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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 第一章 江上賭局

作者:明月



    碧波蕩漾,徐風拂面,這種唯美的景色真是令人無比的陶醉。

    『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古代的大詩人的確是文采非凡,寥寥數語已然盡得行舟美景之精髓,堪稱千古風流。

    趙飛雲此時就站在船頭,以自己的親身體驗著古人所描述的美景,這種彷彿乘風而起的快感真是有點令他心神俱醉了。

    他此時雖是一個人站在這裡,但是他的心裡卻是十分的安穩和寧靜,無畏亦無懼。

    而這一切都緣於他此時所擁有的強橫無比的實力,他自信已經可以戰無不勝的實力。

    這是信心的來源,這也是成功的保證,一切都是由此開始的。

    所以,他無畏也無懼。

    只可惜,他此時卻感到了孤獨。

    那是一種從靈魂深處發出的歎息。

    沒有的親人,沒有的朋友,沒有了任何可以關心他或是可以被他關心的人在身邊,他感到了無比的孤獨,無比的寂寞。

    他真是懷念過去那溫馨甜美的時刻;雖然那時他沒有實力,沒有信心,甚至沒有將來;但是他有親人,有朋友,有著關心和愛,多麼美好的時光啊。

    只可惜他已經回不去了,這一切都已經被毀掉了,而此時,他就要那個毀掉自己一切的混蛋為他的所為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

    在離開了崑崙山脈之後,趙飛雲就決定立即前往應天誅殺朱元璋和朱標父子報仇雪恨,更在經過了深思熟慮之後,趙飛雲就決定要從水路前往。

    當年的事情已然過去了十年,自己如今也成為了一位武功蓋世,智謀超群的青年男子,十年的時間實在使自己改變了太多,相信在這世上已經再無人會認得出自己是當年的那個重症纏身,朝不保夕的孩童了。

    但事事難料,凡事都可能有個萬一之時;陸路前往,千里迢迢,途中經過的關卡將會不計其數,人多事雜,變數太多,其危險性絕對不可忽視。

    而水路前往,一往直前,途中所遇的人和事都將比陸路少的多,其變數也自然大減,那危險性自然也是跟著水矮船低。

    想到此,趙飛雲微微覺得有一絲的無奈,因為他實在是想光明正大的找上那兩個混蛋,堂堂正正的以一己之實力報滅門之仇。

    可惜這也只是一個願想法,趙飛雲並沒有想要實踐它的打算,否則自己就是天字第一號的大蠢蛋。

    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一國之君,是一個武功蓋世,權傾天下的帝王;僅憑著一己的實力,是根本不可能和他正面衝突的,這樣做絕對是貨真價實的以卵擊石;自己是去報仇,決不是去送死。

    自己只能躲藏在暗處,如同那寂靜的黑暗中潛伏的豹子般耐心等待,等待著一個可以如願以償的時機,等待著一個可以一舉成功的機會。

    所以,自己是決不能暴露的。

    是以趙飛雲在繞了一個大彎之後,上了一條最為普通的客船,自長江流域順流而下,直向著應天而去。

    而他自己也做過了相當的裝扮;穿著一身青藍色的布衫,背著一個不大不小的包袱,看上去真是像一個普普通通的遊子,完全沒有半點武林高手的風範。

    平凡,正是他此時最需要的。

    平凡的裝扮,平凡的舉動,平凡的言語在加上決不平凡的身手和志向,就是他成功的條件。

    所以趙飛雲就對現在的自己非常滿意,非常的放心。

    「豹子,通殺!」突然間,一聲高喝從身後傳來,更由此帶起了一片歎息和咒罵之聲,聽得趙飛雲直皺眉頭,因為這一聲聲的呼喝實在擾亂了自己此時那難得的好心情。

    轉頭看去,也就在不遠之處,一大群人圍著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台子正在那『群情激昂』的『奮勇征戰』,一個個都玩命的將自己兜裡的銀兩掏出來狠狠的砸在台面之上,那用力的程度就像是跟那個桌台有著什麼深仇大恨一樣。

