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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六章 擦肩而過

作者:黯然銷魂

    容蘭筠從未感到自己像今天這樣放縱,居然被那個年輕帥哥灌了大量的酒,她害羞的摸摸自己的臉蛋,已經火燙得近乎發燒的程度。她在想自己是怎麼了?自己在夜總會是工作,怎麼會對身邊這個帥哥產生感覺了呢?

    想到這裡,她用自己朦朧的眼睛望帥哥看過去,恰好帥哥也正看了過去,炯炯有神的眼睛裡流露出幾縷邪笑意味,格外有種讓女人迷醉的氣質。他在微笑時卻是如此的有紳士風度,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錯覺。兩人的眼光觸碰在一起,容蘭筠的身體彷彿遭到電擊一般一陣舒服的酥麻。他的確很帥,有能讓任何女人動心的眼神。

    但是容蘭筠顯然還沒有醉到人事不醒的地步,所以她迷糊中還是知道帥哥開著車在送她。可是當她看著前方的路,卻並不是去自己家的路,而是相反的路。一個激靈讓她的酒意揮發了三成,她忍住心裡的害怕小心問是去哪。當帥哥轉過臉來微笑著說是送她回家時,容蘭筠心中隱隱做痛,頓時有種感情受到傷害的悲傷。

    「他把我當什麼人了?原來也只是貪圖我的相貌身材!」她一時間忘記一切,忘乎所以然的尖叫出來,聲音之大震得帥哥身體抖了兩抖,吱的一下猛的把車停了下來。

    容蘭筠拉開車門跌跌撞撞的跑了,她只想逃開剛才那個看似有有無窮魅力,但其實卻是一隻色狼的傢伙。但是,當她回頭看見帥哥呼喊著追上來時,她愈來愈害怕。

    帥哥很不明白,怎麼到手的獵物居然就這樣從嘴邊溜走了。他當然不爽,所以得追上去抓回那只性感的小貓。

    女人體質不如男人的事實終於還是體現出來了,更何況容蘭筠還在醉得頭暈。在一條黑黑的巷子裡,帥哥嘿嘿冷笑著抱住容蘭筠,其實以他的長相,想挑逗女人是件極其容易的事。當他被朋友告知杜老志(香港歷史最悠久的夜總會之一,可惜去年已經正式停業了)有個絕代佳人時,他半信半疑的一起去了。

    然後他就看見了容光煥發身材玲瓏性感的容蘭筠,他的心臟立刻收緊了,當時就迷上了這個女人。心想無論如何,一定要把她搞上手。所以,當這一刻他一手摟住容蘭筠極富彈力的高聳乳房,另一手抓著其纖細柔軟的水蛇腰時,他彷彿人體自燃一樣,渾身上下冒出了不可抑制的慾火。這個衝動令他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冷靜和風度,急不可耐的撕著女人薄薄的衣物,絲嘩的衣服破裂聲和容蘭筠的尖叫撕喊哭鬧,更激發了他心底那份獸性。

    他滿臉漲得透紅硬是把臉貼了上去,在容蘭筠的乳房和臉上親吻著。真是個絕世尤物呀,他心裡發出如此感歎。但一個冰冷的東西立刻讓他消除了所有的性慾,然後他頭部一緊,頭皮生痛。

    一個長得極其凶悍的臉上有條刀疤的二十七八的男人揪住了帥哥的頭髮,只差沒把帥哥平空提將起來。另一個看上去比較狡猾的傢伙,大概有四十歲上下,則拿著一把直冒寒光的匕首逼住帥哥的脖子。還有一個大概二十三四的青年蹲在地上,嘴裡塞著一支香煙,他臉上掛著淡定的表情,一份隱隱中存在的威嚴和飆悍竟讓頗有勢力的帥哥不敢正視,看來他應該就是三人中的頭目。

    「怎麼了?繼續玩吧。挺有意思的,我喜歡看!」頭目發出邪氣的笑聲,可是這笑聲卻顯得無比的無所謂。

    帥哥立刻不服了,他心裡冒著虛汗,嘴上卻不肯示弱:「三位兄弟,如果是求財,我口袋裡有一些。不然還是放了我,你們大概不知道我是誰吧!」

    那頭目頓時笑得東倒西歪,收斂起笑容,他凝神看著帥哥對揪住頭髮的手下說:「小六,他威脅我呀?我說小子,你不是真的在威脅我吧?」那帥哥的年紀其實比頭目還要大得多,卻被叫做小子,當真哭笑不得。

