯然悲傷,也通過最後一項建議,只要是還能動的人,都去抬死掉的人回來,包括被辜小亭丟到垃圾堆的蕭智美。
  死人抬回來以後,大夥兒跑到棺材店去買棺材,棺材店一下子沒那麼多棺材,大夥兒只有在棺材店當木工釘棺材,把棺材的數目湊齊,將死人放進去,為了不讓辜小亭發現,出葬的時間選在半夜十二點,抬棺材到城外的亂葬崗去安葬,這個時候紅衛兵每個人都沒缺席,就算是重傷者也由輕傷的人,扶著走到墓地,送死人走最後一程。
  這一次是南宮益提出要幫蔡良德,他恰好是大學中文系的學生,就由他寫一篇語氣非常哀傷的祭文來祭拜死人。
  南宮益開始念:「年月日,自席大成同志發起革命行動以來,思想純正的青年人本著心中的熱血,踴躍參加毛主席發起的文化革命行動,意在支援各地懷有相同理想的革命同伴,目標為憑弔先烈,感懷先賢之德澤,沿路困難重重,各位同伴群眾一心勇往直前,未曾有退縮離隊之個人,亦未有背心離德之鼠輩,行動中雖有挫折,同志之意志如金石般的堅定,個個偕為勇往直前的中國好兒女,同志朝夕相處日夜不離,革命信心執著相同,然而中道受挫,有一百四十九人對抗反革命之暴力奪權的惡徒之行動中壯烈身亡,同志中更有女性同志遭受淩辱慘死,還有眾多同志身受不同程度的輕重傷!」
  當南宮益念到這裡,突然跪下來,流下眼淚,悲不可抑自責自己,道:「這一切都是罪過在吾南宮益一人,吾南宮益早己得知蔡良德眾人傷亡慘重,卻無先探知暴力奪取權力的惡勢力之強,冒然引導同志走入死地,造成如此重大傷亡,又陷女性同志入虎口慘遭凌辱身亡,吾南宮益百死不能贖其罪,死難同志地下有知,當將一切罪責歸在南宮益,南宮益誓將無用之身,附於眾同志之驥尾,拼吾一命,誓要為死難之同志復仇雪恨,同志們地下有知,請庇佑眾同志早日除辜小亭這個惡徒。」
  當南宮益念的聲淚俱下,把一切的過錯歸在自己身上,泣不成聲下跪向死去的人道歉的時候,所有的人一起放聲大哭,包括心志最堅強的海波濤也流下眼淚,畢竟大夥兒己經相處兩個多月,革命感情濃厚,看到朝夕相處的同伴死於非命,如何能不哀傷流淚。
  接著九人小組其他八人,也一一向死人行禮道歉,發誓一定要為死去的人報仇雪恨,現場瀰漫著一片悲痛的氣氛,接著是所有閩南紅衛兵的成員,行禮向死去的同志告別,在其中有不少人是死掉自己的親兄弟或是好友,更是悲痛難忍,有些人抱著墓碑痛哭失聲。
  告別式到最後,南宮益在那裡跪著不肯站起來,很多人去勸都沒有用,海波濤走過去安慰南宮益;「南宮益同志,我們的同志是在執行毛主席的革命行動中,才喪失生命的,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是化悲傷為力量,團結一致打倒意圖暴力奪權的反革命辜小亭,這樣子才能對的起死去的同志,你就不要再這麼難過,在這裡每一個人都是志願參加革命行動,你快站起來吧,接下來我們還有很多事要作。」
  南宮益跪著抱住海波濤說:「海洋同志謝謝你不顧自己的生命危險,救出我們的同志,如果這些女同志因為我要幫助蔡良德同志,而遭受更大的不幸,我會更加愧疚難過。」
  海波濤也單膫下跪向南宮益說:「革命同志甘苦要共嘗,既然己經是同志互相救援是應該的,你這麼說就太見外了,快站起來回去養好身體,才能替死去的同志報仇。」
  所有的紅衛兵當中,只有海波濤最有立場勸南宮益,因為這一次會死這麼多人是南宮益帶頭,海波濤替他善後收尾。
  南宮益說:「海洋同志我們這些人就是你才能最高,每一次都是你帶著大夥兒解決困難,請你想出辦法為死去的同志報仇,我一定堅決服從你支持你。」
  海波濤說:「南宮益同志我一定作到,現在請你站起來,我們回去作準備,才可以報仇雪恨。」海波濤用力的把南宮益拉起來。
  海波濤和南宮益演了這場扣人心弦的大戲,讓每個人同仇敵愾,在心中發誓,一定要宰掉辜小亭這個不共戴天的大仇人。
  回程時,海波濤心中無限感概的想:「大部份的人,都是心懷善念的好人,為甚麼毛主席要讓所有的人,分成派系自相殘殺,仇恨交連呢?」
  眾人走回寄住的小學,海波濤為了讓受傷的紅衛兵快點痊癒,拿出針用阿修羅陰陽大能力來醫冶傷患,這種手法是他最不願意使用的絕招,用了會傷海波濤自己的元氣,針灸這種醫治手法,在文化大革命當中可以算是舊東西,用了可能會被人批鬥,但是為了讓大夥兒快好,海波濤也不管這麼多了,當然啦!以海波濤目前在同夥兒當中的聲望,也沒人會計較是新是舊,所有同行的紅衛兵己經在心底裡承認海波濤是真正的領導人。







第六章初現才華





  在大夥兒養傷的期間,海波濤一個人去探查辜小亭的造反派行動,觀察辜小亭的程度到底有多高,他的造反派實力到何種程度,在短短的十來天當中,辜小亭已經向幾十個派系開戰,幾乎在這個省城的紅衛兵造反派都吃了他的大虧,每一個派系傷亡都非常慘重,還有不少人被辜小亭捉去作人質,女性居多,大約有五分之一的派系向他投降,他的造反派實力由原來的兩百多人,一下子暴增到一千五百人以上,其他五分之四發誓要和辜小亭戰鬥到底,但是這五分之四的派系並不團結,各自為政,早晚會被辜小亭併吞光,海波濤看到這個局勢,決定在辜小亭還沒有成氣候以前,除掉辜小亭和他的造反派。
  海波濤回去和其他八人開會,報告他得到的情報。
  海波濤報告完情報以後,接著說:「各位同志我們必須趁辜小亭的造反派,還沒有成氣候前除掉他,首先我要提出在我們閩南紅衛兵團的成員中,挑選出三百個最勇敢不怕死的好漢,組成閩南紅衛兵先鋒戰鬥隊,操練集體作戰,以後的武鬥就由先鋒戰鬥隊為中堅份子,我個人志願作先鋒戰鬥隊的隊長,站在第一線作戰,請各位同志正確表示自己的意見,請開始?」
  提案人本身一定要身先士卒,這樣子眾人才會信服,這是一個領導人基本上一定要作到的事,海波濤也是躍躍欲試,在台灣混小流氓的時候,打群架雙方最多二三十人,像這種上千人武鬥的大場面,站在第一個,這是好鬥成性的海波濤,想想都很爽的事,但是其他的人卻是不讓他這麼作。
  席大成是名義上的領導,他先開始說:「海洋同志的成立先鋒戰鬥隊的提議,我非常贊成,但是海洋同志是我們的組織內,絕對不可缺少的人才,他身兼參謀長和醫冶同志們的重要職務,絕對不可以站在第一線作戰,如果海洋同志受傷甚至於死亡,都將是我們的組織不能彌補的損失,而且在一個軍隊中也沒有讓參謀長和醫生,站在第一線的道理,請下一個同志表示意見?」
  席大成講的倒是真心話,如果不是海波濤支持他,他早就什麼都不是,現實上也是海波濤撐著這個隊伍,如果失去海波濤,這個隊伍會在一夕之間垮掉,他的美夢也會煙消雲散,他絕對不能讓海波濤作先鋒戰鬥隊的隊長。
  羅前進聽到席大成講的有理:「席大成同志的見解非常正確,海洋同志絕對不能站在第一線,先鋒戰鬥隊的隊長鬚另外推選,請下一個同志表示意見?」
  其他六個人都同意席大成的見解,輪到最後一個人,南宮益說:「海洋同志你不可以站在第一線,但是我可以,畢竟這一次同志死傷這麼多,都是我害大夥兒,這個隊長一定要我來當,請其他同志接受我的請求?」
  海波濤看到眾人如此堅持,心中想:「在台灣打群架的時候,沒有我沖第一個,這個架還打不起來,現在跑到中國,我想打架,眾人竟然不讓我沖第一個,真的是天地倒轉了。」
  在這個時刻海波濤才瞭解到,自己在這一群人心目中有多重要,也就不再堅持己見,讓南宮益作了這個先鋒戰鬥隊的隊長。
  人事敲定,再來就是挑選戰鬥隊的成員,將所有的人都叫到這個小學的操場,開始挑兵。
  海波濤站在司令台上說:「經過九人領導小組決議,為了打倒辜小亭和他的造反派,決定成立先鋒戰鬥隊,隊長由南宮益同志擔任,這一個先鋒戰鬥隊將是以後我們這個團體的武鬥中堅,要挑選三百個不怕死絕對服從命令的同志來組成,現在採取自願參加的方式,自願參加的同志請站到司令台前面。」
  聽到海波濤這麼說,幾乎所有的人,都擠到司令台前面,海波濤看到大夥兒幾乎都要參加,忙著高叫:「這個先鋒戰鬥隊,事關我們的組織發展,非常緊要,現在請體力比較不好的女同志,還有受傷沒好的同志退回去,讓身體好的同志留下來。」
  海波濤這麼說,三百多個女紅衛兵就退回去,受傷的五百多人也退回去,可是還有一千多人,怎麼說都打死不退。
  這一千多人,有人在下面說,乾脆所有的人都分成戰鬥隊,每個戰鬥隊三百人,不要只成立一個戰鬥隊,在下面的人幾乎都大聲贊成。
  海波濤看大夥兒如此慷慨激昂擋不住,只有順從民意,但是海波濤還是要挑裡面體力最好的人,來成立第一戰鬥隊,馬上開始體力測試,從小學的運動器材室,拿出啞鈴開始測試,這樣子作高下立見,大夥兒都沒話說。
  第一戰鬥隊由預先推選的南宮益擔任隊長,第二戰鬥隊由羅前進擔任隊長,第三戰鬥隊由歐陽朋擔任隊長,第四戰鬥隊由康力夫擔任隊長,然後由各戰鬥隊自行按照海波濤的規劃,一百人成一個中隊,自行推選中隊長,五個人一個小隊,自行推選小隊長,緊接著海波濤說:「各位同志的勇敢精神值得令人佩服,在剛才挑選第一戰鬥大隊時,我觀察到有不少同志練過拳腳武術,現在請練過的同志出列。」
  海波濤下達命令,走出來一百多個紅衛兵,其中幾個身手在海波濤看來,能以一擋五身手不壞,海波濤再說:「出列的同志們當中,練過棍棒法的同志請站到最前面。」
  二十多個人走到最前面,海波濤再說:「現在請練過棍棒法的同志,示範動作一下,招式為,當頭棒喝,橫掃千軍,撥草尋蛇,神龍擺尾,黑虎偷心,這五招,請一個一個示範動作。」
  這五招是練棍棒的基本動作,不管是長棍短棍三節棍,一定會有這五招,當頭棒喝就是將棍子高舉,直接打擊頭部,橫掃千軍就是將棍橫掃打擊人的上半身,撥草尋蛇就是攻擊人的下身,腳的部位,神龍擺尾就是棍子由下往上挑,黑虎偷心就是用棍子直接突刺人的胸腹部位,不管什麼門派的棍棒法一定由這五招變化出來。
  海波濤看這些人果真會這五招,下達命令:「現在為了使我們的戰鬥隊伍,能夠統一發揮出最大的戰鬥力量,所有加入戰鬥隊的同志一律使用棍棒,練過棍棒法的同志就是教師爺,現在練過棍棒法的同志,兩個人教一個中隊的同志,在今天必須把每一個人都教會,我們的復仇戰在幾天內就會發動,所有的同志一定要用心學習,命令下達開始行動。」
  在經過相處兩個多月以來,大夥兒經歷過各種倒楣挫折,凡是出了差錯不能收拾處理的事,到最後一定是海波濤出面解決,而且一定非常漂亮圓滿把事情完成,在不知不覺中所有的紅衛兵己經將海波濤視為領導人,大夥兒將執行他的命令,作為必定可以成功的方法,大夥兒拚命練奉行無違。
  第二天海波濤宣佈進行團隊戰鬥操練,站在司令台上的海波濤說:「各位同志,上一次武鬥,是那個王八羔子害死我們那麼多人?」
  下面的紅衛兵驚天動地的叫罵出來。
  「是辜小亭這個龜兒子。」
  「王八蛋」
  「我操辜小亭十八代祖奶奶。」
  「就是辜小亭這個狗娘養的混蛋雜種。」

  「辜小亭這個殺千刀的兇手。」
  一提到辜小亭,每個人都像吃了炸彈一樣,恨不得馬上把辜小亭抓起來,剝皮抽筋下油鍋,零剮碎屍萬段。
  海波濤點點頭說:「各位同志都沒忘記掉辜小亭這個王八羔子,代表同志們都沒忘記掉辜小亭如何殘害我們的同志。」
  「這一場消滅暴力奪取權力造反派的復仇戰,只要能夠打倒辜小亭,其他的造反派就不足為懼,所以集體領導小組,重新改造武鬥方式,將以前的亂打,改造成集體作戰的方式,各位同志只要熟習五人一個小隊的作戰法,任何一個小隊都能打倒辜小亭,現在我請一組己經練習過五人集體作戰法的同志,示範動作給大夥兒知道,大夥兒現在全神貫注的用心學習。」
  海波濤叫一組人上來開始說明:「各位同志昨天大夥兒都學會那五招,如果有人向你們這一個小隊攻過來,凡是擔任隊長的同志一定要站在最中間,先使用撥草尋蛇打擊敵人的腳部,接著在隊長左邊的同用神龍擺尾了由下往上攻擊敵人,隊長的右邊同志使用當頭棒喝由上往下打擊敵人的頭部,最後在左右最旁邊的同志,衝上前一步使用橫掃千軍,打擊敵人的背後,只要同志們熟習集體作戰,勝利就是我們的。」
  現場還是有人懷疑海波濤的作戰方式,有人問:「海洋同志,辜小亭這麼簡單就可以打倒嗎?」
  也難怪有人沒信心,畢竟上一次死傷實在太慘重,有人睡到半夜,還會作惡夢驚醒過來。
  海波濤說:「我來假扮辜小亭,試一次給大夥兒看,辜小亭本人是練鐵沙掌,他習慣空手武鬥,如果直接打他的上半身,一定會被他把棍子打斷,傷不了他。」
  「如果先打擊他的腳的部位,因為我們的棍子比他的手長,他還打不到我們的人,我們的棍子會先打到他的腳,他只有退回去和彎腰下來擋住棍子兩個方式,他只要一彎下腰,左右四個同志,一齊打倒他,這樣子一定能得到勝利,各位同志請看我示範動作一次,接著大夥兒開始練習,時間緊迫大夥兒要用心。」
  海波濤試給眾人看以後,果然一字不差,眾人信心大增,開始孜孜不倦的練習。
  第三天海波濤又把第一戰鬥大隊,集中在操場練習一次三百人同進同退的行動方式,又練兩天,眾人己經非常熟習集體作戰的方式,大夥兒迫不及待要求海波濤進行復仇戰。
  九人集體領導小組開會決定何時向辜小亭開戰,席大成有幾分感概的說:「海洋同志,如果一開始就讓你負責武鬥方式的作法,我們一路上也不會吃那麼多虧,死傷也不會那麼慘重了。」
  海波濤先說幾句客氣話:「席大成同志一路上沒有你的堅決領導,讓我更加體會到毛主席的戰鬥思想,我也不能想出這些戰術,我的一切想法歸功於你,況且毛主席教導我們「累積一切不勝,為大勝」,相信以後就是我們的勝利,連續到來的時刻到了,」
  榮玉民向海波濤提出疑問:「海洋同志,你以前是不是學習過武術?」
  這個問題不能否認,海波濤說:「以前住在烈士教養院的時候,有一個照顧我們的老先生,教過大夥兒幾手,這一次是聯想到毛主席的教訓,才想出來這個陣式。」
  榮玉民問這個問題時,海波濤心中想:「上一次破了宋江陣以後,玉鳳曾經把宋江陣的手訬本,拿給我看,上面就有寫著對抗辜小亭這種練鐵沙掌高手的方法,我是從裡面拿出來運用,不過為了讓你們不要再問東問西,就說是毛主席教的。」
  南宮益說:「海洋同志,我們的同志現在己經操練的非常熟習了,什麼時候去宰掉辜小亭?」南宮益是這些年青人當中,復仇的心最強烈的一個。
  海波濤說:「這二十幾天,辜小亭己經有一千多人向他投降,如果只有我們閩南紅衛兵團向辜小亭發動攻擊,勝算不大,我這裡有一張名單,名單上的派系都是絕對要向辜小亭戰鬥到底,我想請席大成同志發出邀請書,請南宮益同志你透過蔡良德同志,邀請這些派系的領導人來開會,我們聯合他們一起行動,這樣子作百分之一百可以打倒辜小亭,請各位同志表示意見?」
  其他八人都說贊成,席大成馬上去寫邀請書,交給南宮益透過蔡良德去找人來。
  本來發出邀請書,邀請的派系只有二十來個,隔天卻是來了三十來個派系的領導人,這些派系有大有小,從幾十人到上千人組成造反組織。
  所有參加會議的紅衛兵造反派,都在小學的大禮堂預備好的位子坐下。
  蔡良德先介紹閩南紅衛兵團的領導小組,給這些派系的領導人認識。
  然後由席大成先發言:「各位造反派和紅衛兵的領導人你們好,這一次策劃聯合行動的人,是我們閩南紅衛兵團的參謀長海洋同志一手策劃,他本人是我們的組織內最足智多謀的,現在請海洋同志為我們解說這一次行動如何進行。」
  海波濤站起來向這些派系的領導人,先行一個禮,接著說:「各位同志你們好,感謝各位同志來參加這一個會議,首先我必須先聲明我們閩南紅衛兵團的立場。」
  「本來我們閩南紅衛兵團,是要去廷安憑弔先烈,沿路順便支援真正在進行革命行動的同志們,我們閩南紅衛兵團對貴寶地絕對沒有任何野心,請各位領導同志先瞭解我們的立場。」
  在場三十多個派系的領導人都點頭表示瞭解。
  海波濤接下去說:「上一次我們閩南紅衛兵團支援蔡良德同志,因為事先沒作好情報工作,不瞭解辜小亭個人的實力,造成非常慘重的傷亡,甚至於我們有女同志被辜小亭這個惡徒抓去強姦害死,為了替死在辜小亭手下的同志報仇雪恨,我策劃了這一個行動,在這裡請各位領導同志支持這個行動,打倒辜小亭這個意圖使用暴力奪取權力的反革命份子。」
  在場三十多個派系都有相同的切膚之痛,甚至於女人被抓去強姦甚至輪姦,也早就不算是新聞了。
  每個人聽到海波濤說到這裡,非常的群情憤慨,義憤填膺,激動的站起來應和。
