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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潮來潮往 心醉心迷

作者:☆楓緣天蠍☆



    與「霧中樓」一役,仇楓和冷無雲用最小的代價換來了對手的覆滅,取代沙巴克一躍成為比奇範圍內最具統治力的幫派;加上兩人刻意的低調行事,更無形中為「獵鷹之眼」增添了幾分神秘感。江湖中人都紛紛傳言「獵鷹之眼」有兩位武功絕世的少年幫主,可真正知情者卻廖廖。

    無形中的對手其實更可怕,正面的敵人即使再強大,亦有招可防;無形卻意味著自己無時不刻不在對手的控制下,無時不刻不是對手的目標。正是出於這種考慮,仇楓和冷無雲並沒有將幫裡真正的實力暴露於世,而有意營造著一種壓抑詭秘的氛圍。

    不久,在兩人的「陰謀」算計下,比奇眾多幫派的『頭羊』們開始寢食難安了。經常看見有不明身份的高手在眼前晃來晃去,總不是件好事,說不定那一天就成了第二個「霧中樓」了。結果,或移師他處,或忍辱自保,比奇的幫會事實上已不具備跟「獵鷹之眼」相抗衡的實力。直到現在,楓邪堂主終於明白了冷無雲說的顯威風的含意,佩服之餘,倒也是冷汗直流,「自古奸詐出少年?」真該慶幸自己不是那群倒霉鬼呵!不過,如果他看到兩人密謀時魔鬼般的笑容,相信剛吃下去的美味都怕是保不住了。

    ****

    又回復了之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日子又趨於平淡,可平淡如水中有了一份牽掛,就像一杯索然無味的水酒突然混進了幾滴醋一般;那一縷幽幽的惆悵呵,淡遠空靈,飄浮於煙,卻又如此真實,留下了夢醒時分默默的傷感。

    仇楓喜歡上了比奇海的黃昏,喜歡獨品昏黃落日的寂寞,一如往常的孤獨;只是,被海風撫過的心田,是否還有著曾經的平靜呢?

    那次偶然的邂逅之後,仇楓再沒有見過那個叫晨曦的女駭;殘陽如血,海邊的紅樹林記下的,只有仇楓略帶憂鬱的步履。

    冷無雲傷好以後,又再墮苦海,被仇楓朝九晚五地逼去練功。「交友不慎千古恨呵」冷無雲只能無奈地對自己說,「曾經的幸福生活已離我而去了」

    土城蜈蚣洞

    又是一天無休止的刀光劍影。

    「見到那個女孩了嗎?」其間小歇的時候,冷無雲問道。

    「沒有」仇楓很奇怪,「怎麼了」

    「你很掛念對吧,說不定她就是與你緣定今生的人呢?」

    「亂說什麼,怎麼可能;那不過是一次巧合,退一步講,也就只是一面之交的朋友啊」仇楓說道。可是,真的嗎?真的只是一個匆匆的過客嗎?仇楓問自己。也許吧,是的,也許,兩個擦肩而過的人是不應該有故事的。只是,心頭的這般紛亂又是為何呵?仇楓自己也沒有答案,或許這本來就沒有也許的。

    「好了,繼續吧,天快黑了」仇楓突地站起,把手中鋼杖一揮,率先在前面開道。

    「她或許就是值得你無數次回頭的女孩吧;愛,一個瞬間就夠了」身後冷無雲的聲音很輕,可是仇楓卻聽到了。

    一整天,仇楓都被這個問題莫名地糾纏著思緒。

    又是一次刷新,滿目猙獰的怪物在肆虐地嘶叫著。兩人猛然提起精神,刀起,刀落,劍飛,劍舞;獸腥在慢慢減少,繃緊的神經漸漸鬆懈。

    身旁突然閃過一個黑影,偷襲!下意識的,裁決已橫掃而出;不料,劍氣並沒有穿透身邊鉗蟲的硬殼。一招失手,破綻盡出。「小心」一聲驚呼,仇楓一個急淋,抽身疾退,但鋒利的鋼鉗業已揮出。孰快孰慢?