    任由幾個人交談著,容蘭筠滿臉驚容和恐懼,卻只是一個勁的扯動衣服蓋住裸露在眾人眼前的白皙肌膚。儘管她知道既然在夜總會做,就一定得某中覺悟,可她還是哭了,是那麼孤立無助。甚至連裸露的肌膚都忘了掩蓋,也許是為了人模人樣的帥哥做出這禽獸的事,令她心中的一個美好的夢想破滅,也許是為了失去心中寄托,更也許是為了自身的悲慘遭遇。容蘭筠哭得是梨花帶雨,叫人心生憐惜之意。

    正當她埋頭哭哭啼啼時,忽然感到一件衣服輕柔的披在身上,她滿懷希望的抬起頭。卻看見那個頭目似笑非笑的站在自己面前,用一種輕鬆的調笑語氣說:「嘖嘖,這麼美麗的小姐居然哭得那麼淒涼,不好看不好看!」

    望著這男人的淡定笑容,容蘭筠忽然有種被活潑春風吹拂過的錯覺,心裡更是湧起想笑的感覺。一剎那間,一切彷彿都已經不再重要。容蘭筠忽然臉紅了,表情是如此的嫵媚迷人,拚命的把頭目的衣服蓋住每一寸裸露肌膚。她突然有種絕不希望頭目看見自己這種慘狀的想法。

    當她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卻發現頭目露出邪笑,瀟灑的揮手:「我走了,有機會再見。」

    容蘭筠喉頭咯咯幾聲,想開口問他叫什麼名字,卻終於沒有問出來。待得三人走得遠了,這才發現那帥哥居然還在這裡。她立刻恐懼之餘,立刻大聲尖叫出來:「救命呀!救命呀!」

    如果說大白天慘遭日曬雨淋的巡邏是件痛苦事,那麼晚上巡邏無疑更加難受。尤其是半夜靜悄悄毫無聲息的氣氛,簡直壓抑得叫人產生心理病。不得不承認,在一個極短暫的瞬間,江浪甚至懷疑了自以為堅定的信念,懷疑當警察究竟是不是一個好的抉擇。

    他和阿輝行動緩慢的繞著這個區搖擺著,突然兩人同時聽到一個喊著救命的聲音。阿輝臉色一變,立刻就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江浪緊隨其後,臉上卻露出開心的表情。無聊了整個晚上,終於有事要做了。雖然江浪的想法多少有些見不得人,卻也是人之常情。

    兩人趕到聲音的發源地立刻見到一個相當有犯罪感的場面,一個男人用手緊緊摀住一個女人的嘴巴。阿輝拔出槍了,大聲吼叫:「警察,別動。放開那個女人。」江浪則有學有樣的拔出槍來嚴陣以待,他相信只要那個男人有任何動作,自己一定可以做到一槍斃命。當然,兩人也沒指望這個傢伙被槍指著就會放人。

    那個男人卻做了一件極出兩人意料外的事。他沒有任何猶豫就把手給鬆開了,然後舉起雙手。那女的被放開後,立刻就撲到警察身邊去了。

    江浪用手護住這個女人,凝神望著那個男人,直到阿輝小心的逼上前去把他給銬起來。江浪松下一個口大氣,打開對講機呼喚總部派警車來帶人。

    「囈?是你?啊,不是你!」這個女人這時正面打量到江浪的相貌,居然發出一聲驚呼,倒把江浪給嚇了一大跳。

    阿輝也走過來打量這個女人,他對著江浪嘿嘿直笑:「你什麼時候又認識了這位美女?」

    江浪愣了一會,急忙為自己辯護:「輝哥,可別亂說,我不認識她。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剛才你說的是你,不是你是什麼意思?」

    「我叫容蘭筠,剛才這個男的意圖強暴我。然後……」容蘭筠抬起頭來好奇的瞄了江浪兩眼:「然後有三個人出現救了我,其中一個長得很像你。剛才我還以為你是他,後來馬上就知道猜錯了。」

