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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五、邂逅

作者:ywzhangjian

    今天是星期六了,女兒已在「我的幼兒園」全托兩年了,這兒的收費在Y市是最高的,在這裡一學期,絕對抵得上普通幼兒園的五年,我雖然有點錢,但也不想這樣折騰,可找遍市區,還真找不出一家環境比這好的幼兒園來,所謂一分錢一分貨,還是將就著吧。

    女兒一見到我,就滿臉愉悅地跑了過來,一聲也不哼,緊緊地抱住了我。

    「開心嗎?」我關切地問道。

    「哼。」女兒點了點頭。

    這時女兒班主任姚雪微笑著走了過來:「維嘉很乖的,同學們都叫她小老師了。」

    「獨立能力有沒有進步?」我看著眼前還有點稚氣的孩子王問道。

    「像她這種表現已經很可以了,她現在不關能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還能幫小朋友做事呢,是不是啊,維嘉?」

    我看了看女兒,她充滿稚氣的臉上滿是得意之色,看來小孩子總是經不住表揚的。

    女兒在汽車後排抱起了玩具熊坐好,嗲聲說道:「爸爸,媽媽今天回來嗎?」

    「不回來,你跳舞學得怎麼樣了?」

    「不好玩,天天都是那麼幾個動作,我要學武術。」

    我從後視鏡看著女兒,柔聲道:「維嘉乖,你先學跳舞,你跳舞學好了,爸爸親自教你武術。你看看武術班的那幾個小朋友,有幾個學得好的,還不如你們舞蹈班的,你說是不是?」

    「對了,」一聽到讚揚女兒立時十分興奮:「武術班打拳打得最好的是他們老師,可是我們舞蹈班跳舞跳得最好的是我,是老師說的,她說我跳舞跳得比她還好。」

    我訝然:「就是,那你還是好好學跳舞吧,等爺爺奶奶回來,你就跳給他們看,他們一定會表揚你的。」

    「那爺爺奶奶什麼時候回來?」

    「快了。」我含糊道。

    我開著車,許久沒有聽見女兒說話,回頭看了一眼,還是女兒本事好,已經抱著玩具熊睡著了。

    女兒喝著香濃的魚湯,看她那津津有味的樣子,我問道:「幼兒園的飯好吃嗎?」

    女兒卻不理我,顧自喝著,半晌才對我說:「有的時候好吃,有的時候不好吃。」

    我關愛地看著她:「是那幾個菜你不喜歡吃吧。」

    女兒狡黠地笑著:「是的,要是天天有魚湯喝就好了。」

    我摸著她的小腦袋:「魚湯天天喝也會不好喝的。」

    女兒茫然地搖了搖頭:「爸爸煮的真的很好喝,不會不好喝的。」

    我微笑:「等你長大了就會知道了。」

    女兒低頭喝著魚湯,再不理我,她的眼中現在只有魚湯。女兒愛喝我做的魚湯是我最大的幸福。

    日子不覺過了一個月,我的心卻一天天的空虛起來。父親電話打來,他們果然在三亞的海邊買了一幢別墅,正在裝修中,告訴了我別墅的電話號碼,叫我把身份證傳真過去,說要辦房產證,叮囑我有空過去住一段時間。天下有這樣的父母,我也真不知是幾輩子修來的福。人說富不過三代,自改革開放以來,父親是中國最先富起來的人之一,父親說他爺爺就是富農,既然趕上了共產黨的好政策,在他手上更是要繼往開來的。可惜他養的兒子卻是庸碌之輩,能將他在各地的產業保住就已經很不錯了。

    國人的傳統觀念可不是一般的強的,我是父親唯一的兒子,我就是傻的,父母親也會義無反顧地罩著我一輩子的。

    無聊地拿起電話,給妻辦公室掛了一個電話,接電話的正是妻,她的第一句話就是:「女兒好嗎?」

    我冷笑著:「沒媽的孩子會好到哪去,你辭職吧,家裡又不缺你那幾個錢。」

    老婆軟聲道:「我是對不起你和女兒,我不在家,你多擔待一些,我這個班明年要高考了,辭職的事怎麼也要等我把這個班帶出來再說,好不好。」

    我無奈歎了口氣:「好吧,再見。」掛了電話。

    對老婆,我是又恨又愛。她現在是教壇新秀,很多論文在全國性的教育刊物上發表過,也沒少獲獎,是市一中重點培養的對象。市報對她的評價是:在家是個好妻子,好母親,在校是個好老師。當時我看到這張報紙時,以我的好脾性,也忍不住把它撕了個粉碎。報上說的是對極,可是她一年有幾天是在家中渡過的,如果不是嫁給我這麼好的人,恐怕早就離婚了。

