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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北上

作者:雨魔



    透過車窗,凝望著火車外的父母,距離,隨著火車的開動越來越遠。

    暑假的日子終於過去了,開學的日子還是來了,雖然我還不想這麼早就離開家,但是我還是不得不踏上北去的列車。

    自從我產生這些異變後,我已隱約猜測到,這很有可能是由於那只蜘蛛的基因進入我的體內,並和我體內原有的基因產生了一些令外人難以知曉的變化,才造成我的異變。基因之秘,集全世界生物界頂尖科學家,至今尚未能堪破,我一個小小的剛畢業的高中生,也只能知道自己的變化和基因有關而已。

    還好,到現在為止,這些變化都是往好的方面發展,這才使我沒有太過擔心。

    我的心智比起以前也成熟很多,這應該歸功於這些異變,我的洞察力有常人難以企及的提高,更能觀察到許多尋常人都很難注意到的細微動作與神情,這也是我為什麼不想立刻去大學的原因,因為這兩個月中,我終於體會到父母究竟有多愛我,才使我不想離開他們。

    可是畢竟還是要離開的,我歎了口氣,視線收回到車中,心思也回到了對大學生活的幻想中。

    腦中回想著,高中的一些帶課老師,給我們敘述的關於大學生活的一些故事,從他們當時的神情看,可知他們非常留戀大學生活,好像大學生活就是天堂一樣。

    不過,我卻對他們說的那些不感興趣,只是對大學上半天課休息A半天的學習制度,非常嚮往。

    不經意的目光掃向周圍的旅客,竟然發現很多和我一樣都是去外地求學的學生,剛剛高中畢業的學生氣質是異於常人的,想改也改不掉,所以我一眼就看出他們是學生。另外一些差不多應該是在外地打工和經商的。不同職業的人都有氣不同的氣質,因此我雖然粗略的掃了一眼,但已經看出了個大概。

    雖然已經晚上11點了,火車中熱鬧的氣氛卻一絲未減,大概平常在家中,這個時間很多人已經上床就寢了。但在這個奇異的環境中,人人好像都有說不完的話。

    我想可能是年輕人較多的願意吧,這些羽翼剛豐的小鳥,沉浸在離開家單獨生活的新鮮感中,神態中頗多興奮。

    我靜靜的靠在車廂的一壁,默默的觀察著眼前的人們,一個月的磨練,竟使我的心智脫離了年輕人的稚嫩,「成熟的像一個老頭子」,這句話是我的一個好友說的,那是在臨行前,他來向我告別,我陪他玩了一個下午,走時,他吃驚的跟我說,我說話不在像一個鹵莽的年輕人,而像一個經歷過很多事的大叔,當他發現我竟然捨棄流行音樂,而對京劇產生愛好時,他開玩笑的跟我說:「喂,小韌,我怎麼發現你成熟的像個老頭子。」

    我微微笑了一下,答他:「京劇難道是專為老年人準備的娛樂嗎,你沒看臺上的演員中有很多都是年輕人嗎。」

    他怔怔的看著我,道:「真搞不懂你,你以前不是很討厭京劇的嗎,再說京劇這玩意,雖然是中華藝術的瑰寶,但是像我們這種一天到晚死讀書的學生,哪有那個心境領略其中的妙處,所以只有老年人退了休,待在家中,心中沒有了牽掛和壓力,才能享受到其中的樂趣。我們是再怎麼看都只會覺得無聊,你可別告訴我,你能聽懂那些演員在唱些什麼。」

    他見我一副沉浸其中的樣子,還真拿不準我是不是聽的懂。

    我看他疑惑的樣子,決定不在打擊他,我隨手拿起手邊的蘋果塞到他嘴裡,道:「吃水果,你明天就走了,再想吃家鄉的水果,可就沒有了,其實我也聽不懂京劇,咱們換一個台看看。」

