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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天祐樓

作者:文躍

  「哥們兒,看我們都是北京來的份兒上,讓我給你好好講講在我們這個大學裡生活的經驗。」學校外面的小餐館裡,兩個北京來的學生正在侃大山。多讀了兩年的小子正頗為得意的向新來的老鄉傳授著自己的大學經驗。

  「得!您老啊,趕緊說,我都虛心的聽著呢!」這剛進大學的也不是個老實的主兒,一開口就耍起了貧嘴。

  「哎喲,別介!」學長抬起酒杯喝了一口,接著道:「我呢也就這麼一說,你也就這麼一聽,信不信呢那就隨便你了!」

  「首先,你總該好好學習吧!別看我們也就混個文憑,別的不說,就沖那點兒獎學金也得好好的讀書不是。」學長開始了他的經驗之談:「我當年就是沒好好學啊,現如今看人家保研的那麼輕鬆,也還是比較後悔的!」

  「嗯,不錯。為了獎學金,干!」這學弟端起了就杯,豪爽的說道。

  「你呢,也別想著換專業的事。告訴你,那就不可能。雖然我們專業差點,也就老老實實的讀吧。」

  「大學裡最不缺的是什麼?高曉松曾經說過,校園裡永遠存在的有兩種東西,一是風花雪月,一是憤世嫉俗。說是憤世嫉俗,其實大家都是中華民族的子孫,骨子裡都有著那麼一股血性。至於風花雪月嘛,如果沒有經歷過,趁早找一個,別到了大四再來那麼一段黃昏戀。」說這話時學長抬起頭,大大的喝了口酒,擦了擦取下的眼鏡,雖然不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但也讓人一下子就感受到他那「曾經滄海難為水」的情懷。一看也是一個多情的主兒。

  他好似緬懷得差不多了,左右,四周偷偷的看了一下,壓低了聲音開始了接下來得的話。學弟本來正不住的點頭受教,此時也被學長的表情和動作感染,不由得也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下面,我將告訴你學校裡的一些注意事項。老師說的那一套我也就不說了。我想提醒你的是,無論如何,千萬別在天祐樓範圍50米以內鬧事,還有千萬別惹天祐樓的人!」

  「天祐樓,天祐樓是什麼東西?學生宿舍嗎?」話還沒說完,就被那神秘兮兮的學長一把摀住了嘴巴。他示意學弟不要亂說話,然後慢慢的放開了雙手,接著道:「天祐樓是什麼東西?這話要是讓他們聽見了,今晚上估計你就得到寧遠湖裡睡覺去。」看學弟好像不甚了了,他接著解釋道:「寧遠湖知道吧!學校裡傳說的情人湖,他旁邊那棟四層的白色建築就是天祐樓。唉,以前還有好多學校裡的情侶在那兒談情說愛,現在只怕越來越少了。好了,就讓我好好給你講講天祐樓是怎麼一回事兒吧!」

  學弟偷偷的抹了一把汗,心想:這哥們兒也忒能吹了,吊了我這老半天的胃口,總算要講了。

  「昨天開學時黃忠良那事兒知道吧,估計就和天祐樓脫不了干係!」

  「什麼?就是昨天突然發瘋那個。這能和天祐樓扯上什麼關係啊?」學弟不解的問道。

  「我先給你說個事兒吧。一年前,就我們認識的一哥們兒,成天大大咧咧的,為人又有點囂張。從來不信什麼傳言,有一次在食堂吃飯,和一幫天祐樓住的學生幹上了。當時那哥們兒人多,就說了幾句狠話。對方也沒表示什麼,灰溜溜的走了。」