    腦袋暈沉沉的,那天被我帶回家的女人又出現在腦中,我有一股想見到她的強烈願望,但茫茫人海,到哪找去?

    手機響來,是小鮑的,傳來小鮑焦急的聲音:「老張,我駕照被扣了。」

    「這麼不小心,怎麼違章了?」

    「超速,在南城路。」

    「這麼倒霉,我都從沒在那看到警察過,好吧,把處罰書上的民警名字報過來。」

    「楊金木。」

    「知道了,白白。」

    我馬上打了我姑父手機,他是交巡警大隊的指導員,這種事當然是當仁不讓地找他了。

    手機一直不通,真沒面子,直接去找他了。

    打電話叫來小鮑,直奔違章處罰中心。現在開車比以前難開了,不再是罰款了事,還要扣分,辦學習班,扣證已是尋常之事了。

    看著處罰中心長長的隊伍,都是來接受處罰的駕駛員,看來駕駛員的隊伍是越來越壯大了。

    直上五樓指導員辦公室,沒人,問旁邊辦公室的人,我暈,上濟南去了,去向濟南的交警學習了,連與我有一面之識的大隊長也一起去了。

    我無奈地對小鮑道:「我的兩大王牌都不在,下面的小兵我可不認識,這次算了,等他們回來再來吧,最多扣點分,罰點錢,扣證是不會有的。」

    小鮑笑了笑:「話可不是這麼說,這分數是到外地扣的,本地嘛,最好是不扣了。我到找公司老吳去,他戰友是刑偵隊的,有幾分面子。」

    出了處罰中心大門,迎面走來一個女人,我眼睛一亮,呼吸幾乎停窒,不正是我晚上經常想的美人兒嗎。

    她也看見了我,向我走了過來。

    我微笑道:「你好,又見面了。」

    她笑著看著我:「到這辦事?」

    我指著小鮑:「我朋友的駕照被扣了,來找熟人,熟人不在,你也來辦事啊。」

    「是啊,你把處罰單給我看一下,說不定能幫上忙呢?」

    小鮑忙不迭地將處罰單遞了過去,美人兒看了看:「還好,今天早上的事,還不會輸到電腦去,你們等我一下。」

    有門,我和小鮑互相笑著看了一下。

    我看著她遠去的背影,不覺有點發呆,看來我們還真有點緣份,她危難時我救她,我有事時她幫我。小鮑膝蓋輕輕地頂了我一下,一臉的壞笑:「老張,看不出,什麼時候勾搭上了這麼漂亮的妹妹?」

