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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瑞克歸天

作者:acy34

    好似厲鬼怨靈附身的黑衣人,宛如兇猛虎豹般,不斷地撲向天翔,沒有令人眼花撩亂的迷惑招式,只有簡單而迅捷的撲、抓、撕,猛獸才會有的捕獵動作。而黑衣人好似永不言累的機器,緊盯著天翔,持續著接連不斷的撲殺。

    喀!喀!黑衣人每次落地,藏在黑袍如同手一樣的骷髏腳,就會發出刺耳而不協調的聲響,隱約帶著青磷的指甲,每次一劃過天翔的身旁,就會傳來一股令人作的腐屍味,連自小成為藥罐子,百毒不侵的天翔聞到,都會感到些許的頭昏,

    害他在百忙之中抽空施放,趨走污穢邪惡的聖光術在身上,才覺得稍稍好過一些。

    要閃躲這些疾速動作和那毒性極烈的劇毒,這對天翔而言,並不是件難事,只見天翔宛如不需要紅布的鬥牛士,游刃有餘地避開如狂牛衝擊的黑衣人。

    但心中不禁納悶,這倒底是什麼人所安排,居然可以如此正確地掌握自己的行蹤?既然計劃如此嚴密,當然就不會只有黑衣人一人,那隱藏的真正殺招,到底在那呢?

    就在他閃躲黑衣人的一擊猛撲,而躍到西橋頭上時,突然四道若有似無的殺氣,自橋底傳出,鎖定在天翔身上,此時的他即知自己要是在往退後,就是暗地殺手出手的那一刻。

    這個光速般的想法,卻令他心神一愣,而黑衣人那骷髏雙爪瞬間已來到天翔的眼前。

    好個天翔,在腹背受敵的危急狀況,居然不退反進,一矮身躲過黑衣人的雙爪,雙掌擊向尾隨而來的骷髏雙腳。

    砰的一聲,雙掌擊中了膝蓋,天翔立刻一個神龍擺尾,右腳踢中了黑衣人的胸前,黑衣人應聲倒飛往中央橋頭而去,但反應迅速的他,也在天翔的右小腿,留下一條傷痕,瞬間傷痕已流出黑色血液,毒素眨眼間已入侵體內,天翔趁機立刻運起天地靈氣,逼出毒素,直到血液由黑轉紅。

    骷髏的堅硬和毒素的強烈出乎天翔的意料之外,而承受天翔重重一擊的黑衣人毫無感覺,彷彿哪一腳不是踢中他一般,一落到地面,便又再度撲向天翔。

    眼見黑衣人毫不停歇地衝向自己,天翔默唸咒語,雙手一扣,一放,電光火石間,數十顆聖光球全都擊中黑衣人。只見黑袍宛如落花繽紛,落在與它同屬的夜裡,黑衣人便再度飛回中央去的橋頭。

    當然天翔不會傻到以為哪些聖光球就可以解決他,而是為自己爭取一點喘息的空間和時間,忽然看到黑袍盡去的黑衣人,軀體居然只剩下心臟還不停地跳動著,其餘地方早已空無一物,最詭異的是,一團暗青的綠霧,正將心臟團團圍住,像是在保護它一般。

    骷魔人!這發現震驚著天翔的內心。

    骷魔人可以說是魔族對控制人族最殘忍恐怖的方式之一,它的可怕之處,在於它堅如鋼甲,刀槍不入,渾身是毒,六親不認,且本身還擁有對魔法攻擊的強大抵抗力,一旦開始攻擊,在亡靈結界內,必定不見活物,才會停止。但是要成為骷魔人必須本身具備著暗系元素,一顆仇恨的心,最重要的是,此人自身還要擁有魔族所謂的魔根才行,不然則無法承受魔族的轉靈魔法,而自爆身亡。

    眼前這骷魔人似乎還是個試驗品,或者是瑕疵品。真正成熟而完美的骷魔人,應該保留自身的武功,攻守進退間,皆不失其序。

    想不到居然會在這裡見到骷魔人這魔族禁法,那不用說這附近一定被亡靈結界所包圍,隔音效果如傳說的棒,難怪自己打了那麼久,外界居然沒有絲毫的動靜。既然知道它是骷魔人,那就好辦了,首先當然要好好地發揮它六親不認的特點。