    我把電視頻道調到中央三台,頓時響起了周傑倫的「雙截棍」。

    好友的上半身跟著音樂起伏而上下搖擺,隨手打了我一拳,道「還真以為你看的懂京劇呢,原來是在跟我裝,還是這個「雙截棍」符合我們年輕人的口味。」

    我笑笑不語。

    好友又道:「哎,小韌,聽說你跟小麗分了,她可是我們這級的一朵花,你就這麼心甘情願的和她分手了。」

    言下不甚可惜。

    我隨手拿起一個紅彤彤的蘋果,咬了一口,頓時滿口清香,腦中現出一個美麗的臉孔---萬箐。一股甜蜜升上心頭。

    我現在對小麗那個丫頭沒有絲毫好感,更別說什麼留戀了,我淡淡的道:「是人家不要我了,一腳把我給踹走的,我能說什麼。」

    好友早料到是小麗把我給甩了,但沒有想到我會如此直言不諱,語氣也是輕鬆自如,根本不像是個失戀的人,他本想待我說出真情,勸我幾句的,現在一時反而不直如何開口。

    頓了頓始道:「我靠,你TM失戀了,還笑的這麼噁心,是不是腦袋秀逗了。小麗這種美女可不是隨處可見的,當年多少人想追她,卻讓你給追去了,不知你小子走的是TM的什麼狗屎運,要不是你老爸是刑警,小麗的那些追求者都讓你死了N回了。你實在太不懂得珍惜了,怎麼說分就分,難道都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我斜眼看著他,我這個好友當年也是小麗的暗戀者之一,其實他也蠻優秀的,只可惜沒有我膽大。好友不堪我的目光,拿起手上的蘋果咬了一口掩飾心中的尷尬。

    我道:「你喜歡給你好了,這種女人滿大街都是,有什麼好留戀的,如果你要是想要的話,我就讓給你了,但是你得過了刀子那一關。」

    好友楞了下,隨即憋紅了臉,大聲道:「MD,我是那種人嗎,朋友妻不可妻,何況你還是我的好朋友。」

    我沒想到他這麼大反應,看來在他的心裡我這個好友比小麗的份量重多了,我慶幸自己的好友是個不重色輕友的人。

    我含著歉意的口氣道:「別那麼激動嗎,小麗那個死丫頭,頂多也就是我的前任女友罷了,別看的那麼嚴重,你如果想追呢,我可以幫你出謀劃策,不過,最好還是別要,那種騷貨就算是追上了也會給你惹來無盡的麻煩,少沾為妙。」

    好友納悶道:「你們究竟是…怎麼會分手呢,你們關係不是很好嗎。」

    我道「好個屁,她還不是幫我當個狗一樣的使喚,現在有了更好的狗,當然把我甩一邊了。」

    好友試探的問道:「她有新男朋友了。」

    我看看他,笑著道:「你要是還想要她的話,你就得練的像我這麼壯!」說完鼓起肱二頭肌,擺了個posture。

    他視線隨即轉移到我鼓起的肌肉上,十分羨慕的道:「小韌,你怎麼會練的這麼壯,和兩個月前的你,完全是兩個人,要不是我倆打小就認識,我還真不敢認你,你怎麼做到的,是不是你老爸教了你什麼絕招,聽說你老爸以前在軍隊很風光的,會不會他把在軍隊訓練用的方法用在你身上了吧。」

