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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深秋(中)

作者:宇昆

    這幾天我陪著傅作義參觀了發電廠、煉鋼廠的建設工地,並且到槍支改裝廠、子彈生產廠、紡織廠、製藥廠和歸綏醫學院、歸綏師範學校、位於土木爾台的抗日軍政學院等學校轉了一圈。傅作義被眼前熱火朝天的生產建設情景深深折服,在從土木爾台回歸綏的路上感歎道:「怪不得挺進軍能夠自給自足,訓練有素。有了這樣的生產能力和軍事院校何須低聲下氣的求中央施捨!」

    我說道:「這些工廠、學校才剛剛建成,至於批量生產槍支恐怕還得等到明年。不過我要告訴宜生兄。剛剛收到消息,貴軍的糧餉、被服,西安兵站方面已經準備準備妥當,並已通知貴軍部下前去領取。這下宜生兄可放心了吧?」

    看著傅作義不能置信的表情,我笑道:「貴軍幾萬人的被服,說實話小弟可還真是拿不出來。四天前我通知在西安的西藥公司把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轉給了兵站方面,其中的百分之五給了軍需部長個人。現在綏察政府的西藥公司已經掛靠到了中央軍需物資統籌委員會,成了軍需部的下屬單位啦。」

    傅作義聽了我的解釋恍然大悟,不禁搖頭苦笑道:「老弟為了我的事情,花費如此代價,怎能讓傅某過意的去?」

    我連忙說道:「其實也不光是為了宜生兄。挺進軍與中央互通有無,把物資用到該用的地方,也算是為了全國抗戰盡了一份力量。」我看著傅作義接著說道,「宜生兄,恕我冒昧直言。我認為當前政府專注與黨派之爭,而對於關乎民族存亡的抗日大業卻未盡全力。以至大片河山落入敵手,人民白白遭受太多苦難!小弟所做一切無非是為了排除干擾,一心抗日。不如宜生兄加入到綏察抗日政府中來。咱們共組第六戰區,並肩戰鬥,把日寇趕出中國去!」

    傅作義聽了我的話,眼中閃現出興奮的光彩,但轉而有了一絲猶豫。緩緩說道:「朱老弟的建議,傅某確實動心。但三十五軍兩萬多弟兄的前途豈能由我傅某人一言而定?此事容我回去和部下商量一下,回頭再給朱老弟一個答覆。」

    我聽傅作義這麼說,心裡大為失望。勉強微笑著說道:「當然,當然。不管宜生兄最後作何決定。我們都還是共同抗敵的戰友,今後互相扶持的事實是不會改變的。」

    送走了傅作義,我回到歸綏司令部。獨自坐在辦公桌前,心裡不免有些悵然。警衛員敲門進來說道:「報告司令,衛戍旅在集寧抓到了一個煙土販子,這人自稱是張恆李守信派來的,說是要面見司令。人已經帶來了,不知司令見是不見?」

    「哦?把他帶進來吧。」我心裡正納悶兒。只見一個身穿黑色土布棉襖,留著一臉短胡茬的中年人被帶了進來。此人一進門就摘下帽子深深一躬,說道:「卑職白啟貴,在李守信軍長屬下任副官。見到朱司令長官,真是萬分榮幸、萬分榮幸。」

    我見這人如此客氣,只好說道:「白副官請坐。不知白副官此來,有何貴幹呀?」

    白啟貴剛剛坐在椅子上,忙欠身答道:「卑職是奉李軍長之命,前來商議兩軍合作的事情。我們李軍長非常希望能夠交上朱司令這樣的朋友。鄙軍雖然走的是曲線救國的路子,但一直是身在曹營在漢。有些事情受日本人脅迫,實在是不得以而為之啊。李軍長希望能夠為國軍效力以贖過往因受蒙蔽而犯下的過失,今後與貴軍之間和睦相處,互不侵犯。另外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因近日李軍長被日本人逼迫,將不得不到貴軍防地走一趟。李軍長的意思是望朱司令長官通融一下,畢竟中國人不打中國人嘛。而且鄙軍可以絕對保證對貴軍秋毫無犯,戲是做給日本人看的。如果朱司令長官答應此事,日後鄙軍定將有所回報。」

