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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四十七、手段

作者:ywzhangjian

    一覺醒來,精神好多了,姑父正在邊上假寐,我不由一陣感動,他對我真是太好了,竟陪了我一晚上,看他那樣子,我還真不忍心叫醒他。

    我剛坐起來,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噴嚏,是誰在想我了?

    「死小子,我想睡一下都不讓我睡。」姑父埋怨我道。

    「你一晚上在幹什麼啊?」我問道。

    「忘恩負義的東西,為了你我忙了一晚上,打個盹也不讓啊?」姑父笑罵道。

    「不好意思,我以為你一個晚上都在這呢?」我心中挺過意不去的,為了我的事姑父連休息也不顧。

    「估計這兩天就會有結果了,只要人還在市區,就跑不了。」姑父自信道。

    「不會全城戒嚴吧?」我笑道。

    「差不多吧,你說,我身為公安局長,在自己的地面侄兒被人打,我要是抓不到人是不是很沒面子?」姑父自嘲道。

    「是很沒面子,不過也不用這樣吧,身體可是自己的。」我勸慰道。

    「可是你被人打傷了,你爸爸那兒我總要交待一下吧。」姑父顯得有些急躁。

    「你沒啊我爸爸說吧?」這點事還是不要讓他老人家知道好。

    「沒有,這口氣我是一定要出的,蘇洋,再有來頭又怎樣,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姑父為我倒了杯開水遞了過來。

    「確定是蘇洋了?」我恨聲說道,心臟跳動有些強勁起來,腦袋有些發暈。

    「沒有,等抓到那兩個人再說吧。」姑父看著窗外。

    「報告。」聽到這聲音我整個人都來了精神。

    「進來。」姑父喊道。

    朝霞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把手中材料遞給姑父道:「笑面虎的材料都在這裡了。」

    「進展怎樣?」姑父關心道。

    「打人的人還沒抓到,不過這次突擊行動收穫很大,抓到兩個東北跑過來的殺人在逃犯。」朝霞匯報道。

    「好,李隊長,麻煩你給張漠買份早飯來,清淡一點的。」姑父並不怎麼開心,好像抓到打我的那兩個人比抓到殺人在逃犯重要的多。

    朝霞看了我一眼,便出去了。

    「能不能讓李隊長陪我?」看著朝霞的背影我茫然說道。

    「怎麼,看中人家了,像李隊長這樣的人確實沒有男人能擋得住的,你要擺正自己的位置,你是做爸爸的人啦。」姑父言辭沒有像以前般的激烈。

    「知道了。」我落寂道:「一個人在醫院很寂寞的。」

    「熬一熬也就過去了,有什麼大不了的,等下劉天過來,我先走了,記得吃早飯。」姑父叫過護士交待了一聲就走了。

    我呆呆地望著天花板,靜靜地,聽著心中的另一個聲音:「蘇洋,我要叫你不得好死!」真奇怪,我像個旁觀者似的,我臉上有了些微笑,這樣才好,人是不能激動的,這樣才活得長久。

    朝霞來了,我笑著看著她。

    朝霞放下雞粥,靜靜地看著我,兩人相視無語,但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我餵你吧。」朝霞笑靨如花。