    天翔心念一定,一道藍芒劃破黑夜,靛海劍瞬間出現在天翔手上,而那比打不死的蟑螂還耐打的骷魔人,再度撲向天翔。

    冷繪的眼神,許久未見的淡笑,天翔瞬間好似換了一個人似,如萬年玄冰般,散發強大冷冽的氣勢,殺氣壓著周圍野草俯地不起,橋底下的殺手,也感受這氣勢,不自覺地釋放自身的內力來相抗衡。

    雙眼如電,直盯著骷魔人的來向,天翔的嘴角不經意擺出嘲諷的角度,倏然,靛海起舞,藍芒如瀑。鐺!鐺!天翔以力抗力,硬擋下骷魔人雜亂無章,卻以快速彌補自身破綻的攻擊。

    抓住一個同時架開雙爪的空,天翔一旋身,踢中骷魔人的臉。

    碰的一聲,骷魔人第三度飛回中央橋頭,天翔並不追擊,反而緩緩地揮動注入內力的靛海劍,海的藍華,舞在神秘而殺戮的夜,即將爆發在充滿奧秘而穩厚的大地。

    倏然靛海劍像是人間蒸發一般,自天翔的手中消失,但一聲「天釋地裂」又再度喚出靛海劍。

    只見靛海劍像是變魔術般,自中西橋下的流水中,應聲而出,激起點點水花,在中西橋的西端,抹出一片水天簾幕,籠罩著天翔,作為防禦及拖延時間之用,還帶來一道道繪寒如晶的冰刃,四面八方地射向橋底的殺手和橋上的骷魔人。

    骷魔人昂然無懼,只是速度減緩地再度衝向天翔,殺手可就沒有那麼好受,突如其來的冰刃,令他們手忙腳亂抵擋躲避,紛紛躍上橋頭,行蹤畢露。

    真不愧是殺手,甫一上橋頭,便審度情勢,四人分散成四個方位,手中的短刀映出怠亮的刀光,便向天翔而來,而骷魔人更是尾隨在後。

    面對殺手與骷魔人的攻擊,天翔似乎不理,反而拿著靛海劍,開始在地面上,入地三分地畫起魔法陣。

    橋上,四位殺手同時劈向水天簾幕,雖是四人但卻只有碰的一聲,水天簾幕依舊,但四人的動作卻因此受阻。四人還讓出一條路,期望尾隨在其後的骷魔人,可以一舉破去水天簾幕。

    雖是忙著在地面上,畫著亞特斯和夜撒斯所教的魔法陣,但那一方的情形,天翔卻如親眼所見一般,心中冷笑地道聲:「愚蠢的棋子!」就在此時,一位殺手的慘叫也跟著響起。

    只見飛奔而來的骷魔人,一個轉向,好似無尾熊抱著尤加利樹一般,手腳的指甲,狠狠地插入那位殺手的背部和臀部,就在其餘殺手一愣之際,骷魔人拋下已經化成骨骼一具的殺手,向著另外三人而來。

    好霸道的毒,轉眼間就腐蝕完人的血肉,雖說死亡是殺手最後的故鄉,但同伴的慘死狀,頓時讓在生死道上徘徊的殺手心中一驚。而面對骷魔人衝來的殺手,卻是緊握的兵器,毫不遲疑地就刺向骷魔人的心臟。

