慾望都市--玄幻魔法小說網

    （一）

    二零零年夏末，英國倫敦。

    倫敦的清晨總是灰濛濛的讓人覺得容易沉睡，嘉羽蜷縮在被窩裡翻了個身忍不住又要沉沉的睡去，桌子上的手機卻不適時地響了起來。

    嘉羽懶懶地伸出手打開了電話，卻依舊縮在被窩裡懶懶地應著電話。

    「hello——」

    「程嘉羽小姐嘛？」

    「嗯……」嘉羽朦朦朧朧地點點頭，懶懶地閉著眼睛怎麼也不肯睜開。

    「我姓陳，是您爺爺程壽康老先生的私人律師，請問……」

    「嗯？」嘉羽猛地睜開眼睛，掀開被子坐了起來。「你說什麼？」掀開被子的剎那，嘉羽才猛然意識到這通電話是從國外打來，而且這傢伙還是跟家裡人有關的傢伙。

    「我是您爺爺的私人律師，陳思遠！」

    「律師？」嘉羽撓了撓頭髮，睡意懵懂的說：「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沉重，「我們一直在尋找你的下落，現在能找到你真是太好了。」

    「找我做什麼？」嘉羽拿著電話走進浴室，拿起牙刷準備刷牙。

    「也許你還不知道，程老先生現在的情況很不好，已經臨近病危，所以……無論如何請您立刻回來一下。」

    「病危？」嘉羽正在擠牙膏的手停住了，愣愣地握著電話說：「你是說爺爺他……死了嘛？」

    電話那頭的聲音遲緩了半拍，接著說：「確切一點地說，是的。」

    十年之內，已經是第三次聽到這樣的消息，嘉羽覺得自己有種要窒息的感覺。

    「如果可以的話，請您盡快趕回來吧。」

    嘉羽猶豫了一下，緩緩地掛上了電話。

    國際機場。

    「我已經在國際機場了。」嘉羽提著行禮急匆匆地朝關檢口走去，一路握著行李箱子一手拿著電話。

    「那太好了！請馬上到我的事務所來好嗎，在門口叫計程車好了，地址是**，你這樣說司機就會知道了。」

    「好的，我知道了。」嘉羽焦急地掛斷了電話，提起行禮飛快地朝三號出口走去。彭的一聲，嘉羽猛地撞在某個不知名的東西上，直撞得眼冒金星，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後倒去，行李散落了一地。

    「見鬼！」嘉羽還沒有來得及喊一聲「哎喲」，對方先是大聲的吼了起來：「你走路不長眼睛的嘛！」

    嘉羽捂著被撞疼的胳膊只見面前是一雙好大的棕黃色牛皮鞋，聽見對方先這樣無禮地吼叫了起來，嘉羽的歉意也早已經煙消雲散了。

    嘉羽猛然抬起頭瞪著那傢伙，對上的卻是一副深棕色墨鏡和一張面無表情地臉。這傢伙好高的個子，仰得嘉羽脖子有點酸。

    「你長了眼睛為什麼不看點路呢！」嘉羽也毫不示弱地叫了起來。

    對方摘下墨鏡，低著頭望著嘉羽。

    從身高差距上來說，這傢伙真是看起來趾高氣昂的。肩膀寬寬腰窄窄，看起來就是鐵板一樣的身體，怎麼可能撞上去不痛！嘉羽滿是委屈地看著那傢伙。可是這樣的無辜眼神卻絲毫沒有招來那傢伙的同情，他冷冷地摘下墨鏡看著嘉羽，雖然不說話氣勢卻很逼人。