  「海洋同志,你策劃的聯合行動,我元造反一定帶著我們的人支持到底,你只要開口說一句話,我元造反帶頭打前鋒都可以,你儘管指揮我。」
  「元造反說的對,我萬世窮的女人也被辜小亭,這個婊子生丫頭養的抓去,同志死了五十多,我恨不得吃辜小亭的肉喝辜小亭的血,宰光他手下那些狗娘養的雜種,海洋同志你說好了,要俺怎麼支持你?」
  「他媽的,辜小亭這個娘賣屄的反革命,老子哈立江早就和他誓不兩立,海洋同志你策劃的聯合行動,不算俺一份都不行,只要能幹掉殺光辜小亭和他那些殺千刀的造反派,海洋同志你叫我當你的孫子都行。」
  「辜小亭這個直娘賊,我操他十八代祖奶奶,我操他娘,我操他姊,我操他女兒,他竟然把阿拉的女同志抓去連操三天三夜,活活的把阿拉的女同志操死,海洋同志阿拉戰五湖把命交給你了,隨便你怎麼差遣阿拉。」
  當場一百多人各種國罵省罵鄉罵紛紛出籠,在一連串精彩絕倫的叫罵聲中,足足地罵了一個小時,才達成了各派系聯合行動的決議。
  海波濤看到當場的人如此同仇敵愾,先說兩句感謝話:「各位同志,我們的心如此一致,何愁除掉辜小亭之事不成,現在我們必須先確定可以參加聯合行動的同志有多少人,現在請各位領導同志確實說出自己的人數和總部的所在地,我們再來談如何進行行動。」
  海波濤轉過頭向劉一新說:「劉一新同志,你是我們的秘書長,請你記下所有領導同志說的人數和所在地。」
  紅衛兵造反派的領導人說完了以後,包括閩南紅衛兵團總計有五千多人,海波濤再叫劉一新把這些資料寫在早就準備好的大地圖上,開始說出他的計劃:「各位領導同志,我先報告一下我的計劃給各位參考,若有不足或是不對之處,請各位同志再加以指正。」
  「首先我的計劃要有一個主攻辜小亭的主力部隊還有三個別動隊,這個主力部隊當然是由我們閩南紅衛兵團擔任。」
  海波濤拿著一支棍子指著地圖,開始說明「:大夥兒先看地圖,辜小亭的總部,總共有三條路可以到達,分別為東西南三個方向。」
  「我們閩南紅衛兵先派出一個戰鬥大隊,由東面這一條路在距離辜小亭的總部兩百公尺處,向辜小亭挑戰,我們閩南紅衛兵團其他的三個戰鬥大隊,就放在辜小亭和他的造反派,距離五百公尺看不到的轉彎處。」
  「辜小亭和他的造反派,看到我們閩南紅衛兵第一戰鬥大隊只有三百人,他們一定會一湧而出,攻擊第一戰鬥大隊,這個時候第一戰鬥大隊且戰且退,將辜小亭和他的造反派引誘過來,在東面這條路,距離辜小亭的造反派總部三百公尺處,有一條叉路,這一條叉路,第一別動隊就放在這裡,第二別動隊和第三別動隊,放在南面這條路。」
  「等到我們閩南紅衛兵第一戰鬥大隊退回來,和其他的三個大隊會合以後,我們閩南紅衛兵團會以敲鍋打鑼發出聲音,通知其他三個別動隊,在這個時候我們閩南紅衛兵團四個大隊會一起發動反攻,其他三個別動隊也開始一起行動,第一別動隊由東面這條叉路攻擊,將辜小亭和他的造反派砍成兩段,讓辜小亭和他的造反派首尾兩端不能相接。」
  「這個計劃最重要的地方是第二別動隊接到訊號通知以後,馬上攻進辜小亭的總部,佔領他的總部並且解救出,被他抓去當人質的同志,第三別動隊的包抄辜小亭的後方,在這個時候我們參加聯合行動的同志,除了第二別動隊以外,所有人一起動手,追擊被我們三面包圍的辜小亭和他的造反派,辜小亭他們一定會向西面這條路逃走,我們就一直追,打到辜小亭的造反派完全垮掉為止。」
  「據我的觀察,辜小亭和他的造反派在凌晨兩點鐘以前就會休息睡覺,為了不讓他們知道我們的行動,這個計劃的行動時間定在明天凌晨兩點鐘。」
  「此外為了分辯敵我,不要誤傷到自己人,我們參加行動的同志,把原來綁在脖子上的紅巾,綁在左手臂上,我的聯合行動計劃己經說明完畢,在場的領導同志如果有問題?請提出來。」
  身材粗壯滿面鬍鬚的哈立江,馬上站起來提出來問題:「海洋同志,我們的人數多,為什麼要這麼麻煩,直接圍住辜小亭這個娘賣屄的總部,打進去殺了他不就成了嗎?」
  海波濤回答哈立江說:「辜小亭的總部是一個鋼筋水泥造成的房子,非常的堅固,他們的大門,是由非常厚的鐵板作成的,很難可以打破,假如他們看到我們的人數多,他們又有槍,他們一定會拿出來用。」
  「就算是辜小亭沒有槍,他抓那麼多人想幹什麼?還不是讓我們投鼠忌器不敢放火燒他們的總部,或是他們被我們打敗在緊要關頭的時候,拿人質的命來脅迫我們,所以我先把辜小亭和他的造反派引誘出來,就在於先把人質救出來,這樣子才不會有後顧之憂,哈立江同志這樣子你瞭解嗎?」
  哈立江聽海波濤的說明,仰天大笑:「海洋同志我剛才聽蔡同志說,你是一個大學生,確實書沒白念,想法步步高,我哈立江這個大老粗服了你,以後你說一句話,我哈立江聽一句話,我堅決支持你。」
  身體廋長,全身露骨說話娘娘腔的戰五湖,說出他的疑問:「海洋同志,為什麼你要把西面這條路讓辜小亭這個殺千刀跑,乾脆都叫同志圍起來,殺光宰盡不就好了嗎?」
  海波濤回答戰五湖說:「戰五湖同志,你應該知道辜小亭他本人戰鬥力非常強,這是大夥兒都瞭解的,把他們全部圍住,他們為了求生一定會全力進行困獸之鬥,這樣子的話同志們的死傷一定會很多,倒不如留下一條生路給他們逃,我們在後面追著打,先把辜小亭的造反派打垮,打沒死的再一個一個慢慢抓,辜小亭失去他的造反派,就會孤掌難鳴,到時候要宰掉辜小亭,還不是輕而易舉。」
  戰五湖非常滿意海波濤的回答:「各位領導同志們,我感覺在這裡有一百多人,加起來還輸海洋同志一個人,剛才席大成同志說海洋同志是他們閩南紅衛兵團中最足智多謀的人,我還不信,現在知道席大成同志說的話一個字也沒假,為了這個聯合行動能徹底成功,我提議成立一個聯合司令部,由海洋同志擔任總司令,大夥兒認為如何?」
  在這兒一百多個有人讚成,有人沉默不語,海波濤本人也是有意見:「各位同志的錯愛,我非常的感謝,我本人只是我們閩南紅衛兵團的一個參謀而己,那有資格指揮大夥兒,請同志們另外推舉總司令,我再來輔助總司令才是名正言順。」
  元造反站起來說:「自古以來愈有本事的人,都是謙虛而且深藏不露,海洋同志你的頭腦細密考慮周廷,我瞭解你是不願意以一個從外地來的人壓在本地同志的頭上,怕本地的同志胡思亂想,你的考慮也是正確,你不願意當總司令,那我們就不要設總司令,你就來當大夥兒的軍師,我提議由海洋同志擔任聯合司令部的總軍師,你來輔助所有的領導,這樣子你應該不能再推掉了吧?」
  「對對對,元造反你說的太對了,俺萬世窮頭一個贊成海洋同志擔任聯合司令部的軍師,幫助大夥兒確實是名正而且言順,這真的是最好不過的辦法,」
  萬世窮這個人生來不喜讓人壓在頭上,是典型的寧為雞首不為牛後的人物,他剛才嘴上說好,實際上是暗干在心中,在場很多人也怕被人壓在頭上,海波濤本人也是要避免出這種不需要的名氣,才作出此決定。
  在旁從開始討論,就沒什麼意見的蔡良德說:「各位同志我們都己經看到海洋同志的才華,名稱只是一個形式而己,我認為就這樣定下來,反正大夥兒都是為了打倒辜小亭才聚在這裡開會討論,既然是海洋同志提議策劃的聯合行動大夥兒都同意,從現在開始大夥兒都接受海洋同志的意見來執行行動,現在請同意我的提議的同志請站起來。」
  蔡良德是當地最早成立紅衛兵的人,所以他的勢力也是最大,這一次辜小亭以暴力來奪取權力,他就首當其衝損失不小,只要是能打倒辜小亭,他什麼事都支持,在這裡開會的眾人,很多人還算是他的徒子徒孫,他的組織也有一千多人,和閩南紅衛兵團加起來,佔了目前總兵力快一半,他表態支持以後,大夥兒看德高望重的祖師爺支持,也通通站起來表示同意。
  在這個聯合行動中,閩南紅衛兵人數是最多,又志願站在最危險的正面來和辜小亭對戰,又有當地勢力最大的蔡良德支持,這個計劃才能得到那麼多派系的支持,可見「說話要看陣頭」這句台灣俗語和毛主席說的「人多好辦事」,都是一句頂一萬句的真理。
  蔡良德看到所有的人都同意了,就對海波濤說:「海洋同志從現在開始,你就是聯合司令部的總軍師,由你負責一切指揮行動,所有的人都聽從你來調配,現在你開始進行吧。」
  在現代的軍隊中絕不會有總軍師這個名詞,不過眼前這個不倫不類的名詞,也達成眾人的希望,完成了海波濤的目的。
  海波濤仍然推辭一下,作作樣子才開始分配人數,成立三個別動隊。
  「首先我請蔡良德同志和哈立江同志,帶著你們的人,在東面這一條叉路部置人,在我們發出訊號以後,衝出來將辜小亭的人,砍成兩半,配合我們閩南紅衛兵團,進行反擊。」
  「 接下來第二別動隊是最重要的,這個第二別動隊的領導人必須瞭解槍支的使用,如果辜小亭的地方真的有槍?這位領導就要把槍拿出來使用,所以在場的領導人,那一位懂的使用槍?又願意擔任救出人質的重要任務的?請站起來。」
  元造反立刻站起來說:「海洋同志,這個任務非我莫屬,我曾經當過解放軍,什麼槍我都會用。」
  海波濤點點頭說:「元造反同志,這一個聯合行動的成敗?就必須委託你了。」
  接下去娘娘腔女人體的戰五湖,自願當第三別動隊的領導人,就這樣聯合行動的人員部置,全部敲定。
  海波濤剛才在地圖上標示勢力分佈圖的時候,就己經打好腹稿了,這一次海波濤作這樣子的計劃實際上他是有雙重目的,他也知道這樣子留一條生路給辜小亭和他的造反派跑,別人說不定跑不掉,但是辜小亭本人一定跑的掉,他準備親手殺死辜小亭,就要使辜小亭先落單,因為這樣才作出這個計劃的。
  海波濤的個性非常暴燥易怒,但是身處在中國文化大革命這種動亂的時候,他不能把自己的武功露出來,畢竟他是一個假冒他人身份的冒牌貨,他只能運用恩師教他的兵法謀略,先整垮辜小亭的勢力再親手殺死辜小亭,如果死掉的正牌海洋有他十分之一的身手,也就不致於在武鬥中喪失生命了,所以他絕不能在眾人面前使用武術搏殺辜小亭。
  海波濤在分配完,三個別動隊的負責人以後,他說:「各位領導同志現在我的手錶是下午兩點鐘整,請同志們對表,等到各位同志回去以後,先召集自己的夥伴先休息,到了出發前才宣佈我們的聯合行動的內容,這樣子才可以避免消息外洩出去,讓辜小亭有時間作準備,現在一切會議宣佈結束,請各位回去作準備,在明天凌晨兩點鐘一舉消滅辜小亭,謝謝各位就此散會。」
  所有的紅衛兵造反派的領導人回去準備,海波濤也集合閩南紅衛兵的人宣佈今天晚上行動,所有的人等待這一刻己經等太久了,一路上受的氣大夥兒要出在這一次行動上。
  因為是要發動夜戰,大夥兒都去睡覺了。
  大夥兒對海波濤很有信心,每個人都呼呼大睡,只有兩個人睡不著,一個是海波濤,另一個是南宮益。
  海波濤是對自己的計劃能否成功,在睡不著,南宮益卻是拿著一張相片,看著相片在流眼淚沒有睡。
  · 海波濤看南宮益沒有睡,從南宮益的背後走過去,看南宮益在看什麼,一看之下是南宮益和蕭智美的合照。
  海波濤拍一下南宮益的肩膀說:「南宮益同志趕快休息吧,等一會武鬥要精神飽滿才可以打勝仗。」
  南宮益頭抬起來看著海波濤說:「海洋同志,我等著為智美報仇雪恨己經等太久了,我現在真的睡不著,你先去睡吧。」
  海波濤看著南宮益手上的相片說:「南宮益同志,蕭智美以前你和他是不是早就認識了?不然他怎麼會和你合照。」
  南宮益淚流滿面的說:「蕭智美本來和我,就是一對情侶,他本來不想參加這一次由席大成同志發起的革命行動,是我硬叫他和我一起來的,想不到會因為這樣而害死他,都是我害死智美,也是我害死這麼多同志的。」
  海波濤看到南宮益這樣子的自責自己,在心中也是無限的內疚,如果不是自己想利用這些人掩護自己的行動,不幫著席大成招兵買馬,這些年青人也不致於會死的這麼慘,海波濤心中暗地裡發誓,絕對不讓辜小亭這個兇手倖免了。
  海波濤拿出一個藥丸說:「南宮益同志今天晚上你是站在第一線上,身負行動成敗關鍵,在今天晚上你如果看到辜小亭你千萬不可以衝動,你一定要照著這幾天,我們練習的集體作戰和計劃去進行,辜小亭他跑得了今天,也躲不過明天,反正我們一定能把辜小亭宰了,你一定要記得害死蕭智美的人,不只辜小亭一個,只有打垮辜小亭和他整個造反派,才能夠安慰那麼多死掉的同志,你如果不能把打垮辜小亭的造反派放在第一優先?只求報個人的仇,就會把整個行動破壞掉,到時候同志們會因為你而死的更多,到那時不但報不了仇,更會讓辜小亭去傷害更多人,南宮益同志你吃下這個可以定神的藥丸,好好的睡一覺,把精神養足了,好去執行行動。」
  南宮益感動的說:「海洋同志謝謝你,你的大恩我以後再報。」
  海波濤說:「我們是同志,心手相連,我能作到的實在太少了,不要這樣說,吃了以後快休息吧。」
  南宮益在海波濤的貼心照料下。沉沉入睡。
  大夥兒睡到晚上八九點鐘時紛紛起來,負責煮飯的伙頭軍也早就把吃的東西準備好,大夥兒都靜悄悄的把食物吞入腹中,雖然是有信心打勝這一仗,但是辜小亭殘暴的陰影,還是在眾人的心中揮之不去。
  吃完了飯,大夥兒開始準備武器,時間過得很快己經是午夜一點鐘了,海波濤下令四個戰鬥大隊共一千二百人在小學的操場集合。
  海波濤站在司令台上,對這些將出發進行武鬥復仇戰的紅衛兵說:「各位同志,我們現在就要出發去打垮辜小亭和他的造反派,在出發前我還是不願意勉強各位去打,所以我現在請各位同志閉上眼睛,我本人轉過身不看各位同志們一分鐘,想退出的人不用怕不好意思,即刻離隊伍到眾人看不到的地方去,現在開始。」
  海波濤轉過身子背對眾人,看著手錶計時一分鐘,一分鐘過後把身子面對眾人,看到的是一千二百人一個人也沒跑走。
  反而是眾人睜大眼睛看著海波濤,每個人的眼睛目光中帶著是無限的堅定,九人領導小組其他八人走到司令台前面,南宮益站在前面說:「海洋同志,就算是大夥兒都跑走了,我一個人也要去打倒辜小亭,你下令出發吧。」
  下面的紅衛兵開始鼓噪。
  「海洋同志要走我早就走了,不用等到現在,我一定要為死難的同志報仇雪恨。」
  「在這裡的沒一個人是怕死的,海洋同志你這樣作是多餘的,立刻去宰了辜小亭,我的弟弟也被辜小亭害死,不報這個仇我誓不為人。」
  「海洋同志快下令出發吧,我等這個時候己經等太久。」
  眾人異口同聲的催促海波濤下令出發。
  海波濤看大夥兒的心如此一致,點點頭說:「現在開始大夥兒要保持安靜,不可以說話,不要打草驚蛇,出發。」






第七章腥風血雨






  閩南紅衛兵團,四個大隊一千二百人,按照各個戰鬥大隊順序,依次出發,除了發出腳步聲,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很難以想像在幾天之前,這一票人,還是一堆烏合之眾,在仇恨驅使之下,每個人的心中報仇心切,在這一段時間的相處中,由一個鬆散團體,經歷各種倒楣挫折,讓這些年青人深刻瞭解到,只有緊緊的團結在一起,才能夠在下一秒鐘生存下來,在這一刻,好像真的有「壯士奮勇上戰場,不得勝利誓不還」的悲壯氣氛。
  走到約定的目的地,其他三個別動隊早就派出報信的人,在等待閩南紅衛兵團的人到來,報告他們的人己經就定位了,就等待海波濤開始行動。
  海波濤向南宮益說:「南宮益同志,開始吧。」
  南宮益帶著第一大隊走到海波濤指定的地方,布下集體作戰的宋江陣,第一中隊站中間,第二和第三中隊站左右邊,開始罵陣挑戰辜小亭,這個第一大隊大部分是由福建和廣東兩個省的人組成,所以叫罵方式也非常精彩。
  「幹你娘,干你十八代祖宗的老母,辜小亭你這個夭壽兼膨肚短命的畜生,快死出來,你爸爸我來要你的狗命。」
  「不你阿母咧,辜小亭你這個狗母生的早死仔快出來,我幫你超生。」
  「我干,我操你辜小亭全家,你這個死沒人哭,狗干豬母生的婊生仔,怕死才躲在狗洞。」
  當然這樣子罵法,早就把辜小亭和他的造反派吵醒了。
  辜小亭從窗子看到外面沒有多少人,大笑出來說:「這麼少人也敢來送死,喂同志們,一樓的人跟我去殺光這些吵人睡的蝦兵蟹將,想去看閻羅王生的是什麼樣子,我就送你們一程,其他的人再去睡,我很快就回來。」
  辜小亭帶著二三百人衝向南宮益帶領的第一大隊,辜小亭真的沒有把南宮益帶來的人放在心上。
  辜小亭站在中間沖第一個,南宮益也站在中間等待辜小亭前來,南宮益看到辜小亭向他衝過來,即刻把身子放低,棍子連續左撥右撥,這個時候天色非常的黑,只有南宮益預先放的火把在照明,這也是預先就設計好的。
