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庫首頁->《抉擇 返回目錄


第二十四章 雙雄聚首(下)

作者:黯然銷魂

    本章有部分與第十三章相似,這並非偷懶,而是企圖突出兩人命運中的契合,請大家理解。全書中犯罪情節,請大家且勿模仿,本人概不負責)

    女孩怔了怔,手上也是絲毫未停,她忍不住問:「為什麼說對不起?」江浪心下竊喜,女孩都是這樣好奇,他自是不明白,勾引一個女孩說話怎會讓他感到如此欣喜。他乾脆胡說八道:「是這樣呢,我想約你,可是我知道你不願意。這樣我好像騷擾到你,所以對不起。」

    「沒關係。」女孩羞得臉上佈滿紅暈,熱力散發著陣陣體香,她拚命把頭低下,幾乎都快埋到溫軟的胸部。江浪頗具成就感的繼續胡說:「這樣說來,你是願意咯。太好了,我叫江浪,你叫什麼名字?你哪天有空?嗚……」江浪在最後一句蹦出來前把嘴巴摀住,他險些把『去九龍塘開房』這句男人至愛口無遮攔的說出來。

    女孩在江浪那些直接得不像話的胡話裡越來越覺得害羞,看著女孩羞澀模樣,江浪倒是越來越有成就感。只可惜女孩始終沒再和江浪這個無賴說話,倒讓他心灰了一會。臨走時,女孩才讓他過幾天來復症。

    第二天,上午九點二十五分,威利瑪道附近行人稀少,九點是規定的上班時間,每天匆忙來匆忙去的香港上班族,以及青春活潑的學生族,已經分別坐在舒適的椅子上,和在學校的鈴聲裡,開始忙碌的一天。

    游手好閒的人不會起得那麼早,黑社會和妓女更不會在這個時間出來。只有寥寥幾個遲到的上班族在為了薪水拚命奔進商業大廈裡,也總有幾名聚在一起的壞學生到處遊蕩。而老態龍鐘的耆英們此刻正在公園裡打著似模似樣的太極拳,或者在茶樓裡交換著昨日的舊聞。

    香港這個國際大都市的中環區出現了難得一見的清淨,當然,如果能夠將街上穿梭的計程車和房車發出的轟鳴聲充耳不聞的話。一輛輛貨車也忙碌著把貨物送到客人店舖裡,進行一天的賺錢大計。

    九點二十八分,一輛大貨車出現在威利瑪道。戴著頭套的江浪在飛馳的房車裡對著耳邊小巧精緻的通訊器沉著的確認:「什麼?運鈔車還沒到?你堅持兩分鐘,如果他們還沒來,就放棄行動,全部撤退。」

    大貨車裡的阿標焦急的心情稍稍平復少許,扶了扶通訊器表示收到。

    九點三十分,正打算撤退的阿標終於發現目標,他興奮的對通訊器呼叫:「呼叫上帝,食物出現!」上帝是江浪的代號,他認為自己在每一次行動中就像上帝,主持著形勢變化。

    江浪微笑著對一直等待指示的阿速點點頭,阿速立刻發動汽車。江浪緩和的聲音帶有無限魔力,讓阿標感到渾身舒適,絲毫不覺得緊張:「行動!」與此同時,阿速把汽車開動,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阿標也把貨車開動。

    「我不喜歡雞蛋三明治,還是蛋撻好吃多了!你可以去堅記,他那裡是很有名的!」運鈔車裡,三名押運人員輕鬆的研究早餐的問題,絲毫沒有察覺到即將到來的危險。反倒是駕駛員有些緊張的通過倒車鏡,望著不遠處的貨車說:「你們看,那貨車好像有點不對勁。」

    其他三人收回心思,打算一會再討論早餐,他們盯著貨車看了一下,其中一人開玩笑:「我想,應該不會有人開著貨車來攻打運鈔車吧!」眾人轟然大笑,駕駛員滿臉通紅,不再理會那輛害得他丟人現眼的貨車。

    當運鈔車裡歡笑聲還在持續時,只見那貨車忽然速度暴漲,嗡嗡聲裡與運鈔車進行了超親密接觸,把運鈔車頂到了路邊的牆角落裡,動彈不得。貨車往後倒了一些,再次往前撞去,砰的發出巨大響聲。

    押運人員頭昏腦漲的不知所措,開始發揮想像力,讓自己把自己嚇得發抖。當貨車再一次撞來時,遂不提防的幾人給撞得七渾八素,駕駛員和一個押運者更是帶著滿臉青紫昏迷過去。另外兩人手中的武器也早拿捏不穩,掉在車上。

    與此同時,一輛房車簡直像飛一樣出現在運鈔車三米處停下。車上跳下來三名戴著頭套的傢伙,其中一人手上提著鐵棍,幾下把車窗上的玻璃打碎,另一人極是配合的把一枚催淚彈扔進去。

    這時,貨車上跳下來一個蒙面人,那人奔到十餘米處的一輛房車處,拿鑰匙開了門上車,很快就絕塵而去。

    剩下兩個押運人員,剛醒悟過來,正欲去找回槍,為時已晚。催淚彈讓兩人噴嚏打個不停,眼淚鼻涕不顧一切的翻湧而出。兩人再也受不了,把車門打開,欲透透新鮮空氣。豈料,剛踏下車,就立刻想到有劫匪,立刻嚇得面無人色,心想:死了,死了!