    「看什麼看，難道沒有見過美女嘛！看看我們的身材比例也該知道是誰撞了誰啊。」嘉羽努力掩飾內心的不安，對著那傢伙不客氣地吼起來。

    那傢伙卻忽然繞過直徑走向關檢口，嘉羽嘀咕了一下就彎下腰來撿起被撞了一地的行李。

    護照呢？嘉羽四下竟然找不到護照。

    這下糟糕了！嘉羽弓著背脊像個蝦子一樣的在地上尋尋覓覓。忽然眼前一亮，那本綠色薄薄的小本子正被一個傢伙狠狠地踩在腳底下。

    「喂！」嘉羽猛地直起身子，氣沖沖地對上那個鐵板臉的傢伙，指著地上的那本護照本，瞪起眼睛來說：「你難道真的不長眼睛的嗎？」

    那人面無表情地看了嘉羽一眼，順著嘉羽的目光低下頭來看了看自己的腳底下。

    「你幹嗎用腳踩著我的護照啊，你這個人真是……」

    「你的眼睛難道長在腳底下嘛！」那傢伙冷冷的說完，卻也不彎腰幫她把東西撿起來就轉身走開了。

    嘉羽滿肚子怒氣地盯著那傢伙，「真是沒禮貌的傢伙。」嘉羽看了看手錶，急忙收拾了行禮拍拍身上的塵土，跟著提著行李走出了關檢口。

    「喂——」看到眼前開過一輛計程車，嘉羽急忙衝了過去拉開車門就上了車。「先生，麻煩你送我到這個地址。」嘉羽拿著手裡的地址條對司機說。

    「喂！」

    車門竟然又被拉開了，嘉羽不耐煩地看了那傢伙一眼。天啊，竟然又是剛才那個沒禮貌的傢伙。他站在那裡開著車門看著嘉羽，冷冷地說：「下車。」

    「為什麼我要下車，這是你的車嗎？」嘉羽昂著頭毫不示弱地看著那傢伙說。

    那人顯得頗有些不耐煩，冷冷地說：「真是沒長眼睛的傢伙。你沒看到我的行李在後車廂嘛？」

    嘉羽回頭看了一眼。「我怎麼知道你的行李在不在後車廂，反正我的行李已經在這裡了，為什麼是我下車，應該你下車才對吧。」

    那傢伙忽然伸手一把拉起嘉羽，不問青紅皂白就把她拖下了車子。跟著就自己獨自坐進了計程車，砰地一聲狠狠地關上車門。

    「喂——怎麼會有這種人呢！沒風度又沒禮貌，簡直像個野蠻人一樣嘛！」嘉羽衝著關上的計程車門又踢又打的大喊大叫。

    車窗微微搖下，嘉羽嚇了一跳，那傢伙冷冷地說：「你以為全世界你只有你一個人趕時間嗎？趕時間的話，自己不會找計程車嘛。」說完，又搖上車窗計程車一溜煙地開走了。

    嘉羽忍不住罵道：「真是個混帳！」

    看著來來往往載滿客人的計程車，嘉羽手足並用像個八爪章魚一樣站在那裡的招呼計程車，好不容易攔到車，千辛萬苦才抵達律師事務所。

    嘉羽提著沉重的行禮箱子走進事務所，走向前台說：「啊……小姐你好，我是程嘉羽，請問陳律師在嘛。」

    「程小姐嘛……」一個陌生又很熟悉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嘉羽忙轉身看著來人。那是個穿著黑色西裝看來十分優雅的斯文男人。他優雅的朝嘉羽微笑著說：「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直接進來說吧。」

    陳律師推開辦公室的門，嘉羽放下行禮在沙發上坐下來。陳律師從厚厚的文件裡抽出一本來說：「這是程老先生生前給你的一封信，我想你一定很想看看。」

    「給我的？」嘉羽接過信封，「爺爺他……死了嘛？」

    「昨天凌晨的事，我想是我的疏忽，如果我早一點找到你的話……」

    嘉羽緩緩的拆開信封，讀著裡面的內容：

    嘉羽：

    如果你看到這封的話，說明爺爺已經不在人世了。很抱歉，當初那樣爺爺是那樣無情的對待你和你的母親。我想，你一定不會原諒爺爺吧。

    這些年來讓你們母女吃苦了，如果可以的話請回來吧。

    爺爺一直在等著你們！

    請原諒我這個固執的老頭兒吧，我是這樣愛著你們。

    程壽康筆

    於一九九六年三月

    嘉羽抹了抹眼淚，抬起頭看著陳律師說：「這信……」

    「其實早在八年前你爺爺就拜託我尋找你們母女的下落，只是一直以來都沒有你們的消息。」

    「其實離開家以後，為了生活我跟著媽媽去了很多國家，一直也都沒有定居的地方。」

    「如果不是看到你的插畫，我想我一輩子也可能找不到你。」陳律師拿起一旁桌子上一份雜誌來，笑著說：「聽說你母親是個很出名的畫家，所以我想這個蝴蝶應該就是我要找的蝴蝶才對。」