  辜小亭還沒有衝到鐵沙掌可以發揮威力的距離,就被南宮益打中兩腳,在南宮益左右的人,見到機不可失,即刻照著操練的方式打向辜小亭。
  辜小亭還沒搞清楚怎麼樣腳部會中招,人就被跌扒在地上,接著四根棍子敲到身上,一下子吃了二三十下重棍,還好他在小時候也全身泡過藥水,能夠挨的了打,滾出棍棒的攻擊力範圍,又站起來怒氣衝天想殺人,但是他老是沖不到可以發揮他的掌力的距離,就被打倒在地上,不論沖那個方向都一樣。
  第一大隊成員五人為一組,小隊長先放低身子打衝過來的人的腳部,其他左右四個人先擋住對方的攻擊,再對倒下的人要害,補上兩下,五人交互掩護的天衣無縫。
  第一大隊成員只是站在那裡,就有人上來吃棍子,武鬥不到五分鐘,辜小亭他帶出來的人,己經躺在地上超過了一半人,第一大隊的人他們雖然有自信能勝利,他們也想不到陣式的威力有這麼大,連辜小亭這個令眾人聞之色變的凶神惡煞,都無法在陣式前面站上三秒鐘,只能後退閃開。
  閩南紅衛兵團的等待討打的人送上門,每個小隊打的得心應手愈戰愈勇,有些人看到一上來必然會倒下挨揍,不敢再往前衝,包括辜小亭在內。
  現在海波濤教眾人使用宋江陣的第一個目標成功了,消耗敵人的銳氣和人數實力,打擊敵人的士氣,證明辜小亭不可能是無敵的人,是可以打敗的。
  宋江陣自王得碌剿平蔡牽一百多年以後,又在海波濤手上發揮出威力,證明台灣先民武師的智慧是何等高強。
  南宮益看到這樣下令:「第二和第三中隊前進,開始攻擊!」
  南宮益忍住想殺了辜小亭的念頭,維持海波濤教他的陣仗,下令第二三中隊緩步向前,以集體作戰的方式慢慢的前進,慢慢的展開兩翼逼向辜小亭,陣式緊密的無懈可擊,隨著陣式的前進,辜小亭他的造反派不斷的被打倒打傷,辜小亭突然發覺到這一次來挑戰的敵人,跟以前完全不一樣,是針對他的武功上的弱點來對付他,假如敵人再這樣下去,等到他的人完全倒了以後,接下來就是被包圍起來換他要被打死了。
  辜小亭意識到這個事實以後,立刻叫一個自己人:「你趕快去把同志都叫出來,我們人多,可以吃掉打死這些人。」
  這個人十萬火急的回去討救兵,辜小亭的造反派還搞不清楚怎樣一回事,連衣服都沒穿好,睡眼惺忪拿著武器一湧而出。
  南宮益看到辜小亭的同夥兒,蜂擁而出,誘敵目的己經達成了,就高叫:「他們人多,我們贏不了,大夥兒快跑,第二和第三中隊開始向後退。」
  打贏向前衝,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而故意示弱向後跑,可以約束眾人行動一致退而不亂,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其中包括紀律、操練、向心力、非常多的東西,如果這時候有個會打仗的內行人在現場看?他會以為閩南紅衛兵團的第一大隊,是經過好幾年的操練,才能有這樣的成果,不是只有練幾天而己。
  當南宮益下令向後退的時候,閩南紅衛兵團第一大隊的第一中隊負責斷後,第二和第三中隊分成左右讓出中間,第二第三中隊退後又布成陣式的時候,第一大隊才開始面向敵人退後,這樣交互掩護,造成敵人一直追過來,又不會背對敵人,被人打假的造成死傷,退後到離開辜小亭有一個距離的時候,第一大隊所有的人才轉身全力向後跑,海波濤這一段時間的精心操練這些紅衛兵,在最緊要關頭總算發揮出效果,完全成功了。
  辜小亭連著被打倒扒在地上幾次,怒不可遏,他以為敵人看到人多才跑,他大叫:「同志們不要放過他們,大夥兒追,殺死殺光他們,一個都不可以放過,殺呀。」
  辜小亭和他的造反派,爭先恐後的追過來,也不管腳下有沒有踩到了自己人,無視於躺在地上自己人的哀叫,踩過自己人的身體追殺南宮益帶來的人。
  海波濤在後面,看到南宮益帶著自己人跑回來,辜小亭帶著他的人追殺在後,非常滿意的點點頭想:「計劃成功了,辜小亭你和你的造反派要付出,殘害那麼多人的代價了。」
  海波濤拿出一個口哨,一直吹,嗶嗶聲大作。
  在海波濤吹響口哨的同時,他的後面有不少人拿著銅鑼和鍋子拚命的敲,過不到十秒鐘,四面八方響徹雲霄的喊殺聲同時響起來,正面閩南紅衛兵團先讓自己人進入讓出來的路,接著第一大隊立刻重新整隊完成,然後四個大隊一千二百人,五人為一個小隊擺開陣式,緩緩地前進開始攻向辜小亭和他的造反派,辜小亭和他的同夥兒看到前面突然出現那麼多人,反而先停下來看一下。
  不到一分鐘由東面的叉路衝出來,由蔡良德帶隊的第一別動隊一千多人,將辜小亭的造反派沖成兩半,辜小亭和他的人一陣大亂。
  辜小亭知道中了陷阱,他高叫:「退呀,先退回我們的地方。」
  辜小亭就算不叫後退,其他的人也知道中了敵人的毒計了,爭先恐後的往回跑,但是等待他們的,是老巢己經被佔據的殘酷的事實,他們預先作的準備完全都沒用,而且有一群凶神己經在等他們了,原來是元造反和萬世窮己經把他們的老巢佔住,而且拿到他們預備在緊急的時候用的機關鎗,機關鎗己經在元造反的手上。
  元造反在分配行動會議中自告奮勇要去救人質,又因為他本人曾經在解放軍當兵過,非常瞭解各種槍支的使用,所以他當然是佔據辜小亭的總部不二人選。
  當他帶著一千多人,衝進辜小亭的總部到二樓解救人質的時候,看到二樓窗子放著機關鎗,心裡對海波濤佩服到底,元造反想:「這個叫海洋的真是厲害,算無遺策,各種可能的狀況都被他預料中,如果沒有這個海洋?就是有這一次這麼多人來圍攻辜小亭,只怕也是要死傷慘重,大敗而回。」
  元造反剛把機關鎗搬到外面,就看到辜小亭和他的造反派跑回來 。
  辜小亭看到自己的老巢被人佔住了,自己的最後殺手,都放在老巢裡,決定把老巢奪回,大吼:「同志們,衝啊,搶回我們的地方,再來爭取最後勝利。」
  辜小亭才把話喊出來,元造反就把機哄槍上膛保險打開,向著辜小亭和他的造反派開槍掃射,槍口冒出火花,彈彈不落空,槍口指到的地方,辜小亭的造反派都躺了下來。
  這時辜小亭看到這樣的局面,知道自己大勢己去,顧不了其他的人自己向西面這條路,奪路而走,只要是有人擋在他前面,他的鐵沙掌就不分敵我,全力出手殺開一條血路,落荒而逃。
  在這個時候辜小亭的造反派成員,整個軍心渙散,潰不成軍,四處找路逃命,戰五湖這個怕死的娘娘腔,本來他早就該要投入作戰,他卻先看一下形勢才決定投入作戰,看到辜小亭本人逃走,躲在暗處的他才跳出來大叫:「同志們追呀,跟著阿拉殺光這些反革命啊。」
  戰五湖故作神勇,帶著他領導的一千多人衝出來,剛開始跑在最前面,後來他老兄本人,愈跑愈慢,讓其他的人超過他,去追辜小亭的造反派。
  在主力和另外三個別動隊合在一起時,每個人都知道自己這一方勝利在即,大夥兒將心中這一口怒氣怨恨,通通出在辜小亭的造反派成員身上,連閩南紅衛兵團的人也是一樣,也不再五人一隊,四散開來追打追殺心目中的仇人,只要是辜小亭的人被追上,至少十幾人打一個人,被打的人,真的是叫的鬼哭神號,很多人是想依附強者,反而落的小命不保,但是這種狀況也是海波濤想要的,這樣子混亂,自己人才不會注意他,海波濤才可以一個人去追殺辜小亭。
  海波濤看準辜小亭跑的方向,一個人追了過去。






第八章 殊惡滅罪





  海波濤邊追邊想:「辜小亭你不過是一個好殺惡徒,我只不過是把師父教我的原則稍微加以變更使用,就把你的組織整垮了,師父說的沒錯只用手不用腦的人,只會落入人家的算計,到頭來怎麼樣死的都不知道,我自己以後也要注意。」
  海波濤第一次運用兵法就打了勝仗,從這時候他徹底的把凡事都用拳腳解決的習慣去除,反而以運用腦力來整倒敵人為樂,也從現在開始到以後上百次和強敵交手,他都保持在爭鬥中處處以各種不同的方法打倒敵人,不過他的死性有一點還是不會改,只要遇上真正的武術高手,他會不顧一切和對方交手。
  辜小亭拚命的跑心想:「趕快回去鄉下躲起來,避一下風頭,再想辦法東山再起,不過下一次重來時要訓練幾個人,來作自己的幫手,才不會像這一次,一塌糊塗,一敗塗地。」
  辜小亭在前面跑,海波濤在後面追,海波濤心中想:「辜小亭拜託你再跑快一點,不要停,天快亮了;天亮了,要宰了你,就有所顧忌了。」
  一前一後追了快半小時,辜小亭一心想趕快跑,也沒注意到有人在後面,亦步亦趨的跟著他,這時候辜小亭己經跑到,海波濤設定要為他送終的地方。
  海波濤全力加速十成功力,將飄風式施展到最高速度,從辜小亭的身旁衝過去,辜小亭感受到身後好像有一陣風,帶著一個人的影子,刮他的身旁,衝到他前面去。
  海波濤站在辜小亭前面大約二十公尺處,暴喝一聲:「辜小亭你站住。」
  辜小亭看到前面突然出現一個人影,然後叫住他,不禁全身起雞皮疙瘩,出了一身冷汗,立即停了下來,擺出戰鬥的架式,大叫:「你是人還是鬼?不要在那裡故弄玄虛。」
  海波濤將帶來的火把點上火,然後把火放低照亮說:「辜小亭你看一下,這個是什麼?」
  辜小亭順著海波濤的火把照亮的地方看,一看之下全身發抖,更是令他心驚膽顫,原來他看到的東西,是一塊石板上面有字寫著:「鐵沙掌名家辜陸章之墓」,更是吃驚到面無人色,他差一點把海波濤看成辜陸章又活了,結結巴巴的問:「你、你、你到、到底是,是、是、什麼人?」
  海波濤想戲弄一下辜小亭,順便對辜小亭施加一點心理壓力,就用陰森森的語氣說:「辜小亭我是從地獄來的勾魂使者,專程來送你一程到地獄去,你這個天理不容,忘恩負義,欺師滅祖,濫殺無辜的畜生,現在是你的劫數到了。」
  海波濤自小時候,會站起來開始,就會打架鬧事,他還沒有被恩師收下當徒弟以前,他的志願是在長大後,當一個地方上最大尾的流氓,所以他把地方上的大小流氓,怎麼樣威脅恐嚇羞辱人的說話方式,學了十足十,他也瞭解這一套在心理上,可以使對手害怕而導致銳氣盡失,在家鄉的時候,人人都說他是一個小流氓,他也從來沒否認過,包括他的師父也說自己在養流氓,他的個性被他的師父改變了一大半,只是他這一張不會對敵人留餘地的嘴,到老都沒改變過,很多事本來不會鬧大,只要經過他的嘴巴演講過,事情不鬧大還不行,也因為這樣,往後很多事搞到幾乎不能收拾,吃了不少大虧。
  辜小亭大叫:「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擋住我的路?」
  海波濤陰森森的奸笑說:「辜小亭,我不是擋住你的路,而是要送你上另外一條更好走的路,那就是一條死路!
  你的心可能是黑的,你的叔叔對你有教養之恩,你竟然在他吃的東西下毒,讓功震海內外的武術名家冤枉慘死在批鬥台上,為了奪取權力掀起武鬥濫殺無辜,強姦弱女,逼使弱女子承受不了你的凌辱,咬舌自殺身亡,今天在鹼裡那麼多人因為你而身亡,你不但沒有留下和同伴共生死,你的同夥兒擋住你的路,你又痛下殺手殺死自己人,好來奪取生路,你是一個十足的懦夫爛胚子,今天你注定難逃公道。」
  辜小亭這時己經確定眼前這一個是人不是鬼,恐懼之心消除,仰天大笑說:「哈哈哈,你要殺我,送我上路不夠資格。」
  辜小亭話一說完大叫一聲呀:「衝上前一掌砍向海波濤的天靈蓋,一掌拍向海波濤的胸口,勢不可擋逼向海波濤。」
  海波濤身形一動就閃開了,口中還不忘調侃一下辜小亭:「唉呀;辜小亭,我的話還沒說完,你的罪行還沒有徹底揭發出來,你何必那麼性子急呢?等一下我作完總結以後,你再上路還不算遲,還是你感到現在只有你的叔叔一個人看?人數太少了不夠熱鬧,乾脆你和我回城裡去開一個批鬥大會,我保證至少有十萬人來看你被批鬥,你才會覺的風光,死了上路才會開開心心!」
  辜小亭自從練習武術開始,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面前嘲笑戲弄他,包括他的叔叔對他也是光屁股打板子有板有眼,他也是自小打架從沒輸過,最近他的名字,三歲小孩子聽了,都會怕到不敢再哭,現在海波濤這樣子嘻皮笑臉,又是把他心中有愧的事實,說的一清二楚,他整個人像是暍了汽油點上火,整個肚子充滿了火氣,羞愧轉成生氣,生氣化為行動,發誓一定要宰了眼前這一個人。
  辜小亭大吼:「你少要嘴皮子,手下見真章。」
  海波濤還是不想立刻向辜小亭出手,繼續增加辜小亭的怒氣:「辜小亭你這個喪盡天良的人間禍害,你想不想知道今天是誰把你的造反派整垮?是誰讓你的威力無比的鐵沙掌失去作用變成了泥沙掌?是誰把你的奪取權力的美夢吵醒?」
  辜小亭聽到海波濤這樣說,猛然瞭解,他會在一時之間,江山徹底土崩瓦解,全是眼前這個人在作怪,他的人整個瘋狂了起來,更加是怒火高昇三千丈,吼叫的震天響:「全是你搞的鬼,作的好事,我一定要把你劈成肉醬去餵狗去養豬,你納命來、」
  海波濤還是沒向辜小亭出手,保持移動身形又沒離辜小亭太遠,讓辜小亭一直追著他跑又口中出諷刺辜小亭:「我禮讓你不只三百招了,你連我一根汗毛都打不到,你還是自己抓破老二自殺死算了,你本來就是一個喪心病狂的畜生,標準的患了狂犬病的瘋狗,只會到處去亂咬人,我把你宰了下鍋去煮,只怕人家還嫌你的瘋狗肉臭,咬下去還會吐出來,你這一條瘋狗說的話,我覺得很像狗在放屁,你根本不能算是人,比狗屁還不如,你這麼想咬我,動作不快著點,可是咬不到,等到我停下來的時候,就是殺你這個豬夠不如的時候到了,我再讓你三招,打不死我就換你要死了。」
  辜小亭還搞不清楚面前這個人到底是有多大本事,只見這個人連續閃開他的攻勢,他的腳又被五人集體作戰陣式,打的整個腳腫起來,本來一路逃命還不覺得痛,現在為了追殺海波濤,卻是感到愈來愈痛,動作也愈來愈慢。
  海波濤教眾人使用宋江陣的五人集體作戰法,最主要的目的就在於打傷辜小亭的腳部,讓辜小亭動作遲緩,藉著自己快速的身法,搏殺辜小亭。
  凡是在一對一武術對決,生死相搏的時候,取決於五件事來決定最後的勝利者是誰。
  第一件就是打人的力量,也就是說殺人的破壞力,自古以來一力勝十會,武術的破壞力強的人,通常就是最有可能的勝利者。
  第二件是速度;如果在生死相搏的時候,移動速度快的人,在力道上輸人的話?打不過也可以閃的過,也可以利用速度來抓住對方的空門弱點來打倒敵人。
  第三件是招式的應用,在決鬥的時候利用招式來化解敵人的攻勢,造成對自己有利的形勢,來打敗敵人。
  第四件就是耐力,也就是說持續力;持續力愈強的人,在長時間對打佔便宜,看誰的持續力不夠,那個人就是失敗者。
  第五件是瞬間的準確率,武術對決中雙方的動作都是快速無比,也許對方的空門要害,只出現不到二分之一秒,在瞬間能打到敵人的要害,勝負就決定了。
  海波濤絕對不敢輕視辜小亭;因為辜小亭畢竟是鐵沙掌名家辜陸章的傳人,在台灣的時候,海波濤曾經也和練鐵沙掌的曾文竹交過手,深知這種外門功夫的威力到什麼地步。
  海波濤立誓,必殺辜小亭,所以海波濤先利用陣式打傷辜小亭的腳,等到對決的時候,又用話來激怒辜小亭,讓他亂追亂打,辜小亭不知覺中陷入消耗體力的死亡陷阱中。
  搞了一陣子,辜小亭的移動速度愈來愈慢,氣喘吁吁,強姦太多女人的副作用跑出來了,海波濤看了這樣子,知道是換他發動攻擊搏殺辜小亭的時候到了。
  當辜小亭老是打不到海波濤;正想停下來稍作休息一下,海波濤突然以最高的速度衝到辜小亭的正面,使用螳螂拳的招式拍開辜小亭的手,十成功力兩手握拳,快如閃電連續向辜小亭的胸腹部位打中五拳,打的辜小亭後退五步口吐鮮血。
  辜小亭挨了海波濤這一紀迅雷不及掩耳的攻擊,大叫:「你好卑鄙,不敢正面和我打,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海波濤奸笑說:「辜小亭,我剛才不是說,再讓你三招嗎,三招己經讓完了,我出手有什麼不對;開始交手到現在我讓你不只三百招了,我只對你出一招你都閃不過,活該你要被我打。」
  辜小亭又大叫:「有膽子不要閃,好好的跟我打一場,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算什麼英雄好漢?」
  海波濤又是語出嘲笑:「辜小亭,你下毒讓辜陸章昏迷,再下手挑斷辜陸章的手腳筋,打斷辜陸章的琵琶骨,讓辜陸章的武功盡失,你這樣子算下幾濫?