    果然是訓練有素的殺手,這一刀盡得快字一訣,如流星般迅捷而閃亮,瞬間,利刃的刀尖已刺到綠霧,但立刻遇到一股極大的阻力,震著殺手的虎口直發麻。

    就在這一瞬間,如死神招喚的奪命利爪,毫無阻礙地插入殺手的頭顱,啵的一聲,腦漿猶如火山爆發般向上噴起,混雜著血液,四處飛散,淋著骷魔人和剩下的兩位殺手一頭熱血。

    連續殺了兩個人,完全激起骷魔人的魔性,品嚐著飛落的鮮血,發出猶如野獸般的歡喜嘯聲,直到鮮血不在落下,才冷冷地望著殺手,喉嚨那不相稱的殺殺聲,又再度響起。

    有了前車之鑒,面對骷魔人的殺手,立刻採取一沾即走的游鬥方式,不與它硬拚,另一位殺手則是衝向天翔,心中竟想著殺掉他,自己就可以活命,不然組織對任務失敗者的殘繪懲罰,可不下於那非人魔物。

    費盡全力地劈砍著水天簾幕,但時不我與,因為耳邊已傳來同伴厲的慘叫聲,不用轉頭,便知道他已經又是白骨一堆。

    當殺手這麼多年,無時無刻都在面臨死亡,許多次都僥倖地逃過一劫,但這一次,他知道這是他的最後一次,但他不想死得如此窩囊而痛苦。

    短刃對著自己的心臟,閉上雙眼,準備了斷自己的一生,就在高高舉起,要往心臟送的時候,鐺的一聲,手中的短刃已被砍飛,忽然感到一陣奇異的手法拍在自己,瞬間內力已全然消失不見,眼睛還來不及張開,就覺得正被人提起,往後飛退而去。

    睜開眼睛,望著天翔的背影,心中卻百思不解,為何這小孩子要救他,他倒底有什麼目的呢?

    看到衝來的骷魔人,倖存的殺手居然毫無理由地感覺到天翔在笑,雖然只見背影,但那個笑中所散發出來的殺氣,卻是如此清晰,冷繪而溫柔,彷彿他是主宰一切,至高無上的王,讓你甘心為他而死,也可以讓你恐懼他的殺戮手段。

    掛著冷繪的笑容,天翔毫不遲疑地劃破自己的手腕,鮮血立刻流出,運起內力輕送到不遠的前方,低沉而隱密的魔族語言,在鮮血送出後,隨即響起,倏然鮮血落下之處,迸出鮮紅的血芒高速地順著魔法陣而行,一陣濃密的黑霧,自魔法中央溢出,瞬間,籠罩著全陣,也將飛奔中的骷魔人困在其內。

    鎖仙困魔陣,魔族的魔法陣,特色是會不斷地吞噬光系屬性的神族,並且會磨去暗系魔物及亡靈的凶性,令他們回復到初始的模樣,是魔族用來預備應付失控的魔物所用,並且這陣有一個好處,即是不需要耗費施法者太多魔力,它會自行由陣內的神族、暗系魔物及亡靈來維持本身的威力。

    只見原本嗜血後發狂不已的骷魔人,在陷入鎖仙困魔陣後,便向回到母親的懷抱一般,溫馴著像支小貓,臉上竟掛著不相容的笑容,天翔再仔細一瞧骷魔人的面容,竟然是落日城威廉家的威廉栩。

    難怪他會如此地怨恨我。只是他為何會變成骷魔人,又是誰將他變成這樣的呢?這一切假如不找出幕後的主謀,永遠都將是個謎。

    亡靈結界邊緣,不斷地傳來尖銳的哨聲,一聲高過一聲,急欲再度喚起骷魔人的凶性,但如同亡靈結界一樣,鎖仙困魔陣有著絕對隔絕外界一切的超強防禦能力。

    天翔並不急著去追那位發出哨聲的人,因為他必定可以自由地出入亡靈結界,追上去只是徒勞無功,而目前的重點應該是眼前的骷魔人。

    不想要太驚世駭俗,天翔施放之結界,籠罩著自己和骷魔人及尚未啟動的魔法陣,並且在結界內,再施放影霧迷幛,自此外界再也看不見結界內的一切情形。

    發出哨聲的那人,看著骷魔人忽然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內,內心是著急又害怕,急的是那小子一直透露出古怪,令他有種說不出的擔憂,不知道骷魔人會發生什麼問題;又怕這是那小子的陰謀詭計,要是自己前往探視的話,就會落入圈套之中。一時之間,進退不得,只好先等待觀望情形,再作打算。

