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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流不息之一 魔蹤初現

作者:沙羅雙樹

    一路上,兩人都默不作聲,連腳步也是輕輕的,彷彿恐怕驚擾別人的甜夢。來到城市邊緣,兩人登上一座綠草如茵的小山丘,盤膝坐了下來,傾聽著:鈴鈴鈴……蛐蛐蛐……「慶……」旁邊的陳霞突然呼喚了一聲,「嗯……」可是鯊魚只敢回應一聲,卻怕回頭看見她的眼睛。「我……我……我要回家!」陳霞鼓足了勇氣,終於說出了在心裡憋了很久的話。她伏在他的膝上,放聲痛哭,彷彿要用眼淚把這一切都刷洗乾淨。鯊魚抬頭仰望著星空,沒有眼淚。地球,我的家園,你,到底在哪裡呀!

    陳霞現在已沉沉地睡去了,偶爾還帶著幾聲抽噎。鯊魚低下頭,這時,一滴,兩滴,……鯊魚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摀住嘴,拚命想阻止聲音的發出,但淚水卻像斷線的珍珠似的,拚命地往下滾,打濕了她的頭髮,他真想摟住她,痛哭一場……他終於也沉沉地睡去了。

    清晨的薄霧,沾濕了兩人的衣服。「嗯……」陳霞悠悠地醒了過來,鯊魚趴在她的後背,睡得正香。陳霞慢慢地扶起鯊魚,「啊!」她不由自主輕聲驚叫了一聲;在她那憂鬱的雙瞳內,鯊魚那憔悴得多的臉上,赫然刻著兩條淚痕!陳霞將鯊魚平躺在地上,呆呆地望著他,慢慢地伸出手,輕輕地擦乾淨他的臉,她俯下身,想親一親他的臉,但終於還是忍住了,因為她曾經對他說過,她的第一個吻要獻給她的丈夫。

    就在陳霞癡癡地想著時,鯊魚醒了。「你早。」鯊魚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我們快點回去吧,否則他們會惦記我們的。」鯊魚拉起陳霞的手站了起來。「喂,你們到哪裡去?」背後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兩人回頭一看,又是一個身穿盔甲的人。「你是天界神將?」鯊魚現在已經有點見怪不怪了。那人搖了搖頭,右手叉著腰,左手伸出一根食指,說:「你,」他指了指鯊魚:「跟我來。」「幹嘛?」「有你喜歡聽的話要說。」鯊魚盯了他幾秒鐘,回過頭,拉著陳霞繼續走。「告訴你們吧,」那人有說話了:「你們正到處尋找我呢。」鯊魚沒理他。「我就是魔界戰士。」鯊魚的眼一下子睜大了,他猛然轉過身,本能地把陳霞拉到身後,擺開架勢。「怎麼?你不想她得到幸福嗎?」鯊魚不敢輕敵,全神貫注地看著他,全身已經蓄滿了勁力。「快跟我來!」那人有些不耐煩了。「憑什麼要跟你去?」陳霞厲聲喝道。「因為我是魔界戰士!快來!」那人說著走上前兩步。

    「不!你並不是魔界戰士!」一個聲音似乎從天外飄來。「混賬!你是誰?」那人發怒了,四周的氣流一陣波動,空氣中壓力頓時劇增,鯊魚竟無端感到一絲恐懼。「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嗎?哈哈哈……」「你笑什麼?」那人四處張望,想找出敵人的位置,而那帶有一絲嘲笑的聲音卻還飄蕩:「對你們的傳說也太神奇了吧,看來你們並不怎樣。不過,你們此次居然能利用魔界戰士的軀體出來,還算你們不太差。哼!我在這!」紅光一閃,一個人站在了那人和鯊魚中間。「奧菲士?!你是怎麼找來的?」鯊魚吃了一驚。奧菲士雙眼緊緊地盯著那所謂的魔界戰士,頭也不回地說道:「你保護好安杜路,這個由我來對付……你這個地暴星,把你的同伴一起叫出來上吧!」「嘿嘿嘿……我不是一直在這裡嗎?」奧菲士話音剛落,身邊突然響起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小心!」只聽見一聲大喝,兩條人影在奧菲士身邊一觸即離,快似閃電一般。「奧菲士,你沒受傷吧?」原來是柏修斯:「注意,地妖星也來了。」這時,驚出一身冷汗的奧菲士才會過神來,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我太輕敵了。」「沒關係。」柏修斯口中安慰著奧菲士,但強大的精神力量一刻也沒離開對方。

