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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異變

作者:呱呱呱

    沈家車隊已經平安的走過了一半的路程,所有的人也都習慣了這種散漫而安定的日子。我本來覺得無聊的每天也因為呱呱的故事而豐富了許多。只是對於我這個只為了解除無聊的現象老哥卻胡說什麼「喜歡聽故事是代表我還是個沒長大的黃毛丫頭的幼稚特徵」。讓我在安樂中也少不了每天練習魔法的機會。

    「好無聊啊……呱呱再講個故事啊!要主角是又有型又強大的帥哥的故事哦!

    ……「我纏著呱呱撒嬌。

    「嗯……這個嘛!夢兒小姐啊,這幾天關於這樣的故事已經被你搾光了啊…

    …天底下哪那麼多又有型有強大的主角啊……「

    「嗯嗯……人家就是要嘛……」

    「小妹,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聲音很淫蕩啊!」

    「轟……」我轟出一發爆炎。

    「哦……沒想到阿酷的魔防這麼高!一般只有B級高手才有這樣的魔防啊!」

    忘著著了一記爆炎眉頭都不皺下的老哥,呱呱讚歎道。

    「轟……」一陣讓人頭暈的強烈而又沉悶的巨響傳來。馬車也隨著停了下來。

    這次卻不是我的傑作。

    「敵襲……」前方車隊傳來一陣陣呼叫,我們全楞住了。

    長期的和平使我們當時只覺得在做夢,我們完全沒有料到真的有人有膽量打劫堂堂四大財團的車隊的膽子。

    「出去看看!」呱呱冷靜的說。

    我們來到馬車外,眺望車隊前方的情景。

    我們的車隊本來是依山而行,可是前方車道卻被一塊巨石阻斷。剛才的那聲巨響應該就是巨石落下時發出的。

    「弟兄們上啊!用到我們的時候到了!」雜牌傭兵團的臨時老大招呼著其他傭兵,自己也身先士卒的衝了上去。

    敵人是一群武士衣著的強盜。而領頭的卻完全不像個盜賊。一身重盔(也就是把全身都包裹進去的盔甲),手裡提的是一把無鞘的巨劍。

    雜牌傭兵團湧了上去。

    領頭的重盔將巨劍舉起,劍身上居然有著淡淡的青色光華。他在空中劃出了個奇怪的動作,然後對著雜牌傭兵團優雅的揮出。

    「快閃開!!!」我一時也忘記了戰鬥中的他們能否注意到我的呼聲。作為魔法師的我能夠看出,那個動作是傳說中喚醒魔法劍中的精靈的咒語(所謂咒語不一定是聲音,某些特定的組合動作也屬於咒語)。而那把巨劍,應該就是擁有風系力量的魔法劍。

    沒有人注意到我的呼喊……

    雖然將來我經歷了不計其數的死亡,可是這卻是我第一次領略死亡的殘忍與噁心。

    死亡的恐懼和噁心幾乎摧毀了我的意志。

    雖然距離還算遠,我仍然嘔吐了幾口酸水出來。

    一道優雅的蘭色光華隨著劍的動作展開——

    首當其衝的30多個用兵的身體被那道光華分割了。

    30多具被腰斬的身體沒有立即死去,聲帶奏出了他們生命中最後的叫喊……

    淒慘的叫喊在一剎那間充斥了整個屠場。

    所有的人都被鎮住了……這種力量,起碼也是B位中級的。

    隨著淒慘的叫喊淡去,全場一片死寂。

    「天……天……天狼!……」

    不知道是誰打破了死寂,發出一中比死寂更為讓人恐懼的聲音。

    天狼,龍之大陸最大的盜賊團。相傳天狼的首領是一個擁有A級實力的神秘人物,當然沒有人見過他(她)。也沒有人知道天狼到底有多麼強大的勢力,只知道他曾經在一天之內將一個小國殲滅。而當時龍之大陸的幾個大國之間各懷鬼胎相互虎視耽耽,也沒有誰願意啦出一部分兵力去消滅這支可怕的盜賊團。

