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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尋愛花開 作者：失落~聖月 第一龍騎將聖龍女公爵溫蒂。格裡格爾。路加絲手中的槍矛從來都沒有失過手。
它的每一次出擊，都意味著這個世界上又有新的亡魂的誕生。 而且，持有者在用它攻擊敵人時，絕對不會心慈手軟，因為它有一種特別的魔力，能徹底的抹去持有者心底哪怕是最深處隱藏著的一絲絲憐憫之心。 它的魔力永遠不會消失，因為它的魔力來源於它的靈魂。 數千年前的那場大戰裡，在戰鬥最慘烈的一個雨夜裡，一位真勇士，真豪傑，真正的巾幗英雄，慈悲的放過了「她」本可以誅殺的敵人。可是惡毒的敵人，一轉過頭去便將世間最利的一把刀插進了「她」的背脊；也等於將更利的一把刀插進了「她」的心窩。之前為了救活自己的異族姐妹，「她」已經耗費了一半的鮮血；再強悍勇猛的「她」，終究逃不過一死。臨死的時候，「她」的全部精魂，便化為這不敗的槍矛。 不敗，因為「她」終於明白姑息和憐憫絕不是真正的慈悲。慈者，予樂；悲者，拔苦。真正的大慈悲，便是拔眾生之苦，予眾生以樂。於是「她」化做的槍矛，便使槍矛的主人帶著無限的殺意去超度敵人，這才是「她」的慈悲。 所以當溫蒂刺向克萊的時候，她明白自己已沒有機會停下手中已經由銀白變成血紅的槍矛。 她其實真的希望克萊能夠躲開自己的攻擊。 雖然明知不可能。 不是因為雙方懸殊的實力差距。 克萊。蒼月一心尋死，想要死在自己最愛的人手下。 他根本就不想躲閃。 槍矛帶著無匹的劍氣逼近了克萊的胸膛。 克萊。蒼月微笑著的臉上掛滿淚痕，然而卻是極其坦然的迎接著那柄槍矛。 來吧，就一下，我會感到從未有過的快樂。 我不後悔。 我只是有點不懂。 我生命中的唯一，為什麼會成為我的敵人呢？ 銳利的劍氣毫無遮攔的刺破了精靈的皮膚，然後是胸腔，最後朝著他那顆熱力澎湃的心臟一點點的靠近著…… 我已經可以感受到刺痛的快感和那即將到來的真正的幸福。 我的至愛，我們來生再長相廝守吧。 如果真的有來生的話…… 梅薩莉。凱倫扭轉了頭，連金色的雙翅也暗淡下來；因為她不願意親眼目睹即將發生的慘況。 劍氣已經觸及到克萊的心臟。 英魂所化的槍矛靜靜的等待著下一刻。 天空沉寂著。 大地沉寂著。 幾乎可以讓人窒息的沉寂…… 突然被「光」的一聲清脆的響聲打破了。 已經再度變成銀白色的槍矛無力的躺在地上，矛尖是點點的鮮血。 無力，是因為事實讓它不敢相信。 從來沒有失手過的槍矛失手了。 它所期待的那一刻，那奪取克萊性命的一刻居然沒有到來。 不是擁有無上的永不失效的魔力嗎？而且是持有者不可抗拒的魔力！ 魔力失效了？ 恰恰相反，剛才槍矛散發出的魔力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強大。 因為它知道一點。 溫蒂。格裡格爾。路加絲終究還是動搖了。 而她動搖的意志，已經遠遠超過了槍矛可以控制她的極限。 於是那柄執意要刺穿克萊心臟的槍矛，終於還是在溫蒂強大的反抗意志下帶著它上面所附的劍氣遠遠的飛了出去。 克萊。蒼月軟綿綿的朝地上倒了下去，胸前的那個血肉模糊的洞湧出澎湃的鮮血。不過他並沒有倒在地上，因為溫蒂強有力的手臂托住了他，將他攬入懷中。然後，溫蒂扯下自己的一截衣服，替他作了最基本的包紮。 「為什麼？」克萊慘白的臉色上寫滿了不解，「為什麼你不和我來個了斷呢？」 「塵世間最大的痛苦莫過於眼睜睜的看著最愛的人死在自己手上，不是麼？」