    嘉羽忍不住笑了點點頭說：「嗯，其實媽媽去世以後，我就一直代替她在為這家雜誌社作畫，蝴蝶是媽媽一直用來作畫的標記，所以圈內的人都叫媽媽蝴蝶。」

    「原來你母親已經去世了。」

    「嗯，」嘉羽點點頭，低著頭說；「幾年前生病就去世了，聽說是和爸爸感染了同一種病，所以……」

    嘉羽正沉思在自己的思緒中，門忽然被推開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和焦急的詢問聲驚醒了嘉羽，嘉羽抬起頭來看著那兩個從門口闖進來的傢伙。嘉羽圓眼睛忍不住瞪得更圓了，竟然就是剛才機場邂逅的那個混賬傢伙。

    「陳律師。」這兩個眼大無腦的傢伙，竟然就這樣從嘉羽的身邊走過卻對這麼個大活人視若無睹。「這麼急叫我們來，什麼事？」走在前頭那傢伙先開口了，一旁那傢伙站在那裡，，漠視著嘉羽的存在。

    「不是，事實上是個好消息。」

    「好消息？」兩人忽然轉身看著一旁坐在沙發上的嘉羽，嘉羽有些尷尬的朝著兩個傢伙一笑，順便揮了揮手。

    浩野抬起了眉毛，很是詫異的看著她說：「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還不是就在這裡了。」嘉羽若無其事的聳勒聳肩膀。比起這兩個穿著體面的傢伙，嘉羽看起來還真是寒酸。

    「你們認識嗎？浩野。」那傢伙先是好奇的問，「不會是你女朋友吧？」

    「你覺得我的品位會那麼差嘛。」浩野滿是不屑的看著嘉羽。

    「誰會跟這麼差勁的傢伙交往，絲毫不懂禮貌還老是對人大吼大叫的。」嘉羽毫不示弱地說著。

    陳律師笑著說：「好了好了……嘉羽，這兩位是你的哥哥，嘉鵬跟浩野。」

    「嘉羽？」浩野和嘉鵬幾乎同時驚叫起來，嘉羽更是露出一臉的驚訝表情看著浩野，說：「怎麼可能我是這種差勁傢伙的妹妹？」

    嘉鵬忽然雙手抓著嘉羽的肩膀，滿是興奮的看著嘉羽笑道：「真的是嘉羽哎。你看她那個眼神，跟小時候一模一樣。」嘉鵬一邊說著，一邊將嘉羽的臉捏的不成形狀。

    「你是嘉鵬哥哥哦，不要捏我的臉啦啊。我的臉就是這樣被你捏醜得啦！」

    浩野卻朝嘉鵬揮手說：「夠了啊，即使不捏，這張臉也已經很醜了。」

    「嘉鵬哥哥你也真是的。」嘉羽揉著被捏疼的臉。

    嘉鵬笑著說：「哦，你都還記得哦。小時候你胖胖的臉圓嘟嘟的像個湯圓，好玩極了。」

    「不過，你真的是我嘉鵬哥哥嘛！你還不是小時候瘦瘦得跟個竹竿似的。」嘉羽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他跟十三年前那個瘦弱白淨的小男生實在是相差太遠了，嘉羽的小手被他握在手裡簡直像握著一個小小的蘋果。

