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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古武大會 第十六章 勝負莫問

作者:雍秦

    在思珈的一生裡,待在明月古國的這段日子,在他生命的歷程中具有很重要的意義。

    在這裡,思珈遇到了他這輩子最重要的夥伴,瞭解了他最終的人生目標,碰到了人生中最奇妙的愛情。但對於這一切,此刻的他還不是很瞭解,而最終的結局是好是壞,當然他也無從得知。

    人就像俗世紅塵中的浮萍,飄飄蕩蕩,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最後的港灣在哪,因此最重要的是要學會享受在飄蕩過程中的那份感覺。

    思珈知道他這段日子過的很開心。從小到大,他都沒有得到過別人的關心,不管傷心還是開心,他總是一個人默默忍受,因為他知道他是個孤獨者;但自從遇上身邊的這些夥伴後,他確實是感受到了朋友之間的穩馨,雖然此刻他看起來有些冷漠,但他的心是溫暖的。

    所以思珈很享受眼前的這份感覺,他很希望自己能永遠與這些夥伴生活在一起,但他也明白這是不可能的,所謂『人生無不散的宴席』,但最要的是這份情誼已根植在他的心裡,不管將來如何變化都不會改變。

    四天前,納蘭清水被她的父皇帶回了宮中,重新開始了鳥中籠的生活。她從沒像現在這樣,感覺宮中的生活是那麼枯燥、煩悶。相比於宮外的生活,宮內的繁華、典雅都像是一層層的枷鎖,壓的她有些氣喘。

    雖然是短短幾天,但納蘭清水的心境卻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她開始嚮往那種自由、平凡的生活,心中的慾望沖沖欲動,她希望能離開皇宮,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不知他現在在做什麼?」

    雖然相識沒幾天,但對方的身影去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裡,總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他來。

    「公主,你在想什麼?」小蘭輕輕走過來問道。

    「噢,沒什麼!」納蘭清水搖搖頭,甩開腦中有點荒唐的念頭,臉頰上卻不由泛起紅暈。

    小蘭顯然沒看到這些,輕輕道:「我知道公主在想什麼!其實小蘭也好想出去,今天是『古武大會』的最後一天了!」

    說完又想了想,接著道:「外面的生活真的好有趣啊!」

    納蘭清水心頭雖然很贊同小蘭的想法,但纖手卻自然的拍了小蘭的頭,道:「小丫頭,要是讓父皇知道你的想法,肯定要關你一個月!」

    小蘭調皮的伸伸舌頭,笑道:「我知道公主不忍心讓我禁閉的!」

    納蘭清水笑著搖了搖頭,心神不由自主地飛到了明月廣場,腦中有出現他的身影,暗自問著:「他現在在做什麼呢?」

    這三天蟄多過的平平靜靜,在思珈與司坦的幫助下,他漸漸掌握了一些應付魔武者的技巧,但暗壇口中殺手盟的殺手卻始終沒有出現,也許真的是因為他們這群人的武功修為太高,迫使那個殺手不敢動手。

    不過這倒也是件好事,因為這樣,蟄多就可以安心修煉,應付最後的比賽。

    三天的時間轉眼即逝。

    今天恐怕是明月古國有史以來最熱鬧的日子。

    萬眾矚目,是用來形容這場盛況的最貼切的詞語。

    不管今日的比賽誰勝誰負,相信台上的潭敖與蟄多都是眾人心目中最傑出的少年英雄。

    這兩個迷一樣的少年,對他們而言是那麼的陌生,二人身上彷彿籠罩著層迷霧,讓他們看不透。

    但二人同時又是這麼的傑出,這麼多他們心目中必勝的人選都落敗在二人的手中。

    「到底誰能最終獲勝呢?」

    這是大家心中自比賽開始以來就有的疑問。今天也一樣,只是這一次,這句話的份量明顯的重了許多。

    蟄多此時心情有點激動,勝了這一場他就能替父母報仇了,這是他一直以來存有的幻想。

    從奴隸到今日站在這個賽台上,他經歷了很多,但不管怎樣,他總算是成功了,或者可以說是真正的出人頭地了。

    潭敖還是那份神態,從外表看來,好像一切都未被他放在心裡過。

    還是善意的向他點了點頭,自從三天前在情人湖畔相遇後,這是蟄多再次見到潭敖。

    「看來他真的是個無慾無求的人!」這是蟄多心中對潭敖的看法。

    「我們開始吧!」潭敖笑著道。

    蟄多點了點頭,拔出手中的長劍,轉而閉上了雙眼。

    這是思珈的主意,他認為蟄多現在的實力還沒法捕捉到風元素的活動跡象,所以閉上雙眼,以練武者獨有的靈感代替雙眼,或許能讓他更有勝算。

    潭敖看到蟄多的表現,微微一愕,但馬上他就明白了蟄多的想法,會心一笑,「看來這次比賽很有趣了!」

    看的出對方是不會先他而動了,潭敖運起心法,展開身法,提掌向蟄多攻去,這一招是純粹的武學。

    蟄多憑著對氣息的把握,橫劍劃出一招,這一招剛削向潭敖的掌心;潭敖忙變掌為指,向下往蟄多的長劍夾去,蟄多馬上感觸到,手腕一轉,提劍上削;潭敖見佔不到便宜,閃身退開,蟄多便也收劍不動。