    ?江浪腦海裡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問號?難道又是另一個江浪?怎麼自己在哪出現,他也在哪出現?他把這個問號擴大到臉上,神情凝重的問道:「他是不是叫江浪?」

    「這個他沒說!反正他跟你長得一模一樣,只是氣質不同,他看起來很凶,但是又很好,有種很奇怪的……的魅力。」容蘭筠忍不住打量著江浪,眼神裡流露出某種迷醉意味。

    倒是阿輝聽得那麼一說,也給嚇了一條,他沉思道:「長得像這沒什麼,可是長得一模一樣就奇怪了。難道江浪你有孿生兄弟?誒,剛才你問那人是不是叫江浪?難道他也叫……雖然你們長得一樣,可是在美女眼裡你可沒有人家有魅力!」他忍不住拿江浪打趣。

    容蘭筠稍稍清醒了一些,她急忙辯解:「沒有,警官,我的意思是,他的氣質是比較邪氣比較凶的那一種,你是很正氣很平靜祥和那一類,都是很有魅力的。」

    事實上,容蘭筠的話確實有幾分正確。另一個江浪氣質和個性如何暫且不說,江浪的確是比較散漫平和的,不太愛和人爭執什麼,永遠都是那麼無所謂的樣子,人也的確十分有正義感。當然,如果真遇上什麼事,江浪也絕不會散漫。

    江浪不在意容蘭筠怎樣評價自己,他現在在想著另一個江浪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剛才又想起一件事,他第一天上班巡邏時就遇到賊,就在他去追賊的那一瞬間,他似乎就看到過一個人。一個在感覺和心理上極其熟悉的人,現在想來,那個人很可能就是另一個江浪。那個江浪和自己有什麼關係?一定要弄明白。江浪好奇心立刻給勾起來了,暗暗下定決心。

    趁著江浪發呆的當口,阿輝詢問了容蘭筠的口供,再問了一下被捕的帥哥。兩方口供並在一起,終於把事情弄明白。那帥哥的名字阿輝是早就聽過的,叫陽慕輝,家裡很是有錢,其父親大概排在全港五十大富翁的行列。不過,就阿輝所瞭解的內幕而言,其父原本應該是黑社會大佬,後來發財後就脫離黑道做起生意來。

    而這個陽慕輝大概二十七八歲,由國外回來不到三年,三年裡幫助父親打理生意。幾項投資都看得極準,短短三年就讓父親的財富增加了幾乎一倍。但是陽慕輝卻很少在公眾場合露面,所以他沒怎麼被暴光,是個非常神秘的人物。打破阿輝的頭也想不到陽慕輝會意圖強暴容蘭筠,雖然這個女人確實非常美麗,即便是現在這個慘狀看上去也更顯得楚楚可憐。可是以陽慕輝本身的長相,再加上財富才能,全港想跟他發生關係的女人估計能從港島排到新界去。

    陽慕輝恢復了平常的風度翩翩,很有禮貌的回答了阿輝的每一個問題。卻矢口否認意圖強暴容蘭筠,只說是和朋友從夜總會出來後,自己送這個女人回家,半途遇上了打劫。劫匪貪圖容蘭筠的美色,意圖侵犯,他極力反抗,誰知道會被容蘭筠誣陷。

    阿輝雖然不信陽慕輝會對這個女人有強暴的舉動,無論是陽慕輝說話的語氣或者還是表情動作,都配合以相應的表情,或激憤或失望或有禮,按照心理學來說他應該沒有說謊。不過,阿輝也絕不會輕易相信他的供詞,畢竟那女的一口咬定是陽慕輝干的。好在陽慕輝有罪無罪也輪不到阿輝來判定。

    這時江浪也恢復了正常,聽到兩人的供詞後,江浪不禁轉過頭去看了令人萬分同情的容蘭筠,卻看見她身上那件男式外衣。他眼睛一亮,拖了阿輝走到一邊去指給他看了。兩人對望一眼,對此事心中已經有了判斷。至此,江浪對於這個陽慕輝的胡說八道顛倒黑白甚感憤怒,便想過去指出其供詞中的漏洞。阿輝拉住江浪,緩緩搖頭,低聲說道:「以他家的權勢財力,一旦知道這案子有漏洞,一定會想盡辦法堵住。不如……」兩人對望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陰險,兩人嘿嘿大笑出來。