    我聽了白啟貴的話立即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暗暗壓抑住內心的急切,問道:「不知李軍長這次是單獨帶隊呢,還是有日軍跟著。如果是只有貴軍一部,這當然沒有問題。但如果是與日軍一同行動,為了避免誤會,還是事先定出個對策出來才好。」

    白啟貴見我如此爽快的答應下來,高興的說道:「這個鄙軍長已經有所考慮,請司令長官放心。雖然計劃上是與皇軍一個旅團統一行動,但鄙軍會與之設法拉開距離。到時候即使與貴軍相遇也只是沖天開槍,並且一觸即退。想來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我點頭答應道:「既然貴軍長如此說,我也不好拒絕。只要真是按照貴方答應的辦,我們挺進軍一定配合,把這齣戲演好。如有可能,貴方最好事先將行軍路線提前通知我軍,讓我軍讓出一條路來。到時候挺進軍將會對日軍進行打擊,叫他們知難而退,也好免了貴軍弟兄行軍之苦。不知白副官出來幾天啦?想來一路上十分辛苦,要不要在這裡休息幾天?」

    白啟貴連忙答道:「多謝朱司令長官。只是卑職已經出來五天了,李軍長正急著等消息。卑職打算吃過飯就回去。」

    我聽了白啟貴的話,心裡「咯登」一下。暗暗罵道,「這個廢物走的可真不『慢』呀,從張家口到這裡五天才到!」嘴裡說道:「既然如此,就不留你了。警衛員,帶白副官去用餐。等會兒去支五萬員滿洲幣,以作白副官回去的路費。」說著把口中千恩萬謝的白啟貴送出了門外。

    見白啟貴歡天喜地的走了,我連忙到參謀處命令道:「立即通知夏軍長,命令一師、二師,歸綏衛戍三旅、八旅,集寧衛戍五旅、六旅。全部旅以上主官今晚七時正在司令部召開緊急軍事會議!同時命令各部隊進入戒備狀態,密切注意張恆、大同方面的動向!」

    我站在幾位忙著搖電話的參謀傍邊,心裡不禁擔心:不知在大同的聶榮臻、賀龍他們現在`

    -情況怎麼樣呢?

    此時大同的晉察冀軍區司令部內關向應正宣讀由毛澤東、王稼祥聯合發來的電文:「鑒於山西舊軍騎一軍趙承綬部所向新軍發起的攻擊,衝突可能擴大。賀、關立即出發到晉西北指揮戰爭,師部宜即過來。愈快愈好。你們的主要根據地是晉西北、綏德及呂梁山。望擔起全部責任,對叛軍進攻絕不讓步,堅決有力地給予還擊。晉西鬥爭我們如失敗,則影響整個華北。保持山西抗戰根據地在我手中,保持華北與西北的聯繫,這是目前中心問題……望聶部仍以堅持游擊作戰為主,不要糾纏於大同一地。把主要工作放在鞏固農村,積蓄力量堅持晉察冀根據地上……」

    等關向應讀完電報,賀龍站起身來對聶榮臻說道:「命令很明確,120師馬上就得出發。看來大同我們是要主動放棄了。」

    低頭沉思的聶榮臻敲了敲手中的煙袋鍋,站起身來說道:「我這就開始組織城內居民轉移,城裡這麼多東西要運進山裡去,還真是不太容易。不過咱們撤出大同,要不要通知挺進軍一聲?畢竟種種跡象顯示,張恆、太原的日軍已經開始向大同進犯了。叫挺進軍也有所準備。」