    沒有人願意相信這聲慘叫聲裡包含的意義。可是他們看到的那個重盔首領背上披風上所繡的長著翅膀的狼的時侯,能發出的只有哀嚎。

    「大家快逃啊!我們沒必要為了錢把命丟在這裡的啊!!!」不知道是誰喊了出來。

    雜牌傭兵團畢竟只是雜牌。剩下的80多個用兵不約而同的向四方逃串而去。

    不一會已經逃的影子都看不到。

    天狼的盜賊們沒有理會逃走的雜牌傭兵們,他們開始進攻車隊。

    「我們……我們也快逃吧…………」龍馬開始哆嗦。

    我也失去了主意,只望向呱呱。沒有食物在裡面的胃經過剛才的嘔吐讓我十分難受。

    「唉……」呱呱歎息:「我們逃的了嗎?」

    近距離的慘叫開始衝擊我的鼓膜。

    屬於車隊後方侍女和商人被後方出現的敵人屠殺者。我們被包圍了。

    「八聲大俠……救命啊!」熊管事變調的聲音傳了過來。

    沈公子,沈老管家,熊管事,若茶還有香香被一群護衛擁著向我們靠過來。

    「若夢小姐,這裡要全靠你們了!我早知道那些雜牌傭兵團靠不住!」沈公子望著他理想中的救星。

    我們深深知道,我們全部加起來,也不可能抵擋的主那個重盔首領的一劍。

    老哥已經嚇的神不守社,哪有力氣答話。

    在我們的慌張中重盔首領已經走來過來。

    「咦……」沈公子似乎發現了什麼,盯著重盔首領被頭盔遮住一半的臉:「你……你……你不是長龍博嗎?我認得你臉上的傷。」

    此時慘叫聲已經慢慢平息,所有的侍女商人已經全部被屠殺。天狼的盜賊開始慢慢圍攏過來。

    重盔首領取下頭盔,一個威武的中年人。

    「長龍?」沈公子似乎很驚訝的樣子:「你怎麼?身為沈家八大虎衛的你怎麼會是天狼?」

    「我沒有說我是天狼……」長龍博的聲音很低沉。

    「你……那你為什麼打劫公子的車隊?還作出這個打扮?」熊管事怒吼。

    「我只不過是讓那些雜牌傭兵團的人以為我是天狼罷了。」長龍博淡淡的說道。

    「以為……你……你…………」熊管事向前衝了一步:「無論你在打什麼算盤,只要我在,就不會讓你動公子一根寒毛!」

    「熊叔……」沈公子感激的望了熊管事一眼。

    「本來你就不應該存在了……」一個溫柔的聲音在熊管事身後告訴他。

    「呃……」還沒有來得及轉身,熊管事只覺得後心一涼……

    望著胸前出現的一截帶血的刀尖,熊管事帶著疑惑緩緩的倒了下去……

    「若……若茶!!!!」沈公子轉過身,看到的是正接過香香遞過來的手帕擦手的若茶。也就是剛才聲音的主人。

    「你……你們……」沈公子望著眼前本來應該是最親近的三個人,彷彿已經喪失了語言的能力。一步步的後退,直到退到我們的身邊。而我們,也早已被事情的巨變震撼的無法言語。

    「清……清雲爺爺……」沈公子簡直在哀號……

    「公子,一切已經清理妥當!」沈清雲微微躬身,恭敬的說出一句話。只是受他所躬身的人,卻不是沈公子而是那個什麼時候都溫溫柔柔平平合合文文靜靜的若茶——那個沈公子的隨身護衛。

    「你們……」沈公子繼續後退,直到撞到了龍馬。撞人的人似乎反而更受驚,如同驚弓之鳥的「啊」了一聲。

    此時他才想到我們的存在。

    「龍……龍馬先生!!!」他抓住心目中救命稻草的胳膊,「還好,還有你們……還有你們在啊!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救救我!」

