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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孤軍奮戰(下)

作者:黯然銷魂

    看來海叔是要下殺手!江浪緊張的做出這個判斷,急忙繞到正門。兩個把門的手下見到江浪,立刻瞪起眼睛露出凶狠表情,江浪卻沒情緒廢話,往前走著徑直拿出證件在兩人眼前晃了晃,並宣告了身份。兩個手下愣了一愣,遲疑著,似乎想通知裡面的海叔。

    可江浪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大腳踹開大門,同時把槍拔出來:「都別動,警察!」海叔吃驚的望著江浪,渾身一震。江浪卻看見海叔的一個手下拿著一把刀,而這把刀正插在大頭背上,這個手下也是滿臉驚慌。

    這些事雖然說來話長,實際上卻僅是在數秒內發生,海叔等一干人根本沒有時間反應。這時,大頭才在劇痛下怒吼出聲,強自忍住痛苦,引來滿頭大汗,聲浪之巨直震得江浪雙耳嗡嗡作響。江浪面無表情的對海叔等人說:「現在懷疑你們意圖謀殺並且故意傷害,你有權利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將會成為呈堂證供。」

    一邊說著,見海叔一絲不動,遂把槍口放低,江浪拿出手銬往那個持刀的傢伙走去,那海叔眼角微微瞥了持刀手下一眼,眼中流露出的儘是狠毒殺氣。江浪對此卻一無所知,正欲銬人,突起變故。那持刀手下待到江浪走近身,忽然持刀往江浪猛刺。誰知道因為這是在晚上,房間裡的燈光照射在刀身上,立刻反射出光芒。

    江浪乍被一道鋒利的亮光在眼前猛然刺中眼睛,心知不妙,絲毫不加以任何考慮,純粹出於條件反射之下,打斜裡側過身體,險險避開利刃。胳膊上到底還是掛出近三寸的傷口,好在傷得不深。

    遭到如此突然襲擊,他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怒氣,右手驟然抬起來,在極近距離把槍口對準持刀者,劇痛下產生的盛怒使他沒有經過任何猶豫便開了槍。那持刀者穩以為自己可以得手,沒想到竟然被一盞燈壞了事,他只是兩眼發直的瞪著抬起的槍口,還來不及害怕。聽得砰然一聲大響,一槍斃命,那海叔冷汗直冒,正欲奪路逃命去。

    江浪也是這時才驚得冷汗直冒,見到海叔的動作,遂大喝道:「站住,不然我開槍了!轉過身來!」隨著這句話,海叔的動作好像瞬間被定格一般停止下來,緩緩轉過身子。只見他臉色蒼白之極,江浪走上前去把他銬牢固了,這才放下心來。這次他可學乖了,說什麼也不肯把槍口放低,不要給犯人任何逃跑的機會,這可是警校教官教的。

    他搞定了一切,小心的打開房門,卻見門外把守的兩人早已失去了蹤影!他稍想了一下就知道,那兩人一定是聽到裡面的槍聲,又知道自己是警察,那還不趕緊逃了。

    過去查看了一下大頭的傷,看上去傷得倒是挺重的,那一刀刺得很深,血一直在流淌著。他打了個電話通知了警方,叫了救護車。好在江浪在學校時學過少許的簡單救護,為大頭稍稍包紮了一下,也算是略盡人事吧!至於自己手臂上的傷,倒顯得微不足道,很快就止住血了。

    很幸運的,大頭賓沒有傷重而死,不過,也沒那麼快就完好無缺。雖然脫離了危險期,可醫院仍然不允許江浪錄口供。好在即使是在有醫生監控的簡短的聊天裡,江浪也從大頭的口風裡聽出他他對臨門幫的氣憤。

    另一方面,對海叔的審問卻沒有任何進展,律師沒來之前,他非要說等律師來了之後才說話。可是,等到律師來了之後,海叔卻總是大肆推卸責任,即使連劉志明這個老油條也拿他沒辦法。只是一個勁的埋怨江浪當時怎麼就沒給海叔弄條一條襲警的罪名,劉志明對於江浪剛來警署就破獲了自己沒法破的案子深感嫉妒,惱火的認為失了面子,對待江浪的態度更是冷漠。

    江浪卻也不爽劉志明,心想沒他自己照樣能破案。方隊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卻不點明,對江浪單槍匹馬去抓人的事稍加讚賞了幾句。只是卻又激得江浪單干的心思愈演愈烈,他卻不知道這正是方隊的意圖,方隊知道像江浪這樣的年輕警探很容易犯上毛躁和心高氣傲的毛病,畢竟他曾經也是這樣走過來的。他認為與其告戒江浪一下,還不如讓其遇到挫折的教訓來得深刻,於是,就出現了間接鼓勵江浪單干的做法。

