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庫首頁->《異時空--長城 返回目錄


第十八章 易幟

作者:宇昆

    凌晨,謝長久從夜視儀中看到一、二團的戰士已經加入到三團的伏擊陣地北側潛伏下來。轉身對通信員說道:「告訴一、二團,清點一下人數和裝備。天一亮敵人就會追上來,一定要等鬼子全部進入口袋再進攻。我去後邊會會這支抗日隊伍。」

    東邊天空中初露的曙光把遠近的丘陵染成一片金黃。馬占山看著面前的謝長久有些迷惑,什麼時候察北出現了一支實力這麼強大的武裝?而且裝束這麼怪異?不過只要是抗日武裝,其它的好像不是那麼重要了。想到這裡,馬占山吃力的從擔架上坐了起來,「鄙人身患重疾,恕在下不能起來見禮了。感謝貴軍鼎力相救。」

    謝長久上前說道:「將軍快躺下!我們是抗日鐵血軍。將軍現在安全了,不知還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儘管提出,千萬不要客氣。畢竟所有抗日的中國人都是一家人嘛。」

    馬占山身邊的旅長李杜說道:「這是我們東北挺進軍馬占山司令,閣下是?」

    謝長久說道:「鄙人是抗日鐵血軍第二旅旅長謝長久,見過馬司令。等一會兒我們可能要圍殲身後追上來的敵人,不如馬司令先在此地休息一下。」

    馬占山想到:「看來這鐵血軍的胃口還真是不小。自己正好看看他們的實力如何。」當下對謝長久說道:「不如我們兩軍共同消滅這股日軍,畢竟眼前敵人勢力強大,人數眾多。」

    謝長久猶豫了一下,點頭答應了下來:「那麼貴軍就部署在我軍南邊阻擊陣地之後,作為預備隊吧。」

    馬占山靠在山頂臨時挖成的指揮所中,對身邊的謝長久說道:「不知謝旅長的部隊佈置在何處?」

    謝長久微笑著說道:「就在這山谷四周的山腰上,只是進行了偽裝,不好辨認罷了。」

    馬占山又看著旁邊放著的一部電台向謝長久問道:「貴軍的裝備很精良呀。不知隸屬於哪個戰區司令長官?」

    謝長久笑道:「我們只是地方抗日武裝,不是正規軍,當然也不歸任何人管轄。」

    馬占山、李杜等人聽了這話,驚訝的合不攏嘴來。

    日軍少將水源義重集合了隊伍向南邊追來,心裡有些奇怪,這馬占山的支那軍怎麼突然這麼能打了。不僅自己帶來的蒙疆騎兵團被一個不剩的消滅掉了,而且自己的炮兵大隊也損失了兩個中隊,輜重大隊的傷亡也不小,而且物資損失很多。水源義重獰笑著想,:「這馬占山真是要錢不要命,自己逃跑還要帶著這麼多東西,也不怕把馬累死了。他一定逃不遠!」於是不顧部下的反對,集中所有的士兵騎馬乘車,快速向南追擊。

    水源義重正在駕駛室中不斷斥責隊伍後邊騎馬的士兵加快速度,突然當先的汽車一聲巨響燃燒了起來,水源義重意識到遇到了埋伏,跳下汽車大聲命令士兵搶佔兩側的山頭,這時一陣猛烈的炮彈在四周炸響。水源義重連自己的喊聲也聽不到了。

    馬占山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猛烈的炮火攻擊,十幾輛汽車同時起火燃燒。日軍還來不及擺出攻擊隊型就已經成片倒下。這時在整個十於裡的道路兩側,同時響起了密集的槍聲,馬占山從望遠鏡中看到了驚人的一幕:敵人的騎兵在準確的機槍火力覆蓋下,成片成片的倒下。密集的彈雨來的是如此突然,去的也是如此突兀,好像是一陣狂風席捲了山谷。三分鐘不到就稀疏下來,只是零落的槍聲不時響起,山腰兩側剛剛還向外噴射的火舌又突然消失不見了。