    「不可能的哦!公子!」香香膩人的聲音再次給以沈公子打擊:「他們沒有可能救的了你的!」

    「什麼?!」沈公子聞言甩開龍馬,指著我們:「難道……難道你們也是…

    …「

    「哈哈……公子啊,他們雖然不是我們安排的人……」香香衝著沈公子微笑「不過……」

    「不過什麼……不過什麼??」

    「他們卻也不是你認為中的高手哦!……」

    「你……你憑什麼這麼說!」我最先清醒過來,「我,我勸你不要幹壞事啊!

    不然,不然我。「我努力使自己的聲音鎮定下來:」不然我老哥生氣起來把你們全部殺掉的啊!!「

    「哈哈哈……」香香大笑起來:「小妹妹啊!唉……老實說呢!你和你大哥那天的表演還真的很精彩的!不然,我們還真的不好找到能讓我家公子深信不疑的所謂高手。可惜呢……」這個女人頓了頓,等我們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她身上後才盈盈一笑:「我們早就看出來了!讓你們加入,只不過是為了正好可以配合我們的計劃而已。唉……小妹妹啊!你怎麼就不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句話呢?」

    「你們……你們……」沈公子似乎已經癱瘓:「為什麼……求求你們……告訴我為什麼……」他望向自己自兒時就一起的玩伴:「若,若茶……你告訴我…

    …為什麼……我……我哪裡對不起你了……「

    「一般來說呢……公子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若茶的地方!」若茶以他一向的溫柔語氣說著:「若不是伯父收養我這個父母死在戰爭中的孤兒,我也許早就死了。而公子你,自小對我也不錯,沾你的光,我得到了讀書、習武、學魔法的機會。平時也沒把我當下人,你實在沒什麼對不起我的地方。」

    「那……那你為什麼……」

    「很簡單,你妨礙了我的將來。」

    「……我……我不明白……」

    「有你在,我若茶永遠都只是一個下人。永遠都只是你沈公子的貼身護衛。

    永遠都沒有我自己的人生。自小到大,無論讀書,習武,還是魔法的天分,我都不遜於你,可是,我永遠都只能站在你後面,作你的影子。永遠!在你僅僅只是由家族繼承下來的光環籠罩下,我永遠沒有出頭的機會!「若茶吸了口氣:」

    這樣子說,你明白了嗎?!「

    他臉上出現了一絲激動的紅暈,又接著說:「還有一個在你看來應該很可笑的理由:就是你給我取的名字。」

    「名字……」

    「若茶本來是你那個早死的姐姐的名字,你只是為了懷念自己的姐姐,就把我的名字改成這麼娘娘腔,你知道嗎?每次別人知道我這個名字,都會嘲笑我!

    說我一個大男人叫一個女人的名字!「若茶的聲音首次不再溫柔。

    「可是……當時你沒有反對啊……」

    「反對?反對!?我能反對嗎?我有反對的權利嗎?」若茶苦笑:「在你們這種公子哥眼力,我們下人和狗又有什麼區別?我們和狗一樣沒有選擇自己名字的權利!」

    「……」沈公子低下頭,沉默。

    「那麼……香香……香香和清雲爺爺呢?」沈公子低聲的問。

    「老夫只能告訴你……」沈清雲望著天空:「我等了40年了!等有能力,有可能粉碎你們沈家的機會等了足足40年了!終於,讓我遇到了若茶公子。至於原因……我不會告訴你!你也沒有資格和必要知道。」

    「一個女人跟隨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幫助他完成自己的理想,這個理由足夠了吧?」這是香香的回答。

    「各位……」若茶作了最後的總結:「你們是叫做銀龍夢幻傭兵團吧?我只能說對不起了!為了我,為了我們的理想!很抱歉讓你們陪著公子獻出自己的生命!」

    「完了……」這是我現在唯一的思想……

    我的旅程……

    就這麼……

    結束了嗎?

