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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過客之七 神喻 作者：沙羅雙樹 寫在篇前的話：
傳說中，在連眾神也無法知曉的天和地之間那茫茫盡頭，是渾沌的邊緣。而就在這奇異的地方，自從天地初開的時候，就並排生長著永遠開著燦爛花朵的兩棵樹，一棵開著紅花，另一棵開著白花。每當一棵樹上的紅花開始盛開的時候，另外一棵樹上的白花就開始衰敗；隨著時間的推移，當紅花最茂盛之時，就是白花最衰敗之日；然而，就在紅花在最茂盛的時刻過後，凋零就不可避免的開始了，這時，另一棵樹上的白花卻在逐漸茂盛；同樣，當白花最茂盛之日，也就是紅花最衰敗之時。就這樣，兩棵樹上的紅白兩花互相開了又謝，謝了又開，週而復始，永恆不息……這一切，預示著世間萬物的不斷輪迴和興衰……它就是——莎羅雙樹。 以上介紹了莎羅雙樹的大致情形，如果各位朋友有興趣知道更多一點的話，敬請留意今年的第56屆嘎納電影節。其中有一部競賽片，是由曾參加過日本山形紀錄片影展等多個國際著名電影節、並曾經憑作品《暗戀家族》（Suzaku）獲得嘎納最佳攝影獎的日本著名導演：河瀨直美（NaomiKawase）執導，這部影片就是——《莎羅雙樹》（Shara）。朋友們如果想認識河瀨直美那帶有幻想屬性的天馬行空似的唯美主義拍攝風格，小樹在這裡極力推薦她的代表作品《萌動的朱雀》，並在此衷心希望這次的《莎羅雙樹》能再獲殊榮，最好當然就是能得到「金棕櫚」大獎！ 好了，閒話少說，言歸正傳！前文再續，書接上一回，話說…… ※※※ 「哎呀。」當鯊魚再次醒來時，傷口的痛疼不禁使他輕輕地叫了一聲。這也難怪，由於在傷口尚未癒合之際就兩次強行運功，尤其是在為了雅柏的安全而奮力使出魔幻粉碎拳之後，他那虛弱的身體再也承受不住了，看著襲擊雅柏的滾雷到下後，心情剛一放鬆，身心的疲憊和痛苦馬上就壓倒了已經很脆弱的意志，很快他就暈倒了。 「啊，你醒啦？」熟悉的聲音不由使鯊魚的精神為之一震，睜開眼，迎面的是雅柏那佈滿血絲，但是充滿了關心的目光。鯊魚定了定神，才問：「我躺了多久了？」說著一隻手支撐著就想坐起來。雅柏趕緊扶住他，讓他靠在床頭，然後說：「你暈迷了七個時辰，真令人擔心哪。」鯊魚望了望窗外，朝霞的顏色紅得耀眼。「你昨晚整晚沒睡吧，真是太感謝你了，雅柏。」本來只是一句很普通的話，雅柏的臉色卻「唰」地紅到了脖子，頭低得幾乎碰到了床沿，只聽得她用自己才聽得見的話說：「別……別這樣說嘛……」 「王子到……」門外侍從大聲地喊道，門隨即被推開了。「王子！」雅柏立即站起來立正，向塔索斯鞠了個躬。這時，鯊魚驚奇地發現，身穿便服的雅柏從背影上簡直就是陳霞的化身，一時間，他不禁看呆了。「雅柏。」王子點了點頭，算是還禮，他的目光始終注視著鯊魚：「啊，您沒什麼吧。」塔索斯一邊說一邊走近鯊魚。「啊……哦，沒什麼，我好多了。」在發現自己失態的情況下，鯊魚連忙隨口應道。「請問，我怎樣稱呼您呢？」「這……就叫我阿慶吧。」鯊魚說著不由自主地看了雅柏一眼。「好啊，阿慶！」雅柏馬上就喜歡上這個名字了。「啊……什麼事呀？」