    這時謝長久轉身對馬占山說道:「馬司令可以讓你的騎兵開始衝鋒了,不過告訴戰士們留心汽車下面。」

    不等馬占山說話,李杜望著山下日軍枕籍的屍體大聲向通信兵下達了衝鋒的命令,接著自己也興奮的衝出了指揮部。

    謝長久微笑著向馬占山說道:「馬司令身體不適,附近很可能還有大批的敵人。不如司令到我們那裡先修養一段,部隊也可先休整一下。」

    馬占山低頭沉思了一會兒,點頭說道:「好吧,如此就勞煩貴軍了。我也想見見你們朱司令。」

    我手裡拿著分別由陳亮和謝長久發來的電報,良久不語。吳銘巖在一旁突然說道:「寧為雞頭、不為牛後。馬占山雖然扯著東北挺進軍的大旗,可是沒什麼力量。而我們所需要的只是一面旗幟,暫時借來用一用,抓住時機打出去而已。」

    我聽了這話,猶豫了一下,歎了口氣道:「好吧,寫一封電報告訴陳亮,隊伍先撤到桑干河以北地區,同時指示他,同南邊兒合作抗日可以,收編的事情免談!」又對杜文軒、吳銘巖等人說道:「這次謝長久在張北可捅了『馬蜂窩』,好傢伙,消滅了整整一個旅團。敵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們要事先準備察北、蒙古平原丘陵地區的作戰。一方面要開始訓練我們自己的騎兵,另外集中鐵血軍內部會開汽車的戰士組織一個汽車團。杜先生,我們還剩下多少柴油、汽油?」

    杜文軒歎口氣說道:「雖然現在小水電站已經建成了。可庫存的油料只剩有兩百多桶,遠遠不夠戰爭所需。」

    我轉頭對張寶堂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以後要秘密向外收購油料,一點點的收集起來,這件事老張你通知周進寶去辦。」

    我自己暗想,這馬占山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呢?我對大伙說道:「大家分頭準備一下,馬占山這幾天就要到了,部隊駐地一定要安置好,我看就把地點設在滴水巖以北二十里的長山峪,保衛工作也一定要作好,謹防混進奸細。聽說馬占山身體不好,從醫院抽調幾個醫生過來給看看。好了大家分頭準備吧。」

    三天後我終於見到了一身戎裝,由人攙扶的馬占山。我上前說道:「馬司令您好!我是鐵血軍司令朱江。晚輩久仰司令大名,今日得見,實在是三生有幸!」

    馬占山笑著說道:「朱司令真是年輕有為啊!想不到在這荒山野嶺之中竟能有如此驚人的成就。難得,難得。」

    我對馬占山說道:「司令遠道而來,一定很勞累了,我給司令和貴部安排了住處,司令還是先休息一下,晚上安排了晚宴,還請馬司令光臨。馬司令這邊請。」

    馬占山幾天來參觀了軍校的學習和訓練,還瞭解了根據地內老百姓的生活。所見所聞令他驚訝不已,他對於科學民主聯盟的建立也很感興趣,特意聽了我和吳銘巖所講的幾堂政治課。在馬占山的要求下,東北抗日挺進軍的十幾位軍官也到軍校進行了旁聽。

    這天晚上,馬占山把李杜等幾位挺進軍主官叫來說道:「這些天來,在鐵血軍的所見所聞給我的觸動很大。嗨!如果國家軍隊都是如此,大半壁江山如何會喪在倭寇之手!我老啦,不知何日才能見到勝利的一天!不過看到有鐵血軍這樣的虎狼之師,我們中國看來大有希望!我打算把部隊合併到鐵血軍中去。不過咱們辛辛苦苦拉起來的隊伍不僅是我的,更是你們的!對此,還要聽聽各位的打算。」李杜起身說道:「不管到那裡,我們都會跟著司令的。不過要司令屈居在鐵血軍之下,以司令的威望,有些委屈了。」