    「唉……那個吟遊詩人,你是叫呱滿樓吧?死了不要怨我啊!我當時是不讓你留在我們車隊了的。」香香忽然對呱呱這麼說。

    我明白了,當時香香之所以不近人情的逼呱呱離開車隊,其實是想留他一條命……而我……自以為是的好心,卻害了他……

    「對不起……呱呱……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你……」我只能這麼說……我現在能做的,也只不過對這個被我拖入絕境的人,說一句不輕不重的對不起而已……

    「沒關係,夢兒小姐。你沒有做錯什麼啊!」呱呱帶著一向的微笑回答我。

    「謝謝你!香香小姐,在我發現你那麼認真的聽著我唱的詩歌時,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姑娘的!」呱呱對著香香掬了鞠身。

    「你不必謝我,我也不會對你留情的。只是提醒你,死了之後別怨我就是。」

    香香的臉上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不忍。

    「若茶!」沈公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起來,方才充滿恐懼與慌張的渾濁眼神也變的清冽如水:「沈家可不就是我一個人,你以為殺了我之後對沈家能有太大的影響嗎?別忘了!沈家可是堂堂龍之大陸四大財團之一!」

    「哦……」發現沈公子比起剛才好像換了個人,若茶顯然也有些驚訝,「子譽公子居然能在死亡之前還能振作,不愧是沈家認定的財團繼承人啊!」他笑了笑:「不過不勞公子費心了,你也知道,要殺你對我來說易如反掌,而我們之所以這麼大費周折,甚至不惜冒著開罪天狼的危險假扮他們,就是為了不讓沈家總部知曉。這樣……當我回到總部告訴伯父他們你是被一群天狼打扮的人所殺害,之前為了大局要清風爺爺帶著我和香香出逃而使我們倖免於難。這樣……可以了嗎?」

    「你以為我爹他們會這麼容易就相信嗎?」

    「他們當然會,誰會懷疑一個在激烈戰鬥中失去了一條胳膊,活著只為了完成自家公子的遺命——保護好沈爺爺和香香小姐,而一回去就要求自盡去追隨自己公子的模範下人呢?」若茶繼續微笑著對沈公子講述自己的計劃。

    「失去一條胳膊?」沈公子疑惑。

    「不錯,一條胳臂而已!」若茶說著,彎下腰,在熊管事尚未冷卻的屍體上拔除了那柄短劍。然後衝著沈公子笑了下,猛然對著自己左臂揮落。

    一條胳臂落在地上。

    一直站在一旁毫無聲息的長龍博在若茶胳臂離開身體的同一時間點了若茶手臂上止血的穴道。血一噴即止。

    若茶的臉上仍然微笑著,縱使蒼白的臉色和額頭的汗珠都對別人顯示著他承受的痛楚。可是……他那種「親切」的微笑依然不變。我不禁想道:這個人究竟還算是人嗎?

    香香走了過去,手裡發出恢復魔法的光芒,若茶卻對她搖了搖頭:「現在就治療的話,回到總部就沒有那種效果的。就讓它這樣吧,差不多5天後正好是該化膿腐臭的時候。」

    「那……要不要妾身給公子使用無痛魔法?」香香臉上的神情似乎在對她的神在說話。

    「不用,要是這點痛苦我都無法承受,怎麼能顛覆擁有1000年歷史的沈家財團。」若茶這麼回答。

    「你……你竟然…………」沈公子好不容易積蓄的一點點意志再次被粉碎。

    他不得不承認……他眼前這個清瘦文雅的,給人完全沒有危險感覺的男人,是一個可怕的人物,一個極端恐怖極端可怕的人。

    「公子不用為若茶擔心了,若茶早已準備了『假肢蟲』!」若茶的聲音完全和方才沒有任何區別。傷痛對於他,簡直如同不存在。他繼續說著:「當然,家族的人是不會讓我『自盡』的,因為有很多事情是只有公子你才知道,而我又恰好是在那些重要事情上作為你的助手過。」他繼續打擊著沈公子的意志。同時也打擊著我的意志。

