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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水靠」與「分水娥眉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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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意思是，派支蛙人分隊下去探探，你看如何？」程斌道，「嗯，也只能這樣了，」任翔應道，四下裡召集人手，不過片刻間，八名戰士已各就各位。換上潛水裝備，提了漁槍。任翔回過頭來看程斌，程斌卻爬在那裡搬弄探測儀，頭也不回，道：你看著辦就是了。他和任翔兩個，一直在阿夕手下做事，往日配合，甚是默契。故而做起事來，必徵求對方意見。任翔轉過身來，沉聲道：「各自小心些，不可大意，好了，開始行動！」

    撲通！撲通！幾聲，一個接一個下了水中，緩緩地沉了下去。一會兒功夫，已不大看的清楚。任翔回到艙中，屏幕上，那人依然伏在河底。一動不動。過了不大一會兒。蛙人分隊的幾個戰士已經潛至水底，各自分開陣形，四下裡包抄上去。為保萬無一失。各人行動甚為小心。到的近前，那人仍是一動不動。頭朝下爬在一塊石頭上。雙臂無力下垂在石頭縫隙中，有小魚兒在其間游來游去。這時，幾乎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死了。幾名戰士逐漸靠攏。收起漁槍，準備將此人屍首帶回岸上。其中一個戰士伸手抓住那人肩膀，往外一拉，試圖將他翻轉過來，豈料就在這一瞬間，那條手臂突地一翻，眾人還未來得急看清楚。卻見一道精芒閃過。接著水中飄起大團血霧。各人均是一驚。手指自朝槍機伸去。卻已看不清目標。耳機裡傳來幾聲粗重的喘息聲。接著是悶哼，呻吟。不過眨眼間，至少有四個人負了傷。其餘機警的迅速後退，飄出血霧的籠蓋。卻見一道黑影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昏黃的水中。待要舉槍而射，已是晚矣！

    直升機上，任翔和程斌看著監視器裡一道黑影如同魚雷一般在水底滑過，幾名戰士被刺只在眨眼間功夫。甚至連反應都來不及，程斌匆忙下令調集人手將水下受傷的戰士拖上來。而任翔則駕著直升機沿河面朝上游追去。紅色的光霧射入水中，追蹤系統已將目標鎖定。這時手下傳來報告，五名受傷的兄弟已經被救回岸上。其中一名被奇怪的兵器刺入右心房。失血過多而死，另外幾個戰士。目前生死不明。原因都是失血過多。任翔心中詫異，那人使的究竟是什麼兵器。居然如此陰毒，事情發生的那一瞬間。顯示屏上也只是閃過一道精芒，接著那名戰士胸部湧出大量血液。使的水中一片混亂，什麼也瞧不清楚。不過片刻，血霧裡衝出一道黑影，以極快的速度穿梭而去，全身上下一片漆黑。

    風無影跑到跟前時，只見一大圈人圍在一起。衝過人群，這才看見地上躺著兩名戰士，腦袋歪向一邊。其中左首一名戰士胸部有一手指般大小血孔。大量的血液不斷冒出。染過衣服連著地上已是大片殷紅色。另一名傷口也是一樣，卻被刺在小腹位置。隨著「撲通！撲通！」的入水聲，不到片刻，又有兩名戰士被拖到岸邊。眾人四下裡拿來紗布，藥棉等急救物品。卻仍是止不住血。眼看著他們臉色發白。生命在逐漸逝去。好些人臉上顯出悲憤之色。這時，一名上尉走過來，點集人手沿河流繼續追蹤。掏出通訊儀呼救。風無影看著最初那一個臉色發青，明顯已經沒救了。忙上前撥開惶惶張張止血的戰士。迅速點了幾處穴位。血才漸漸停止冒出，這才細看那傷口，那傷口程三菱型，菱角與菱角之間有模模糊糊的外圓弧。裡面略有肌肉拉出，很明顯是被帶倒刺的利刃所刺。並且帶有特製的血槽。加上出手迅速，位置致命，正迷惑間，腦中突地一亮，頓時明白了那是什麼兵器。當下卻不說破。悄悄退出人叢中。遠遠望去。那架「紅旗」已是到了上游一瀑布處。懸空裡停著。血紅色的光柱射穿河面。顯的有些詭異莫名。當下找了一處隱秘地方，用棉布裹了梟兒。放在草叢裡。用手摸了摸它的小腦袋，此時，這梟兒已是雙目炯炯有神。精力旺盛。但傷勢實在太過嚴重，若要再次飛起來。至少得一個月時間。風無影心道。當下時間不多。就要離去。卻見那梟兒精光閃閃的眼睛看著他。彷彿知道他要去做什麼一般。風無影看的甚為訝異。不過也沒多想，因為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他之所以放下梟兒，那是打定主意下水去會一會那人。於是迅速朝瀑布所在奔去。到的近前。又有一批戰士換上潛水裝正準備下水。風無影四下裡瞧了瞧。仍是沒有發現剛剛那人身影。