    「上!」兩邊同時大叫一聲,雙方一躍而起,竟憑空消失得無影無蹤。鯊魚還從沒見這麼快的身手,更不用說看清楚雙方的動作了。但鯊魚是擁有戰爭能量的人,看到戰爭,他的熱血就開始沸騰起來,對手越強,他就能更加能發揮出潛力。「轟!」天空突然一聲巨響,就像平空響起了一個驚雷,鯊魚和陳霞頓時覺得耳中儘是「嗡嗡」作響的聲音,眼前金星亂冒,心中煩悶欲嘔,陳霞身子一軟,就要倒下,鯊魚用盡全身的力量,將牙關咬得「咯咯」作響,才扶著陳霞勉強站穩。天空一陣強光閃耀,隨後,兩個人從空中摔了下來,這時,鯊魚終於看清楚了,是奧菲士和地暴星。看來,剛才是他們兩人硬碰硬拚了一招。

    柏修斯趕上幾步,接住奧菲士:「奧菲士,你沒事吧。」奧菲士摀住胸口,咳了幾聲,擺擺手,勉強用手支起自己,苦笑著說:「冥界魔裡果然名不虛傳,我,咳……太大意了。」「小心!」柏修斯一眼就瞟見地妖星出現在一旁半空,馬上抱起奧菲士一躍而起,只聽見一聲巨響,兩人剛才所在地方頓時出現了一個深坑!然而意想不到的事緊接著發生了——天空中又傳來一聲巨響!柏修斯、奧菲士、地暴星都吃驚地向上望去,只見漂浮在半空的地妖星雙手交叉在臉前呈防禦狀,待爆炸的氣浪退去後,他放下手,顯然十分驚異,但又十分生氣,只聽得他厲聲喝道:「小子!這是什麼拳!你是誰?!」

    「白馬,你別插手!」柏修斯忙高聲叫道:「你不是他們的對手!」地妖星緩緩落在地上,臉上的表情是吃驚過於生氣:「白馬?!這不是你星座上的武藝,你到底……」還沒等地妖星發問完,鯊魚就打斷了他的話:「我說地妖星,就你那點本事,當然是看不出我的出手的啦,但我今天心情好,就破例告訴你一次好啦,這叫魔幻粉碎拳,我剛才只使出了兩成威力。」其實,鯊魚已經感到了冥界魔星的厲害——魔幻粉碎拳全力揮出,居然不能把地妖星從空中打下,更不用說把他擊傷了,所以他才編了幾句謊話,希望能對他們造成一些影響,而且,他也需要時間來恢復體力。哪知,鯊魚的話一完,地妖星就哈哈大笑起來,對手的魔力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哈哈哈……算了吧,別說這只是你的實力,就算你再把它的威力提高五倍,也傷不了我一根毫毛!」

    柏修斯是個溫文爾雅的人,可目前局勢還這樣僵持下去的話,就難免會對湘城造成無法估量的損害,必須速戰速決!於是,柏修斯坐了下來,左手掌面向上,手托至胸前,右手在左手外側,手掌豎起,全身頓時罩在一片斑斕的黃光之中,他盯著地妖星,嚴厲地喝道:「地妖星!你再不退去,就逼我出看家本領了!我數三聲!一!」地暴星頓時後退了幾步,悻悻地說:「我和你沒完,走!」地暴星首先離開,地妖星看樣子仍不想走。「二!」「別跑!」出人意料,鯊魚突然一躍而起!奧菲士看到鯊魚竟然做出這樣的事,不禁一愣,陳霞更是驚呆似的既說不出話來更是動彈不得。「回來!」待柏修斯大叫時,鯊魚已經衝出好遠,到了地妖星背後。陳霞、柏修斯、奧菲士紛紛衝上前,可地妖星擋在了他們前頭,只聽見他獰笑一聲,伸出一隻手,說道:「來日再和你們算悵!」一道強勁的氣浪徑直向陳霞奔來。

    「啊!」陳霞驚叫一聲,毫無疑問,以陳霞現實的狀況,是絕對無法接得下這一招的。而柏修斯和奧菲士速度比陳霞快得多,此刻已將她遠遠地拋在背後,沒想到地妖星竟然會繞過他倆,直接攻擊陳霞,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太晚了!他倆雖然全力回撤,但還是眼睜睜地看著陳霞被一片爆炸聲吞沒了!柏修斯只覺得四肢冰涼,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然而,意想不到的事又發生了,爆炸的塵埃剛剛散去,陳霞竟緩緩地走了出來,此時儼然就像柏修斯和奧菲士一樣,她還是那個樣子:棕綠色頭髮,白色頭盔,紅色鎧甲,手持鎖鏈。「喔,天!」柏修斯不由低聲驚呼:「安杜路又一次顯靈了!」而陳霞這時,閉著雙眼,搖晃了兩下,就倒在了地上。柏修斯和奧菲士忙衝了過去。消失和重現一樣突然,只是一瞬間的事,等她倒在地上時,一切早已恢復原樣。柏修斯和奧菲士不由相對一笑。