  「切,什麼天祐樓,還不就是軟蛋。」

  「嘿,你別急啊!事情還沒完呢!」學長喝了口酒,接著說道:「這哥們兒有個女朋友,人長得不錯,性格又溫柔,真是賢妻良母型的典範啊……」

  「行了,行了。別陶醉了!好,賢妻良母,接著呢?」學弟一看他又發花癡,趕緊打斷了他跳空式的思維。

  「哦,對,賢妻良母。可這哥們兒他不懂得珍惜啊!平時也就罵罵咧咧的,在外人面前也不給他女朋友面子,讓她買汽水,讓她打飯,使喚她就跟使喚個丫頭似的。我們可都看不過去啊!」

  「或許還想取而代之吧!」學弟插了一句。

  「說老實話,當時還真想過。」這學長突然頗為嚴肅的來了那麼一句。接著道:「可惜也就想想,再怎麼說,朋友妻,不可欺嘛!再者說了,這是人家增進彼此感情的一種方式也說不定。就這樣嘛,那女的也就忍了。可惜後來那哥們兒又出了一擋子事兒。」

  「這跟天祐樓有什麼關係嗎?」學弟聽了一會兒還沒鬧明白。

  「急什麼!馬上就到了。」對於說故事的思路被打斷,學長有些不滿的瞪了他一眼:「那哥們兒在外面實習,在工作單位認識了個女的。別看那女的比他大不了幾歲,可人家這些社會上摸爬滾打那麼些年的牛人還能和我們這種嫩鳥談感情,可這哥們兒還就真給她迷得神魂顛倒的,最後和以前那女朋友分手了。」

  「那你不就有機會了。」這學弟又適時的不了一句。

  「得,我看那,你也是那麼個落井下石的主兒!你就好好給我聽著吧!」學長頓了頓,接著說道:「這哥們兒和那娘們兒勾搭了幾天,沒想到被好好涮了一頓之後被人給甩了。這下打擊可就大了,慢慢的越來越體會到以前那個女朋友的好處來了。可惜這哥們兒是那種放不下面子的人,這回他女朋友也算死了心,他如果想要挽回這段感情那可是難如登天啊!沒曾想到,那一天,他卻作出了驚人之舉!」

  「您倒是快說啊,老這麼不上不下的。」學弟正聽得精彩,沒曾想到他又賣起了關子,不由得催促道。

  學長慢悠悠的喝了口酒,擺足了架勢,接著道:「他呀,出現了黃忠良類似的情況!」

  「啊!發瘋。」

  「雖然不是發瘋,不過也差不多了。首先,他把事件經過以及他得感受寫了長長得一封信,複印了好多份,貼到了學校各個角落。最重要得是在上面寫明了,第二天他會在幾點鐘等在那女的樓下,還說什麼不下來他就等到死為止。我們都以為他瘋了。可惜當時到處找不到他。第二天,他穿了套西裝,打好了領帶,皮鞋擦的賊亮,頭髮也輸得油光光得,胸前背後貼了兩張寫滿」我錯了「的紙,騎了一輛破自行車,車籃子裡還裝了一大束玫瑰花。在下課吃飯時間就往那女的宿舍樓進發了。到了樓下,由於頭天就有好多人看見了他貼的」宣言「,再加上一路上他又比較招搖,所以圍了一大圈人就等著看他的笑話呢!只見這哥們兒一個健步跳下自行車,一腿揣開,上前兩步就跪在了地下。」

  「他真跪下了?」學弟有點不太相信:「那麼多人他還就真跪下了?」

  「我們才真不相信,平常稍微瞭解他為人的都知道,就算受了什麼大刺激他也決不會作出這種事來。他平常就老對我們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他跪天跪地跪父母,最看不慣的就是小日本那隨隨便便下跪的操行!『,所以正常的他是決不會這樣作的。當時我們都以為他這次刺激受大了。「

  「那後來呢?那女的下來沒有?」學弟此時已經忘了故事的初衷,只想知道故事的結局。

  「能不下來嗎?不過那哥們兒還真狠。跪了1個多小時後,那女的下來了。兩人跪著互相擁抱痛哭流涕。那哥們兒咬破手指在地上寫了三個字『我愛你』,然後拿出戒指給那女的戴上,並當著那麼多人面發誓非她不娶!」