    結界內,天翔藉著鮮血與鎖仙困魔陣的聯繫,明白威廉栩的凶性,已經被消磨殆盡,僅剩的一絲人性明知,又盡恢復。

    「威廉栩!」這名字的叫聲傳入陣內,驚醒了骷魔人,只見它喃喃地念著:「威廉栩,威廉栩,好熟的名字,可是他是誰?那我又是誰?我是誰?」

    旋即哈哈大笑地道:「我只是無家可歸的可憐蟲!」

    笑聲過後,忽然轉為嗚嗚地哭道:「爸爸,我好痛苦,你在那?天翔我要殺了你,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感受著它又笑又哭的情緒轉化,說的內容幾乎都是千篇一律,天翔心知它的記憶已經被人抹去,剩下的只是仇恨和傷心的回憶罷了。

    深深地歎了口氣,隨即恢復平靜無波的面容,只是道了句:「我會幫助你解除痛苦!」

    倏然,全身發出聖潔柔和的光芒,雖說光與暗是對立不合,但在天翔的身上這一點卻無法成立,影霧迷幛中,穿插著一束束的怠白光芒,好似黑夜雲層裡的皎潔月光,隱約卻不可忽視它的存在。

    神族話語自天翔的口中傳出,此時保持著同樣神情的他,氣質卻是迥然不同,沒有冷冽的殺氣,亦不是奪人性命,攝人魂魄的魔,在聖樣的光芒加持之下,竟像是悲苦世間,憐憫世人的神。

    就在神族話語結束之際,倏然,所有的怠白光芒往鎖仙困魔陣的兩旁而去。

    「滅魔陣!」「回生陣!」天翔淡淡地道出兩陣的名稱。

    撤去鎖仙困魔陣,首先登場的是滅魔陣,外界常人看似毫無異樣,但對陣內的鬼魅魍魎,魔族妖物而言,它卻如地心核熱般的炙熱難耐。

    嗤!嗤!骷魔人那堅如鑽石的身軀,如今卻像是煮沸的開水一般,不停的冒泡蒸發,雖然喉嚨持續發出厲的叫聲,但是嘴角卻有著不相稱的解脫笑容。

    終於煉化了骷魔人的骷髏身軀,而就在它意識消失的前一刻,好似迴光返照一般,向著天翔的所在之處,道了聲:「謝謝!」旋即化為塵世間的浮游微粒,但是原本護著心臟的綠霧,卻像是個有靈性的活物一般,東飄西蕩地閃躲著滅魔陣中的炙熱怠芒。

    靈性的活物!在天翔的腦海一閃,突然像是捕捉到什麼東西一般,居然停止滅魔陣的運轉,信步走入滅魔陣中,望著綠霧,天翔神情肅穆地開始用神族語,誦讀淨化邪靈的淨靈咒。

    隨著天翔持續不斷的咒語,原本畏懼天翔身上神聖氣息,而四處躲避的綠霧,慢慢地安靜下來,並且不由自主地飄到天翔面前。

    天翔立刻咬破自己舌頭,一口鮮血噴在綠霧上,迅速地念著:「以血為引、精神為藉、引渡靈魂、魂之太極。」

    手腕的魂心知鏈(魂之太極及靈心之鈴的融合體)倏然射出一道昊光,直向綠霧而去,瞬間,綠霧就被昊光引入魂心之鏈中。

    天翔接續啟動回生陣,只見骷魔人被消滅後四散的毒素,緩緩地被分解,而地面上沾到毒素而焦黑枯死的野草,更在回生陣的作用之下,展現出蓬勃的生機,翠綠油亮更勝以往,就連暗之結界外,有沾到毒素的地方,也都被清除的一乾二淨。