    江浪本來只期望催淚彈把押運者弄昏迷,誰知他們竟然自動下車,簡直妙得不能再妙。阿輝立刻用槍指住兩人,樂天進入車裡,撿起箱子扔給江浪,江浪接住箱子然後扔到車裡。待到把錢拿到,三人迅速退回車裡,阿速一直興奮的唱著:「我愛,我愛,我愛冒險。我愛,我愛,我愛犯罪……」也不知是什麼莫名其妙的歌,見三人上車,發動汽車飛馳而去。江浪在車裡看了看時間,所費不過兩分半鐘,看來時間還很充裕。

    上午難得的寧靜氣氛被警笛聲毫不留情的撕破,惱羞成怒的警察們在警車上摩拳擦掌,欲把劫匪繩之於法,卻不知劫匪已逃得無影無蹤。

    香港大學佔地面積很大,而在片區域附近有一輛大貨櫃車停放在路邊。通訊器裡傳來指示:「把門打開,讓我們進去!」阿標急忙聽命行事,並且開始著手準備其他的。

    呼的一聲,房車小心放慢速度開進貨櫃車裡,阿標開始動起來。他拿著噴漆的工具在車身上四處噴散,阿輝和樂天則把與路面銜接的甲板拖上車。江浪一邊在用小黑調試過的對講機,偷聽警方通訊頻道的行動,另一邊則提著裝錢的箱子打開,把錢轉移到另一個袋子裡,然後扔到路邊的垃圾桶裡。

    「疑犯逃往西環方向,各單位注意,在最短時間內把中環和西環的主要幹道封鎖,仔細搜索,絕不能放走疑犯。」信息往往伴隨雜音出現。聽了一會,江浪呼出一口氣,從警方的行動來看,他們距離此處還需要一些時間。

    兩分鐘後,原本鮮紅似火的房車立刻變成了牛奶白,阿速則用螺絲刀把前後車牌下掉,換了另外的車牌上去。所有人都在默默的動作,直到一切完成。

    在一切將完成時,幾人再把甲板拖出來架上。阿速小心的車倒下去,所有人迅速把甲板弄上貨櫃車裡,把手套等作案工具扔在另一個垃圾桶裡,再把車門關上,時間已過了三分鐘。白色汽車發動,施施然離去。

    離開西環,已是十點左右,道路被警察封鎖,倒是遇上一點微不足道的麻煩。警察謹慎的把手放在腰間的槍上,詢問了幾句,再查看了一下,就放了通行。

    回到住處,早已忍不住的阿速盯著早已回來的小黑,激動的追問:「錢呢,錢呢?」小黑不負重望的把袋子拿出放在桌上。阿速早已撲上去,恨不得狠狠親那些錢幾口。

    也惟有阿速才會如此激動,江浪為這次行動耗盡了心思,實際行動中更是無比謹慎,此時早覺得疲累得要命了。話雖如此,江浪還得做一件事,他帶上阿速和樂天找到財叔。把錢全部扔給財叔,財叔呼的站直起來,震驚不已:「剛才的案子是你們作的?」江浪微笑著點點頭,指指袋子。

    財叔自是明白江浪的意思,他是想趁警方還沒四處收風之前先把錢脫手,量那些警察也想不到,劫匪動作竟會如此之快,其實連財叔也沒料到。雙方在一起把數目點了一下,竟有一千九百外港幣,以及兩百萬美金。算下來,總值為三千五百萬。

    財叔自是沒有那麼多現金,即便有也不可能準備著。他一邊賠笑,一邊按照七成的比例簽下一張支票。江浪把一切辦理好好,和財叔商量了以後的交易,拿著兩千四百五十萬的支票就離開了。

    回到住處後,江浪總算是放下心來。這次行動終於成功了一半,如果警方找不到線索,那才是完全成功。倒是小黑,以及阿輝阿速等三人在這張數額巨大的支票上研究來研究去,總算是體驗到把兩千多萬拿到手上的那種快感。

    「噢耶!我現在也是有錢人了。哈哈!」小黑忍不住哈哈大笑,阿速表現得更離譜,他在房間裡走來轉去的,然後撲到在江浪身下痛哭:「浪哥,你真是天才,這樣的計劃居然被你想出來。我愛你!」