    「喂——,快接住我——!」天空中傳來一陣叫喊,柏修斯和奧菲士抬頭一看,卻看見鯊魚從天空中直摔下來,奧菲士一躍而起,將已經暈了的鯊魚接了下來,倆人不由又疑惑地一眼。

    冥冥中,鯊魚好像來到了一個炎熱的世界。到處是火山噴發,融巖四周奔流,突然,融巖匯在一起,一個巨浪直向自己撲來!「啊!」鯊魚猛然坐了起來。「慶,你醒啦?」「頭,你沒事了,太好了。」「隊長,多虧了歐律狄刻小姐在這幾這天中一直照顧你。」「頭,歐律狄小姐可是一流高手,我上次的傷很快就好了。」一醒來,鯊魚就遭受到陳霞、金雕、獵犬三人的一輪語言圍攻。「喔,謝謝你們。」鯊魚閉上眼睛,回憶了一下,說:「我在這裡幾天了?」歐律狄刻說:「幾天?我的治療術有這麼差嗎?才兩個小時而已,你現在已經痊癒了,好了,你們快回去吧,收拾一下東西,明天一同離開城市。」鯊魚有點奇怪:「不會是因為昨晚的事吧?」於是問道:「離開城市?幹嘛?」獵犬搶著說:「頭,他們是見這裡被我們弄得一團糟,想趕我們走呢。」「別亂說!」金雕一把推開獵犬,說:「隊長,明天全市市民都要離開這裡,而他們卻不肯說什麼。」鯊魚把頭轉向歐律狄刻,但還未張口,她馬上就說:「哎,別問為什麼,明天喬加會護送你們的。」鯊魚知不可能再問出什麼,於是他站起來,對獵犬頭一擺,說:「走!」「到哪去?」「就在外面。」「幹嘛?」「為你報仇。」

    鯊魚這次是輕裝上台,二話沒說,就把虎面人打下擂台,果然,那個綠皮膚的怪人一躍上台。他首先發問:「你是誰?」語氣傲慢至極。「我是白馬。」鯊魚突然想起柏修斯他們老是這樣叫自己,於是就搬了出來。「白馬?好奇怪的名字,你先動手吧。」「慢!」「怎麼啦?」「你是誰還未告訴我呢。」「什麼?你竟敢氣弄我大魔王,看樣子你是來找事的,那我就不客氣了!」說完,躍上空中,大叫道:「看拳!」竟然用左手拳,看來他還是不把鯊魚放在眼裡。而鯊魚見他竟如此輕敵。不由冷笑一聲,身體原地一轉三百六十度後,右手拳猛然直向地上插去,直沒至腕部,大喝一聲:「地暴碎石拳!」一用力,右拳向前一鉤,頓時,以鯊魚為中心,半徑兩米內的擂台頃刻間瓦解,無數碎石帶著淺藍色的光,匯成一股藍色的風暴,直向大魔王撲去。大魔王揮出的那股氣浪,早就被衝擊得無影無蹤了。大魔王想頂住,但是,風暴中竟隱藏著無數利箭!只聽到大魔王慘叫一聲,身體連同飛灑的鮮血被風暴捲著遠遠地跌落在人群後面。台下的觀眾一片寂靜,想不到大魔王竟然一招之內敗下陣來。「嘩!頭,好極了!嘩!」獵犬高興得大叫起來,這時,人群才猛然驚醒似的,雷鳴般的鼓掌聲,歡聲震耳欲聾,人們紛紛湧上台來,台下,柏修斯和奧菲士對望了一眼,眼中充滿了疑惑和憂慮。

    「哎,頭,你那天的那一招的威力可真夠厲害的。」「是啊,隊長,我以前怎麼沒見你使用過?」面對獵犬和金雕,鯊魚故意乾咳兩聲,賣個關子,看到他倆的確著急起來,才慢慢地說:「這個嘛……其實也是那個嘛……老實說吧……我是昨天才學會的。」「什麼?昨天?!」獵犬和金雕簡直不相信他們的耳朵。「那當然,你們說,我怎會騙你們呢?對了,」鯊魚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到底是地暴石拳厲害還是魔幻粉碎拳厲害呢?」獵犬一聽,馬上就搶著說:「當然是魔幻粉碎拳厲害得多!」「為什麼?」金雕不明白。這時,獵犬站起來,踱著方步,慢條斯理地說:「很簡單嘛,如果一個地方,沒有石頭,那麼,它就起不到作用了。」「哈哈哈……」眾人的笑聲飛到了車外,這時,他們正搭乘著陸上飛車,和湘城的其他市民一同,今天早上離開城市,正向著其它城市飛馳而去,但至於這是為什麼,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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