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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失明 作者：呱呱呱 「雪妹妹，別煩心啦，你這麼厲害，會四級魔法呢！就算被刀子指著鼻尖，他們也不敢找你要賠償的啦！」馬甲安慰的拍了拍我的肩，把我自深思中喚醒。
「我……我並不是擔心他們找我要賠償啦……我……」我低下頭，很沮喪，甩甩頭髮，想把心裡的煩悶驅散，但隨即歎了口氣，忍不住自責的說「能使四級魔法，難道就可以為所欲為麼……哎，我造成了那麼大的破壞……」。 此時，我們已經臨近死亡沼澤的中央地帶。靠著龍馬天才的盜賊能力，只花了一天的時間，我們就進入了普通人需要至少三天才能到達的地方。馬甲之前的話沒有錯，天生感應力很強的魔獸，察覺到了我們的強大，一路上，我們沒有遇到一次魔獸的攻擊。連我們的交通工具，都完好無損。 說起交通工具，那是一種巨大的蝸牛科生物。學名叫巨驪，天生沒有任何的攻擊力，唯一保護自己的能力，就是分泌帶點腐蝕性的黏液。它有個好處，就是在沼澤中行動非常的快，當然，是指相對其他交通工具而言。人類慢慢將這種生物馴服，殖養。這種魔獸以前野生的時候，最大的只有三米高，七米長，變成現在最大的有十來米高，三十多米長，五米見寬的大小。我們租用的這一隻，是中型的，正好可以在它被磨平的殼上搭個供五人住的帳篷。 當時我惹出大的騷亂後，龍馬帶著我們迅速離開，當時很出乎意料的，居然沒一個商人敢阻攔給他們造成很大損失的我……後來才知道，原來，原來力量這種東西，竟然可以有一個特殊的作用，那就是做錯了事，可以不怕承擔。 馬甲聽我這麼一說，撓撓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強存弱滅，弱肉強食，本來就是自然界的公理。」龍馬淡淡的回答。 「不，」我提起精神，反駁說「不應該是這樣啊！按照王國的法律，我是應該做出賠償的！難道法律，就只是對普通百姓有作用，對有力量和勢力的人，就是廢話麼？」 「很不幸，雪雪，法律這種東西，本身就只是為少數人服務的。法律並不能給普通百姓任何的保護，唯一給老百姓的，只有壓搾和剝削。」龍馬歎了口氣，掀開帳篷，坐到了正在學習指揮巨驪的方翩信身旁，換班。現在雖然是中午，可是這裡常年霧氣瀰漫，以我的視力，也只能看到二十米開外的地方。 方翩信一面將韁繩交給龍馬，一面有些羞怯的說道：「龍……龍馬先生，我想，我想……確實，確實王國的法律是為了那些貴族服務的，可是，可是我們習武之人，不就是為了行法外之法，替天行道的麼？」方翩信雖然一路來已經和我們生死與共，可是總是很靦腆很容易害臊的樣子。特別是在參與一些爭論的時候，總是一幅被欺負的小媳婦模樣。 對於方翩信的問題，龍馬不置可否，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氣氛有點尷尬。 「哈哈……現在不用考慮這個啦！」馬甲出來打圓場：「雪妹妹啊！你也不是什麼大錯啦！你也是為了自衛嘛！哈哈，錯的是那個什麼億萬公子嘛！你別太操心，大不了我們在幫阿酷治療好後，在沼澤深處捕點高等魔獸去賠償給他們啊！」 「是伊萬。」龍馬一面指揮巨驪一面說道：「伊萬家族是南商聯合的董事會委員之一。他們的祖先是最早在死亡沼澤開發致富的人。現在整個沼澤區，都是他們的財產。同時他們也是強力的武者家族，他們家族的絕學『暗紅殺刃』是槍類技巧中頂尖的技術。當然，馬家的情報裡，他們家族現在沒有B級的戰士，所以單以力量而言，我們並不在乎。不過這裡畢竟是他們的地盤，地頭蛇的力量，絕對不可小看。」 先是惹到了黃龍劍派，現在又惹上了南商聯合，看來我們的運氣還真……聽完龍馬的解說，我覺得頭疼。我一個小鄉村出來的女孩子，怎麼就惹上這麼大的麻煩呢？ 