    賭,真是有著它無窮的魔力。無論是在何時何地,也不分品級種類,幾乎人人都愛賭,都會賭,因為這根本就是人的一種本性。

    趙飛雲也是一樣,他也正要去豪賭一把,不過他的賭法和賭注都絕對遠比眼前的這些人更狠,更絕,更大。

    不過趙飛雲卻充滿了自信,因為他相信自己一定會賭贏。

    仔細看去,只見那坐莊的傢伙是個中年男子,長的還算是英偉,不過看他那一身的粗布麻服以及他揮動瓷碗時那專業熟練的手法,只怕一般人都會以為他只是個普通的賭徒罷了。可惜這一切卻瞞不過獨具慧眼的趙飛雲,他早就已經看出這個外表平常的男子其實是一位極其罕見的超級高手。

    而這裡的高手竟然還不止他一個,此時圍在桌台之前,那個賭的最狠,輸的也是最凶的傢伙看來也是一位少見的高手,尤其看到他那關節特異的指骨,趙飛雲就幾乎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他是一位以爪功見長的頂尖高手。

    一個普通的旅船之上,竟會集聚這麼多的高手異人,如果不出點什麼事那才叫奇怪呢。

    「豹子,通殺。」隨著莊家的又一聲呼喝,桌台上的銀兩再次被一掃而空,那個爪功高手面前的銀兩當然也不例外,看著自己白花花的銀子就這麼進了別人的口袋,這個傢伙的臉上的神色絕對難看到了極點。

    大概所謂的『黑面神』就是用來特指這個傢伙此時的臉色了。

    其餘所有的人看來都輸怕了,收手了;可惜這個傢伙卻是越輸越要賭,雖然已經輸了好幾百兩,可是他依然再次『義無返顧』的將手伸進了自己的衣袋,一下子又抓出了一把散碎的銀兩,不過從數量上看來,這大概已經是這傢伙最後的賭本了。

    莊家笑著看了看這些散碎的銀子,又把它推回了那個傢伙的面前,誠懇的勸道:「行了,這位客官,財不可去盡,這最後的銀子你還是自己留著吧,今天我就不賭了。」

    決不趕盡殺絕;這是那些有品格莊家的座右銘。趙飛雲聽得微微一笑,心中不禁對這個莊家有了一絲好感。

    「啪!」可惜這個輸到眼紅的傢伙完全不理莊家的一番好意,猛的一拍桌台,放聲大罵道:「直他娘,你這傢伙贏了就想跑嗎,廢話連篇,還不快來,看老子一把贏翻了你!」說著狠命的一推碎銀,看來誓要來個不死不休。

    別人都知道收手,只有你這個傢伙不知死活。既然是你自己找死,難道還不讓你死嗎?莊家暗暗的歎了口氣,再次熟練的揮動起了手中的瓷碗,當碗蓋被揭開的時候,三顆亮晶晶的骰子立時展現在了諸人的眼前。

    「三個六,又是豹子!」隨著群人一陣驚呼,那個已經輸到精光的傢伙登時面如土色。

    莊家笑了笑,再次將銀子推回了那個傢伙的面前,勸道:「這位客官,凡事還是要知道進退為好,這些銀子你還是拿回去吧,出門在外沒些銀子傍身可不行。」

    那個傢伙並沒有拿回銀子,只是抬起了佈滿血絲的雙眼看了看莊家,突然伸手搶過了碗裡的骰子,嘴裡罵罵咧咧的道:「他媽的,老子就是不信你會這麼好運,這骰子肯定有問題!」說著手裡運勁一捏,三個骰子登時化作粉末。

