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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傳之張鵬卷 二

作者:文躍

  八中位於縣城東北角,原本是一個小學,學校裡收的都是附近一片村子裡的小孩兒。社會在不斷的進步,人們對於教育的要求也越來越高。在連續幾次擴大城區規模的建設中,這一片原本的農村也被劃歸了新建的城區中。由於如今學習的人越來越多,便把以前的小學改為了現今的中學,成為了縣城八大中學裡的最後一個。

  八中的旁邊是前兩年才剛剛建立的職業技術學校。在職夜技術學校中讀出來拿的是中專文憑。在中國大多數城市,技校和體校出來的絕對是「人才」——幹架的人才。小城的規模使得它沒有必要設立這樣專業的體育學校,於是和技校只有一河之隔的八中便扮演了這樣一個角色。

  當然,並不是說八中的成立是為了培育未來的混混,地痞和流氓。只不過八中原本的師資力量及教育設施就比不上城裡的一中和二中,地理位置又相當於處在了城郊。城裡的學生學習還過得去的,家裡面都會想方設法的往一中和二中送。來到了八中的學生基本上都是墊底的貨色,而在學校裡面,好點的教師都拚命的活動,想往一中二中調,留下來的都是一些混日子的東西。惡性循環之下,造成了整個八中毫無學風可言,只能是走了一批渣子,又來一批渣子。學校裡的學生考慮的已經不是如何的學習,而是今天誰又被技校的打了,明天我們過去幹掉他。哪個哪個班又來了一個騷貨,如此種種而以。城裡對於八中的評價歷來只有14個字「八中技校的痞子,一中二中的狀元。」

  儘管如此,八中仍然設立了高中部與初中部。每年高中部考上大學的那是聊聊無幾,好一點的不過是上個什麼電大和大專。相反初中部反而每年還有不少人考出好成績,考入了一中和二中,他們都是想要脫離目前環境的學生,以自己的努力證明自己並不是沒有用的渣子。

  張鵬就被分到了這樣一個學校。站在學校的大門前,張鵬默默的念道:初一二班。

  張鵬快步跑向初一二班所在的教室,上課的時間已經過了。一路上張鵬看見學校的操場上仍然有三三兩兩的人聚集在一塊兒,彷彿他們並沒有課。而走向教室的那些人從他們臉上的神情根本看不出現在已經上課了。向張鵬這樣向教室奔跑的反而成了另類。張鵬從他們的身上看到了以前的自己。想起以前外公對自己說過的話:「夫人必自侮,然後人侮之。」當時年幼的自己尚不能體會,現今看到了八中的情況,雖然僅僅是冰山一角,張鵬算是瞭解了為什麼八中聲名在外了。

  抬頭看了看門上的牌子,確認自己並沒有走錯。張鵬伸手推開了門。

  這是開學的第一節課,班主任老師已經站在了講台上。班主任是一個已經頭髮花白的50幾歲的老教師,徐老師教的是語文,是一個典型的老學究,鼻樑上架著一幅眼鏡。據說是小城裡研究魯迅文學研究的最好的一位。可惜為人軟弱,又不善鑽營,所以屈尊在了這個混亂的八中,老老實實的「俯首甘為孺子牛」。此時的他正急得滿頭大汗的揮動著手中的教鞭,不斷的拍擊著桌面,口中不停的說道:「安靜,安靜。」可惜下面的同學們似乎沒有聽到老師那殷切的呼喚,依舊喧鬧著,一邊尋找著以前的同學,一邊認識新的朋友。徐老師一時間沒有察覺遲到了的張鵬。

  「老師好!」張鵬看到這樣的情況不由得皺了皺眉,沖講台上的老師提高了聲音喊道。

  「哦,是張鵬啊!先找個地方坐著吧,待會兒再分座位。」徐老師不禁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待看清來人後,開口對張鵬說道。在確定了分班後,張鵬的爸爸曾經帶張鵬去拜訪過徐老師,家住附近的徐老師對城裡的消息明顯是不那麼靈通的,完全不知道眼前這像個乖寶寶的張鵬曾經是多麼的玩孽不堪,雖然吃驚於張鵬那比同齡人壯碩的體形,張鵬與他的第一次見面還是給了他很好的印象的,而此時的他也沒有多餘的精力來詢問張鵬為什麼遲到了。草草的說了一句,扶了扶快掉下的眼鏡,又開始了他辛苦的工作。

  「鵬哥。」「鵬哥,坐這兒。」「鵬哥,坐這兒。」……喧鬧的同學們也注意到了遲來的張鵬,一時間此起彼服的問好聲響起。

  張鵬放眼望了過去,那幫出聲的孩子都是以前小學時候跟著張鵬整天混上混下的,其中叫得最大聲的還是那次被他們教育了一頓的小蔫兒。就是在那天,張鵬惹出了一個大麻煩,那個事件的影響一直持續到了現在。(參見前傳《前塵往事》)沒想到他們也來了這所學校,看來這八中還真是名不虛傳啊!

  張鵬衝他們點了點頭,走向了他們讓出的空位。雖然張鵬決定向以前的生活說再見。但是這些以前的同學一天是他的朋友,只要不做對不住他的事,就一輩子是他的朋友!

  聽著周圍同學的叫喊,那些不認識的張鵬的同學也開始詫異的打量著張鵬。一時間教室裡顯得比剛才安靜了許多,只剩下張鵬一圈的那些同學還在不停的詢問著張鵬暑假的英雄事跡,他們顯然聽說了前段時間縣城發生的大動作的「導火線」就來自於張鵬和他們在工會發生的事。他們雖然在那段時間不敢亂說話,但對曾經參與的他們來說,在私地下卻對這件事感到萬分的自豪。

  張鵬看到講台上的老師注意到了他們,不由得低聲說道:「都給我閉嘴,先上課!」小蔫兒癟癟嘴,正想說什麼,看看張鵬的表情,把剛想說的話又吞了下去。整個教室現在終於安靜了。

  徐老師擦了擦汗,看看已經安靜下來的眾人,滿意的點了點頭。暗自得意的想道:「嗯,看來我還是很有威嚴的嘛!」放下手中的教鞭,開始了新學期的第一節課。

  「首先,我歡迎你們來到八中。希望你們在這兒取得好成績。」頓了頓,看沒有人反映,接著道:「這節課,我們先把班委給選出來,鑒於我對你們大多數人……」一轉頭不經意間看到了張鵬那挺拔的身軀,把剛想說的「不大熟悉」吞了下去,眼珠一轉,做出了一個讓他將來得意不已的決定:「我對你們大多數人還算熟悉,我決定先指定一下班委。班長,張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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