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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亂局 第5章

作者:殤情

    「表妹?!」衛子益傻傻的看著眼前這個婷婷玉立,年方二八的美貌少女,腦中毫無印象,一時竟楞住了,兩眼直直的盯著少女。少女一個萬福後,立起了身子,又脆生生的叫了聲「表哥!」,抬頭瞄了衛子益一眼,馬上又上羞得低下頭,雙手侷促的捏著衣角。衛子益這才回過神來,又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怯生生的表妹,雖然少女玲瓏的身線被一套花布衣衫遮得極為嚴密,但還是卻依舊掩不住那帶著些許清純氣息的美麗。最吸引衛子益目光的便是順滑在少女白膩脖頸旁的兩條黑油辮子,閃著烏黑色澤的秀髮和白膩膩的肌膚形成了強烈的視覺對比,而那張因衛子益灼灼目光而羞紅的俏臉和羞紅下難掩的焦急神情,無不讓人產生一種又憐又愛的衝動。

    「表哥!」少女又喊了一聲,才將衛子益驚醒過來,他尷尬的乾咳一聲,試探問:「淑玉表妹?」——舅老爺的3個女兒中衛子益從沒見過只有小他6歲的夏淑玉,但也曾聽人說過,這個小表妹是舅老爺50歲上才得的,平日裡寶貝異常,看來便是眼前這個婷婷少女了。

    果然少女先是蚊子哼哼般應了一聲,然後就急著問:「表哥,我爹他?……」說到已經成了心腹大患的舅老爺,衛子益就顧不上欣賞眼前這個美麗的小表妹了,急著將夏淑玉引到舅老爺獨居的小院前,「表妹,舅爺,就住在裡面,你趕快進去好好勸勸舅爺,這,這不吃東西怎麼成哩!」夏淑玉感激的撇了衛子益一眼,就匆忙走入院中,衛子益卻不敢跟著進去,這幾日他實在是被自己這個頑固舅爺給罵怕了。

    這個夏淑玉果然厲害非凡,也不知道她到底用了什麼法子,只小半個時辰的時間,就有丫鬟來向衛子益報喜——舅老爺開始吃東西了!這下衛子益猶如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長長的舒了口氣,笑著拍拍邊上的衛狗子:「狗子!這回你立了一大功!想要什麼,儘管說!」見主子如此高興,衛狗子也就笑著說:「小的給衛爺辦點小事,哪裡敢要什麼賞哩,只要衛爺高興就是最大的賞了!」

    雖然話說得漂亮,衛狗子還是用著企盼得眼光瞅著衛子益,深知衛狗子性情的衛子益因解決了舅老爺的事,心情大好,狗子的馬屁拍得他也舒服,便笑著抬腳對準狗子的屁股輕輕一腳:「狗日的!跟老子還耍小花招,不就是想著去怡情閣耍耍麼!晚上放你的假,耍夠了再回來。」

    衛狗子就欣喜若狂的應了,並討好的問主子:「衛爺,您老晚上也去耍耍麼?蕊紅姑娘都問了您老好幾次了哩!」衛子益瞥了一眼站在遠處的周師爺,一本正經的說:「老子不去,老子晚上還要和周師爺商議大事哩!」略一沉吟又叫住了轉身欲走的衛狗子道:「狗子,晚上去把胡大牛喊上吧,恩,就說:蕊紅姑娘想胡爺了!」衛狗子詫異的看著衛子益,結巴道:「衛爺,這蕊紅姑娘問得是您哩……」話未說完便被衛子益打斷了:「讓你去,你就去,囉嗦什麼!」

    到了了晚間這邊胡大牛和衛狗子,在怡情閣摟著婊子快活,那邊衛子益卻和周師爺計議著如何給躺在病床上的王承恩老大人最後的一擊。兩人一直計議到半夜,最終決定:雖然王承恩這廝病著,怕一時就逼死了他,所以請願團示威雖不能搞了,但輿論攻勢決不能暫停。不但府城的報紙要恢復對王承恩反革命劣跡的跟蹤報道,就是省城的報紙也不能放過,要把輿論攻勢擴大到省城去。

    計議畢送走周師爺,衛子益頓覺壓在心上的一塊大石終於被搬走了,心情霍然開朗起來,因開始與師爺計議的過於激烈,一時興奮下就睡不著,便到了督府官邸的後花園想平復一下激動的心情。但當衛子益一個人對著孤寂寒冷的夜空時,心情不但沒有平復下來,反而就強烈想念起怡情閣蕊紅姑娘那香暖的閨房起來,心火燒得愈加旺盛了。衛子益當下便有一種趕到怡情閣的衝動,不過想到白日已經對衛狗子說了不去,要計議大事,刻下再趕到怡情閣若是與狗子碰了面,就未免太跌自己主子的威儀。