    江浪也很想放肆一下情緒,於是推開媚笑著的阿速:「你少來,我不是GAY。」阿速揉揉鼻子,不好意思的說:「其實,我也不是。不過,浪哥,我真的覺得你是天才,剛才的行動居然一點問題都沒有!我真享受這種快感,太他媽的棒了!比吃搖頭丸要爽百倍。」

    幾人都好似瘋了一般,像讚美上帝一樣讚美江浪,再摸摸支票,一邊讚美一邊摸。

    江浪也是忍俊不禁的笑了,為自己的成功而笑。這次的成功絕不容易,他把每個步驟全部想到,包括警方的反應,各種巧計一一施展,讓小黑在垃圾桶下接應鈔票。這樣一來,即便警方抓住他們,也沒有證據證明他們是劫匪。有了通訊器,在配合上更是精細到秒來計算,直接為成功贏取了寶貴的時間。

    江浪甚至設想了種種可能發生的情況,他從阿標處得知,有一種漆在十五分鐘內不會幹。他就把車噴上這種漆,然後在最短時間內到達現場。時間配合非常關鍵,一旦某個環節出錯,那就全盤皆輸。幸好,他還有一些運氣。至於大貨車和貨櫃車都是偷來的,倒也不擔心警方能找到什麼線索。

    毫不誇張的說,江浪策劃的這次運鈔車劫案幾乎可以稱為完美無缺。

    幾天後,江浪把存入戶頭,他給其他六人每人分了三百萬,他自己拿了其他的近一千萬。其他人也心悅誠服,行動能夠成功,全靠江浪的完美策劃,自然該拿大頭。倒是阿標一次性收入三百萬,眼睛都直了,感激得直流淚,恨不得把命賣給江浪。

    這天,他忽然想到要去廣華醫院復症,於是拍拍腦袋後打了車過去。走到醫院大門,門內有一個人徑直走過來。恰好這天陽光非常好,太陽對著大門,強烈的光線刺激不禁使得江浪把頭低下慢慢走著順便想事。那個人已經近在咫尺,走得越近,江浪就越感到熟悉,可是又絕對不是他印象裡的任何一個人。會是誰呢?

    終於兩人錯身而過,江浪一瞬間看到那人的相貌!即便平時的他非常鎮定,這一刻也不由脫口驚叫出來:「你是另一個江浪!?」自己的名字由自己口裡說出來,江浪頓時感到無比怪異。難怪會有熟悉的感覺,因為那幾乎就是自己的身形,怎麼會不熟悉。

    另一個江浪也是在同一時間震驚的脫口而出:「你是另一個江浪!?」看他的表情,應該是與江浪一樣吃驚一樣想不通一樣感到不可思議。

    他們面對面,兩個身體兩張臉僅間隔一米遙遠,彼此詳盡的打量著對方。他們長的確實一模一樣,彼此臉上任何一個器官,甚至細微到臉上的每一根汗毛,他們都熟悉得無法再熟悉,因為他們每天照鏡子時都曾經見過。

    這種感覺是無法形容的,這一秒鐘,不需要任何的對比,任何的語言。他們都輕易能夠感覺到,對方就是自己,自己也就是對方。他是江浪,自己也是江浪。他們幾乎沒有任何分別,也許唯一的區別只是性格和氣質上的。

    他們一時間還以為自己回到了過去,或者不小心到了未來。也許就像科幻電影那樣,兩個時空不小心平行交叉了,然後兩個時空的同一個人就此相遇。但是,他們感覺得到,對方是真實存在的。絕不是未來的或者過去的自己,他們生活在同一個時空,而且還是同一個人!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能比孿生子的心電感應更精確的,那麼也許只有同一個人之間的感應。雖然這樣說起來似乎有語病。

    時間好像在兩人周圍停頓了一般,兩人就這樣站著一動也不動,任由被悸動的情緒和被震撼的心靈波動起伏。進出醫院的人不停經過他們身邊,見到他們完全一樣的身高和面容,紛紛都驚歎這對雙胞胎兄弟的相似度是百分之百的。

    兩個江浪同時開口問:「你到底是誰?」很快,他們知道了這個問題的愚蠢,於是,他們又同時說一句話。

    「我是江浪,你也是江浪,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可為什麼會有兩個江浪?」

    是呀,為什麼會有兩個江浪?為什麼……

    為什麼他們彼此間會隱隱感到發自內心的,無法掩飾的敵意。這種敵意彷彿動物的直覺一樣敏感,就像天生就存在一樣。就在他們彼此無意相遇時,兩條平行線糾纏在一起,在命運轉盤裡被輕率的湊在一塊。

    (第二部終)


上一頁    返回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