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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正邪·虛實 第四十九章 闖蕩江湖(上)

作者:黯然銷魂

    江浪盤腿坐在一張蓆子上,雙手揮畫出一個優美的弧線收功,睜開眼睛後,他掩飾不住心底的興奮。原來他在現代胡亂瞎練的武功心法在這裡竟是極為有效,尤其是第一次練時,他甚至感到周圍的氣息均在瞬間被吸納到身體裡轉化為內力,那種膨脹的快感令他感到飄飄欲仙,直欲乘風歸去。

    他曾問過黃護衛,黃護衛對江浪練功時的這種異狀也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對江浪講解道,武林中人練功似乎從未試過從體外獲取內力,而是修行自己的身體從中獲取內力。對此,黃護衛還觀察過江浪一陣,卻始終得不出結論。

    對黃護衛的解釋,江浪很快就得到了更具體科學的解釋。內力真氣本是由體內產生,也就是古代人修煉自身肉體的一種方式,與現代科學向外界發展完全相反,而古代則是往人體潛能極限發展,武功正是挖掘人體潛能後得到的東西。至於自己的心法怎會在現代不管用,而在古代卻有效,江浪卻始終得不到解釋。

    其實真氣雖是由體內修出,卻在修煉過程裡或多或少的吸收天地靈氣,吸收得多的,自然真氣更為精純渾厚。不同的內功心法和不同的人練內功,都會因為極細微的差異而決定吸收天地靈氣的多少。江浪之所以在現代修不出真氣,完全是因為現代社會幾乎完全失去了那種聚集天地之靈的靈氣,自然難有所成。

    來到古代後,他本來也不會有所成的,偏偏那心法卻使江浪在極受刺激的一刻走火入魔,然而對此一無所知的江浪卻很湊巧的平安度過這次走火入魔,心法立刻受靈氣刺激,因而變得實用。以前江浪修的心法就好像一具缺少靈魂的屍體,得到靈氣渲染之後,就好像靈魂歸體,自然就有了生命力。

    也因他胡亂練的心法卻與其他內功心法不同,更因心法受靈氣刺激,他的內功修煉卻是與別人不同。別人的心法是以修自身為主,江浪的心法卻是以吸收靈氣煉化為真氣為主。只要他肯持之以恆,並尋到一個靈氣充沛的地方,體內真氣突飛猛進是指日可待的事。

    且說江浪收功後,露出滿足的表情,正欲去練習一下黃護衛教授的斷門刀法。房門吱呀一聲被鹵莽的推開,一個十一二歲的粉嫩男孩衝進來,眼睛滴溜溜轉動兩圈,就笑嘻嘻的走向江浪:「寶哥哥,你在幹什麼?」

    這個小男孩叫江貝,是江浪在這個世界唯一的弟弟。古怪的是,江浪在這個世界的父母和現代世界裡的父母名字都一樣,連弟弟的名字都是一樣的,不同的只是相貌。江浪卻對這個世界名義上的父母絲毫投不進感情,倒是對江貝頗有好感。此時,他見到可愛的壞蛋江貝進來,忍不住歎息:「怎麼了,阿貝?」

    江貝一怔,然後露出白淨的牙齒:「還是寶哥哥聰明,你帶我出去玩吧。」更奇怪的是,這個世界的父母都是叫他小寶,到另一個世界也逃不掉這個土氣的名,倒令得江浪鬱悶了良久。其實他也很想念現代世界的父母,只是日子久了,這種感情就漸漸的埋葬在心底最深處不願意再提及,有時他惟有從小寶這個名字裡偶爾的思念一下父母。

    正好江浪也想出去散散心,自然答應下來,逕直領了江貝來到城中的西江酒樓。小二當然認識最近常來的江少爺,屁顛屁顛的奔過來:「江少爺,你要點什麼?」江浪揮揮手:「隨便來幾個拿手菜就可以了。」江貝本意是出去玩,豈料被江浪帶到酒樓,自然是滿心不爽,頓時扁嘴欲哭。

    江浪大驚失色,江貝哭起來可真是驚天動地,他剛哄騙幾句,卻聽到一個清脆如黃鶯的聲音笑道:「這小孩真有意思!」江浪一怔,這可不是說江貝嗎,他抬頭望過去,見到一個相貌清秀的身著淺綠衣裙的年輕女子正掩口輕笑,那女的身旁卻還有一個俊俏年輕人。兩人手中都握有寶劍,看來該是江湖中人。

    江浪忽的眼睛一亮,來到古代怎可不去江湖上走走,不然豈不是浪費了他一身的武功。回到家中後,他去和父母以及奶奶說了,父親倒是答應,只是奶奶和母親怎也不肯放江浪離去。當晚凌晨時分,算算城門也快開了,江浪收拾好盤纏和衣物,卻是偷偷溜到牆角欲待翻牆出去。竟然見到一個黑影緩慢游動,江浪膽子雖是不小也嚇得一跳,定神一看,卻是一臉壞笑的江貝:「寶哥哥,我就知道你要偷偷走,帶我去玩吧。」

    江浪頓時怒道:「外面危險得緊,你去做什麼。」江貝扁了扁嘴,眼見就要哭起來,江浪大驚之餘立刻討好的笑:「好吧,你要什麼?」江貝嘿嘿笑起來:「我要你房裡的那隻玉馬。」江浪不耐煩的揮手:「我走了後,房裡的東西全部歸你。」小貝自是滿心歡喜的去了,卻不料這一見便成永別。