    肩上傳來一絲刺骨的冰涼,眼前已是一片模糊。。。

    當仇楓再次睜來眼,發現自己已躺在比奇小屋熟悉的床上。

    「別動,小心傷口又裂開」是冷無雲,「怎麼那麼不小心啊」話語間滿是埋怨與自責。

    仇楓努力地苦笑了一下,當作回答。

    「你休息吧,我去買點藥,唉」冷無雲歎口氣,轉身出了小屋。

    望著無雲漸遠的背影,仇楓暗暗的懊惱,一個身懷烈火絕技的戰士,卻被一隻鉗蟲的偷襲弄的如此狼狽,真是夠諷刺的。

    傷口依就隱隱作痛,仇楓又想起了冷無雲的話,「她會是值得你無數次回頭的女孩」會嗎?自己無數次駐足觀海,是為了那美麗昏黃的落日;還是,為了那個美麗的女孩?「唉」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仇楓再次對自己說,「兩個在巧合中相遇的人,是不應該有故事的」

    又是一夜紛亂的綿思。。。

    此後幾天,冷無雲都沒讓仇楓再去練功,幫裡的事務也不用他插手。對仇楓來說,這也算多年來難得的「平靜」日子了。閒適時,或吟詩做對,或揮舞裁決,倒也十分舒心自如。

    天,降下了夜的帷幕,一日的時光已近尾聲。一種莫名的衝動將仇楓拉向了那片熟悉的海灘,那片熟悉的紅樹林,還有,那個仍就熟悉的身影。

    見到晨曦時,仇楓的雙眼像是被人猛地掀掉蒙著的黑布般,突然的光亮讓他既激動又有些緊張。月光下,一襲潔白的長裙,天使般的氣息,慢慢浸潤了仇楓的內心。

    「晨曦」聲音掩不住的激動。

    「哦,仇楓,是你啊」女孩慢慢轉過頭,目光依就沒有一絲纖塵。恍惚間,仇楓似乎看到了一個嬌柔的天使,飛出了神話的氛圍。

    落日徹底的沉入了地平線,一輪半缺的浩月,把光亮肆意地灑向人間。

    枯葉在腳底發出微微的沙沙聲,風聲輕嘩的林間多了兩個漫步的人。

    良久無語,仇楓將目光投向頭上的明月,心卻沉浸於一片撲朔彌離中。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與「霧中樓」的血戰,自己的受傷,還有,冷無雲的話,那個似乎永遠得不到答案的問題「兩個在巧合中相遇的人,會不會有故事」不知道,真的是不知道呵。仇楓輕輕的歎息一聲,把所有紛亂的一併呼了出去,隨心緒鋪展,跟夜風飄蕩。

    「怎麼了」晨曦停下腳步突然問。

    「沒什麼啊」仇楓一時不明白。

    「不對,我聽到你在歎氣,一定有什麼心事」晨曦誇張地嘟起嘴,兩隻眼緊緊地盯著仇楓,「不行,你一定要說」

    仇楓第一次看到晨曦調皮的女兒態,也不禁樂了,「好吧,有一個身負家仇的男子,注定了此生為恨而存,為恨而死;有一天,他偶然和一個女孩相遇,你說,這兩個在巧合中相遇的人,他們會有故事嗎?」仇楓輕聲說著,依就目鎖銀月。

    一抹緋紅轉瞬即逝,晨曦低頭用腳尖耍弄著地上的枯葉,過了好一會,才小心翼翼地試探說,「你不會是在說自己吧」

    仇楓也覺得自己太過於唐突,連忙說「不是,只是有感而發罷了」

    沒有再說什麼,兩人仍就默默地並肩而行,看著月色從樹梢滴落下來,仇楓突然有一種走在聖殿裡的感覺彷彿一對即將參加洗禮的新人;真希望能永遠這樣走下去呵,就這樣靜靜地走下去,沒有仇恨,也不再為塵世所困。。。

    「仇楓,那是什麼?」晨曦的驚呼打斷了仇楓的情思。

    仇楓順著一看,遠處赫然是一片連綿的燦黃,在如水月光的鋪灑下,如幻夢般的美麗飄渺。好美啊!仇楓也不由驚歎道。

    「那是哪裡呢?好美啊」晨曦滿臉的好奇。

    仇楓暗自輕笑她的孩子氣,嘴上卻只能說,「那是銀杏山谷吧,因遍地的銀杏而得名。據說這裡四季都是如深秋般的金黃,看來確是如此啊」

    「仇楓,快來啊」晨曦抑制不住的興奮,拉起仇楓就跑。。。

    夜漸漸深了,霧已濃。又是分別在即,時光啊,為何總是如此匆匆!

    「走吧,時間不早了」

    「好」

    地面被不捨地一寸寸量過,步子,一緩再緩,「仇楓」晨曦叫道。

    「怎麼了?」仇楓轉過身,「有什麼事嗎?」

    相對無言,晨曦久久地望著仇楓,「即使是在巧合中相遇的人,也可以擁有故事,擁有愛情」

    潮來潮往,淘盡古今多少事重;月升月落,笑書人間幾許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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