溫蒂似乎早就想好了自己的回答，「而死在自己最愛的人手上卻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啊！」 「我已經經受過這樣的痛苦了，而你卻要享受這樣的幸福，難道不是非常不公平的事麼？所以，我決定不讓你擁有這樣的幸福，那麼我們不就扯平了嗎？」龍騎將平和的說道，很有些調侃的味道。 「是這樣嗎？」克萊強打起笑顏，「那我還得怪你咯。」 「溫蒂……」克萊的臉更加蒼白了，而他的笑容也顯得更加的勉強，「我想再看看你的臉，可以嗎？」 溫蒂默默的點了點頭，一手扯下了自己的面具，滿面淚痕的朝著克萊微笑著。 「多美的臉啊。」克萊輕輕的說著，臉上已經漸漸的失去了生氣。 「我真的……」精靈伸出了手，似乎還想替溫蒂擦乾淚痕。 「啊！」溫蒂臉上的笑容在一剎那間凝固了。 克萊的手無力的垂了下去。 躺在溫蒂懷中的他已經慢慢的閉上了眼睛，表情是那樣的安詳，那樣的滿足。 「蒼天啊！」溫蒂一聲大喊，眼裡已經是淚如泉湧，「我究竟作了什麼孽？！為什麼愛我的人都是這樣的下場？」 風妖精王梅薩莉。凱倫急忙飛到了克萊的身邊。 「哦，還好，只是失血過多，昏過去了。」梅薩莉仔細的檢查了克萊的身體，鬆了一口氣。 「真的？」溫蒂聽了以後破涕為笑，但是立刻又很有些擔心的說，「失了那麼多血，他會不會有危險？」 「放心！」風妖精王給溫蒂打強心針，「這傢伙有水精靈的血統，只要身體失血不超過4/5他的血液就可以大部分自動回流。」 果然，已經灑在地上的血液竟慢慢的飛了起來，往克萊的身體裡灌注著；連剛才溫蒂替他包紮的繃帶上的那團血跡也在漸漸的變小。 溫蒂全神貫注的望著慢慢恢復的克萊，臉上浮現出從來沒有過的幸福的笑意。 妖精王凝神的望著溫蒂，突然開口問道：「小妮子，你知道為什麼剛才我答應克萊不插手嗎？」 「為什麼？」溫蒂覺得非常奇怪，「難道您不是不想違背克萊的意願嗎？」 「你也這麼想？」風妖精王似乎對溫蒂的理解有些意外，「你就沒有想過，我願意冒著可能與拉格那戰鬥的風險替他擋下了你未盡全力只是想重傷他的一招，就等於已經將克萊當做自己的孩子一般；難道還會在你真的動了殺機全力擊殺他的時候袖手旁觀？」 「對啊！」溫蒂也想到了這一點，於是很疑惑的說，「那你剛才為什麼不幫他呢？」 「那是因為，」梅薩莉回顧起剛才的情形，「我的一位故友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了他的勸告。他說：『那個小女孩是絕不會殺克萊的。請你不要插手，這樣才是為克萊好。』從很久起來我就絕對的相信他，所以便答應了克萊的要求。果然，你終究還是沒有殺他。」 「您的那位老朋友是？」溫蒂知道能讓風妖精王言聽計從的「故友」絕對不會是簡單角色。 「前任月精靈王傑拉克。金月，天才的預言家。」梅薩莉回答道。 「是他？他不是早就已經……？」溫蒂驚奇的問道。 「連我開始也是這麼認為的。」梅薩莉準備向溫蒂說出自己所知的真相，「實際上……」 「等等……」溫蒂突然想到了什麼，「連消失已久的傑拉克。金月也來過問克萊的事情……那克萊的身份究竟是？！」 「是啊，他確實有著不一般的身份，當今世上六族精靈最後的血脈，同時也是六位精靈王選定的繼承人。」梅薩莉說完，輕輕的笑了一下，克萊的這些身份，昨天連自己都還不相信呢！ 六族精靈最後的血脈？六位精靈王選定的繼承人？溫蒂久長的心結突然有被觸到的感覺，於是她想起了自己幼年時的一件事。 幼年的溫蒂曾經在一個人類的大城市裡居住過。有一天，街上來了一個神秘的占卜師，搭起了一個黑色的帳篷。占卜為何物，那時的溫蒂還並不清楚；而這樣的新鮮事對於一個小女孩無疑是個巨大的誘惑。於是她悄悄的從帳篷的後面溜了進去，藏在帳篷的角落裡，觀察著占卜師的一舉一動。