    我微笑著沒有回答。

    小鮑有點急了:「老張,別這樣高深莫測,她叫什麼名字。」

    「我也不知道她叫什麼,只是以前見過罷了。」

    「不會吧,那她幹嘛對你這麼好?」

    「她對我很好嗎?你有沒有搞錯,那可是你的駕照,她可是為你去辦事的。」

    「那也是因為你的關係啊,這種事,關係如果不是很好,誰會攬到自己身上呢。」

    這時,她走了來,笑著晃了晃手中駕照的副證,小鮑滿臉堆笑地搖著尾巴跑了過去,如果他有尾巴。

    她將駕照遞給了小鮑:「鮑文起,以後小心點,還好及時,不然已輸到電腦扣分了,罰單已收回作廢了。」

    小鮑忙不迭地說「謝謝」。

    「我還有點事要辦,再見。」她轉身又朝處罰中心走去。

    「再見。」望著她的背影我若有所失。

    「走了,老張。」小鮑催促著:「美女已經走遠了」。

    「你先打的回去吧,我還有點事。」我決定留下來等她,我不想再放過機會了,最起碼也要和她成為朋友。

    「好吧,再見。」小鮑異樣地看了我一眼,知趣地去坐車了。

    我無聊地看著馬路上的車來車往,時間過得特別慢,等人很折磨人,但等她更是折磨人。

    皇天終究不負我,她出來了,我心情一陣激動,臉上擠出了淡淡的笑容,她一見我,大方道:「你還有事嗎?」

    「沒有,等你。」

    「有什麼事嗎?」

    「一起吃午飯。」

    「怎麼好意思呢,應該是我請你,那天的事我還沒好好謝你呢。」

    「那你請我吧。」我打蛇順棍上。

    她猶豫了一陣:「好吧。」

    我指了指我的車:「我的車在那邊。」

    我們朝車子走去,我心中固然激動,臉上卻是一臉的平淡。

    目的地,紅高粱。

    我要了個包廂,只點了幾個素菜,我不知道我為什麼點素菜,可能是認為女孩子都喜歡吃清淡的吧。

    包廂中服務的是上次我和小鮑,劉天來時見過的那個新手小楊,不過現在看她熟練的樣子已經是老手了。

    「張老闆,這幾個菜夠了嗎?」

    我厭惡地看了小楊一眼,我現在才發現「老闆」這個詞太庸俗了,一定要跟他們朱經理講一下,以後叫我應該叫「先生」。

    我把菜單遞給美人兒:「有什麼補充的嗎?」

    她接過菜單,柔柔地說道:「你點的菜已經夠了,我喜歡吃素一點。」

    「就這樣了,快點上來。」我接過她手上的菜單還給了小楊。

    我看著她,不知道說什麼好。她也看著我,那靦腆的樣子,完全失去了剛才的大方。

    菜上了來,我們還沒有說一句話。

    小楊為我倒了啤酒,為她倒了酸奶。

    我拿出一張名片,簽上了名字,遞給了小楊,她乖巧地接了過去,全然不見了生澀。

    我看著酒,才有了話題:「你那天是不是頭痛了一個上午?」

    「是的,你怎麼知道?」

    「一般醉酒都這樣,何況你喝的是二鍋頭。」

    她驚疑地看著我:「你怎麼知道我喝的是二鍋頭?」

    我笑道:「那天我就坐在吧台邊,我看見你在喝酒,你沒看見我嗎?」

    她恍然:「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能掐會算呢。那你後來是不是一直跟著我。」

    「沒有,是你找我的。」

    「我找你,不可能吧。」

    「你在我那車的車頭吐,我走到的時候你已經睡過去了。」

    她紅著臉,半晌道:「那天真要謝謝你。你姓張對吧?」

    我喝了一口啤酒,潤了潤喉嚨:「你怎麼知道的?我還未自我介紹呢。」

    「剛才那小姐叫你張老闆,你不姓張姓什麼?」她輕笑著。

    我訕笑道:「我怎麼沒想到呢,這腦子是越來越遲鈍了,還是年輕好。」

    她「撲哧」地一笑:「你說話怎麼像老人家啊。」

    「我們公司的人都叫我老張,我不老不行啊。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我終於切入了我急於想知道的正題。

    「我叫李朝霞,木子李,張老闆呢?」

    我從口袋摸出一張名片:「我可不是什麼老闆,我只是一個小職員。」

    她微笑著看了看我的名片:「還真是個小職員呢,不過看你過得挺瀟灑的,這地球上恐怕也沒多少人比得過你啊。」

    我實話實說地自我介紹著:「我是二世祖,賺錢的是我爸媽,我是這社會中最典型的寄生蟲。」

    「你不能這麼說的,其實你是好人,真的,像你這樣的人還真不多了。」李朝霞說得很誠懇。

    我汗顏,有人說我是好人。我訕笑著:「你不要這樣說,我那天其實並未安好心。」

    「是嘛,」李朝霞說的很平淡:「可是那天你什麼也沒做,所以你是好人,法律的界定就是這樣的,可不管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我無語。

    用完餐,李朝霞急著到收銀台想要會賬,收銀台卻說已經買單過了,弄得她一頭霧水,疑惑地看了看我,我們始終在一起的,不會是我買單的,我解釋道:「可能是我熟人吧,我們走吧。」

    臨別時,她給了我一個手機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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