    潭敖沒想到蟄多對氣息的感觸這麼靈敏,「看來單靠武功是勝不過蟄多了,只能混用魔法了!」潭敖知道論武功,兩人的修為是不相上下的,而且既然對方有了準備,那這場比賽要勝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其實這都靠思珈教他的那套心法,那套心法使得蟄多對武學氣勁的把握是出神入化,雖然此刻他的心法的運用還沒能像思珈般達到嫻熟的境地,但即使如此,單論對氣勁的掌控,當今大陸能勝過他的恐怕也沒有幾個。

    既然如此,潭敖也便不再遲疑,同時運起了風魔法,頓時,他的身形變的飄忽起來,全身被一股淡淡的風元素包圍著,此刻,潭敖的身法變的異常敏捷,飄忽不定,忽前忽後的向蟄多攻去。

    但由於蟄多是閉著他的雙眼的,因而潭敖的身法對他沒什麼影響,他只是專注的把握著對方氣息的變化,相對來說這變的簡便許多。

    思珈說過,魔法、武學上的道路是相近的,因此他既能感覺到武學氣勁的變化方向,便也能把握住魔法氣息運行的方向。

    果然,蟄多馬上把握住了潭敖的魔法氣息,在適當的時機,快速的劈出一劍,這一劍頓割斷了潭敖的魔法影跡,使得他不自主的頓了頓,把握住這一秒的破綻,蟄多運劍如電,簡練的劍招步步逼近。

    在大家眼裡,只見蟄多的劍招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向潭敖刺去,因而即使潭敖的身法異常詭異,卻也被逼的左右難支。

    但潭敖畢竟不是易於之輩,他明白既然魔法氣息被對方抓住,便馬上轉魔法為武學,雖然一時間落與下風,倒也與蟄多斗的不亦樂乎。

    這一場熱斗倒滿足了觀眾,他們沒想到二人的修為都這麼高,頓覺得大為過癮,而且奇怪的是,蟄多竟能閉著雙眼,打的潭敖左右不支。

    「沒想到這個叫蟄多這麼厲害,真是沒想到!」

    「是啊!他閉著眼睛竟還能佔上風!」

    一時間,觀眾議論紛紛,對蟄多的表現都大感好奇。

    思珈看到這一幕,笑了笑,「看來自己想的辦法還是有點用的」。但是他明白,單靠如此還是不夠的,因為從潭敖上場的表現來看,他的修為應該遠不止於此,而且風魔法以耐性見長,長久拖下去,對蟄多也很不利。

    這樣斗了良久,潭敖漸漸適應過來,而且反攻的招數愈漸加多。

    蟄多馬上感覺到了這種變化,他雖然閉著雙眼,但心神感覺到的卻比看到的更清晰,當下腦中急轉,想著解救辦法。

    片刻,蟄多的劍風一變,原本簡練的劍法變的有些繁雜,劍招精妙的近乎無常,但看上去每一招都顯得很凌亂,可在凌亂中有顯得十分有次序,這次序像編出了一張網,把潭敖團團圍住。

    「『古河劍決』?」思珈看到蟄多劍法的變化,暗自震驚,這套『古河劍決』分明不是蟄多以前練的那套,看來他已經練出了屬於自己的『古河劍決』。

    眼見好朋友的劍法有如此修為,思珈頓全身心的替他感到高興。

    「蟄多終於有屬於自己的劍法了!」司坦笑道。

    場上的潭敖破招之間又變的有些艱澀,但即使如此,他還是防的滴水不漏,而且攻招也並不先前減弱多少。

    風魔法帶起的氣勢逐漸罩住了全場,大家都看的出這種變化,只有蟄多閉著著雙眼,不去注意這種變化,他只是沿著潭敖的魔法軌跡,盡情的舞著屬於自己的『古河劍決』,這一刻的他,看上去倒像是敖斯,一個劍術的精靈,生活在自己的天地裡,流暢的跳著屬於自己的舞步。

    大家看的如癡如醉,場面在這一刻呈現著以往比賽所沒有的平靜,看來大家都深深陷入了賽台上二人帶給他們的刺激當中。

    「龍爭虎鬥!」評判席上,傑星看著暗自點頭,他真的很開心,眼見自己的師弟有如此修為,他也替師傅感到高興。

    「也許,不久之後,他的修為就能與我相抗衡了!」傑星心裡這麼想著。

    台上二人,你來我往,斗的難分難解,但此刻二人的動作都明顯的放慢下來,微微喘著氣,看來這場比賽對二人的元氣消耗很大。

    又過了一陣,二人的動作愈發慢,但每出一招好像都用盡了全身的心血,蟄多的劍法依舊精妙,只是由於速度太慢,給人的感覺是,只要輕輕一觸他手中的長劍就會脫落;而同樣的,潭敖的風魔法亦開始無規則的抖動,看樣子,隨時都會散去,而他的一雙手更似有千斤重,抬的異常吃力。