  我看下九濫都不止了,好吧,為了讓你死了甘心,可以含笑歸土,我就跟你這個下九濫都不止的英雄好漢,好好的打一場,接招。」
  海波濤話一說完,真的出手結結實實的和辜小亭打起來。
  一連交手十幾招,海波濤發覺辜小亭的掌力真的很厲害,但是幾乎沒有什麼招式只會舉起手來亂劈亂拍亂打一通,每一下還沒打到海波濤的身體之前,都被海波濤用招式打掉,傷不了海波濤。
  海波濤想:「聽師父說,辜陸章的掌上招式非常精妙,辜小亭大概沒有好好的向他叔叔用心學,這下子我贏定了。」
  海波濤他瞭解自己,己經穩操勝券了,決心在還沒有打死辜小亭之前,先嚴厲懲罰辜小亭,海波濤在此時把他的小流氓性格中,最殘忍的一面徹底顯露出來,畢竟辜小亭的作為,萬死都不足以贖其罪。
  在海波濤的設計之下,辜小亭在片刻之間失去了他的所有一切東西,更把他的美夢敲醒,他想殺海波濤,卻是連海波濤一根汗毛都碰不到,海波濤不再閃躲正面和他對打時,他發現到敵人的手上動作比他快上幾倍,他每一招攻勢都被化解,完全沒作用,而且對方一化解他的攻勢,就是換他身上挨了對方一下重手,打的痛入骨髓,這是海波濤故意在玩弄辜小亭,只出五成力道,也沒有向要害出手,不想立刻打死辜小亭,辜小亭他開始後悔當年沒有向辜陸章用心學招式,只會一昧追求掌力強大,空有無敵的掌力,在真正瞭解招式實際作戰的高手面前,完全沒有作用。
  辜小亭心中想:「今天想打敗這個人?是不可能的。先奪路逃命要緊,來日方長。」
  辜小亭想到這裡,顧不得自己可能被海波濤快速的動作打中要害,左手舉高全力向海波濤的頭部劈下去,想藉著這一下,逼海波濤把路讓開,他再全力逃跑。
  海波濤看辜小亭全力劈下來,心想:「辜小亭你想逃命嗎?作不到,我要叫你體會一下,辜陸章在被你殘害那種痛苦,也為那麼多被你害死的人,出一點怨氣。」
  當辜小亭的左手掌。勢如千鈞的劈下來之時,海波濤身形一閃,阿修羅陰陽大能力運功上手,左手掌紅右手掌青十成功力全力使用,使出螳螂拳的纏絲擒拿手,在閃開辜小亭的左手掌力之時,兩手同時抓住辜小亭的左手腕和左手肘,順著辜小亭的動作,將辜小亭整個人往下一拉,在往下拉的同時海波濤再出一腳,踢到辜小亭的右腳脖子,辜小亭整個人的身體跌成狗吃屎,整個人被海波濤拉的扒在地上,海波濤兩手又同時出力,將辜小亭的左手,整個腕部和肘部都扭曲,把辜小亭的左手骨節部份,都折的節節寸斷。
  辜小亭被海波濤抓住左手的瞬間;他感覺得到左手像是同時被火和冰鎖住,接下來一聲啪噠聲,他感到左手劇烈的痛楚,讓他覺得痛入骨髓,痛不欲生,他的呼痛哀叫聲,響徹雲霄。
  海波濤把辜小亭的左手扭折斷了以後,馬上退開,看辜小亭右手抱住左手,在地上打滾哀叫。
  海波濤看辜小亭的慘狀,心中痛快的難以形容,他又把小流氓幸災樂禍的個性拿出來取笑辜小亭:「辜小亭,看你的樣子真的像是一條在泥巴坑裡打滾的豬,而且是一條等人宰的豬,你也是一個練家仔,像樣一點好不好?叫的那麼難聽,你的叔叔被你害死的時候,那種氣魄你半點都沒有學到,我看你學的東西,辜陸章教你的學不到千分之一,其他的都是向豬學來的,真的一模一樣像一條待宰的豬。」
  辜小亭痛的話說不出來,等到稍微能忍住疼痛,馬上站起來,反而向城裡的方向逃跑,想要逃離海波濤。
  海波濤看辜小亭這種舉動,仰天大笑一邊笑一邊說:「辜小亭啊,你要跑就跑快一點,你在人間的路跑不長了,多跑兩步才不會感到遺憾,你再跑快一點。」
  海波濤用貓抓耗子的作法玩弄整冶辜小亭,讓辜小亭心中充滿恐懼,辜小亭心中在這個時候真的是追悔莫及,悔不當初,當初聽辜陸章的話,乖乖地躲在鄉下不就沒事了,害死辜陸章以後,他時常作惡夢夢到辜陸章全身血肉模糊來找他,對他說,來抓他的時間快到了,也作過被他害死的人一大堆一起找他的惡夢,想不到報應來的如此迅速。
  海波濤看辜小亭快要跑到辜陸章的墳墓前面,他全力追向辜小亭,追到辜小亭,緊接著從辜小亭的背後,向辜小亭的左右腳筋部位用腳刀踢中,辜小亭又是整個人跌了個狗吃屎,剛好扒在辜陸章的墳墓前,看著辜陸章的墓碑。
  辜小亭知道自己的兩腳己經被人給廢掉了,現在打不贏人家又跑不動,只有出聲哀求對方饒他一命了。
  辜小亭轉過身子坐了起來,出口哀求:「這位兄弟,你和我素不相識,無怨也無仇,你就放過我,給我一條生路吧?」
  海波濤看辜小亭這種沒出息,像一隻喪家之犬的衰樣,回答說:「辜小亭,你和我素不相識是事實,沒怨沒仇就未必,你在死以前我就讓你明明白白瞭解,為什麼我一定要殺你?
  你叔叔辜陸章是我師父的少年時期的好友,你對一個不但是無怨無仇,而且有教養之恩的長輩,這樣子殘害,讓一個功震海內外的武術名家,冤枉慘死在批鬥台上,如果我的師父在這裡,他該不該為朋友報仇?該不該替朋友清理門戶?現在我的師父不在這裡,我該不該替我的師父代勞?」
  辜小亭聽到海波濤這樣子講,讓他啞口無言。
  海波濤用痛心疾首的語氣,再講下去:「辜小亭,蕭智美一個弱女子,跟你又有什麼怨?又有什麼仇?你把他抓去強姦,逼的他咬舌自殺身亡,蕭智美是和我同一個紅衛兵組織的人,我該不該為他報仇雪恨你說呀?」
  辜小亭毫無一點可以求對方放過自己的立場,又是話說不出來。
  海波濤愈說愈氣憤:「我的組織中,有一百多人,死在你手上,那些人跟你又有什麼仇恨?你要這樣子痛下毒手,害死這些年青人的生命,。」
  海波濤咬牙切齒的,再說下去:「你為了在文化大革命中奪取權力,四處挑起武鬥,荼毒生靈濫殺無辜,完全把一個身為武術家應該嚴守的鐵則戒律棄之如敝屣,為害人間,我是不是該為民除害?」
  海波濤睜大眼睛,兩眼暴出怒火,大吼:「辜小亭,今天你難逃公道!」
  辜小亭在這時將蓄勁良久的右手全力打向海波濤,意圖作垂死的掙扎,海波濤早就在防辜小亭這一招,整個人蹦跳起來,人躍上空中;人在空中兩腳像是剪刀交叉,海波濤使出追風腳的剪風式,相準辜小亭的右手臂,交叉一剪,把辜小亭的右手,由內向外折成四十五度彎曲、
  辜小亭又挨了海波濤這一招,又痛的在地上亂滾。
  海波濤又對準辜小亭的左右琵琶骨,踢出兩腳,踹折辜小亭的琵琶骨,現在辜小亭滾都滾不動了只能夠慘聲哀叫
  海波濤又大叫:「蕭智美和被辜小亭害死的人,你們地下有知看我為你們報仇了。」
  海波濤叫完以後,全力踢出一腳,踢向辜小亭的下陰部位,辜小亭中了這一腳,長聲慘叫氣絕身亡,留下了被人不恥的名聲,結束了他為惡一時的生命。
  海波濤將辜小亭的屍體拖到辜陸章的墳墓前,抽出刀子來說:「辜小亭,你害死那麼多人,我相信其中最恨你,而且最是心有不甘的人,就是辜陸章前輩,我把你的心挖出來看一下,是不是黑的?再拿來祭辜陸章前輩。」
  海波濤出手將辜小亭的心臟剜出來看說:「辜小亭想不到你的心,是紅的不是黑的,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海波濤將辜小亭的心臟放在辜陸章的墳墓前,然後單膝下跪開始說話告慰死者:「辜陸章前輩,你養虎飴患,使自身遭受殘害,晚輩海波濤在你的墳墓前手刃你的逆侄,替你清理門戶,也為死在辜小亭手下的人報仇雪恨,望前輩生前心願己了,九泉之下死亦含笑瞑目,晚輩海波濤就此別過。」
  海波濤將辜小亭的屍體拖入草堆中,拿一堆草把辜小亭蓋好,找到一條小河把手洗一洗走回省城裡去。








第九章 名動省城





  回到省城裡天色己經大亮,在省城裡各個紅衛兵造反派開始捕捉,打沒死跑掉的辜小亭同黨,海波濤一走進城裡,就被自己人看到圍過來問,陳道問:「海洋同志剛才你跑到那裡去?怎麼沒看到你?」
  海波濤說:「剛才我被其他和我們一起聯合行動的同志,帶著一起行動,去抓辜小亭的餘黨,他們抓到人以後,我就回來了,對了,陳道同志我們的人傷亡如何?」
  陳道說:「我們的人,沒有死掉的,只有幾十人受傷,大部份都是輕傷,傷勢比較重的人,也沒有什麼大礙,跟我們一道聯合行動的其他派別同志,有聽說有人死,不過很少,這一次辜小亭的造反派被我們徹底打垮了,單是當場打死的?我看就有幾百人,現在全城的紅衛兵造反派,包括沒有參加這一次聯合行動的派系,都全面出動抓辜小亭的同黨,所有人都照你的提議,打沒死的都要抓起來審問;海洋同志這一次我們閩南紅衛兵團,可以說是大大的揚眉吐氣了,這一切都是你的功勞、」
  像這種功勞海波濤可不想要,就說:「陳道同志,都是大夥兒的功勞,我本人不過是出一點小小的力量,現在我先去看一下受傷的同志,他們現在在那裡?」
  居功厥偉而不佔功勞,是海波濤在和同夥兒相處時一貫的作風,大伙也早就習慣了。
  陳道說:「我們的人己經隨著蔡良德和元造反他們,四散去抓人,等到抓完了應該會回去我們住的地方。」
  海波濤追著辜小亭跑,又和辜小亭交手那麼久,也真的有點累了,就說:「好吧,那我就先回去等大夥兒回來,如果有參加聯合行動而受傷的同志?請他們來找我,我來幫他們冶傷。」
  陳道和十幾個人陪伴海波濤一起回去,一路上看到的真是慘不忍睹,滿街都是死人,首先看到一個老女人抱著一個少年人的屍體,在那裡狂哭,哭的悲天慘地,大叫:「孩子啊,我的兒啊,我們家三代單傳,你死了我怎麼辦?我早叫你待在家中,不要去當什麼紅衛兵造反派,你為什麼不聽。」
  海波濤看到老女人這樣子哭天搶地,心中開始後悔作這個殺傷這樣多人的計劃。
  走了三四條街,看到一群二三十人,在追打一個己經全身是傷的人。
  這二三十人高叫:「抓住這個反革命份子殺了他。」這個被追打的人,,跌了一跤被追上,滿口告饒,只是打的人不肯放手,仍然很積極在打。
  海波濤上前阻止他們,看到帶頭的人還是認識的,就是娘娘腔的戰五湖。
  戰五湖看到海波濤,高興的走過來說:「海洋同志,我們大獲全勝了,現在所有的同志都在全城抓人,我們這一次干的非常漂亮,聯合行動非常成功,救了二百多被辜小亭抓去當人質的同志!
  這些同志你知道他們有多慘?幾乎每個人都被打的混身是傷,女的同志幾乎都被強姦,辜小亭這殺千刀的狗娘養,一天最多給他們吃一頓,有時候兩三天都沒得吃,這一次如果不是你組織聯合行動,只怕這一些人,早晚要被辜小亭害死。」
  海波濤聽到戰五湖這樣子說,心中才開始有點釋懷,沒有那麼難受。
  海波濤向陳道和戰五湖說:「這一次我們己經打死那麼多辜小亭的造反派,我認為應當要把沒死的抓起來開批鬥會,讓大夥兒知道凡是想暴力奪取權力的人都沒好下場,現在我們分別去傳話,叫大夥兒先不要打殺辜小亭的餘黨,先抓起來開批鬥大會,確定他們的罪行,再決定怎樣進行處罰。」
  戰五湖說:「洋同志你說的非常正確,我也支持你的作法,現在開始抓人不打殺。」戰五湖回頭向那些正在打人的造反派說:「同志們先把這個狗養的綁起來,先帶到原來辜小亭的地方,準備批鬥會,徹底揭發他的罪行,再處置他。」
  戰五湖再派人出去,向各派人馬宣佈海波濤的意思,這個時候海波濤說的話,己經非常的有影響力,全城的人開始把辜小亭的餘黨,凡是打沒死的人,都抓到原來辜小亭的地方去關起來,一下子抓了五百多人,每個人都被五花大綁,接下來各派曾經參加聯合行動的領導人,又到閩南紅衛兵團住的這個小學開善後處置會議。
  在會議中大夥兒真的是欣喜若狂,充滿了戰爭勝利的氣氛,每個人都非常高興。
  德高望重的蔡良德先開口:「各位同志,今天我們的聯合行動徹底成功了。」,蔡良德這樣子說,每一個人都鼓掌叫好:「可惜的是沒有抓到辜小亭,不然就是一個百分之一百的勝仗了,不過我相信抓到辜小亭也是這幾天的事,現在全城的人都在抓他,他的末日為時不遠了。」
  蔡良德說到這裡,大夥兒又是一陣大叫
  哈立江恨聲的說:「等到抓到辜小亭,請大夥兒把這個婊子生丫頭養的交給我,我來泡製他,我的手段絕對讓大夥兒看的滿意。」
  萬世窮大笑說:「哈立江我知道你是專門殺豬,你想把辜小亭當豬剝皮抽筋?我絕對支持你,到時候你可不能手軟。」
  當場的人又是一陣大笑。
  元造反說:「聯合行動的成功,完全是海洋同志的計劃好,假如沒有先把辜小亭這個娘賣屄的混蛋引出來?單是辜小亭放在二樓的機關鎗就可以讓我們這一次聯合行動徹底失敗,我個人建議我們先表揚一下海洋同志,大夥兒一起鼓掌向海洋同志致敬。」
  元造反的提議,得到所有人一致支持,大夥兒幾乎把手打腫。
  海波濤只有站起來向大夥兒道謝,說兩句客氣話。
  海波濤心中想:「這一次成功,歸功於師父教我的兵法原則,首先瞭解對方的意圖和能耐再來作準備,接著是要避免攻城戰,用少量的部隊引出敵人接戰,確保自己的兵力大過敵人,一舉消滅對方,師父說的非常對,用兵就是不擇手段,不厭其詐,對付辜小亭這種雜碎,不必考慮什麼江湖道義,這種禍害生下來就把他打死最好,也就不會讓他害那麼多人了。」
  海波濤想到這裡,開始想念在台灣的親人朋友,尤其是恩師和萬福伯,還有未婚妻王玉鳳,五郎和眾位師弟們,來到中國已經有三個多月了,如果自己不要帶著這一群紅衛兵,只靠自己的身手畫睡夜走,也應當到了目的地了,自己想利用人,反而是拖累太多了。
  人生的際遇,是萬般事交連糾纏不清,應當要經歷的,不碰到都不行,海波濤在此時嫌眾人拖累他,他也絕對想不到這些事,在他的未來有非常大的影響,也改變了千千萬萬人的命運。
  大夥兒說東說西互相誇獎,外面又有一群紅衛兵和造反派的領導人走進來。
  走在最前面的一個人大吼:「蔡良德,你他媽的真不夠意思,要幹這麼大的事也不先通知我一下,你算是什麼革命同志?枉費你和我並肩作戰這麼久。」
  蔡良德立刻站起來陪笑道歉:「唉呀,胡勇大哥,小弟我先向你陪一個不是,實在是時間太急迫了,前兩天胡勇大哥你的人才和辜小亭交戰過,也死了不少人,我怕胡勇大哥臨時調不出人來,才沒有通知你,請你見諒!」
  胡勇還是很生氣的說:「就是因為死那麼多人,才會這麼生氣,不能親手為同志們報仇,得到消息以後,我帶人趕到,辜小亭這個娘希匹的造反派的狗腿子,不是被你們殺光了,就是被你們抓起來了,害我這一口氣不知道要出在誰身上,你他媽的未免太不尊重我了吧。」
  蔡良德低聲下氣的說:「胡勇大哥,這樣子好了,我們正在開會決定如何處置辜小亭的人,就請胡勇大哥你來主持吧,小弟我一切聽你的意思。」
  海波濤和其他閩南紅衛兵團的人,都覺得很奇怪,這個叫胡勇的是何方神聖,蔡良德和其他的領導人都讓他大吼大叫,不敢還口。
  胡勇搖搖頭說:「既然是你們己經把事作到這裡了,你們就把事徹頭徹尾處理完吧,免得讓別人說,我沒出力,還要搶功勞,我聽你的人說,這一次聯合行動會這麼成功,都是閩南紅衛兵團的海洋同志策劃的,海洋同志是那一位?你幫我介紹一下,我想認識一下!」
  蔡良德立刻站起來,把海波濤拉到胡勇的面前說:「這位就是,閩南紅衛兵團的海洋同志。」
  蔡良德又向海波濤介紹胡勇:「海洋同志,這位胡勇同志是林副主席派來這裡指導我們進行革命行動,胡勇同志是首都三司的老紅衛兵,是我們的老前輩,曾經把彭德懷從成都揪出來到北京,也是參加過打倒劉少奇的鬥爭行動,轉戰各地揪出很多走資派,非常受林副主席的器重,是我們學習的對像。」
  海波濤聽到蔡良德這麼說,心中想:「首都三司,就是最早的紅衛兵,也就是說這個人是一個禍頭子,對這個人說話要非常小心,不然以後寸步難行!」
  海波濤心懷戒慎說:「原來胡勇同志就是我最尊敬的首都三司的前輩,是毛主席的忠心部隊,我今天真是三生有幸,能見到我心中的榜樣,胡勇同志今天真是相見恨晚,希望以後你不要嫌棄小弟我不成材,多加教育我。」
  胡勇看到海波濤說話得體,回答說:「好說了,海洋同志,你在這一次聯合行動的計劃和指揮?都是非常漂亮,難得你又是那麼謙虛,真的是前途無量,今天是第一次見面,就像你說的相見恨晚,以後我們一起進行革命行動,來開創中國的前途。」