    江浪走到容蘭筠身邊,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柔嫩小手,心中頓時微微一蕩。容蘭筠大驚,條件反射的想把手抽回去。卻見到江浪眼睛裡露出熱切的關心,有人關心的感覺令她高挺的鼻子一酸,險些哭出來。

    搖搖頭把腦中的念頭甩開,江浪附到容蘭筠耳邊,嗅到其嬌軀散發出的體香,任由那幾絲柔順長髮在臉上劃來劃去。他按捺住逸動的心,悄聲囑咐:「記住,到了警局就先讓我的同事把你身上這件不屬於你的外套當做最有力的證據好好保存起來。」話是說完了,可江浪竟有些捨不得離開的想法。

    容蘭筠優雅的轉過臉來瞧著江浪,見到江浪明亮有神的大眼睛,臉上又是一紅。卻是堅定的點了點頭,眼神裡流露出領悟的意思。江浪安慰的笑了,這是個聰明的女人。不,或者應該說是女孩,剛才他得知,容蘭筠其實只有二十歲,只不過發育得很多人都要強許多,看上去成熟了些。

    警車來了,容蘭筠上車前臉色變了數變,終於還是把剛才沒問出來的話對另一個人說了:「警官,你叫什麼名字?」

    「我的編號是PC43219,名字嘛,叫江浪。」江浪微笑著揮揮手。

    待車子走遠了後,阿輝跳過來對著發呆的江浪大吼一聲:「好小子,你什麼時候又勾搭上人家了?有了一個小欣還不夠呀!」

    「靠你!」阿郎忍不住罵道:「我說過,小欣不是我的女朋友,你要是願意,就去追吧。」

    阿輝自然不信,那天在遊艇上他們倆的親熱勁早被所有人看在眼裡了,小欣擺明了對江浪大有情意。他就不信棉隊這樣的美女,江浪還能不動心。他遺憾的咋巴咋巴嘴道:「可惜,小欣太小了。不然的話……」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小欣年紀大些,就沒他江浪的份了。

    江浪面帶詭異的笑容:「哦!我想楊麗對這句話一定很感興趣。」

    阿輝立刻急了:「靠你小子,我都是大齡青年了,可千萬別對楊麗說呀!」江浪自顧自的得意笑了,他抓住阿輝的弱點了,自然應該笑。

    「對了,你剛才做得很不好,應該在第一時間拔槍報出身份。否則遇到悍匪你早就掛了。」阿輝總是時刻不忘教導江浪,江浪確實也感激不盡,他從阿輝處學到了很多東西,比起同時進警局的菜鳥,他已經算得上是相當成熟了。

    兩人的身影就在阿輝的嘮叨中漸行漸遠。

    一身疲勞不堪江浪回到家中狠狠的睡了一覺,起來洗漱後,老媽正好做好了飯。趁著老媽進廚房拿菜空擋,他狡猾的從盤子裡偷了菜吃。卻被小貝瞧見後大聲吼叫哥哥偷吃,然後也甚感不公平的把黑手伸到盤子裡。

    老媽出來後見到兩個兒子做賊的模樣和丈夫穩坐著看報紙的悠閒,無奈的一笑,家庭的溫馨便在這些小動作裡浮現在房間裡。

    「對了,老媽,我是不是有什麼孿生兄弟呀?」江浪嘴裡塞滿了飯菜,兀自開口說話。

    老媽又好氣又好笑,教訓道:「小心嗆到,不住叫我老媽,難道我很老嗎?你哪來什麼孿生兄弟,就會胡說八道。」

    江浪對這個答案早已預料到:「不對了,這些天我聽人說,有一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那人也叫江浪。那你說我能不懷疑他是孿生兄弟嗎?」

    「不會吧?」老爸老媽一齊放下了碗,對望一眼露出驚異的神色:「怎麼可能有那麼像的人?嗯,大概是人有相似吧。」

    江浪沒有再說什麼,他想知道的東西已經得到答案了,剩下來的就是對那個江浪的追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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