鯊魚一時還反應不過來。只見雅柏歡喜地笑著說：「以後您需要什麼儘管吩咐我好了。」「……不要這麼客氣……」鯊魚剛想推托，這時，塔索斯也說話了：「阿慶，您是我們的救世主，如果我們不這樣，我們是不會安心的。」說完，竟向鯊魚深深地鞠了一個躬。「別……別這樣……」鯊魚見狀慌忙想還禮，可是一用力，傷口頓時劇烈地痛疼起來，「啊。」他不禁摀住傷口，身子無力地倒在了床上。驚得塔索斯和雅柏慌手慌腳地將他扶住，慢慢地放在床上躺好。過了一會兒，看見鯊魚蒼白的臉色漸漸的恢復紅潤後，兩人才鬆了一口氣。塔索斯剛想說什麼的時候，一個侍從匆匆的走進來，輕輕在他的耳邊說了些什麼，塔索斯點點頭，揮手讓侍從出去後，才對鯊魚說：「您好好休息吧，我還有些事要做。雅柏，你現在的一切工作就是照顧好阿慶，明白嗎？」「是，王子。」「請，王子。」「不打擾了。」 連續幾天，鯊魚得到了雅柏的悉心照顧，端茶送飯，無微不至，直到鯊魚睡著了，雅柏才做自己的事，練武洗澡……然後就在鯊魚床邊和衣睡下。去過沙漠的人都會知道，沙漠裡晝夜溫差極大，雅柏雖說是修羅，但在夜裡也不禁蜷成了一團。可她其實並求知道——也許永遠也不會知道：當她香甜入夢後，一張溫暖的被子就會輕輕地蓋在她的身上，一雙深情的眼睛也同時在徹夜不眠地看著她…… 看到鯊魚恢復得很快，雅柏的嘴角上也終日掛著笑容，不知不覺中人也變得更加漂亮了。第七天，在鯊魚的堅持下，雅柏終於同意在她的陪同下，鯊魚可以離開床，到四處走走了。 「你別這樣扶著我，我自己能走。」「不行，你剛剛好了一點，不扶著你怎麼行？」「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經好啦，我現在能跳能跑，不信你看……」「不要亂動，聽話，你現在還是病人吶，來，小心石階……」幾個回合下來，鯊魚只得認輸了。不過，他是十分高興的認輸。 一路上，都能看到居民們正努力修理著被毀壞的房屋，街道……路上的人們在來來往往地搬運著東西，四外可見那些來侵犯的巨人的殘骸。在路上，鯊魚和雅柏只是很普通的兩人，沒有人認識他們：因為雅柏平時都是全身披掛，威武的鎧甲遮住了她的身段和臉龐，只有在這些天才穿上便服，這也是鯊魚的請求。看著看著，鯊魚不禁問道：「那名叫裡奇的傢伙到底和你們打過多少次交道了，他手下的修羅有多少？」「他手下的修羅不多，大約二十個，他是小隊長……我是他的副手。」鯊魚吃驚地看著她有些蒼白的臉，好一會兒才說：「喔……對不起，我不該問。」「沒關係，」雅柏不自然地對著鯊魚笑了笑，說：「其實知道也好，也許能對打敗他會有一點幫助。」 原來，位於人界的阿耳戈斯王國剛好是人界，冥界、修羅界的交匯之處，自遠古以來就有著許多優美的傳說。一天，一陣奇異的風沙把她所在的小隊從激戰中帶來這個地方；在修羅界裡，各修羅大隊有自己所崇拜的神靈，神靈能重造他們的肉體，並給他們造出可供驅使的奴僕，而他們所必須要做的就是以戰鬥為形式來取悅自己的神靈。 在雅柏所在的修羅大隊中，裡奇的小隊戰鬥是一等的，他們的使命是隨時保護自己的生命之神，卻想不到在一次抵抗敵對一方借助風沙暴的掩護下的偷襲中，整個小隊連同他們的生命之神被莫名其妙地帶來人界。