  胡勇和這個省城各派的紅衛兵造反派,都拿辜小亭無可奈何,文化大革命中,不管你是什麼立場,一定是勝者為王,整個國家幾乎是無政府狀態,想奪取權力的人,人人心懷鬼胎,海波濤在這一次打敗辜小亭的行動中,以最少的損失打倒在眾人心中最可怕的敵人,一夜成名,海波濤的閩南紅衛兵團,在此時是眾人心目中最強的武鬥派,畢竟和辜小亭決鬥過的派系都死傷慘重,海波濤可以帶著他的人正面對戰辜小亭,幾乎沒有死傷就得到勝利,是其他派繫在這一段時間絕對不敢想像的事,加上海波濤的算無遺策料敵制勝,讓參加聯合行動的各派系稱讚有加,在無形中眾人都要拉住閩南紅衛兵團,引以為奧援,胡勇來這裡目的也是拉交情。
  跟著胡勇來的人也上前自我介紹,每個人都是滿口稱讚佩服,海波濤想:「強龍不可以壓地頭蛇,一定要把這些人拖下水去處理善後,以後才不會有後患。」
  海波濤說:「胡勇同志你是我們的老前輩,我們正需要你的指示,來處理辜小亭的人,請你接受我的請求,幫助同志們處理,好讓所有的人都知道,暴力反革命,絕對不會有好下埸。」
  胡勇看到海波濤的說話,擺明是要把功勞算他一份,心中想:「這個叫海洋的小老弟很會作人,有道是「花花轎子人抬人」,你己經把轎子準備好了,我不坐上去未免太對不起你,不過你抬我坐轎,我就把你拉上來。」
  胡勇說:「海洋同志,你既然這麼說?我也不好意思拒絕,就讓我也出一點意見好了。」
  大夥兒都坐下來開會。
  胡勇先說:「蔡良德你是直接和海洋同志他們接觸的,剛才你們有作出什麼決議嗎?」
  蔡良德回答說:「我們在之前就有決定,打倒辜小亭以後,打沒死的,就抓起來開批鬥大會,先揭發他們的罪行,再叫他們坦白交待,讓所有的人都知道,想以暴力來奪取權力的反革命份子,絕對不會有好下場,胡勇同志你看有什麼要補充的?」
  胡勇說:「開批鬥大會最重要的是要有人證和物證,這一方面,你們準備的如何?」
  蔡良德回答說:「我們有救出二百多人,這些人都可以當人證,還有找到不少武器,都是物證。」
  胡勇非常滿意的說:「好,我建議一件事,大夥兒都聽一下,為了徹底打倒罪惡和揭發罪行?我認為大夥兒不要怕浪費時間,辜小亭的人就一個一個抓上批鬥台,由所有人一起指認確定罪行,大夥兒認為如何?」
  只要是當紅衛兵或是造反派的人,絕對都是惟恐天下不亂的闖禍胚,大夥兒吃了辜小亭的造反派那麼多虧,早就在每個人的心中充滿了仇恨,很多人都在心裡想打倒仇人的那一天,要怎麼樣整冶仇人,胡勇提出來的建議,當然要通過,才能夠稍解心中之恨。
  接著胡勇為了拉攏閩南紅衛兵團的人,就提出他的建議:「各位同志,大夥兒都瞭解,這一次打倒辜小亭的聯合行動中,閩南紅衛兵團擔任正面對戰辜小亭的危險任務,又是那麼成功的完成任務,聯合行動的計劃也是閩南紅衛兵團的海洋同志提出來的,我建議我們這些當地的同志,應該向閩南紅衛兵團表示感謝之意,各位是否支持?」
  胡勇一說完,馬上造成一片迴響。
  「我認為辦一個大遊街,讓所有人都知道是閩南來的同志是最大功勞,再開表揚大會。」元造反這麼建議,他對海波濤是萬分佩服,他選擇一個最直接的方式,讓閩南紅衛兵團露臉,造勢一下。
  「在辜小亭這個狗養的地方,找出來不少好東西,就讓閩南紅衛兵團先挑。」哈立江這個人本來是殺豬的,這個提議活像是一群強盜土匪打倒另一群強盜土匪,大夥兒以功勞大小決定如何黑吃黑分東西,也不考慮一下這些東西是辜小亭去打砸搶的時候,搶回來的,該不該歸還原來的主人,就要分掉。
  海波濤聽到哈立江的提議,真的是在心中再三歎息,什麼時候自己變成黑吃黑的強盜土匪了,因為這個提議也通過了,海波濤還沒推掉,利令智昏的席大成搶先叫好。
  「哈立江同志的提議,我們閩南紅衛兵團先謝了。」
  「我來建議以後的批鬥大會,由閩南紅衛兵團發落,這樣子才能使所有的人知道,最大功勞的是什麼人完成的。」
  文化大革命中如果是主持批鬥大會的人,就是代表握有生殺大權,想要怎麼樣整人,都隨主持大會的人發落,尤其是這一次這種大勝利,剛好可以向那些在文化大革命當中得勢而且得利的最高領導人,像是江青或是林彪表現一下自身能力的機會,說不定能夠走上飛黃騰達的道路,這種事在文化大革命中,可以說是屢見不鮮的發生,造成千千萬萬人分成各種派系交互殘殺,胡勇就是其中一個得利者,戰五湖的提議也是一致得到支持。
  胡勇點點頭說:「這一次聯合行動,我一定要寫報告給上面的人知道,大夥兒在這裡討論一下,要怎麼樣寫?」
  胡勇是想利用這一件事,向上面表現出他的能幹,但是事情己經鬧的太大了,他也是要把大部份的事實陳述出來,可是他會把自己說幾句話的事實,搞成全程參與指示,當然啦大夥兒都不會反對,因為只有胡勇有這個管道,胡勇是這個省城的革命委員會的成員之一,還是其中勢力和權力最大的。
  蔡良德搶先說:「當然是閩南紅衛兵團占最大功勞,一定要先把報告先寫清楚這一點,尤其是海洋同志的功勞,更要仔細,再來就是各位參加的領導人,胡勇同志你的指示處理也要報告清楚。」
  當場眾人同聲叫好,只有海波濤不知該說什麼好,推掉的話,只怕自己這一邊的人不會同意,不推掉的話,又是違反自己不要出名的本意,事情發展到這裡,己經不是海波濤可以操縱了,海波濤心裡想:「這一次幫死掉的正牌海洋出那麼大的名氣,海洋啊你死後有知,大概不會再怪我冒充你了吧?」
  海波濤以後作的事,也經常像這種狀況,搞到最後無法操縱,把自己捲入漩渦中,愈捲愈深,糾纏不清。
  第二天全城的紅衛兵造反派不分派系,在這個省城的大街小巷遊行,海波濤被眾人推在前面,站在第一個,沿路還有人在敲鑼打鼓狂呼口號,不過看起來包括省城的一般平民百姓也都很高興,一路上有不少人在稱讚。
  「那一個高個子的就叫海洋啊?他真了不起,把那個惡棍打跑,他還算得了作了一件好事!」
  「辜小亭那個殺千刀,可恨沒當場打死,上一次跑到我那裡說進行革命行動,要我們支持,不給東西就打人,把這個強盜土匪打倒,我堅決支持。」
  「辜小亭那一堆土匪,專挑一些女的去糟蹋害死,聽說我隔壁家的大姑娘就是被他抓去害死,可惜沒抓到他」
  「找到那個叫辜小亭的,如果要開批鬥大會?我一定去割下他一塊肉來下酒,這個土匪比什麼紅衛兵造反派都要可惡。」
  「割不到辜小亭的肉,也可以割他的同黨,聽說抓了好幾百人,那些人一樣可恨,就拿他們來出氣。」
  海波濤一路聽,心中想:「我還以為搞死太多人是一項罪過,想不到這些人和辜小亭一樣都是爛貨,可真是死有餘辜,聽他們這樣子說,心裡真的好過多了。」
  海波濤從小就受盡欺凌,每一次被欺侮就發誓要殺欺侮他的人,直到武術有成小時候的仇人一一去打回來,出胸口的怨氣,包括他最恨的王鐵山也是,但是從沒有殺過人,來到中國在這一次事件中,直接間接死在他手上的人就超過幾百人,比他在台灣的仇家人數還多,在此時他才真正瞭解用兵法計謀來殺人,比直接用武術殺人還要快還要多,他也感覺到濫用兵法計謀,不是一件好事,會害死太多人。
  不過在未來他面對各種強敵的時候,也還是不得己要去作,因為不去作,可能會讓更多人家破人亡,後來他的名聲很多人都說他是一個陰毒狠心的卑鄙小人,專門不擇手段使用詭計害人,實際上他的個性是非常光明磊落,為了避免正面交手,濫殺無辜,不得己才用兵法計策去打倒和他交手的強敵,但是只有極少數的人瞭解他,造成他在日後心中有極大的痛苦。
  一群闖禍胚遊行了兩天,開始整辜小亭的餘黨,有五十多人被指認出來和辜小亭一樣壞事作盡當場被打死,其他將近五百人挨了一頓狠整以後都被送到青海去勞改,當然能撿回一條小命就算很好了,其中有些人投靠辜小亭不到幾天,也是打成反革命,還好是閩南紅衛兵團主持批鬥大會,在海波濤的折衝之下,才沒有打死更多人,不然只怕辜小亭的餘黨一個都不要想得到一條生路。
  在開批鬥大會的同時,批鬥台上面在整人,海波濤在下面替這一段時間武鬥受傷的人,冶傷醫病,有不少一般老百姓也來找他,比紅衛兵人數還多,海波濤的手法高明,更厲害的是可以運用現成的草藥,不管是內傷外傷骨傷,各種長年的慢性病,十之八九著手回春,眾人都很感謝他,這真的是在服務人民,支援革命行動,在紅衛兵當中是少見的,正常來說紅衛兵造反派只會打砸搶搞破壞。
  海波濤醫病又不收錢,反正老是說,紅衛兵就是為人民消滅反革命和服務人民,結果名聲真的愈來愈大,這個省城又靠近農業生產區,很多人都有自留地,弄的到農產物,只要是被他冶好的人,都送各種東西來表示感謝,什麼雞鴨魚豬羊肉,大米水果蔬菜酒都送來了,這些東西剛好給閩南紅衛兵團當成補給品。
  海波濤看到堆積成山的東西,心中想:「我那有辦法吃的下這麼多,叫大夥兒拿去分了吧。」
  海波濤向所有人說:「大夥兒都趁新鮮拿去吃吧,放久了壞掉就不好了。」
  這些紅衛兵造反派拜海波濤所賜,每一個都大吃大喝痛快的不得了,尤其是閩南紅衛兵的人吃的舒服暍的爽,飽暖思淫慾,有不少人開始佩對談戀愛了,其中黃穎和方明敏老是在海波濤的旁邊,幫著海波濤端菜送茶水,包受傷的人傷口,所有的人幾乎都瞭解這兩個女孩子在想什麼,只有海波濤自己不知道,他只是覺得這兩個女的跟前跟後的很煩之外,有人肯幫手最好,受傷生病的人實在太多了。
  黃穎和方明敏在心中暗罵海波濤不解風情,這也難怪,海波濤在家鄉的時候,每天除了學習醫術和武術之外,就是上山下海抓魚抓蛇採藥草賺錢,孤兒院可是有一堆孤兒等他拿錢去買米下鍋,他自己也需要錢買藥練功,成天忙的團團轉。
  除了這些以外,他那群豬朋狗友只要是打架鬧事,絕對不會忘了他,名聲奇臭無比,在家鄉的女孩子只要一看到他,馬上跑的拖鞋掉了都不敢去檢回來,加上他的師父告誡他,練武之人在未有成就之前絕對不可以近女色。
  他的師父說話他除了不能亂打架之外,他都當聖旨一樣奉行無違,幾乎是和女孩子說話的時間和機會都很少,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他的未婚妻王玉鳳得到的過程,更是好笑,是把人家撕掉衣服剝掉褲子,打屁股打來的,所以他不瞭解女孩子的心思是必然的,他來中國的目的也不是來談戀愛,他現在的心思只是想趕快把自己這一堆人醫好,早點上路。






第十章 再上征途




  宰掉辜小亭以後,在海波濤和他的紅衛兵團住這個省城的時間裡,是這一個省城從文化大革命開始最平靜的一段時間,因為所有人聯合打倒共同敵人,有一點點革命感情,但是也維持不了多久,慢慢的又開始口舌之爭了,很多紅衛兵造反派的領導人都來拉交情,目的也是要利用閩南紅衛兵團的戰鬥力,來達到爭奪權力的目的,海波濤看到這樣子,知道這裡是不可以再住下去了,必須立刻走才不會再捲入是非當中。
  海波濤找席大成說話:「席大成同志,我們閩南紅衛兵團在這個地方,打倒了暴力奪權份子,得到非常大的革命成果,我們是不是該趕快上路去延安完成我們的革命行動?好來喚起更多同胞,來參加革命行動,完成文化大革命的功業。」
  席大成和這些當地的領導人,連續的接觸談話,他並不笨也瞭解這些人不懷好心眼,如果再像上一次支持蔡良德一樣,死傷那麼慘重,他這個領導人地位立刻不保,好不容易有一點名氣了,來得不易,他可不願意冒著危險,再去砸掉他自己以後可以發展的政冶本錢,而且他也不是當地的人,就算幫人打勝也不是自己得到好處,只會造成自己的損失而已,海波濤一提出要走,他立刻同意。
  席大成說:「海洋同志你說的沒錯,我們是該再上路了,現在我即刻下命令,今天再準備一下,明天就走。」
  席大成召集九人領導小組,宣佈要再出發上路,所有在這個小學的閩南紅衛兵團的人開始四散去召回同伴,閩南紅衛兵團要走的消息立刻傳開,全城都知道,所有當地的紅衛兵造反派的領導人都來挽留。
  九人領導小組,一起接待這些領導人。
  蔡良德先說:「難得你們閩南紅衛兵團,來我們這裡作客,就多住一陣子,讓我們盡一下地主之誼,而且你們又幫助我們那麼多,幫我們打倒辜小亭,尤其是海洋同志把我們的人都醫好了,我們還沒有表示感謝之意,你們怎麼可以走那麼快?」
  胡勇也說:「席大成同志,海洋同志,我剛把報告送上去給林副主席,林副主席也還沒回話,你們就多住一段時間,等林副主席回話以後再走也不遲。」
  元造反,萬世窮,戰五湖,哈立江,還有各派系的領導人,都異口同聲的挽留。
  海波濤站起來說:「各位同志的好意,我們非常感動,但是我們本來就要去廷安,因為要打倒辜小亭才留下來,現在辜小亭己經打倒了,我們還是要去幫助其他的地方的同志,打倒反革命,這才是我們此行最重要的目的,請各位同志不要阻止,革命的路還很長,我們以後相聚的時候還很多。」
  胡勇聽到海波濤這樣說,也不好意思再強留,就說:「海洋同志,你們志向遠大,我就不再說了,等一會你叫個人到我那裡去,我去弄通行證和火車替你們送行,再寫幾封介紹信,沿路上如果有什麼麻煩,就拿介紹信去找人,說不定可以多少解決一些事。」
  閩南紅衛兵團九人領導小組,同時站起來向胡勇行禮道謝,眾人說到這裡,就各自散開。
  隔天清晨閩南紅衛兵團集合在火車站,來的時候兩千多人,死了一百多人,走的時候,又多了一千多人要跟著走,各派系的人都來送行,車站擠的人山人海,胡勇真的也是有辦法,紅衛兵造反派不是混假的,真的有一點影響力,弄到通行證,又調了一列火車來,眾人上車以後,一路向當地的人揮手告別。
  以後的行程可以說一帆風順,沿路上幾乎沒有什麼人敢來找麻煩,有幾次惡意的挑戰,閩南紅衛兵團也是戰無不勝,畢竟海波濤組織成的武鬥團體,戰鬥力極強,一路走來名氣大振,停停走走二十幾天,很順利的到達西安。
  西安城就是古長安,自西漢在此建立京城己經兩千多年了,凡是紅衛兵要去延安都會在西安先停下來看一下,所以在這裡四方好漢龍蛇混雜,在文化大革命中,這裡是除了北京以外,紅衛兵經過最多的地方,也曾經是發生武鬥最激烈的地方之一,大部分的紅衛兵先到西安再走路去延安,在這裡經常是一言不合雙方立刻開打,所以全城就像一個火藥庫,隨便一點就會爆炸。
  席大成和海波濤閩南紅衛兵團眾人,下了火車站以後,九人領導小組又開會,歐陽朋說:「在這裡我們沒什麼認識的人,今天晚上恐怕要睡路邊了,而且沒有地方可以煮飯,大夥兒合計一下,在這裡休息的幾天要怎麼過?」
  陳道說:「我有一個建議大夥兒聽一下,現在才早上十點鐘,乾脆所有人都四散開來,去找地方,下午四點鐘再來這裡會合,找到地方就一起去,找不到,再來作決定,大夥兒看這個作法怎麼樣?」
  陳道的作法是要大夥兒去碰運氣,沒有辦法的辦法,幾乎大夥兒一起露出無奈的苦笑,常言道出外靠朋友,前幾天都是拿胡勇給的介紹信找到地方休息,到了西安,人生地不熟的,找不到人幫助,中國大陸西北地區,早晚溫差極大,不像是在東南方,晚上是涼意甚少,睡在室外人可以受的了,如果在西安睡在室外,說不定第二天早上就有人要掛急診了,所以找地方住是當前之急,但是要找容納三千多人休息的地方談何容易,尤其大夥兒身上的錢也不多了,當時從上一個省城拿到的食物也己經快要分吃光了,再這樣下去只怕有斷炊之慮。
  無奈之下九人領導小組接受陳道的提議,宣佈下去,四散開來找地方。
  海波濤後面跟著方明敏和黃穎還有十幾個男女紅衛兵,一起去逛大街,體會一下古城之美,原來以為不會有什麼事,可是事情該發生就會發生。
  前面有一堆人聚在那裡不知道在看什麼,有人叫:「能不能找個醫生來,這個人大概快死了。」
  「現在那裡可以找到醫生,早就都去牛棚養牛去了,叫那些在醫院打雜的來看病,只怕死的會快一點。」
  「那怎麼辦,剛才還好好的一個人,現在倒在地上滿地滾,而且口吐白沫,活像是羊在發瘋。」
  海波濤和眾人路過聽到圍觀的人這樣說,擠過去看,海波濤大叫:「請讓一下,我是學醫的,讓我來看一下。」
  圍觀的人讓開一條路,海波濤看到一個穿解放軍衣服的老軍人躺在地上,全身發抖,口吐白沫,兩手緊握,牙齒上下緊咬,看他的樣子好像是非常痛苦,原來這個老軍人是身上的羊癇瘋發作了。
  海波濤立刻把身上帶的毛巾捲成棍子的樣子,捏開老軍人的牙齒,把毛巾讓這個老軍人咬住,避免他在羊癇瘋發作的時候,咬斷舌頭,緊接著把老軍人的衣服解開,按摩老軍人的穴道,讓這個老軍人發作趕快結束!