    「嗖~!」

    我打出一記刺拳,從他額角邊掠過,帶起一陣氣流波動。

    「哇,你出拳這麼快,趕上職業拳擊手了。」

    我收回拳頭,道:「知不知道刀子這個人。」

    好友想了想,搖搖頭道:「沒有印象,他是誰啊?」

    我道:「你真的想不起了嗎,刀子不是學生,他是在道上混的,…。」

    我還想說下去,好友突然插嘴道:「哦,我想起了,聽說學校很多不良少年都是他小弟,你怎麼會提到他呢,不會小麗和他……」

    「沒錯,小麗現在的男朋友就是他,你以為我整個暑假為什麼都悶在家裡。」

    好友倒抽了一口冷氣,「難道刀子要找你麻煩,這下你可慘了。」

    看他替我擔心的樣子,我笑道:「有什麼好擔心的,你好像忘了我老爸是作什麼的了。」

    「對,對,我怎麼把這個給忘了」,他想起我爸是個警察,頓時喜形於色。

    「不過,在我老爸知道我和他的事之前,我就已經遇到他了。」

    好友吃了一驚,瞪著我,想從身上找出一些證據,「不可能,你要是遇見他,怎麼可能現在還活蹦亂跳的,他是怎麼放過你的。」

    「那個傢伙像是那麼好心的嗎!」

    好友遲疑了一下道:「你們幹起來了!」

    我笑道:「那還用說,只不過,被扁的不是我,一對一,他被我打成了熊貓,你沒看到當時小麗那個臭小娘害怕的樣子,真實精彩,我以前從沒見過她害怕我,總是把我呼來喝去的,這一次我也算是討回了一點利息。」

    好友不可置信的望著我,有些磕巴的道:「你…把…刀子…給打成了熊貓?」

    「那還有假嗎,事實可是證明一切的喲,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和小麗散了吧。」

    好友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心神回到列車上,低頭看了下表,時針指在12點的刻度上,沒想到,我一想就是一個小時。

    耳邊的聲音靜了很多,車廂中的燈也已經暗了許多,不少人都已經靠著座位睡了,只是還有一些剛出來的年輕人好像有使不完的精力,在唧唧喳喳的說著話。

    我換了個姿勢,更舒服的靠在座位上,心裡呼出一口氣,望著外面黑漆器的夜,什麼也看不清,突然想到了萬箐,這個美麗的女孩使我一見傾心,好巧不巧的讓我演了一出英雄救我,自然而然,她便成了我的女朋友。畢竟我也是個很優秀的男孩嘛---郎才女貌,很配啊。

    她也考到了北京的X大,雖然和我不是一個學校,但是都在北京,我們相約在北京見面,她把手機號都已經給我了,想到這,渾身湧起一陣激動,見面的願望更迫切了。

    寂靜的夜給了我更大的想像空間,透過車窗,我好像看到了箐箐的美麗容顏,正在向我淺笑,我情不自禁的向著她露出笑容。

    「喂,你在看什麼呢。」

    聲音甜甜脆脆的,帶著一些地方的口音,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我轉過頭望向聲音的主人。

    女孩的眼睛明亮而又調皮,臉頰白皙水嫩的如同日本豆腐,吹彈可破,端正的五官,透出靈秀。

    我立馬對她產生了好感。

    她學我般視線穿過車窗,望著外面寧靜的夜,想看出點什麼,幾秒鐘,女孩放棄了觀察,望向我道:「什麼也看不見嘛。」

    看著她微微翹起的紅唇,我心中一動,道:「你家住在上海吧。」

    「咦,你怎麼知道,你猜出來的嗎?」

    我微微笑了一下,箐箐就是地道的上海姑娘,她在向我撒嬌或者生氣的時候,總帶著那軟軟的上海腔,一個月的時間已經足夠讓我把上海的口音給印在腦海中了。

    所以,當我剛聽到女孩的聲音的時候會覺得耳熟,但卻沒有立即想到。

    「他肯定是剛剛聽我們說話時,聽到你是來自上海的。」

    女孩坐在我對面,我聽到聲音把視線從女孩身上離開,轉過頭,看著坐在我旁邊的男孩。我們這個座位共坐了四個人,加上我共有三個男孩,說實話,坐我對面的女孩長的真的很不錯,比起小麗只強不弱,不過比起箐箐來還是差一點的。