    這時相繼有人下水，風無影也跟在後面，拿起潛水裝備，三兩下穿戴整齊，從一個戰士手裡接過一桿漁槍。他一直克意低著頭，待到頭盔套上腦袋後，才大模大樣走上前去。卻聽隊長吩咐各人務必小心，不可大意。然後跟在其他人後面。撲通！一聲扎入水中。水下一片冰涼。風無影跟在前面幾個人後面。一邊下沉，一邊朝目標方向游去。耳機中傳來隊長的聲音：「各單位注意。目標現已進入潭底溶洞。各位小心了，後面的人跟上！」風無影擺擺腳上的蹼。如同魚甩尾巴一般。向前滑去。不過片刻。到的河床底部。這裡是個深潭。由於瀑布常年衝擊的原因。比其他地方略顯深些。到處都是奇形怪狀的巨石，中間摻插一些腐朽的樹木。以及水草等物事。

    「喂！後面的跟上了！」耳機裡是那隊長的聲音，風無影一直猜隊長就是游在最前面的那傢伙，不過有些不大確定。這無線電通訊設施採用的是通用頻率。也就是，隨便誰說一句話。所有的人都能聽見，當然，還包括上面直升機上的監聽設備。風無影沒敢吭聲。乖乖跟了上來。雙手一劃。飄到一塊大石上面。這才看見。位於瀑布石壁方向的正下方。有一個黑糊糊的巖洞。眾人互望一眼。均自點點頭。耳機裡傳來沉重的喘息聲。只見先前一人。提了漁槍。一馬當先。頭一低。鑽入洞中。其餘諸人魚貫而入。等風無影進入洞中後，卻見其他人已打開了探照燈。洞中原本一片漆黑。這時等光所及不過身前十來米處。風無影也打開探照燈，四下裡看了看。卻見裡面空間非常之大。早已超出眾人想像。潛行不到百米時。互聽一人叫了起來「快！過來看啊。這是什麼？！」正四面八方掃射的燈光「刷！」全奔那邊過去了。風無影心裡也有些好奇。趕緊已最快的速度趕了過去。滑行中，略略感覺有些不大對勁。卻沒有時間多想。已是飄到跟前。

    順著眾人的燈光看去。卻見前方石壁上刻著許多浮雕。立體感尤其明顯。突出來的部分，線條流暢。石邊齊整的不可思議。彷彿是用刀一筆拉成。絲毫沒有打鑿的痕跡。這些人，原本平日裡對文物一竅不通。可自從參加這次任務一來。見的古董多了。立即明白這些浮雕的異常。風無影更是文物古董方面的大行家。這時因各人的燈光照射的只是局部。因此看不到整體形狀。不過他用燈光大致移動著看了看。卻見畫面上是一些事件的記錄。比如他看到的第一幅畫上。是一個長髮的年輕女子，彎著腰一手伸出正在採葉子，另一隻手端著一個約莫像籮筐似的東西，彷彿現在那些竹子編成的篩子一樣。第二幅畫上。是一個長著鬍鬚的男子，正附在地上，一手拿著樹枝在畫著什麼。第三幅畫上。一匹馬前腿上揚。後腿直立。正嘶聲長鳴。卻見馬背上伏著一個年輕人。身上著虎皮豹裙。刀眉鷹目。兩腿夾緊馬腹。雙手各抓一撮馬鬃。英氣逼人！

    整個畫面簡捷明瞭。似乎不曾多上一筆。栩栩如生。正要向下一幅瞧去。卻聽一人道：「你們來看，這人的穿戴怎麼像皇帝一樣啊？歷史上哪個皇帝是騎龍的？」風無影心中一動。朝那人燈光所在瞧去。這一幅明顯要比其他大些。位於最左邊的地方。畫裡面。地上有許許多多穿著古裝的人，有老的有小的，男的，也有女的。一條龍的尾巴拖在地上。前半截身子已經騰空。龍背上騎著一人。頭戴九龍冠。身著黑龍袍。留著著黑色的長鬚。相貌威嚴。充滿霸氣。有一群大臣模樣的老人，正拉著那人的衣服。彷彿依依不捨。