    「看來是個不了之局了!」司坦皺著眉頭笑道。

    「這麼說這次大會豈不是沒有冠軍了嗎?」北方悠悠道,其實到了這一步,他也知道恐怕這是個必然的結局了,因為台上二人無論誰想取勝都不是簡單的事。

    台上的評判,相互看了看,一時間倒不知該怎麼辦,因為從二人的表現來看,要想分出個勝負確實不是件容易的事。

    四位評判埋頭商量了好久,而台上的二人斗的更是艱難了。

    納蘭雄對另外三名評判點了點頭,拿定主意,站起身道:「兩位少俠請罷手!」說完發出氣勁,輕輕鬆鬆,二人便像紙張般被納蘭雄的氣勁給隔開。

    心神從剛才的激戰中放鬆下來,潭敖與蟄多頓感全身一陣乏力,相視無言,心下為彼此的修為而震驚,良久才想起納蘭雄的話,相視一笑,勉強提起精神,走向前,彼此伸出右手,深深握住對方的手。

    納蘭雄看看二人,笑道:「呵呵,兩位少俠好功夫,今日的比賽就到此為止吧,你們二人將名列第一,二天後進宮接受陛下的封賞!」

    頓了頓,這位古國元帥又道:「除了你們二人之外,陛下還將接見暗冥、敖斯、依鳴、刀衡、谷澤。谷司、蒙奇,到時陛下會在御花園宴請各位。」

    話聲剛落,觀眾掌聲如雷鳴,大家都為一場盛事的結束,而獻出自己最後的熱情。

    到今天為止,『古武大會』加起來共舉行了一個半月,這與當日定下的行程剛好符合,所以說『古武大會』可謂是圓滿結束。

    「那麼我們後天見了!」

    暗自調息片刻,潭敖總算恢復了些說話的力氣,下刻,臉上又恢復了平常嬉戲的面容。

    蟄多也恢復了點力氣,笑著點了點頭。此刻他的心情激動萬分,將近兩個月的苦修,自己終於完成了目標。

    「曲蟄。克魯司,該是你付出代價的時候了!」蟄多想到這個讓自己家破人亡的人,不禁握緊了拳頭,眼神變的尖銳。再回頭看看臺下,思珈等人正微笑著向他點點頭,不由雙拳一鬆,心下一陣溫暖。

    「朋友,這就是了!」蟄多告訴自己說。

    整個下午,蟄多的心神都處於一種飄忽的狀態之中,他心中想了曲蟄。克魯司千萬個悲慘的結局,雖然復仇的時機就在眼前,但他卻突然感覺時間走的好慢,心中那份迫切感逼的他坐立不安。

    『嗚』的一聲,房門被推開,蟄多轉頭望去,只見北方揚名進入,樣子有些猶豫,看來有什麼話想對他說。

    「你有什麼事想對我說嗎?」蟄多見狀開口問道。

    「你看出來了?」北方有些尷尬的摸摸頭,轉而靜默下來,對著蟄多道,「後天很快就到了,你……你想怎麼做呢?」

    蟄多抬頭看了看北方,他當然明白北方的想法,反問道:「你想我會怎麼做呢?」

    北方揚名沉默了一會,道:「我知道我不可能讓你放下仇恨。」笑了笑又道,「我也從沒有過這種想法!」語氣有點索然。

    「但我希望你不要把整個『洗金閣』牽扯進去,其實『洗金閣』了還是有很多好人的,只是大家在曲蟄。克魯司面前敢怒不敢言!」說到這眼神變的有些憂傷,他似乎又想到了以前在『洗金閣』的日子。

    「我知道你去過『洗金閣』,而且還與曲蟄。克魯司談過話。」蟄多盯著北方,語氣有些僵硬。

    「對不起!」北方歉意道,不作任何辯解。

    「我明白,他畢竟曾是你的師傅!」

    「以前他不是這樣的,可是……沒想到後來他會變成這個樣子!」北方的語氣變的有些飄忽。

    蟄多堅定的盯了北方一會,轉而低下頭道:「你放心吧,我不是個噬殺的人!」

    「謝謝!」北方重重的點了點頭,反身退出房間。

    蟄多的心稍稍定了下來,房間很靜,心神突然感覺到隔壁思珈發出的柔和氣息,那是帶著有些祥和、讓人安心的氣息,他知道這是因為思珈在守衛著他。

    這三天來,殺手盟的殺手雖然沒出現,但他們卻能感覺到這個殺手就藏在他們的身邊,只等著他們放鬆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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