    仔細一看,粉末之中一無所有,全無異狀,看來這的確是普通的骰子,莊家並未作假。

    那個傢伙呆了一下,再次指著莊家暴罵道:「他媽的,這肯定不是剛才的骰子,這是被你換過的,那作假的骰子肯定還在你身上,老子要搜身!」

    真是典型的輸了耍賴,可惜今天他找錯了對象。趙飛雲聽得心裡一陣好笑,心知這個傢伙馬上就要倒大霉了,惹上了一個武功比他高強的多的人,能有你好果子吃就怪了。

    只見莊家微微的搖了搖頭,苦笑道:「這位客官未免也太霸道了吧,這又算個什麼呢?」

    「他媽的!霸道就霸道,算什麼老子還要向你交代嗎!」將自己那蠻不講理的本性發揮了出來,這個傢伙便立時發起狠來,猛的一掌將桌台轟成了碎片,雙手彎曲成爪,直向那個莊家的胸口抓了過去。

    趙飛雲瞄了那個傢伙一眼,只見他的小指和無名指內曲,而食指和中指外張,看起來用的是鷹爪功一類的功夫。

    不過看來這傢伙絕對是此道之中少見的高手,只見他出招時爪風凌厲,指間真氣『呲呲』作響,銳利刺耳,真似有裂石分金之能,如果真的抓到了那個莊家的身上,只怕立時就要將他的五臟六腑都給抓出來了。

    這哪裡是要搜身,分明是要取人性命。輸了幾兩銀子就妄開殺戒,如此的殘忍好殺可見此人也絕對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只可惜那個莊家只會比這條瘋狗更強更高,身形一轉間已然輕鬆的避開了來襲,同時口中笑道:「這位客官何必如此動怒呢,大不了我把贏你的銀子還你就是了。」

    一擊不中,這個傢伙心中怒意更盛,破口罵道:「他媽的,老子今天要錢也要命!」

    說著這個傢伙再度撲上,雙爪上下翻飛,盡向莊家的全身要害攻去,招招凌厲狠毒,直激起了強烈勁風四散,嚇得船上的其他旅客一個個驚叫躲避,有點甚至雙腿發軟連跑都跑不了。

    奈何他出招雖狠,莊家的身法卻更高,靈活的變換之間千百爪擊盡數落空,無一能傷其分毫。

    屢攻卻無功,這條瘋狗已經是氣得七竅生煙,高聲喝罵道:「他媽的孬種就知道躲!好!我就看看你怎麼躲過這招!」

    說話間招勢立變,雙爪漫天舞動之間如同雄鷹展翅一般罩向莊家的全身要害,同時激起層層氣浪盡鎖莊家週身,徹底的封死了莊家的一切退路。

    這招避不了,莊家卻無懼,嘴角微微的浮起了一絲冷笑,右手緊握成拳,看準了爪招的來勢,一下子對準了那主力雙爪強猛轟去,狠狠的對撞在了一起。

    「轟」的一聲巨響,兩人各自向後彈開,強猛內勁四散飛射,只震得整條船的人立足難穩。

    而距離他們二人約一丈遠的地方,卻站著一個手抱孩童的婦女,此女本在戰端開始的時候就想躲開,奈何被那兇猛的景象所懾,生性膽小的她竟被嚇得難以舉步,此時強猛勁風撲面而來,直吹得她手裡一鬆,懷中的孩童竟就這麼飛了出去,直向江裡落下。

    婦女看到愛子危難,嚇得頭腦之中一片空白,竟就這麼呆在那裡了。

    飛起的孩童那驚惶的哭聲劃過長空,那個莊家見此情景立時便欲起身相救,奈何此時那條瘋狗又再度撲了上來,同時口中狠狠的罵道:「他媽的,自身難保還想救人,還是下地獄去吧!」說著雙爪拚命強攻,招招狠毒,直逼得他無法抽身。

    莊家被激出了真火,猛然間全力對攻,遠勝過了不止一籌的功力一下子便震退了瘋狗,奈何此時時機已過,那個孩童已然飛出了太遠,莊家心知以自己的武功是絕對無法在那個孩童落水之前救下他的,此時自己也許只有愛莫能助了。

    江水湍急翻滾,人一旦落水就是必死無疑,難道這個孩童真的就這麼魂歸西天,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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