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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 中立

作者:朝倉謙景

    加賀,小野本家居城,虛空藏山城。

    一場能決定朝倉家未來的會議在這裡秘密舉行著,這次會議是由朝倉家極有影響力的客卿菊地廣目以及北陸名門小野家聯合發起的,與會的都是朝倉家舉足輕重的人物。

    面對朝倉家內戰爆發的局面。沉默的中立勢力終於按耐不住了,各地尚未捲入安宅派和隆景派交兵的諸侯秘密雲集在此,商討亂局的收拾方法。

    最先到的是小野分家的家督小野左馬頭長秀和同在加賀的首席外樣大名上杉太宰少貳晴虎的特使佐治民部少丞秀勝,而後加賀波佐谷城城主加賀豐賀忍者流的當主豐高忍道也到了。可是,會議雖然開了近兩天,可是還是沒有什麼實質的進展,因為還有兩家中立勢力沒有到。那就是山城國的守護安倍大藏大輔信光和越前敦賀城城主田村左兵衛督忠秀。

    外邊雖然下著小雪,評定間內的氣氛還是十分火暴。因為會議上,出現了兩種意見。

    一種是小野家和菊地廣目提出的立刻糾集全部中立勢力的軍力,兵進賤岳,由中立勢力擁戴幸太丸進越前,從中進行與安宅勢力調停,盡快讓幸太丸即朝倉家督位。而另一派以上杉家和豐高家提出的反對論,建議各中立勢力應先避免其他外部勢力對朝倉家的進攻和滲透的情況發生。

    新近繼任小野本家家督的小野廣治年紀雖然才十七歲,但言談舉止間無不體現出他繼承自乃父小野遠江守長治的鎮定和從容風範。眼下的一席喪服的小野廣治正在駁斥佐治民部少丞秀勝的觀點,他從主位站起道:「民部少丞殿,此言差矣!眼下正是朝倉家生死存亡的關頭,依上杉家的說法,豈不是變成我們替馨族、伊達做擋箭牌,擋住外部勢力,讓他們可以安心打上一場大戰,這對朝倉家的損失實在是太大了,我們小野家怎麼也不會答應的。」

    坐在下首的小野分家家督其叔小野左馬頭長秀、小野剩餘的兩旗本長野晴秀、游佐忠信三人聞言不住點頭。

    一身黑衣勁裝的豐高忍道雖然年近五十,但長年的忍者生涯使他變的異常的沉穩。他一抬手,截住正要反駁的佐治民部少丞秀勝的話,轉頭看向小野廣治道:「廣治、那我問你,如果我們貿然出兵加賀,加賀空虛,如果後籐家再次入侵,我們怎麼辦?」

    小野廣治雖然少年得志,但對這位叔父級的長輩還是必恭必敬的道:「忍道公說的是,所以主力不能是我們加賀。應該是還沒來的田村和安倍兩軍。相較下越前、山城兩國暫無外憂之患。」

    「呵呵,好,姑且算忠秀和大藏大輔肯出兵。」豐高忍道瞇起那雙銳利的雙目道:「如果我們兵進賤岳。南四將固然不會輕易把幸太丸殿下交出來,而虎之介也知道,如果幸太丸殿下在我們手中,安宅所勢力必將被削弱,他豈肯買帳?大家固然能集結近三萬的重兵,但屆時我們將面臨兩個敵人,後果仍是不敢想像的,甚至會把朝倉家徹底拖入全面內戰的局面。」

    頓了頓,看了看一邊正要反駁的菊地廣目道:「廣目殿。你能告訴我嗎,就算我們順利接到幸太丸,沒有象小野遠江守長治公這樣的德高望重的重臣,誰可以負起南四將和馨族虎之介之間的調停事宜?」

    聽及忘父的姓名,小野廣治神色一黯,小野家諸臣也沒了聲音,的確,沒有小野遠江守長治,誰的話,南四將和馨族天潸都不會當回事。

    頭戴高冠,身著菊紋寬袍的菊地廣目是堅決擁立起兵的,他見小野家眾人不出聲,還待再堅持。只見評定間門一開,一個小姓跑了進來跪地稟告道:「起稟廣治殿下,山城安倍家有信使前來。

    一個宛如雪堆成的年青人走了進來。一路與風雪做鬥爭的剛毅還刻在臉上。他深施一禮道:「在下山城國守護安倍家侍大將松本彌六郎。見過各位大人,在下帶來了安倍大人的書信,請各位大人過目。」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個臘丸,小心的剝開後,取出一份密函,交給身邊的那個小姓,小姓立刻轉交給了小野廣治。小野廣治皺著眉,展開已成一團的書信。

    松本彌六郎歉意的點點頭道:「山城到若狹的邊防還好。但近江到越前的邊防太難過了,只好出此下策把信藏起來。」

    小野廣治看完了書信,臉色變的很難看。他嚷道:「安倍大人就以一句山城和近江局勢不穩,就不來出席會議了嗎?連個特使也不派,送封信就應付過去了嗎?太過分了。」

    松本彌六郎苦笑一下道:「各位殿下可能還不知道吧。近江已經被朝倉中務大輔政景襲取了,伊達正信被迫和他聯手對抗馨族軍,馨族天潸大人雖然小勝幾場,但局勢越來越不利於他了。而朝倉政景的軍勢已經開始準備山城攻略了,安倍大人那裡也很吃緊啊。」

    「啊!」眾人吃驚之下不由紛紛起立。

    豐高忍道心思細密,立刻仔細盤問了有關情況。松本彌六郎把知道的都說了一遍,這時眾人了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半路又殺出個朝倉政景,中立的各派,不得不再重新商議對策。最後,達成的共同協議還是繼續做好防範其他勢力的入侵和滲透,暫時不插手馨族天潸和南四將的爭鬥。

    值得一提的是,直到五天的會議全結束,田村忠秀還是沒有出現。究竟他打著什麼主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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