    吃著朝霞喂來的粥,心中竟然有一種初戀似的令人心動的感覺。

    拿過朝霞遞過的紙巾抹了抹嘴,門口站著的是劉天,看他表情顯然是來了有一會兒了。我雖然嚇了一跳,但表情還是那樣的自然:「劉天,站門口幹什麼,進來。」

    朝霞一驚,立即恢復了原狀,對劉天道:「是劉經理吧,你來得正好,這人交給你了。」

    劉天看著朝霞的背影:「你們什麼關係?」

    「沒關係,是我姑父叫她買早飯給我吃。」我掩飾道。

    「不要說了,你們的表情我都看到了,再說你行蹤隱秘,幹什麼事我難道猜不到。」劉天坐了下來。

    我一時語塞。

    「林局長都跟我說了,要是公安局拿他沒辦法,你打算怎麼報復?」劉天陰陰道。

    「還沒想好,要麼不搞,要搞就搞大的,叫他永世不能翻身。」我笑道。

    「這不大可能,除非殺了他。」劉天分析道。

    「等抓到那兩個人再說吧,我雖然先想到的是蘇洋,但還沒有證據,總不能憑心中的好惡來做事吧。」

    「你好好養傷,不過你老婆要找你怎麼辦,總不能不告訴她吧?」

    「說我出差了,千萬別說是到我爸爸那了,不然打個電話就露餡。」我警告道。

    「那還是你自己打電話跟她說吧,出差不跟她說一聲總不好,她後天考駕照。」劉天說。

    「我知道,後天我好得也差不多了吧,給她慶祝一下。」想起雲英心中竟然生出些對她的欠疚。

    下午時傳來好消息,笑面虎被抓了。

    笑面虎被帶到了我病房。

    「是不是他?」韓有功問我。

    「正是這個人,」我笑了:「想不到他還在笑。」

    「不然怎麼叫笑面虎呢?」韓有功也笑道。

    笑面虎沮喪地低著頭。

    「是誰叫你們打我的?」我問道。

    笑面虎抬頭輕蔑地看著我:「想不到你小子能量挺大的。」

    「是誰叫你們打我的?」我繼續問道。

    「你長那模樣老子看著不順眼。」笑面虎嘴硬道。

    我反手甩了笑面虎一嘴巴:「讓你順順眼。」

    「警察不能打人。」笑面虎喊道。

    「我不是警察,你有沒有搞錯?」我一記勾拳打在他胃部。

    笑面虎痛得彎下了腰。

    「這裡打人不好吧?」韓有功勸我道。

    「這裡打人怎麼不好了,這裡醫院,打壞了能及時搶救。」我舔了舔嘴唇笑道。

    笑面虎這才露出驚懼之色。

    「我再問一遍,是誰,找你們兩個打我的?」我陰陰道。

    笑面虎一句話也不說。

    我一腳踢在他膝蓋上,韓有功忙叫兩個干警把笑面虎帶下去。

    「還有一個呢?」我問韓有功道。

    「跟你一樣,在這個醫院躺著還沒醒呢,腦袋被你砸了一磚頭。」韓有功笑道。

    聽著韓有功的話,我略感欣慰,看來我當時也沒吃多大虧,總算是拿了點本錢回來。

    「這兩個人有什麼背景嗎?」我問道。

    「沒什麼背景,都是小混混,不過人挺講義氣的,十年前這笑面虎就是替人頂罪的,不過老婆卻被他的好兄弟拐跑了,留下個女兒來,跟他媽過。」

    「這年頭還有講義氣的人,不簡單,不過這種人好像死得快一些吧?」我笑道。

    「晚上審他,看他能熬到幾時?」韓有功很有把握道。

    「我要不要來?」我很想看看他們是怎麼審訊的。

    「不用了,你還是安心養傷吧。」韓有功關心道。

    「謝謝。」我躺回床上,想起自己從小到大還從未被人這樣打過,恨不得將這兩人殺了,以解我心頭之恨。

    又是一天,韓有功眼睛有些紅:「那傢伙嘴很硬,就是不說,很多年沒碰到這種人了。」