人界中的優美風景，風俗人情，終於促使雅柏脫離了自己的組織，雖然這樣會使她喪失永恆的生命。 「要想打敗裡奇，就必須催毀我們的生命之神，目前，由它製造出的滾雷數量已達兩千多個。」一陣沉默後，雅柏繼續說道：「在你沒出現之前，裡奇只不過想讓我回歸小隊……但你出現後，他就會大舉進攻這裡……生命之神無所不知，裡奇能聽到它說的話。他現在肯定在集結滾雷，估計在兩天之後，他就能讓佈置好的進攻隊伍出現在城外。」雅柏說到這裡，仰天長長地呼出一口心中憋得難受的怨氣。 「你沒有信心啊？」雅柏把頭轉向鯊魚，苦笑了一下。鯊魚想了想，問雅柏：「雅柏？」「什麼？」「難道在傳說中不能找出什麼來嗎？」「傳說中？」雅柏想了想說道：「這裡的每一個人都知道：每當有毀滅我們的災難降臨之時，天神的兒子就出現在風沙中，拯救我們後……」「就會消失在風沙中。這些我知道，還有別的嗎？」鯊魚打斷了雅柏的話。「別的？讓我想想……哦，還有就是：天神的兒子並不是孤軍作戰，他能喚醒我們的神，並借助它的力量來奪取勝利。」「你們的神？」鯊魚感到這是關鍵，但轉念一想，不由沮喪地說：「可我根本不知道你們的神是什麼，你叫我……」「我們的神供奉在神殿裡，現在臣民肯定正在朝拜它呢。」「那你快帶我去！」鯊魚一聽馬上加快了步伐往前衝。「在這邊，你走反了！」 「啊哈哈哈……這就你所說的……神！哈哈哈……想不到呀！你……哈哈哈……」神殿裡，當著眾多朝聖者的面，鯊魚竟然做出這樣出格的事來，語無論次，指東劃西……不一會兒，朝拜者們被他那瘋瘋癲癲的言行嚇得逃得遠遠的，神殿內，只剩下雅柏和鯊魚兩個人。雅柏一時間也被眼前發生的事驚呆了，不知所措。 「雅柏，怎麼回事？」隨著一陣雜亂而急促的腳步聲，塔索斯帶著衛隊衝進了神殿。雅柏還是無動於衷，只是呆呆地注視著前方。塔索斯疑惑地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他們所崇拜的神像還在那裡，沒有什麼異象。塔索斯疑惑地看了雅柏一眼，又再次把目光投向神像。突然，他呆住了。神像的兩眼漸漸射出了黃色的光芒，隨著一陣轟鳴，本來是威嚴萬分坐著的神像竟然緩慢地站了起來！ 怪不得剛才鯊魚那個樣子，這個神像不是別的什麼，而是魔幻！當鯊魚進入駕駛艙內時，一切的感覺是那麼的熟悉而親切！鯊魚深深吸進一口氣，然後又用力把它呼出來，精神不由清醒了百倍。真是奇跡！各系統運行正常，除了只剩下百分之一的能量外，魔幻幾乎是全新的！「咦？這是什麼？」鯊魚突然發現有一套他從沒見過的議器資料！對於魔幻，鯊魚就像熟悉自己一般，面對出現的新情況，他不禁愣了一下。但多年的征戰使他很快就鎮靜下來。鯊魚仔細察看了一下裝配圖，發現這套儀器似乎與天才工程師諾娃的傑作：銀河艦隊的突擊尖刀「銀龍型」機械人有許多相似之處。所不同的是：「銀龍型」是以肌肉活動產生的微小電位差為核心控制技術，所以，它能跟隨駕駛員的動作而做出同樣的反應；而這種，鯊魚暫時還弄不清，但他認為是以腦電波為控制形式的更加高級得多的新一類控制類型。鯊魚隨著檢查的深入，愈來愈對這套新設備產生興趣了，但最後一項對這套設備的檢查中，卻猶如一盆冰水扣在他頭上：一旦啟用這套設備，魔幻就得放棄各種變形功能。 