    直到一切都恢復原狀,天翔才撤去暗之結界和影霧迷幛,重回光明的世界,一出來就發現亡靈結界,已消失不見。

    景物依舊,若不是倖存的殺手和短刀還留在地上,真會讓人誤以為這是一場恐怖的夢魘。

    躺在地上的殺手,望著不知是神聖還是冷繪的天翔,緩步地走向自己,心中不禁千百轉,就是離不開他手中握著自己的短刀,完全猜想不到這小孩子接下來的舉動。

    天翔高舉起短刀,作勢就要劈下,剛才要自殺的殺手居然害怕地閉上雙眼,等待自己的最後一刀。

    忽然聽到一聲溫柔而親切的聲音,說道:「睜開眼睛!」

    從死到生,再由生轉死,徹底擊潰他的內心防衛,一聞言,殺手竟不自覺地睜開雙眼,但瞬間就迷失在天翔施展靈之訣的雙眼裡。

    片晌之後,只聽到天翔對殺手說道:「你可以到落日城的貧民區,找一個叫做季凌之的人,他會替你安排一切。」

    殺手道:「那我禁制?」

    天翔道:「已經替你的解開了,不用在擔心了。」

    殺手道:「想不到你的醫術如此地好,大恩不言謝,以後假如有需要我的地方,儘管開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天翔道:「我們各有所需,你有新生活,我得到我需要的情報。不過在你離去之前,我需要你幫個忙。」

    殺手立刻問道:「什麼忙?」

    天翔遞出手中的短刀,說道:「在我的左臂及左大腿都劃上一刀。」

    殺手接過短刀,為難地道:「這!」

    天翔堅持地道:「劃吧!不需留情,我自有用處。」

    殺手到了聲:「對不起!」手揮刀落,利芒一閃,血舞四揚,天翔的左臂及左大腿附近的衣服,瞬間染紅。

    天翔為自己做些簡單的止血後,說道:「你走吧!去過你的新生活。」

    殺手誠心而恭敬地向天翔鞠躬,說道:「我決定我此後的名字就叫做翔生。」說完,就隱入黑夜之中,迅速離去。

    天翔也立刻往王宮飛馳,不顧傷口再度迸開,鮮血直流,來到王宮守門的侍衛面前,說了聲:「隊長!我是瑞克大師的照護醫師天翔,受令要返宮照顧瑞克大師,途中遇到殺手襲擊,煩請通報六王子及瑞克大師。」

    說完,天翔開始處理自身的傷口,幸得與侍衛隊長有一面之緣,隊長立刻吩咐兩名衛兵,前去通知六王子及瑞克大師。並開始加強搜索宮門四圍。

    不消一會兒,聖迪克急沖沖自王宮而來,另一名侍衛也帶來瑞克大師的口信,要天翔現在過去一趟,他們便轉往瑞克大師的住所而去。

    在瑞克大師的住所,因為有聖得克在場,天翔便將經過潤色一遍,敘述從內侍的通知到突圍脫困的情形,當然要除去骷魔人和翔生的部分。

    老瑞克一聽勃然大怒,立刻手書一封,由聖迪克呈給聖凱國王,內容當然是不怎麼令人高興,除了指責王宮巡城守衛不力外,更要求聖凱十七世一定嚴辦此事,勿放過背後的主謀。

    在聖迪克離去後,經老瑞克通知的圖克莫院長,也來到老瑞克的住所,三人便一起進入密室,天翔才將事情鉅細靡遺,毫無隱瞞地全盤托出。

    老瑞克大驚地道:「骷魔人!魔族被限定在人界使用的禁制魔法!難道是魔族要捲土重來。」

    圖克莫則是冷靜地道:「這麼不成熟的骷魔人,應該不是魔族所為!我想應該是魔族遺留在人界,類似魔法卷軸的遺缺書籍,而被有心人拿來利用。」

    天翔點點頭,表示贊同,說道:「我也是這樣猜想。」

    三人隨即陷入一陣沉寂,圖克莫首先開口道:「這件事我會秘密地與國王商議,並且要求各地魔法工會嚴查此事!」

    老瑞克說道:「這是可以說是目前最佳的處理方式。」話鋒一轉,向天翔說道:「你是想趁這個機會,將事情鬧大,分散皇室那邊的注意力,讓他們暫時不會注意到你。」

    天翔道:「我本來就對皇室權力不感興趣,更不想成為無情而醜陋的政治鬥爭中,那可悲的犧牲品,正好趁這個機會,藉你們兩老的影響力,作一些反擊和自衛。希望你們不要介意。」