    風無影心裡隱隱約約覺得畫面好像有些眼熟。但一時間想不起來在那裡曾見過，於是照例將燈光移向左邊，古人的文字，書畫方向，從來都是從上往下，自右向左排列的順序。燈光移動時，被身邊擠過來的兄弟碰了一下。一下子掃到一邊去。突地照在一人身上，那人穿著一身黑色發亮的古怪衣服。兩隻手各自握著一根不到兩尺長的奇怪兵器。閃電一般竄到最左首一人身後。出手如風。猛地扎向這個有可能是隊長的傢伙背後。這一下。兔起狐落。誰也沒反應過來。風無影下意識的扣動扳機。嗖！地一下。一箭過去。正好射在那古怪兵刃的刃尖部分。那人虎口震的發麻一個拿不住，掉在地上。其餘人皆已反應過來。機恬聲起。五六枝短箭朝那人飛去。卻見那人，雙腿躍起。身子在空中一個翻滾。右手握著兵刃。左手劃為掌形，往身後輕輕一擊。刷！地一下子竄到跟前。各人連換箭也來不及，便展開近身肉搏。那人竄到跟前。一腳踢開當前的哪個被風無影懷疑是隊長的傢伙。雙腿一撥。到了風無影頭頂上方。朝風無影頭天靈蓋上刺去。風無影驚訝與這人在水中的靈活絲毫不亞於地面上。不過眼下卻已來不及多想其他。幸好他往日沒少探過水下的古墓。水中的功夫絲毫沒有拉下。當下身子一偏。揚起手來一把抓著那人腕部。猛地往下一拉。接著左手扔掉漁槍。一掌朝那人肋下劈去。卻不料那人手臂居然一下子轉過一百八十度。轉過身來，與他面對面。左手成蛇行刁手狀。一下子銜住風無影左掌。風無影的掌緣正好劈入那人虎口位置。卻是前進一分不得。那人頭上帶著黑色的罩子，只露出一對眼睛。冷森森的看著風無影。風無影什麼場面沒見過？當下一腳飛起踢向那人下陰。卻忘記腳上套著潛水裝置，兩個像芭蕉扇一樣的蹼。在水中阻力極大，而那人腳上卻是極其輕巧的小小防水靴。所幸其餘人手已反應過來。並完成了合圍。四下裡拳掌統統向那人身上招呼過來，其實風無影一直有一種感覺，就是在這個地方是困不住那人的。這個怪人看起來非常精通水戰功夫，尤其是水下近身搏擊。這人身上黑黝黝的滑溜溜的衣服。應當是傳說中的「水靠」！而手裡拿的那兩件怪異兵器，自然是近身水戰利器----------分水娥眉刺！！不過這些都是冷兵器時代才有的東西，而且娥眉刺也分好幾種。水戰和陸上格鬥的又有區別。陸上的娥眉刺大多為女子所用。冷兵器時代的兵器，很少有所謂「男式」，「女式」的區分的。不過娥眉刺卻是少數的幾個例外之一。早在冷兵器時代，武術家們在水戰中，逐漸發明了這種兵刃。由於水的浮力關係，無論刀槍箭矛。在水中使起來都是非常不趁手，於是這種比匕首稍長。刃部變異的近身水戰利器應運而生，並經無數水戰高手根據實際使用心得逐漸改造進化。直至後來，成為水中兵器之王。而這水靠呢，也是那個時代發明的，一般以魚皮製成，優質的上等水靠，也有用鯊魚皮做成的，異常滑溜，因而在水中行動迅速，切不異被擒。跟泥鰍似的滑溜。不過這些東西應當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了。近代已經很少見到，幾乎失傳了。

    他自己也是在一些古書記載中瞭解到的，以前進過的一些古墓中，也曾見過保存很好的上等水靠，不過他倒沒試穿過。突然間，冒出來這麼一個身穿水靠，提著娥眉刺。精通水戰的傢伙。一時間還真反應不過來。而且這人還有可能學過印度的俞迦術。那中反肘將手臂轉過一百八十度的能力，他自問是做不到的。不過早年曾在尼泊爾的寺廟裡見修行者使過。

    卻說阿夕駕了「紅旗」一路朝牧場趕來。剛剛接到雲翠柳的電話。說是飛馬牧場遭不明來歷的人洗劫。父親失蹤，她一時間慌了神。不過多年來接受的訓練使她在最短的時間內反應過來。真是多事之秋！心裡暗罵一聲。知覺告訴她，這幾件事情有著某種聯繫。當下，大致安排了一下。匆忙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