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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過去的陰影

作者:九月風

  相對於修羅最近的心情不暢,索米過的可以說是有滋有味。雖然召喚術的學習他又失敗了,可是一來這種失敗對於他來說是家常便飯,二來德伯卡的那一番話確實給了索米很大的鼓勵。他開始真正正視自己的「缺陷」,而不是之前只是用樂觀的外表掩蓋「自我放棄」的內心。

  在這種心態的驅使下,索米開始著手策劃自己未來的出路。他認真考慮過放棄魔法學習,專心於魔法研究的可能性。魔法研究並不要求對魔法能力和魔法技巧的掌握,而更注重魔法理論、歷史、淵源方面的研究(比如貝勞德的古光明咒語研究),這通常是不擅長魔法使用卻對魔法瞭解較多較深的人的另一種可能的選擇。雖然不能成為正式的魔法師、大魔法師,但是這些人中的翹楚也同樣能得到魔法界的尊重和承認。對於索米來說,這的確是他目前看來可以做得到的最好的事了。他對各種魔法原理、歷史都很感興趣,而且以他特殊的體質來說,雖然不能使用魔法,但是對各種魔力的特徵、互相作用的微妙差別可以說沒有人比他瞭解的更實際、更深入了。

  索米甚至還考慮過轉系,也許……不應該把自己的視線局限在魔法界?是不是可以考慮轉成戰士系呢?抱著這種心態,他從圖書館裡借出了戰士系的一年級的教科書,還興沖沖的去旁聽了一次長劍系的課程,結果……他立刻把書還了回去,自此絕口不提轉系的事。確實,沒有足夠強壯的身體,是絕對無法熬過戰士系的基礎課程的,而且,沒有從小開始的有目的的健身,從索米這個年齡段開始努力實在是有些晚了,不能達到較高的級別那已經幾乎是肯定了的,而且在一開始的練習中必定會比旁人吃更多的苦。對於索米來說,吃苦倒不是太難忍受的事情,何況戰士系裡也有戰略系、軍事研究系等側重於軍事理論、謀略策劃的系別,問題是,索米知道,他實在是對這種課程沒什麼興趣,在沒有興趣的情況下吃苦那種感覺一定加倍的難受,因此,他很果斷的決定,寧願走魔法研究這條路子,也不願意到戰士系碰運氣了。(所以,索米是絕對不會走上爭霸大陸之類的道路的。^_^)

  索米心滿意足的歎了口氣,生活,是多麼美好啊,財源滾滾,腰包鼓鼓,雖然自從魔法人像的生意結束後,進帳少了很多,不過,藉著金烏的余風,索米手疾眼快,提前看到了這門生意的遠大前景,以不合作就公開小烏鴉的真實身份為要挾,哄著提麗亞和自己合作,加上索米用魔法陣完善和固定提麗亞的染色魔法的效果,結果,索米牌金羽系列動物批發生意紅火到不行,嚴重打擊了同類產品的開發,據說已經有人咬牙切齒的準備控告索米壟斷了。

  唯一的遺憾是,索米的愛情事業仍然停步不前,至今沒有進步,這一方面是索米生意太好不得不減少了「追求」米西安的時間,另一方面是米西安終於把「視而不見」神功練到了最高境界,面對索米的耍寶徹徹底底的來了個漠視到底,這,這真的令索米……痛斷肝腸啊……

  「索米,你在想什麼啊?」提麗亞奇怪的看著索米一下子興高采烈眉飛色舞,一下子黯然失色垂頭喪氣,而且對自己的問話聽而不聞,終於惱火的一腳踢在了索米的小腿上。

  「啊?提麗亞!幹嗎?剛才怎麼啦?我怎麼絆了一腳……」終於注意到提麗亞惡狠狠瞪著他的眼睛,索米乖巧的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嘿嘿,提麗亞,你說德伯卡老師看了我的召喚術起源探究論文的提綱怎麼說來著。」

  提麗亞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面對這樣的笑臉,終於什麼脾氣都發不出來了。她撇了撇嘴:「德伯卡老師好像覺得不錯吧,我看他看的挺高興的。不過,索米,你怎麼還是對召喚術不死心啊,老師說過等你能夠控制自己的魔力的時候才可能同樣控制召喚的力量,不過到了那個時候,你根本不需要學習召喚術了吧,老師說,到時候你的魔法學習前程遠大,雖然也能夠學習召喚術,可是對你來說,那已經不是你的最佳選擇了。」

  索米的目光不引人注目的暗了一下,不願意解釋「那個時候」可能永遠都到不了了,滿不在乎的咧嘴笑了笑:「我覺得召喚術滿有趣的,而且,學院裡差不多所有的魔法課的理論課程我都學了,總不能厚此薄彼吧。」他得意的拍了拍手中的一捧書:「瞧,這都是從圖書館借來的,都是有關召喚術方面的,我準備好好的研究一下,對了,等下,見了德伯卡老師我得問他幾個問題,提麗亞,你有沒有注意到,召喚獸最初的力量和召喚師的魔力有很大的關係,可是召喚術和普通魔法應該不是同系統的,為什麼彼此間還會有這樣的影響力呢?還有……」