    圖克莫點點頭地道:「這沒問題,我們都不希望,你捲入這場政治風暴,明天我就會依你是我推的魔法學徒為理由,再上書一封給國王。」

    老瑞克突然道:「想不到翔生那無意中得到訊息,如此地珍貴,風雪堂和花月盟居然是同一個組織,尤其是居然還有魔族秘法,想到你之前和花月盟的過節,這次又惹到風雪堂,再加上五龍樓,天翔你以後的日子,可不是普通地難過羅!」

    天翔略感無奈地道:「這不是我能控制的!」旋即堅強地道:「不管如何,我都會堅持下去,既然他們要我的命,我當然就會有所回應。」

    圖克莫驚訝地道:「天翔你可要考慮清楚,不要與他們硬碰硬。」

    老瑞克笑笑地道:「老魔師,你放心!論陰謀詭計,天翔這小夥子不會輸給別人,我相信那什麼風花雪月和五條蛇,早晚會被天翔滅掉的。」

    圖克莫若有所思地對天翔說道:「你的性格已經受到元素之心的影響,幸虧你同時擁有光暗元素之心,才不會有太多的負面想法和濫的慈悲心。」

    天翔此時終於明瞭自己的心境為何會變化得如此之大,尤其是剛剛的那場殺戮情況,不管是冷繪還是神聖,自己居然都可以非常適應,好像自己天生就是這樣一般。

    在宮廷政治中度過大半時光的老瑞克和圖客莫,可沒有那悲天憫人、正直不阿的觀念,該有的彈性政治手腕,保持自己的實力和地位,來換得生存權,他們可是不會如此地迂腐不通。

    但儘管現在明瞭天翔的性格,會在政治圈中如魚得水,甚至大放異彩,但是他們還是不希望天翔被捲入這政治漩渦中,污穢他現在清澈澄明的心靈。

    圖克莫道:「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準備一下要上書的內容,還有天翔你不用參加決賽了,進入決賽的另外三人,實力跟塔塔加大概都在伯仲之間,對你而言,裨助不大,我明天會請大會對宣佈你因為被殺手襲擊受傷,自願退出決賽。」

    天翔心有慼慼地點點頭,只不過他的理由是與塔塔加一戰後,有太多東西值得他細細琢磨研究,趁著現在記憶猶新,正好可以沉澱思考一番。不過有兩個不拘泥於迂腐世俗的長者,有許多事真的不需要自己太勞心勞力,光憑這一點,自己就要努力地回報他們,畢竟他們實在幫助自己太多。

    隔天早晨,天翔被刺受傷而退出魔法組決賽的事,引得全城人民議論紛紛,小道消息甚囂塵上,流傳在中下階層之間。

    皇宮裡,可就是另一番光景了,由於老瑞克和圖克莫的上書,令聖凱十七世不得不重視這棘手的問題,特命皇城禁衛組織特搜隊,務必查出是誰要取天翔的命,而屬皇太后陣營的皇城城守梅天,因督導不利,被降一級,而聖凱十七世順勢任命素有公正天平之稱的安德魯擔任城守一職,大出其他人的意料。

    望著正在氣頭上的聖凱十七世,底下群臣和皇子全都噤若寒蟬,詭異的氣氛,持續到後幾天的早辰會議,皆是如此。

    直到天翔口中那位內侍的屍首,在城外的某處密林被發現,整個案情頓時陷入膠著狀態,而就在此時,老瑞克和圖克莫再一次上書,體恤辦案人員的辛勞,因為天翔並無大礙,並且明瞭線索已斷,緝兇不易,所以希望國王可以從寬處理,不必再勞師動眾。

    能當到一國之尊的聖凱十七世,當然不是省油的燈,心中對兩老的上書和舉動,都有感於心,這不啻和自己苦心的暗中佈置相同,目的都是在保護著某個人。所以立刻下令,天翔因照顧瑞克大師有功,和圖克莫院長推,在魔武競技表現出色,可以比照皇室級的保護,有權申請數名禁衛軍為貼身隨扈。

