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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個人談了整個晚上，等睡覺時都已經早5點了。睡了不到三個小時，我就被鬧鈴吵醒了，雖然很想關掉手機繼續睡，但我還是爬了起來，9點半的火車，徐遙遙要到了。而從基地到縣城，也許要花兩小時呢，可千萬不要讓她等才好。

    徐遙遙只帶了個小行李箱，顯然她是真的來看看的。我也不介意，要她一個北京四環內的人到績溪這種小縣城來，的確很難為她。但看了我的工廠後，也許她會願意的。

    對於她要和陳紅住一塊的要求我一點都沒有感到奇怪。女生好像都是喜歡扎堆的。只不過倒是讓我舅舅舅媽吃驚不少。如果是我表哥帶兩個女孩子回家，他們一點都不感到奇怪，但對我這麼個一直都很「正直」的外甥，他們打破頭都想不出我怎麼能突然帶了兩個女生來。不過這樣一來舅媽倒留了心眼，沒把陳紅她們當寶貝了——這是提外話了。

    陳紅和徐遙遙一起，話就多了，她們聊的火熱，把我晾一邊了。我剛好走開，正想找個地方睡個覺。張前打電話來了。

    看我走進他辦公室，張前就微笑給我座位：「呵呵，土地都已經搞好了，工廠的批文都搞定了，雖然現在沒有拿到，但已經不成問題了。」

    我笑道：「績溪竟然招到商，想必地區裡也有些吃驚吧，所以給你行了很多方便吧。」

    「哈哈。」張前站起來踱到我面前，「地區裡的意思是，既然你要再開一家公司，那麼不如把黃山鏈條廠給接收了吧。」

    「他們是把我當成冤大頭了吧。」我淡淡的說。我坐著，張前站著，居高臨下的盯著我，這讓我很不爽。

    「現在大家都很難啊。國家宏觀調控還未結束，開個新公司沒有兩三個月是不行的。而黃山鏈條廠雖然經營困難，但還未到要倒閉的地步。何況……」張前話鋒一轉，「你說要給績溪人民帶來新的生活，可你連這麼點幫幫幾百個人意願都沒有，你教我怎麼相信你？」

    我冷冷的道：「你不用拿這樣的話壓我，黃山鏈條廠的頭頭們去年還去『走遍美國』呢——我想你不會不知道這件事吧。而黃山鏈條廠跟利民不一樣，黃山已經改成了股份制，我不想白白給那幫頭頭一大筆錢。而至於從這件事懷疑我的誠意的話，我想我們有必要再互相溝通溝通了。」

    張前沒有說話，只是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

    我歎口氣：「我可以接手黃山。這樣對你我都有好處——這我知道——只是我心裡實在嚥不下這口窩囊氣。可是張書記，張縣長，你準備好了和我一起，讓我們的後代不在受這種窩囊氣了麼？」

    張前身體頓了一下。他剛好背著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不錯，你告訴我很多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的事，也有一些甚至是我想都沒有想過的事，可是，聽起來真的很動人。可是你想過沒有。這是在中國，西方的那些東西未必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絕對真理。」張前轉過頭來，炯炯目光盯著我：「你也知道，我只不過是個縣委書記和代縣長，績溪發生的事，也不可能不讓人知道。」

    我忽然微笑起來。這讓張前很疑惑。

    「如果我告訴你，我得到了小胡的支持呢？你是否能有信心些？」

    張前顯然有些不信。我卻不去解釋。緩緩說道：「我們會慢慢的改變的，我們的變革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只要我們能夠做到沒有大的衝擊，那麼小胡就可以交代了。而我們也可以實現我們的目標了。」

    我的話說的連我自己都感覺的很像那麼一回事的。呵呵，雖然要和張前同盟，但這樣騙騙他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何況我也沒有直接說小胡支持我這麼做。

    張前雖然不很相信，但畢竟我的資金和技術來源讓他疑惑。也許我真的是在使用過的資源呢？

    張前這樣想著，不由的頭痛起來。這從他的表情就能看出來。我不由的覺得自己真是演戲的天才，撒謊也這麼專業，真是沒治了。

    這樣的騙人終歸不是長久之計，只有讓張前從心裡看到變革的未來和激發他的勇氣信心。

    張前不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下去了。於是提到學校的事。對於學校，雖然我很也想現在就動手，但我告訴他：高校之所以成為一所高校，不在於他的規模，在於大師。可是現在，hill還沒有開張，我要投入很多時間在他身上。而對於高校，今年上半年只怕時間不夠。而且我們的資金也不夠，學校要有學校的樣子，教室，辦公室和實驗室，一樣都不能少。

    我說了半天，張前始終沒有說話。我說的口乾舌燥，張前才說道：「那好吧，不夠我希望你多把這事放心上，如果能更早，那就早些。最遲明年下半年，我希望績溪就能有自己的大學。」

    「我也希望明年績溪能有新氣象，新城鎮，新生活。」楊鋒應該在想我們的改革方案了吧，我心想。只有把方案給張前看了，看看張前的反應才有有最後的定論。如果他後退了，那麼我就要坐直升機去中南海找小胡了。

    走出縣政府大門，不巧正看陳紅和徐遙遙。原來她們結伴上街遊玩來了。績溪並不大，她們很快就把鬧市逛了一遍，碰上我，歡呼了一聲，就要我帶路，給她們做嚮導。

    看她們唧唧喳喳，很好奇的樣子。我突然頭痛起來。明天就是過小年了。難道真的帶她們去我家？那可真不好的很啊。

    路邊有個燒烤攤，幾個人正圍著小攤。兩個女生不由的要我去給她們買。我只有接受這個光榮的任務。擠開一個人，我對那攤主道：「三個烤羊肉串，三個烤雞肉串。」那個被我擠開的人忽然道：「周鋒，你吃這麼多啊。」

    我吃了一驚，再一細看，原來是薛白。我不由的尷尬的笑笑：「這，這當然不是我一個人吃的。」

    「你同學麼？」徐遙遙問道。

    薛白轉過臉來，看到徐遙遙和陳紅。對我笑道：「看來你同學不少啊。」

    呵呵，我也只好傻笑幾聲。雖然我覺得和薛白真真正正一點關係都沒有。但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好像有點那麼不對勁。

    「他以前是我們同學，現在不是了，是我老闆了。」

    看到薛白震驚失色的表情，我忽然覺得有種成就感。又想薛白真單純啊，難道就一點都不想陳紅可能開玩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