    假肢蟲:一種軟體動物魔獸。在經過魔法調製後,可以作為戰鬥中失去某個肢體的替代品,其方便程度完全不遜於正常肢體極品的假肢蟲甚至可以按照主人的思想借助主人的魔力幻化成為武器。

    我不可能能和他作對的……我這麼想著……絕望開始瀰漫我的心。

    一隻有力而且沉穩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個同若茶一樣溫柔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唉……若茶公子,我也不得不承認你是一個了不起的人……雖然你的做法我很不贊同。但是……縱使我很佩服你,我卻不得不為了自己的生命而和你抗爭。」是呱滿樓,呱呱。

    「吟遊詩人?」若茶皺了皺眉。

    「正是在下!」呱滿樓用同樣溫柔的聲音同樣親和的微笑回答著。

    「不知道……你怎麼和我抗爭呢?」若茶顯然注意到了這個擁有和自己同樣微笑的男人的威脅。這個男人從剛才起就沒有任何慌張的舉止。

    我完全想不出呱呱有什麼能力能使我們注定死亡的命運更改。他只是個連E級力量都算不上的吟遊詩人而已。除了懂的東西很多之外……

    「呵呵……以若茶公子的見識,應該知道『無奈』吧?」呱滿樓露出開了擺在胸前的手掌。他手中握著一個似乎是掉在了碳堆裡的碎饅頭的東西。

    「無奈!!!」這個詞顯然讓對方所有的人都震動了。

    無奈:相傳是最邪惡的魔法師弘舞所製造用來對付所有B級以上高手的武器。

    它是用「哭蛹的殘片」和「惡魔花粉」為原料,使用黑魔法精煉而成。

    哭蛹是一種很可怕的魔獸,它唯一的能力就是發出「無」的粒子,這種奇怪的物質可以中和任何魔法或是能量波。也就是說,當哭蛹大量釋放「無」的粒子的時候,任何魔法或是劍氣什麼的都將無效。哭蛹簡直就是魔法師的天敵。對付擁有哭蛹魔獸的敵人時,只能使用近身的物理攻擊,比如戰斧鬥士和刺客。而哭蛹死後的身體殘片也擁有同樣的效果。

    惡魔花粉則是一種毒藥,準確的說,是一種散功的藥物。只要見血就會中毒,而一但中了惡魔花粉之毒,全身的修為將會慢慢的消散。有著這種功能的藥物很多,但是惡魔花粉最可怕的是它沒有解藥。一旦中了毒,你一輩子都無法成為擁有強大力量的人。

    而「無奈」,則是集合兩者的作用,一旦爆炸開來,方原100米以內都會被惡魔花粉與哭蛹的碎片籠罩。只要是已經受傷的敵人,將會毫無倖免的染上惡魔花粉之毒。因為任何護體真氣或是防禦系魔法都會被哭蛹的碎片中和,而除非是神級的人物,沒有什麼是可以在瞬間逃出100米範圍的輕功(空間系和飛行系魔法的作用在哭蛹碎片包圍中被抵消)。

    「呵呵……當然,若茶公子可以懷疑我手中無奈的真假。」呱滿樓的微笑讓若茶體會到了自己的敵人在看到自己的微笑時的感受。「不過驗證的代價是若茶公子將來永遠不可能靠自己的力量保護自己。」

