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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聖靈拜月

作者:心若在

    陽春三月,金花遍山。麒麟鎮最大的客棧裡,老苗子阿力像往長那樣坐在院中,手搖著竹扇。正自享受著一天中難得的清靜。

    突然,不遠的前方傳來陣陣馬蹄聲,阿力睜目向前看去,只見客棧門口並驥行來兩匹白馬,馬上坐著一男一女兩個年輕漢人,向臉上看去,真個是男的英俊不凡,女的花容月貌,好一對圖畫中人。阿力低讚了一聲,連忙迎了上去,客套了幾句,將二人迎入客棧中。

    這兩個年輕漢人正是朱子柳和風鈴兒,他二人自雪山論劍風波後。又在山上呆了一月有餘,最後終於確信雪珠蓮去了南海,雖然神秘老人警示在先,但二人認為只要路上不惹事端,便不會有事。仍是往南尋師而來,一路之上遊山玩水,說說笑笑,好不愜意。到得苗境,路卻越發不好走起來,便向過往商隊買了兩匹俊馬代步,一路奔波之下終於到了這麒麟鎮來。

    朱子柳和風鈴兒找了一張桌子座下,要了點飯菜,飢餓之下再也顧不得吃相,二人一番風捲殘雲之後,這才拉過阿力問道:「老人家,此處離苗邊還有多遠路程?」

    阿力道:「苗邊分南北,不知公子是想去南邊呢?還是北邊呢?」

    朱子柳道:「我們去南邊,不知哪裡有近路。」

    阿力聽得朱子柳他們要去南邊,不由得雙手連搖道:「不能去,不能去啊!」

    朱子柳奇道:「為什麼不能去,難道南邊有什麼危險不成?」

    阿力向左右望了望,拉過一張竹椅,坐在朱子柳這張桌邊,道:「看你們二位是來自中原,說說也沒什麼。我們苗疆自數百年前的那場拜月之亂後,奉阿奴聖姑姑的聖喻,苗疆從此和中原開始和睦相處。可是近百年來,拜月教開始死灰復燃。拜月魔經被黑苗族首領赤力罕練成後,便鼓惑了一小批苗人,強佔南苗邊黑森林,過往商隊無論苗漢中人,都是有去無回啊!」說完長長的歎了口氣。

    朱子柳聽完阿力所述,心中總覺得拜月這兩個字好像在哪裡聽過,便向風鈴兒道:「鈴兒,你可曾聽師傅說起這苗韁中的武林奇人嗎?」

    風鈴兒想了一會兒,道:「好像是聖靈姑姑和拜月老怪這兩個吧。」

    朱子柳一拍大腿道:「不錯,就是他們了。原來是拜月老怪。鈴兒,不若我二人去黑森林將這老怪物趕走,為苗疆做一件善事,你看如何?」

    風鈴兒輕輕搖了搖頭,閉嘴不答。朱子柳一把拉住風鈴兒的手,邊搖邊道:「好不好,鈴兒,去吧,去吧。」

    風鈴兒本是擔心朱子柳此去會遇到危險,再說自己最怕蛇蟲,想讓他繞道而行,但觀其焦急神色,心中便軟了下來。也就隨他的意,輕輕點了下頭。

    朱子柳見風鈴兒答應一起去,高興的歡呼一聲,將神秘老人的警言拋到了九宵雲外,心思巳飛到了百里外的黑森林中行俠去了。

    老苗子阿力見自己說了半天,他們二人仍是要前去送死,不由急聲道:「小哥,我冒著被拜月教中人害死的危險告訴你們這些,可不是要你們去送死的,那赤力罕現在聽說巳成了半仙之體,能呼風喚雨,灑豆成兵,法力廣大啊。你們可千萬不能去。」

    朱子柳笑道:「老人家膽子也太小,我們均是身懷絕技之人,就算不能將他趕出苗韁,想來也能全身而退。老人家就不必擔心了。」

    阿力見自己一番好意,最後竟被說成是膽子太小,不由氣道:「既如此,那你們自便吧,從此向南,遇第一個路口向西南方向行九十里便可到那片黑森林。到時你們被他們抓住,可別怪老漢沒提醒過你們!」說罷起身離去。

    朱子柳見阿力走遠,便坐在風鈴兒旁邊道:「鈴兒,放心吧,師傅雖然提過這苗疆拜月老怪,但是也只是一提而以,師傅那日好像說過那拜月老怪武功平平的吧。我們不用怕他。」

    風鈴兒搖了搖頭,道:「我不是怕,只是最近總覺得心裡煩悶,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

    朱子柳悄悄自桌底握住風鈴兒的小手,柔聲道:「鈴兒,我答應你,如果發現有什麼異常危險的情況我們馬上走,這總可以了吧!」

    風鈴兒白了朱子柳一眼,臉上泛起兩朵粉紅色的桃花,小聲道:「放手啊!這裡有人啊!你放手啊……」風鈴兒這些日子以來雖然和朱子柳感情漸深,但在朱子柳這樣的舉動下仍然是害羞不巳。