  海波濤一邊救人一邊想:「阿寶也有這個毛病,從小到大這個狀況,阿寶不知道發作幾次,直到我的阿修羅陰陽大能力練成,才幫阿寶冶好,我今天就作一個功德,醫好這個人吧。」
  在海波濤的照料下,這個老軍人很快就發作完畢,全身軟癱不能動,可是己經可以說話了:「紅衛兵小將謝謝你救我,今天要不是你救我,恐怕我要去見馬克思了,謝謝你。」
  海波濤說:「這位首長你太客氣了,能夠為保護國家的解放軍作一點小事,是我莫大的榮幸,首長,我個人薄曉一點醫術,你願意讓我醫冶你嗎?」
  這個老軍人看到海波濤這樣子的年輕,心中想:「這個黃毛孩子大言不慚,這麼年輕,就算是懂醫術也是有限,唉,算了,反正也找不到醫生能治好我,就讓他試一下。」
  老軍人說:「紅衛兵小將你盡量冶好了,反正軍中的醫生大部分都是蒙古大夫,什麼病都當感冒醫,其他的醫院現在也是掃地的在看病,倒垃圾在開刀,鋪床單洗衣服的在佩藥給人吃,你就治一下看看,你把我醫死我也不會怪你的。」
  海波濤以為這個老軍人在開玩笑,就說:「首長你這樣子說就太言重了,我一定能治好你的。」
  海波濤左看右看前望後瞻,看到了一個被砸的稀哩嘩啦的破飯堂,這個飯堂連大門的門板都被拆下來,到處貼著大字報,看起來也沒什麼新意。
  海波濤向同行的紅衛兵說:「同志們,把這位首長抬到那裡去,我來醫冶他。」
  海波濤是這一群人的實際領導人,跟他在一起的紅衛兵早就習慣他的發號施令了,十幾個人一起把這個老軍人抬起來,走向這個破飯堂。
  旁邊圍觀的人其中有人說:「嘿,這真是一條大新聞,紅衛兵造反派,打砸搶份子,早就看很多了,我還以為這些人只會要嘴皮子,武鬥打架,開批鬥大會整人,紅衛兵會當醫生倒是第一次看到,跟過去看一下他怎麼冶人,以後也可以拿來吹牛一下,砍一下大山。」
  一下子人就跟過來一大堆,準備要看熱鬧。
  這個世界上看人落難的多,換句話說就是看戲的多,伸手救人的少,剛才幾十個人圍觀老軍人發作生病,沒有人付出行動救人,只是顧著看熱鬧,等到海波濤出手救人,圍觀的人還是想看熱鬧,海波濤看到這樣的情況,真的萬分的感慨,心中想:「是不是中國每天武鬥死的人太多?所有人看到有人出事,只會想看熱鬧也沒人出手救人,人心到底是怎麼了?」
  海波濤帶著他的同伴,抬起老軍人,走進破飯堂,裡面還是打的一團混亂,看到還有幾張四方桌子還是好的,就把其中兩張並起來,將老軍人放在上面,拿出針灸用的計,開始醫冶老軍人,海波濤運起阿修羅陰陽大能力,將陰陽性質不同比例的真氣,借由針刺入穴道,將真氣輸入老軍人的經脈中,開始打通老軍人先天阻塞的經脈。
  羊癇瘋是一種遺傳性的疾病,有得到這種疾病的人,只要是人太累或是情緒太緊張都可能會發作,發作以後全身軟癱無力,看發作的人體力好壞,過一段時間才會復原,海波濤練成阿修羅陰陽大能力以後,曾經替好友阿寶診治過,他發現好友阿寶的心脈先天阻塞,心脈的寬度比一般人窄,只要是體內氣虛就會發作,經過他用真氣打通以後就沒再發作過,這個老軍人也是福星高照,恰逢貴人到來,冶好了困擾他幾十年的心腹大患。
  海波濤將真氣經過針刺入穴道,過了二十分鐘以後,將老軍人身上的針取下,向老軍人說:「首長我冶好你了,你動一下看看。」
  老軍人聽海波濤這樣說,心中想:「你又不是神仙,我這個老毛病一發作,起碼幾個小時動不了,唉,算了,就動一下試試。」
  老軍人手腳一抬,發現自己真的能動了,喜形於色,站起來誇獎說:「紅衛兵小將,看不出你年紀輕輕,有這麼一手好醫術,我真的該好好的向你道謝。」
  海波濤說:「首長,我再開一個藥方給你,你連吃七天,以後每半個月再吃一次,人不要太過勞累,以後再發作的機會就少了。」
  老軍人聽海波濤這麼說,更是高興,又誇獎說:「我這個老毛病,看過很多中西醫都冶不好,你竟然能醫,真是太了不起了。」
  老軍人突然想起受了人家救命大恩,自己竟然忘了請教人家的姓名,就說:「這位小將你高姓大名,我叫高德田,是西安城防衛駐軍的司令。」
  海波濤想:「哇,醫到了一個大官了,如果是叫司令,至少是個將軍。」
  海波濤說:「高司令幸會了,我的名字叫作海洋,是從福建廈門來的,我是閩南紅衛兵團的成員,歸席大成領導管的,我們從廈門出發,一路上援助各地進行正確革命行動的同志,我們的目的是延安,要去看革命先烈的風範,現在先讓我介紹一下我的同伴給司令認識。」
  海波濤將他身旁的人,說出名字給高德田聽,每一個人都向高德田問好,都很有禮貌。
  高德田心中想:「這一群紅衛兵和我以前看過完全不一樣,個個斯文有禮,以前那些人看起來就像山上下來的土匪,只會亂搞一通,看起來這個叫海洋的年青人一定是他們的核心領導人物,看這些人都聽他的話行事,可見他各方面的能力都很高,才能讓這些年青人都聽他的話,想不到紅衛兵裡面有這樣人才。」
  高德田再誇獎說:「好,非常的好,你們都是中國未來的希望,今天能遇到你們真是太高興了。」
  高德田正要再說兩句誇獎的話,外面傳來一陣吵鬧聲傳過來。
  有人大叫:「聽說高司令被一群紅衛兵架到裡面,開批鬥會,快去把司令救出來。」
  「他媽的,如果紅衛兵敢整高司令,老子一定把這些個紅衛兵都宰掉。」
  「媽拉個巴子,誰不好去鬥,鬥到高司令頭上,格老子我一定要把這群不開眼的打斷手腳。」
  十幾個解放軍,推開外面圍觀的人,衝進來,這些解放軍有人拿著手槍,指著海波濤這一群人大叫:「你們這些直娘賊,把手舉高跪下,敢整高司令,今天老子非殺了你們不可。」
  海波濤神情鎮定的看著高德田,其他的人倒是神色慌張的不得了。
  高德田看海波濤神情如此鎮定,心中暗讚:「好小子,膽色不錯,連眉毛都不動一下,是個人物。」
  高德田轉頭向著衝進來的士兵破口大罵:「你們這些不中用的東西,叫你們去辦點事,你們給我搞到現在才回來,剛才我的老毛病發作,身旁一個人都沒有,要不是這些個紅衛兵小將救了我,你們現在找到我,就可以替我收屍,還不把槍給我收起來,這樣是在幹什麼?」
  高德田這麼開口一罵,這些解放軍知道自己搞錯了,立刻把手槍收起來,連聲道歉。
  高德田又開口罵了好一陣子,轉過來向海波濤說:「海洋啊,你們來西安多久了?」
  海波濤回話說:「高司令,我們今天才到西安城。」
  高德田又問:「你們有多少人來西安?」
  海波濤說:「有三千多人。」
  高德田接下去問:「人有這麼多,現在你們住那裡?」
  海波濤說:「今天才到,現在還在找。」
  高德田聽海波濤這麼說,心中想:「我的老毛病,最近因為操煩過度,三天兩頭髮作,我就先把他留下來,萬一老毛病再發作,就叫他來冶,如果冶不好?叫他們走也是一句話而己。」
  高德田心中的算盤打的不錯,就對海波濤說:「這樣子好了,我們解放軍的營區還有不少空營房,你們來應當可以住的下,你去叫你的同志們來好了。」
  海波濤眾人大喜過望,海波濤學著解放軍的舉手禮,向高德田行禮說:「謝謝高司令,支持我們的革命行動。」
  旁邊一個士兵說:「司令,以前有紅衛兵來借住,你說我們的營區有重要的國家軍事機密,所以不能借人住,現在你怎麼借人了?」
  高德田假公想濟私,但是他不能說出來,編了一套說法:「古老實,前兩天林副主席來巡察的時候,交待我要積極支持,思想純正的紅衛兵進行革命行動,海洋這些紅衛兵,就是進行革命行動最正確的紅衛兵,我們解放軍一定要支持他們,知道嗎?」
  古老實聽高德田這樣說,只有說:「是的司令,我們解放軍堅決支持革命行動。」
  海波濤回去約定集合的地方,將大夥兒帶到軍營去,一路上二十幾天幾乎都是席地而睡,到了這裡才能洗一個澡躺上床好好的睡上一個大覺。
  隔天清晨紅衛兵們醒來,大夥兒都要上西安市區去走一走,觀光一下,古老實帶了十七八個人來找海波濤。
  古老實向海波濤問:「海洋同志,你是不是醫生?」
  海波濤把他說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說法,再說一次:「古同志,我是福建廈門大學中醫系的學生,還沒畢業不能算是。」
  古老實很高興的說:「這樣子也比軍隊中的軍醫強,更比那些在醫院裡,掃地倒垃圾的好了,我們有一些長年的老病老傷,你可不可以幫我們看一下?」
  海波濤聽了古老實的說法,感到很奇怪,就問:「軍醫的經歷一定比我學醫的時間長,怎麼不能冶好你們?在醫院的醫生怎麼會是掃地倒垃圾的?古同志你是在跟我說笑話嗎?」
  古老實唉聲歎氣回話說:「唉,海洋你這是有所不知,軍醫大部分都是解放軍的士兵中把識字的人找出來去醫院受訓,就回部隊當軍醫,他們都只會打針拿藥而己。
  以前本來有一些國民黨軍隊投靠過來的醫生,但是現在的解放軍講究的是先紅再專,以前的國民黨都算黑五類份子,早就踢出軍隊了,至於在醫院的醫生,因為文化大革命,他們都到五七干校去再教育了。
  所以就叫原來在醫院打雜的工人,進行醫生的工作,掃地的在開刀,倒垃圾的在替人看病,鋪床單的打針佩藥給人吃,因為他們至少看過原來的醫生怎麼工作,就叫他們發揮革命精神,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
  結果是我們有很多人,走著進醫院,被人抬出來,不少人是直接抬到火葬場去,因為這樣我們有病或傷都盡量忍住,實在沒辦法,才去讓那些掃地倒垃圾的打雜工當白老鼠作實驗。
  海洋同志啊,你至少是大學醫科出來的,你就幫我們看一下,昨天你救了高司令,高司令回來以後向我們誇獎你,你就幫幫我們吧。」
  海波濤在一路上看到和聽到各種不合理的事,覺得非常荒唐,可是現在又是活生生的現實發生在眼前,讓他再三歎息,心中想:「軍隊存在的目的是在保衛國家和人民,他們應當得到最好的照顧,緊急的時候才能叫他們去賣命,怎麼會是這個樣子?現在中國的領導人是在幹什麼?難怪一路上我在替人看病的時候,會有這麼多人來找我,好吧,就幫他們一下,反正過兩天就要走了。」
  海波濤回答說:「好吧,我住這裡的時間,你們有傷有病的人,都來找我,我盡量為你們冶。」
  解放軍的士兵看到海波濤同意了,非常高興,開始向海波濤說出身上的疑難雜症,第一天只花了兩個小時,就把古老實帶來的人搞定,海波濤就和同伴上街去玩。
  可是海波濤搞不清楚一個狀況,軍隊是最容易使人受傷生病的地方,答應太快了,後患會無窮的發生
  第二天清早一下子來了上百人,搞的海波濤手忙腳亂,又要看病又要把帶來的藥草,撿出來包給這些士兵吃。
  第三天人來了更多,方明敏和黃穎主動下來幫手,還是應付不過來,而且帶來的藥都用光,海波濤看到生病受傷的人還一直來,看到這些人期盼的眼神,海波濤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席大成帶著其他七人來找海波濤說:「海洋同志,我們帶來的食物己經都吃光了,剛才陳道同志計算一下我們剩下的革命基金,拿來買東西吃,也只能勉強維持到延安,我們應該走了。」
  來看病的士兵聽到席大成這麼說,每一個都大聲反對:「海洋同志,你不是答應我們,冶好了我們再走嗎,你現在走了,我們怎麼辦?」
  「對呀,你不能厚此薄彼,紅衛兵不是要服務人民大眾嗎?毛主席說軍隊就是武裝的人民,你怎麼可以放棄服務人民的機會?」
  這些兵鬧哄哄的一人說一句,這些丘八打仗的本事不知道有多大,說話的本事每個都講的頭頭是道,差一點要這個營房炸開。
  聲音愈叫愈大,過了不久營房外傳來一個暍罵聲:「你們在吵什麼,成何體統?這裡是軍隊,不是菜市場。」高德田從外面走進營房。
  高德田看到海波濤高興的說:「海洋你真的好本事,吃了你開的藥方,這二三天我覺得,身體前所未有的舒服,我來問你以後我要怎麼保養身體?」
  海波濤還沒回答,旁邊有一個小兵,不知輕重,沒大沒小插嘴說:「司令啊,你身上舒服了,我們還在痛著呢,海洋同志說他們要走了,沒有人替我們治病,只怕我們要痛到死為止了。」
  高德田顧不得罵這個小兵,向海波濤說:「海洋啊,沒什麼事,用不著急著走,多住幾天。」
  高德田本來就是想留海波濤下來,醫自己的身體,聽到海波濤要走,忙著出言挽留。
  海波濤苦笑著說:「高司令,我們的組織帶來的東西都吃光了,剩下一點革命基金去買食物來吃,也只能勉強維持到廷安,回去的車票和吃的都不知道在那裡,現在不走難道留在西安城當乞丐,而且我們帶來的藥都給了解放軍同志吃光了,我不知道再拿什麼替他們冶病治傷,現在我可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可不是濟公,身上抓一下,就可以拿出八寶伸腿瞪眼丸為人冶病,高司令,你看我要怎麼辦?」
  高德田聽了以後,不以為然笑了一笑:「我當是什麼天大的問題,原來只是吃飯的小事,你要什麼藥開口說,都不會有問題。」
  高德田回頭問跟他來的一個軍官:「蒙習三,你是負責管軍糧的,我記得上個月有一批別的軍區來受訓的兵,他們本來要受訓一個月,但是有緊急任務,臨時把他們調走,準備給他們吃的東西還剩下不少,是不是?」
  蒙習三說:「是的司令,還有不少,夠四五千人吃上一個月沒問題。」
  高德田再向海波濤說:「海洋啊,你欠什麼東西盡量說,我一定支持你們的革命行動,你就再留下來一陣子,幫我們把身體的病病痛痛打理好,你們走的時候我再送一點東西給你們,幫你們一路上不會有後顧之憂,你看怎麼樣?」
  海波濤還沒說話,席大成,康力夫,南宮益,羅前進,八個人,都迫不及待說好,畢竟人是鐵飯是鋼,一頓沒吃的,就會餓的慌,想起剛上路的那一陣子,在野外挨餓受凍,可是沒有人想再來上一次。
  海波濤看同伴替他答應,真的是暗地裡干在心裡,心中想:「一路上都是我在作工替你們找吃的,難道你們要吃我一輩子不成,真是他媽的,這樣子不知道算什麼?」
  在若干年後海波濤想起這一段往事,看一下現狀,這些人當中有些人,真的要吃他一輩子。
  海波濤說:「高司令,你既然這麼支持我們的革命行動,我又怎麼敢不效犬馬之勞,這裡要幫解放軍同志冶病,地方太小了,請你找個大營房,還有各種藥,中西藥最好都有,數目愈多愈好,我還要懂的基本醫冶的人當助手,就是這麼多。」
  高德田很痛快的答應,軍隊都是集體生活,如果有傳染病?幾乎所有的兵都會中大獎,每天操練出任務,難免會有人受傷,他手下那麼多人有傷有病,他這個當司令,早就引以為憂,要是那一天真的又要打仗,傷兵病號那麼多,怎麼打。
  文化大革命中,謠言隨時不停傳過來,一下子那個人要起兵造反,一會兒那裡己經暴發內戰了,他這個當司令的,下面有好幾萬手下人,傷病的佔了快一半,他為了這件事,時時時刻刻在煩心。
  如果真的打起內戰?誰的部隊在身體上最完整,將是最有可能是勝利者,現在海波濤的本事他親身體驗,在當時的中國能夠根冶他的老毛病的人可以說是沒有,就算是現在也只可以吃藥控制不能根冶,海波濤卻是可以冶。
  他半生戎馬,見過的高人無數,他從海波濤的言行,還有自信的眼神中,判斷這個年青生人的本事,比他的年紀大得多,他順便要藉著這個機會,讓他的人向海波濤學習,擺脫一切不可以控制的因素。
  高德田下令所有的軍醫和衛生兵,都集合過來讓海波濤調度,集中一切可以調用的中西藥。
  剛開始那些軍醫和衛生兵對海波濤的本事,還有很多疑問,直到看了兩天,每個人都心悅誠服佩服的不得了,每天都可以冶上四五百人,來看病的人幾乎是立刻感到自己的身體有好轉,海波濤甚至於可以一次開出不同階段使用的藥方,叫來看病的人這個藥方先吃幾天,再吃那個藥方幾天,吃到什麼時候病都可完全好,讓隨著海波濤的軍醫看的歎為觀止。
  海波濤冶骨傷的本事更叫他們佩服,不管是什麼骨傷,手一碰骨頭立刻回到該回去的地方,消炎除痛,骨頭受傷的人,長久沒有好的醫生醫冶他們,不少人是苦不堪言,現在有人能幫他們除掉附骨之疾真的是感謝的讚不絕口。
  搞了到十幾天才把這些兵的疾病處理好,中間有一件事直得大書特書,西安空軍中有一個飛行員名叫程堂柏,他也來找海波濤冶病,在他的疾病痊癒以後他又找海波濤談話。
  程堂柏說:「海洋同志,謝謝你冶好我的老毛病,我有一件事想請教你,我以前聽人說我們中國的醫術能夠幫人改變體質強建身體,是不是?」
  海波濤笑著回答說:「這是中醫最根本的目的,如果一般人好好的照中醫原則去調養身體,活到八九十歲也是等閒之事,以前的乾隆皇帝活到八十照樣能和女人生孩子,死的時候是純粹老的不得不死,當然了這和運動也是有關係,只要照著四季服用各種保身的藥方,再練一下氣功導行術,將藥的效力引到全身的器官,想不長命都不行,你有什麼關於這方面的疑問嗎?」
  程堂柏說:「是這樣子,我們飛行員開戰鬥機常要作大翻滾的動作來甩開敵機,飛到他們的後面,取得有利的方位,把敵機打下來,但是在作翻滾的動作如果太激烈,就會腦部缺血,造成手腳不聽使喚,說不定就從空中掉下去了,現在我們的國家在支援北越和美帝打仗,什麼時候我會被派去越南不知道?我們國家的飛機在性能上輸美帝太多了,如果想要在空戰中取得勝利?只有靠飛行員的素質和體力,才能夠拼一下,但是我老是在身體不聽使喚,作不出我想要的飛行動作,海洋同志,這方面你有辦法嗎?」
  海波濤點點頭說:「沒問題,我先幫你在腦部的經脈作一下工作,我再教你一套呼吸法,然後你再吃我給你開的方子,就可以達到你想要的目的。」
  程堂柏接受了海波濤的阿修羅陰陽大能力針灸開拓腦部的經脈,再練海波濤教他的內功培養術,等到他被派到越南戰場,以落後美軍兩個世代的米格十七戰鬥機一連打下十三架美軍的先進飛機,擊傷美軍飛機數十架,威震北越長空,他常常一個人開飛機對戰數架美軍的先進戰鬥機,搞的美軍飛行員,只要是聽到無線電裡面有他們說的TOMB這個飛行員出現,即刻落荒而逃。
  美軍為了除掉程堂柏,特地從美國的最精銳的捍衛飛行學校訓練出一個飛行員,開著當時美軍最好的飛機F十四雄貓式戰鬥機,向程堂柏挑戰。
  這一場史無前例的一對一飛行員單挑對決,也是一場立足不平等的決鬥,F十四雄貓式戰鬥機飛行速度可以達到音速兩倍,飛機上有各種飛彈和機關炮,米格十七隻能飛到接近音速,飛機上只有佩備射速非常慢的機關炮,米格十七本來的設計是用在打轟炸機。
  程堂柏在空戰中,他曾經三次捉住擊落美軍飛機的機會,但是米格十七的速度太慢,都讓F十四跑掉了,最後程堂柏死在美軍的飛彈之下。
  當挑戰程堂柏的美軍飛行員回去接受英雄式歡迎,他感慨的說,不是我打下TOMB,而是美國的科技把TOMB打下的。
  如果當時程堂柏開的飛機和美軍的飛機條件一樣?那勝利者將會是程堂柏,海波濤在三十年後才從軍事雜誌得知這件事,他當時接受程堂柏的請求,不自覺的造就出一個超一流的飛行員。
  海波濤把高德田手下的兵傷病解決完,事情可是沒有完,緊接著這些士兵的親人朋友聽到風聲找上門,也有一些人自稱是某某士兵的某某人,跑來求醫看病,更有一些紅衛兵造反派,要求支持革命行動,也要求冶病看傷,真是搞的應接不暇,高德田乾脆順勢作作人情,反正累的不是他,表示他樂意服務人民,支持革命行動。
  海波濤心中想:「如果是在台灣,有這麼多來人找我冶病看傷,現在只要收基本上的診冶金,田園土地不知道可以買上幾十甲了,嘿,我不知道我是來學功夫,還是來開義診作功德?早知道會這樣就不要和席大成他們混在一起,浪費時間又搞的騎虎難下。」
  海波濤心中非常的懊惱,眼前的狀況不解決又是不行,好在跟他一樣在看病的軍醫,每一個醫術受到海波濤教授,醫術突飛猛進,包括衛生兵也是受益非淺,為海波濤分擔不少工作,這些軍醫和衛生兵,不少人在文化大革命後在各方面的醫術受到肯定,飛黃騰達,有的人甚至混到大醫院的院長,名利雙收。






第十一章 救命引禍





  海波濤在忙個半死,席大成和其他一起來的紅衛兵可是爽得不得了,吃飯不用錢,早出晚歸的在西安城四處遊玩,有一些其他的紅衛兵看到閩南來的人,有住又有吃,也要去借住軍營,卻是吃了閉門羹,心中疑惑不解,跑去問跟著海波濤來的紅衛兵:「喂,閩南來的同志,你們怎麼可以住進軍營裡去?我們怎麼不可以住?是不是營房沒有了?」
  跟著海波濤來的人回答說:「不會吧,我看營區的空房子還不少,大慨是你們的關係不夠好?才會住不進去。」
  「你們有什麼關係,可以讓你們住在軍營?」
  「我們閩南紅衛兵的參謀長海洋同志,是一個醫術非常厲害的紅衛兵,他出身成份好,又是又紅又專,革命行動非常積極,我們一路上都是靠著他的指揮能力高,醫術又好,幫助各地的紅衛兵造反派,打倒反革命,排除萬難,爭取勝利。
  他真的非常了不起,我們都是靠著他,才能在一路上連續取得勝利,順利到西安,他來到西安城第一天,就救了高司令,我們要走?高司令還不肯放人,硬叫他留下來,醫冶西安城的駐軍,我們都是拜他所賜,才能住在軍營裡,我相信海洋同志的表現那麼好,上面的人一定早晚會知道,到時候他一定可以順利加入我們偉大的共產黨,擔任國家的重要職務,到時候我也可以禿子跟著月亮走,沾他的光,我真的非常高興這一次和他出來進行革命行動。」
  「喔,原來是這樣。」
  這個不知名的閩南紅衛兵成員,得意洋洋的替海波濤作宣傳,卻是替海波濤差點招來殺身大禍。
  談話結束了,這個不知名的閩南紅衛兵,又說:「開飯的時間到了,不跟你們聊了,我要進去吃飯了,再見。」說完了大搖大擺走進軍營,一路上還問看門的解放軍士兵,這一頓吃什麼菜?
