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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一節 作者：蘇書遙 江湖哎呀呀的主席台上，燭光昏暗，會場中更是黑壓壓一片，粗重的呼吸聲中，幾乎聽得見心跳。有了上回的會議，大家已經對開會有一些敏感，不論如何，至少不是好兆頭。
可能，小木頭不願意再支持江湖哎呀呀了。當然那是情理之中，雖然意料之外。平白無故，憑什麼讓一個外人拿錢來支持呢？小木頭並不很富裕。 也可能，小木頭的家裡也出了什麼變故？這不是沒有可能的，現在的商行並不是很興旺，不然阿健和泥小珂又怎麼會同時破產？這當然不是偶然。 還可能，小木頭真的只是為了尋找合適的對象也說不準，或許他找到了，或許他不想找了，總之無論是哪種情況，他都沒理由再拿錢出來。 沒有一個人說話…… 但沒有一個人不在猜測…… 各種各樣的情況在每個人的腦子裡如同走馬燈一般過個不停…… 破產…… 破產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失去工作…… 意味著無家可歸…… 或許如此吧？ 不！不僅如此！還有更多的……更多的…… 歡笑、回憶、真摯……還有失去了就永遠不會再找到的珍貴的東西…… 那是激情和青春…… 台下始終是靜悄悄的，沒有人說什麼，只有喘息聲，只有喘息聲。 黨部終於入席，小木頭走上台來。再沒有人說話，幾乎連喘息聲也聽不見。 大家低下了頭，似乎低下頭，就可以什麼都聽不見了。 然而小木頭終於說話了：「這個，吭！由於……」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台下終於按捺不住，吵嚷起來，小木頭不得不停下來，擺手示意大家安靜。可是沒有人理會，台下像是沸騰起來。 蕊兒扁扁嘴，對萍兒說道：「你看你啦！找誰不好？找這麼一個！咱們才到鳳谷轉了一圈，他就撐不住了！」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啊？！」萍兒也滿臉的不痛快。 「還說跟你沒有關係呢！是不是小木頭把你追到了，所以就要走人？」繪清蓮也插口道。 「你們兩個胡說八道什麼哪！」萍兒突然滿臉通紅。 「嘿~給我們說中了吧？」蕊兒得意地笑道。 「就是就是~像我們這麼天才……的神經病，當然一猜就中的說！」繪清蓮也笑起來。 「怎麼樣？」蕊兒把屁股向左挪了挪，離萍兒更近了一些。 「老實交代吧~」繪清蓮也向右挪了挪，兩人一左一右，夾住萍兒。 「可惡！根本是無中生有！」萍兒用力往前一掙，站了起來。蕊兒和繪清蓮擠得太賣力氣，以至於萍兒一走，立刻獲得加速度，相對撞去。 這一撞不要緊——加速度一大，速度自然也大，速度一大，加之兩人的質量也不小，要停下來自然就得費一番力氣，時間越短，力就越大——於是，「砰」的一聲，兩人又被彈開，向兩邊倒過去。 還好兩邊沒有人。 接著凳子「光」的一聲，倒在地上。 本來已經稍微安靜下來的會場，一瞬間又沸騰起來，眾人都往三人組這邊望過來，蕊兒和繪清蓮連忙站起來，惡狠狠地瞪著萍兒。萍兒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來。繪清蓮惱羞成怒，吼道：「你笑什麼，你不是要勸小木頭嗎？怎麼都還不去？！」 蕊兒一聽，也怒道：「就是啊就是啊！你都說他會聽你的啦！現在哎呀呀都危急了！你還在這裡裝清高。」 果然，兩人話一出口，眾人就不再看她們摔倒在地狼狽爬起的窘相，都把目光向萍兒投過去。 當即，萍兒的臉蘋果起來。 繪清蓮看看蕊兒，蕊兒嘿嘿一笑。 萍兒看看眾人，又望望台上，終於回轉過身，狠狠地把手往腰上一叉，喝道：「你們兩個等著！」 蕊兒連忙坐到一邊的桌子上，拿起一粒葡萄，塞到嘴裡：「姐……你是淑女……」 「淑你個頭！」萍兒踏上一步，抄起葡萄，向蕊兒砸去。 繪清蓮一矮身子，把蕊兒撞開，哭喪著臉說道：「蕊兒！你死得好慘哦！」蕊兒當即白眼一翻，開始裝死。 萍兒左手一揮，又抄起一碟葡萄，向繪清蓮扔過去。 「哇咧！」繪清蓮和蕊兒同時滾開，繪清蓮對蕊兒說道：「我看萍兒好像不是開玩笑，她好像毛了……」 蕊兒說道：「真的哦，你看她你看她，眉毛都倒過來了！」 繪清蓮說道：「怕怕！」 蕊兒說道：「是耶！眉毛都倒過來了，不得了不得了！」 繪清蓮突然看看蕊兒：「咦？為什麼你的眉毛也倒過來了？」 「一直都是這樣的啊！」蕊兒摸摸自己的眉毛，搖搖頭，「哎呀！你的倒過來了！」 繪清蓮也摸摸自己的眉毛，說道：「我知道了！眉毛是中心對稱圖形來的……」 蕊兒半信半疑地說道：「真的嗎？我好像都沒有發現的說。」 繪清蓮笑道：「就是就是！那就還好，或許萍兒的眉毛根本沒有倒過來，是咱們的錯覺哦~」 這時候萍兒的眉毛就算沒有倒過來，恐怕也已經轉了九十度了。當然，萍兒的眉毛早就開始轉，而且已經轉了很多圈了，多得以至於已經看不出發生了旋轉。就在兩人瑟縮在角落裡的時候，萍兒再次拿起最後的一盤葡萄，揮手扔了過去。 「媽呀！」蕊兒和繪清蓮同時大叫一聲，想要躲開已經來不及了。說時遲，那時快，突然人影一閃，葡萄已經被托住，人影站定，居然是小木頭！ 「姐夫救命！」蕊兒趕忙跑到小木頭身後，繪清蓮也跳起來，喊道：「蕊兒姐夫救命！」 萍兒一擊不中，拿起一塊西瓜又扔了過去，正正砸在小木頭臉上。 蕊兒大叫：「不要打姐夫！你是淑女！」 萍兒更怒，乾脆拿起剩下的半個西瓜扣了過去。 「不要！」小木頭大叫一聲，抄住西瓜，「這是我拿錢買的！別扔別扔！」 眾人一聽到「錢」字，立刻想起散伙的事情，也是氣不打一處來，紛紛抄起手邊的水果，向小木頭扔過去。蕊兒和繪清蓮連忙閃到一邊，可是這邊萍兒挽起袖子，向這邊走去。 戰隼見情況如此，趕忙跑過來，喊道：「有話大家好好說！別砸別砸，出錢還有我一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