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寇江南--玄幻魔法小說網

    紅玫瑰春風得意，非常順利的將自己推銷出去了，而萬籟鳴似乎流年不利，運氣欠佳。總管哈皮全前訪翠竹軒時，他們師徒二人正在春秋閣逗樂子，白白的錯過了一次絕佳好機會，讓歪道拔得頭籌。離開牡丹亭，夜色已深，星光璀璨。李琳玉雖不以為然，但也認為白牡丹的美色與曼妙歌聲確實有過人之處。萬籟鳴則比較清醒，自信尚未被白牡丹迷惑。二人也因此無意急著赴回翠竹軒，信步所之，沿江而行，想再好好的回昧一下白牡丹所帶來的快慰。

    正行間，突然一聲慘絕人寰的哀鳴聲，劃破沉寂的夜空。

    無獨有偶，接著又有第二聲慘叫聲傳來。急促、淒厲、驚怖、刺耳，令人不忍卒聞，瞬間便歸於沉寂。

    萬籟鳴、李琳玉心頭一震，循聲疾奔，衝進一處樹林去。馬上發現，林內倒下去兩個人。一個身首異處，腦袋搬家。一個被人一劍穿心而亡。死者並非無名之輩，赫然是江南武林道上名頭響亮的「龍兄虎弟」——開山掌崔龍與碎石拳賀虎。

    現場另外還有兩個人乃司馬小邪、司馬不爽父子是也。臉上掛著勝利的微笑。劍上還淌著鮮紅的血！父子二人見到李琳玉師徒到來，先是一楞，但隨即鎮靜下來。萬籟鳴微微一怔，道：「兩位好劍法！」

    司馬不爽的話好生蠻橫，道：「我們父子的劍法如何，武林早有定論，天下第一之尊並不是憑空而來，用不著萬兄來錦上添花！」

    萬籟鳴報以一聲冷笑，說道：「劍法再好也不應以活人作靶子，犧牲他人的性命呀！」

    李琳玉幫腔道：「可惜龍兄虎弟已死，若是一息沿存，願請邪門出面尋仇，那事情就嚴重了。」

    司馬父子面面相覷，臉色陰晴不定，誰也不曾開品答話。

    萬籟鳴目光一落，凝視司馬小邪，問道：「兩位跟龍兄虎弟有仇？」

    司馬小邪冷冷道：「沒有。」

    萬籟鳴道：「有恨？」

    司馬小邪道：「也沒有。」

    萬籟鳴吁了一口氣，問道：「既然無仇無恨，為何下此毒手？」

    司馬小邪拉下臉，道：「萬門主，你最好先把事情搞清楚再大放厥詞，此事純屬意外。」

    李琳玉白眼一翻，追問道：「什麼『意外』？」

    司馬不爽道：「彼此印證武學，他倆技不如人，以致賠上一條命。」

    李琳玉笑嘻嘻道：「原來你的老毛病又發作了，前一陣子到處找人比武較技，江南大俠畢國平父女師徒們的那四條命，差點就栽到你的頭上來，這個教訓應該不小，想不到閣下依然故我，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面色一整，繼又道：「況且比武較技點到為止，也犯不著傷人害命呀！」