    「嘉鵬哥哥你……」嘉羽正要說話，嘉鵬卻抑制不住內心的興奮，一把將她攬在懷裡，滿是欣慰地說：「能夠找到你真是太好了，現在你回家了，總算是了了我一樁心事。」

    嘉羽正被嘉鵬緊緊地摟在懷裡，目光卻忍不住投向了站在嘉鵬身後的那個傢伙。

    「可是，他是誰啊？」嘉羽大眼睛閃閃的看著浩野。

    嘉鵬忽然一把摟住浩野得肩膀，笑著說：「哦，這是你浩野哥哥啊！」

    「浩野……哥哥？」嘉羽不甘心的撇撇嘴，很是不屑地看著浩野。

    嘉鵬看著地上那個鼓鼓的黑色行禮箱子，說：「你就這點行李嗎？」嘉鵬提起嘉羽的行禮放進了車子裡，自己則也坐進車子裡。

    「這幾年你都在哪裡？怎麼一點音訊都沒有？」嘉鵬開著車子，嘉羽坐在後座上看著窗外。

    「因為媽媽去不同的地方作畫，所以我一直跟著媽媽居無定所。」

    「對了，怎麼沒有看到阿姨？」嘉鵬問。

    「媽媽她……」嘉羽有些哀傷，浩野忽然抬起頭透過反光鏡看著後座上的嘉羽。「去年的時候生病去世了。」

    「哦……」嘉鵬恩了一聲，卻忽然說：「不過現在你回家了，就好了。」

    「回家？」嘉羽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嘉鵬他們。

    面對眼前的大房子，嘉羽幾乎驚呆了。

    「喔——喔——真的好大好漂亮啊，這是我們的房子嘛？」嘉羽不敢相信地捂著嘴，興奮的象只黃鶯般在院子裡竄來竄去。

    「你不要象隻兔子一樣跳來跳去的，擋著路了。」浩野冷冷的走過來，推開嘉羽就走了進去。

    嘉羽站在門口望著浩野走進屋子裡的背影，嘟囔著說：「真是個奇怪的傢伙。」

    「浩野就是這個樣子的，慢慢你就會習慣了。」嘉鵬走過來拍了拍嘉羽的肩膀，說：「我帶你去看你的房間怎麼樣？」

    「好啊。」嘉羽興奮地跳起來，馬上就把剛才的不愉快拋之腦後了。

    嘉鵬輕輕推開房門，嘉羽眼前一亮，登時覺得自己猶如掉進了夢幻宮殿的灰姑娘。「是給我的嘛？都是我的嘛，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嘉羽瞪著大眼睛在房間裡不斷地走來走去，指著綿軟的沙發和床不敢相信地看著嘉鵬。

    「當然都是你的。不僅如此，這些衣服和化妝品也都是你的。我也不確定你的尺碼是多少，所以只是按照普通尺碼給你都定了一套，如果不合適的化可以拿去換。」嘉鵬忽然拉開一面牆上的大櫃門，五顏六色的漂亮時裝登時映得嘉羽眼睛發花。

    「太漂亮了，真的太漂亮了。」

    「所以嘉羽一定要留下來，留在這個家裡讓哥哥來保護你。」

    眼淚不爭氣的滾落下來，嘉羽忍不住抽泣起來。

    「好好的怎麼哭了？」嘉鵬緊張的拉過嘉羽在沙發上坐下，好聲好氣的安慰著。

    「不是啊，因為媽媽去世後，就再沒有人對我這麼好過了。哥哥突然這麼說，我就覺得很委屈啊。」

    嘉鵬聽了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這樣啊，那快不能哭了。眼淚會把幸福沖走的，快不哭了，哥哥給你買巧克力吃。」嘉鵬的大手在嘉羽的臉頰上擦過，略有些粗糙的皮膚摩擦著嘉羽細嫩的臉龐，蹭出些許溫暖的火花。

    嘉羽終於止住了眼淚，使勁兒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抬起頭來說：「嘉鵬哥哥，我真的可以留下來嘛？」

    嘉鵬認真的點點頭說：「當然，這裡是你的家，沒人能趕走你的。」

    嘉羽幸福的點點頭，臉上終於又嶄露出欣慰的笑容。

    「好了，快去洗個澡換下衣服。等一下下來吃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