  這些詢問的人,回頭就走,一路走還一路罵:「他媽的,高司令不公平,閩南來的人有醫生可以幫他冶病,他就讓人有住有吃,這是標準的反革命,會醫術又怎麼樣?還不是一個小臭老九,同志們我們去聯合其他的紅衛兵造反派,把高司令和這個叫海洋的揪出來,開批鬥大會,揭發他們反革命的事實,斗臭他們,鬥垮他們。」
  「唉呀,你不要作夢了,史平世,黨中央早就宣佈不可以衝擊軍隊,高司令以前是林副主席手下的人,和林副主席的關係非常好,高司令這個人可不是好吃的軟柿子,聽說文化大革命剛開始的時候,有些造反派跑去揪高司令,高司令就下令開槍,打死了不少人,有些人到林副主席那裡投訴高司令,林副主席卻說他們革命行動的對像搞錯了,被打死活該,你想死自己去,我可是不想那麼早死。」
  「那就針對海洋一個人,一定能成功。」
  「唉,史平世,如果真的像剛才那個人說的那樣,高司令有求於海洋,他一定會保護海洋這個人,剛才我看進去軍營的閩南紅衛兵的人,至少有好幾千人,前兩天我有聽說到關於他們的風聲?聽說他們一路上的武鬥,場場大獲全勝,武鬥實力強悍,我們只有幾百人,只怕是他們每個人吐一口口水,就可以把我們淹死光,少作笨事,命會活的比較長。」
  史平世本來是信心滿滿,要來借住借吃,吃了閉門羹又被同夥兒潑冷水,他根本不認識海波濤,現在卻對海波濤非常嫉恨,恨恨不平的說:「這個叫海洋的,不要有麻煩落到我手上,假如落到我手上?我一定叫他不死也要去下放勞改,去五七干校進牛棚去養牛耕地。」
  史平世到處去向其他的派系煽風點火,中傷海波濤,他也真的無聊才去作這件事。
  海波濤自己可是不知道外面有人打算對他不利,只是趕快擺平眼前的事,想要去他想去的地方,畢竟離目的地不遠了。
  最近來看病的人比較少了,海波濤想現在那些軍醫也沒什麼問題了,明天以後去西安城走上幾天,就要向高德田說要走:「他們都跑去玩,只有留我和黃穎方明敏在作工,我真是不爽,明天我也要出去玩,不管這些人了。」
  海波濤是一個大孩子,生來愛湊熱鬧,同夥兒拜他所賜,有住有吃有的玩,他卻是工作的像牛一樣,難怪他會不爽。
  這個時候其他的軍醫和衛生兵都回去休息了,晚上快十點了,他想要去睡覺,外面卻是傳來一個非常焦急的聲音,大聲叫:「醫生,救命啊,我的愛人孩子快要死了,求求你大發慈悲,救救人啊,救命啊。」
  外面的衛兵對這個來求醫的人,大吼:「你叫什麼叫?我們的司令下令,晚上八點鐘以後不准任何人進營區找醫生,你要找醫生明天早上再來。」
  求醫的人非常焦急,大聲哀求:「求求你,讓我進去找醫生,拖到天亮,我的愛人和孩子一定會死,求求你,醫生求你救命啊。」
  海波濤聽到這樣無奈的想:「誰叫我當年拜師的時候,發誓要扶弱救苦見義勇為,萬福伯又叫我醫者胸懷父母心,就出去看一下有什麼事。」
  海波濤走到營區大門,開口說:「我就是醫生,你有什麼事嗎?」
  這個求醫的人,身材中等,面貌斯文清秀,年紀大概三十出頭,看到救星出現,立刻跪下來大叫:「醫生,我的愛人生孩子,生不出來,難產,快要沒命了,求求你大發慈悲救我的愛人和孩子!」
  海波濤走過去,想把這個求醫的人拉起來,開口說:「這位大哥,我學的是中醫內科,不是婦產科,去了只怕也沒有用,你快去找婦產科的醫生吧。」
  這個求醫的人不肯起來,連連磕頭說:「我實在找不到別的醫生,只要你能去一趟,怎麼樣都好,求求你,求求你大發慈悲。」
  海波濤搖頭苦笑著說:「這位大哥,你真的是病急亂投醫,好吧,我就去一趟,你先站起來,我進去拿東西跟你走。」
  這個求醫的人又是連磕三次頭才站起來,海波濤進去拿他的背包,方明敏問他:「海洋同志,你要去那裡?」
  海波濤又是苦笑著說:「外面有一個人他的愛人難產,孩子生不出來,我要去充當一下產婆,學一點經驗,以後好幫女同志們接生。」
  方明敏當然要跟:「這樣子的話,我也要去幫你。」
  黃穎更要跟:「我也要去,我也要學。」
  三個人一起出營區大門,跟著求醫的人,快步跑向求醫的人的家。
  到了目的地,看到一個砸的破破爛爛的破房子,整個地上都是砸壞的東西,房子內外貼著各種大字不是打倒就是斗臭鬥垮。
  走到房子裡面一個房間,裡面有兩個女人,一個老的,一個年青的,老女人流著眼淚,哀傷的安慰年青女人:「媳婦兒啊,你千萬要忍耐撐下去,醫生快來了,你再忍一下。」
  年青的女人,躺在一張木板床上,只有在下體蓋一件很薄的被單,人是非常廋小,幾乎是可以看到骨頭,他的肚子卻是很大的一個,看到這個女人有氣無力的呻吟,海波濤想:「一定是胎兒太大,這個產婦沒力氣把胎兒生出來,看樣子要進行剖腹生產,我可是不會這一招,怎麼辦?」
  求醫的人向老女人說:「媽媽,我找醫生來了,你快出去燒開水,準備替孩子洗澡。」
  老女人看到海波濤這樣年青,不敢置信的問:「你找錯人了吧,這個黃毛孩子那麼年紀輕,會是醫生?」
  求醫的人看到老娘,在這種緊要關頭還在問話,急著說:「媽媽,就是他沒有錯,好不容易才求他來,你不要再問了。」
  海波濤走到床旁邊,要掀開年青女人蓋的被單,要進行檢查,再決定怎麼辦,老女人趕快阻止海波濤,按住被單說:「女人的下面,除了丈夫以外,不可以給別的男人看。」
  海波濤被老女人搞的啼笑皆非,轉頭問求醫的人:「不讓我看,怎麼樣接生?」
  求醫的人把老女人拉出房間去,一邊拉一邊說:「媽媽,阿娟和孩子就看他救命了,我們不要在這裡礙手礙腳,快出去燒開水吧。」
  海波濤把被單掀開,檢查生殖器的部分,再對產婦按脈診斷,知道產婦全身無力,心脈非常微弱,絕對沒有辦法把孩子生下來,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困坐愁城。
  海波濤在那裡苦思五分鐘:「他奶奶個熊,如果是要打架,人再多都不伯,這個孩子卻是把我給打敗了。」
  海波濤在那裡想著自己目前內功還算可以,體力非常好,舉手投足之間就可以把人打死,但是現在卻是不能把體力分給產婦,讓產婦生下孩子,想到這裡,突然想到一件事:「平常的時候,我都是用阿修羅陰陽大能力,經由針刺入穴道替人治病,乾脆現在就直接把內功輸入產婦的身體,看是否管用,死馬就當活馬來醫。」
  海波濤將雙手貼在產婦的腹部,開始提起功力,慢慢的將功力輸入產婦的腹部肌肉,功力慢慢的提高,一直運功到三成力道,突然產婦開始哀叫,肌肉開始動了,海波濤看到有效,他感覺到胎兒開始往下蠕動,要生出來了,心中大喜的想:「好了,現在就保持這個力道,這樣子就可以生出來。」
  海波濤連續運動功力二十分鐘,胎兒己經看到頭部了,立刻把產婦的大腿拉開,把胎兒拉出來,拉出來以後,孩子開始大哭,哭的很大聲,外面在苦等的老女人和求醫的人,包括方明敏和黃穎,一起跑進來大叫:「生下來了,孩子生下來了。」
  海波濤看一下,生出來的孩子是男的,將孩子的臍帶拿刀割斷,雙手將孩子抱給老女人說:「恭喜你家的壯丁出生,這個孩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恭喜了。」
  老女人千恩萬謝的,那個來醫的人,又要過來下跪磕頭,海波濤雙手是血把求醫的人扶住,開口說:「我是一個醫生,救人是本份,你不要這樣,你快出去幫你媽媽為孩子洗澡,我還要幫你的愛人止血。」
  海波濤回頭幫產婦止血,剩下就沒有他的事了,方明敏和黃穎主動去把熱水提進來,幫產婦作清潔工作。
  海波濤將手洗一洗,東西收一收,等到方明敏和黃穎把產婦的清潔工作完成以後,向求醫的人說:「等到天亮了,你再去營區找我,我拿一些女人坐月子的藥給你,你的愛人失血過度需要進補。」
  說完話,帶著方明敏和黃穎走回軍營去,那個來求醫的人,又是送了老遠才回去,回去的路上,方明敏用著崇拜和非常深情的眼光,看著海波濤說:「海洋啊,你真是厲害,連幫女人接生,你都會,真的太能幹了。」
  海波濤在這時候,救了兩條人命,也是非常高興笑著說:「方明敏同志,我這個叫打鴨子上架,被打了,不上都不行。」
  黃穎也用著同樣的神情,向海波濤說:「海洋你會抓魚交涉,指揮武鬥打仗,醫病救人,現在接生都會了,你真的是萬事都通。」
  海波濤笑著說:「這些事都是被環境逼出來的,事情發生了,總是要解決,能夠順利擺平?也是靠同志們大夥兒的支持,我不過是出一點小小的力量,不算什麼。」
  黃穎用佩服的語氣說:「海洋你老是這麼謙虛,你的功勞那麼大,同志們老早就肯定你了。」
  海波濤笑而不答,心底裡想:「這些功勞其實我完全不想要,如果早知道和你們混在一起,會發生那麼多事?打死我也不要和你們搞什麼革命行動,和你們混在一起,只會把我累死。」
  三個人一路說說笑笑,回到住的地方,各自回到自己睡的營房。
  方明敏回到營房後,將自己的當作混紅衛兵的解放軍舊衣服換下,把帶在身上最合身的衣服換上,將頭後兩條辮子解開,拿出小鏡子和梳子,把長到背部的頭髮梳的筆直,額頭的瀏海,梳理好,方明敏心中想:「女人就是要為悅己者容,平常穿的解放軍的破軍服,太難看了,難怪海洋這個呆頭鵝,看不出我的心,也沒有看出我有多美,今天我一定要向他說出我心裡的話。」
  方明敏想靜悄悄的走出去,黃穎看到方明敏要走出去,開口說:「明敏,你不趕快睡,要去那裡?」
  方明敏說:「我肚子不舒服,要去上茅坑,黃穎你趕快睡,我很快就回來。」
  方明敏走出女紅衛兵住的營房,一路走向海波濤住的地方,海波濤睡的地方剛好旁邊是窗口,方明敏輕輕的敲著玻璃,小聲叫:「海洋你出來一下,我有話對你說。」
  海波濤剛好也是因為一次救了兩條人命,非常高興,而且又體會到內功新的救人法,在那裡思考,如何應用這一次的經驗,運用到更多地方,在睡不著覺,方明敏來找他,他就穿上衣服走出營房。
  海波濤問方明敏:「方明敏同志,你有什麼事嗎?為什麼不去睡?現在己經很晚了。」
  方明敏說:「我們在這裡說話,會把同志們吵醒,我們走到營區後面,去說說話,好不好?」
  海波濤想:「你也搞不出什麼花樣,我就和你去。」
  海波濤回答說:「好吧,你帶路,我跟你去。」
  方明敏用雙手勾住海波濤的右手,整個人幾乎是要和海波濤靠在一起,慢慢的把海波濤拉著往營區後走過去,海波濤從來沒有和女孩子靠著這麼近,包括在台灣的時候,王玉鳳和他己經有夫妻的婚約,也最多是拉拉手而己,方明敏用這樣的姿勢貼著他,他突然不知道如何是好,整個人傻掉,任由方明敏拉著他走。
  方明敏把海波濤拉著走到營區後面的一個大石頭前面停下,向海波濤說:「海洋我們就坐到這個石頭上面,我有一些話要對你說。」
  方明敏把海波濤推到石頭上坐下,自己也坐下,把自己整個靠在海波濤身上,仰著頭看著海波濤,慢慢的臉色發紅,又把頭低下,海波濤看著方明敏的舉動,百思不解,又不想把方明敏推開,兩個人就坐在石頭上,你看我,我看你,相對無言,月光照在方明敏的粉臉上,白色的月光將方明敏嬌媚的臉蛋,目如明星流轉的眼波,對襯出一片逼人的艷光,讓目前還是魯男子的海波濤怦然心動。
  方明敏是杭州出生的女子,整個人皮膚細白,天生一個美人,平常用寬大的解放軍舊衣服掩蔽自己,頭上常戴著過大的解放軍帽,把自己的天生麗質掩蓋住,他在今晚要向自己心儀己久的男人,表露自己心中的情意,把自己最美的一面,整個點飾出來,海波濤在心中驚艷,在環境的氣氛催化下,他感覺到眼前的方明敏,比自己的未婚妻王玉鳳更美上三分。
  方明敏一個欲言又止的嬌艷神情,讓海波濤說不出話來,他是頭一次看到女孩子的神情是這樣子,在家的時候,王玉鳳待他雖然是非常貼心,也從來沒有像這樣,在這兒此時空間中瀰漫著浪漫的氣氛,方明敏頭抬起來又低下好幾次,終於鼓起勇氣開始說話。
  方明敏用耳語的音量,將臉蛋逼近海波濤的臉,開始說:「海洋啊,毛主席說過,「女人頂起中國半邊天」,毛主席這樣說?就是毛主席認為女人的能力不輸給男人,但是從很早以前在我的心中,仍然時時刻刻希望有一個男人,用他強壯的手臂抱住我,保護我一生一世。
  現在我的心中己經有一個,從小時候就希望他出現的男人了,這個男人我希望他是一個有本事,有擔當,有勇氣,有愛心,肯付出,比雷鋒同志更好的一個男子漢;一直到這個男人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發覺到他的好,比我希望的表現的更好,讓我的一顆心,無時不刻的放在他身上。」
  方明敏再把頭低下,把他的音量放大一點:「海洋啊,你就是我一直期望出現的男人,你己經被我放在心裡,我現在想問你,你對我是什麼感覺?」
  平常反應敏捷,頭腦清晰,辯才無礙的海波濤,被方明敏這麼一表白,整個人都傻住,說話結結巴巴:「方、方、方、同、同、志,你,你你你。」
  海波濤在你你你,說不出話來,方明敏頭再抬起來說:「海洋你不要用同志這麼生疏的叫我,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海波濤天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從小到大,除了他認定是值得尊敬的人之外,對任何人,他都是沒大沒小,什麼話都敢說,可是在此刻,方明敏這樣子向他表白,是他從來就沒想到過會發生的事,他只有順著方明敏的話說:「好吧,明敏。」
  方明敏很滿意海波濤順著他說話,接下來說:「海洋,我知道你平常都是把心思放在所有的同志身上,無時不刻在維護我們這些人,我瞭解突然向你表明我的心裡對你的感覺,你一定會不能立刻接受的,但是不要緊,你現在己經知道我的心意了,我希望你不要辜負我。」
  海波濤聽了方明敏這樣子說,又是不知道怎麼樣回答,又是結結巴巴的在說:「我、我、我、、、、」
  方明敏看到海波濤這麼不知所措,乾脆行動再大膽一點,雙手抱住海波濤的脖子,將他不擦口紅,就是如櫻桃般的紅唇,慢慢慢的要貼向海波濤的嘴上,海波濤心中知道不能這麼作,可是全身練武訓練出來的上千斤力道,連四兩力道都完全使不出來,任由方明敏的臉貼向他,而且快要吻住他。
  在海波濤和方明敏兩個人嘴快要碰在一起,就要濡沬交染的時候,從他們坐的石頭後面突然傳出一陣咳嗽聲,把沉醉在浪漫氣氛的兩個人驚醒了,方明敏把環抱在海波濤脖子放開,兩個人同時站起來分開,看著咳嗽聲發出來的方向。
  發出咳嗽聲的人,繼續的咳上兩下,在明月光的照明之下,看清楚這個人,原來是黃穎,方明敏馬上整個臉脹紅起來低下頭來,包括平常自認為臉皮己經城牆化,厚的不能打穿的海波濤也是臉上發燒,不敢看黃穎,三個人在那裡沉默不語的好一陣子,到最後是黃穎打破沉默。
  黃穎說:「明敏你和我認識那麼久了,你什麼事都對我說,你現在要坦白交待,你和海洋同志這樣子的約會有幾次,時間有多久了?」
  方明敏還是臉紅心跳,頭放著低低的,小聲的說:「今天是第一次,是我找他出來的。」
  黃穎得理不饒人,用奚落的口氣說:「剛才你向我說要去茅坑,我想你怎麼著會出去這麼久?我怕你掉下茅坑出不來,才跑出來找你,原來你上茅坑上到這裡約會來了。」
  方明敏平常和黃穎相處,都是你說一句我回你一篇,這時候被黃穎奚落的,話都說不出來,黃穎再接著說下去:「今天海洋他己經忙了一整天,剛才又是出去接生孩子,人一定很累了,你應該讓海洋好好的休息,來日方長。」