    關向應想了想說道:「這樣不好吧?有消息說國民黨的一個什麼大官剛剛去過歸綏。說不定就是佈置什麼向我們進攻的任務。挺進軍到底是什麼態度,我們還不知道呢。」

    賀龍也說道:「就是呀,咱們的計劃還是先保密為好。等完成了所有轉移工作後,再把日軍向大同進攻的消息派人通知挺進軍好了。」

    聶榮臻聽賀、關二人這麼說,也只好說道:「這樣也好,免得撤離工作受到干擾。我會派第一支隊帶領民兵破壞南北兩個方向上的公路,盡量拖延日軍前進的速度。」

    說著三人急匆匆的分頭佈置隊伍轉移的工作去了。

    我面對夏雲海、謝長久、陳亮等二十幾位部隊各級軍官,通報了目前的形勢,說道:「這次日軍的進攻,估計不會少於一個師團的力量。相對兵力對比,我們還是佔有很大優勢的。因此務求殲滅全部或大部敵人。確保大同不會落入日軍手中。以目前大同八路軍的實力,估計不會堅持太多時間。而一旦大同失守,日軍將對歸綏、集寧構成直接威脅。所以我主張禦敵於根據地之外。一師、二師部隊前出到大同以北豐鎮地區,在長城一線建立防禦陣地。一旦日軍向我們發動進攻,我軍將採取穿插迂迴戰術對敵實施包圍殲滅!此次作戰將由夏軍長進行指揮,具體方案由新成立的總參謀處制定。大家還有什麼意見,可以現在說說。」

    經過短暫的沉默,謝長久起身說道:「別的意見沒有,就是部隊經過特種作戰培訓的人員選拔。各連隊裡的戰鬥骨幹被挑走了不少,對部隊戰鬥力影響很大。我看能不能先把這些學員先調回原部隊,等這場戰鬥結束了再回特種大隊?」

    夏雲海聽了有些不以為然:「依我看謝師長的顧慮完全沒有必要,咱們兩個師對付鬼子一個師還不是手到擒來?」

    我也說道:「這次作戰還是很有把握的。不過謝師長說的對,我們要在戰略上藐視敵人,在戰術上重視敵人。哪怕敵人再弱小,我們也要打起全部精神來對付他,千萬不能麻痺大意。我看各位回去連夜佈置,檢查好所屬裝備。明早八時開始行動,衛戍三旅、六旅作為預備隊隨同出發。同時各項準備工作一定要做好,要是哪個部門出了差錯,我就追究其主官的責任,一定嚴懲不怠!」

    呼嘯的北風把山坡上稀疏的樹木吹的只餘下光禿禿的枝幹,枯黃的樹葉隨風飄散在荒草之間。戰士灤四喜放下手中的鐵鍬,靠在戰壕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老連長一邊把一塊兒大石頭搬到戰壕前,一邊沖灤四喜說道:「怎麼樣?累了吧?想當初在煤窯挖煤,一幹就是十幾個點兒。現在你這樣的孩子是吃不著那種苦啦!」

    灤四喜不服氣的說道:「我都十七歲,中學畢業啦。」

    旁邊的大個子老兵笑著說道:「呦!看不出咱們這兒還有個小秀才吶。乖乖,中學畢業。你怎麼沒去上軍校,跑這兒來啦?」

    灤四喜聽了有些不好意思,答道:「考試差了那麼幾分兒,不過我帶了書本來,明年一定能考上。」說著,又操起了鐵鍬,努力挖著戰壕底部的沙土。

    這時,營長梁劍樊領著通信員過來對老連長周永福說道:「工事完工後留下一個排擔任警戒,其餘都撤到北面山坡上休息,等會兒從高射機槍營加強給咱們的兩挺機槍就到了,到時你可得把這兩個寶貝給我看好嘍。」說著看了看周圍的工事,有些不高興,「司令指示今後構築防炮洞要考慮防備鬼子飛機扔炸彈,你的連部和放炮洞還要加強。後面二線陣地上的戰壕也要進行偽裝,等會兒我會通知一、二連多從伐些樹過來。」