    天下沒有撬不開的嘴,我陰陰地想著,對韓有功道:「我去。」

    看守所審訊室裡,笑面虎一副死豬不怕燙的樣子,輕蔑地看著我。

    「姓名?」我問道。

    「唐寅。」怎麼這名字挺熟的,半晌才想起古時有個大畫家叫唐寅的。

    「我只問一次,誰叫你們幹的?」我冷冷道。

    「沒人叫我們干,跟你說是看你不順眼。」唐寅懶洋洋道。

    「收了不少錢吧,也好。」轉頭對韓有功道:「他女兒幾歲了?」

    「十八了吧,在讀高中。」韓有功道。

    「他媽幾歲了?」我又問道。

    「快六十了吧,日子挺苦的。」韓有功有些同情。

    「他不招也好,反正判也判不了死刑,你們按原則辦吧。」我心滿意足地笑著。

    「你他媽的想幹什麼?」唐寅怒吼著,終於觸動了他的某根神經。

    「幹什麼?你不說我也拿你沒辦法,我這人就是欺軟怕硬,我想幹什麼你自己想去吧。」我陰笑道。

    「老子出來不會放過你的。」唐寅狂叫道。

    我上去踢了他一腳:「本來有些事是不會發生的,因為你,老婆都跟人跑了,你活著幹什麼啊?」

    「你真卑鄙。」唐寅頹唐地耷拉下腦袋:「我說,是高強讓我幹的。」

    「高強?」我有些茫然,我不認識這個人啊,突地靈光一閃,想起跟蘇洋在一起的那大漢,會不會是他啊?

    「是不是個子很高,看上去很威武的樣子?」我問道。

    「是,聽他說在給人當保鏢。」唐寅說道。

    「真的是蘇洋。」我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我要讓他不得好死。

    「你冷靜點。」韓有功提醒道。

    「你坐牢是坐定了,只要你老實,你的家人我會照顧的。」我對唐寅誘惑道:「你女兒我可以資助到大學畢業,你娘我可以資助到死,讓她們衣食無憂,怎樣?」

    「那你記住你的話,我講義氣把自己講進去,人沒有幾個十年,我不為自己也要為家裡人想想。」在我金錢攻勢面前,唐寅終於低下了頭。

    在韓有功的指點下,我跟他說好了指控高強的一些關鍵細節,唐寅忙不迭地點頭答應著。

    我還是回到了醫院的病床,我傷得越重,高強的干係就越大。在病歷卡上,我的脊椎受到了嚴重傷害,很可能會造成癱瘓,還有輕微腦震盪,睪丸也被踢了一腳,影響今後的性功能,小傷更是多,反正是重傷吧。我怎麼這麼可憐,真這樣的話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接下來公安局展開了抓捕高強的行動,而蘇洋則在監視中,一等高強有了口供,就立即逮捕蘇洋,他有人又怎樣,我不是照樣有人。

    抓高強進行得很順利,而且結果令我滿意。聽朝霞說在抓捕高強的行動中,遇到了高強的反抗,高強果然有兩下子,四名警察撲上去抓住他手腳還被他掙脫,並把一名警察給打傷了,韓有功掏出槍來在他腳上開了一槍,那位置很刁鑽,高強的腳八成是要殘廢了。

    雖然高強不承認是蘇洋讓他找人打我的,但據唐寅的口供說,高強是拿了兩萬元錢找他的,說好是他老闆要他們教訓我的,這東西明眼人誰看不出來,我跟高強無怨無仇,他吃飽了撐,要找人收拾我。

    蘇洋是在回省城的路上被姑父親自帶人抓回的,聽說抓他的時候他還很囂張,姑父上去就給了他兩個耳光,立時老實了下來,說白了,這種人沒受過挫折,是個欺軟怕硬之徒。

    抓了蘇洋也沒審他,先關他幾天再說,我的傷勢需要時間治療,不然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來了。

