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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夜宿

作者:朝倉謙景

    小野遠江守長治、小野左馬頭長秀、神保長政三人木然的看著眼前的景象,可以想像當時的情景,士兵們慌慌張張的放下手中正在做的工作,從四周忘剛搭了一半的營帳中央靠攏時,遭到了突襲。有的甚至連配刀都沒來的急拔就身首異處。

    「殿下,」神保長政悲哀的道:「義定的屍首在湖邊。」私下裡,神保長政和富堅義定的交情最好,目睹好友喪生,神保長政早已淚流滿面。

    「去看看。」小野遠江守長治此刻臉色鐵青的道。熟悉他性格的小野長秀知道這是兄長憤怒和悲傷到極點的表現。

    在富堅義定的屍首旁,三人都從死者的臉上和身上看到了當時富堅義定的心情。懊悔和痛心的臉上,睜大的眼睛裡除了憤怒,絲毫沒有恐懼和絕望的神色。手中握的長刀的刀尖上還隱隱留下了敵人的鮮血。

    「義定他當時一定覺得,自己辜負了對長治公的重托,更因為他的過失還犧牲了這麼多人。」神保長政深深的歎息道。

    「好了。」從看見富堅義定的屍體就一直不出聲的小野遠江守長治歎道,「義定他是個出色的武士,他的血一定不會白流。」說著,小野長治彎腰撫上富堅義定圓睜的雙目,最後脫下了自己的披風,蓋在富堅義定的屍身上,轉頭低聲對神保長政道:「眼下你先把他安葬了吧。等我們回到越前,再派人把他遷葬回去。」

    「是。」神保長政含淚應聲抱起已經冰涼的富堅義定的屍身,帶著幾個士兵去安葬。

    等神保長政走了,小野長治才深吸一口氣回頭對小野長秀道:「長政一定很傷心,長秀,回頭你好好勸勸他。」

    「是,兄長。」小野長秀虎目含淚道,隨即向小野長治報告道:「富堅義定的前哨五十人,除在營地的三十人外,還有派在附近的分做十組的探路兵二十人,無一生還,所有五十一匹戰馬事後均被毒斃。十組探路兵均被飛刀和飛鏢所殺。營地內的士兵從屍體的散佈情況下是遭到湖邊方向的攻擊,大部死於雷火彈和吹箭的殺害,應該是忍者做的,他們很可能一開始就埋伏在湖邊的水草下,在富堅義定安營的時候才出手。」

    「忍者?!」小野遠江守長治深深的吸了口氣。

    「兄長想必知道,這裡已經是在朝倉家腹地,只有可能是自己人作的。而在朝倉家許多家族都有自己的忍者,但有能力出動忍者軍團對一支精銳騎兵分隊進行強襲作戰的只有兩家。」小野左馬頭長秀壓低聲音道。

    旋即看了看表情震動的小野遠江守長治。接著道「一個當然是朝倉家本家,隆景大人在世的時候,喜用忍者,而忍者軍團主要是加賀波佐谷城的豐高忍道率領的加賀豐賀流忍者眾。至於另一個,就只有…」

    「分家的朝倉政景!!」小野遠江守長治狠狠的叫了起來。

    小野長秀看了看散佈在周圍警戒的眾多旗本,見他們沒有聽見,舒了一口氣道:「兄長,輕點聲,千萬不要因此影響軍心。」

    「哼。」小野長治一摸自己有些花白頭髮的頭激昂的道:「政景啊,現在換你來砍我的腦袋了,我倒看看你有什麼能耐。」

    「兄長,這次,看來政景害怕您出使成功,看來是勢要將你置於死地才後快,接下來的路,要更加小心才行。」小野長秀誠懇的進言道,「這次看來政景小兒動用了近江飛宮黨來對付我們,不可掉以輕心呀。想不到,政景沒了分家的勢力,還能有力量左右局勢,真是讓人不放心他。」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小野長治恢復清明道,「說到底,他經營近江十幾年,幸虧隆景大人後來把近江分封給南四將來壓制他,恐怕整個近江都將是他的天下。眼下他分家雖然沒有了軍力,但不代表他沒有力量重新崛起,看他近幾年不修軍事,我便該知道他已經預留後著了。恐怕就算是現在在近江,南四將也不是能真正話事的人。」

    「那,眼下,兄長,我們該怎麼辦?」小野長秀問道。

    「前路一定障礙重重,騎兵不利夜行,今晚就紮營在此。夜間加強戒備。還有速派幾個精明點的武士,持我信函速向後路就近的橫山城的石田誠信和大溝城的新田義康盡速求援,只要我們能撐到小谷城,我們就算贏了政景。」小野遠江守長治看了看小野長秀吩咐道。

    太陽終於西沉,暮色降臨下,安葬完戰友的屍體,小野軍剩餘的二百五十名旗本疲乏的安下了營寨,可是在黎明來臨前,又會發生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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