    「哈哈……吟遊詩人……你認為以我的統帥能力,需要保護自己的力量嗎?」

    「天有不測風雲,若茶公子認為呢?再嚴密的保護也是有漏洞的!」呱呱繼續微笑:「就好像現在,若茶公子也沒有想到出現我這個特殊的異變吧!」

    「……」若茶歎了口氣:「確實沒有想到。」

    「對不起,我也只是為了維護自己生存的權利。」

    「算了,你可以走!只是希望你這麼聰明的人能夠明白禍從口出的道理。」

    「謝謝若茶公子了,不過滿樓的希望是讓我們整個銀龍傭兵團一起離開。」

    「你在得寸進尺啊!聰明的吟遊詩人。」

    「5個目標總比一個目標安全。若茶公子不是要我天真的以為我現在走開後您不會派人來追殺我吧?」

    「……」若茶再一次歎了口氣:「你確實是個聰明人。」

    「呵呵,若茶公子真的是寬宏大度啊!那麼不如連這位沈公子也一道放走如何?」

    「吟遊詩人,你不要給你臉不要臉,你應該明白這個人對我的重要性。」

    「呵呵,若茶公子,我正是明白他對您的重要性才做出這個無理的要求的。

    因為只是我們銀龍傭兵團的話,您在追擊中一定最為重視在下。那麼在下就屬於第一要人了。安全指數和逃出幾率……讓人難以覺得有希望,那不如鬧個魚死網破算了……「呱滿樓望了手中的」無奈「一眼,這個動作讓若茶再次臉色一變,縱使明知道對方在虛張聲勢,他卻不敢冒這個險。他只後悔剛才為了在以前的主子面前表現而太早的斷臂。

    呱滿樓繼續說著:「但是如果逃亡的人中多了這位沈公子,對您最重要的人就不是區區在下了!如果您站在我的位置,您會怎麼做呢?」

    「唉……一著走錯,滿盤皆輸。這次算你贏了!」若茶第三次歎氣,「呱滿樓?我會記住你的名字的!」

    「呵呵,謝謝!」呱呱的笑臉和聲音完全沒有因為勝利而稍有改變,「作為賠禮,我送給公子一句話,也算彌補我對公子造成的損失吧。」

    「若茶洗耳恭聽。」

    「一個人最能確定的事情往往就是他所知最少的事情,因為一旦確定了一件事,你就會不再對它思考。」呱呱用真誠的語氣說者。

    「果然……這句話對大陸上90%的人也許都沒有用處,可是對於我,比一千萬的金幣還值錢。」若茶忽然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呱滿樓,我認為你剛才的舉動雖然是自救,可是還是很有危險的。你願不願意選擇一個完全沒有危險的自救方法呢?」

    「若茶公子的意思是否是希望滿樓加入您的陣營?」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不錯,若茶真心誠意請滿樓先生加入我!」

    「這個……」

    「滿樓先生是否懷疑若茶的誠意?」

    「懷疑倒不至於,滿樓明白自己的份量輕重。」呱呱忽然望向了我,「可是我的希望是我們整個銀龍傭兵團的安全,特別……是雪兒小姐的安全。」

    我忽然想哭,剛才若茶邀請呱呱加入他的時候,我本來以為他一定會答應的。

    誰不會選擇對自己比較安全的路呢?可是……可是……嗚嗚……我不知道說什麼了……我只想哭……

    「若茶答應保證你們全體的安全,只要你們加入我。」

    「我不會加入你的!!!」我不是想死,也不是想給呱呱添麻煩。可是,當我看到旁邊已經冷卻了的,那些無辜的侍女和商人的屍體,我實在是無法和這種不把別人的生命當作一回事的垃圾一起。我絕對不要加入他!「你這種濫殺無辜的了垃圾!我寧可死都不加入你。」

    「我……」老哥的臉煞白,「我…………」

    「老哥!」我衝著他吼了聲。

    「我,我也不會加入你的……」看了我一眼,老哥無奈的回答。

    「刺客行規第3條——不濫殺無辜。」龍馬的回答。

    「我,我支持雪雪……」馬甲的話讓我感到另一種感動。

    「唉……可惜啊……」若茶望著呱呱。

    「是啊……」呱呱一臉歉疚,「所以我只有和若茶公子作對了。」

    「好吧,我下令讓開通往連雲山脈的那條路,並且3個小時不加以追擊。」

    若茶盯著呱呱:「這麼可以嗎?」

    「若茶公子真是爽快,相信以公子的梟雄氣度也不至於說話不算話。不過呱呱還有一個小小的附加要求。」

    皺了皺眉頭,若茶問道:「請說。」

    「還請公子下令這位B級的高手將手臂或是某處添一處傷口,因為若是這位B級的高手加以追擊我們……我們就算是有6個小時的逃亡時間也只是死亡的延遲,如果這位高手受了傷……即使只是小傷…………」