    江浪無奈的搖搖頭,提氣使勁往上跳,打算攀出牆頭。誰知,這一跳竟足足跳了了一丈多高,都足以翻過牆了。江浪哪料得自己彈跳力那麼好,一時驚慌竟忘了攀住牆頭,整個人實在的摔在地上,屁股都險些摔做四瓣。江浪心想:這跳得高摔得重還真是至理名言。

    有了一次經驗,江浪自然輕易翻過牆頭,來到城門口,城門也剛打開不久,來往者倒也不多。江浪遂堂皇的離開太原城,卻是蛟龍入海猛虎出籠。

    出了城後,他迷惘的呆了半晌,這才決定隨便往北方行去。雖然這個世界與中國古代不同,可地形地名以及風土人情還有語言等卻幾乎完全一樣,可江浪卻對此一無所知。這也無怪江浪,儘管香港回歸祖國已近十年,可作為一個香港普通的少年,當然不會很清楚內地的地理環境等等,他甚至連中國歷史都所知不多。

    沿著太原向北行去,一路上練習他自以為是的輕功和武功,竟也頗有所成。來到祈州,他找了間客棧住下後,小二見他一身華貴錦衣,自然是滿心奉承。隨意在街上逛了幾圈,江浪發現自己少了一件闖蕩江湖必要的東西。兵器!

    興沖沖的他在街上找了一下,發現武器鋪子居然還挺多的,很快他就想到,眼下正是亂世,兵器當然是最好賣的。他隨便進了一家武器鋪子裡挑了一把精鋼寶劍,價格竟也不菲。江浪此次隨時攜帶的金銀不多,只有五十兩黃金和一些碎銀子(理論上中國清朝才開始使用金銀為流通貨幣,之前多是以鐵鑄造的錢幣,為圖方便,遂如此設定),購買一把寶劍就花掉了足足十兩銀子。

    出了武器鋪子後,他突然想到在西江酒樓上見到的男女穿著雖與常人無異,可是鞋子卻顯得不同。他回去打聽過後,才知道江湖中人所穿的鞋子卻是不同常人的。他又趕緊去買了軟底錦靴穿上後,感覺竟是完全不同,寶劍握在手中,竟是也有了一些江湖氣息。

    回到客棧吃了點東西後,他始終覺得差了一些別的東西。想了一陣之後,他才想到,既然要在江湖上闖蕩,就一定得拿出自己的特色,將來成名了人家一看就知道是自己。再加上以他這個年紀的現代人,本來就是崇尚個性和時尚,來到古代哪還不想現一下自己。

    他本想在衣服上做些特色出來,可考慮了一會後,終究覺得在古代的長袍上玩花樣始終是不美觀。最後他靈光一閃,大叫起來:「頭髮!」正是頭髮,他打算由髮型著手。記得早些年,他看過幾部精彩的電影,極是羨慕其中主角的灑脫髮型。再考慮自己現在是長髮,最終決定把頭髮做成一根根細小辮子披散開。可當他真打算付之行動事,卻愣住了,誰來弄頭髮?

    沮喪的躺回床上後,他心中一動,把掌櫃叫來,對其細語了一番後。掌櫃呵呵笑著,很快出去把自己家中的巧手婢女叫來,江浪對婢女吩咐指點了一下,在一旁看新鮮的掌櫃很快派小二去買來必須的黑白布帶。

    把頭髮洗了一下後,婢女開始的動作頗為生硬,弄了一會後,也漸漸熟練了。很快的,江浪想要的髮型做了出來,一根根細小的辮子披散落脖子上和耳邊,辮子上的黑白帶子更是增添了某種神秘感。江浪陡然站起來,竟隱有一種莫敵的氣勢。照過鏡子後,江浪感覺還編得差強人意,也就湊合著了。給了掌櫃和婢女一些賞錢後,江浪滿意的摸著兩耳邊上的辮子嘿嘿笑起來。

    「可惜沒有音樂,不然就完美了!」想到這,江浪隨口哼了幾個調子,卻全無那種味道。他歎息一聲,搖搖頭出了房門來到外堂二樓吃點東西。這裡的人倒是不多,只是人人一見江浪便傻眼了,他們幾時見過這種古怪的頭髮,江浪不禁得意洋洋的拂弄耳際的辮子。

    尋了一張靠窗戶的桌子坐下後,隨手對小二點了幾樣菜後,他打量著其他客人,卻發現其他人亦在打量著自己,不禁有些臉紅了。這時,卻有一個身著錦衣長袍的年輕人拿著兩隻酒杯和酒壺臉露微笑走過來:「這位兄台,能不能一起坐?」

    江浪也不好拒絕,惟有點頭同意,那年輕人英氣勃勃,年紀不過比江浪大上幾歲,倒有種令人不敢小看的氣度。而且年輕人過來的方向還有幾個明顯的保鏢護衛之類的壯漢在虎視耽耽著,這人顯然不是普通人。

    這年輕人眼露微笑,竟隱有莫名魅力:「在下唐濟民,不知兄台高姓大名。」唐濟民的態度雖是很和善,江浪卻還是感到十分不自在:「在下江浪。」唐濟民望著江浪的頭髮笑道:「江兄的頭髮倒真也別出心裁,果然別緻。」奇怪的是,此人雖是在江浪面前大笑,偏偏他就感覺到唐濟民的真誠,全無嘲弄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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