    四十八小時過去了,警方沒有拿住任何證據,惟有無奈的按照保釋條例,眼睜睜的看著海叔被保釋。大頭賓的案子被查清是遭人陷害,已經被銷了案,臨門和海叔的案子則移交給O記反黑組。江浪氣憤之餘又去醫院探望大頭,希望可以得到某些有用的東西,豈料這次醫生卻告訴他病人情況好轉,可以錄口供了。

    江浪自然滿心歡喜,拎著一包水果就進了病房,幾天下來,大頭和他也頗為熟悉了,見到他來,艱難的起身來打了個招呼。江浪按住大頭,以免他的傷口破裂。這次詳細談了一會,江浪這才知道。原來大頭以前小時候是在屋村長大,書念的不多,唯一的路自然就是混黑社會。

    由於他常年跟人打架,再加上他自身也很重視體格,常常自我鍛煉。而且還在某個武館門下習武,居然也練出了一身不錯的功夫。由於他打架勇猛,常常是拿命在拼,漸漸被臨門幫提拔到金牌打手的地位,倒也曾威風了一兩年。可是,更糟糕的事發生了,由於他是臨門著名打手之一,常常要派出去辦事(實際上就是打架),結果也就常被警方逮住,間中還偶爾坐上一年半載的牢。最後,他那青梅竹馬的老婆不堪再過這樣擔經受怕的生活,和他離了婚。

    大頭賓很愛這個青梅竹馬的老婆,他也正是在跟老婆離婚後去喝悶酒時被仇家襲擊,結果打得對方半死不活,坐了四年的牢。幫會沒有給予他任何幫會,甚至連個律師也沒給他請。

    他在監獄裡呆了整整四年,除了老婆和兒子外,沒有一個人去探望他,包括往日稱兄道弟的朋友和小弟。心灰意冷之餘,他自然就回想起以前的一切,深覺得自己所做的不對,決意出獄後做個普通人。誰知道,剛一出獄就被臨門幫的人找上門來……

    當江浪問到臨門幫的事時,大頭遲疑了一會就說了。臨門幫跟其他幫會差不多,均是以色情業以及收取保護費,還有販賣毒品等為主。現在四年過去了,臨門其他更具體的東西他也不清楚。大頭抱歉的說:「阿浪,對不起。啊,我想起來了,九哥(臨門老大)上面好像還有更重要的人物,我曾經看到他對一個老頭很尊敬。」

    這一點能有用嗎?江浪立刻否定了這點,豪氣一揮手:「沒關係!你傷好了後打算做點什麼?」大頭露出深思神色想了一會回答:「我只想做個普通人,不管做什麼都可以!即使是清掃廁所我都願意做!除了這個外,我還想看看我老婆和孩子!」

    他遲疑了一下,懷疑的問:「阿浪,我說我要做個好人,你相信嗎?」江浪啞然失笑:「當然信你,做壞人也不是什麼見得光的事,當然還是選擇做個好人咯!」江浪喜歡憑感覺做事,他覺得大頭不錯,自然而然的給予了最大的信任。

    卻不知道大頭對江浪這句話深深感動了,畢竟他以前的所做所為擺警方的檔案裡了,江浪身為一個警察,肯信任他,實在比救了他還要讓大頭感激。出獄後,大頭對未來其實並無期望,可江浪這一句相信令他產生了自信。他在心裡暗暗發誓,從今往後,江浪就是他最好的兄弟,只要江浪一句話,讓他上刀山下油鍋,他都會做。

    大頭的傷好了之後,請江浪陪他一起去見他老婆,江浪滿臉詫異的問為什麼,大頭有些不堪回首的回答:「我有些害怕!」怕?怕什麼?這個理由表面上似乎很好笑,可是卻代表了一個父親以及一種近鄉情更怯的真摯情感。當江浪想通這點後,他沒有再拿這個打趣大頭。

    大頭的老婆不是很漂亮,可是卻顯得很清秀很賢淑,天知道大頭怎麼會娶得到。看著大頭和兒子玩得很盡興很開心的樣子,江浪頓時感到鼻子一陣酸楚,想到父母那常常過於熱心的舉動,其實何嘗不是一種愛的表現。

    回到家後,江浪開始試著改變自己對父母還有弟弟的看法,以往感到肉麻難聽的小寶這個小名也不覺得難聽肉麻了。一切看上去似乎都是那麼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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