    馬占山搖頭說道:「我馬某沙場幾十年,起起落落,一身榮辱早看的淡了。唯一的願望就是驅逐日寇,挽救民族於水火!再說具我幾天觀察,這朱江決非自私之人,也很有容人之量。以我幾十年的官場經驗,決不會錯。相信進了鐵血軍,各位也會一展抱負的……」

    第二天一早,馬占山突然來找我。我連忙把他迎進屋裡坐下,看著馬占山充滿血絲的雙眼,奇怪的問道:「司令昨夜沒睡好麼?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直說無妨。」

    馬占山猶豫了一下,好像是作出了重大的決定,直視著我的雙眼說道:「馬某有一個問題希望朱司令能夠具實相告。以我看,貴軍的裝備即使中央軍也萬萬不及,此種武器究竟從何而來?」

    我知道要取得馬占山的信任,只有說實話了。我看著馬占山的雙眼說道:「說出來可能馬司令不會相信,但我說的確實是事實。這件事情只有鐵血軍少數幾人知道,還望司令聽了要嚴守秘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其實我來自未來……」我把來到這個時代的前後經過一五一十向馬占山講述了一遍,連同地下洞庫的秘密也和盤托出。等我說完了,馬占山低頭久久不語,屋內呼吸可聞。突然馬占山抬頭問道:「這麼說我們勝利了?」

    「是,勝利了。」

    「還要多久?」

    我回答道:「一共八年,不過我現在到了這個時代,歷史也許因此改變。」

    馬占山雙眼含淚,自言自語道:「八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我起身說道:「可是這個勝利其實並不是我們中國取得的。美國佔領了日本,蘇聯打進了東北,而中國作為勝利的一方,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卻還是要受世界強國的擺佈,脫離不了被當作交易籌碼的命運!現在,我們要爭取的是真正的勝利!是真正向侵略者索取賠償的權利!是所有的殺人兇手得到真正的審判!是中國領土的真正完整!是中華民族真正屹立於世界之林!」

    馬占山聽了我的話,興奮的說道:「好啊,有志氣!聽了你的話,雖然我還是有些不明白。但我相信你!現在就是死,我也瞑目了!其實我來是談東北挺進軍加入鐵血軍的,相信老弟不會拒絕吧?」

    「不,馬司令。是鐵血軍加入東北挺進軍!」我兩眼望著馬占山說道。

    由於我的堅持,馬占山答應了我的要求,還是由他來擔任東北挺進軍的司令,我任副司令。經過商議,兩支隊伍合為一支。原鐵血軍的編制不變,但改稱為東北挺進軍。李杜的騎兵旅改稱為東北挺進軍第五旅,全部連以上軍官進入根據地軍校學習,同時所有士兵進入新兵營依照新的訓練標準進行為期兩個月的軍事訓練。

    我電令陳亮率四旅返回根據地休整,我指示各級領導要作好士兵的思想工作,宣傳團結抗日的偉大意義。我也在科民盟代表大會上闡述了「易幟」的意義和必要性,並指示一定要在五旅官兵中作好科民盟思想的宣傳工作。

    進入二月份,整個根據地都忙於隊伍整編的一系列工作之中,對前幾次戰鬥中俘虜的偽軍士兵的轉化和訓練也在進行當中。為了堅定部隊士兵的抗日決心,我發起了在整個根據地內進行訴苦、訴仇活動,聲討日本侵略者所犯下的纍纍血債。根據地還召開了幾次軍民大會,揭露了日本侵略者滅亡我中華民族的本質。這些活動都極大地堅定了全體戰士和群眾的抗日決心。

    此時部隊已經發展到了三萬多人,因此經過討論決定從各旅抽調力量成立騎兵第六旅。由原第五旅副旅長丁超群任六旅旅長。

    眼看春節將至。為了保密的需要,我發佈命令,整個根據地禁止燃放鞭炮,但年夜飯的餃子還是要吃的。

    正當大伙在籌備過年的時候,突然張寶堂跑來報告說:「外圍偵察哨抓住一個私自往根據地外面跑的人,好像是一個奸細。」

    我連忙說道:「把人帶來問問。」心裡疑惑起來,「這究竟是哪方面的人呢?」


上一頁    返回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