鯊魚歎息道：「魔幻呀魔幻，你有這麼多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正是令我著迷之處，唉，我真是越來越希望能夠成為你的一分子了，可惜你尚不能十全十美……放心，我會盡力而為的！首先！我得為你補充能量……你在這裡等了這麼久，我回來了……我們又能在一起了！」 神殿十分高大寬敞，所以當魔幻站起來的時候也沒有碰到頂部。一步一步地，魔幻慢慢地走到了殿外，鯊魚馬上啟動了能量接收裝置，魔幻馬上籠罩在一圈昏黃的光芒中。如此，不但太陽能，就連風流動和濕度差所產生的能量魔幻也能照樣接收不誤。 鯊魚又在駕駛艙裡呆了一會兒，才依依不捨地離開駕駛艙，跳落在地上，他準備讓雅柏進去玩玩，高興高興。誰知剛下到地上，他猛然發現：塔索斯、雅柏、侍衛們、以及眾多的居民都向著魔幻跪拜著，口中喃喃自語。這可把鯊魚嚇了一大跳，又費了好大功夫，他才把眾人從地上拉起，真說得是用了九牛二虎之力。 「神復甦了！」這件事震動了整個城市，整整一天，來朝拜的人數不勝數，希望又重新點燃在人們心頭。這天，鯊魚累壞了！ 晚上，鯊魚和雅柏都興奮得睡不著覺，明月已到中天，他們乾脆坐起來徹夜長談。鯊魚繪聲繪色地把魔幻的歷史一一說給雅柏聽，雅柏也是頭一次聽到這麼神奇的事情，簡直是入了迷。一直談到晨雞報曉，可雅柏還意猶未盡。「走！我們上魔幻那裡去！」鯊魚即興提出。 這一天恐怕是雅柏有生以來最快樂的一天了，她像小鳥那樣在天空中自由自在地飛翔，在鯊魚手把手地精心指導下，魔幻漸漸也能在她手中操縱自如了，盡興之餘，她見識了許多意想不到的事：大海、高山、森林、冰源、動物，更令她驚奇的是無邊無際的宇宙空間，在鯊魚的陪同下，兩人進行了空間行走，在其他小行星上登陸，以超光速飛行的奇異影像，最後，在小行星帶中，還試驗了魔幻身上所有的武器，並駕駛著魔幻進行了各種變形，還掌握了一些機動飛行技巧。 晚上，天空中繁星照耀，雅柏累了，她睡得很甜，好像已經在美夢中重溫起那幸福時光。在她那不時微微向上翹起的嘴角看出，她現在是多麼地…… 「好傢伙，今天居然用了那麼多的能量。」鯊魚自言自語地說：「唔，現在已經回復到百分之五了，看樣子想恢復到百分之三十的能量是不可能的了。必須小心謹慎才行！」在洋面以下三千米的深處，黑暗寂靜，沒有任何的海洋生物，這裡，只有不斷湧出海床的岩漿和四處游漫的硫磺流；這裡，是能量的寶庫。魔幻今天無意中發現了這個熱源，正好用來補充已經被大量消耗的能量。 鯊魚也累了，為了維持今天的活動，他將自身的能量傳給了魔幻，現在鬆懈下來的時候，感覺頓時整個人像散了架似的。「休息一下吧，凌晨五點回去應該剛剛好，還有三個小時的時間。」鯊魚喃喃的說著，使勁伸了個懶腰，閉上了雙眼。 一個滾雷身中數箭，嚎叫著倒了下去，壓倒一大片房屋。「王子，您先撤吧！」雅柏一劍撩倒一個修羅，暫時替塔索斯解了圍。「我不要緊。神呀！請不要拋棄您虔誠的信徒吧……」塔索斯這時已經受了傷，但仍堅持指揮戰鬥。「我不會放過他的！」這時雅柏也氣得咬牙切齒，臉色煞白，她實在不明白：時間只不過過了一夜而已，事情卻怎麼會演變得如此這般的糟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