    司馬不爽一臉的不高興，冷道：「這只能怪他倆技不如人。」

    萬籟鳴不敢苟同，道：「技不如人似乎也不至於非要身首異處，血染黃沙不可。」

    司馬小邪臉色陰沉道：「技不如人，偏又死愛面子，拚死拚活的不肯認輸，除了將他們送上西天外，不知還有什麼更好的法子？」

    萬籟鳴道：「這叫做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想要殺一個可以找出一海票的理由來。」

    一頓，凝視司馬小邪，又說道：「只怕真正致死的原因不在此！」

    司悅雙眉一挑，接問道：「你以為原因何地？」

    萬籟鳴不假思索道：「據本門所知，龍兄虎弟跟西門爽的私交甚篤，這才是關鍵的所在！」

    「哼！」

    這就是司馬小邪的答覆，多一字也不願說。司馬不爽卻毫不避諱將內情露出來：「凡是西門世家的朋友，就是我司馬世家的敵人！」

    李琳玉眼一瞪道：「北怪的朋友不少，」

    司馬不爽截口道：「這個老怪物的朋友不多。」

    李琳玉隨即道：「不多並非等於沒有，能趕得盡，殺得絕嗎？」

    司馬不爽道：「殺一個少一個，殺一雙少一雙！」

    李琳玉道：「聽說西門父子不惜巨資，正在大肆招兵買馬。」

    司馬不爽立即道：「老怪物用錢去買，我們就拿劍來挑。」

    李琳玉搖頭晃腦道：「乖乖，這好像是在賽跑比速度嘛！」

    武癡司馬小邪神采飛揚道：「銀子有用光的時候，寶劍永遠銳利！」

    萬籟鳴道：「司馬大俠的意思是不準備用金錢攻勢？」

    司馬小邪的回答簡單有力，只有兩個字：「不錯！」

    李琳玉道：「恐怕不見得吧！」

    一頓道：「李琳玉我就曾眼見，僧道二凶上太白樓跟兩位打交道。」

    司馬不爽道：「這事不假，他二人的確曾到太白樓找過我們父子。」

    李琳玉笑了一笑道：「談得一定很愉快吧？」

    司馬不爽道：「不愉快。」

    李琳玉道：「為什麼？」

    司馬不爽冷笑道：「這兩名菜渣自以為奇貨可居，想大敲竹槓，被家父斷然拒絕！」

    萬籟鳴搖了搖頭，不疾不徐道：「南癡北怪，壁壘分明，閣下此舉無異將二凶往西門世家那邊推，可謂不智之舉。」

    司馬小邪意氣風發，道：「這兩個無賴若是膽敢投靠西門世家，老夫的劍下絕不留情。」

    萬籟鳴道：「所有被西門世家收買的人你自信能殺光殺絕？」

    司馬小邪道：「老夫深信，殺人的速度絕對要比他付銀子的速度要快得多！」

    萬籟鳴輕歎一聲道：「難道不怕殺人太多，有違天和？」

    司馬小邪「哼」了一聲道：「怕死就應該靠邊站，與西門爽劃清界線。」

    萬籟鳴道：「閣下未免太自傲自負了，難道沒聽說驕兵必敗的古訓？」

    天下第一劍的司馬小邪的確自負，「鏘」一聲還劍入鞘，他緊握右拳，朗聲道：「老夫相信實力，拳頭就是真理！」

    話音一落，繼又道：「不過，對邪門老夫願另眼相看，再舊話重提一遍。」

    萬籟鳴不禁問道：「哪一句話？」司馬小邪正容道：「只要邪門保證採取中立，司馬世家可以支付一筆費用，以略盡地主之誼。」

    「謝了！」

    萬籟鳴淡然一笑，接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邪門做得是殺人的買賣，不接受施捨也從不做任何承諾！」

    李琳玉立即補充，接口道：「換句話說，假使有人付了銀子，邪門也不排除兩位有可能成為我們師徒獵殺的對象。」

    此話一出，立即惹惱了司馬不爽，長劍猛一抬，遙指著李琳玉的鼻尖道：「臭小子，如果真有這麼一天，第一個喪命的就是你。」

    李琳玉豈會被他唬住，右手一揚，很瀟灑的把劍尖移開，道：「我艾刷保生平最痛恨別人用劍指著我的腦袋！」

    一頓冷言冷語接道：「司馬朋友，別在此虛張聲勢，省點力氣去跟西門恨邪爭風吃醋吧！」

    司馬不爽一聽到西門恨邪這幾個字，就流露出一臉不痛快，輕蔑的罵了一句，道：「他是個什麼東西？」

    李琳玉嘿嘿一笑，道：「不管他是什麼東西，起碼艷福不淺正在享福呢！」

    司馬不爽喝道：「在哪裡？」

    李琳玉慢條斯理徐徐道：「自然是在春秋閣牡丹亭。」

    司馬不爽一怔，道：「跟誰在一起？」

    李琳玉用眼角掃了一他一眼反問道：「除了白牡丹之外，還會有誰？」

    司馬不爽臉色變了，道：「他們在幹什麼？」

    李琳玉笑道：「愛說笑，一個少男，一個少女，男有情，女有意，兩個人在一起你說會怎麼樣？」

    一頓又道：「不是打情罵俏就是談情說愛，甚至游龍戲鳳，興雲作雨，白牡丹愛西門恨邪愛得死去活來，就算是馬上娶回家去當老婆也並稀奇。」

    這話好似萬把尖刀，一齊刺在司馬不爽的痛處。氣得他雞飛狗跳，腦袋冒煙，眼睛噴火，臉線牙歪，怒沖沖的喝道：「放屁，牡丹愛的人是我，絕不可能是他，將來她是要做司馬世家的媳婦，絕不會嫁到西門世家去的！」

    李琳玉故意氣他，誇大其詞的道：「算了，少吹牛，事實勝於雄辯，真理戰勝邪惡，西門世家的禮聘都下了，你老兄是寡婦死兒子，沒指望了！」

    司馬不爽急聲問道：「你是在那裡見到的？」

    李琳玉道：「牡丹亭。」

    司馬不爽道：「多久以前的事？」

    李琳玉道：「片刻之前。」

    司馬不爽道：「親眼目睹？」

    李琳玉淡笑道：「你如果不相信我，那還有證人。」

    司馬不爽忙道：「誰？」

    李琳玉立即道：「風飛揚、王大發、以及督王府的將軍岳峻。」

    司馬不爽咬牙切齒道：「這話可當真？」

    李琳玉詭笑道：「我艾刷保沒有說過一次謊話。」這話有語病。可以解釋為從來不說謊話，也可以改為經常說謊——不止一次。司馬不爽急怒攻心之下，不及細想，提著寶鋼殺氣騰騰的如飛而去！