    因此,一開始,那兩個男孩一直逗她說話,只有我從上車,便一直沒有說過話。

    也許那兩個男孩說的都是一些無聊的廢話,她便對他們失去了興趣,反而注意起我來了。

    「怎麼不說話啊,你這人真怪……」

    聽見女孩說我是個怪人,我卻興不起生氣的念頭,這大概就是美麗的魔力吧。

    女孩好像自言自語,又好像在對我說,「外面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我猜你剛剛一直在想你的女朋友吧。」

    「是嗎,我看他是在打瞌睡吧。」她旁邊的男孩見她對我和感興趣,立即開始對付我。

    「哎,你有女朋友嗎。」坐在我旁邊的那個男孩也說道。

    我相貌普通沒有任何出奇之處,很難讓他倆相信我有女朋友,而他問的這句話,於是說是問,還不如說是在陳述我沒有女朋友這個事實。

    這兩個小傢伙應該是在吃醋,我餘光發現女孩仍在瞪著我看,我掃了那兩個男孩一眼,淡淡笑著道:「談笑皆光棍,往來是和尚,我還是孤家寡人一個呢。」

    兩個男孩舒了口氣,旋又緊張起來,暗恨我為什麼不是有女友的人,這樣可以少了一個對手了。

    我看他兩人的樣,頗覺得有些可笑,只不過相聚在火車上吧,到了站後就會各奔東西,而且像這個女孩的樣貌,追的人沒有一火車怕也有半火車了,又豈是一句兩句話可以打動的,暗暗笑兩個人幼稚。

    女孩見我說的有趣,抿嘴露出了笑容,一邊臉頰還出現了個可愛的酒窩。

    女孩嬌柔的聲音又響起,「你剛剛在看什麼呢,黑漆器的什麼東西都看不見。」

    我望著女孩的眼睛,想想剛剛自己只是在發愣,並沒有意思去看外面究竟有什麼,只是在想家中的一切。

    女孩有些抵不住我灼灼的目光,俏臉升起一片粉色,有些嗔怪的瞪了我一眼。

    我回醒過來道:「我剛剛在看家。」

    女孩一怔,不過馬上明白我的意思,聲音有些低沉,「我也是第一次一個人離開家呢。」

    我馬上接道:「你家人放心你一個小美女獨自出來。」剛說出來,我就感覺到,語意中有些輕薄的意味,雖然我不是刻意的。

    那兩個男孩,見我沒說兩句就說出這種輕薄的話,吃驚的看著我,眼中有種憐憫,「這下你死定了。」

    女孩出乎意料的只是白了我一眼道:「父母當然不放心,只是我已經成人了,怎麼都要進行一個人歷練了。不過我好想花花。」

    「花花?」那兩個人疑問。

    「我養的小狗,花花可乖了,每次我生氣,它都逗我開心。」

    看她沉浸在意想中,我忽然產生一個念頭,每次她不高興時,她就會虐待她的花花,一幅美女虐待寵物的卡通畫面在我腦中迅速形成。

    我情不自禁的呵呵笑出聲來。

    「喂,你又在轉什麼壞念頭,笑的那麼齷齪。」

    難道就因為我剛才不小心說錯一句話,我的形象就在她心中定格成一個壞傢伙了嗎。

    我道:「我只是在想我家的黑子罷了。」

    「黑子?」

    「呵呵,我養的寵物。」

    「名字真俗。」

    我的笑容頓時變成了乾笑,反擊道:「喂,花花這個名字也不見的有多文雅。」

    女孩有些氣咽,不服氣的道:「總比你的名字好聽。」

    我楞了一楞,我怎麼感覺這句話有很大的語病呢,「你知道我名字嗎,說比我的名字好聽。」

    女孩也意識到剛剛那句話的語病,有些窘迫,見我不但沒有怪她,還給了她台階下,有些感激的看了我一眼。

    「我叫王菁,你呢。」

    「王晶,那可是有名的大導演呢。」

    「討厭,是菁華的菁啦。」

    於是我們互通姓名,彼此熟悉起來,年輕人就是這樣,一旦有了共同語言,就有說不完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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