來占卜的人很多，但那位用黑色的頭巾遮住臉的占卜者卻都能說出一通所以然來。終於，天黑了，來占卜的人都走光了；觀摩了一天的溫蒂，也覺得自己該走了。 可是就在她正要把自己幼小的身體挪出帳篷的時候，身後傳來占卜師特有的無比沉重的聲音：「宿命的強者啊，我等你已經很久了。」 不知為何，溫蒂明明白白的知道，占卜師叫的是自己。於是她走了回去，坐在了占卜師的對面，不過她還是看不清楚占卜師的臉。 「滅絕的六族之後，背負著王者之名；龍之血脈的承繼者，注定要與他終生陪伴。」 占卜師說完這段話以後，突然消失在溫蒂的面前。連那個黑色的帳篷，也在夜色中不知去向。 空中傳來了另一句話：「雙龍相生……雙龍相生……」 難道……他就是我所苦苦期待的？ 「溫蒂！」克萊的聲音將溫蒂從回憶中驚醒，原來他已經脫離了昏迷狀態。 溫蒂望著克萊，發現他的傷勢已無大礙，身上的血跡已經凝結，心中不覺寬慰許多。克萊這時正癡癡的望著她，她突然想到自己已經沒戴上面具了，臉蛋羞得紅潤動人，連忙回過頭向一旁尋找掉在地上的面具。 「溫蒂！別再戴面具了，好嗎？」還是克萊的聲音，「這麼美的一張臉沒有人欣賞豈不是太可惜了嗎？」 溫蒂回過頭去，發現克萊的手中正拿著她的面具，而克萊驚為天人的臉上那頑皮的表情又在她心中激起一陣陣漣漪。 「把面具還給我吧！」溫蒂的聲音多少有些底氣不足。 「我偏不！」克萊任性起來，一把將面具扔進了路加絲河的源頭小溪裡。面具直直的沉了下去，很快已經沉到水底。雖然小溪本身並不深，但要將面具拿出來也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溫蒂見木已成舟，自己現在想戴上面具也不行了，只得隨克萊高興了。 克萊又仔細的端詳了溫蒂的臉許久，似乎總也看不完似的。然後他低下頭去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問出了他最想問的問題：「溫蒂，為什麼你一定要站在拉格那那邊呢？你是那樣的善良，為何要與這惡魔為伍？你就不能離開他嗎？我們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那該多好啊！我每天都可以看到你，那將是多大的幸福啊！難道你真的甘願像這樣痛苦的生活下去？」 「我……」溫蒂的心有些動搖，克萊的提議是那樣的美好和讓人憧憬，她已經有點受到誘惑了。躊佇間溫蒂的目光突然落在了自己還戴著護臂的右臂上，過去的一切不堪回首的經歷又跳到了她的腦海裡。溫蒂心中剛剛恢復的活力，此時電閃雷鳴般迅速的消失了。 「克萊，我不能，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現在也不能離開拉格那。」溫蒂痛苦的回答著克萊，「我真的不可以聽你的。我的苦衷你是無法瞭解的，克萊。走吧，忘了我吧，我真的不值得你愛。剛才你不是為了我差點把命都送掉了嗎？難道你還想再來一次？」 「你甚至不能給我一個理由嗎？如果這樣……」克萊的表情再度堅毅起來，「我也寧願再來一次！」 「唉，你怎麼還是不明白！」溫蒂見說服不了克萊，終於下定決心豁出去了。 「那好，克萊你看好，這就是我拒絕你的理由！」溫蒂突然扯下了自己的右護臂。 「什麼？！」克萊大吃一驚。 「啊？！」連見多識廣的風妖精王也始料不及。 展現在他們面前的，是多麼詭異的情景啊！溫蒂褪去護臂的那只右手，竟然是森森的白骨！臂上根本沒有血肉存在過的痕跡，卻可以自由的活動，發出關節碰撞的「吱吱」聲。這條手臂和充滿活力的溫蒂格格不入，倒好像是從墳墓裡的骷髏身上卸下來再安在溫蒂身上似的。 「我是個不死的怪物，明白了吧，克萊！」