    朱子柳向左右看了看,只見臨窗的幾桌坐著幾個苗人,正自邊吃飯邊用苗語在聊著什麼,北面的那張方桌上坐著一個漢人,那漢人大約三十許年紀,身著一身破舊的儒生裝,桌上放著一把折扇,看起來倒像是個應試的秀才。此時正在一眨不眨地望著朱子柳這一桌,見朱子柳向自己望來,不由微微一笑,向朱子柳點了下頭。

    朱子柳見對方向自己點頭,以為對方是在向自己打招乎。便放開鈴兒的手,也輕輕向對方點了點頭。

    在這荒僻的苗境,除了過往的漢人商隊外,平時很難見到一個漢人,漢人和漢人之間在這裡相見往往會結伴而行。朱子柳以為那儒生想要和自己結伴同行,但等了半晌,卻見那儒生只顧自己喝酒,卻沒有過來邀請結伴的意思。朱子柳心道這樣也好,如果去黑森林帶上此人,難保不出什麼亂子,更要分心照顧他。還是和鈴兒二人前去安全些。

    想罷便向風鈴兒道:「鈴兒,一路奔波有些乏力,我們今天先在這店裡住一晚,明天早上便去黑森林吧。」

    風鈴兒應了一聲,朱子柳將老苗子阿力叫過來,要了兩間客房。二人站起身來,正想去客房歇息一會兒,突聽客棧外面傳來一聲淒慘之極的叫聲,二人一驚,向客棧門口奔去,只見客棧右前方仰面倒著一個年輕漢人,身上穿著商隊的裝飾,正自地上痛苦的翻滾著,雙手在臉上使勁的抓出一道道深可見骨的血槽,巳是血肉模乎,可怖之極。在他旁邊站著幾個漢人,也是商隊裝飾,想來他們是一起的。正和攔著他們的幾個苗人在說著什麼。

    朱子柳見此,便要上前救治那個漢人,突聽身後一人道:「別去了,絕情蠱發作,無救了。」

    朱子柳回過身來,只見剛才喝酒的那儒生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自己的身後,正微笑著望著自己。朱子柳在雪山時曾聽雪珠蓮說起過苗人蠱毒的歷害,知道毒蠱一但發做,真氣是絕對救治不了的,反而會使被救者死的更痛苦。子股更會傳到救治的人身上。解救辦法是在蠱毒未發作時,用換血之法將體內子蠱放出,再以真氣輔助化解體內殘蠱。這樣既不會傷到施蠱之人,也不會使被救治之人有任何損傷。還有一種方法就是施蠱之人親自化蠱。除這兩種之外就再無他法了。

    至於這所謂的絕情毒蠱,則是一種更為可怕的毒蠱。

    苗疆自古以來便有多情苗女愛漢家郎的傳統。只要是模樣尚可的年輕漢人,在這裡都會很受苗女歡迎。當漢人情郎和苗女結為夫婦後,苗女便會對漢家郎百依百順,極盡溫柔。而漢家郎也會沉醉在這溫柔鄉中,樂不思蜀。但時間一長,很多漢家郎會因水土原因或生活的單調而厭倦,便會離開苗女而反回中原,這中間能回來看望苗女的只佔少數。長此下來,苗女害怕漢家郎跑掉,便開始興起了養蠱。到後來更是人手一蠱,名字就叫做絕情蠱。一旦絕情蠱發作,除非本蠱死亡,否則就只有被子蠱吸腦噬心的下場了。

    只見那儒生搖了搖手中折扇,望向地上那人,道:「只怪他貪戀美色,咎由自取,怪不得他人!」

    朱子柳雖然知道地上那人巳不可救活,但是那人的慘狀,還是叫他感到心寒。便向那書生一揖道:「多謝這位兄台提醒。早聽人說苗疆毒蠱的厲害,今日一見,果然可怕之極!」

    那儒生微微一笑,道:「這絕情蠱只不過是中蠱罷了,這種蠱毒雖然可怕,但還是有破解之法。真正可怕的那便是聖靈王的蠱王金蠶和黑森林的毒龍。傳說金蠶蠱是餵食天材地寶煉成,刀槍不入,水火不浸。而那毒龍只是傳說中的王蠱,能殺人於無形之間。」

    朱子柳這才知道還有蠱王金蠶和王蠱毒龍,那毒龍是在黑森林,正是自己要去的地方,心裡便暗暗記下。

    向那儒生道:「相逢即是有緣,可否同桌一敘?」

    那儒生道:「承蒙兄台相邀,我也正有此意。」

    三人進到客棧落坐,彼此互報了姓名,原來這漢人儒生名叫吳明,剛剛搬來苗邊居住。朱子柳和吳明幾句話聊下來發現這吳明為人豪爽不羈,話語中不時流露出過人的豪氣,並不似是一介書生,反倒像是江湖中人。這倒對了朱子柳的脾氣。二人越聊越投機,連在旁聽著的風鈴兒也對他起了一絲好感。時不時的插上幾句。

    聊了一會,那吳明忽道:「朱兄在集賢鎮大發神威以一敵九,鐵拳連敗風花雪月四公子,驚走武當四道,又在大雪山上擊敗時下風頭最勁的映月公子。真是大大的威風啊。」

    朱子柳一怔,道:「吳兄是怎麼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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