「唉……」我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都怪我當時……唉……」 「啊！這個問題啊！樹雨告訴我了點哦！」馬甲安慰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在分析了你告訴我們的情形後呢！樹雨和我估計，呱呱給雪妹妹你那條項鏈哦，實在是非常神奇。因為在和奧利對戰時，雪妹妹你非常渴望力量，於是項鏈就把呱呱以前戰鬥的經驗傳到了你的思維裡。但是由於呱呱的這些戰鬥，大都是充滿著血腥和殺意，所以呢，雪妹妹你在消化這些經驗的時候，就把這些殺意也一併接受了！因為一次性接受的殺意太多，所以一但受刺激就爆發了！」 「那，那怎麼辦啊！我，我可不想以後也，也……」我一時緊張，話都說不出來。 「不會不會啦！這是因為你剛吸收，所以一點點後遺症罷了！等過段時間就好了的啦！」馬甲笑著回答。 「真的？」我卻懷疑馬甲只是在安慰我。 「當然啦！雪妹妹你想想啊，難道呱呱還能害你麼？再說他們的損失，你放心，我們現在可是很強的！到時候以馬家的名義，隨便接幾個值錢的任務，就不是可以補償那些商人了麼？」馬甲挺起胸脯，好像呱呱就在旁邊做保證似的。 是啊……呱呱是不會害我的…… 這麼一想，心中頓時定了許多：這一切，一定是暫時的後遺症的！絕對不會一直這樣子的！再說了，我現在雖然是造成了破壞，但是當時情況，除了那兩個跟班的敗類，並沒有傷及無辜的生命吧！嗯……將來，我可以用我的力量，去做一些高等級的任務什麼的，來補償那些商人！ 對！我現在不能氣餒的！老哥還等著我們去救，方翩信還要我們去伸冤，沈公子的罪行等著我們去揭發，我現在沒那麼多時間來消沉的！ 「啪啪！」我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站起來，抬起頭大聲說：「是的！現在我已經做了這樣的事，無論怎麼後悔和消沉都於事無補，呼！現在要做的，就是準備進入地獄區了！」 馬甲正湊趣的鼓掌，一聲低落的呻吟卻傳到我耳中……是老哥。 「嗚……」無意識的呻吟中，一直躺著休息的老哥掙扎著坐起身來，茫然的望向我們。 這一天多來，可能是受到沼澤裡的濕氣影響，老哥的身體益發虛弱，總是處於一種半昏迷狀態，除了我用水系魔法幫他灌進去的一點水外，什麼都沒吃…… 老哥茫然的望向說話的我們，虛弱的問道：「小……小妹，又天黑了麼……沼澤裡畢竟很危險，天黑了的話，我們還是……還是先歇息會吧……我……我以前聽老師說……魔獸夜間都是活動的，遲點找到人沒什麼，你們，你們要多小心……咳，咳……」說到這裡，估計是力氣用盡，輕輕的咳嗽了起來…… 我拉開帳篷：「哥，還沒黑呢，我們還能多走會，龍馬好厲害的，我們一定能在今天就找到那位…………」說到這裡，我忽然發現，老哥的眼睛，竟然是呆滯的如同……如同…… 「還沒黑麼……我……」老哥說著，將右手艱難的抬到自己的眼前…… 眼前忽然模糊了起來…… 方翩信的突噩的驚叫和龍馬無奈的歎息聲後，整個帳篷就只剩下我的抽泣聲…… 「是……是這樣嗎……」哥哥茫然的聲音。 我們誰也不敢搭話。 「小妹，別難過，我至少還是神志很清醒的，沒事。」哥哥感覺著我的方向，將空洞的眸子望向我：「嗯，我想，再撐個三五天是沒問題的……」 我心頭忽然一股莫名的煩躁與怒意湧出，衝著帳篷外邊大吼一聲：「龍馬，你可不可以叫這隻鬼蝸牛爬快一點哪！啊！！！！」 在我的吼叫聲平息下來後，周圍卻顯得更加的安靜了，連沼澤上鼓起的氣泡破裂的聲音都聽的分明……沼澤上的風發出淒涼的嗚咽，猶如此時我們大家的心情。 可惜巨驪的速度並不因為我的歇斯底里而加快，天色慢慢的暗了下來，太陽緩緩的望天邊昏暗的雲層裡陷了進去，卻看不到接替的月亮。整個沼澤的光明，似乎只剩下我們帳篷裡的一盞昏黃的魔法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