    等營長走了,周永福邊帶著戰士們幹活,邊發著牢騷:「以前挖的煤窯也沒這麼結實,還不滿意。來,兄弟!搭把手兒,把這塊兒石頭抬上去……」

    突然剛剛離去的營通信員又急急忙忙跑了回來,對周永福說道:「周連長,營長命令全體進入戰鬥戒備!聽說鬼子離這兒不到五里啦!」

    周永福一聽這話,連忙從戰壕裡跳出來大聲喊道:「快!把陣地偽裝起來。檢查武器準備戰鬥!這次咱們要叫小鬼子有來無回!一排長,你繼續加固後面的防炮洞。三排趕緊把高射機槍陣地準備好,二排跟我來!」

    灤四喜一聽到連長的命令,連忙扔下鐵鍬,把事先準備好的樹枝插在戰壕前。然後抓起身邊自己心愛的步槍,跟在大個子身後進入射擊陣地。灤四喜拉開槍栓,把子彈壓入彈倉。舉起槍沖山下瞄了瞄,心裡乒乒直跳。

    在一旁的大個子老兵轉過臉來笑道:「把保險關上吧,鬼子還沒影兒呢。萬一走火,可是要受處分的。等會兒鬼子上來時千萬別露頭,等排長下了命令再開火兒。槍要瞄實了再放,跟平時打靶時一樣。放心吧,有後邊兒機槍壓著,多少鬼子也衝不上來。」

    灤四喜望著眼前山下稀疏的荒草,心裡暗暗著急:「到底鬼子什麼時候來呢?」

    我坐在軍指揮部內的彈藥箱上,全然不顧周圍參謀人員的一片忙碌,獨自沉思。根據一師直屬偵察營的報告,日軍已經佔領大同而並沒有遇到八路軍的抵抗。目前東、南兩個方向上的日軍已經在豐鎮以南的鎮川堡地區匯合併向北推進。有多處前哨陣地已經和日軍搜索隊接上火了。

    夏雲海彎腰快步走進指揮部,端起桌上的水杯仰頭灌了一大口,然後喘著粗氣說道:「司令,這回來的鬼子可真不少,估計有兩個新的滿員旅團和第二十六師團的殘部。一師、二師的各個前哨山頭陣地都報告發現有日軍在活動。現在各部隊已經準備完畢,咱們什麼時候出擊?」

    我看著桌上的沙盤,說道:「看來日軍打算齊頭並進,多路向我們展開進攻。這個『包子』的餡兒有點兒大了,我們想要一口吃下去不太容易呀!通知各前哨陣地上的部隊馬上撤下來,加強到主陣地上去,把日軍放的近一點兒。老夏,你派一個加強團從日軍兩個旅團之間插到敵人背後去。同時指示一師、二師分別派出一個旅向日軍側翼迂迴,等各部隊完成部署後同時發起攻擊!」

    灤四喜把頭探出戰壕。遠處山坡上的「膏藥旗」越來越多了。上午打退了日軍一個小隊的試探性進攻之後,鬼子就一直躲在機槍射程之外的對面山丘上。因為地勢較低,鬼子的大部分活動被灤四喜看的一清二楚。現在,十幾門大炮被拉上了山丘。螞蟻大小的鬼子正三個一群,兩個一夥地圍著這些鐵傢伙擺弄個不停。

    這時傳來連長的聲音:「快!二排、三排撤到後面防炮洞去,一排留在戰壕裡警戒!」大個子老兵一把抓著灤四喜「還看什麼看,快走呀!」說著拉起灤四喜沿著戰壕向後面跑去。灤四喜剛剛進入防炮洞,就聽見在一聲尖利的呼嘯之後,炮彈彷彿在自己的頭頂炸響,一些沙土從洞頂落在了身上。緊接著更多的爆炸在陣地上響起,灤四喜覺得大地都彷彿跟著跳動起來。灤四喜連忙張開嘴巴、閉上雙眼,用手緊摀住耳朵。心裡默默向菩薩祈禱:「這防炮洞可千萬別塌下來呀!」

    不知過了多久,灤四喜被推了一下,「走啦,上陣地去!」灤四喜這才注意到敵人的炮擊已經停了下來。灤四喜拎起步槍跟著大個子老兵竄出洞來,一邊暗自感謝菩薩的保佑。此時的山頭陣地四處瀰漫著刺鼻的火藥味兒,老連長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向大家喊道:「鬼子的炮兵已經被我們的大炮消滅了,接下來就看咱們的啦!大傢伙兒可別給步兵丟臉呀!」