溫蒂悲涼的說，「這隻手臂便是明證！所以我必須站在拉格那這邊！克萊，看到了這一切，難道你還願意和我這個怪物永遠生活在一起？」 「無論你怎樣，我都願意！」克萊。蒼月竟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好吧，那麼我不願意！對我來說，像你這樣正常的生物才是怪物！我不要和你生活在一起，我就是要和拉格那那樣的惡魔在一起！」溫蒂的話看似絕情，但她卻是完全為了克萊好。 「你說的……是真心話？」克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句話實在是大大的傷害了他的感情；眼淚又開始在在眼眶裡打轉了。 溫蒂沒有回答，只是轉過了頭背對著克萊；但她的心，已經痛到肝腸寸斷。 「詛咒！」梅薩莉突然發話了，「這是有人給你下的邪惡的詛咒之術，你並非本來就是這樣的，小妮子！」 有人下的詛咒？那便意味著有希望解除！克萊聽到梅薩莉的話，突然覺得溫蒂有救了，剛才的不快立刻扔到了九霄雲外。 「梅薩莉陛下，那麼這樣的詛咒可以解除嗎？」克萊急切的問。 「降魔戰爭的時候，我長期與人類的聖騎士之流的人物相處在一起，加上我自己對風元素極為精通，所以我也清楚使用風元素之力解除詛咒的方法。不過這個詛咒非常的強大，一般的人恐怕早就變成不死的魔法骷髏了。當然，我想擁有如此實力的小妮子你，絕對不是一般的人吧。至於要怎麼解除這個詛咒，我首先需要知道你是怎樣被詛咒的，被誰詛咒的，還有詛咒你的人現在是否還活著？」梅薩莉。凱倫查看了溫蒂的右臂，很在行的說道。 「溫蒂，你的遭遇一定很悲慘吧。不要難過，把一切都告訴我吧，我就不算是要這條命也一定要想辦法幫助你！」克萊動情的說。 「風妖精王陛下，還有克萊，」溫蒂緩緩的說道，「我的確不是普通人，我的身世非常離奇，恐怕這也是我悲慘命運的來由吧。」 「我的母親，我想梅薩莉陛下您也應該認識的；她就是當年降魔戰爭時的著名聖騎士挪婭。格裡格爾女伯爵，龍族第一勇士蒂娜。路加絲的結拜姐妹。我的誕生完全是一個意外。因為我的母親在一場戰鬥中身負重傷，失血太多，瀕臨死亡。於是蒂娜。路加絲大人將她寶貴的龍血輸入到我母親的體內，終於救活了她。可是蒂娜。路加絲大人後來由於寬恕了一個敵人，反而被他在後背上刺了一刀，她因為剛將血輸給了我母親而過於虛弱，最終體力不支而亡，臨死前她的部分精魂便附在了這柄槍矛上。我的母親當夜夢見蒂娜。路加絲大人走入自己腹中，於是就有了我。因此也可以說我是蒂娜。路加絲的轉世，所以我的身上也流淌著聖龍路加絲一族的血液甚至有半個超生命的能力。我現在的能力大多源於此；當然，這也是我後來被封為『聖龍女公爵』的原因之一。 我由於天生具有龍之血脈，同時也就有了戰技的天賦，很小的時候已經可以和我母親那樣的人類戰技高手打成平手。時間過得很快，我的母親後來也病逝了，畢竟她只是一個流淌著一些龍血的人類，活到200歲已經是一個奇跡了。母親臨死的時候，她將自己的坐騎——對主人絕對忠誠的聖龍疾光傳給了我。我依然很年輕；於是便四處遊歷，提高著自己的戰技，數百年光陰的磨練使我成為一個極強的龍騎將。 後來我遇到了一個人類的男子，他叫阿倫，是一個勇猛的劍士。種族和年齡的差異沒能成為我們之間不可逾越的鴻溝，我們雙雙墮入愛河。」 溫蒂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因為克萊的臉上顯露出一些醋意。 「克萊，你不用吃他的醋，」溫蒂慘然的笑著，「因為他已經死了。」 克萊好像發現了自己的不懂事似的，難過的低下頭去，不過內心裡卻暗暗的有些高興。 「我們結合後不多久，拉格那開始向人類宣戰。」