    就在天翔被刺殺的消息,傳得全程沸沸揚揚,但魔武競技的決賽還是照常舉行,只是大大地影響某些人的心情,如△雪舞在第一場就遇上聖迪克,無心戀戰的

    她,在使出一招後,就棄槍認輸,直往王宮而去。

    阿塔則是將天翔受傷的氣,發洩在場比賽上,完全憑藉著本身的力量和體能,招招紮實地與雙手劍吉爾硬撼,在歷經長達兩小時的全力互砍後,阿塔終於贏得最後的勝利,晉級下一輪,但是卻因為體力放盡,需要長時間的休養生息,而放棄資格,僅拿到了武技組第三名。

    整個魔武競技因天翔、△雪舞等人的表現,曾一度掀起高潮,但是又因為他們的原因,魔武競技就在不完美的過程中,步入落幕。但流風還是以準確的情報和大膽的下注,替天策傭兵團賺進第一筆較大的資金,約一千個金幣,在天策傭兵團初期發展,至少不會擔心資金的匱乏。

    隨著魔武競技的結束,聖凱十七世的下令,天翔終於如願以償地回到他單純而簡單的生活。

    皇宮裡的明爭暗鬥,也隨著聖迪克的畢業,進入軍方就職,而也越演越烈。儼然形成以大王子聖立格、六王子聖迪克、七王子和其母皇后梅伶蘭為首的三大集團,但聖凱十七世的舉動,卻令人無法揣測他的心意,一方面放縱大王子和皇后暗中招收黨羽,另一方面又削弱六王子的權利,讓他從軍方低層,開始做起。

    接下來的三年,天翔等人不再參加魔武競技,全都在暗中積極地充實自己的實力,連安部理四人,也是都不再參加,雙方互有默契地約定,不定期進行魔法武技練習,只是安部理四人的來歷,還是個謎,一個讓天翔等人到現在都還好奇不已的謎。

    時間會改變許多的人、事、物,但唯一不變,就是它的公平,因為你該要面臨的一切,無論是傷心,還是難過,它都會無私地呈送到你的面前。該來的還是會來,並不會因為你的不願或悲傷,它就會憐憫地停下腳步。

    基於要報答老瑞克的恩情,天翔特地將自己的時間重新分配,改成以鑄造為主,尤其是在與塔塔加一戰後,經由魔法的刺激,反而讓他在鑄造上有所頓悟,在隔日就突破了老瑞克所說的靈體鑄造,手中之重錘敲打順暢無礙,識海中斬天也完美成型,讓老瑞克驚喜不已。於是他更加焚膏繼晷,日以繼夜地拚命練習鑄造,有時還是老瑞克怕天翔對自己要求太過,特意阻止他的練習。

    這一日,天翔專注地鑄造著他手中的武器,絲毫沒有注意到臉龐已削瘦,只剩皮包骨的老瑞克,來到身後,神情凝重地望著天翔。

    直到天翔將打好的兵器放入無雜的雪水中冷卻,轉頭發現老瑞克竟含笑地望著他,天翔叫了聲:「老瑞克!」

    老瑞克走近冷卻中的兵器,高興地道:「果然沒有讓我失望,短短三年,能到這種程度,表示你的用心和天賦都無話可說。已經有下級靈器的水準,可以媲美我那三個掛名的徒弟了。」

    天翔聞言並未欣喜,反而失望地道:「才下級靈器而已!」

    老瑞克慈愛地道:「你才花了三年的時光,這算是快的,想當初我可是花了近十年的時間,才達到這種水準,不要失望了。」

    天翔還是失望地道:「可是你!」之後的話卻梗在心中,說不出口。

    老瑞克道:「你的回報已經夠了,在我最後的日子,有你們這群年輕人陪著,我真的很高興。人總是免不了一死,在世的人又何苦因去世的人哀傷不捨呢!那是挽不回的事實,既然挽不回,那就換個角度吧!我只希望我可以葬在依蓮娜的身旁,保存在你們的回憶裡,就樣就夠了,真的夠了!」頓時氣氛陷入無聲的沉重哀愁中。