  「哦,那也算大團圓結局了。」學弟歎了口氣,好像意猶未盡。突然間好像想起什麼,接著道:「對了,這跟天……」

  話還沒講完就被學長給打斷了:「我還以為你忘了,後面我們問過他為什麼這麼做,他只告訴我們三個字『不知道』。因為在那事情結束之前兩天發生的事他都迷迷糊糊的。隱約只記得他遇見了天祐樓和他起衝突的那幾個人。事情講完了,覺得怎麼樣?」

  「你吹得也太神了吧!還能有這種事,這也能和天祐樓扯上關係?」學弟有些不信了。

  「你可別不信,到時候吃虧的可是你自己!」

  「照你這麼說,天祐樓不也沒什麼嘛!就算你那哥們兒那事兒和『他們』有關,『他們』不也算做好事,讓有情人終成眷屬嗎?」學弟還不大確定學長所說的別惹天祐樓是不是指的住在天祐樓裡的學生。

  「我承認,這是有點玄了。那我再跟你講點兒實在的。一年前,有幾個傻x喝高了,大半夜的在這宿舍樓附近晃悠,一路走還一路唱,什麼情啊,愛的,吵得人都睡不著覺,有些宿舍的學生就跟他們開罵了,你來我往的什麼『有種你下來』,『有種你上來』都是光說不練,結果一棟樓一棟樓這樣唱過去,一來二去的也就不當回事兒了。慢慢的晃悠晃悠就到了天祐樓,幾個傻x不僅發出象殺驢一樣的叫聲,好像還想往寧遠湖裡撒尿。」學長喝了口酒,頓了頓,接著道:「還沒走到湖邊,就聽見二樓傳來一陣怒喝,『都他媽別吵了』。已經經歷了前面眾多轟炸的幾人此時也算身經百戰了,擺開架勢就開始罵了起來。剛罵沒兩句,二樓和三樓的燈突然間都亮了。你要知道我們學校平時都是晚上11點熄燈的,那幾傻x被這突如其來的大放光明給弄懵了,還沒反映過來,一時間各式各樣的裝了小半罐水的易拉罐就扔了下來。只打得他們抱頭鼠竄,一時間『罐子與罐水齊飛,眼淚共鼻涕一色』,真是壯觀啊!」這學長講到激動處,拍案而起,頗有當年先輩們指點江山的豪氣。

  「那後來怎麼樣?」學弟此時卻不合時宜的打斷了他的遐思。

  學長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慢慢的坐回了原位,頗為不滿的瞪了學弟一眼,這才接著道:「第二天人們發現他們的時候,他們正躺在操場上,那叫一個慘不忍睹啊!這衣服當褲子穿,褲子當衣服穿,都是破破爛爛的,再加上鼻青臉腫渾身濕透,也多虧了是夏天,要不然一個兩個非得得重感冒不可!後面問他們發生了什麼事,都只知道頭天晚上喝醉了,具體怎麼變成這樣就都不知道了。而天祐樓下的現場早不知何時就被收拾的一乾二淨了!」

  「學長,我知道了。這天祐樓果然有點問題。不過我有個問題突然很想問你一下。」

  「哦,說吧!」看到學弟馬上就想請教問題,他不禁有些自得。

  「既然他們幾個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呢?」

  「咳,咳,這個,這個我也是聽人家講得。」學長一口酒差點沒噴出來,末了加了一句:「不過他可是親眼所見。」

  「原來是聽人家講得,難怪那麼誇張!」學弟隨即作出了一副恍然大悟得模樣。

  「一點兒都不誇張,真是有人親眼見到的……」

  不理這兩老鄉在這兒繼續論證天祐樓傳說的真假,此時的王昆正在天祐樓裡聽著發生在藍強身上的奇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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