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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永隔之五 孤獨決裂

作者:沙羅雙樹

    生命在這裡被投下了石子,生出圈圈漣漪。在宇宙大海的另一處,生命投下了另一粒石子,產生其他的生命漣漪。可是宇宙實在太廣闊了,漣漪太弱小了,它們之間永無接觸的機會,就像你在印度洋的岸邊投下了一粒石,我在夏威夷的太平洋投下了另一粒石,漣漪間實在永無接觸的可能,即管近在比鄰,還要它們是同時發生。所以生命幾乎注定了是孤獨的。

    每一天都是一個循環,而激勵眾人前進的,在那遙遠的日月峰。

    時間,又過了一個月……

    這天,一條泛著微波的大河擋住了眾人的去路。本來只有七八丈寬的河,對眾人來說並不算什麼,但眾人卻在河邊站住了腳步;因為河的中央,站著一個人,他是誰?不是獸化兵,也不是地獄亡魂,更不是獸王神將。他是一個眾人都熟悉的人,他就是阿榮!

    河水緩緩地流過,他站在了河中央,清澈的河水剛剛沒過他腳踝;他還是那個模樣,一點也變。「你們好。」他的話語中充滿憂傷,從前那無憂無慮的神情早已一掃而光。「阿榮!你好!」所有的人對他的印象都不錯。因為在這一個多月裡,阿榮幾乎每隔五六天就會出現一次,而伴隨他出現的,自然而然的就是那一桌豐盛的晚餐了,其中受益最大的,當然就是狂風了;所以說,儘管除了狂風外每一個人還是對阿榮抱有戒心,畢竟是在這亂世當中,阿榮總是神秘地出現,眾人還是多一份小心為好;可阿榮的出現到底還是給了眾人相當的益處,由此眾人對阿榮還是有不錯的好感;至於阿榮直到現在才顯示出的看起來不弱的技藝,眾人也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生於亂世,一直都那麼神出鬼沒的阿榮若果沒有一身的好技藝,那才是真正的奇怪呢。可是狂風就管不了這麼多了,他只是知道,阿榮的出現,就等於美食的登場!於是,狂風一見到阿榮,幾乎本能般感到肚子已經在強烈抗議,也不管那麼多了,馬上衝了上前,嚷道:「阿榮,咱們的晚飯呢?這幾天可把我餓慘了,哈哈,這回見到你可就有救了!」田中也問道:「阿榮,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原本……想不到你們能到達這裡……」阿榮有點兒答非所問,語氣中竟有一絲辛酸味。「你怎麼啦?」銀羽覺得很奇怪。阿榮長長地歎了口氣,說:「你們,你們能不能答應我一個請求……」「哈哈哈,有什麼就快說吧,這樣真不像從前的你。」狂風還是老樣子,而且他的肚子也實在等不及了。「能不能……能不能……」「有什麼儘管說!」急性子的狂風見阿榮這麼吞吞吐吐的可真有點等不及了,他彷彿已經看見那一桌豐盛的酒菜正向他招手。「……好吧!能不能……就此休戰……離開冥界!」「什麼!」眾人驚呼。狂風更是大叫道:「你在說什麼呀!阿榮!你是怎麼搞的!」其餘的人也紛紛提出質問。

    阿榮又深深地歎了口氣。旋風說:「阿榮,告訴我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是疾風也說道:「是呀,別光是歎氣呀!有什麼困難需要我們幫忙嗎?」「你們還當不當我是朋友?」突然,阿榮好像決定了什麼似的,嚴肅地問。眾人又對視了一眼,他們還沒見過從來都是無憂無慮的阿榮臉上有這種表情:看來還真是有重要的事情啊!於是他們不約而同地莊重地點了點頭。「既然是這樣,還是不清楚的更好。」阿榮說的話越來越難懂了:「……我是永遠不會怪你們的,但同時你們也不要怪我……

    我只是希望我們從今以後都不要再見面!……朋友……」話音未落,人就如鬼魅一般,霎時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眾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誰都猜不出阿榮這番話的意思。阿榮怎麼突然說起如此絕情的話來?!

    「哇!好豐盛的晚餐啊!」一到對岸,狂風就好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叫了起來。的確不錯,只見林間的一小塊空地中,平整的草地上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二十多碟香噴噴的酒菜;飛禽走獸,山珍海味,各種各樣的做法,各式各樣的風味,那香味一個勁兒地往眾人鼻子裡鑽。「開飯啦!」剛才聽到阿榮說出那麼絕情的話後,最感到傷心的就要數狂風了,因為他在看到阿榮如同鬼魅般消失後,彷彿也同時看到他的晚餐長著翅膀,正在越飛越遠……如今看到希望在繼續,他可就不客氣了:「感謝眾神!」狂風以最快的速度叨念了一句後,馬上一把抓起一隻表皮燒得金黃色的飛禽,張大嘴就一口咬了下去。哇,好硬!狂風的牙差點兒被硬物給崩掉!再仔細一看,口中咬著的居然是田中的木劍。「哇!你謀殺呀!」狂風大叫道!「狂風,你先別急,這些東西我們得檢驗一下。」「有……有這個必要嗎?」田中遲疑地放下手中的東西,但還是忍不住「咕」地吞了口唾液。

    好一會兒,田中正雄才直起身子,對其餘人說:「好啦,沒事了,各位,請抓緊時間,明天我們就上日月峰。」聽到田中這麼說,眾人都默不做聲地坐了下來,只有狂風大笑著說:「就是嘛,我早就認為是沒事的!」

    好安靜呀!散落在天空中那僅有的那幾顆星星在冷冷地注視著眾人,大戰前片刻的寧靜更增添了戰場清幽冷寂的氣氛。似乎在這個地方,連昆蟲也屏住了呼吸,不敢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音。夜已深……

    大戰將臨的時刻,鯊魚竟然睡得非常香甜。昏暗中,偶爾閃爍的火光微微照亮了他恬靜的臉龐,在他那平時沒有多少句話的嘴上不時稍稍扁一下,嘴角向上微蹺,彷彿正在做著一個十分香甜的美夢。

    為了心中夢想而奮鬥的人兒呀,祝你做個好夢……

    我對你的愛是永不改變的,雖然你我相隔天涯,心中的感覺也不會因此減弱,既使不知何日才能再聚,心意也永不改變,一直會等你回到我身邊。

    天空已經出現了朝霞,餘燼仍未盡;樹腳下,草地上仍保留著勇士們的體溫。但他們早已踏上了征途,此地永遠能留下的,只是他們心中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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