    忽然老瑞克哈哈一笑,說道:「才剛說,就自打嘴巴!該打!」說完就打了自己的嘴巴幾下。

    望著老瑞克的舉動,天翔心知他是在點醒自己,雖然眉宇之間,還是帶著沉沉的深鎖,但還是勉強自己笑了一下。

    老瑞克也不說破,遂換個話題,說道:「你知道靈器上下級要如何跨過嗎?又要如何製作神器?」

    這話題果然轉移天翔的心思,雖然表情並沒有改善多少,但思緒已經被引導老瑞克的問題中。

    思忖片晌後,天翔道:「神器的製作這我不知道,不過靈器最大的差異,應該是兵器之靈和鑄者之心,要跨越這一級,應該就是要從這裡著手。」

    老瑞克點點頭,說道:「那要怎麼作呢?」

    天翔道:「要將兵器之靈和鑄者之心合而為一,即是上級靈器,否則就落於下級。」

    老瑞克道:「要怎麼合而為一呢?」

    天翔道:「物有正反兩面,我想無之藍晶既然可以分解其他元素,當然也可以儲存其他的元素。再讓鍛煉它成靈,就可以成為兵器之靈,而在這之中又是依鑄者之心意來製造。如此便可合而為一。這是我的想法,其中還有許多需要推敲的地方。」

    老瑞克聽完,不說一語便仰天大笑,整個人忽然又顯得容光煥發,臉頰酡紅。開心抓著天翔的手,說道:「真不愧是我看中的傳人,靈器方面你說得沒錯,便是如此,而你不知道的部份,便是我送你最後的禮物之一,至於關於神器的製作,我有一些資料,讓我們再好好地研究看看。」

    老瑞克在最後的日子,彷彿不需要睡眠,或者是擔心自己一躺下去,就再也起不來,於是便燃燒自己生命的最後蠟燭,將研究而來的知識,無所遺漏地教給天翔。

    「喔,不!」終於在五天後的清晨,從瑞克大師的房間裡,傳來一道哀傷慟的震天巨吼。

    鑄造歷史上的巨人,倒下了,永遠地沉睡了,留下一件件精緻而絢麗的兵器,供後人追思和懷念,樹立了一個遠大的礙給鑄造後輩挑戰,因為如此,瑞克大師這名號將流傳在這鑄造鑒定史上,直到永恆。

    由圖克莫院長主理的簡單喪禮,停棺一天,供人祭拜,自聖凱十七世以下,所有文武百官,達官貴人,都在這天準時前來,就連三大劍聖之一的文川逸,也在遠方憑弔這位鑄造鑒定的大宗師。

    喪禮上,聖凱十七世除了歌功頌德瑞克大師的事跡,更出人意料地誦讀瑞克大師的遺書,內容只有一點就是,兩年之後,由天策傭兵團負責將他的骨灰帶回指定地點安葬,而聖凱十七世更表示以瑞克大師的身份地位,陪葬品將全是價值不斐的寶物和兵器。

    頓時之間,天策傭兵團成為傭兵界裡的一個傳奇神話,可以說是見習入門的傭兵團,居然要被迫接下不是白金,就是金級的任務,不過大多數的勢力都還是先保持觀望的態度,畢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兩年,還會出現相當多的變數。

    天翔聽著聖凱十七世的宣佈,望著老瑞克的棺木,心中感動地道:「老瑞克,你最後的另一件禮物,我收到了。謝謝你替我再度避開政治鬥爭,也替我爭取到兩年的時間,我會放手去做出一番成績。兩年之後,就是你與依蓮娜骨灰相會的日子。」堅毅的神情,握緊的拳頭,為他的誓言刻下永不言退的烙印。

    待續……………………………………………………………………………………

    作者語:祝大家七夕情人節快樂,雖然已經過了,但是就補個情人節禮物給大家吧!

    光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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