溫蒂接著說了下去，「那時的我，只想和阿倫一起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不想牽扯到這爭奪世界霸權的漩渦中。於是當我得知這個消息後，並沒有告訴阿倫，而是騙阿倫說我得了病要到深山靜養，和阿倫一起離開了人類生活的區域，來到了一處深山密林之中開始了平淡但卻快樂的隱居生活。那些日子，可以說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了。 可是我沒有想到，災難最後還是降臨到了我們頭上。 有一天，拉格那手下的一個亡靈法師帶著一群幻魔族和一隊魔法骷髏來到了我們居住的森林，尋找一種黑暗魔法所必需的材料。而我的阿倫正好在那裡伐木，他遠遠的看到對方人數眾多，知道不能力敵，於是回來告訴了我。這樣強的邪惡勢力在我們隱居之前是絕對沒有出現過的，我知道已經不能再隱瞞了，於是告訴了他魔龍拉格那。路加絲正在對人類進行邪惡的戰爭。 阿倫對我一直在瞞他非常的不解，他認為我從來沒有想過為了人類而戰鬥，因為我是個冷血的怪物！於是他一怒之下衝了出去，他要去參加人類的軍隊對抗拉格那。我攔他不住……」 「為什麼那時我竟然沒有攔住他呢？為什麼？」溫蒂的臉上露出了深深的愧疚。 「他終究還是衝了出去，只身前往人類聚居的城鎮。他的話讓我感到受到了極大的傷害，我心想：『隨他去吧！他要死要活關我這個怪物什麼事！』於是我一怒之下決定不去追他，這個決定我現在想來實在是後悔不已啊！ 那群惡魔居然正駐紮在我們居住的叢林通往外界的唯一出口的地方。阿倫他去的時候，正好遭遇……」 「阿倫……」溫蒂泣不成聲，但她還是深吸了一口氣，「我後來感到有些後悔，還是決定去追回阿倫。但是當我趕到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那個可恨的亡靈法師看上了阿倫的戰鬥力，將他變成了不死怪物，使他失去了一切意識。而他看到我的時候，更想如法炮製將我也變成不死怪物。一道綠色的邪惡力量擊在我的右臂上，於是右臂上的血肉開始消失。強烈的眩暈的感覺襲向我的身體，我感到就快要不行了。這也算是一種死亡吧，我想。不過，和阿倫死在一起，也是一種幸福呢。 但我沒想到身體裡的龍之血脈救了我。那股詛咒的力量到達我的右臂後便受到龍血的強大阻力無法前行，使我最終沒能變成魔法骷髏。亡靈法師見狀，連忙叫他的手下一起攻擊我。看到一旁已經失去生命的阿倫，加上自己與他生死兩隔，我的怨恨和憤怒終於在那一刻爆發。我這柄變成鮮紅色的槍矛很快撕碎了所有惡魔的身體，直取那個亡靈法師。可是他竟然讓我的阿倫攻擊我！ 我想阻止手中的槍矛，卻阻止不了。蒂娜。路加絲大人附在上面的意志遠遠超過我的力量。於是，我眼睜睜的看著我最愛的阿倫就這樣被自己無情的撕碎，成為地上的一堆骨灰。帶著哀怨與憎恨，我完全沒考慮後果直接殺掉了那個亡靈法師。可是逝去的已經不能再回來，我已經永遠失去了阿倫，還有活下去的勇氣。 我多少次想隨阿倫而去，了結自己的生命，卻發現無論如何也到達不了死神的禁區。詛咒在奪去我這條手臂上的血肉的同時，奪去了我死亡的權利。除非遇到比我更加強大許多的強者，才能將我送入地獄之門。而我想要消除這個詛咒亦是不能，遍尋天下我才發現，這個世界上早已經沒有了擁有這樣能力的魔導士。 心灰意冷的我並沒有想到要向一切的罪魁禍首拉格那復仇，而是選擇了在一座城市裡隱姓埋名生活了很多年。終於，拉格那的大軍將戰火燒到了我所在的城市。當他手下的魔族將寶劍架在我脖子上的時候，我突然醒悟了，我要報仇，向那個奪去我一切的拉格那。路加絲報仇！於是我奮力將他派來的部隊徹底的消滅了，更期待著有機會把他也殺掉！ 