    姑父又來看我了,假惺惺道:「張漠,有沒有覺得好點?」

    「再睡要悶出病來了,你這樣做對你有沒有影響?」畢竟蘇洋是有來頭的人。

    「這事市裡領導都知道,不過他們都裝不知道,你的來頭他們也是知道的,樂得觀虎鬥,這種事搞不好就要得罪人,他們才不那麼傻呢。」姑父笑道。

    「看來你這條地頭蛇還真行啊。」我讚道。

    「我也是為了自己,以蘇洋的身份,怎麼會不知道你是我侄兒呢,他不知道,徐錠能不知道,這明擺著是跟我作對,我豈是怕事的人?」姑父意氣風發道。

    「能不能找個同性戀跟他關一起?」我提議道。

    「我們這裡畢竟是小城市,找個同性戀有難度,要不,把你跟他關一起算了。」姑父拐著彎罵我。

    「不跟你說了,局座,我老婆還以為我還在外頭呢,這樣瞞著她也不是辦法。」現在挺想妻的,朝霞幾乎天天見面,卻沒幾句話,連抱一下都不敢。

    「我下午帶她來,可別把她嚇著了。」姑父笑道。

    「那個被我砸了磚的醒了沒有?」我關心道。

    「醒了,不過人好像有些癡呆,後半輩子有些難過嘍。」姑父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是啊,活該,好好人不做,當打手,報應啊。」我更是沒有同情心。

    下午時妻來了,見我這樣子,馬上哭了,我忙安慰她,跟她說著甜言蜜語。

    「篤篤」響起敲門聲,也不知道是誰這麼有禮貌。

    妻開了門,進來的是徐錠和一個女人,正是在月亮湖邊燒烤店中見過的和蘇洋在一起的女人。

    我裝作不認識,對他們道:「你們是誰?」

    「張董,我是徐錠啊,不會連我也不認識吧。」徐錠笑著,那討好的模樣令人厭惡。

    「我是說這個女人,我不認識她。」我冷冷道。

    「這位是玉影小姐,最近電視上都在放她的歌。」徐錠介紹道。

    「哦,大明星啊,怎麼跟電視上不像啊?」徐錠不說我還真看不出來,徐錠一說看上去就有點像了,原來電視和現實有很大的差距的。

    玉影一聽我還知道她是大明星,立即有了笑容:「那是化過妝的,其實我哪有你女朋友漂亮啊。」

    高明,拍馬拍到朝霞身上了,看來她對蘇洋還挺真心的,就不知道她會怎樣求我?

    妻臉上有了一絲喜色,她還以為說她呢,對玉影道:「我有很多學生想要你的簽名,能不能幫我簽幾個?」

    「好啊!」玉影馬上答應著,也不問眼前人是誰。

    「雲英!」我十分不悅,一個唱歌戲子的簽名能值多少錢,真是自貶身價。正如劉天所說的,唱歌唱得好的人多的是,只是出名的不多,唱歌唱得出名多是靠歌詞歌曲寫得好,寫歌出名的人卻不多,想起武俠書中的嫁衣神功,那些寫出好歌的人就是練嫁衣神功的,為他人做嫁衣,而自己好處卻不多。

    妻臉馬上陰了下來,終於知道了怎麼回事,對玉影道:「下次吧。」

    玉影察覺到氣氛不對,便直截了當地對我說道:「張董,我是為蘇洋的事來的。」

    我擺了擺手:「免談。」一個唱歌的就想跟我來談,真是不給我面子,要知道,在大官和真正傳統的豪門家庭中,這種做戲唱歌的人並不能入他們的眼。

    玉影愕了一下,帶著哭腔道:「你能不能聽我說兩句?」

    「不能。」我笑道:「你來我這,蘇洋家裡的人不知道吧?」

    玉影點了點頭。

    我盯著她看:「你很愛蘇洋,蘇洋也有點愛你,但他家裡人不同意,所以蘇洋對你若即若離,對不對?」

    玉影驚訝地看著我,在她表情中已認同了我的話。

    「於是你想通過這件事取得他家的認同。」我冷冷道。

    「希望張董能給我這個機會。」玉影可憐巴巴地誠摯道,看來她很想嫁給蘇洋,真不知道蘇洋除了臉蛋好,有幾個錢,有個當官的爸爸,其他還有什麼好的,那德性除了比我卑鄙,其實也跟我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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