    雖然知道衛狗子決不敢就此事嘲笑自己,但衛子益依舊覺得放不下身段,若讓他就此罷休,心裡已經升騰起來的慾火怎麼也壓不下去,就在心下給自己找起了理由,小聲自語道:「老子大事已經計議完了,到怡情閣耍耍放鬆一下,誰個敢說話!」。衛子益心下自覺這個理由不錯,便向著府外走去,才走出兩步,又站住腳,喃喃道:「不行!若是真去了,狗子這狗東西嘴上雖不敢說,心下定然還是笑我的!」

    正兩難間,一把清脆甜美的叫聲卻從衛子益背後猛然響了起來:「啊!」

    夜深人靜下衛子益被這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一把按住腰間的駁殼快槍,猛扭過身子。背後卻一個人都沒有,只一座巨大的假山,清冷的月光照在那片山石上反射出青白光芒,白日裡看起來怪異有趣的山石此刻透過月光,在地上投下一片猙獰的怪影,陪著呼嘯的自山石間穿過的風聲。衛子益心下立即閃過一個可怕的名字「鬼!」,而且聽這聲音還是個女鬼。衛子益原本燒得旺旺的心火立時滅的乾乾淨淨,只覺頭皮一陣發麻,手腳再不聽使喚,哆嗦著想要拔槍出來,但平日裡輕鬆無比的動作,此刻卻怎麼也無法順利完成,好容易打開槍套,衛子益抖著手,將槍口指向那假山,大著膽子喝道:「誰在那裡!?別以為老子沒看見你,給老子滾出來,再不出來老子開槍了!」

    但這番話連衛子益自己也覺說的結結巴巴,毫無任何威懾力量,便去般動槍機,試圖開槍。一方面是想鳴槍報警,另一方面則是給自己壯膽,警告那鬼自己有槍,至於既然已經是鬼了,還怕不怕槍這種武器,一時卻沒有想到。「格格!」許是衛子益的樣子太過窩囊搞笑,正當衛子益拉動槍拴時,女鬼又發出了一聲嗤笑,嚇得衛子益手一抖,連唯一的防身武器也掉到了地上。

    「啊!來人吶,有……」衛子益終於忍受不住,張嘴便要叫人。假山後卻閃出一個婀娜的身影,一面喊著:「表哥,是我!」一面卻將衛子益落在地上的槍拾了起來。

    幸而夏淑玉現身及時,衛子益便把已經到了嘴邊的「鬼啊!」兩字,給嚥了回去,硬是換成了:「淑玉表妹?」。夏淑玉一反白日間的嬌羞,走到衛子益身邊,將手槍倒轉著遞給衛子益,嬌笑著:「是啊,小妹初次遠離家門,一時睡不下出來散步,就轉到了這後花園裡,原打算馬上就走的,不想看到表哥正為了國家大事煩擾。小妹見表哥似乎煩的很,就想開個玩笑讓表哥開心開心,誰知道……。」

    說著夏淑玉便用眼瞄了瞄已經被衛子益收入槍套的駁殼快槍,衛子益心下一咯登知道自己一番自語已經被這個表妹聽了個明白,但仍期望這個表妹年紀幼小,且剛到府城,不知道這個怡情閣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就乾咳了幾聲想將話題差了開去:「這個,這個表妹應該知道的,我這個督府乃是參加革命血戰得來的,在這個府城裡,嫉恨我的仇人還是不少,所以剛剛反應略為激烈了點。」

    「哦!」夏淑玉一雙妙目似笑非笑的看著衛子益,輕輕應了一聲。衛子益被她看得甚不自在,一面奇怪這個表妹白天看起來一如小媳婦般害羞,怎麼晚間就如此調皮,一面為了轉移自己的尷尬,就板著面孔訓斥說:「表妹,不是表哥說你,你也太頑皮了,女兒家晚上一個人到處跑,還亂開玩笑,剛剛我要是開槍了,真打著你可怎麼辦?嗯!」

    夏淑玉見刻下衛子益板著面孔努力想裝出一番威儀,對著他先前那幅窩囊的樣子,不禁放聲笑了起來。邊笑,邊就毫不留情的攻擊著衛子益:「哈哈,表哥,就你剛剛那樣子,還能開槍?連槍都嚇得掉到地上了,哎呀,笑死我了!」自衛子益貴為督府以來,除了刻下還住在自己府上的那個頑固不化的舅老爺再沒人敢如此嘲笑自己,現在又被個小丫頭如此嘲笑,就覺得督府的體面蕩然無存。惱羞成怒之下就想將這個不知進退的小丫頭訓斥一番,正想說話,卻突然發現站在月色下的小丫頭竟然秀美異常,朦朧的月光下,精緻如畫的面目雖依舊略顯清澀,卻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女人都要美得多。

    已經衝到嘴邊的喝罵,便被衛子益嚥回肚子裡,只傻傻的站著,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夏淑玉。夏淑玉笑了一陣,才發現衛子益沒了聲息,只死死盯著自己,面上泛起一陣潮紅,撇了撇小嘴,嬌喝道:「看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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