人類聯軍這個時候已經是支離破碎了，而我的這次發威，則讓他們又看到了希望。所以他們的統帥邀請我參加了聯軍。我欣然答應了，因為我想要殺掉拉格那，而進入人類聯軍，便有機會得知拉格那的下落！ 上了戰場的我，眼睛裡只有殺戮。我揮舞著手中的槍矛廝殺著，所有的怪物都在我憤怒的力量下屍骨無存，魔龍軍的主力開始土崩瓦解。我知道，我這樣做，一定會引起那個仇人的注意。 果然如我所料，他自己找上門來了。可是我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殺掉他的實力！既然殺他不成，我想，讓他那樣的強者殺我總可以了吧，我想。但是拉格那確實是可怕啊，他竟然看透了我的想法，和我交手的時候總是躲躲閃閃，不肯對我下殺手。 原來他要我成為他的部下，幫他征服人類。他答應，一旦我幫他成為雅瑪之主，便給我一個痛痛快快的死亡。 助紂為虐？我冒出這樣的念頭。幫助他的話，恐怕會使天下更多幸福的家庭遭受不幸吧。但我實在太想死了，所以我終究還是答應了他的條件。梅薩莉。凱倫陛下，我想在他統一雅瑪以後被他殺掉以前去找您來對付他，這樣也算是減輕了我的罪孽吧。 然後你們就來了。」 溫蒂平靜的敘述完了自己的經歷，微笑著望著克萊和梅薩莉，但是誰都可以看出，她剛才的那段話裡包含了多少的辛酸多少的淚水；能這樣的平靜，也確實難為了她了。 「溫蒂，如果……」克萊的聲音裡也帶著些悲哀的語調，「如果我能解除你的詛咒，你還會去尋死嗎？你願意和我生活在一起嗎？」 溫蒂。格裡格爾。路加絲陷入了沉默。 我不是已經答應過阿倫，要和他生生世世兩相守望嗎？我不是那麼渴望和阿倫一起去往逝者的天國嗎？可是眼前的這個孩子，卻讓我如此的砰然心動。他拼了命來追求他的所愛，甚至為了我的快樂，願意連自己年輕的生命也犧牲掉。這和當年的阿倫多像啊，溫蒂想。 沉眠已久的幸福感開始在她的心中甦醒。 如果……真的能消除詛咒的話，和這個深愛著自己的孩子生活在一起，那也會是一種不錯的生活呢！不，我在瞎想什麼呢！我這個罪人就算是解除了詛咒，也不配獲得如此純真的愛！我要是和他糾纏不清，反而會誤了他一生的幸福！ 「如果真有那一天，我……」溫蒂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卻又突然把自己的話嚥了下去。 身邊，克萊正充滿期待的望著她。 反正詛咒也是不可能解除的，我還是答應他讓他感到快樂一點吧，溫蒂想。 於是她溫柔的微笑著說：「我願意。」 「小妮子啊，聽我說。」梅薩莉聽完溫蒂的話後已經獨自想了一會了，這時才發話：「還好只是人類的亡靈法師下的詛咒，而且他已經死了，詛咒的力量因而也降低不少。其實風元素的淨化作用是很強的，所以憑我的能力，要解除這個詛咒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什麼？可以解除這個詛咒？溫蒂大吃一驚，這個風妖精王的能力還真是可怕呢。她有點後悔剛才輕率的答應克萊了。 溫蒂望了望克萊，卻發現精靈的表情無比的高興。 或許，我是真的願意和這可愛的小伙子生活在一起呢，溫蒂有些高興的想，覺得自己已經一點都不後悔了。 死去的心，終於真正的復活了。 落花，再逢春。 於是，愛相隨。 人物卡：梅薩莉。凱倫年齡：數萬歲性別：♀種族：風妖精顯示實力：2，400，000疾光年齡：？性別：♀種族：低級聖龍顯示實力：？ 克萊。蒼月拉格那。路加絲溫蒂。格裡格爾。路加絲——同前本書首發於起點中文www。cmf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