  方明敏好事被黃穎打斷,但是他發覺到海波濤並沒有拒絕他的意思,心底裡想:「好吧,現在多了黃穎這個大電燈泡,話也說不下去了,以後有的是機會,反正一定不讓我己經愛上的男人跑掉。」
  方明敏頭抬起來說:「好吧,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睡覺吧。」方明敏帶頭先走,黃穎跟著走在方明敏的後面,像是押著方明敏一樣,海波濤走在最後面,各自回去睡覺的地方。
  這一夜有三個人失眠。
  海波濤是在想:「這是怎樣一回事?我來中國是為了把自己的武術提升,而且要救出師父的兒子,報達師恩於萬一,我怎麼可以在這裡浪費時間,更不可以在這裡和任何女人有牽扯,我己經有一個王玉鳳這麼好的女孩子當妻子了,我不可以對不起她,我剛才真的太荒唐了,方明敏再漂亮我也不該去碰他,以後我一定要注意,不要再和方明敏單獨相處了,不然後患會無窮。」
  海波濤在家鄉的時候,和王玉鳳相處日久,他發覺到王玉鳳真的是一個好女孩,在他的心中也接受了,王玉鳳一定會成為他的妻子的事實,雖然在此時他並沒有真的愛上王玉鳳,也沒有把萬福看他的面相說的話放在心裡,絕對不是好色之人,他雖然膽子大到敢進入當時滿地是危險的中國大陸,也從來不敢想在中國娶妻。
  這種不知不覺糾纏不清的愛情,開始出現在他的人生當中,在若干年後他才瞭解為什麼,連自己都瞧不起自己是一個無父母,小流氓出身的一個無賴,會吸引這麼多女人看上他,因為他練成了會吸引異性的絕代奇功阿修羅陰陽大能力,阿修羅陰陽大能力不只會使人好鬥,因為是一種歷劫而入道的奇功,女色就是修道人的劫數之一,到他瞭解以後,追想往事,心中之痛無可復加。
  方明敏和黃穎是躺在同一張大通鋪,一個面向右側睡,一個面向左側睡,心裡面都在暗罵平常時相處如姊妹的好友,方明敏想:「黃穎你真是可恨,你早就知道我喜歡海洋,你看到我和海洋約會,不會當作沒看到走開,來破壞我的好事,你平常時老是說海洋只是革命同志,對他沒什麼,可是你老是在海洋旁邊跟前跟後,我看你一定是口是心非,我以後要小心你。」
  黃穎背對方明敏不動聲色,卻是睜大眼睛,咬牙切齒在心裡罵:「方明敏我承認你是比我漂亮,我早就向你說,進行革命行動不要混雜個人感情,海洋嚴謹守禮,等到革命行動完再向他說,你也才十七而己,這麼早就會發騷想男人,本來我以為你還不致於那麼不要臉,想不到你現在就會用姿色引誘男人,我現在也要趕快行動,才不會我惟一看得上的男人,被你搶走。」
  這一夜有三個人各懷心事,睜眼到天亮。
  海波濤想睡也睡不著,天亮了,乾脆下床起來作一下運動,海波濤在作運動的時候,黃穎也走過來說:「海洋同志你這麼早起來,早飯吃了沒有?」
  海波濤微笑著說:「只怕是伙房裡的大師父才開始生火,這麼早那有飯吃。」
  黃穎想:「我就親手準備給你吃,讓你看一下,什麼是女人最重要的,不要稍微看到漂亮一點,連三魂七魄都被狐狸精勾走了。」
  黃穎想完了以後,付於行動,回答說:「那我就去伙房看一下。」
  海波濤繼續作他的運動,直到外面的衛兵叫他:「海洋同志,外面有一個人說,是你叫他來找你的,要不要叫他進來?」
  海波濤想:「大概是昨天愛人難產,叫我去接生的那個人吧。」就說:「同志你就讓他進來,到那個替大夥兒治病的地方去,我馬上到。」
  海波濤跑去洗把臉,到了替人冶病的營房,看到果然是昨天那個人,那個人看到海波濤立刻下跪又要磕頭了,海波濤連忙跑過去,把人拉起來說
  :「這位大哥,我昨天就說過了,作醫生救人是本份,你不必如此。」
  那個人滿臉感謝的說:「醫生,我不這麼作?不能表示我心中的謝意,整個西安城只有你肯幫我。」
  海波濤以為是醫院裡都沒醫生了,他找不到人,笑著說:「這位大哥,我的名字叫海洋,你的大名?」
  那個人說:「我叫金全盛。」
  海波濤不知道要和他講什麼,忽然想到昨天去他家的時候,他家整個被砸的破破爛爛,就問他:「金大哥,昨天去你家的時候,你家怎麼會變成那個樣子?」
  金全盛臉上充滿恐懼的神色說:「因為有幾十批紅衛兵造反派,到我家去抄家,作出來的。」
  海波濤在中國己經混了好幾個月,他當然知道什麼是抄家,疑惑的問:「你家犯了什麼滔天大罪,一般來說最多三五次就停了,你家有幾十批人去抄,怎麼一回事?」
  金全盛聽到海波濤問他,眼淚馬上掉了下來,很哀傷的說出他家悲慘的遭遇:「解放前,我家本來是西安城中最大的金銀珠寶行,家裡很有錢,地也很多,解放後,家產都被國家沒收了,只剩下你昨天去的那間破房子可以住。
  本來我的叔叔少年的時候,就去了延安入了抗戰大學,是現在林副主席的學生,在林副主席手下和日本人作戰,打過平型關大戰,也曾經到過東北打過遼沈大戰,作到師政委的職位,解放後擔任重要單位的書紀。
  因為叔叔的功勞大職位高,在文化大革命以前叔叔還可以保護家人,誰知就在上個月叔叔得罪了他們單位江青那一派人,江青那一派人就找出叔叔的歷史材料,硬把叔叔打成溫情主義,走資派,把叔叔抓到北大荒去勞改了。」
  金全盛說到這裡,更是淚如雨下,接下去說:「叔叔去了北大荒以後,江青那一派人,就叫紅衛兵造反派還有一堆打砸搶份子,來我家抄家開批鬥會,他們說我家以前是珠寶行,叫我們交出壓搾人民的血汗,找不到東西就打就砸,我們家的米缸都被他們打破了,也早就沒有米了,連被子衣服都撕開的一件不剩,那裡來的金銀珠寶。」
  「爺爺在第一次批鬥會的時候,被他們打的吐血,重傷不能治死了,爸爸連著被斗十幾次受不了這種事,在晚上趁家人睡覺的時候,走到外面上吊自殺也死了,昨天我的愛人難產,孩子生不出來,我跑到西安城每一個醫院去求裡面的人幫忙,可是你知道發生什麼事嗎?」
  海波濤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金全盛悲憤的說:「每一個醫院都有一些紅衛兵造反派,他們看到我去求人,他們竟然向在醫院作事的人說,我家是歷史上的大罪人,爺爺和爸爸都是地主,剝削人民的大毒草,叔叔又是走資派,黨的叛徒,我家的人死光了,死絕了,都是應該的,如果幫了我家那就是反革命,搞的沒有人肯幫忙,後來我在路上聽到,軍營裡來了一個醫術很好的醫生,什麼病人都肯冶,就跑來求你幫幫忙,除了你之外,沒有任何人肯出手救人。」
  金全盛說到這裡,又要下跪磕頭,海波濤把他拉住不讓金全盛跪下,這樣的事早就看很多聽很多了,但是又一個在眼前發生,海波濤感慨萬分的說:「殺人不過頭點地,何必搞到如此。」
  這時候黃穎走進來向海波濤說:「海洋同志,你的早飯準備好了,你跟我去吃吧。」
  海波濤向黃穎說:「黃穎同志,請你去伙房向大師父要兩隻雞,一些豬肉,還要一袋米,就向大師父說,我要合藥用的。」
  黃穎就去了,海波濤從藥材內,包了十幾包女人坐月子用的藥材,等到黃穎和另一個同來的紅衛兵拿海波濤要的東西,海波濤把這些藥材食物都拿給金全盛說:「金大哥,我能幫你的很有限,這些你拿回去,照顧你的愛人吧。」
  金全盛真的是千恩萬謝,海波濤送金全盛到營區大門,看著金全盛離去,心裡高興又是難過,高興的是,這一次是真正的救人命,不像是一路上那些自找罪受的紅衛兵造反派,難過的是,看到金全盛家中如此悲慘,自己不能改變什麼,海波濤在此時,心中有一股莫名的衝動,但是他不知道可以作什麼事,可以挽救成千上萬像金全盛一樣遭遇的人。
  海波濤還在思考,可是金全盛的災星未脫,霉運還在當頭,剛走了沒多遠,就被一群路過的人擋住。
  那一群人問金全盛:「你不是說,你家連米都沒有了,你怎麼會有這些東西?」
  金全盛全身發抖,說不出話,海波濤看到走上前說:「這些東西是我給他的,你們想怎麼樣?」
  這一群人帶頭的說:「你不知道他家是地主,走資派,反革命,大毒草嗎,你是誰?」
  海波濤本來聽到金全盛家中的事,心裡就不大好受,現在看到這批人又這麼惡形惡狀,火氣一直升高,忘了自己不該向紅衛兵造反派作對,衝口而出:「我是閩南紅衛兵的海洋,金全盛昨天愛人生孩子,是我接生的,這些東西是我給他的愛人坐月子進補用的,沒有你們的事,快滾。」
  回頭向金全盛說:「這些個雜碎我來擋,你快回去。」
  這一群人帶頭者就是史平世,史平世說:「你就是海洋,你幫走資派接生,又拿解放軍的物質給走資派,你也是走資派,跟我去接受審問。」
  金全盛又要走,但是又被擋住了,海波濤這時候,阿修羅陰陽大能力的好鬥副作用發作了,正準備要揍人,只是黃穎看到海波濤在外面被人圍住,回去營房叫人,一下子所有的人都衝出來,反而把圍住海波濤的人圍起來,海波濤看到自己的同夥兒出來了,怕自己動手,所有人會一起上,當場把這一群人打死光,才強忍下來,看著這一群人不說話。
  這一群人看到海波濤如此勢大,也不敢說什麼場面話,縮頭當烏龜走了,海波濤說:「沒有什麼事,大夥兒進去吃早飯吧。」
  帶頭走進去,海波濤本來打算今天要出去玩,但是現在讓他完全提不起興致,吃完飯就走回營房躺下去睡覺,可是外面有一股對他不利的大風暴已經形成了。
  史平世恨聲的說:「原來這個人就是海洋,好啊,這一次我一定要把他整死。」
  旁邊史平世的同夥兒說:「史平世,你看海洋他們人有那麼多,想對他下手,只怕很麻煩喔?」
  史平世說:「沒關係,金全盛他家是什麼背景?所有在西安的造反派都知道,我們去通知所有的派別,叫他們支持我們把海洋揪出來,打倒他,把他定罪,相信他們的人也不敢保他。」
  「史平世你應該知道,西安城的造反派最多聲援我們而己,如果海洋的同夥兒一定要保他?打起來,我們一定輸多勝少,你考慮清楚?」
  史平世很有自信的說:「我們只要把事情盡量鬧大,盡量把人數多找一點來,用大多數人壓住海洋他們的人,他們一定不敢妄動,反正海洋的把柄己經落到我手上,只要在所有的人面前揭發他的罪行事實,他就死定了,而且這是一個出名的好機會,閩南紅衛兵的名氣這麼大,只要打倒了海洋,我們就會一夕成名,到時候好處可是說不完,快一點,分頭進行,一半人去找人,另外一半去搭一個批鬥台,弄大一點。」
  文化大革命中,每一個想奪權的人,都處心積慮,想用別人的鮮血來開自己的路,用別人的骨頭搭成向上爬的梯子,史平世也是一樣,只是他不瞭解一件事,這個世界上不順人意的事十之八九。
  海波濤睡到中午起來,在替人冶病的地方,繼續為人看病,他現在不想到外面去看任何派系的紅衛兵造反派,他怕自己看到了,心中那一股怒氣會發作,而去亂打人出氣,就利用替人冶病來轉移自己的怒氣,誰知道外面傳來了一陣喧囂聲,讓他知道自己這一口怒氣,該出在什麼地方。
  外面有人喊叫的驚天動地,仔細一聽。
  「揪出小臭老九海洋,打倒他,海洋立刻滾出來,接受人民審判。」
  「抓出欺騙人民群眾的海洋,打倒反革命海洋。」
  「溫情主義的騙子,走資派海洋,打倒打著紅旗反紅旗的海洋。」
  在營區大門的哨兵,敲起了警鐘,過了沒多久,營區內的解放軍,拿著槍走出營區,一字排開,將槍口指向來衝擊營區的造反派,上千人不同派系的紅衛兵造反派同時安靜下來。
  高德田走出來說:「紅衛兵的小將們,造反派的英雄,你們進行革命行動的意志,我很佩服,但是進行革命行動要有正確的對像,衝擊有重大國家的軍事機密的基地,是不允許的,毛主席,林副主席,黨中央都三令五申過,現在你們立刻退回去,不然後果自行負責。」
  高德田的好殺名聲非常響亮,文化大革命一開始,他就殺了不少紅衛兵造反派,現在態度這麼強悍,讓這些紅衛兵造反派銳氣頓失,畢竟人沒有不怕死,史平世看到事情快搞不起來,硬充膽子走出來。
  史平世說:「高司令,我們不是來衝擊軍事基地,我們是來揪出海洋這一個打著紅旗反紅旗的反革命,我親眼看到海洋拿解放軍的物質去支持走資派,海洋又親口承認事實,只要把海洋交給我們?我們立刻就走。」
  高德田聽到史平世這麼說,他心中清楚,海波濤一定是好心才這麼作,在這個時候他不能在表面上保護海波濤,只能在暗地裡支持,高德田在心中冷笑:「好啊,史平世你這個臭小子,不知死活,我罩住的人你想動?沒關係,我就把海洋交出來,但是我會在暗中支持他,到時候我看你怎麼死!
  海洋這個年青人被他們同夥兒捧的那麼高,說的本事通天,我這時候也藉著這個機會看一下,海洋你到底有多大本事?如果真的有本事,能自己過得了這一關?我就大力提拔你,好,就這麼作。」
  高德田打定主意,回答說:「好吧,我會把人交出來,你們先回去。」
  史平世看到高德田同意交人出來,如釋重負,開始幻想他美好的前途,就說:「高司令我們就在這裡等,請不要讓我們等太久。」
  高德田點點頭,吩咐解放軍繼續的戒備,自己走進營區把海波濤叫過來談話。
  在營區內閩南紅衛兵九人領導小組,有兩個人沒出去玩,分別是南宮益和陳道,陪著海波濤一起去見高德田,高德田向海波濤說:「海洋啊,外面那些不知死活的臭小子,要找你麻煩,你打算怎麼辦?」
  海波濤早上聽到金全盛家中被殘害的如此悲慘,早就在心中憤憤不平,又看史平世那一夥人還要迫害,完全沒有保護自己能力的金全盛,心中早就有整一下史平世的念頭,聽到高德田說史平世那一夥人,想在自己這個太歲頭上動土,心中反而大喜。
  海波濤不以為然的笑了一笑說:「高司令,你既然說他們不知死活,我就叫他們知道「死」字怎麼寫,我現在就出去和他們鬥,不會連累任何人。」
  高德田看到海波濤如此膽色,也笑著鼓勵說:「我就看一下你在鬥爭的本事如何?我建議你先把自己的同伴找回來,壯一下聲勢,你先和他們來一場文鬥辯論,如果他們不能滿意,想要武鬥的話?我早就說過會全力支持你們的革命行動,我會支持你們足夠的武器,你放心去和他們斗吧。」
  高德田的個性強悍,內外分的很清楚,恩怨非常分明,海波濤曾經救過他,又替他解決麻煩,他絕不會讓海波濤束手無策被人整,在找海波濤來見他之前,他己經下令從武器庫搬出手提式機關鎗,更下令一排兵的警衛換上紅衛兵穿的衣服,準備在海波濤文鬥搞不定的時候,叫這些兵支持海波濤武鬥,在文化大革命中,這種事經常發生,搞的整個國家腥風血雨。
  海波濤還沒說話,南宮益搶先說:「謝謝你,高司令,海洋同志是我們組織中最重要的人,我拚死也不讓他受任何傷害,不管他犯了什麼滔天大罪,我一定站在他前面保護他。」
  陳道也說:「外面那些人,拿著雞毛當令箭,想要打擊毛主席真正的忠心紅衛兵,我們閩南紅衛兵就叫他們知道,什麼是真的進行革命行動的勇士?」
  高德田看到海波濤的同伴,是這樣的維護海波濤,點點頭說:「我等你們勝利的好消息。」
  海波濤和南宮益陳道,帶著還在營區的閩南紅衛兵成員五六百個人拿著武器,一起走出營區大門,南宮益叫幾十人去找回同伴,準備來一場大鬥爭。
  西安城的紅衛兵造反派要藉著雞毛蒜皮的小事,打倒海波濤,置海波濤於死地,海波濤會不會再掀起死傷無數的武鬥呢。


  請期待大海波濤之鐵幕騰龍第二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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