    「我們也會為了那顆『無奈』而不敢動用長龍先生追擊你們?」若茶臉上首次出現怒容。

    「正是如此。」呱呱微笑。

    「呱滿樓你還真的是算無遺漏啊!」若茶臉上出現一絲紅暈。

    「長龍不用公子費心。」感覺到若茶情緒的波動,那個B級的重盔武士忽然駁下右手臂的盔甲,用左手手指劃過。一股熱血濺出,一條長達尺半的傷口出現在那充滿爆炸性力量的肌肉上。

    「長龍!」若茶一改方纔的沉穩,幾步趕上前,用右手握住了重盔武士的左手:「香香,快幫長龍止血。」

    「你們走吧……」若茶的聲音也是首次出現不穩的顫抖:「不要讓我改變主意……」

    一邊沈清風向周圍做了幾個手勢,圍著的人露出了一個缺口。

    「……」呱呱沒有再次說話,向我們做了個離開的手勢。

    龍馬迅速的回到車廂拋出了我們的一些基本行李,馬甲將大家所有的行李全部打成包裹背在了背後。本來圍的水洩不通的假天狼團也已經讓開了一個缺口。

    「等一等……」若茶的聲音從我們身後傳來。

    「你想反悔嗎?」沈公子厲聲問道。

    「呱滿樓先生,你真的不願意加入我?」若茶無視沈公子的問話,在他的眼中,面前似乎只有呱呱一個人。

    「對不起……」呱呱微微一躬身:「其實還有一個原因使滿樓不願加入若茶公子的。」

    「哦……請說!」

    「若茶公子方纔的所作所為都讓滿樓覺得公子雖然雄才大略,可是這樣的人卻也是可以為了自己的理想完全抹殺他人的理想,與他人的生命。所謂伴君如伴虎……比起那種時時提心吊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自己主君出賣的日子,滿樓更嚮往自由。」

    「唉……」若茶長歎:「呱滿樓不愧是呱滿樓,連最後都在想辦法動我軍心,我真的不忍心讓你這麼個人才死在我的手中。」他臉上忽然出現一股強大的自信:「不過你可以問問我現在周圍的人,他們願不願意跟隨這樣的我!」

    「老夫不用你問了!」沈清雲一臉怒容,對於破壞了這次計劃的呱呱,他是恨之入骨。「老夫無懼一死,如果老夫的死亡是對於顛覆,粉碎沈家十分重要的一步棋子,老夫會笑著去見閻王。」

    「這位長龍武士的回答應該不用問了……可是……香香小姐,呱滿樓想知道你的答案……」呱呱注視著香香。

    呱呱似乎對這個女子……我無端端心裡酸溜溜的。唉,在這種大家生死未卜的時候我還為這種事分心,我是不是真的太幼稚了?

    「對於一個女子來說……」第一次在香香臉上找不到那種專業的媚笑,她此時的聲音也沒有了那種甜的膩人的噁心(或許只對我來說覺得噁心吧)。她深情的注視著若茶,平淡而堅定的說:「能夠為了心愛的人而犧牲,是最幸福不過的死亡方式……」

    望著她的表情,我第一次在心中覺得……她真的是很美啊……

    若茶不知道什麼時候轉過身去,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呱呱向香香行了個表示敬意的禮。沒有再說話。

    至此,呱呱完全和若茶決裂,我們也在龍馬的帶領下,向連雲山脈的森林深處深入。

    逃亡……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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