    趴在戰壕邊的灤四喜剛要探出頭去,被大個子老兵一把按住,「等等,你小子不要命啦?鬼子打槍准的很。等聽到命令,要用這個。」說著掏出一顆手榴彈,把後蓋擰開。「手榴彈一炸,小鬼子就是沒死也的慌神兒,槍就打不準啦。到時候可就輪到咱們來收拾他們了。」

    果然傳來了連長的命令:「手榴彈準備!三、二、一、扔!」幾十顆手榴彈劃著弧線落在山腰上的日軍士兵之中。灤四喜把步槍探出戰壕,果然山腰上的鬼子躺倒了一片,受傷的士兵連喊帶叫滾下了山坡,但仍就還有很多鬼子嚎叫著向上衝來,在挺進軍的機槍掃射之下紛紛栽倒在地。灤四喜瞄準一個正半跪在山坡上準備發射投彈筒的日軍士兵,「啪!」的一槍。這個鬼子向後一仰,滾了下去。灤四喜終於嘗到了「勝利」的滋味,稚嫩的臉上綻開了笑容。

    李守義帶著他的一師人馬(只有不足一千人),垂頭喪氣的走在山坡上。儘管事先得到了挺進軍的保證,但面對「皇軍」一道道「加快行軍速度,配合皇軍進攻」的命令,李守義還是在心裡不停叫苦。北邊隱約傳來的隆隆炮聲,更加令李守義感到膽怯。畢竟「槍炮無眼」呀!

    這時一個士兵突然叫道:「媽呀!挺進軍來了!」隊伍頓時騷動起來。李守義朝著所指的方向一望,果然遠處的山溝裡一隊身穿「花衣服」的士兵奔跑著、急匆匆向南行進。李守義轉身向趴在地上的士兵們罵道:「喊什麼喊!叫你們去哪兒,趕路就是了。我怎麼什麼都沒看見?我可告訴你們啊,回頭誰也不許瞎說。都起來呀!還愣著幹什麼?等到了前面樹林子,咱們再歇會兒。」

    經過三個小時的急行軍,團長王健可真是有點兒挺不住了。這時一連長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團長,歇歇吧。我看再跑下去,戰士們可就要累跨了。」王健放下肩頭的無後坐力炮炮彈。轉身看了看身邊這一連士兵。說道:「怎麼後邊兒的隊伍沒跟上來?好吧,通知大家到山坡上的樹叢中休息,也好等等後邊兒的大部隊。」王健低頭看著腳邊兒的炮彈,心裡有些後悔,「加強團真不該帶這麼多武器彈藥,又是槍,又是炮的。眼看規定的總攻時間就要到了,可自己的部隊還沒有到達位置呢!」

    王健正坐在地上喘著粗氣,突然山坡兩邊的灌木叢中竄出了一群頭插野草,身穿灰布軍裝的士兵,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大喊著「八路軍優待俘虜!交槍不殺!」轉眼之間就衝到了王健面前!挺進軍的思想工作一直都是宣傳與日本鬼子和漢奸血戰到底,可怎麼對付來自友軍的進攻,誰也沒有說過,一時間士兵們都呆呆的楞住了。王健看到情況不妙摘下背上的衝鋒鎗剛要鳴槍警告,一個人從背後將他猛然撲倒在地,手中的槍也甩出老遠。其他挺進軍戰士胸口被刺刀逼著,看到團長被俘,一時間也沒了主意,只好乖乖交出了手中的武器。

    王健兩臂被反綁著帶到了一個中年人面前。這人手中拿著剛剛繳獲的一支衝鋒鎗,看著王健說道:「我是八路軍晉察冀軍區一支隊司令楊成武。你們是挺進軍?到這裡來幹什麼?搞摩擦來了吧?」看到王健一聲不吭,有些惱火。楊成武轉身對部下說道:「把這些人都統統帶走!交到聶司令那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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