  索米興致勃勃的聲音奇怪的停住了,提麗亞驚訝的抬起頭,卻發現索米臉色慘白,白的幾乎像一張紙,那雙眼睛就好像看見了什麼恐怖到極點的東西,瞪得老大,筆直的瞪著前方。

  提麗亞只覺得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索米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怕了,一陣可怖的寒意襲過提麗亞全身。怎麼回事?出了什麼事?幾乎是條件反射,她扭頭向前方看去。

  出乎她的意料,那裡並沒有什麼令人驚奇的東西。這裡是校園最熱鬧的部分,人來人往的幾乎沒有停下的時候,學生們和穿著魔法師袍的老師們來來往往,碰著了彼此點頭微笑,行色匆匆,從他們的打扮上看,很容易區別出他們的身份。迎面而來的有幾個風系的一年級新生,大聲說笑著從他們身邊經過,激動著比著手勢,一個亡靈系六年級的學生瘸著右腳拖著步子低著頭走的很慢,就好像會走到天荒地老一樣,根本沒有往索米他們的方向看,一個光明系的老師氣勢洶洶的拖著個愁眉苦臉的男生朝這邊走過來,手裡拎著一個最近很流行的金羽寵物,一路教訓著那個學生。還有三個戰士系的男生站在路邊,看得出他們第一次來魔法系這邊,興高采烈的聊著等會和聯誼的魔法系女生約會的事情。一切都那麼平常,就和提麗亞見過一百次的校園一樣,實在看不出有什麼東西會令索米反應那麼劇烈。

  提麗亞有些膽怯的推了推已經僵在那裡的索米:「索米,索米!你……怎麼啦?不舒服嗎?要不別去上課了,我幫你跟德伯卡老師說一聲,好嗎?索米……」

  索米如夢初醒,往後退了一步,使勁搖了搖頭,臉色依舊慘白,可是神情卻堅定了許多。

  這時候,那個慢慢吞吞走著的亡靈系學生已經走到了他們面前,他抬起頭,推開幾乎蓋過整個頭部的兜帽,露出一張傷痕纍纍的臉,幾乎可以用猙獰來形容,他對著索米露出了一個微笑,嘴角可怕的扭曲起來。提麗亞輕輕的啊了一聲。

  「索米,好久不見,你過的很不錯啊。這位,是你的女朋友嗎?」對方很感興趣的打量著提麗亞。

  索米抿起了嘴唇,鎮定了一下,回答道:「不是的,伯勒斯,你……」

  伯勒斯咯咯的笑了起來:「索米,從咱們上次見面到現在有多久了?有兩年了吧?我可真想你啊,想得要命,每一天,每一刻,我都從來沒有忘記你,還有你留給我的禮物──你知道嗎?看到你,我真的很高興,高興極了──」

  索米迷惑了一下:「什麼禮物,伯勒斯,我……

  伯勒斯笑得似乎很愉快:「你忘了嗎?就是你的禮物給了我一個不一樣的今天啊,我有今天,可全拜你所賜──」他大笑起來,

  索米囁嚅著:「我不明白……你怎麼會……他們告訴我,你痊癒了……」

  伯勒斯笑得彎下了腰,兜帽滑下來蓋住了他的眼睛:「哈哈,你以為一個內臟全碎、骨骼寸斷的可憐魔法師,除了成為一個亡靈法師之外,還有別的出路嗎?偉大的契家族,要毀掉這樣一個小小的可憐蟲,是多麼的容易啊。哈哈哈哈,索米,你不至於那麼無知吧?」

  伯勒斯終於挺起了腰,臉上虛假的笑容也消失了,聲音也變得陰沈冷酷:「從不得不成為亡靈法師的那一天起,我就一直盼著再和你團聚,能夠再好好的看看你,看看你在毀了別人一生之後會不會感到一點起碼的羞愧,看樣子,你並沒什麼不一樣嘛!還是一樣的,沒、心、沒、肺!」

  話音剛落,一道「幽靈爆雷」像閃電一樣狠狠地劈在索米身上,把他整個人擊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索米!」一直被他們的話弄得糊里糊塗的提麗亞這才反應過來,尖叫一聲,撲了過去。

  索米的一隻眼睛已經腫了起來,他推開身邊的提麗亞,吃力的坐了起來,瞇著眼睛茫然的注視著伯勒斯,還沒有從伯勒斯透露的消息中反應過來。

  一隻腳邁上一步,在提麗亞的尖叫聲中,踩在索米的臉上,索米再一次重重的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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